《被小妖精抱大腿的日子》
第1章 序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昔日拥兵百万,泱泱之威傲视天下的大梁朝明失五德,暗丢其鹿。
于八大藩王之乱中瞬间灰飞烟灭,天下五州纷纷自立,千百豪杰诸侯并起,聚川盗贼横行,群魔乱妖横鬼之流弥漫,天下已然大乱。
不过短短百余年间,五州逐鹿者犹如昙花乍现,纷纷走马观花一闪而过,天下豪杰枭雄遍布,儿女情长手足兄弟,皆挡不住那高高在上的金龙皇椅。
子逆父、臣弑君、弟杀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记无可记。
然大殷太祖起于青州之滨,携带甲之士三十万,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迎敌,灭西南两朝联军五十万精锐于霸州中京城外原野平川,天下无不拜服,即成席卷天下之势。
后经四年北伐,中之霸州、东之青州、南之海州、西之玉州、北之野州其手,携外王内圣之恩以服天下人,立都霸州中京,以虎踞龙盘之势网尽天下豪杰,复昔日大梁朝之威,举世称曰:大殷。
而今,正是大殷朝立国一百二十年,问鼎天下两甲子!
天下早定,万物恒昌,大殷朝鼎盛繁荣,地大物博,人口万万数亿,但却兵未入库化犁,马未放野养育,反以鲸吞霸视之意,携千万雄师之威以视北寒、南蛮、西夷、东海等四方之国,其滔天威势恍若上古人皇治世,四方皆以臣属。
经四代皇帝励精图治,今日,早已经到了鲜花着锦,四方来贺的辉煌盛世。
宫内史官载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妖魔鬼怪驱于山林,携天威皇恩以镇百魔,浩荡万邪,凛冽诸妖,魑魅魍魉皆服于帝座之下!”
随定年号:永乐。天下书:永乐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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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本书给玄幻类年薪百万的一位大神看过了,对我这本书评价很高,大家可以放心观看!
至于有些读者会觉得这本书很眼熟,唔,没错,这是根据我以前的一个构思改的!
第2章 东宫太子
细雪纷飞如蝶,冬花亭四边已经放下了金边寒梅镂花的丝帘,里面石桌上放着一座小巧的红泥炭炉,已经加了玉州进贡而来的银碳,正燃烧着释放出热量,舔舐着一尊精致的象鼻茶壶,顺便将亭子内的空气也提高了几分。
亭外棵棵梅树在雪中已成银枝,其上朵朵寒梅傲然绽放,迎风轻轻晃动着,随着那细雪飘飞,在亭内靠在暖和的软座上望去,不去思虑烦恼心事,只是品着上好的贡茶,也别有一番风味。
小安子站立在软座旁边,小心的拿着一把火钳,脸上没了之前的骄傲和不耐烦,白皙的脸上余下的只有平静,瞥了眼那小火炉内的火舌,才安安放下心来,看着自己面前坐在软座上,手里拿着白玉茶盏把玩,但却陷入沉思的少年,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恭顺。
他虽然这么年轻就位居少监之位,享受外面那群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的荣华富贵,正是因为他面前坐在软座上,这位正望着外面寒梅默然沉思,同样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也是大殷朝的皇太子,当今圣上最为喜爱的嫡长子,殷长歌。
“呵,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时候…”
看着特意开出的一面亭子,殷长歌嘴角的笑意却添了几分苦涩,作为一名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每次即将到了春节过年时候,前世原本强行压下去的记忆,也是越发的凸现出来,整个占据着他的脑海,混乱了他的思绪,但也只是发出一声轻叹:“这真的是,穿越啊…”
没错,殷长歌,这位以国为姓的十五岁少年,正是一个穿越者。就如同前世他经常看的小说那样,稀奇古怪的一觉醒来,他就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小孩,还被册封为皇太子,自小到大也享受尽了荣华富贵。
当然也作为太子,他也经历了暗地中的冷言冷语,以及年小自己的那些皇弟们皇亲们,恶意的眼神还有做作的神情。尤其是随着他的年纪越发的增长,这些人的眼神内隐藏的,或是根本就不加掩饰的不屑、愤怒、怨恨,也让他的内心也是越发的苦涩,但也越发的坚强。
因为这是一个强者的世界,天下类似于前世中国的古代,但却亦有所不同;
这个世界有修炼到极顶,一身气血如海的武者,只手间武碎虚空;也有化神游太虚的道士,神妙道法合乎天道,白日飞升而去。同样有玄奥莫测慈悲为怀的和尚,金身舍利功德加身,立地成佛修得正果。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也并不是唯一存在的智慧生物,无论是深山老林中诞生的妖族,还是那地底深渊魔国生存的魔族,都是堪称能同人类争夺天地霸权的存在,不过作为天道唯一钟爱的种族,人类的智慧以及修炼天赋,毫无疑问就是妖魔两族所嫉妒的。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稍有些差了吧…”
微微的低头,殷长歌嘴角的苦涩依旧,只是目光凝视着自己仿佛在把玩着白玉茶盏的右手,不由得缓缓叹了口气:“可是如何又能晋升肉身境四重呢?老四那家伙现在恐怕已经为了冲击后天之境开始努力了吧?”
天下修行法门虽然众多,但主流永远都是武家、道家、释家三家为先,尤其是人族本身更是合适无比,三者修炼到极点都是有着通天的力量,无论是横刀断江还是瞬息万里亦或者是地涌金莲,都是简简单单的如同呼吸一般,甚至到了那种绝顶的地步,就是这个世界都无法容纳而下,只能飞升前往另一个神秘莫测的——
仙界!
“人人都说到了仙界,便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这可能么?”
殷长歌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那跟随细雪迎风上下摇动的寒梅,嘴角却突然一翘,缓缓侧脸朝着身后的小安子轻声说着,可也仿佛是呐呐自语:“万古千年总有成百上千的豪杰飞升而去,可又有什么人降临下来了?”
这个世界大殷朝毫无疑问就是绝对的霸主,天下最繁华的五州尽在其手,四周蛮荒之地也俯首而拜,没什么事情是大殷朝所不了解的,况且这飞往仙界那都是通天彻地的大能才能做得到,从古到今千万年说实话也没有千数,而根据记载的也仅仅是那么数百多个人而已。
前世的记忆还一直存在于殷长歌的脑海中,对于长生不老也是有些嗤之以鼻,就算是这个世界有着修炼到极点,能够只手断江、横掌切山的超级高手存在,也并不相信有东西能真正的长生不老,起码他在这个世界,没见过。
“回殿下话,小安子卑微,还真不了解。”
对于殷长歌的问题,小安子也不敢随便评论什么,也自知没什么资格评论那些飞升前往上界的绝世高手。他本就是一个阉人,仰仗皇家才成了如今的荣华富贵,虽然外人面上敬畏交加,但心中还是瞧不起这身体残缺之辈,若是将他的话传出去,那可就真是大不敬了。
“你呀,可真是七窍玲珑。”
缓缓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殷长歌向后面的软椅上靠了靠,舒适的抿了口上好的贡茶,这是来自北方诸部进贡大殷朝的茶团,长期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茶叶被揉成团状,轻轻掰开入壶煮沸,那冰雪般的微苦稍甜滋味在口中顺喉而下,真是再美妙不过。
听到殷长歌的评价,小安子也仅仅是陪着笑了笑,轻轻向前用手上的火钳打开小泥炉的底门,看了下里面的炭火才点点头,稍稍向后退着,依旧是默不作声的恭敬模样,只是在这冬花亭陪着他继续赏雪。
虽然小安子能够默不作声的站着,殷长歌心中却是有些复杂,缓缓的抖了抖身上金色的太子常服,星目剑眉的面孔带着坚毅,尚还纤悉但却绝不瘦弱的躯体向前迈步,在小安子惊讶的目光中,竟然直接就出了冬花亭,进入那冬花梅园之中。
“殿下…殿下…”
小安子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火钳,拿了旁边挂着的火鼠裘袍就赶紧跟上去,一股风雪迎面扑来,打在他脸上顿时感觉到阵阵寒意,微微打了个哆嗦,他看着殷长歌的背影,立刻小跑过去披在他身上,脸上带着焦急道:“外面风雪越发大了,若是感染了风寒岂不是不值得…”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殷长歌就是微微的一笑,昂首站在这梅园之中,推开小安子递过来的火鼠裘袍,背负双手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朵朵寒梅,道:“拿开吧,就凭这点寒意还伤不到我。”
他在这个世界也修习有绝世武学,号称天品功法的《皇图霸业》,就是他的老祖宗,这大殷朝的太祖所创的功法。其功法配合帝王龙脉威力简直霸道绝伦,更结合太祖当政中南征北讨,平定天下所感悟出的王道之势,可谓是这世上屈指可数的天品武学!
不过殷长歌虽然修习有这绝世的功法,可是却一直无法突破肉身境三重,作为专修武道的他,当然明白肉身境十重不过是武道之根本,需要踏踏实实的一步步将全身筋肉打熬结实,但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突破,仅仅停留在肉身境三重上,可就不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能解释的了。
“太子?这个世界我穿越的可是帝王之家啊…”
嘴角的笑意隐隐带着苦涩,殷长歌不由得摇起头来,只是在梅园中缓缓渡步向前。有着前世的经验,他怎么不了解自己在这个帝王之家会有怎样的结果呢?虽然现在他贵为太子,也极受父皇的宠爱,可是然后呢?作为一个修炼到现在,也不过肉身境三重的武者,比起那已经快要进军后天之境的四皇弟,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大殷朝的臣民看到的,只有强大的皇帝和废物般的皇太子,现在他以这么弱小的身份作为太子,底下的大臣都已经议论纷纷,就算是紫禁皇城内的太监和宫女,在暗地中都讨论过,为此都引起了他这个世界的父亲,身为大殷帝皇的震怒,而直接下令砍了十几个有品级的内官脑袋才止住这股风潮热议。
“该死的,难道就真的一辈子这样下去?!”
淡淡的热流在他的身体内浮现,某种淡金色的光芒在殷长歌眸子中间出现,一股仿佛是帝王般的霸气在他身上缓缓传递,他站在原地,皇图霸业全力运转,一股股霸道之势瞬间缠绕在他的身上,虽然淡不可查,但却连风雪吹拂的力度,都被这种霸道之势缓缓地朝着四周推开。
武道主张以力破万势,任你千百之术道,吾以强势轰之。而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承载气血的肉身,就如同水桶,只有将水桶打造的又大又结实,才能盛装更多的水,如果水桶小还是朽木制造的,那显然就是废品,次品。
但是对于现在的殷长歌来说,他修炼的水桶不仅仅是小和朽木制作的,最底部竟然还有一个漏洞,一点一点的将他辛苦修炼凝结的气血消散于无形,现在他除了身体强健,气血内力甚至还赶不上那些刚刚进入肉身境三重的初学者!
但殷长歌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因为他修炼的气血只要运行到这,便会被吞噬大半,如虚空般泯灭了他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气血之力。
第3章 寒芒乍现
“我可不想,就这么下去啊!”
全身的气血都开始沸腾,随着那一股股强势的内劲开始运转,皇图霸业如同一台强力的发动机,将殷长歌全身的筋肉都联系起来,一个个穴脉被滋润,打熬着本就不算宽阔的经脉,但是对于这肉身境三重,想要继续前进的他来说,显然还并不够!
内力随着皇图霸业的运转,在整个身体内部形成了系统而有效的循环,但是到了右臂那一段经脉的时候,却仿佛陷入了某种漏洞之中,那其实本就不甚浓厚的气血内劲,直接就消失了大半,只留下不足一小半在他的经脉中运转。
“该死的,果然还是这样!”
感受着那原本被内力鼓胀的经脉瞬间消散下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失落感,殷长歌心中瞬间憋了一股气,不过这种事情已经持续了接近七年,从他进入肉身境三重就越发明显起来,到了现在甚至所有的内力接近右臂的经脉,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吸收走,完全就只留下一滴一毫那般。
“真是…”
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殷长歌缓缓闭上眼睛,但又瞬间睁开,两只拳头在太子金龙冕服的袖袍内紧握,就算是修剪的圆润的指甲,都有些刺入手心之中,他忍不住咬牙:“该死的!”
虽然他有着前世那个世界的经验,有着经历过生死之后风淡云轻的心境,但是谁不想要真正的强大?尤其是修炼到极顶,一言一行改变天地大势的那种威势,也的确是让他相当着迷,而且根据武道强者修炼到极点,也有着接近五百多年的寿命。
武家专修人体肉身,气血浓郁毫不枯竭,能保持人体的活力旺盛,修炼到武圣之境,通常都是五百余年的寿命。不过修炼神魂的道家和功德的佛家其实也大体一般,只要修炼到顶点,都会暗自复合这个世界强大的规则,甚至有甚者活七八百年都是有着可能!
但随着右臂经脉如同黑洞般,大口大口的吞噬着他好容易修炼出来的内力,可是现在他别说修炼下去,就算是强身健体都已经陷入了冰点,而至于体内经脉中流淌,将来要凝结丹田气海的内力,简直就是少得可怜!
“殿下息怒…”
旁边的小安子也是微微打了个哆嗦,看着面前殷长歌的背影,不由得咽了口吐沫,虽然眼前的皇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可是那身为皇家太子的身份,缠绕着大殷朝皇家龙气的威势,让他们这群奴才根本生不起多么大的逆反心理。
而作为自小和皇太子长起来的他,也明白自己的主子究竟是多么的要强,否则也不会经常半夜起来运转皇图霸业,暗自修行争那口气。想到这,小安子更是心中一颤,不由的伸手劝道:“殿下…风雪大了,要不还是进去亭子里吃些蜜饯瓜果,毕竟寒风迫人…”
话还没说完,殷长歌就微微扭头瞥了他一眼,便重新扭头看着那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目光中带着某种坚定和复杂,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拳头,全身的内力滚滚运转,皇图霸业的威力,已经让他催到了最大!
内力缓缓凝聚,殷长歌咬着牙强行运转残存不多的内力,大量的气血随着内力的波动而在经脉中冲刷,原本狭窄短小的经脉,也仿佛被这种坚定的意志所冲荡,竟然开始了某种缓缓地变化,随着那混杂着浑身气血的内力冲刷各个穴道,竟然有了微微的龙吟虎啸之声。
“吃些瓜果蜜饯?这里的寒风迫人?什么时候我也要这么娇贵了?!”
殷长歌就那样站在梅园之中,咬着牙瞪大了眼睛催发着身体内的皇图霸业,一股股威势缠绕着他的全身,淡淡的金光甚至在他的眸子中闪现,气血内力凝聚如同火炉般侵蚀周遭空间,可是他却犹如不觉,两手张开握拳,仿佛是龙啸般的怒吼:“谁娇贵?谁?!”
他是一个穿越者,虽然没有多大的功利心,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他也并不想就这么碌碌无为的生活下去,尤其是那能咫尺天涯,破碎虚空的强大个人武力,他更不愿意和前世那样,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活死人那样过了几十年!
如果可以,殷长歌愿意一步步登上那升仙的阶梯,不求那长生不老,也不求那辉煌盖世,只愿意一步步的向前迈步,仔细的欣赏这个世界和之前的地球,究竟有什么不同!
“我可不想,就这么黯然的生活!”
殷长歌的右臂紧握,那种吸收气血内力而有些虚弱的右手,竟然随着他激荡的内心而爆发出一股威势,狂暴的龙吟声在他紧握的右手间炸响,甚至是随着他那浑身的气血涌动,荡起一圈圈金芒,化为条条金龙上下飞舞升腾。
这是殷长歌的意志!
他前世虚伪过挣扎过善良过也狂傲过,可是现在的他年轻的他,却只是想着挺胸迈步,到那人生的制高点来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怎样,来看看现在人生的尽头会发生些什么,来看看这人生的努力之下,能发现些什么!
殷长歌嘴角带着笑,那是属于他的笑,那种淡定的笑,突然转化为他自己畅快淋漓的笑!他全身的金芒就好像一条条正在翻江倒海的金龙,扬起漫天海水形成泼天大雨,动作间形成的狂风,正嘶吼着吹袭一切!
某种神秘的力量似是在殷长歌的体内被疏通开,他的意志混着那皇图霸业的无上伟力,全身经脉连通,气血呼啸着冲刷全身经络,丹田亦是震动欣喜。
“那是…那是…怎么可能…”
可是他身后的小安子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不敢相信的朝着向后一步步退去,因为正在他的眼中,殷长歌浑身瞬间爆发出一股股气势,如金龙出世般横扫着四周一切,堂堂正正的挤压着周围的一切,而这让小安子想起了一句话…
滚滚气血如潮!
“真是…真是上天保佑…保佑…”小安子已经颤抖着跌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坚硬的泥土和一层雪花,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殷长歌,这位大殷朝堪称笑柄的皇太子,嘴角和目光中突然带起了狂喜,但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是心中却一片激动。
谁说我大殷朝东宫太子殿下是废物?!谁说我东宫太子殿下不能修炼?!谁说我东宫太子殿下妇人之仁?!从今天开始,又有谁人敢说我东宫太子殿下,号令不出东宫?!谁敢?!
“肉身境四重?”
殷长歌微微低头,他全身的威势已经缓缓散去,道道金龙已经消散在他的举手间,可是他脚下的雪花和梅园,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扫开,火热的气血在他的体内流淌,一种不同的力量悄然出现在他的内心,让他的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原来如此。”
武家的肉身境,相较于道家练气境和释家修禅境,可以说是最好修习也是最好入门,但是入门易苦修难,由肉身境破入后天之境却是难上加难,可殷长歌如今肉身境三重破入四重,却让他有种凝聚丹田气海转后天之境的感觉!
折磨了他右手十几年的虚空吞噬之感,仿佛被那狂暴的意志所冲垮,刚才殷长歌的身体竟然全部经脉贯通,气血内力流淌毫无阻碍,轻轻松松的就运行周天,甚至这种畅通无阻的流畅,竟然让他的身体,都感觉到仿佛是飘飘欲仙的感觉。
“果然,压抑了好久突然放开,就是不一样。”
微微的伸出手去,细碎的雪花没了他气血内力的干扰,又是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他的手心落下,随着那手心的温度化为雪水,不过殷长歌嘴角却是带着笑意,右手的虚空吞噬突然解开,可并不仅仅是突破到肉身境四重那么简单。
殷长歌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的平和也被欣喜所遮掩,他看着周围的梅园,那颗颗白梅绽放,随风轻轻吹拂竟让他分不清是雪是梅,刚想要扭头对着小安子说些什么,脸色却是突然一变,一道淡淡的银光在那寒梅白雪间,赫然闪现!
“嗡——”
淡淡的金属铮铮声近乎微不可闻,但是随着那银光的闪现却震动的声响越来越大,“嗡嗡”作响震得犹如雷鸣一般。
那是一把被紧握在手中的长剑,撕裂虚空划碎寒梅,沿着那飘雪的痕迹对着殷长歌直直刺来!
“哼。”
面色安然不变,殷长歌眸子中却多了几分嘲讽,看着那越来越近,也越发震耳欲聋的长剑直刺,浑身一股狂暴但却堂堂正正的威势,豁然爆发来开,道道金光化龙盘旋其中,随着那股威势轰然冲向四周!
浑身气血内力涌荡,晋升了肉身境四重的殷长歌在眨眼间左移数步,道道金光笼罩了他的右臂,随着那一剑直接刺空,还来不及变招横扫的时候,却是直接挥掌对着那来人的胸膛直印而去,一道道淡淡的龙吟声乍现,但皇图霸业那堪称霸道绝伦的力量,却缓缓消散。
“老三,什么时候你也有这等雅兴,来冬花亭陪皇兄我赏雪了?”
嘴角带着笑,殷长歌看着面前那有些惊疑不定的面孔,和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印过去的右手也是收起上扬,拍了拍那来人的肩膀,仿佛是将沾染的飘雪扫去一般,不过他还是扭头看着冬花亭的方向,眸子却是微微一缩,但也迅速恢复过来,嘴角的笑有些苦涩:“唔,倒是都来了啊…”
就在冬花亭那方向,一众小黄门小心的提着东西走过来,最前方走着的,却两个少年的身影,虽然年幼却也带着淡淡的霸气,只是看着两人旁边一个少女的时候,却都多了几分心思,不逞多让的挺胸抬头,走的更潇洒了几分。
第4章 明争暗斗
“得知皇兄今日雅兴甚高,皇弟们便同来这冬花亭赏雪。”
首先走在前头的那个少年,依旧和殷长歌六七分相似,眉宇间带着少许骄纵狂傲,抬了抬下巴看着他身边那个还惊疑不定的持剑少年,嘴角露出一抹不屑:“老三,赶紧把剑收起来吧,莫要伤到了皇城之内的和气。”
“二哥和五弟来的可真是晚了些。”
之前那个持剑的少年咬咬牙,看着老二眼中的不屑,以及旁边老五脸上流露的幸灾乐祸,冷哼一声就将自己手里的长剑插回剑鞘,随着一声锵锵龙吟,他不留痕迹的扫了眼殷长歌,眼中却依旧是一片不可置信。
但是看着老二和老五这两个家伙脸上的奚落表情,他反而是暗自冷冷一笑,紧紧捏着自己手中的宝剑,并不做声的站在一旁,不过也不和殷长歌站在一起,只是独自在一旁冷眼旁观。
“今天虽然说是飘雪的日子,不过来看看寒梅倒也不错。”
殷长歌随便应了一声,轻轻整了整自己的金丝龙纹常服,淡淡的皇图霸气之意还存留于他的身上,只是伸手示意旁边的小安子拿过之前的火鼠裘袍来披上,悄然散去外露的皇图霸业,扫了眼其中来临的那个俏丽少女,有些复杂的微微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作罢。
“没错,除了长霸那家伙在闭关冲击后天之境,我们兄弟四人倒是该好好聚聚。”
老二看着殷长歌脸上的复杂之情,心中更是有了少许畅快,看着老三单独的站在一旁,不由得嘴角一撇,抬着下巴露出微笑,看了眼一旁那俏丽的少女,道:“我还邀来了张穆儿妹子,来这冬花亭一同赏雪赏梅。”
“那真是再好不过。”
殷长歌面色恢复淡然,感受着身上火鼠裘袍传来的热意,隐藏在袖袍里面的右手却是微微晃动一下,某种玄奥的力量正随着那破开的虚无,缓缓传递到他的身体里面,更让他的嘴角带起一丝微笑:“雪日赏梅,别有一番滋味。”
天下尽知大殷朝有皇子五名,除皇太子殷长歌出生便以当今皇上亲自命名,其余四名皇子皆被闭关不出的第三代皇帝,大殷武宗亲自现身命名,以殷家长字辈为中,配家传绝学皇图霸业之皇、图、霸、业四字而演,赦命名为二皇子殷长皇、三皇子殷长图、四皇子殷长霸、五皇子殷长业。
不过这兄弟几个也不是和和睦睦的,虽然在皇上面前称得上是亲密,不过私底下的明争暗斗还是数不胜数,尤其是殷长歌自小就成为这能继承大业的皇太子身份,以及不能修炼的身体因素,更是招惹了嫉妒仇恨,寻常这几个皇弟就会过来走动,时不时的嘲讽几句。
毕竟是皇位,太子若是立了便能独占五成,任谁能情愿,甘心?如果殷长歌天赋绝伦便也罢了,可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太子,也根本压不住底下的皇弟们。
尤其是在这个站立在风雪中,犹如精灵一般的少女面前,这种嘲讽而产生的虚荣心更是会得到满足,他们虽然不是皇太子,可是他们修炼的境界可是比这个废物皇太子强了起止数倍?!
而又为何这个废物一般,只修炼到肉身境三重就再也修炼不上去的家伙,就是因为从小就得到父皇宠爱,而获得的皇太子身份,轻易地就同这大殷朝武将第一世家的张家嫡长女,获得了能够让自己身后势力越发巩固的联姻机会!他们兄弟几个,谁都看不得眼里去!
“张穆儿,参见皇太子殿下。”
虽然殷长歌没有说什么,那个面容俏丽的少女却是主动向前一步,微微屈身行礼而拜,一身刺绣蝴蝶葡萄小粉袄穿在身上,配着那娇嫩的脸蛋可谓是仙女下凡一般,不过她看向殷长歌的眼神却只是一般礼节:“今日得见太子殿下真是荣幸之至。”
虽然张穆儿恭敬有礼,可是谁都能看得出她眼中的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无视,她乃是大殷朝第一武将世家张家的嫡长女,虽然殷长歌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是至今不过肉身境三重的修炼境界,让她这个自小就在将门中培养起来的嫡长女,以强者至尊作为信念的少女,根本没有什么恭敬的心思。
“好。”
说实话,殷长歌本来就对这个张穆儿有些不感冒,虽然漂亮但是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如果不是上面还有父皇压着,还有他身为东宫太子的身份,恐怕这个看似柔弱但却高傲无比的少女,看都不会看他一样。
一旁的老三面带冷笑,不过却不是对着殷长歌发出,反而是看着老二老五脸上的讥讽,以及张穆儿脸上的淡然高傲,眼角扫了眼自己的皇兄太子,因为不知为何他的心脏微微跳动几下,突然觉得自己旁边的大哥有了某种…不一样的地方。
这种不一样的地方当然不是刚才他察觉到的境界晋升,因为他自身就是肉身境七重,肉身境三重和四重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大的区别,可是现在殷长歌这个皇兄太子给他的感觉,竟然是犹如老四殷长霸,这个即将破肉身境凝聚丹田气海,而进入后天之境的感觉相仿,甚至还要更强!
“雪这是又下大了,眼看也要中午了,皇弟准备了火锅,要不就在这吃了吧。”
老五殷长业嘴角也是笑着,冷眼看着旁边的殷长歌和张穆儿的那点事,不由得将目光移到老三身上,嘿嘿笑了笑,他的脸上也带着少许嘲讽,但很快掩饰下去,伸手对着几人邀请道:“寒冬时节吃个火锅,那真是再好不过。”
他可不是就这样来的,那十几个面目清秀的小黄门手中,都端着铜锅、碗碟和菜篮之类的东西,而随着他的话,一个年长些的宦官就朝着后面摆摆手,那冬花亭内立刻就摆了一桌子,切得精薄的小羊肉和蔬菜调料都摆在一旁,而那之前煮茶的小红泥炉也在其中,倒是不显得多么不和谐。
“老五,这是来赏雪赏花啊,还是来吃刷羊肉?”
一旁的老二殷长皇嘴角不由得翘起,看了眼那冬花亭内开始沸腾的铜锅,一股淡淡的肉香也不由得传递过来,他扫了眼依旧是在一旁平淡不惊的张穆儿,眼中带着爱慕之色,不过却冲着老五殷长业训斥道:“真是毁了这冬花亭高雅的性质。”
殷长业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低头道:“皇兄们都知道皇弟我爱吃涮羊肉,如今也正好到了晌午,不如就在这冬花亭,借着飘雪寒梅好好吃上一顿,也算是皇弟的一番心意。”不过他虽然诚恳的说着,低下的脑袋却是依旧带着嘲讽,尤其是看着老二对张穆儿眼中的爱慕之情,更是有种奚落。
张家号称大殷朝第一将门,天下为将者多出其演武堂,而张家家主更号称大将军王,一身武学修为神鬼莫测,据说早已经到了先天金丹之境巅峰,若是勘破生死那便是绝世武圣,放眼天下都是数得着的人物!
“冬日吃火锅,对于气血倒是有催动之用。”
一旁的张穆儿开口,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如珍珠落银盘,字字清晰鸣翠,扫了眼殷长歌身上的太子龙纹冕服,俏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复杂,转移开视线对着老五殷长业说道:“虽说答应了皇后娘娘中午去那边,但盛情难却就在这里吃吧,皇后那边我自会托人去告罪。”
“那真是再好不过。”
老二殷长皇脸上顿时带了喜色,他早就知道这次皇后娘娘,也就是他的生母将张穆儿邀请入宫,也因此叫了老五殷长业准备些吃食,他看了眼张穆儿那俏丽的面孔,心中还是有着某种期待,笑着说道:“早知道穆儿妹子喜欢火锅,我也准备了些珍贵底料。”
说着他也朝后摆摆手,两个小黄门立刻走过来,手里带着一小捧包裹,打开后里面全是珍贵的人参、鹿茸、马魂柑和草果血藤等大补之物,虽然寻常人吃了受不了里面的药力,可是对于肉身境都是五六重的他们来说,这些都只是催发气血和内力的上好药材,虽然不是直接吃下去,但是用来当做火锅食用亦是一种吸收补充。
“那真是多谢二皇子殿下。”
张穆儿脸色多了几分笑意,她出身将门之家本就是多了几分锵锵之风,更是修习了《虎王截脉典》这种刚烈功法,更是带了男儿的飒爽英姿,不过她却微微叹了口气,看了眼巍峨的连绵禁宫,轻声道:“眼看元春节也要到了,不知长霸是否晋升后天之境。”
一旁的殷长皇脸色豁然涨红,捏着那包裹的手都瞬间绷起青筋,不过他还是不留痕迹的强压下去,扫了眼一旁眼中带着奚落,显然是看了清楚的老三和老五,勉强笑了笑道:“老四在闭关,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火锅吃起来倒是无趣,我偏爱素食。”
殷长歌面色平平,扫了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牵挂的张穆儿,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虽然说有一个口头上的婚约存在,但都只是当做一个笑谈,他只是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火鼠裘袍,冲着几人笑了笑便朝着冬花亭外走去:“东宫想必已经备好了饭菜,皇兄我先走一步。”
小安子在一旁小心的跟着,冬花亭内的小红泥炉等饮茶器具也没收,只是跟在殷长歌后面,他虽然在其他的仆从眼里是东宫太子的人,但是在一众皇子面前他可没有丝毫身份可言。
不过他还是扫了眼那几位皇子,心中同样有些气怒的握起拳头,尤其是眼角看着那张穆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皇上定下的婚约在前,虽然是口头上的,但这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竟然当着皇太子的面想念其他人,就算同为皇子那也真是太不应该!
出了冬花亭,小安子也没有多说话,悄悄地看了眼前面的殷长歌,自己却是一愣,原本认为气怒隐忍的太子殿下竟然正常的走着,背负着的双手反而多了几分洒脱,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看着眼前的太子轻轻揉揉自己的眼睛,他发现太子真的是…变了…
第5章 天命所归
如果说以往的殷长歌做人仁厚,遇事忍让谦和,那么现在的他就已经是多了几分潇洒自如的味道,若是寻常时候他断然是不可能离开的,可是现在一种独属于他的孤傲气质缓缓传递,缓缓地改变了他的内心,也改变了他的意志。
东宫太子殿距离后花园并不远,抄近路绕过一座座巍峨的宫殿御所,没一会就进了那装饰豪华的太子殿,虽然是在下雪,可是奴属于殿中的小黄门仍旧是低着头四下忙碌着,看到殷长歌和小安子到来,连忙弯身行礼,顺便打开那雕刻着精美纹饰的正门,一列列的站好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都散去吧,知道我私底下不喜欢讲究排场。”
看着一排排的宫女和宦官恭敬地躬身行礼,殷长歌挥挥手示意一众人退去,虽然在这个世界当惯了皇太子,有无数人恭维着感觉很不错,但他可没有迷失其中,帝王之家无亲情,若是真把自己放在皇太子的位子上作威作福,恐怕就算是父皇再宠他都不行了。
而且中京城虽然号称是首善之地,其中的激流涌荡尚且不谈,不过就单单说这紫禁皇城中,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也不是什么谋朝篡国的叛逆心思,那些揣摩圣意,估测上峰的人也大有人在,也根本杜绝不了。
一众小黄门和宫女纷纷轻手轻脚的离开,顺便都是带着羡慕的眼神,扫了眼侍奉在殷长歌一旁的小安子,不过也不敢多看,纷纷低下头朝着各自负责的区域走去,对于他们来说,能侍奉在皇太子身边,那真是沾染了天大的福气,不仅位高权重,就算是别人见了也要恭敬的拱手行礼,那真是威风极了。
“太子殿下,要不要小的去给您端碗粥暖暖身子?”
小安子脸上带着笑意,很是自傲的抬了抬胸脯,不过看着往雕花凳上坐下的殷长歌,还是恢复了之前的恭敬,赶紧走过去轻声问道:“今天早上路过御膳房,听几个御厨说中午要熬刀豆鸡肠粥,先喝一碗定是开胃。”
“不用了。”
心里估算了一下时辰,殷长歌微微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那种神秘的力量让他不由得翘起微笑,深深吸了口气,他站起来朝着东宫内的习武房走去,顺便朝着小安子吩咐道:“我偶有感悟,若是不出来那就不用叫我吃饭了。”
某种激荡在他的心中左右回弹,殷长歌大步走进宽大的习武房中,里面的几个宫女和小黄门看到他的脸色,便赶紧一溜小跑走出来,顺手关上那木门,只是站在小安子的后面,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小心的瞄着左右。
寻常的时候,若是殷长歌练武修行也并不需要仆从们都出来,尤其是对于宫女们来说,递杯茶解解口渴,捧一盘精细的蜜饯瓜果,或者奉上一碗参粥补补元气,那都是他们这群仆人瞻仰圣容的好机会,若是可能被殷长歌这个皇太子注意或者看上,那真是天大的福源了。
“小安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有些不明所以,几个关系好的宫女轻轻凑到小安子身边,虽然年纪一看就比小安子大,但是还微微躬了躬身,悄悄指了指关上的习武房大门,有些可怜巴巴的问道:“寻常时候,太子殿下可不是这样的啊…”
“咳咳。”
不过她们几个话还没说完,小安子就轻轻咳嗽两声,扫了眼这群还翘着耳朵的宫女和小黄门,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傲色,挥挥袍袖冲着他们淡淡的训斥道:“太子殿下的事情,岂是我等当奴才的能管得了的?莫要多言,还不散去忙各自的事情!”
对于这些想要入龙门的宫女,小安子说实话心里也明白是怎么想的,当今三皇子殷长图的生母,洪敬洪贵妃就曾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因为一晚被当今圣上临幸而产下了皇子,就从一个小宫女变成了雍容华贵的洪贵妃。
虽然小安子不敢对洪贵妃评论什么,但是心里也是对现在这些宫女的想法嗤之以鼻,要知道如今紫禁皇城里面又有几个洪贵妃?而且当今圣上对于皇子私事看的那是相当重,若是存心勾引,恐怕最后被训斥驱逐都是简单的,重了杖刑打死都有可能!
“皇家事,我这个小孩子都能明白…”
看着那些散去的宫女,虽然都是面容俏丽,但也称不上是国色天香,小安子稚嫩的脸上也带了几分凝重,扭头扫了眼那巍峨的紫禁皇城,金色的琉璃瓦上无数飘雪积成一层白芒,仿佛是让他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震慑,微微咽了口吐沫,他摇摇头就朝着一旁走去:“你们咋能不明白?”
这些宫女不是不明白,而是都盼望着能如同洪贵妃那样荣华富贵而已,大殷朝虽然说并不禁欲,但是对于皇子的私事看的还是很重,也是因为大殷皇室的绝学《皇图霸业》刚猛霸道,修习不易更是要断绝男女之欲,否则荒废了武道根本,那真是老祖宗都要发火。
不过对于殷长歌来说,同那些皇弟说实话最大相差也不过两岁,就算是老五殷长图都已经尝了女人滋味,可是对于一个三五十好几的灵魂来说,现在不过十六岁的身体,还是能勉强克制住的。
“这就是,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烦恼?”
褪去火鼠裘袍,殷长歌直接就扔在一旁盘膝坐下,撸起太子冕服的袖袍露出右臂,上面赫然有着如同金色纹身一般的玄奥图案,右手紧紧握拳,他闭眼感受着那仿佛是纹身一般的玄奥图案,嘴角却带起微笑:“原来是你…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一股淡淡的威势缓缓在他的身上传递,金芒亦是浮现而出,带着皇图霸业的绝世王霸志气,道道金龙飞舞,殷长歌将气血和内力直接催生极致,但是那右臂却缓缓抬起,犹如是有着千斤重担一般,一点点挪移向前,而那右臂上莫名玄奥的金纹,仔细看去竟如同古朴的龙纹一般。
殷长歌并不害怕这原本就没有的东西,甚至他能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就算是闭着眼睛,全力催发着肉身境四重的内力和气血,他的内心他的嘴角都是微笑着的,因为那右臂中传来的威势,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蔓延。
那是一种不同的力量,缠绕着殷长歌的身体,仿佛是来自命运的长河,填充着他的灵魂和肉身,甚至勾动了那存在于他命格中,被册封为皇太子的龙气!
道道金龙呼啸,无数的金光自他的身上乍现,那种修习皇图霸业而产生的霸道威势竟然开始转变,他右臂那神秘的金色龙纹却开始消散,但是在殷长歌的闭目凝眉间,一股只有当今皇上才有的君临天下之势,豁然凝聚于他的身心!
“天命神脉?”
殷长歌缓缓睁眼,嘴角的微笑越发上翘,他的眸子中两道金光闪耀,那种堂堂正正君临天下,万法不侵诸邪避让的威势缓缓散去,可是随着他右臂那金色龙纹的完全消失,却直接豁然爆发,如狂风般横扫四周,爆发出冲天的威势!
那威势凝聚如金龙般,就在习武房内随殷长歌的操控而变动,他全身金光闪烁,就算盘膝而坐也如同上古人皇般透露着一股折人的气势,殷长歌只是轻轻地伸手,那狂暴的威势便缓缓散去,可是体内那得到传承的力量,却依旧在涌动。
那中京城中,永远盘踞于紫禁皇城之上的金黄之气越发浓郁,顺着那巍峨起伏的皇城缓缓转动,这种只有特殊望气法门,或者身负强大武力的人才能看的见的力量,正是象征着一个帝国兴衰的最直白表现——气运金龙。
所有人都无法观测到,就算是身为大殷朝之主,高坐在九龙皇椅上的当今圣上殷世尊,都无法具体感觉到那龙气细微的变化,只能感受到那龙气继续蒸蒸日上。可是在细节间,那龙气却分下一小股光芒进入殷长歌的神魂深处,这代表着只有登基为帝,才能被龙气拥有的承认!
“这是,天命所归啊!”
嘴角的笑越发明耀,殷长歌操控着那威势逐渐减弱,他并不想让别人这么早就知道如今获得的力量,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当做一个底牌揭露出来,不过感受着自己获得的力量,他仍然仍不住兴奋地大笑。
殷长歌站直了身子,右手的金色龙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是缓缓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习武房他反而又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两道金芒瞬间在他的眼中闪现,一股股气血内力在他的经脉中翻腾,皇图霸业依旧全力运转,道道金光瞬间如同金蛋般将他笼罩其中。
“这就是,真正的传承!”
随着浑身的气血沸腾,内力汹涌的在经脉中运转,殷长歌嘴角笑意依旧,他看着面前的一切,却豁然有着一片黑暗仿佛在神魂深处袭来,将他直接笼罩其中,可是他依旧无所畏惧,反而放开神魂彻底融入那黑暗中,只是开心的笑了:“真三国无双。”
第6章 无双传承
殷长歌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广袤却一片漆黑,黑暗犹如梦魇一般将他整个吞噬,不过这黑暗却没有丝毫阴冷,反而多了几分灵性,他缓缓向前迈步,皇图霸业自丹田经脉运行,一股股气血随着他内力的催动而升腾。
一身太子冕服还穿在他的身上,上有龙纹金光闪烁,让殷长歌恍若帝王之威,但他修长的身躯只是这样站立,平静的看着四周,丝毫不为那一片黑暗所困扰,继续向前坚定地前行,他的身躯上爆发出道道金光,犹如天空明亮的太阳豁然照亮了身周这少许一片黑暗。
“来了。”
殷长歌嘴角微微翘起,如同孩童时看到了那最好的玩伴,诚恳的亲切的在微笑着,不带丝毫杂志,就是那样的纯真无邪,他身躯的金光越发明耀,可是用不到他主动运转功法去催动,就已经能自发的化为光线照亮四周。
在那黑暗的远方,同样是三道身影带着明亮的光,照亮着四周朝着他而来,三股惊人的气势在弥漫,或霸道、或狂傲、或仁和,可是对着越来越近的殷长歌,却逐渐收敛自己的气息,最终四道光明汇为一道,如正午耀阳般大放光明,普照天下!
“时间刚刚好,不是吗?”
轻轻地一笑,殷长歌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微微伸出手,看着比自己高得多的三个人影,没有丝毫生疏,就如同多年的老朋友那样,向前一步随和的开口道:“和我一起并肩,你们觉得怎样呢?”
“当然。”“当然。”“当然。”
三道不同的声音传出来,霸道的、狂傲的、仁和的,三人的性格在轻微的三句话中传递,但这应答却震的周围空间隆隆作响,朝着周围一片的黑暗中蔓延而去,无数光明填充其中,震得那无数黑暗支离破碎,整个天空都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光明。
死亡般的黑色幕帘逐渐被拉开,无尽的黑暗逐渐褪去,森然的暗色已经不在,新的光明诞生,阵阵来自虚无的钟声震荡着,如同在欢呼。
那滚滚的光明如滔滔江水般冲刷着周围,就好像是在洗刷着沉积已久的黑暗,而在这无数光明之中,四道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一道道光芒在他们身上浮现,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在这广袤的空间之内散发着光明。
“那么,你们就是我今后的战友了。”
殷长歌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语气带着坚定,他神魂深处在微微颤动,无穷无尽的龙气随着他的话在他身上轰然爆发,犹如波浪般横扫着四周,而那种君临天下的气质,也隐隐降临在他的身上:“一起开创一个,崭新的人生吧!”
“这是我等荣幸。”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那种惊天的气势同样狂暴的升腾,但却只是一种力量的显露,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意思,因为他们的内心早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三人直接半跪而下,双手抱拳,看着殷长歌那有些稚嫩的脸,缓缓低下头,语气却异常坚定:“参见主公!”
“请起来吧。”
亲手扶起三人,殷长歌并没有丝毫做作,而三人也是由他扶起的手而站起,高傲的耸立着自己的胸膛,同样没有丝毫犹豫,可是殷长歌却已经明白,这三人已经和他建立了神秘的联系,这已经是对他的一种臣服,或者说是毫无犹豫的信任。
“末将赵云赵子龙。”
中间那个体型较为修长人影逐渐清晰,星目剑眉下是一张英俊潇洒的脸,他穿着一身亮银色盔甲,手中的长枪如同白龙般闪耀,他的气势犹如寒风般呼啸,可目光坚定而且认真:“我愿意为了真正的正义,献上自己微末的技艺!”
“某乃关羽关云长。”
左侧的人影也逐渐清晰,淡淡的白光被他身后如熊熊烈火般的火红代替,他面如涂红的面孔上带着神武之气,就犹如域外战神扶着大刀傲然而立,一股蔑视群雄的气质油然而发,那丹凤眼中依旧带着肯定:“结合力量,让天下知道这个世间的正统!”
“吾为吕布吕奉先。”
右侧的那人缓缓说道,道道血色雷霆在其身上呼啸而过,乌金打造的盔甲套在他的身上,一只方天画戟漆黑如墨,恐怖的气息在他的身边蔓延,就连他的语气,都透漏着一种天下无敌的霸道:“我战无不胜的力量,那就白送给你了!”
就在话音落下,三人瞬间化为流光冲进殷长歌的心脏,那种属于真三国无双中,赵云、关于和吕布的力量紧接着就在他的身躯中出现。浑厚的气势犹如狂风暴雨,轰鸣间席卷过周围的空间,那冷冽的寒冰,那炽热的烈火,狂暴的雷霆,轰鸣着爆发出属于它们的存在怒吼!
“十分感谢!”
殷长歌的嘴角带着笑意,他轻轻地握拳,他全身的威势都随着他小小的动作,而爆发出更猛烈的升腾,但是他却是如之前那样平淡的运行着皇图霸业,默默地闭上眼睛感谢:“虽然你们是虚拟人物,但我还是非常感谢。”
这是他穿越之前,电脑中唯一的一款游戏《真三国无双》中,苦苦练出的三个存档,也属于是某种穿越者的福利。当他一直在凝练皇图霸业,企图冲击更高层次的时候,存在于他右臂中的系统便在吸收这来之不易的能量,而到了现在终于成功的激发,赐予了殷长歌如今的传承。
但是殷长歌明白这传承还没结束,他的右手缓缓向前伸去,一点一点仿佛艰难的穿过了什么,那右手伸出的时候,道道金色龙纹瞬间重新出现,在他的手臂蔓延,一股股力量加持在他的右臂,让他的右手最终狠狠一握。
“噌——”
一道带着君临天下之意的金光瞬间乍现,那道道金光弥漫,撑起片片玄奥的金色图形,上有学子迎风诵读,农人朝暮劳作,工人持器研发,商人苦心经营。可还来不及细看,便直接缩回那金光之中,凝聚成一片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紧接着在殷长歌手中化为一把金色长剑,被他紧握在手中。
道道金色龙纹绵延其上,无尽的威严中带着一股平等的仁和,其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士农工商,剑柄一面刻山川草木,另一面则刻天下一统,那种只属于圣道的威势缓缓散发,就算是握在殷长歌的手中,依然犹如是高升与九天之上。
“此乃王道圣剑。”
中正平和的声音在殷长歌面前响起,微微抬头,道道金光在他面前化为一个英俊的男子,身穿日月九龙冕服,虽然平淡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威显现,看着殷长歌面带笑容的脸色,他背负双手反而如同教导般的说道:“人皇治世,莫不是王道乐土,皆在其中。”
“这是轩辕剑?”
轻轻地抬起右手,那把金色的长剑就横在殷长歌的面前,似乎是青铜所铸,但却在他手中犹如精金一般,微微闪烁着金光,仿佛是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只是单纯的握着,就已经有种万法不侵诸邪避退的感觉。
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记忆,那把握在黄帝手中,手中斩断蚩尤三大邪兵,创立华夏文明的始祖,手中所掌握的圣剑,剑身剑柄上的图案,就是如此的模样,而这也是只有人皇才能拥有的剑,这代表着上天以及万物的承认,不仅仅单纯的代表着杀戮,还代表以杀止杀,代表着王道正统!
“这是你的剑。”
那个金色人影看着殷长歌,不由得同样露出一个微笑,那金光闪耀无数,犹如道道金龙闪烁其中,他轻轻地伸出手,和殷长歌同时间伸出的右手相握,淡然道:“做好相应的觉悟了吗?”
但还没等殷长歌回答,那金光凝聚的人影瞬间散开化为一片金色光雨,冲着他全部笼罩过去,只留下了淡淡的话在空间中回荡着:“当我消失的时候,其实是和你合为一体,坚定你心中的信念,带着我交给你的力量,尽可能的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汹涌的金光狂暴的席卷着这片广袤的空间,那种帝王之道的威压瞬间自殷长歌身躯中传来,他紧紧握着那把金色圣剑,直接如冲出深渊的蛟龙般朝着天空飞去,那种升腾的骄傲在他的眉宇间出现,身上那金色的太子冕服在迎风猎猎作响。
“曹丕,魏国之主,一个真正的帝王。”
殷长歌嘴角的笑意浓郁,他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剑,全身威势犹如天恩浩荡,那日月星辰山川海岳的力量加持在他的身上,身负着天下黎明苍生万物,可是他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犹如是出生的孩童般透彻:“我是殷长歌!”
他如同帝王般巡视四方,雄伟浑厚的力量就在他的身躯之内,那隐藏在神魂之内的气运金龙也在缓缓颤动,仿佛呼应会和着这惊人的威势,那天空在虚空中崩坍着,大地也在迸裂着,世间的万物都在缓缓的塌陷,可是带来的却不是毁灭,反而是一种新生。
日月星辰明耀当空,山川海岳自大地中重新出现,那花草树木茂密生长,野兽精灵亦是悄然遍布,大大小小的城池出现,没有战乱没有疾病,人人富足而有衣食住行,天下大同普天同庆,殷长歌心中明悟。
“此乃人皇之道。”
第7章 微服出宫
随着夜幕笼罩天空,点点灯火已经在巍峨的紫禁皇城中出现,这冬日夜深点蜡烛也早些时辰,东宫诸殿同样开始掌起灯来,一个个宫女小黄门小心的将蜡烛点亮,而又轻手轻脚的用绸罩轻轻遮起,才将着一个个明亮的灯笼挂起来,将各个要道照的灯火通明。
不过小安子却是有些犹豫不定,看着外面已经亮起来的灯笼,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更是皱眉看着面前那习武房的大门,担忧的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在原地急的打转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谁都知道若是修炼起来,那可不能随意的打扰,虽然武道肉身境的修行注重打熬筋骨,可是皇图霸业却是上等武学,其中气血内力运转全身经脉穴道的时候,同样容不得半点闪失,小安子就算是再心急那也只能在外面提着食盒慢慢等,除非到了深夜还是不出来,否则他也不敢有什么敲门的举动。
毕竟殷长歌乃是大殷太子之躯,就算是平日轻轻咳嗽一声,那对于小安子这种贴身的奴才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现在万一因为他冒失的举动,而打破了习武房内的平静,导致气血内力流通不畅,那真是百死莫辞了。
“真是急煞人了。”
想着殷长歌连午饭都没吃,小安子不由得提起食盒摸了摸,里面灌了热水和烧炭,一个时辰都能保证温度,不过哪敢得上现做好的,不过想起上午后花园冬花亭那的事情,他还是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眉宇间的低落也松散开来:“不过太子殿下,突破了啊!”
就在上午太子殿下所爆发出来的气血之力,那是只有肉身境四重才能爆发出来的气势,甚至小安子还隐隐地感觉到,那隐藏在升腾气血之内的强大威势中,一股威压直接震慑了的他的灵魂,让他在那瞬间都不能自已。
轻轻地搓搓自己的两手,小安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习武房外,用青檀木雕花御龙制成的两扇房门,那种威压让他想起了当今圣上那不怒自威的气质,不过他还是摇摇头,赶紧把这种念头从脑子里驱逐出去,这个可是大不敬的罪过,真是想想都不行。
“小安哥哥,太子殿下还没出来呢?”
几个宫女拿着灯笼走进来,看着小安子着急上火的在外面来回走动,不由得瞟了眼那紧闭着的,轻轻的朝着他走过去,小声的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啦?这样突然闭关的时间,还是很少呢。”
“唉,太子殿下偶有感悟,这午饭和晚饭可都耽搁了。”
看见那宫女过来,小安子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那四个小宫女手中的灯罩和蜡烛,不由得皱眉摇摇头,朝着墙角轻轻指了指,压低了嗓音吩咐道:“把外面亮起来就好,习武房内就不用点了,免得打扰太子殿下修习。”
那几个宫女齐齐应声,也没敢大声说话,都是各自搭手将灯笼挂起来,小安子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对于殷长歌这次闭关,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已经是天黑了么。”
不过才刚刚点起蜡烛,准备套上丝绸制成的灯罩时候,习武房的两扇木门就被缓缓打开,一个人影在里面迈步而出,扫了眼外面黑下来的环境,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小安子,晚上的膳食可端了来?”
小安子一个激灵赶紧应声:“太子殿下,膳食已经拿来了,还温着呢。”他连忙提着食盒走过去,将食盒打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那人影走出,不是太子殷长歌还是谁?不过他的脸上却瞬间带起狂喜之色,兴奋的连声道:“真是上天保佑,恭贺太子殿下修为又上一层楼!”
“嗯,积压了太久,偶有所感倒是也突破了。”
在椅子上坐下,殷长歌扭了扭因为盘坐而僵硬的脖颈,看着小安子和那四个宫女脸上的敬畏和喜色,不由得也是笑了,伸手朝着他们几个摆摆,温和的说道:“这件事也不是值得大肆宣扬的,你们五个就都留在肚子里吧。”
因为真三国无双的加持,殷长歌现在的武学修为更进一步,尤其是拥有了曹丕的传承和轩辕剑,对于皇图霸业这种需要登基为帝,体验九五至尊领悟王道才能大圆满的功法,有着绝佳的推动作用,只是巩固了第四重的肉身境,便已经随着殷长歌的越发领悟,而冲到了肉身境第五重。
可殷长歌现在也绝对不能单靠境界来划分真正的实力,游戏里面的各种技能和属性能力,甚至是无双觉醒、无双乱舞、无双爆裂,乃至是真·无双乱舞那可是都能释放出来,若是一个平常的肉身境五重和他生死搏杀,恐怕出不了三五回合就被他轰杀成渣。
“我等明白。”
小安子和那四个宫女立刻点头称是,不过殷长歌也没放在心上,若是传出去那是肯定的,不过能帮他遮掩一下也是好,这个宫里势力纠缠复杂,这些宫女谁知道背后站着什么人,但是也没人冒着大不韪敢对他这个皇太子有什么想法,当今的皇上可还健在,殷长歌一天作为皇太子,那么大殷朝就站在他身后一天!
十几天后的元春节照例会有大殷朝的皇子,同五州的天骄和四方之国的奇才进行比试,到时候若是能一鸣惊人,也能挽回以前比武时候都是告病罢战的尴尬。毕竟作为大殷朝的皇太子,一直都是告病不出,简直就已经是成为了一种笑柄。
而且现在的殷长歌以曹丕的能力为主,配合化为王道圣剑的轩辕剑中那人皇之气,或者说是天命神脉的帮助,修习皇图霸业可谓是一日千里,而赵云、关羽、吕布更是能作为分身存在,只要殷长歌需要,那就能使用这三人的力量,更能合体释放无双乱舞这种强大的攻击技能。
“不过,现在还真的开始适应太子这个身份了啊。”
微微一笑,殷长歌不由得心中感慨,曹丕作为一国之君,融合之后给他的变化还是显而易见的,至少前世那种红旗思想开始淡下去,对于天子之道反而更懂了几分,不过还是他本心的选择:“就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吧。”
三国时候,曹操虽然是真正的大权执掌着,自封的不过是魏王,而曹丕却是接过了大汉的传承,正式创建了魏国,在大名分上属于是汉献帝禅让帝位,可谓是三国第一代真正的帝王,而那属于帝王的经验和王道霸气,也直接影响到了殷长歌。
帝王之家无亲情,曹丕就是靠自己的努力而争取来的,现在殷长歌已经具备了太子的身份,为何不能更进一步,成为这大殷朝之主,天下五州、四方诸国俯首而拜的帝王?
坐在椅子上,殷长歌不由得微微摇头,看着面前已经准备好的御膳,倒是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他体内皇图霸业缓缓运转,浑身气血随着内力在经脉中流动而翻腾着,可是他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那隐藏着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明天我去西城演武堂看看,想想倒是许久未去了。”
扫了眼旁边架子上放着的书籍,殷长歌反而是笑了,随意的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拿了一本《儒家精要》便朝着寝室走去,顺便对身后小心翼翼跟着的小安子吩咐道:“准备一套利索的寻常劲装,明天我出宫去看看。”
“太子殿下,您又要出宫?!”
小安子微微一愣,紧接着就是面容苦涩的劝阻道:“殿下,眼看元春节就要到了,现在城里外邦蛮夷都来恭祝,复杂得很。”他看着殷长歌兴致甚高的样子,不由得更是皱起脸,犹豫了两下还是说道:“现在皇城宫门看的也紧,万一知道殿下私自出宫,恐怕会遭到那群清流言官弹劾的…”
元春节类似于前世中国的春节,而且更是因为大殷朝的影响力,达到了天下五州四方诸国都来朝拜恭祝的节日,而且在这个世界的元春节,也已经不单单是家人团聚,跪拜先祖的简单说法,更是炫耀大殷朝文治武功,并且震慑四方的一种手段。
如今天下五州和四方诸国的臣子使节早已经到了中京城,就等待着除夕夜大宴群臣各使,以及十五号元宵节的演武扬威,而等这些人离开中京城回到属于他们的地方,恐怕要一个多月以后才行。
寻常的时候殷长歌化妆后离开禁宫那也没什么,毕竟其他的皇子也会偶尔这样,但是随着中京城注入越来越多的人,那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会相当多,而且这个世界可并不仅仅只有人类,深山大泽中的妖族部落,以及深埋岩洞中的地底魔国,也会前来拜会占据着这个世界最富饶五州的大殷朝的。
虽说大殷朝已经成功的让妖族部落和地底魔国臣服,但也仅仅是名义上罢了,这时候前来中京城,更多的还是一种试探,而且每次元春节大多数不愉快,都是这群相貌怪异性格异同的家伙搞起来的。
“没关系,多加注意便好。”
随着殷长歌拐入寝宫,只留下小安子一人在苦涩的皱眉,按着远远站着的一众小黄门和宫女,只能摇摇头出了东宫太子殿,虽然殷长歌说的轻松,小安子作为东宫少监,那是必须要具体的打点和预防,而且还是要仔细的准备。
第8章 大月皇子
漫天飘雪在半夜就舒缓了好多,等到天蒙蒙亮时候,冬日温暖的初阳已经播洒大地,天空中没了丝毫乌云遮蔽,虽然空气中还是带着寒冷,但也有了几分冷冽气爽。
早在天还没亮开的时候,中京城里面的各个主要干道上,早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扫雪郎拿着扫把,将铺石的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以方便众多民众出行。毕竟这里是一国之都,中京城象征着的是大殷朝的脸面,尤其是外族他国来使众多,单单是街道细节便能显示出天下一等强国的雍容。
不过街道上也有了不少商家开了店铺,一天之计在于晨,个个都精神气爽的收拾着各家的东西,将店铺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等待着白日里的买卖,免得让人看着觉得邋遢,丢了自家门面铺子的信誉。
西城区的一条街道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着,各自穿着一身寻常富贵人家的衣裳,外面还各自套了两件兽皮马甲,两人面目清秀看上去就知道年纪不大,不过浑身都是收拾的干净利索。
摆摊卖油条豆腐脑的商家们,也已经摆好了桌子开始营业,热气腾腾的蒸笼也在翻着热雾,那沸腾的油锅也驱散的冬日的寒气,四五张桌子沿着街角摆放整齐,已经坐了一两个汉子,小口小口的用瓷勺喝着白嫩的豆腐脑,等着那香酥可口的油条以及美味多汁的小肉蒸包。
“杜老板,两碗豆腐脑多加料,包子老三样。”
为首的那青年首先坐下,白净的脸上露出微笑,看着一旁还有些拘谨的那个同伴,不由得皱皱眉,暗地里朝他摆摆手让他坐下,不过好一会,那个拘谨的少年才坐在一旁,捧着碗仿佛是多大的罪一样。
若是有朝廷上的大臣遇到,恐怕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跌跌撞撞的指着两个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大殷朝太子竟然坐在小摊上,还和一个身份卑微的内侍坐在一张桌子上,简直就是目无祖宗规矩法纪!
没错,这两个富贵少年打扮的年轻人,正是从宫里出来的殷长歌和小安子,趁着早上禁卫交替换班的时候溜了出来,不过也幸亏小安子是太子身边的熟人,那些侍卫也知道皇子们时不时喜欢出宫或者捎带点东西,出去禁宫的话也没有过多的阻拦,不过回去倒是会麻烦些。
“呦,王少爷今天起得可够早啊。”
杜大财笑呵呵的腆着肚子,将两碗热豆腐脑加上调料端过去,看着面目英俊秀气的殷长歌,转身顺手掀开蒸笼拿了三笼包子放在桌上,笑道:“纯肉丸的,豆角肉的,茴香肉的,老三样。”
也是刚天亮,来摊上吃早饭的人还不多,一旁忙活着的老板娘也停下手里的活计,递上来两双筷子,看了眼旁边还在热起来的油,便笑嘻嘻的看着这两个清秀模样的少年,相处久了也没觉得多么的拘谨,直接开口道:“王少爷好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家中安排着娶了谁家小姐?”
殷长歌和小安子来这处小摊吃早饭,时间长了和老板两口子倒也算是熟了,说自己的身份也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少爷,不过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大殷朝首都中京城,也就是比寻常人好些,互相开开玩笑倒也实属平常。
“找媳妇啊,找媳妇还要是杜家大婶这样能持家过日子的最好。”
拿了一个纯肉丸的包子咬了一口,感受着美味的肉汁混杂着颗粒感同舌头搅拌,殷长歌也是笑着点点头赞道:“杜家大婶的手艺就是好,这小笼包真是越来越好吃了。”虽说这个世界山珍海味都吃过,但他还是喜欢这种路边小摊的感觉,前世那种悠闲而又紧张的生活节奏,也仅仅只能在早上这片刻回味到。
不过在一旁的小安子却是眉头紧皱,作为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而且还是从宫里面出来的少监,哪能将这群平民放在眼里,尤其是这么和身为大殷朝太子的殷长歌说话,那简直就是大不敬!
刚想要咳嗽两声警告两人,桌子底下却被殷长歌狠狠踢了小腿一下,小安子顿时微微苦涩着脸,看着殷长歌面色平常的喝着豆腐脑,脸上更是苦了几分,也是低头喝起了豆腐脑,不过他对于殷长歌可不敢有什么想法,只能浑身难受的坐在一边,干巴巴的喝着豆腐脑不说话。
“这肉馅可是我剁的,哪有你婶子啥事?”
一旁还拿着一根未炸油条的杜大财也是咧着嘴呵呵笑起来,看了眼翻滚起来直冒热气的油锅,赶紧把已经准备好的油条放进去,顺便看着殷长歌旁边的小安子调笑道:“咦,安小爷,这么说你家王少爷,你这是又不高兴咯?”
因为来的次数多了,他们也知道旁边这个总是皱着脸的小家伙,是旁边这个王少爷的跟班,不过毕竟是小孩子,杜大财也没有多想什么,每次来了反而都喜欢调笑这个小家伙几句,就当是寻常人家互相用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来开开玩笑罢了。
不过都是无伤大雅,殷长歌不说什么,小安子也不敢私自开口,只是闷头闷闹的喝起了豆腐脑,吃着包子也不回答,倒是这幅清秀的少年模样,又让杜家两口子忙活着的同时笑起来。
“让开让开!都朝一边让开!”
正用瓷勺喝着热乎乎的豆腐脑,不远处的街道上一阵杂乱声传来,殷长歌好奇的望过去,却见四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兽皮大衣的蛮族汉子策马过来,手中挥舞着马鞭在空气中甩着鞭花,一边用别扭的大殷朝官话大声斥骂道:“北方大月国皇子驾到,你们赶紧让开!”
就在这群蛮族汉子后面,一个身材粗壮的少年同样策马而来,神态高傲的看着周围那群面露不虞的老百姓,手中扶着一柄弯刀,继续挺着胸继续在护卫的保卫下继续向前走着,只是看着远方那雄伟巍峨的紫禁皇城,眼中才时不时闪现出一丝精芒。
“大月国?真是好大的口气。”
嘴角微微一翘,殷长歌继续扭过头来喝着自己的豆腐脑,咸香的口感充斥口腔,听着身后那招摇过道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个讥讽的眼神,只是轻轻道:“在北方草原称大月国倒是没事,来了大殷朝还敢称大月,真是不自量力。”
大月国乃是北方草原诸国之一,不过实力在北方却是除了大殷朝外最强的,在自己的国家也将自己的国名月前,缀了个大字来显示自己辉煌的实力,不过这个大月国放在大殷朝来说,就有些令人可笑了。
五十年前大月国起兵三十万犯边,被大殷朝边军十万杀溃于城外,若不是担心有变没有乘胜追击,恐怕那逃得漫山遍野的三十万大月国兵卒,就变成被歼灭三十万的大月国尸体了,而也正是因为五十年前那一战,北方草原诸国来中京城称臣纳贡,大月国也是惶恐不安的称大殷朝乃天朝上国,在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但是现在来了大殷朝,所谓的大月国皇子还敢这么嚣张,恐怕那侵略的心过了五十多年,又是蠢蠢欲动,不过殷长歌也没有想着怎么管闲事,这种明显的行为大殷朝若是还注意不到,那么就白当第一强国这么多年了。
“呸,这些北寒来的蛮子,就是不懂礼数!”
一旁的杜大财炸着油条,看着那逐渐远去消失在街角的马队,才怒气冲冲的朝着一边狠狠吐了口吐沫,很是气愤不平的说道:“当年我爹在边塞杀的这群狗东西哭爹喊娘,到了现在反而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嚣张起来了!”
当年杜大财的老爹也是从边疆出来的,生死搏杀后才在中京城闯下了一套宅院,不过殷长歌也是第一次听闻,毕竟是老一辈那会的战争时期,距离现在这么多年了也是很热血,刚露出想要倾听的兴趣,一旁的小安子却是悄悄拉了他的衣角:“少爷,演武堂快开门了,您的时间可并不充裕。”
微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殷长歌才想起来和人约定好的时间,不由得赶紧吃起了豆腐脑,歉意的看了眼正准备大说特说,现在却有些尴尬的杜大财,放下十文铜板就站起来,拉着小安子快速的朝着道路上走去:“杜家大叔,下次再来!”
“唉,这王少爷平常和读书人一样。”
杜大财收起桌上的铜板,刚想说给多了,旁边却又来了几个客人,就将钱放在口袋里忙活起来,反正王少爷每个星期都来两三次,下次多给笼包子也就是了,不过他还是好奇的看了眼殷长歌的背影,扭头对一旁的老婆娘说道:“今个咋这么急火了?”
不过杜家大婶却是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盛着豆腐脑,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人家王少爷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读书当官那是一定的。”给桌上递过去,她用布擦着手叹了口气:“哪像咱家那狗崽子,就知道去军营里舞刀弄枪,万一有个好歹我这个当娘的…”
“呸呸呸,你这婆娘乌鸦嘴,大清早的乱说些啥丧气话。”
一旁的杜大财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很不满的白了她一眼:“军营里也能修习武道呢,也不必读书做官差。”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笑了:“况且当今圣上的弟弟武德王,那对边军可是不差,咱家那小子不是来信说在咸春府,还挺深受上官器重呢嘛。”
第9章 欧阳锦屏
大殷朝以武立国,自然从上自下尚武之风兴起,各地都开有半官方性质的演武堂,其中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学,但是却也能让平民修炼至肉身境,若是显露出天赋便会转为官府内置演武堂学习,对于寻常人来说也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正所谓穷学文富学武,许多家中还有些闲钱的富户,都是将自家的孩童送往演武堂去,交了银子便能修炼基础的肉身武学,虽说日后也不一定能成为那传说中的高手,但有一项武功强身健体,那还是不错的。
就算这大殷朝首都中京城内,就起码有七八家演武堂存在,其中都有七八十个弟子,不过也大多数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过了十岁以上的,天赋根骨差些那就回家学些手艺,若是天赋根骨好些的,就会被留下培养,而且还有来自大殷朝兵部的银子补贴,加深武学修炼,日后也好报效朝廷。
甚至若是被兵部下来的大人们一眼相中,那就直接提拔至兵部演武堂,一跃龙门的待遇了,不止是餐餐都有肉来补充肉身境的消耗,更有兵部特意发下来的各种药材打熬肉身,若是能在里面脱颖而出,放在军伍之中恐怕就是校尉门将都有可能!
而作为中京城的西城区最大的一家演武堂,也是殷长歌最为喜欢也经常来的一家,在中京城的演武堂中也是小有名气,据说中京城如今的禁军头领便是从这个演武堂出来的,虽说是传闻,但大多数从这个演武堂内出来的孩童,无论是回家还是继续修行,都看成根骨不错的少年才俊了。
………
“喂喂,王大哥,好些日子没来了!”
殷长歌带着小安子刚到那演武堂的正门处,七八个站在门外负责站门的弟子正手持齐眉棒站着,一个眼尖的弟子听到身后有走路的声音,扭过头来一看是殷长歌,脸上顿时露出某种古怪的笑容,压低了嗓子声音却依旧喊似的说道:“大师姐这几天光发火!”
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殷长歌看着这群小子稚嫩的脸上,全是那种暧昧的古灵精怪,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门后一道俏丽的身影闪过,眉角微微一挑,他倒是露出一个微笑,也没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帮弟子闹腾。
不过他身后的小安子却仍旧是干巴巴的板着脸,尤其是看那几个弟子随便的握住殷长歌的手,更是颤抖着瞪着眼睛想要发火一般,不过想想平常殷长歌仁和厚重的性格,反而是平息了心里的愤怒,静静的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没有作声但却相当的警惕。
作为东宫太子的贴身内侍,位居少监之位的他,如果殷长歌受到了什么伤害,那就是他的失职之罪,本来小安子他的性命和荣华富贵,本就是同殷长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他也是第一个扑上去替殷长歌挡刀剑的人。
毕竟是从小到大都这样教育过来的,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深入脑海的思想,而且大殷朝的高等内侍们,也都是拥有着特殊的修习功法,虽然在平时无法显露,但使用之后那爆发力却是相当惊人,必要时候甚至能牺牲自己救主子一命。
“你们在这里瞎说什么呢。”
殷长歌看着群越来越带劲的弟子,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尴尬的瞥了眼那正躲在门后的身影,不由得起手想要轰散他们:“好了好了,赶紧站好了,别让人们笑话咱西城演武堂没点庄重肃穆。”
不过殷长歌不说还好,一说那群本就是孩子的弟子们,都是笑嘻嘻的哄抢着说开来,不过他们显然没有看到身后那俏丽的身影缓缓出现,脸上已经是一片阴云,而他们也没有发现殷长歌的脸上,也已经露出了尴尬的笑意。
“就是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弟子才不过十三四岁,可一个个的都是眼中透漏着某种异样的光芒,看着殷长歌那英俊儒雅的模样,不由得都纷纷贼眉鼠眼的凑过去,乱哄哄的道:“王大哥你是不知道,大师姐天天都看着门口啊,就等你来呢!”
“嗯哼!”
淡淡的咳嗽声在身后响起,那群还想着说些什么的弟子瞬间一僵,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某种讪讪的笑容,扭过身去看着那娇俏的身影,不过还没说什么话,那个身影就淡淡的开口了:“你们几个晚上记得把柴房的柴劈好,不然今晚就别睡觉了!”
也不敢做声,这几个弟子都是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小心的看着周围的情况,不过两只耳朵却都立起来,听着面前这个俏丽的身影训话,也不敢有什么违逆,都是一副倒霉认了的模样。
要知道面前这个俏丽身影,只是看那身材就已经是如同冬日里的寒梅一般,看起来赏心悦目,不过那冬日中随着寒风绽放的傲气也依然存在,要知道这个俏丽身影一身的武学修为,那已经是肉身境七重了,就算是称之为天才也不为过,别说打不过,就算打得过,就冲那大师姐的身份和她身后当馆主的爹,他们几个也不敢有啥动作。
而且欧阳锦屏这个大师姐的父亲,那可是实打实的武道后天之境,而且还处于是气血旺盛的巅峰,就算是在军伍中,起码都是亲自带领人马的偏将了,毕竟那武道先天之境的高手因为要冲击更高的层次,在军伍中的数量也并不多。
“是,锦屏大师姐。”
那几个弟子顿时面露苦涩的一溜烟走了,顺便看了眼殷长歌,眼里满是愤愤不平和不仗义的神情,可是等那锦屏大师姐微微瞥了瞥大眼睛,这几个小跑的是更快了,看那模样和老鼠见了猫一般,让殷长歌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很是温馨的看着这一切,殷长歌露出一个微笑,但心中却是微微一叹,这就是平民的生活,虽然享受不到皇家的山珍海味和荣华富贵,但同样也没有皇家的勾心斗角和森严规矩,虽然说融合了曹丕的力量和性格,但殷长歌前世今生的意念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你还笑,从来的时候就是肉身境三重,现在你还…咦?!”
看着殷长歌脸上的微笑,欧阳锦屏却是微微板起脸,俏脸上那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直接瞪起来,刚想要训斥一下,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不由得一愣,直接伸手过去抓住殷长歌的手,忍不住惊讶道:“不对,你的气血旺盛了好多?难道就要突破了?!”
虽然殷长歌的修为已经是肉身境五重,可是他没有想让别人看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差不多的修为也无法看透,而武家修者也并不如同道家修者一般擅长感应,以《真三国无双》的力量,隐瞒起来还是相当容易。
“突破肉身境三重的话,倒是令人惊喜…”
欧阳锦屏只是皱了皱眉白玉般的琼鼻,眼神中带出几分喜色,不过转瞬间脸色就恢复了以往的强硬,看着殷长歌和他身后默默站着的小安子,不由得掐着腰说道:“但是还要努力啊,肉身境四重说起来,还是很弱小的!”
“当然,我努力的。”听着那看似训斥,其实是维护的话语,殷长歌笑了笑,在宫里可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就算是那些桀骜不服气的皇弟们,也是拐着弯说话,现在欧阳锦屏如此说,反而是更让他有种淡淡的沉醉,让他忍不住笑了:“你真好…”
“什…什么?!”
欧阳锦屏那张俏丽的脸蛋上,顿时一片红晕出现,轻轻咬着下唇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殷长歌,没有之前的娇蛮,反而是多了几分…温柔和不敢相信,不过她转身就扭头进了演武堂,狠狠地瞪了殷长歌一眼:“胡说什么呢,赶快进来!”
看着那俏丽和脖子都是通红的模样,殷长歌不由得微微一愣,更是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子,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安子,而小安子也是一副怪异的眼神,殷长歌摇摇头苦涩道:“得,真不是这样啊。”
他只是忍不住说那性格,或许是前世的回忆,以及曹丕身为帝王的满不在乎,竟然直接就让殷长歌说出了这个暧昧的话,虽说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基本上和男人相仿,但是那三个字,已经是近乎表白了,这个世界的女子又哪能受得了?
幸亏旁边也没有别人,否则听到这种话,真的是不想些什么都不行了。微微摸摸自己的鼻尖,殷长歌也是带着小安子走进演武堂,随着一股仿佛化为实质一般扑面而来的尚武之风,他也不由得扭扭脖子,两拳也握紧了。
除了曹丕作为主要作战力量,赵云、关羽、吕布那可都是三国中顶级的武将,如今进入了这演武堂中,殷长歌的心中,顿时就被一股股的热血所涌动,深深吸了口气,他便直接迈入其中,随着一声声清晨列队晨练的演武堂弟子的大喊,在一旁热血沸腾的观摩着。
第10章 蛮夷踢馆
欧阳锦屏,年纪虽然才十七岁,但已经是肉身境七重,甚至比起宫里那些从小锦衣玉食,用药材熬练筋骨的皇子们都要强,虽然肉身境拼的不过是最基本的肉身,可是对于武家之道来说,这已经是展现了武学上的天赋。
而最主要的一点,西城演武堂内的功法,不过是珍惜些的中品武学,修炼到后天巅峰就是了不得了,若是想要凝聚虚丹成就先天之境第一步,还需要绝对的机缘才行,比起那些真正的绝世功法,显然是差了不止一个层次,能用如此的功法达到如此修炼进度,也称得上是天纵之才了。
演武堂之内是用青石铺垫的一片巨大广场,而此时那整齐的广场上方,正有两百多个七八岁的幼童整齐站立,随着一处小高台上的身影,一拳一脚赫赫生风的操练,看那一个个小脸上坚韧的面孔,就知道这已经是进入正轨的演武堂弟子们。
“看这些弟子在下去半年,恐怕有资质者就应该肉身境一重了。”
微微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殷长歌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尤其是看那一个个弟子稚嫩的,甚至连绒毛都没退全的脸蛋,不由得更是微笑起来,微微侧脸对着小安子道:“西城演武堂的《九牛大力法》,果然是名副其实。”
九牛大力法乃是西城演武堂不传之秘,虽然才不过是中品武学,但也是演武堂堂主欧阳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其中还经过了某些高人前辈精简磨练,如今更是注重对于武道肉身境的开发,一步步的练上去,身负九牛合体之力,不止是一拳打爆原木的力量,就算是肉身皮膜都如同九头牛一般坚韧。
殷长歌只是看着这两百多个幼小的弟子,轻轻地感应出去,就能发现一股股淡淡的沸腾气血在蔓延,尤其是两百多没有复杂心思的弟子一同整齐的挥拳出脚,随着那猎猎拳风以及口中气息的呼喝声,一个个的身躯散发出的气血之力凝聚,竟然也有了灼热的感觉!
武道修肉身,练内力,育气血,肉身代表着武道基础,内力代表着武道修为,而气血则代表着武道的威势,那些修炼到顶级的绝世武道高手,那一身气血浩荡如海,寻常妖邪鬼魅根本近不得身,就会被那至刚至阳的气血生生冲成飞灰。
“打好功底,的确是不错。”
一旁的小安子则是不屑地撇撇嘴,尤其是看着那些小孩子认真的模样,他的目光直视扫了眼四周,小心的打量一圈才放下心来,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无所谓的道:“和宫里打小培养的护卫也是相差不多了。”
作为大殷朝的首都,中京城内的紫禁皇城更是首都的心脏,其中的禁军也不过是外围守护,小安子当然知道这些个孩童其实算不得是什么,因为在那紫禁皇城之内,更多的还是那一个个修炼皇家特殊功法,从小培养起来的带刀侍卫。
而这些带刀侍卫,也是五六岁入宫,挑选骨骼精壮,天赋上好的进行培养,个个都是肉身境巅峰乃至后天之境,甚至比起那只掌控在皇上手中的皇家三卫,都不逞多让,尤其是大殷朝皇陵,就是挑选出的带刀侍卫们负责严格守卫。
“嘿,民间哪里能比得上宫里。”
殷长歌笑着摇摇头,看着那一个个坚毅的孩童们,心中的那份热血更是升腾了几分,这是一群还没接触大人的世界,脑子里还保留着童年梦想的孩童,虽然他们不一定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武道高手,可是他们都在因此而努力,这是一股朝气。
大殷朝已经进入了鼎盛阶段,虽然这个世界有着强大的个人武力,将团体的能力消弱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可是底层的生活民众们,依旧是有着团体作为支撑,一个个团体也同样组成了更高层次的团体,而如今最强大的大殷朝,便是这些团体最顶端的一种存在。
但是了解历史的殷长歌也明白,如果一个强大的势力或者团体,失去了那种应该有的朝气而越发的迂腐糜烂,那么也已经到了灭亡的时候,现在他作为皇太子,看到大殷朝仍旧还保存着的朝气和活力,惊叹的同时也感到高兴。
毕竟他是大殷朝的皇子,更是有可能继承江山龙椅的太子,若是真的到了糜烂迂腐的后王朝时代,那么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一种悲哀,当然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人,哪怕不是皇子,也有着一种只要进取,就绝对能成功的气氛。
“怎么,你也想下去和那群弟子们一起试试?”
正在想着,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俏皮话,殷长歌扭头看着那一身青绿绣花小袄,如同冬日里珍惜的一抹绿般的欧阳锦屏,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不过欧阳锦屏那还带着少许红晕的俏脸,瞬间就更是通红起来,有些气恼道:“看什么看,你可打不过我!”
欧阳锦屏扫了眼练武场对面的正厅,里面正有七八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看着这边,脸上都带着揶揄的表情,她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跺脚,扭着腰就朝着那正厅走去,顺便放下一句话:“快进去,傻站着干什么?!”
“哦。”
殷长歌反而没什么话了,看了眼欧阳锦屏已经初有模样的俏丽背影,不由得耸耸肩,越过那些还在苦练的年轻弟子们就走过去,不过看着那些脸上仍然带着某种笑意的弟子,还是叹了口气:“纠结啊…”
以前的欧阳锦屏那可是西城区演武堂的一朵霸王花,虽然俏丽可人,可是那一身武学修为绝对不是吹的,以前还有不少浪子过来想要招惹一番,可最终都是鼻青脸肿的望着那后天之境巅峰的堂主,也只能苦涩着脸无奈的退去。
不过殷长歌来了不到八九个月,就已经让这个霸王花倾心,这是整个演武堂内的弟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不过人家当堂主的爹也没说什么话,他们也乐得有人赶紧把霸王花拿下,省的以后还有饱受被痛揍的苦恼。
“好些天没见,弟兄们还是这么精壮啊!”
殷长歌走过去,和正厅里面的那些正式弟子交谈起来,虽然才来了八九个月,但是绝对都熟悉了,尤其是殷长歌本身并不缺钱,时不时就买些小零碎和请客下馆子,加上本身淡定平和,也不和别人争些什么的心态,几乎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乐意亲近。
不过这种万物不争的心态,配合殷长歌那副儒雅俊朗的面孔,几乎称得上是翩翩君子,尤其是传承自宫中的剑术,在殷长歌手中倒也不错,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讨得了欧阳锦屏的欢心,随说是少女怀春的心态,不过却带着丝丝甜蜜。
现在的殷长歌就好比是前世的初中生高中生,同学们欢乐的玩耍也不必考虑什么心机,尤其是还有互相喜欢着的女孩子,的确是让人有种沉迷其中的滋味,对于前世的生活,殷长歌简直是很愿意在这里生活。
“唉唉?王大哥,你也快突破了啊!”
周围的那群弟子们都是表示惊叹,以前殷长歌一直是肉身境三重,现在体内的气血竟然鼓胀,明显的即将成为肉身境四重的样子,他们都是能感受到的,纷纷欣喜的祝贺,而殷长歌也是谦虚的点头回礼,不过他真实的实力,可并不是这些。
一群人在正厅笑着,倒也不担心影响外面的初学弟子们,就算是欧阳锦屏也忍不住插入了话题,堂主据说是出去有事,他们偶尔放松下也没关系,正式弟子虽说是更加严厉,也十分时候的。
就算是外面看着那群初学弟子的教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谁都知道欧阳锦屏的那颗心儿在哪,既然殷长歌来了,多玩一会倒是也没事。
不过正谈论着,殷长歌却微微挑眉,一股灼热的气血之力轰然在正门处爆发,伴随的一股敌意,让他下意识地握拳扭头看过去,眉头紧皱,曹丕和三大武将的感知瞬间催生到极致,却见那正门处一道雪白的匹练,瞬间划过!
“轰——”
巨大的轰鸣瞬间响起,一道白光撕裂了正门处的薄木,狠狠地插在地上嗡嗡作响,正在练武场练功的初学弟子全部都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就算是正厅内的正式弟子,也全部跳出去,紧握拳头怒目而视。
“来者何人!”
那外面站在高台上的教头缓缓跳下去,九牛大力法运到极致,一身肌肉紧紧地绷起,他对着那正门处缓缓走进来的身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先声夺人一般大声喝道:“这里是西城演武堂,如此不留情面,莫非是要踢馆挑战么?!”
他口中怒然说着,浑身肌肉显露,一股气血之力自经脉沸腾,不过他的目光却看着那插在地上的雪亮,下意识的咽了口涂抹,心中都微微苦涩,那是一把半个刀身,都插入青石地板中的弯刀。
“在下乌力翰,来自北寒草原蛮荒之地,而我们大月国皇子。”
一个魁梧的身影首先走来,轻轻地拔起那把深插入青石中的弯刀,看着场内缓缓聚集在教头身后的初学弟子,以及走过来的正式弟子们,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侧身仿佛是恭迎般的让出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嗤笑一声道:“也想要挑战西城演武堂的各位!”
第11章 迎战蛮族
“哼,狂妄!”
作为西城区演武堂的教头之一,何兴为怒瞪着那冲进来的一群北寒蛮子,传承自堂主的一身九牛大力法已经被他全力催动,随着气血之力不住翻腾,就犹如怒火冲天的强装公牛一般,而那肉身境九重的实力,已经是全部展现出来。
可虽然他的气势夺人,更是有种狂牛暴怒的意味在其中,但心中有些犹豫不决,不只是看着那将弯刀抗在肩膀上的嚣张模样,更是带了几分犹豫和无奈,因为就凭他肉身境九重的实力,都无法挡住面前那乌力翰身上隐隐传出来的浩荡气血,这显然说明了一件事情…
“武道后天之境!”
殷长歌站在正式弟子之中,不过小安子使劲打过来的眼色,只是双手抱怀静静的看着那大月国皇子和护卫嚣张的模样,之前来时的路上已经察觉了那份嚣张,可是没想到竟然直接闯进了西城演武堂准备踢馆,这份嚣张和狂妄也有些践踏的意味了。
但是他却微微扭头,看着周围那群弟子和教官脸上怒火冲天的模样,可是又却有着无奈神情的模样,也是微微一叹,通过之前的聊天他当然知道堂主带着最顶尖的教头都出去了,现在整个西城演武堂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初级弟子的教头何兴为,可是凭他肉身境九重的武道修为,明显还无法压住这群大月国前来踢馆的企图。
“狂妄?哼,废物。”
轻轻地开口,那缓缓走上前来的大月国皇子嘴角翘起不屑地微笑,因为在草原策马奔腾而晒得黝黑的面庞上,没有丝毫北寒之地的淳朴之风,反而是那种深深地不屑和嘲讽,只是微微抬高了下巴轻声道:“他的话你没有听清楚么?嗯?”
旁边那乌力翰顿时呲起牙来笑了,更是嚣张的直视着所有弟子的眼,那种挑衅的意思真是再也明白不过,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而那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性格仁厚的殷长歌都感觉到别扭,别说其他人了。
“你们这群该死的北寒蛮子!”
几个本就性格冲动的正式弟子怒火中烧,更是压不住心中那彻底溢上来的怒火,咆哮着就想要冲出去,但是立刻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住,只能使劲想要挣脱,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那些蛮子的对手,但是出于对西城区演武堂的热爱,又岂是这群来自北寒之地的蛮子们能够玷污的?!
“哼,你们这些家伙啊,我都说过了,没听到他之前的话吗?”
那大月国皇子缓缓扭头,看着那几个挣扎着想要冲出来的弟子,目光中的嘲讽和不屑,不过他却微微后退了几步,身后的仆从立刻搬来了一座用柔软兽皮蒙着的木椅,他就这么坐下翘着二郎腿,淡淡的道:“我可不想说第三遍,你们这群废物。”
随着他的话,一股狂暴的气势瞬间升腾而起,气血之力随着他淡漠的目光扫过众人,甚至就算是顶在最前方的何兴为教头都是忍不住微微一颤,就好像是一只被驱逐的年迈狼王,瞪着惨绿色的眸子扫视着草原,嘶吼着显露着已经不再锋利的狼牙和利爪,用尽一切方式都想要再次夺回狼王之位。
甚至是何兴为这个演武堂教头,都忍不住微微咬牙,轻轻地低了低身子,那肌肉紧紧绷起的模样,看似是如狂牛般亮出锋利的牛角准备攻击,可是只有他自己内心才深刻的了解,这是他对于面前这个肉身境八重的大月国皇子,有了深深的忌惮!
“这里是我西城区演武堂,你们的挑战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在教头何兴为在气势上几乎支撑不住的时候,欧阳锦屏却站出来向前走去,紧紧地板着俏脸上,面带冰冷的神色,只是看着那大月国皇子,开口冷淡的说道:“今日演武堂各大教头不在,若是踢馆,真是有些挑的是时候。”
“哦?馆主和教头都不在?”
那大月国皇子不由得扭头看了眼那乌力翰一眼,不过乌力翰也是微微一愣,脸上的嚣张和霸道少了几分,看着这群年轻的弟子反而是多了几分无视,大月国皇子也是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坐在椅子上伸手指着他们道:“那我就来考校考校你们这群肉身境的弟子好了!”
“我演武堂的弟子,还用不着你来考校!”
何兴为教头顿时大怒,向前一步将身后的欧阳锦屏挡住,鼻息间猛然窜出两道白气,浑身肌肉越发绷紧,看着那大月国皇子怒声道:“大殷朝西城区演武堂教头何兴为在此,愿意领教尔等高招!”
堂主和各个教头们都不在,那么何兴为作为初级弟子的教头,现在就有义务承担起演武堂的声誉,尤其是面对这些大月国人嚣张的模样,更是不能后退,当着他的面说考校演武堂内的弟子,这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演武堂的堂主和各个教头放在眼里,更不把大殷朝放在眼里,他怎么能无视后退,没有丝毫作为!
“你不行,看模样三十多岁了才肉身境九重,今生怕是后天之境无望了。”
看着何兴为教头怒发冲冠,一言不合就想挥拳相向的模样,大月国皇子反而是嘴角微微一翘,眼中满是嘲讽和不屑,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众弟子,淡然道:“我说了,和你们演武堂的正式弟子们比比。”
他浑身的气势反而不那么强烈,有种萧索的意思在里面,尤其是那正眼都不愿意看的样子,更是多了某种无视般的侮辱,不过他椅子后七八个北寒壮汉椅子排开,浑身肌肉同样紧紧绷起,而那腰间竟然还挂着弯刀,眼中闪着精芒,竟然都是肉身境巅峰的护卫。
演武堂外面也已经站满了乌压压一群人,看着里面的情况都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不过也大多数都是平民,敢怒也不敢言,尤其是演武堂正门前站了四五个大月国护卫,都是手扶刀柄不让这群民众进来。
“那么,我倒是想要看看大月国的武学如何了得!”
何兴为刚瞪大了眼睛想要回应这种羞辱,可是他身后却伸过来一张白葱似的小手,欧阳锦屏将他拉到一边,她缓缓站出来,英姿飒爽的抱拳开口道:“在下演武堂大师姐欧阳锦屏,敢问大月国皇子的名讳。”
“有意思。”
那大月国皇子看到欧阳锦屏站出来,侧头看过去眼前却是一亮,伸手撑起身子站起来,脸上的嘲讽和不屑也少了几分,上下打量了她一样,倒是直接就笑了:“我乃是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不过他的话刚落下,就直接抬起右手指着欧阳锦屏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狂妄的蛮子,你说什么!”
欧阳锦屏面色一冷,可是她身后的那群正式弟子们也都愤怒的大喊起来,一个个纷纷站在自己的大师姐身后,就算是殷长歌也拉着小安子站过去,瞪着那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一个个眼里的怒火简直能把他整个人给燃烧成灰烬一般。
他们本就是对于这个大师姐爱慕多于恐惧,不过更多的是一种维护,如今一个来自北寒之地,不同世俗礼数的大月国小皇子,竟然这么直接的开口,不仅仅是狂妄和嚣张了,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视大殷朝的道德于无物!
“不免有些口出狂言了。”
欧阳锦屏面色冷淡,看着面前那嚣张的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反而是握紧了,扭头对着身后的弟子和教头们说道:“散开,将练武场全部空出来!”她然后扭头看着那小皇子勒苏赫,咬牙道:“还希望小皇子,不要太过于狂妄!”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我到是想要试试。”
不过欧阳锦屏的话说完,一句平淡的声音传出来,众人瞬间扭过头来,殷长歌脸上带着微笑,不顾小安子的拉扯来到欧阳锦屏的身后,看着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双手抱拳很有礼节的说道:“在下大殷朝王闻达,愿意领教小皇子的大月国功法。”
“哦?肉身境三重也敢放肆?大殷国这是无人了么?”
看到殷长歌走出来,那小皇子勒苏赫不由得哈哈大笑,他身后的护卫们也是瞬间腾起一片嘲笑声,他肉身境七重,对于肉身境三重绝对是有着碾压般的优势,而且他还修习了大月国皇室秘典《残狼影光典》,就凭肉身境三重,恐怕还挡不了几个回合!
就算是欧阳锦屏也是俏脸上眉头紧皱,看了眼面带微笑的殷长歌,不由得低声道:“你不要开玩笑了,对方是肉身境七重,修炼的功法起码也是上品,我都没有胜利的信心,只想要留一个不败就好。”
大月国作为北寒之地赫赫有名的强国,就算是大殷朝也不能无视,尤其是大月国的皇家秘典《残狼影光典》,更是不下《皇图霸业》的功法,而且不同于《皇图霸业》徐徐图进的修炼方式,《残狼影光典》就算是肉身境,都有着强大的爆发力和战斗力,就犹如刚刚被逐出狼群的狼王一般,虽然年老没有了年轻狼王的威势,但却依旧有着多年的经验,配合那狡诈凶残,在肉身境的战斗力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第12章 一拳压制
“没关系的,相信我,我能行。”
缓缓吸了口气,殷长歌浑身反而有种稳定的气势,他扭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欧阳锦屏,不由得脸上更是微笑起来,但是却犹如高高居于九天之上,淡淡的露出自己的微笑,所有人都能看到,可是却都在拜服敬畏。“肉身境七重,我似乎还能应付。”殷长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只是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吧。”
就只是作为大殷朝太子的身份,殷长歌就不能傻傻的站在这里,站在这人群之中看着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从这里大肆的耀武扬威,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大殷朝的太子,大殷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将来能够继承这至强的大殷江山的帝王!
而且有着曹丕这个魏国之主的影响,殷长歌又怎么能任凭他国,侮辱本国民众?羞辱本国尊严?成帝者自是辉煌九天之上,下落凡尘亦是犹如金粉磨光,殷长歌作为现在的大殷朝太子,他不得不出手!
“即使我不一定真的成为…那我至少现在是…”
殷长歌嘴角微微笑了笑,直接将欧阳锦屏朝着那些弟子们推去,浑身的气血开始随着那聚集的内力开始翻腾,他看着勒苏赫小皇子,中正平和没有丝毫狂妄与嚣张,语气平淡可是那神情的一切一切,都犹如是坐在皇椅上的帝王,俯视着面前跪拜的群臣。
“闻达…”
欧阳锦屏不由得俏脸上发愣,看着殷长歌缓缓走过去站在空出来的练武场上,有些不敢置信的摸摸肩膀,刚才就在他身上传来的力量,作为肉身境七重的欧阳锦屏竟然直接就被压制,甚至连反抗都没反抗,就已经被他所推了过来。
而且就在那推动的过程中,她甚至察觉到了殷长歌那身躯中隐藏着的力量,让她忍不住微微咽了口吐沫,因为在平日里谁也觉得只是肉身境三重的王闻达王少爷,在这个时候竟然隐藏着深层次的一种力量!
“哼,大殷国现在无人了吗?竟然就派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废柴出来?!”
看着欧阳锦屏看向殷长歌,两双大眼睛中带着期盼和关心的模样,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顿时冷哼一声,但是却坐在那椅子上并不起来,反而是看着殷长歌那儒雅的模样,眯起眼睛缓声道:“喂,你看上去让我觉得很不高兴。”
“那你可以站起来。”
殷长歌反而一笑,看着勒苏赫小皇子脸上的不屑,他左手放在身后,而右手则是对着他轻轻伸出,微翘的嘴角开口道:“来战吧。”他的声音不大,可是身上的气势却犹如潜龙在渊,随着他缓缓朝着勒苏赫举起的右手,而越发升腾。
那之前的初学弟子也在那里站立着,年轻稚嫩的脸上同样带着怒视,虽然还不明白踢馆对于尊严的重要性,可是自小就对西城区演武堂有着深厚感情的他们,依旧愤怒的看着那大月国的小皇子勒苏赫,可是看向殷长歌的背影却带起了敬仰和崇拜。
不过随着那敬仰和崇拜目光,殷长歌却下意识的微微一愣,因为他感觉到身后有着阵阵暖意传来,随着他微微扭头,却发现是那群孩童纯真的目光,尤其是他体内的皇图霸业,更是因此而徐徐运转,更多了几分玄妙。
“你倒是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猛然一拍椅子的扶手,整个人豁然站起来,手中拿着一把弯刀,不过看着殷长歌两手空空的模样,却也冷哼一声,不屑地将那镶嵌着宝石和犀角的弯刀仍在椅子上,怒声道:“区区肉身境三重就敢这么放肆,我倒是要让你们这些大殷人看看什么叫做实力!”
狂暴的爪风瞬间自他的手中爆发,勒苏赫双手如爪狠狠朝着殷长歌扑去,那种刚刚战败,被狼群驱逐出狼群的年老狼王,腹中的饥饿和残忍的经验,以及对于狼王头领地位的失去,简直就比那饿狼都要恐怖!
殷长歌淡淡的看着,体内皇图霸业也已经催动,一股股内力和气血充斥经脉穴位,同样大步向前正面迎敌,望着那小皇子勒苏赫脸上的嚣张和狂妄,他脸上反而没有丝毫慌乱的神情,反而就如同和之前的谈话一般,竟然有种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模样!
“闻达!你不要呆站着,小心啊!”
看到那杀伤力恐怖的招式,欧阳锦屏顿时忍不住惊呼,她现在站在边上才能看得出,为什么那小皇子勒苏赫能那么嚣张,如此的狂暴攻击,恐怕就算是肉身境八九重,若是没有那种疯狂战斗的气势,恐怕都会被那陌路狼王生死搏杀的气势所压倒,而被那小皇子拖着鼻子走,最后耗尽了体力被一击致命击杀!
但她显然小看了殷长歌,或者说是小看了殷长歌现在的真正实力,如果说皇图霸业代表着的是殷长歌自身的修炼的话,那么真三国无双系统中传承的曹丕、赵云、关羽和吕布的力量,就是他能在这个世界赖以纵横的根本!
曹丕善使剑,赵云擅使枪,关羽善使大刀,吕布善使方天画戟。可是这却并不代表,这来自游戏的传承武将们,不会使用拳脚功夫!
“在我眼里,这可都是破绽。”
殷长歌眼中金芒顿闪,他的嘴角依旧在微笑着,看着看着那勒苏赫扑来的身影,却仿佛是如同老人孩童般慢悠悠的扑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甚至在脑海中只是转动就已经找出了这实则狂暴扑来的一击,而对他来说,这很简单。
狼爪犹如风暴中的利刃,虽然没了他更擅长的弯刀,可是那劈来的两道狼爪亦是他苦心修炼,可殷长歌的左右两手化为直拳炮式,对着那中心处就是直冲而去,他眸子中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看着那小皇子勒苏赫脸上突然升起的不可置信的模样,反而是微微一笑:“你不行。”
“轰——”
一声轰鸣瞬间传荡,淡淡的气爆声不住的传开,一双肉拳瞬间突破了勒苏赫的两手,狠狠地印上了他的胸膛,那微不可查的龙吟长啸瞬间爆开,皇图霸业的力量已经运转到极致,殷长歌的气血如同滔滔江水般沸腾,浑身的气势,都已经凝聚到了极点。
然后变拳为掌,臂中滚滚气血连绵不绝,如破堤洪潮般猛然轰出,竟然将那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打的狼狈的倒飞出去!
因为曹丕的力量同样被殷长歌发动,他全身气势如九天金龙高升云端,近乎淡漠的看着他所统治的世间,甚至就算是他的眸子中,都有着淡淡的金光闪烁,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是脱胎换骨,和之前的儒雅模样彻底不同。
“皇子殿下!”
那群大月国护卫看到勒苏赫倒飞回来,瞬间跑过去接住那身躯,随着身形稍稍后退,好歹把那倒飞的身子拦住,而周围的四五个庞大壮汉,则是直接握上了弯刀的刀柄,看着殷长歌就已经面露凶残之意,竟然就缓缓抽出了半个刀身。
虽然他们知道这是大殷朝,可是本来就民风彪悍的他们,又怎么会了解什么大殷律法,他们就知道自己护卫的皇子殿下受了伤害,那么他们就要拔出弯刀来和那个人拼命!
周围的那些正式学子也是全部簇拥着一步上前,瞪着那抽出弯刀来的大月国护卫,虽然个个都是赤手空拳但却没有丝毫惧怕,大殷朝的辉煌和鼎盛存留在他们的心里,面对这些北寒之地来的蛮子,他们同样并不害怕!
“都给我放下!”
不过勒苏赫却一把推开他们,捂着自己的胸口稍微缓了一会,才看着那抽出来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光芒,缓缓的深吸一口凉气,看着左右那副狰狞的模样,不由得重声道:“重新给我站回去!”
听到小皇子的话,那些护卫才互相对视一眼,狠狠地将那半截刀身插回刀鞘,发出重重的一声,互相靠拢站在勒苏赫身后,不过他们的目光却全部是阴霾一片,尤其是看着殷长歌,更是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漂亮的肉身功夫,简单有效。”
小皇子勒苏赫缓缓向前,看着站在练习场上的殷长歌,却是亮起了手中的弯刀,他的嘴角翘起,脸上却没了之前的狂妄和嚣张,反而就如同一只企图捕猎的流浪狼王一般,呲着牙准备他的致命一击:“我最强的乃是刀法,而现在能让我全力以赴,我到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了。”
“在下大殷朝王闻达。”
这是殷长歌常用的假名,不过他还是缓缓翘起一丝微笑,看着练武场尽头那武器架,上面刀叉剑戟斧钺钩枪倒是一应俱全,不由得也是一笑,看着那被握在手中的弯刀,开口道:“我自幼学习剑法,对于长枪、大刀和方天画戟也有所涉猎。”
这话倒也并不是假的,大殷朝皇室众人都喜欢用剑,兵种王者当属长剑,就算是配合了皇图霸业也有专门的剑法相呼应,而游戏中曹丕也是使用长剑的,在殷长歌的手中,剑法可谓是堪称最强!
如果结合赵云的长枪、关羽的大刀和吕布的方天画戟,那么殷长歌可都能说是用到了熟境,就算是他使用长枪、大刀和方天画戟,也有着相当的专业水准!
“哼,天府尹办案,闲人回避!”
不过就在此时,演武堂的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着一群平民被分开,二十几个身穿劲装的天府尹捕快快步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的捕头环视周围一样,扶着手中的腰刀沉声道:“天府尹三捕头仇阳温,有人报官说这里寻衅滋事,上峰特命我前来查看!”
第13章 妖魔两族
“妖族三王子,魔族大皇子…”
殷长歌却是微微一愣,旋即眯起眼睛,看着这两人却是轻轻眯起眼,他当然认识这两人,这两年妖魔两族全是派遣这两位前来大殷朝,虽然没说过几句话,甚至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但他还是对于这些非人类而有些了解。
妖族居于深山大泽,魔族存于地底洞穴,人类立于平原土壤之上,以往三族互不统属也互不交流,但是接触后也有战乱和恩仇,据说古时三族还曾互相征战,不过现如今随着大殷朝越发强势,不仅是四方诸国,就算是妖魔两族也来元春节对大殷朝祝贺朝拜。
或者说,是对这地表上,占了中原大地最强帝国的试探。
“哼,什么时候妖族部落的三王子,也和地底魔国的大皇子纠缠在了一起。”
勒苏赫微微咬牙,看着那两个人面带讥笑的模样,更是狠狠挥手,朝着身后的护卫们怒声道:“我们走!”不过他也是看了眼那捕头仇阳温,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道:“改日我亲自去天府尹赔罪,今日看大殷朝尚武之风见猎心喜,真是唐突了。”
不过他也没等仇阳温发话,就立刻越过那些捕快朝着演武堂正门走去,身后的护卫们并排着也紧跟在他身后,他竟然是没有丝毫的多话,就直接离开,虽然他并不怕进入所谓的天府尹大牢,但却也丢不起那个人。
只是小皇子勒苏赫越过那两人的时候,看着那两人脸上仍旧带着的讥讽,也是忍不住冷哼一声,似是而非的道:“看热闹?迟早有一天全成了里面的热闹!”
没有看殷长歌一眼,在他的眼里这个家伙不足为虑,尤其是元宵节演武的时候,他不相信这个人不去参加,尤其是那种盛会,对于任何人都有吸引力,且不说各国使节参加,就算是各国的散修以及大殷朝的年轻俊杰,都会凑一番热闹。
若是天赋极佳而被大殷皇室看上了,恐怕就会鱼跃龙门,大量物资供应,荣华富贵也是享受不尽!但这种天赋可是要靠着自己的修为来表现出来的,而且那演武台上,若是有要求,可是能下重手的!
到时候他不仅仅要一雪前耻,更是要让大殷朝看看,他大月国可不是那么羸弱的,尤其是经过了五十年的休养生息,现在他大月国,可是又回到了曾经的地位,甚至和大殷朝互市的原因,他们更强盛了几分。
“看来去年你得罪的勒苏赫不小啊,虎三。”
那阴柔的身影缓缓开口,望着消失了的大月国勒苏赫等人,苍白的脸上不由得翘起一丝不屑地微笑,如夜般黑暗的长发随便的搭在他的肩头,也让他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不过去年你领先三招败他,今年恐怕也不太容易了呢。”
淡淡的阴柔之气缠绕在他的身边,寒风混杂着随雪飘来,更是让他增添了几分玄奥之意,尤其是随着乌云浓郁,他就这样站在院子里,众人竟然有种模糊的感觉,可是几乎所有人都是面露忌惮之色,尤其是看着那苍白的面孔和奇异的黑金色长袍,更是纷纷朝着一边退去。
一丝丝黑色雾气缠绕在他的身体周围,这魔族大皇子反而是抬起头看着周围,那大殷朝的人四面八方都是,竟然让他的内心也不由得跳动的快了几下,但是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谷凉式,难道今年大典演武上,你也想试试么?”
虎三看着一旁的谷凉式倒是笑了,口中牙齿森然而露,他本就是妖族猛虎一脉,性格粗鲁豪迈,甚至桀骜执拗,况且旁边的地底魔国大皇子,和他又哪里能称得上是有什么友谊可言,反而是嘿然磨牙一笑:“我也想领教魔国的功法了。”
而旁边的那被称之为虎三的魁梧少年,虽然穿着一身粗糙的兽皮外套,可是却有隐隐的金属质感闪现,那一双眸子却不似人类,反而如老虎般微黄慑人,尤其是那脸上,更有淡淡的但却清晰的青黑色纹彩,而那额头更有一个王字出现其中。
妖族作为拥有妖兽血脉的存在,外表上都是拥有着不少关于妖兽的痕迹,或多或少很是异于常人,而这是只有妖族中的老虎血脉才能拥有的标志,尤其是如此浓密的黑纹,更是说明他是妖族虎脉中的王者。
“领教我们魔国的功法?那总会有时候的,但不是现在。”
谷凉式微微一笑,但浑身更是阴暗了几分,但是他却将目光看向了殷长歌,嘴角的诡异笑意越发动人,虽然苍白但却有着异样俊俏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诡异:“我想不到,大殷朝只是寻常百姓,就有如此堪比我等的年轻俊杰了?”
演武堂在大殷朝就如同是普通的公立学校,但是培养出来的人物,说实话也并不如真正专注培养出来的精英,可是他却在外面看到了殷长歌一招压制已经离开的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眼里也多了几分异样。
“感谢夸奖。”
淡淡的墨色犹如发丝,但是瞬间就被殷长歌握在手中,一股灼热的气血瞬间自他的手中出现,那发丝大小的墨气,直接就消散开来,感受着其中的阴柔,他看着那魔国大皇子,却是面色平淡:“就是手段差了些。”
那发丝般的墨色诡异阴柔,而且仿佛能腐蚀神魂一般的功效,若不是殷长歌如今气血充足,感知也是相当强大,恐怕还真的会中招,而这种手段,除了地底魔族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施展的出来了。
看着那黑丝化为粉末最终在风中消散,小安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殷长歌身边怒视着那两人,可是殷长歌却直接将他推到一旁,安然自若的松开白皙的手掌,静静的看着那缠绕在淡淡黑色雾气中的魔国大皇子,仿佛还在等着接下来的手段一般。
“哈哈哈,谷凉式,你的手段不行嘛!”
一旁的虎三顿时哈哈大笑,看着谷凉式脸上阴晴不定的模样,反而是对着殷长歌也多了几分兴趣,不过看着虎视眈眈阴沉着脸的仇阳温,却对着他笑道:“不过我可不出手,这个总不会抓我进入大牢吧?!”
“哼,当然不会。”
天府尹捕头仇阳温听着这笑声越发刺耳,面色森冷的看着那两人,腰间的腰刀却不知何时拔出了半截,尤其是看着那魔国大皇子,更是冷冷的说道:“如今中京城来使众多,还希望两位多注意大殷朝的律法!”
他已经了解了殷长歌的身份,因为背后的那道声音已经告诉了他,看着魔国大皇子和妖族三王子,他的脸色也越发阴沉,如果大殷朝太子在这里受到一点伤害,恐怕他也就不是丢掉官帽子的下场了!
不过妖魔两族也并不同于四方诸国,就算是身后那个也只是让他警告两人,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恐怕就不是仇阳温这个天府尹捕头能够做得了主的了,恐怕身后的那位上司,自救就会暴怒出手,挽救殷长歌的性命。
“那真是多谢提醒。”
魔国大皇子谷凉式脸色阴沉不定,尤其是看着殷长歌,身边淡淡的黑色雾气恍若火焰般微微晃动,映照着他眼神中闪烁,好一会他才扭头对着虎三道:“看来今天也就到这里了。”他顿了顿,却是看着殷长歌嘴角一翘:“不过也见识到了一位不错的俊杰。”
两人也不管天府尹的捕头捕快,直接就扭头出了演武堂的正门,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用担心这些小人物,可是他们心中也是微微忌惮,因为就在刚才,一股只针对他们的气势瞬间显露,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却让他们如针在背。
“锦衣卫…”
轻轻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写满了忌惮之色,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出了演武堂的门就朝着大理寺走去,因为他们两人也是明白,刚才显露的那瞬间气势,就是一种来自大殷朝的警告。
他们可是能了解更深层次的人,当然知道这中京城除了数目庞大的禁军,可是存在神秘莫测的皇家三卫,若是真的有什么举动,就算是他们的身份也保不了他们,甚至背后的父皇都要写书请罪,来向大殷朝的那位九五之尊,表达自己的歉意。
“好了,那就罢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那天府尹捕头仇阳温看到这些人一连贯的都走了,脸上也顿时露出一个放松的笑,看了眼里面的演武堂弟子,更是不留痕迹的仔细看了眼殷长歌,才扭头带着天府尹的人马离开,顺便大声道:“若是外族外国作乱,当速速禀报天府尹!”
天府尹虽然是中京城负责治安和司法的机构,但是却也能管制外族和外国人,毕竟大殷朝在这个世界上那可是头号强国,若是在自家京城飞扬跋扈,那岂不是坠了大殷朝的脸面?别说是天府尹要管,就算是管不了,那还有上面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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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殷皇帝
风在吹,漫天雪花犹如快速飞舞的刀片,自那一团团乌云中飞速而下。就像各自的心灵在交织着,让雪花成团聚集起来。
雪愈下愈大,极厚的云层在凝结着,乌压压一片,压抑着任何看向天空的目光。
昏暗的光线在云层边缘努力地挣扎着,只是给那厚厚的云徒劳的染上了一层金边。
而那笼罩着大地的,还在笼罩。遮蔽着一切的,还在遮蔽。还有在那漫天风雪之中,隐蔽起来的阴暗…
中京,内城,紫禁。
一朵黄豆大小的火苗被引燃,干瘦的手引着点亮了书房内的琉璃盏,黑暗的房间内顿时亮堂起来。
身穿暗金色锦袍的老者缓缓收起手中的火引,小心隐隐的吹灭放回到袖口之中,看着将黑暗驱赶走的琉璃盏,很是慈祥的脸上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就好像做出了令人称赞的漂亮事一般。不过对这明显迟暮之年的老者来说,这已经是让他很高兴的一件事了。
这说明他还没有老到让人没法安排事情的地步。
老者又小心隐隐的拿出一张油火纸,引了火点燃了几盏墙角的蜜蜡火柱,让房间更亮了几分,在屋外的黑暗之中显得极其显眼。
借着油火纸最后的燃烧,老者快步走了几步来到墙角,掀开三鹤鼎的盖子,将其扔了进去,不到五息,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便悠然而发,令人精神一振。
香炉内燃的是醒神的香料,能让人的精神不困倦的同时,不伤害到脑子。南蛮之国进贡,价值千金寸许。
书房宽大,但却略显拥挤。几排巨大的红桐书柜一溜摆开,而里面的空格之中,则摆放着大量的竹简、皮卷、卷轴或是纸书。
不一会,一人缓缓走进书房,身后恭敬的跟着两排华服小宦官。最前面的两个收起遮风挡雨的黄罗伞盖,站立在门口两边。而那两排宦官,也井然有序的侍立在两墙站齐。
“皇上万岁。”
正站在书房内的老者快步走过来,老态龙钟的脸上带着卑微,只是恭敬的弯腰行礼。在大殷,能肆无忌惮的被别人称之为皇上的,除了皇宫里面的那位九五至尊,也没人敢了。
更何况,除了四方诸国和大殷皇室能使用宦官作为仆役之外,又有何人干使用净身之后的官宦呢?这大殷律之中,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满门抄斩的。
“嗯,不用多礼了。”
匀称的手臂带动红黄两色大氅的宽袖挥动,随着幅度偏大,金丝绣龙之纹在袖口隐现。看着四周站立着的宦官,头也不回的挥手令道:“除了王德,其他人都出去。”
就如同进房时的井然有序,十多个小宦官立刻恭敬的退了下去,快速而又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就算有脚步摩擦地面的细微沙沙声,也被窗外呼啸的风雪所掩盖。
“皇上留下老奴,不知有何事…”
老人就是叫做王德的宦官,权利极重的大太监,就算是节制一方的封疆大吏也要客客气气的。但是却在身为天下至尊的大殷皇帝面前,如同鹌鹑一样小心翼翼。
天下宦官都是皇帝一个人的私仆,就算是分封诸王赏赐服侍的宦官,也是直接受到皇宫直接管理调动的。可以说皇帝的一句话,就是这群宦官的生死之言。
殷长歌就曾因为穿越而对这个世界苦苦下了一番功夫,对于这种宦官制度,也不由得满是赞叹。这个世界有能力强大的高手,也有精锐的军队,武力的量与质双结合很是压制着宦官阶级,让他们对皇权几乎造不成任何伤害!
而且,那位雄才大略,一生杀人无数的大殷太祖,早就在皇宫正门的右侧,立了一块三米见方的巨大铜碑,上书银蛇翱龙般的几个大字:宦官干政,锤杀!
在这巨大铜碑一侧,就是一个小亭,九个铜人排列站立,好像拱卫着小亭。依稀可见,里面供奉着一把金瓜锤。
太祖圣谕:进亭拿锤者可纵横内宫,拥讨杀宦官之权!
大殷朝,就算是身为大太监的高位宦官,也不敢轻易干涉政事,就算是皇上派去监管某地、某人,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让人拿到把柄。
因为这也得益于大殷朝开国至今从未有过太监弄权的行为,群臣也无结党之风,天下政事清明,帝王雄才大略,官员将领无不用心,而对于对于宦官的监管,也是结合前朝、前代经验和总结,是非常严厉的!
就算是王德身为权势一时的大太监,服侍了身为当今天子的殷世尊几十年,也不敢有丝毫想法。因为不仅仅是大殷朝的强盛,就算是身为当今天子的殷世尊,一身武力亦是不俗!
王德的老脸上还是一副慈祥般的笑眯眯,甚至是看到殷世尊眉宇间阴郁的色彩,也没有改变丝毫,反而殷勤的在一侧的桌上端来了茶盏。
殷世尊微微颌首,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没有说话,好像在深深地思考着什么。王德也静静的站立在一侧,就如同那些低级小宦官那样,恭敬且安静,到处小心翼翼。
顿时,房间内就安静了下来。虽然没人,但只要进来任何一人,就会发现这种诡异的气氛有些不对。
“王德啊…”
半响,殷世尊才抬起头,眉宇间略有疲惫之色。看着桌上的茶盏,伸手端了起来,看着其中的热气在上浮,没有喝,只是看着开口问道:“你跟着朕,也有三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话,老奴跟着皇上,已经有三十六年零三个月了。”
身为大太监的王德丝毫不像一个权势无双的大太监架子,反而还像当初初次进宫的那个小宦官那样,小心翼翼,也朦胧不知事物。
架子?在王德看来就是一个虚伪的玩笑罢了。无论是身份、地位或是金钱,都是皇上给的,宦官本就是皇上私奴,摆架子?那不过是自己让自己不自在罢了…
况且,内廷五大大太监,如今也不过是只剩下了王德一个,虽然与幼年时便服侍皇上有关,可是谨慎小心,更是王德能安安稳稳的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而另外那四个同样曾经权势无双,甚至能干预外朝决判的大太监,此时不知道在哪个乱坟岗里胡乱过了一层麻布埋着呢!
“三十六年啦…”
殷世尊抚了抚袖口,金黄色的神龙正绣在上面,精细的丝绸布就算是指尖划过也是如水一般。他有些不胜唏嘘,叹着气道:“自朕是区区一幼儿时候,你便忠心耿耿的跟着朕了…”
王德身体一颤,脸上慈祥的笑也有了一些勉强。看着这天下帝王,九五至尊的殷世尊,他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颤栗,让他的心中极度的开始惶恐起来。
服侍了皇帝这么多年,他当然明白皇家的种种忌讳,而平常皇上,也不会和他如此谈心般的说话。额头上冒出一片冷汗,顺着他老脸上的沟壑缓缓流下,滴在同样用丝绸制成的名贵内廷官服上。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犯了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皇家忌讳!一个无法被原谅的忌讳!只是当局者迷,如今脱了局,他现在却也已经明白…
王德没有回答,只是弯着的腰更加弯了,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殷世尊一侧,但脸上的冷汗却擦也不敢擦了…因为这个局脱身有些晚了。
“唉,从幼年时你便侍候在朕身边,现在你也老了…”
殷世尊看着一旁两腿有些颤抖的王德,须发全白的颜色看在眼里,不由得摇头叹息。想当年他就算不是太子之时,那也是孤家寡人,身边就只是跟着五个小太监,而如今却也只剩下一个老头子跟在了身边,这让他不胜唏嘘。
“老…老奴…”
王德张了张嘴,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看着殷世尊紧皱的眉头,他发现,自己原本能瞧明白的意思,已经完全不能揣摩了…可是他也不敢揣摩,只是站在一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尽显老态龙钟。
“今天,朝廷上有人上表,说国本之事,要慎重。”
殷世尊突然换了一个话题,看了眼一旁惶恐的王德,微微的闭上眼睛。墙角的香料燃烧青烟,让整个书房都满是一种温润的香气。他轻轻吸了口气,淡淡道:“折子上说,国强万世当重国本,朕深有所感。”
话音未落,王德突地就双膝一软,跌跪在地上,只是趴伏着身子,颤抖着不敢有丝毫别的动作。额头紧紧贴着上好的地砖,下雨般的冷汗都沾湿了一片。
眼前的这个大太监,已经怕极了。因为他知道,服侍了三十几年的殷世尊,大殷的九五至尊,开始讲起了道理。他也知道,讲完道理之后,就是滔天的怒火了。
他跪在地上不住的颤抖,不敢丝毫乱动!
“嘿,国本?国本?国本?”
手指轻轻敲着金丝枣木的桌面,当当的回响声在这书房中来回回荡着,殷世尊脸色平淡,可是眼中却带了几分激动,敲得桌面的声音也大起来,震得不远处的王德更加惶恐:“我怎么会不知道国本?我怎么会不知道国本?!”
殷世尊没有看王德一眼,就算是知道他跪在地上也没有丝毫表示,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想着,就好像还和以前相同,在于这最贴心的大太监讲讲心里的事情。
就好像与之前一样,没什么两样。但王德已经是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下五州,中京朕坐龙庭,其余的州皆有贵侯分封。”
殷世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在那茶雾中沉思,就好像是在细细的品味着这其中饶舌的滋味:“朕有龙子五名,虽然太子已经立下,但各个都深得朕之心意…”
“但是天下五州,现在还是朕的!”
嘴角带起一丝复杂的笑容,殷世尊右手猛然握紧茶盏,手指发出“咯咯”的声音:“如今朕是这天下之主,还未到退位闭关的年纪,当不成太上皇,这天下,现在就是朕坐着的!”
殷世尊的声音突然变得高昂且深厚,看着窗外昏暗的风雪,带着怒意喝道:“我现在乃是天下五州之主!我现在乃是大殷朝之主!我现在乃是殷氏皇族之主!朕坐这天下,还有十几年的时间,才去当太上皇呢!”
“这次,你对长歌的事情,真是让朕失望了!”
殷世尊猛然一扭头,终于看向一旁已经完全瘫成一片的王德,挥袖冷声道:“莫要以为伺候了朕几十年便可以忘乎所以!”他面色冷峻,可是看着那白发苍苍的模样,还是喘了几口气,将那茶盏一口喝净重重的放在桌上,大氅宽袍狠狠一挥,道:“今天以后,你就去看守皇陵吧!”
“老…老奴叩谢天恩…”
一张老脸上也已经是泪流满面,王德只是颤着嗓子说道,瘫跪在地上的身子缓缓向后挪去。但是至少他却松了口气,因为至少留下了一条性命,而不是和其他四个大太监那样,死的凄惨无比…
等王德爬出门外,书房内又归回一片寂静。殷世尊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书房深处,那里,一副妙龄女子回眸一笑的画卷,正在那里挂着。
“长歌啊…长歌…人生如长歌一曲,化不尽的哀伤情仇…”
殷世尊嘴边带起一丝苦笑,看着那副画卷,目光中却带着柔情,口中却好像有着重重心事,只得呐呐的轻声说着:“我只能如此,元宵节之后他就算正式的十六岁了…当初我选了他…你后悔了吗?或者你不后悔,但我却只是想弥补一点点…哪怕一点点…”
闭目,好半响才睁开,殷世尊眼里的伤感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属于帝王的那种霸气王道。微微低头,殷世尊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沉默片刻,过了一会才长呼一口气,淡淡的道:“元宵节,大演武后。”
“善。”
殷世尊静静的站在书房,只是低着头,就算书房内空无一人。可是一句苍老的轻叹却终于传来,微不可闻,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承诺。扭头看了眼那书房尽头的花卷,那妙龄女子依旧在开心的笑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纯洁的犹如山间精灵,可惜那只是一副画卷,一件死物。
第15章 鬼泣之声
随着乌云盖顶,刺骨的寒风逐渐小下去,但那细碎的雪花却已经成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大地,染得巍峨肃穆的中京城又是一片洁白颜色。
道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偶尔遇到两三个还是披着蓑衣搭着油伞急匆匆的走着,只有头上戴着遮雪檐帽、手中拿着长枪的巡城兵丁走过,虽然一个个都看着精神抖擞的模样,不过都是一个个眉发间染了白,看上去反倒是少了几分英姿,多少有些好笑。
不过冬天白日时间本就短少,加上乌云密布还下着鹅毛大雪,才下午时辰就已经是天带着黑意,在演武堂玩了一天,借了两把油纸伞,殷长歌就和小安子急匆匆的往紫禁皇城之中赶去,若是宵禁启动了,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能随便出入了。
“殿下,今天可真是吓死小安子了…”
紫禁皇城的外围墙底下,小安子撑着一把油纸伞跟在殷长歌后面,脸上带着后怕和担忧,尤其是看面前那淡定的背影,更是忍不住苦着脸劝道:“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当奴才的,舍了百八十条命也不足殿下一根手指头啊!”
殷长歌走在他面前,手中自己拿着一柄油纸伞,看着道路两旁寂静空旷的小巷,听到小安子委屈和埋怨的话,倒是笑着摇摇头:“这不没事么。”
“哪能这么说啊,殿下是万金之躯,区区的月国皇子算得了什么。”
小安子听到殷长歌无所谓的话,脸上的委屈和苦涩更是多了几分,赶紧快步走了两步,落后殷长歌半个身子,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不由得叫起屈来:“殿下乃是大殷朝太子,怎么能以身犯险。”
“什么叫以身犯险,难道我就那么不堪么?”
摇摇头,殷长歌走的频率也更快了几分,不过看着那漫天鹅毛大雪,反而是心中畅快无比,尤其是那掌握了力量随便挥洒的惬意,更是让他那颗还未磨灭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如果他还没记错,这种冲动叫做热血。
前世经历了好多,这个世界原本想静静的生活下去,平凡的当一个王爷,也并不奢求什么,也不想发明什么说些什么一鸣惊人,只是想等自己的太子身份被去掉,新皇登基后,带着一帮属下到处游山玩水,赏赏这世界的名胜,看看这世界的人群风俗,也不枉这世界白来一遭。
“但是,我更想一步步向前,看看那上界天上的云是什么颜色!”
微微撤开那棕色的油纸伞,鹅毛大雪自天际洋洋洒洒,殷长歌露出嘴角的微笑,一股冲天的豪气顿时弥漫,他不渴望所谓的权势和地位,但是如果可以,他更愿意上那所谓的上界去看看,那里有没有和前世今生一样熟悉的,人和事!
“这就是,不甘平凡的我啊!”
轻轻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殷长歌缓缓握拳,其中的气血顿时随着那拳头而沸腾,尤其是伴随着内力一股股的冲刷着他的右臂,化为一种温热的感觉在他的右臂中浮现,甚至就算是那鹅毛飘雪都仿佛受到了一股热空气的吹拂,朝着一片飘去。
“肉身境六重。”
嘴角的笑意越发翘起,他感受着逐渐遍布自己身体的温热感,那是属于肉身境六重逐渐开始构成丹田的特性。尤其是殷长歌向前走着的步伐,浑身的骨骼筋肉有种说不出的协调,甚至有着一丝韵律的感觉!
之前那和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的短短战斗,尤其是曹丕和三大武将的气血催动,竟然直接让他自身的境界又上了一层,达到了肉身境六重的水平,在他的丹田处缓缓地纠缠着,释放出一股股温暖的热量,就算是内力流转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武道注重肉身修炼,而肉身境更是对于肉身的打熬,尤其是对于肉身最为重要的气血,更是需要丹田的培养,只要成功的开辟丹田,全身气血彻底贯通流畅,形成一个大的整体,让内力和气血进入肉身体内循环。
而那时候这个境界,也叫做后天之境!
那是一个全新的概念,那时候人的肉身已经堪比钢铁,施展功法一拳一脚更是力大无比,一把钢刀在手,就算是在战场上肆意厮杀,恐怕也是全副武装的百人精锐都治不住!
因为到了那时候,体内经脉穴道中永远都在循环着气血和内力,根本不用盘腿坐下来苦苦操控循环修炼,而随着那一遍遍的循环,更是减少了体力和内力的消耗,就算是气血,也能保持在剧烈的沸腾之中持续很长时间。
“回去后拿点大补的药材,然后剁上四五条老母鸡炖熟了端上来。”
微微摸摸下巴,殷长歌扭头吩咐道,而身后跟着的小安子也是赶紧记下。肉身境需要大量的营养补充,来保持体内充沛的气血之力,尤其是肉身境六重到十重,更是需要大量的大补药材和食物,来满足下腹丹田凝聚气海所需要的气血。
尤其是肉身境气血十重,更是需要天天三顿饭都需要大补之物,无论是百年人参百年灵芝之类的药材,还是老母鸡熊掌海参鲍鱼,甚至是整牛整羊整猪之类的动物,都要流水席一般的上。而且三顿正餐之外,还要有各种小餐,同样都是各种大补之物。也就是肉身境十重的筋骨早已经打熬的如同精钢一般,若是普通人吃了,恐怕承受不住,被补的身体气血溢满,重病而亡都有可能!
“听说御膳房进了一批熊掌,等回去我也给殿下用冰糖化了尝尝。”
小安子脸上的笑容灿烂,听到殷长歌的话立刻深记在心里。毕竟是自己服侍的太子殿下,修为越高那么对于小安子来说,在宫里面的权利那也就越大,甚至有可能殷长歌继承大统,他那可就是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了!
现在宫里面可就只有那王德王公公一个大太监,虽然说平日里无论是对待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可是又有哪个人敢无视这位的存在?就算是几位皇子看到了,那也是拱手笑着称呼声王公公呢!
和小安子快步往前走着,紫禁皇城那连绵一片的外墙已经能看见,不过天色却已经是彻底黑了下来,不过在心里算算时间,倒是能在晚饭前赶回去,换算过来的话也就是六点。
他们所走的是一个近路,西城区距离皇城说实话可不算近,但是沿着七拐八拐的羊肠小巷,却也能比走正路节省一大半的时间,不过这些小巷也有贫民窟和无人居住的地方,甚至有的也已经堆满了垃圾,若不是冬日没有恶臭,否则别说是小安子肯定阻挠,殷长歌自己都不愿意。
“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微微眯眼,殷长歌抬头看着天空,那乌云已经和黑色的天幕合为一体,整个小巷内都开始黑漆漆的,稍远些都已经看不见了。
不过对于殷长歌来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虽然肉身境的境界无法夜视,只能弱光视物,但在曹丕和三大武将的传承下,他的视觉可是按照常人视觉的数倍来计算的,要知道游戏中的武将,视觉相加起来那也不是1+3这么简单,根据殷长歌的武学和境界,已经是一种质量双方面上的绝对升华!
可是殷长歌心中却总是有些悸动,尤其是从小巷中越发的向前走着,心中的那股悸动就越发的明显,甚至到了小巷尽头,即将拐弯进入另一个小巷,马上就能到达紫禁皇城边缘的城墙时候,他的心中的悸动甚至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咬紧牙关。
“嘿嘿嘿…哈哈哈…咦嘿嘿…”
淡淡的笑声在两侧的房子中传来,惨淡愁苦,恍若遭受了世间一切苦罪,可殷长歌瞬间停下脚步,而小安子则是一脸紧张的护在他的身前。不过那诡异的笑在四周传荡,仿佛带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力量,周围全是破败的房屋,看那黑洞洞的窗口和歪倒的房门,就知道这幅样子肯定是好长时间都没人居住了。
天色逐渐黑下来,最后的光线甚至也已经开始消失不见,小安子紧张的咽了口吐沫,想要安慰一下身后的殷长歌,但是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还稚嫩的脸上全是冷汗。
“哼,淡淡的鬼气,想必是道家神通。”
殷长歌直接推开小安子,顺手扔掉那油纸伞,双手握拳浑身气血犹如泉涌。他静静的看着四周,眼中闪现着道道微不可查的金芒,对于那恍若啾啾鬼泣的声音两耳不闻,眯眼站了片刻,才冷哼一声:“天子脚下中京城施展神通害人,恐怕是要犯禁律的!”
对于平民有大殷律,对于修炼者自然也有禁律,若是修炼者犯了禁律,那么抓捕的捕头也肯定不是平常人,现在的中京城天牢之中关押着的,可不缺乏那曾经杀人屠村的邪派高手,也不缺乏自命不凡斩杀朝廷命官的侠义之辈!
“嘿哈哈哈…呢嘿嘿嘿…”
不过回答殷长歌的,却是那一声声犹如恶鬼惨笑的声音,无数的白色光点在周围的破败民居中亮起,犹如朵朵鬼火在鹅毛大雪中悄然浮现,而在那鬼火之中,影影绰绰的上百个人影却在晃动,一个个两眼透出猩红之色,口中却在散发着一声声鬼泣哀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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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外道傀儡
黑暗中一个个带着腥红的双眼睁开,茫然中带着凄惨,可是那一双双眸子中更多的却是空洞,而那无数诡异的笑声好似痛苦惨嚎,也好像那指甲刮得铁盆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股股阴冷的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风,却不知何时随着那停止的鹅毛大雪吹了起来,透过小巷房屋空洞的回旋,更是呜呜的好似鬼语低吟。
“呔,何…何方妖邪作乱!”
小安子牙齿都在打着颤,磕磕巴巴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周围那些不似活人的身影,两腿顿时晃起来想要瘫软下去,不过念及自己身后的殷长歌,仍是强行鼓起心中的勇气,咽了口吐沫说了句完整的话:“这里可…可是天子脚下!”
天下五州四方诸国,莫不知道天下最繁华的还是那大殷朝的首都中京城。而中京城若是仔细算算,也是起码九朝古都,经过一朝朝一代代的帝国气运温养,早已经龙气昂然到了鼎盛,那些会望气的修家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发现,那中京城上盘踞的气运金龙,可不只只是只有这个朝代的气运缠绕,还有无数细小的气运作为余辉点缀其上,恍若绝世神兽临世。
一般的妖魔鬼怪要是没有经过朝廷恩准,身上没有那层朝廷的气运保护,踏入中京城恐怕就会被中京城其中蕴含着的龙气,冲的魂飞魄散。就算是那修为高神的大妖大魔,不收敛自己的妖气魔气,恐怕也要受到重创,甚至伤及根本!
“好了,前辈高人还是收起这套吓唬平常人的把戏吧。”
不过殷长歌却是一手把小安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那些恐怖影像,反而是嘴角微微翘起,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一步,脸上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是淡淡的说道:“这里是紫禁皇城,身为道家之人肆意施展妖邪道法,恐怕已经犯了大殷禁律。”
虽然口中说着,脸上也是淡然不变,可是殷长歌浑身的气血却已经开始沸腾一片,曹丕的伟力也已经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一道道淡不可闻的金芒在他的眼中闪现,这是曾属于曹丕帝王之气,可现在却属于是殷长歌的天命神脉!
中京城上方的气运金龙缓缓盘旋,可是细微的联系却突然出现在殷长歌的神魂之中,这是属于气运金龙的承认,或者说是属于天下苍生的承认!
气运金龙虽说是大殷朝气运,但却是天下苍生的意愿集结而成,无论是王侯将相亦或者是士农工商,还是天下黎明百姓,无数细微的意志集结在一起,配合大殷朝本身的气运,就铸成了就算是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释家之尊者都要避开的一种力量。
“嘿,就凭你一个肉身境六重的小娃娃,也配和我谈禁律?”
旁边的一间破败房屋中,嗤笑声却突然传来,无数鬼火绿油油的浮现,照亮了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臃肿身影,旁边浮着嘿嘿诡笑着的黑影,配合着那臃肿身影说话,更是诡异的仿佛是冥界鬼将:“不过能看出道爷的秘法,也称得上是年轻俊杰。”
殷长歌微微眯起眼睛,随着眼中金芒顿闪,顿时就看清楚了屋里面坐着的臃肿身影,却不由得微微一愣。那身影身上披了一层甲胄,脸上也带着头盔遮住面貌,右手扶着一柄鬼首重刀,非但不像是道门中人,反而类似静坐歇息的武将一般。
不过那身披甲衣的武将身上,却让人感觉那身躯中没有丝毫气血痕迹,反倒是犹如枯骨死物一般!
要知道武将需要在外征战,肉身气血打熬的更是犹如军阵般严密,寻常鬼怪还近不得身,就已经被那浓密的血气一冲,十成鬼魅妖邪就被去了八成,然后就被那砍了不知多少人头,沾染了军场血煞之气的大刀斩成四五截灰飞烟灭。
“呵呵。”
殷长歌扭了扭脖颈,淡淡的清脆声传来。他当然认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这个武将模样的东西,就是那个邪道的真身,只是冷哼一声:“想不到竟然还是一位突破了练气十重,晋升筑基之境的道士!”
道家同武家都是现世三大修行法门,不过注重的不是打熬肉身,反而是将肉身看的很轻,注重的是神魂同天道的感应。境界也是基本类似,十重练气境后便是自脑中凝结神魂灵域,一身灵力配合神念之力晋升筑基之境,随手捏法决便是数重道法。而那时候御风而起,操控傀儡飞剑杀人,已经是丝毫不下于武家修士了。
不过近身搏杀还属肉身至上的武家修士,若是这道士真身出现在殷长歌面前,他还真的不怕这筑基期的道士,尤其是有着曹丕和三大武将,那种战斗力可是能瞬间飙升数倍,尤其是三大武将可是能作为分身存在的!
而这三位分身配合殷长歌的曹丕本体,积攒了怒气之后那四重无双乱舞混合,战斗力恐怕比无双大蛇z中的合体技:无双爆裂,都要强大十数倍!就凭这些还无法像化神期修士脱离肉身也能存活,肉身被破之后只能转为鬼修的筑基之境修士,说实话殷长歌的心里,还真的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娃。”
那个披甲的傀儡缓缓站起了,头盔面甲中却是透出两道红芒,手中鬼首重刀就如同捏着一根木棒般拎着,伴随着一声声的啾啾诡笑,说不出的阴森恐怖:“我真想知道,一截截砍断你身子的时候,你的嘴还是不是那么的硬气。”
旁边的无数人影晃动,随着那傀儡的行走口中惨笑阴笑诡笑,就如同地狱中群魔乱舞的邪恶模样,吓得小安子已经是说不出话来。虽然是少监之位,但仍旧算个平常人,看到这一幕还能站着,也算是不错了。只是在殷长歌身边两腿晃个不停,看着这恐惧的一幕脸上冷汗直冒。
“少…少爷您先走,我来拦…拦住他!”
不过小安子还是不忘自己的使命,但是这时候也不敢直接称呼殷长歌为殿下,只是紧紧咬着牙,看着面前那伴随着无数鬼影,犹自发出狞笑声的傀儡鬼将,不由得双手握拳,眼里也闪现出坚定:“我也不是好惹的呢!”
作为大殷太子贴身侍候的内侍,小安子负责的可不是平常衣食住行,在关键时候还要负责自己侍候的皇室离开,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舍弃自己的性命,施展出被封存在神魂中的浩然正气!
这可是儒家的力量,和皇家气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儒家,用心中修身治国平天下的力量凝结而成。根本不会和武家气血内力,道家神念灵力,释家功德法力相冲突,可是一旦沾染了大殷朝那混杂了百姓众生意愿的气运龙气,却能完全的将其他力量碾压!
“少爷你快走,我来殿后!”
等心里下定了决心,小安子说话也不磕巴了,就算是两腿都站得硬了几分。扭头扫了眼周围的鬼影和面前的鬼将,运转了体内那被封进去的那道浩然正气,咬着牙怒吼着就想要朝着前面冲去:“你安爷和你拼…”
“拼什么啊,给我过来。”
不过他身后却瞬间伸过来一只手,殷长歌握着他的肩膀直接用力将他拉回来,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顺手将那即将运转的浩然正气重新封存回去。看着面前那眼中带着讥讽不屑的傀儡鬼将,殷长歌反倒是缓缓向前走去,脸上淡然的一笑:“就凭一个筑基之境的野道士,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即将临近元春节,不光是城内各种用于维护治安的巡查兵丁多了不少,就算是那天上的气运金龙,都因为天下五州百姓的意念都庞大宏伟了几分。若是注重阳刚气血的武家,正道仙天的道家和功德无量的释家还好说,符合如今大殷朝煌煌之意,只要不心存恶念都是没多大关系。可那些邪魔外道的武道释修者,恐怕直接会被消弱到一个低层次的水平上,而这对于殷长歌来说,可就算不得什么了。
“该死的小鬼,真是好大的口气!”
那傀儡鬼将听了殷长歌的话,顿时怒火中烧,嘿嘿狞笑着就挥起那鬼首重刀,随着那金铁交加的凄厉声音,狠狠地就将一面墙如撕纸般轰碎,接着那无数鬼影乱舞,直接就狂暴的砍向殷长歌:“道爷非要拘出你的魂魄来,让你尝尝五鬼噬魂的滋味!”
鬼首重刀上如同带着无数冤魂厉鬼,随着那傀儡鬼将重重的挥砍,顿时发出一阵阵哭嚎,淡淡的黑烟弥漫,让周围的无数鬼影更加狂暴,而那震慑神魂的鬼泣惨笑,也越发的大起来,甚至震荡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嘿嘿,打搅了道爷的休息,那就死吧!”
那用神念操控着傀儡鬼将的筑基道士暗自狞笑,看着殷长歌就站在原地,迎着那直砍面门的鬼首重刀连躲避都不知道躲避,就好像是被吓呆了的模样,更是心中畅快无比:“等那个老秃驴来了,先摘了你的心肝下酒,拘了你的魂魄喂我的…什么?!”
“嘭——”
可是那鬼首重刀还没完全砍下去,隐藏在暗中的野道士顿时一愣,神念和灵力疯狂的催动,而那傀儡武将砍下去的鬼首重刀,却就如同是撑在一张架子上那样,被一柄方天画戟稳稳当当的托在傀儡武将的手臂之上。而那锋利刀刃迎着殷长歌那淡然的脸也没有三五厘米,可就是被另外一根亮银龙枪给撑住再也斩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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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将分身
“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殷长歌脸上带着微笑,感受着面前那几乎是近在咫尺的鬼首重刀,反而是低声笑了笑,道:“有些遗憾,未免也是弱了点。”
纵然那刀刃上仿佛缠绕着无数冤魂,就似乎是刀下之鬼全部被束缚其中,随着那刀柄处张嘴欲吞的鬼首哀嚎着惨呼着,震慑敌人心魂。
可是对于殷长歌来说,却几乎是毫无作用!
他的眸子中金光居中,青、红、银三色环绕,淡淡的威压随着他那眸子出现,但紧接着就冲天而起。道道金光乍现,化为金龙昂首飞腾,似在九天遨游太虚,其中三股气势自下升腾缠绕边缘,更是突的那威势,似天下无双!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一声暴喝自右侧传来,滚滚气血犹如火浪蔓延,那傀儡武将只是扭过头去,就发现一双丹凤眼怒然睁大,直直的看着他的两眼,而紧接着就是一柄青龙偃月刀,伴着那声怒喝,反是朝着他的面门狠狠劈下:“匹夫受死!”
还没等那暗中操控神念,附在傀儡武将身上的道士有什么反应,就已经惊愕的发现那柄青龙偃月刀上似是无尽的气血翻腾,道道阳刚之气仿佛火炭般熊熊燃烧。下意识的想要操控傀儡武将抽回鬼首重刀来拦下,可是不知何时那方天画戟的侧面小枝竟然生生的卡住了他的刀刃,情急之下只能的抬起一臂且当做阻挡。
“轰——”
可就算是手臂上挂了臂甲,也被那青龙偃月刀狠狠劈上,随着一股股狂暴的气血之力迸发,缠绕着仿佛实质化一般的熊熊烈火,狠狠的砍在那臂甲上。伴着那怒目圆睁的丹凤眼,如切入豆腐那样砍断傀儡武将一臂,继而重重的劈在胸甲之上,然就重重的将那傀儡武将击飞出去,撞破了一间房子破烂的木门,稀里哗啦的荡起一片木石土灰!
周围的鬼影更是凄厉的哭嚎惨笑,可是却纷纷朝着四周散开。那魁梧身影缓缓收起青龙偃月刀,犹如绝世战神般耸立在那,望着面前黑暗中那土木横飞的模样,丹凤眼也已经微微眯起,只是脸上桀骜之色更甚,不由得冷哼一声:“不过土鸡瓦犬尔。”
他的话音落下,旁边也齐齐走过来两个身影,那身高身材几乎相差不多,只是各持长枪、大刀和方天画戟。他们三人小心的看着周围的情况,谨慎的护卫住身后的两人,淡淡的青色莹光、红色莹光以及银色莹光在三人身上散发,带着属于他们的独特气势,照亮了整条小巷。
“这…这…这是…”
而一旁的小安子则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住的看着就站在他前面的殷长歌,以及那三位手持武器的战士,可是越看之下却越是吃惊,只是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仅仅只是咽了口吐沫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呆呆的在原地等待着。
因为在他的眼中,就在那个恐怖的傀儡武将即将想要将殷长歌迎面劈成两半的时候,那三个手持武器的战士仿佛是神兵天降,瞬间就出现在殷长歌左右,其中持长枪和长戟的直接架住那傀儡武将的鬼首重刀,而剩下那位手持大刀的,则是瞬间暴起剧烈的气血之力,化为滚滚火浪狠狠地就将那傀儡武将击退。
甚至看着旁边那些啾啾鬼鸣,仿佛是受到了巨大恐吓的鬼影,小安子都不由得咽了口吐沫。那三个突然出现的人,分明就是在殷长歌的眸子中出现的,而且那面孔根据他的辨别,似乎除了那细节不同,几乎完全一样!
不过他也很识相的没有问些什么,反而是下定了决心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烂到肚子里。除非是殷长歌自己主动和别人提出,否则小安子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明白,这或许就是殷长歌现在最强大的武力,和最神秘的秘密了。
而事实上,这也正是殷长歌在这个世界,开始一步步向前看这世界最大的保障!
关羽,赵云,吕布三大分身在即将面临险境的时候,就被殷长歌毫不犹豫的释放出来,而随着他成功的释放出三大分身,那种紧密而又独立的联系,就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丝毫的陌生,就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那样。
“哼,泡沫幻影,有何惧之?!”
吕布分身眼中黑光闪烁,仔细看去竟然是无数黑色雷霆交叉爆裂,那种狂暴的无惧一切的气势在他身上冲出,随着他目光移动的方向,那一片片的黑暗混杂着无数鬼影,竟然都开始呼啦啦的散开。淡淡的黑气开始弥漫四周,除了那傀儡武将跌进的房屋,其他的区域的鬼影,都开始快速的退却下去,甚至就连那啾啾鬼鸣都小了很多,其中也带了几分恐惧的意味。
“不过是一群死后,连灵魂都**控的可怜家伙罢了。”
赵云分身缓缓向前,全身淡淡青色弥漫,微微的寒意随着那出现的风吹拂着小巷,仿佛让这小巷也笼罩了一层极其细微的冰晶,这是属于他的寒冰属性在生效。而他的脸色平和但却警惕,看着四周那些不住避让的鬼影,反而摇摇头将目光放在那傀儡武将跌落的房屋那,轻声道:“那个傀儡还没死。”
三大分身护持在殷长歌面前,目光都是极其冷峻,虽然有着紫禁皇城的加持,以及对于那个旁门道士的削弱,但仍旧不敢真正的轻敌藐视对方。就算是处于优势,也各自小心的站位,成三才阵型缓缓向前,小心的看着那被撞开,露出黑洞洞的破墙。
“这是什么秘术?分身之术怎么可能这么强?!”
那破墙中哗啦啦直响,大量的土石木灰不住掉落,甚至那薄薄的一层砖墙,瞬间就被一柄锋利的鬼首重刀斩破,那披甲的傀儡武将借着破损直接撞破砖墙走出来,面甲下的两眼带着一种炽热猩红:“交出你的功法,我饶你一命。”
传说上古有道家练气士,对敌以一化三,乃是分身之术的绝顶奥妙。而现在殷长歌一个武家肉身境六重的小家伙,竟然就有了这等奥秘,让他这个筑基期的道家传人,眼红的简直就是无可附加!
虽然明知道分出来的分身,也不过是肉身境六重,可是根据傀儡武将受到的力道和重创来看,甚至已经是接近于肉身境八九重!尤其只是一个分身出手,若是三大分身加上那本体一齐出手,他相信在这阵阵实力被压制的紫禁皇城内,自己也会有些难办。
“嘿,罢了,你也不会说的,待你死后看道爷我施展搜魂之术,好好拷问一下。”
傀儡武将中森然的声音响起,不过却不是犹如鬼哭一般,反而是那道士的声音。而随着他的话,一股股黑雾瞬间开始在那盔甲的缝隙中弥漫,就算是分身上的亮光都无法阻挡,只有那越发森然的声音还在传递:“道爷我也是开了神魂灵域的筑基期,若是没点真本事,恐怕还要被你看轻了呢!”
黑雾弥漫,小巷中豁然被那黑色雾气笼罩,周围的啾啾鬼鸣越发凄厉,伴随着那三大分身被压迫的光辉,整个小巷子内都仿佛是坠入了那传说中的冥界,无数的恶鬼冤魂弥漫,可是其中最令人感到恐怖的,却是已经举刀待杀的傀儡武将!
虽然傀儡武将左臂臂甲已经破烂不堪,可是臂甲之内却没有丝毫血肉,除却一团漆黑的雾体在诡异的旋转徘徊之外,连双手握刀都丝毫影响不了,甚至就算是那胸前被大刀斩开的一截,其中都是无数的黑雾在飘动,随着淡淡的哭嚎声,七八张面孔在黑雾中挣扎,但瞬间就被黑雾重新拘了回去。
“道长真会说笑。”
殷长歌缓缓向前走着,眼中眸子已经化为一片金芒,旁边银、红、黑三道勾玉模样的纹饰。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目光蔓延,他只是微微眯起眼看着四周,仿佛帝王在巡视百官跪伏的模样:“那小子今天就让道长见识见识,不同的力量吧。”
他的声音温和无比,可是语气却更是森然狠辣。曹丕身为九五之尊,怎么会受到被人侮辱轻视?作为曹丕的传承者,殷长歌可谓是继承了那九五之尊的气势和能力,面前这所谓的旁门道士,还真的是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哼!狂妄的小东西!”
那傀儡武将黑雾更是弥漫四周,手中的鬼首重刀狠狠地举起,三步两步就朝着面前那三大分身冲去,伴随着短暂的一阵急促的话语,层层黑色的符箓瞬间就出现在傀儡武将的盔甲之外,随着盔甲的上下晃动,竟然显现出了金属般的质感:“让你尝尝道爷我的手段!”
“那就,上吧!”
殷长歌面色平淡,眼中三轮勾玉瞬间随着那更甚的金芒转动,三大分身豁然而动,迎着那傀儡武将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傀儡武将身披重甲,但三大分身也并不只是一身布袍,游戏中赵云的银盔,关羽绿袍下的重盔,还有吕布身上的墨色山纹甲,可都是齐齐穿在身上的!
第18章 渡者寺现
刹那间,刀光剑影!
傀儡武将浑身黑雾翻滚,其中隐隐鬼哭狼嚎之声蔓延,甚至随着那冲锋的脚步,七八个惨兮兮的面孔就在其中显露出来,完全都是由雾气构成,两眼中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眼球,可是那挣扎痛苦的模样,却无比的清晰。
可是这种痛苦和挣扎,正是傀儡武将为之行动的动力,三指宽的鬼首重刀扬起层层雾气,隐藏在暗中的道士盘膝而坐,一丝神魂早已经入了那傀儡武将之中,道道玄奥的符箓显现,披挂在那傀儡武将的甲胄之外,无数的黑雾盘旋,如同章鱼触手般开始交叉缠绕!
“大言不惭!”
粗长的方天画戟被吕布分身狠狠挥动,道道墨色雷霆爆发开来撕裂那无数雾气,锋利的戟刃划过,重重的朝着傀儡武将劈砍而去,那巨大的力量连环震荡,精湛的武技让那沉重的方天画戟恍若木棍,可是那份力道,却是实打实的震撼人心!
沉重的敲击声连环不停,吕布分身方天画戟在手,正面迎敌丝毫不弱下风,尤其是看着那傀儡武将粗糙的招式,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手中方天画戟狠狠向前劈去,双手握杆重重的压着那傀儡武将后退,那墨色山纹甲下的肌肉迸发,浑身的气血如同泉涌,竟然压的那傀儡武将都开始下盘不稳起来。
“真是,真是好强的力量!”
傀儡武将鬼首重刀格挡,可是仍旧忍不住朝着后方退了数步才抵挡住,紧紧地抵着那方天画戟,锋利的小刺已经在缓缓靠近着他的眼部。他忍不住扫了眼那面带狂傲的吕布分身,却发现他的目光中却带着丝丝嘲讽,不由得更是大怒:“受死!”
已经修出了神魂灵域,成了筑基之境的道家修士,可以说已经不类似于凡人,开始朝着成仙的路上前进的存在了。可是现在竟然被区区的肉身境六重的武家小孩子鄙视和嘲讽,更是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施展道法化为无数黑雾激射弥漫四周,朝着面前的那吕布分身就笼罩过去。
“你这鬼鬼祟祟的贼厮,吃某一刀!”
但紧接着的瞬间,却是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在一旁闪现,关羽分身浑身气血爆发,更是带了一种如烈焰般灼热的威势,来自游戏系统的火属性彻底缠绕在他的身上,结合那气血之力更是仿佛斩妖除魔的战神!那已经睁开丹凤眼中带着属于他的傲气,只是托着扬起手中青龙偃月刀狠狠劈下:“火烧赤壁!”
火光瞬间在这片漆黑的空间弥漫,那滚滚烈焰如同实质,更是烧的周围的黑雾都滋滋作响,一群群的鬼影口中渗人的鬼叫也瞬间变为凄惨的哀嚎。随着那兹兹蒸发的黑雾,快速的朝着后方退去。可是那缠绕着无穷烈焰的青龙偃月刀所到之处,又有何处是能躲避的区域?!
“该死!该死!该死!”
狂暴的火焰舔舐着傀儡武将胸前的甲胄,那黑雾虽然想要一直弥漫修补,可是那藏在暗中将神魂附着的道士却惊愕的发现,那火焰舔舐着的同时,竟然如同浓烈的气血之力铸成一般,生生的将那黑雾给消耗掉,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修补!
气血之力是一种阳刚之气,是肉身中蕴含的强大宝藏。正是因为武家修士开启了这个宝藏的门户,才诞生了拥有强大战力的武圣。只手断江,挥拳断山,甚至是武破虚空,成功的到了那传说中的上界!
可是现在他傀儡武将中的黑雾,竟然对于殷长歌和那三大分身,没有任何效果!这可不是寻常的雾气,反而是利用冤鬼阴魂的怨气,配合他本身的灵力所制作的一种东西。甚至已经是近乎于傀儡武将一样的法宝,若是平常人吸收了,绝对会白日看到地狱发疯而死,就算是肉身境修炼了不少气血之力的武家修士,甚至就算是平级的后天之境武者,也要内力错乱,受到一定的以影响。
可是现在殷长歌还是背负着双手在后面静静看着,甚至按三大分身也仅仅只有两个冲上来,那身穿银甲手持长枪的武将分身,还在持枪守卫。看这幅模样,别说是他的旁门道法生效,甚至就直接已经被对方才区区肉身境六重的气血之力克制!
“邪魔外道,怎么抵得过天命所归?”
殷长歌微微一笑,面前那傀儡武将却不由得朝着后面微微踏步,关羽分身护佑在左,青龙偃月刀烈焰熊熊作势欲砍,吕布分身则是站立在右,手中方天画戟之上黑色雷霆闪烁,而赵云分身持枪侍卫在他身边,殷长歌只是平淡的笑了:“在紫禁皇城附近,你不行。”
那傀儡武将微微一愣,两眼中猩红闪烁,却发现那赵云分身豁然而动,伴随着那冰雪如风一般冲入小巷深处,银甲如冰,飘飘细雪伴随左右,那一杆长枪却是直直向前,只余下道道残影。
“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傀儡武将全身瞬间爆发出一层层黑雾,直接就随着那两眼中带着惊恐神色的精芒,爆出一片片墨色符箓,直接朝着四周激射而去,但是那披甲的身躯,却横冲直撞的朝着赵云分身的方向冲去,手中鬼首重刀横切,但是那眼中却依旧使无比的惊恐。
因为就在那小巷深处,一间破败但却还尚是完好的房屋内,简单的蒲团上正盘坐着一个干瘦道士,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双目紧闭,而就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座灯盏,绿油油的释放出点点光明,但却带着一股寒意,恍若阴森鬼火。
“不好!”
可是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却瞬间睁开,却发现门外一道细微的空气裂空声传来,脸色顿时大变,挥手却是一把黑色桃木剑出现,点了点面前灯盏上绿油油的火苗,瞬间就化为一张巨大的鬼脸,凄厉的哀嚎着扑过去,仿佛能震慑心魂。
道家修士注重的是神魂修炼,尤其是经过了天人感应之后,更是能完全的神魂出窍,甚至天人合一之后,神魂有着天道的庇佑,脱去肉身以神魂存在独活世间,迎合天道万般道法皆在手中,端得是战力非凡。
“天魔读法,鬼鸣啾啾!”
那个干瘦的道士瞬间睁开眼睛,随着一股股黑气弥漫,大量的符箓显现在他的身周,可是整个人却无法移动一丝一毫,只是看着那白甲银枪的武将踹开木门,瞬间冲进来,只是咬了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干瘦犹如猿猴的脸上带着无比的狰狞:“大鬼王法自在!”
那绿油油的鬼火所组成的鬼脸瞬间又大了几分,尤其是那吸收了舌尖精血之后,无数的鬼火更是燃烧着释放出一股股摄人心魂的惨笑,而周围的空气中也弥漫了无数冰冷邪恶的气息,就好比地府幽冥鬼王分身降临。
“哼,果真是魔道!”
一杆亮银龙枪瞬间呼啸而过,那一层砖石墙直接被撕裂捅烂,赵云分身浑身寒风呼啸,狠狠踹开那面烂墙冲进来,看着那正朝着他张合着的鬼火大脸,没有丝毫犹豫尽然是赫然挺枪直刺而去,伴随着那来自游戏系统的冰属性,怒然长喝:“那就重新回到幽冥去吧!”
赵云分身虽然秉承的是仁义之心,就算是《真三国无双》里面也是相同,可是这款游戏本就是杀戮为主,冰属性赋予的他可并不是冷静,还有那对待敌人如同寒冰般的心肠,尤其是这种如此邪恶的邪魔外道!
“噗噗噗噗噗噗---------”
无数寒冰化为冰雪风暴,锋利的犹如刀刃,那种急速爆发的速度瞬间随着那亮银龙枪刺过去,鬼火组成的鬼脸顿时凄惨的哀嚎,那长枪中以及寒冰中缠绕着的气血之力,瞬间爆发,化为风暴模样竟然在那鬼火鬼脸席卷撕裂着,就算是那道士都忍不住直接吐出一口血,随着那急速缩小的鬼火灯盏而脸色苍白,也是越发狰狞起来。
心急之下更是连续喷出数口精血,不过对象却不是那鬼火组成的鬼脸,反而是那一阵摇曳的灯盏。绿油油的火苗剧烈升腾,一股危险的气息顿时弥漫,可是那干瘦的道士却更是咬牙,手中的黑色桃木剑狠狠朝着地上插去,并伴随着不甘的怒吼:“咫尺天涯!”
“嘭——”
旁边外墙顿时爆裂,吕布分身和关羽分身瞬间撕裂了砖石土墙冲进来,手中方天画戟和青龙偃月刀横摆,可是看着那灯盏处一股黑雾腾然而起,两人脸色立刻严肃,手中武器联合赵云,朝着那邪魔道士就冲过去,但一道空间的波动瞬间荡漾而出,逼迫了他们三个朝着后退几步。
“好好好,道爷我记住你了!”
那空间的波动瞬间加大,处于一阵黑雾中的道士咬着牙怒吼着,那干巴巴的嗓子带着撕心裂肺般的恨意:“无论你是谁,等着渡者寺的制裁吧,哪怕是你逃到了天涯海角!”
剧烈的空间波动瞬间消散,随着那缓缓淡去的,以及那狠厉中带着无比虚弱的话音和狞笑:“我们渡者寺,是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ps: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现在提前祝大家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第19章 破妄之眸
“渡者寺的石碑上,会刻上你的名字,让你的魂魄受到业火永世的灼烧!”
那阴沉森然的声音还在回荡,可是整个房间内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整个房屋已经是摇摇欲坠,三个巨大的破洞已经让这本就是破烂的房屋不堪重负。但通过三大分身身上的光芒,还是能看的清楚一个破旧的蒲团就放在地上,可是那灯盏却已经随着魔道的消失同样无影无踪。
“离开了?”
殷长歌缓缓走进来,微微嗅了嗅,却不由得摇摇头。这阴冷潮湿的破旧房屋内,看上去似乎是一间主屋,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完全就是空荡荡的一片,其中一股久不住人的霉味,但还夹杂着淡淡的尸鬼之气,让他不由得微微皱眉:“放虎归山啊…”
三大分身脸色都是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是那诡异的道术施展了作用,直接破开虚空传送了那魔道,他们三个完全有能力将那个家伙留下,尤其是一开始就进行战斗的关羽分身,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上烈焰熊熊,如果继续战斗一会,恐怕更强力的招式都能释放了!
虽然怒气值还没有积攒到能够释放无双乱舞的地步,但随便一招使用怒气值的招数,就已经能让任何敌人吃到大亏。尤其是那些仍旧是将殷长歌和他的三大武将分身,随随便便看成是肉身境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那来自游戏系统的招数,加上气血之力的加持,甚至还有武将自身携带的属性攻击,已经是超出自身攻击力数倍之多!
“没关系,我想那个道士,绝对是受到了重伤。”
赵云分身一身白甲银盔,手持龙枪站在风雪之中,淡蓝色的披风随着外面的寒风飘动,同殷长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英气和正气。深深吸了口冰凉的空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开口道:“如果我们进入紫禁皇城,那个道士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紫禁皇城堪称这个世界最严密的所在,不说城外驻扎的数百万禁军,以及紫禁皇城内驻扎的精锐御林军,单单说那一个个强大的大内侍卫,和隐藏在暗处只属于皇帝的大殷三卫,就算是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释家之世尊等存在来了,都是要恭恭敬敬的被人带领着才能进去,虽然正门全开以显示尊敬,但是随随便便的踏空而行,那是想都不要想。
微微抿起嘴,赵云分身扭头看了眼那巍峨的紫禁皇城,还是忍不住咬咬牙,皱眉对着殷长歌说道:“可是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道士逃跑前说的渡者殿,根据记忆来说,我并不知道这个势力。”
“渡者寺,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声冷哼传来,关羽分身脸上只是稍显红意,虽然没有长须但双眼却是丹凤模样,同样和殷长歌的脸一模一样。狭长的微微眯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就抱在怀中,又是极其桀骜的冷哼一声:“渡者渡者,莫非是渡的世间凡人么?!”
“的确是狂妄的名字啊,听了真让人觉得不喜欢。”
吕布分身也是冷哼一声,一身墨黑色的山纹甲上还缠绕着细密的黑色雷霆,那鹅卵粗细的方天画戟就抗在他的肩膀上,同殷长歌一般无二的脸上却带着轮廓鲜明的狂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目中无人:“既然这样,就干掉他们!”
渡者乃是江河舟船载人渡河之人的简称,可是在宗教之中,尤其是释家佛教之中,更是要将世人渡过苦海的菩萨称呼。就算是那些释家大德大能都不敢自称自己是渡者,也没接受渡者之类的称呼,而现在竟然出现了渡者寺,以及自称渡者的道士,简直就是狂妄的无可附加。
“邪教。”
殷长歌微微眯眼,缓缓走出那一股霉味的房间,看着周围那鹅毛大小的飘雪继续撒下,不由得扭扭脖子,小巷中已经是黑了,但却不是之前的那一股股黑雾弥漫的漆黑,就如同寻常天色一般,也没了那无数鬼影和凄惨的鬼泣,他只是轻轻摇头道:“等回去报官吧。”
这种邪教出现在中京城,而且还是临近元春节的时候出现,的确是让人有些起疑心,而且还是在这偏僻简陋的街区之中,若是寻常时候还好说,中京城暗地中的龌龊事也不少,可是现在也是关键时候,天下五洲四方诸国的来人可是数不胜数,真的是出现些什么意外,大殷朝有损国颜是假,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才是真!
三大分身相互点头,看着周围也已经没了多少异常和危险的样子,瞬间化为白、红、黑三种光亮冲进殷长歌的眸子,而随着眸子正中心那金芒闪现,三个勾玉模样的标记也消失下去,而整个眸子也逐渐恢复了黑色的模样。
殷长歌长呼了一口气,他和三大分身本就是一体的,虽然各自都有着各自的思想和性格,但用三位一体这种西方天主教对于圣父圣子和圣灵之间的神秘联系,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再好不过。但是他们的联系却更为紧密,甚至只要殷长歌一个念头,三大分身收到同样的念头后,就能因为自己的性格,延伸出更多的念头甚至是付之于行动。
而这就是游戏系统真正强大的地方,不是那强大的武将,也不是各种狂暴的技能,而是主体和分身之间各自紧密的联系,以及各自都拥有的性格。正式以为如此,殷长歌才能自信自己的未来,如果只是呆呆的三个分身,恐怕也仅仅只是能当做战斗分身,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来使用了。
“不过我走这条近路,就遇到一个糟糕的道士和势力,这个运气还真的是有够好的。”
殷长歌微微眯眼,看着这间破房屋内有些无奈,谁能想到抄个近路回家,还能遇到这种无妄之灾?他的双眼中金芒还在闪烁,仔细的打量着那墙角的蒲团好一会,也是不由得摇摇头:“看来果然是巧合…”
淡淡的金芒在他的眼中浮现,那两只眼睛就仿佛来自时空的尽头,能看破一切虚妄的,尤其是《皇图霸业决》的力量也在他的身体之中涌动,不过这却是一种玄奥的力量,甚至是已经和那曹丕及龙气结合,形成的天命神脉这种帝王之资,隐隐都要相同甚至是更高!
“破妄。”
嘴角微微一笑,殷长歌看着这真实的世界,毫不保留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扭头看着一面墙,眼中金光闪烁,却直接透视而过看到了那如正午之太阳般的紫禁皇城,正随着那盘旋在上空的气运金龙,释放出一股股强大的威势和金光,震慑着天下五州四方诸国。
轻轻闭上眼睛,殷长歌又旋即睁开,这是曹丕的力量,如同赵云的寒冰、关羽的烈火、吕布的雷霆那种属性之力,可是这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属性,或者说是一种帝王的能力,又或者说是,上古人皇才能拥有的能力!
上古人皇引领人族走向昌盛,自然是万法不侵妖魔避让,就算是目光中也拥有着看清事物本质的能力,那是一种天道的承认,种族引领者最高的能力,而如果总结起来,那么就是殷长歌现在的属性:破妄!
“殿下,殿下!”
殷长歌走出那破旧的房屋,哆哆嗦嗦的小安子立刻走过来,因为天黑连忙上下摸索着殷长歌,好一会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不过嗓音中还是带着颤抖的意思:“真是吓死奴才了…咱可别在外头了,殿下,赶紧回宫里面去吧…”
“恩,风雪大了,的确是耽搁了些时间。”
轻轻点头,殷长歌看着那黑下来的天空,也就快步离去。不过之前的油纸伞早就因为战斗而撕裂破烂,只能冒着风雪回去,但也没什么关系,除了疫病之流,肉身境六重的修为还真不怕多少感冒发烧。
这片近乎废弃的街道里面没有人居住,不过野狗夜猫之类的倒是挺多,趁着夜色被惊醒出来,在暗影里犬吠猫叫,和之前的鬼影倒是有些类似的恐惧。
这些地段本就是皇城城墙附近的偏远段落,是不允许长期有人居住的,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这些城墙边上的街道就会第一时间被拆除掉,所以中京城的人也没有多少看重这边的。
趁着风雪到了宫门前,想象中守门将领不允许通过也没真的发生,殷长歌亮出了太子身份就已经是安然走了进去,不过还是对小安子说几句警告的话,但也没有多么放肆,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殷长歌,就下令封锁宫门,将整个紫禁皇城也彻底的封锁起来,和外面形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ps:新年到了,不多说了,就祝大家鸡年大吉吧!
第20章 传旨召见
时间瞬息,数天前的事情在殷长歌脑中还恍如昨日,尤其是那天不过是去了西城演武堂,大月国小皇子、妖族三王子和魔族大皇子,以及那隐藏在破旧房屋中的神秘渡者寺道士,的确是让他自认为磨练的平静的内心,都起了些波澜。
不过他也已经将所谓的渡者寺托人上报给了天府尹,对于元春节早就有了严密防范的他们,似乎也是瞬间动了起来,甚至是整个中京城都抓捕了不少异样份子,尤其是那些邪修魔道之人,不过诡异的是对于那所谓的渡者寺,竟然还是没有多少消息,但是殷长歌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几天殷长歌都是在东宫太子殿内的练武房度过,经过了那天的战斗之后,他也有了某种气血涌动的感觉,而且对于武道的理解也是越发的加深。似乎是有着三大武将的存在,现在的殷长歌在肉身境,几乎已经可以称之为一日千里!
静静的盘腿坐在练武房内,殷长歌紧紧闭着双眼,全身的气血之力凝聚,那种极限的感觉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心中,可是却仍旧有一股强劲的后劲在底下撑托,让那内力和气血之力流淌过经脉穴道。
那浑身的气血都随着内力的流转而凝聚,殷长歌努力控制着所有力量在下腹中游走,丹田处已经有了气血凝聚的现象,而全身的精血也已经逐渐联系上了丹田,这是开始凝聚丹田气海的初步,只要完全的成型之后,那么就能产生气血之力体内循环,消耗的内力也能快速的恢复。
“肉身境七重,开!”
突然殷长歌睁开眼睛,全身的气血猛然鼓胀一下,内力随即喷发而出,可是浑身的精血却随着气血之力以及内里的喷发鼓胀,逐渐在下腹聚集,只要继续修炼下去,那么就能成功的开辟丹田气海,成就后天之境。
而成就后天之境,对于殷长歌来说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他也有种隐隐的感觉,自从成功的激活了游戏系统之后,他的修炼进度可不只只是用进步神速来区分的,从肉身境三重到现在的肉身境七重,花了也就一个星期的事情罢了,若是说出去,几乎就已经能然人膛目结舌。
那些强大的家族精英,天天大鱼大肉增补身体,还有各种药材进行调理,浑身的气血之力旺盛,能用五年的时间从肉身境三重到七重也就罢了,若是更强的势力,比方说隐世家族和皇室,集结更多的底蕴和物力,加上天赋三年成就肉身境七重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些可全部都是按照年这个时间单位来算的,殷长歌直接就是按照星期来计算,甚至七天的时间里,殷长歌也并不是单独的苦修,甚至还有时间在用膳和散心,若是真正的算起来,起码有两天的时间不应该算入里面!
“呼,元春节,真是期待呢。”
殷长歌微微一笑,看着窗外也是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已经是下午,打开练武房的木门,走出去后小安子立刻递上来毛巾以及茶水,轻轻地擦了擦脸上因为晋升而逼迫出来的汗水,他点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哦,殿下放心,和平常一样。”
小安子赶紧回答,不过也是说了些鸡毛蒜皮的小小琐事,殷长歌也就挥手让他住口了,不过看着周围那群宫女内侍们安顺的模样,小安子还是轻轻地凑过去,小声道:“不过殿下,皇后娘娘那里出了几句话,说你是好些天没有去拜见她了…”
虽然口中说着,小安子手上却是装作给殷长歌擦汗的模样,对于这种皇城内嚼舌头的行为,那九五之尊也是相当不乐意,何况他现在说的可是**之首的皇后娘娘,那可是母仪天下,真正仅次于皇帝的人!
“呵,去看望她?去了之后就冷嘲热讽么?”
殷长歌冷哼一声,也不顾及那些宫女内侍就在一旁,擦干净了脸就把毛巾随便扔到一旁的托盘里,眼中带着某种不屑,一边穿着龙纹锦袍,口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这位皇后娘娘,又有哪里把我当儿子看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亲生母亲就已经是死于难产,可是这个皇后娘娘从小对他就仿佛是某种怨恨,尤其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更是显露无疑,尤其是每次他去拜见,这位皇后娘娘总要提起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老二殷长皇和老四殷长霸,顺便若有若无的提起修为的事情,最后通常都是以殷长歌被奚落的离去而告终。
“殿下,慎言…慎言啊…”
不过一旁的小安子却是一哆嗦,虽然知道那皇后娘娘仗着背后亲族的威势,一直不把宫内的其他几个贵妃放在眼里,就算是殷长歌这个太子也能以母仪天下的雍容管教,但这个可不代表她未必不能真正的敲打殷长歌,毕竟大殷朝也信奉天地君亲师,而那皇后娘娘,也已经称得上是亲了。
“我知道。”
殷长歌摇摇头,看了眼不远处那些如同鹌鹑一样的宫女和内侍,心中也明白这里面不知道哪个就是别人的眼线,脸上也恢复了淡然之色,挥手对着小安子吩咐道:“去御膳房做些补物来,顺便加点好药。”
现在他刚刚冲击完了肉身境七重,就好比是一身修为如水,从肉身境六重的盆子倒进了七重的盆子,急需要大量的东西来进补。不过也不需要特别的丹药之流,具有大量营养的食物,其实是武道肉身境打熬身体后,补充气血之力最佳的食物。
无论是武家之肉身境,道家之练气境,释家之苦禅境,都是以十重来计算的,而这种境界只要更深一步,那就是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虽然还是凡物,但却已经朝着进化的路上开始前进,而传说中的上界,也是为这群进化到了顶点的存在,提供的一种更高层次的世界。
小安子很快吩咐下去,大量的已经做好了的美味食材也快速的送到了东宫太子殿,殷长歌的面前,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甚至只是看着那光泽,就已经是觉得腹中还是饥渴的很。
“殿下,这是南边进贡的三十年老母鸡,据说要是再熬过去一场风雨,那就能成精呢!”
小安子托着一个大瓷盆,轻轻的放在桌上,里面盛放着一只几乎有寻常鸡三倍大小的母鸡,已经做成了炖煮模样摆在盆中,周围盘子上也摆了不少山参片,看上去却仍然能了解曾经还活着的壮硕。而小安子也是笑着夸赞道:“据说吃了能修补气血,殿下吃了正是极好的。”
殷长歌点头,他能感觉到其中热气腾腾的水汽,还蕴含着一股股精纯的气息,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气血之力就已经在体内开始沸腾。不论是什么,只要日积月累成了妖精,就已经是如同人类踏上了修炼之路一般。
而日积月累吸收日月精华,自然也是让肉身和神魂双重的精进,不提那能增强神魂的妖丹,只是肉身的话,寻常人吃了就能延年益寿,而修炼者吃了却是能增加体内气血之力。尤其是武家修士,到了一定境界以后,寻常的食物已经无法满足浑身气血的消耗和维持,就需要吃些更好更大补的东西,而动物成精化为妖怪的肉身,就是一种很好的食材。
“果然是气血充足,只是吃在口中就已经能感受到。”
小安子将那只老母鸡分开,殷长歌首先夹起一筷子鸡肉放在口中,轻轻的咀嚼着,顿时发现肉质已经炖的酥烂,可谓是入口即化,但是却有一股股热量随着他的喉咙而下,在胃部缓缓撒发着热量,让他全身的气血也不由得运转起来。
虽然这只老母鸡还没完全成精,成为那恐惧的妖怪,但是却也有了几分日夜精华停留在肉体之内,只要经历过一场命中的“风雨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雷劫之后,就能化为真正的妖怪,修炼到极点不但肉身强横,就算是本命妖法也是各有奇怪,一动之间要人性命。
鸡肉入口即化,鸡汤鲜美无比,殷长歌苦苦突破近乎一个星期,如今突破后急需要补充气血,倒也感觉到饿了,就着三五个小画卷下肚,顿时随着胃里面的饱胀感,浑身的气血也已经圆满起来。
“太子殿下,外面有小德子公公请求觐见。”
刚放下筷子,门口走来一个年老些的内侍,正是东宫太子殿负责迎客的一位公公,朝着殷长歌和小安子见礼,然后才恭敬地说道:“若是太子殿下不见,那我便推脱了吧。”
作为能在东宫太子殿接待别人的内侍,他自然也是安稳本分,也了解许多内幕,而对于这个小德子公公,他还真的不想让他见殷长歌,不是因为别的,因为这个所谓的小德子公公,正是皇后娘娘的传话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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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给我跪下
大殷朝如今这一代共有龙子六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是比起前朝那些十几位皇子,甚至是数百位皇子的情况,的确是少了些。但是这也和大殷朝从立国开始,对于**有一种节制甚至是抵触有关,从太祖皇帝开始,宫内的娘娘们,每一位皇帝都没有超过十人的,甚至最痴情的三代皇帝,更是只娶了一位皇后娘娘而已。
不过现在的五代皇帝,妃子倒是也并不多。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就只有一两个贵妃在宫中,而且因为皇室之间的关系,相处也并不愉快,甚至也并不经常来往。而除了她们几个,硕大的紫禁皇城,也只剩下那些宫女了。
“哼,那个小德子自以为有皇后娘娘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
一旁的小安子眼中带着不满,小心的看了眼殷长歌一眼,就在旁边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那个看门的中年公公摆摆手,直接开口道:“让他走吧,就说我们太子殿下还在闭关!”顿了顿,他还是七窍玲珑的说道:“就给那小德子说,等闭关完毕,定会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个中年公公也是微微点头,不过他还是看向了殷长歌,而殷长歌却在那微微沉思。这到也不是小安子自作主张,因为殷长歌以前都是这样推脱皇后娘娘的邀请,毕竟去了以后除了被冷嘲热讽以外,就没有什么好事了。
但这次殷长歌却有些改变主意,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手指指尖和木板敲击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缓缓吸了口气,看着小安子紧张的模样,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左手放下拿着的瓷勺,只是轻轻开口道:“让小德子进来吧。”
“殿…殿下?”
一旁的小安子却是微微一愣,仿佛没有听清楚似得,只是愣愣的看着殷长歌,张了张嘴还是犹豫的问了一声:“真的要小德子进来?”小德子毫无疑问,就是皇后娘娘的传话筒,宫里哪个不知道,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家伙,自从靠上了皇后娘娘,那岂止是目中无人,简直已经到了飞扬跋扈的地步?!
“殿下,那个小德子最是记仇,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还是别让他进来了吧。”
一旁的中年公公也是劝阻道,能在东宫太子殿看大门,那也不是什么劳累活,就算是地主家的门房,那也是要找机灵的小伙计看门,况是天下最为规矩森然的紫禁皇宫?他能成为东宫太子殿看门太监,也是沉稳有加,不过最终要的一点是,他忠心。
这个中年公公名叫大奎德,也是自幼进宫,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成为少监,但是却也是东宫数得着的实权公公,地位也仅仅次于小安子之下,不过也因为年过中旬,也多了沉稳和少了不该想的东西,反而也被殷长歌多赐予了几分权势。
“没错,殿下,咱还是别去了吧。”
小安子苦着脸看着殷长歌,他作为贴身内侍,基本上算是单方面的一荣俱荣,又是单方面的一损俱损。而如果殷长歌去了受到皇后娘娘的冷嘲热讽,他这个当奴才的,也是急在心里,可是身份卑微又插不了话,只能在这里劝道:“毕竟去了,也没个帮忙说话的…”
但是小安子也纳闷,这可不是殷长歌的风格,要知道以前的殷长歌性格仁厚,加上对于皇室规矩的森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那皇后娘娘通常都避开唯多,现在反而是主动去见,在吃惊之余也是极为担忧的。
“让他进来吧。”
接过一旁小安子递过来擦嘴的丝巾,殷长歌随便在嘴边抹了抹的水渍,脸色却是淡然,看着那大奎德挥挥手,点头说道:“我既然已经在练武房内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不去探望母后,那也的确是不该。”
轻轻地站起来,殷长歌眼中精芒闪烁,平淡的负手而立,脸上却带了微微的笑:“什么时候,一个奴才…”他定定的看了眼小安子和那大奎德,又把目光扫了眼站立着的那群内侍和宫女身上,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开口道:“也能在我面前嚣张了?
自从曹丕的力量降临到他的身上,那来自前世魏国之主的帝王之意,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躯之中,深深地影响着他的心灵,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殷长歌现在的神魂都已经经过了改变。如果说以前他像是迫不得已成为一个太子的儒家子弟那样,而现在他却正像是英姿勃发,处于少年刚刚登基,正准备大展拳脚一展宏图的少帝!
天命所归可并不是说说,现在殷长歌体内的天命神脉,可就是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他的命格,如果说现在殷长歌愿意,甚至已经能如同真正的皇帝那样,开始联系那庞大的大殷朝气运金龙,获得一部分只有当今坐在九五之尊龙椅上的帝王,才能拥有的庞大威势。
那是以整个国家为基础,构建而成的威势,尤其是这个国家还处于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地步。只要殷长歌本身的力量能够承受,别说是万法不侵,诸魔驱散,就算是武圣、地仙、世尊那种修炼到决定,差一步就能飞升上界的大能,都要朝着旁边避让!
“现在是大殷朝。”
殷长歌来到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那点点飞雪,一股属于九五之尊才拥有的威势缓缓散发,他嘴角翘起一丝不屑地微笑,宽大的衣袖狠狠朝着身后一甩,冷哼道:“而我,也是大殷朝的太子!”
小安子和大奎德也是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无奈的神色,还是互相点点头,大奎德也就明白了这个意思,轻轻地告了声退,就朝着后面走出去,只留下小安子呆呆的站在后面,和那群宫女内侍一样,大气也不敢说一声,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殷长歌先说话。
“小人如鬼,身正而自是辟之!”
一个小巧的雕龙吞珠木杆,将那扇乎着白纸的窗户撑起来,淡淡的冷风刮着朝里面送来朵朵随雪,殷长歌毫不在乎打在自己脸上,只是看着窗外那巍峨的紫禁皇宫,却突然起了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豪气,他在心中轻笑:“这是我的。”
他是大殷朝的太子,已经被确定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按照大殷朝到了当太上皇的年龄,那么登基的就一定是他。殷长歌如今心中那曹丕的野望,已经被勾引了出来,只是看着这大好山河,突然觉得也要昂然坐在那龙椅上,好好看看底下匍匐的众人!
曹丕并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主,这无论是历史上还是游戏中,都能显而易见的看到。但是真正的君王永远都是高居于九天之上,俯视着众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底层发出海啸般的震动,而曹丕不是光明磊落,但却仍旧能称得上是一个,明君。
“呦,太子殿下好大的火气,咱家小德子在这里给您行礼了!”
正在殷长歌还在沉思的时候,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后面扭扭捏捏的出现,一个相貌英俊的无须男子穿着一身太监龙纹红袍,看着正负手而立的殷长歌,却是随便拱手行了个礼,脸上嬉笑着说道:“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还以为是太子殿下累了,乏了,准备睡觉了呢。”
他不屑的瞥了眼房间内的众人,尤其是看着小安子面带愤怒的模样,更是翻了个白眼,掐着自己的兰花指微微的笑着,反而是如同女人那样挑剔的扫着,不过那目中无人,近乎飞扬跋扈的模样,真的是让谁看了都要发怒!
“你还真替我着想,小德子。”
殷长歌缓缓扭过头来,轻轻地扫了眼那嚣张的模样,嘴角带起淡然的微笑,太子冕服下的手伸出来,洁白如玉,只是指着他淡淡的开口,可是那语气却如同泰山压顶,不留丝毫情面:“跪下。”
“什…什么?!”
小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看着殷长歌轻轻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的跳动了几下,但旋即被一股羞愤冲上来拨开,咬了咬牙还是在脸上带起了一个笑脸:“太子殿下真是开玩笑,咱家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请太子殿下过去聚聚的。”
他虽然在笑着,可是一口牙都仿佛是快要碎了,这个话连皇后娘娘都没这么训斥过他,现在反而被一个废物太子,皇后娘娘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说了,让他本就是不大的宽容心,瞬间被塞满了!
“怎么,没有听明白么?”
就仿佛没有听出小德子那话中,抬出皇后娘娘撑腰的意思,殷长歌脸色平淡,依旧是负手而立,看着那强装笑意,但眼中却是一片怨恨的小德子,继续开口:“我是让你…”他轻轻地向前走去,甚至和小德子面对面而站:“跪下我和我说话。”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一股狂暴的威势却瞬间随着他的话而升腾,殷长歌静静的站在小德子的面前,双方的距离只是隔着半步,可是他却一直盯着小德子的双眼,曹丕那种称帝的气势在他的身上传递,而他自己就仿佛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就已经是,那君临天下的一国之主!
第22章 伸手打脸
“怎么,没听明白么?”
殷长歌面色淡然,看着小德子的眼中也是没有丝毫感情流动,而他的声音亦是平平淡淡,就如同诉说什么一样。那与自己对视的眸子里面满是怨恨,可是对他来说却无视,但是那声音语调,却是一字一顿的对着小德子说:“跪下和我说话。”
他是大殷朝的太子,大殷朝的皇子,天命神脉气运加身,本就是天命所归的九五之尊。就凭一个小小的内侍,一个在宫里的奴仆,就这样敢在他面前放肆,真的是让他脸上淡然,心中却已经是如同一把火在烧起。
他相信自己还有着一颗正心,他也坚信现在的大殷朝就算是再强大,也没有达到那宦官弄权的地步,当年太祖皇帝亲手书写的那几个大字还挂在墙上,旁边的金瓜锤上,也不是没有那些自认为一手掌握朝政的大太监,被一锤砸烂了脑袋的模样!
“殿下…殿下…”
虽然殷长歌强势无比,那种传出来的气势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皇恩似海,皇恩如狱一般的威严,但小安子在一旁却是想起了那皇后娘娘,担忧的看了眼殷长歌,还是咬咬牙向前半步,轻轻地插在一脸不甘和羞辱惊怒的小德子身侧,抱拳对着殷长歌道:“刚…刚在练武房出来,还是歇息片…”
可是小安子的话还没说完,殷长歌就是甩了甩自己的宽袍大袖,负手在身后,淡淡的扫了他一样,却是毫不留情的喝道:“退下!”
他当然看得出小安子想要打个圆场的意思,也明白小德子身后有着皇后娘娘的撑腰,但他并不想后退,因为曹丕身为九五之尊的气势还在支撑着他。殷长歌只是微微眯眼,看着面前这小德子嘴角却是一笑,旋即一片冷意:“让你跪下和我说话,为何现在还站着?!”
他的面色已经是一片冷峻,身上龙纹太子冕服也越发衬托着他如同真正的帝王一般,而那玄妙中连接着大殷朝气运金龙的势,也已经再缓缓的传递着神秘的力量,那面前的小德子,早已经是羞愤中,变化成为了一种恐惧和惊慌。
“殿…殿下…真的是太会说笑了…”
小德子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不过还是微微朝着后方退了一步,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屈辱感和愤怒,轻轻地弯腰朝着殷长歌行了个礼,然后就想着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身体劳累,那奴才就回去禀报皇后娘娘吧…”
对于他来说,一时间的服软并不能算什么,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尤其是有着皇后娘娘撑腰,对于殷长歌这个宫里面有名的废物太子,更是咬着牙在自己心里狠狠记了一笔。虽然他不可能做什么大的动作,但是那些小小的动作,对于他如今的太监之位,那还是很轻松的。
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好好的整治一翻这个废物太子。别看如今皇上宠爱,可那又如何,要知道现在殷长歌的太子地位,那真的是岌岌可危,皇后娘娘亲生的四皇子殿下,那可是能随时突破到武道后天期的地步!
而大殷朝以武立国,就算是皇上相当宠爱殷长歌,那也不能让一个永远都是肉身境三重的太子成为皇上。对于这一切小德子自认为看的很清楚,尤其是常年陪伴在皇后娘娘身边,更是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而这殷长歌的太子地位,早已经在皇后娘娘眼中,碍事了十几年,无时无刻都想着四皇子,带上这一顶象征着帝王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帽子!
只要凭着皇后娘娘的照料,小德子已经是除了皇上身边那位,在宫里面也属于横行直撞的太监了。只要在上一步,那就是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可是对于他来说,现在已经是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几位皇子需要真心敬畏,其他的都不过是点头笑脸相迎罢了。
“我让你走了吗?”
殷长歌嘴角露出微笑,看着那想要转身离去的小德子,反而是抬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看着那又是转过身来的小德子,嘴角的笑意更是一片冷意,而那手竟然也是狠狠扇下:“目无主子,你这个奴才倒也真的是,胆、大、包、天!”
“啪——”
重重的一声把掌声在房间内回荡,小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一道掌风拂过,可是右脸却瞬间一热,整个脑袋都有些范蒙,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的头朝着一边斜飞出去,甚至带动着他的身子都朝着一边倒过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只是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愣愣的看着殷长歌还没反应过来。
别说是小德子,就算是旁边的小安子和大奎德都是面带不敢置信的样子,还有周围的那些宫女内侍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边,甚至还有些微微的骚动,不过却都是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但是碍于殷长歌还没发话,却是都颤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作和言语。
“殿下...”
不过一旁的小安子却是直接一急,看着那跌倒在地上,右脸颊开始充血涨起来,鼻血都被打的直冒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看到也觉得很痛快,但却仍然是拉住殷长歌想要抬起腿来猛踹的动作,带着哭音道:“殿下身体要紧,还是先歇息歇息吧,不要和一个奴才计较啊...”
小德子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甚至比起殷长歌和小安子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了,若是心怀怒意,回去了就算是安安静静的,到了关键时候狠狠咬上殷长歌一口,加上皇后娘娘的手段,那也是会疼到了骨髓里,能让殷长歌这个本就岌岌可危的太子身份,伤筋动骨的。
“放开!”
殷长歌自顾自的擦着手上沾染的鼻血,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笑容,反而是看着只是跪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呆呆看着他的小德子,更是狠狠地一脚踹上去,脸色森冷的狠声道:“怎么,当初太祖爷爷的话,已经被你们这群狗奴才,忘到了心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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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人如鬼
宦官弄权在这个世界也是相当严重,甚至几千年前的某个朝代,还出现了一位绝世天才,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凭借着结党弄权,若不是几名大内供奉出手,都是竟然差点颠覆那个王朝,也因此今后的皇室,对于宦官的管制那是相当严格的。
而那个绝世天才也正是因为和皇帝关系密切,修习了当时那个王朝的绝世武学,天纵奇才之下不过三十余岁就已经是武道先天金丹之境的高手,更是另辟途径结合神道信仰之力,建了上万座生祠,一身修为恐怖至极。若不是身体残缺,无法感悟肉身之极致化为武圣,被数名先天金丹之境的高手围攻而死,恐怕就已经是头一个真正意义上登基为帝的太监了。
当年大殷朝太祖为了杜绝宦官弄权的现象,更是结合古时内廷治理的经验,非但不允许任何内侍修炼武学,只要发现就立刻金瓜锤击顶之刑,教导内侍天地君亲师的理念,并且让所有内侍都是皇帝的私奴,更是不能离开中京城一步!
而本朝就曾经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仅仅是因为好心替皇上想要分忧,也仗着自己身为大太监的滔天权势,只是迈出了中京城的城门半步,就瞬间被一个守门的小兵挺枪当场格杀在,尸身直接就用长枪钉在一旁的大车上。
事后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还被当今的圣上夸奖深明国法,直接连升三级,成了一方偏将。而对于那个大太监来说,在他还在中京城的时候,别说是守城门的小兵,就算是连升三级之后的偏将,也是随便动动嘴皮子,那也就说撤职就撤职,权势可见一斑。
..................
“心里不服气?”
殷长歌脸色冷漠,帝王之威严越发的浓郁,他看着周围的已经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宫女和内侍,嘴角反而有是翘起一丝笑意。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小德子,缓缓地晃着手腕,而嘴巴却是轻轻地说道:“或者说你在恨我?”
小德子只是呆呆的瘫软的跪坐在那,眼中满是惊怒和惶恐,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有挨过这么厉害的打,甚至对于他来说,有了皇后娘娘的撑腰,又什么时候被别人说过一句大声的话音?更别说现在直接被殷长歌一巴掌抽在地上,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太祖的戒律这种威胁的话了。
“那么看来我还要再说一遍咯?”
嘴角的笑意还在脸上,殷长歌低头俯视着那小德子,他轻轻地向后退了半步,缓缓伸手指着他,就如同威严的君王在命令着他的臣属,一股王霸之气在他的身上传递,而殷长歌依旧是缓声道:“跪下,和我说话。”
他现在早已经不单单是前世那个长在红旗下,信奉人人平等的殷长歌,曹丕的观念和这个世界的节奏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尤其是拥有着被天道所承认的天命神脉,他早已经就是天命所归!
就凭一个小德子,宫里面的太监,那又怎么样?!对于殷长歌这个皇太子来说,所有的内侍全部都只不过是皇家的家奴罢了!出了这个中京城,就算是寻常的一个百姓都敢手刃了这群家伙,而他作为主人,又有谁敢于在这中京城,冒犯他?!
“殿下…殿下…”
一旁的小安子已经是说不出多少话来,只是颤颤的在一旁,却也早已经是跪下,而整个东宫太子殿内的内侍和宫女,也已经全部跪下,没有任何人能够伴随着其中的怒火,而依旧毫无表示的站立着。
可是小安子心中还是有着顾忌,他内心中的舒畅和狂喜,早已经被某种惶恐所取代,尤其是看着那已经恢复过来,并且缓缓站起身来的小德子,更是颤着两手看着殷长歌不知道说些什么。现在的皇后娘娘如此强势,就凭殷长歌一个皇太子,那简直就是无法抗衡,若是在皇上耳边再吹些枕边风,那真的不知道会究竟如何了!
“奴才…真的是唐…唐突太子殿下了…”
不过小德子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那满是怨毒恨意的目光中,却也带了几分恐惧,看着殷长歌呆呆的立了不到两三秒钟,就缓缓的弯下腰屈腿,样貌恭敬的朝着殷长歌跪下:“还…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能够在皇宫里面生存,并且成为了一个比小安子这个少监都要威高权重的太监,小德子靠的可不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宠爱。如今这个形式若是坚持下去,那么伤的可不仅仅是殷长歌和他自己的面子,而是皇室的尊严,大殷朝的颜面!
小德子可不敢确定,如果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传到皇上的耳朵之中,就算是他身为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恐怕也无法面对皇上的一句话。当今天子可是圣明无比,就凭他一个太监,明确的说是皇帝一个人的内仆,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那天下之主的愤怒?
恐怕当时就会被皇后娘娘扔出去避祸,帝王之家无亲情,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不过小德子心中还是无比的愤怒和屈辱,现在他也可以说是四皇子的人,他相信未来继承大业的可不是这个大皇子殷长歌,因为大殷朝的国体,可都是由强者来继承的。
“很好。”
看着小德子面上屈服的样子,殷长歌反而是笑了,他朝着后面走去,坐在茶桌旁看着他,很是惬意的挥挥手,随口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不过他顿了顿,还是扭头看了眼小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告诉皇后娘娘,中午我会去看望她老人家。”
这不是殷长歌一时间的兴起,既然皇后娘娘想要让自己去见见面,那么殷长歌就决定去见见面,他现在是皇太子,内心的强势也不允许他有多少退让的地方,因为他现在如果继续退让,恐怕下场并不容乐观。
“我会去的。”
端起玉茶盏自己喝了一口,殷长歌挥手直接让小德子离开东宫太子殿,他身上某种气势在凝聚,经过了这一场之后反而更是显眼,他扶着额头想了想,却是微微摇着头突然笑了:“小人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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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愤怨人心
“德公公,皇后娘娘还在见客,稍微等等吧。”
一个清秀的宫女快步走出来,看着正坐在偏房圆椅上的小德子,脸上却是露出少许古怪,但很快就掩饰下去。她可知道面前这个小德子公公,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是亲自走到桌前拿起那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水,温声道:“德公公,先喝口水。”
她也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高高肿起的右脸,可是小德子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羞愤交加的神情,那可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了的。而小德子说实话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反而就是当场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而且开起来,还要更是悲惨几分。
“好。”
微微点头,小德子阴沉的应了一声,随手端起了那茶盏喝了一口,可是那温热的茶水却又是刺激了他已经肿起的脸颊,让他忍不住重重的将那茶盏放在桌子上,瞪了那清秀的宫女一眼,尖着嗓子怒声道:“这么热的茶水,想要烫死你德爷吗?!”
而那清秀的宫女则是立刻陪着笑,也不敢多说话。明显小德子将她当成了撒气桶,挨上一两句骂那也无所谓,比起今后暗地里受到的不痛快还是好很多。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候宫女,在内廷之中连个品级都没有,和她一样的不知道有多少,而小德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太监,在内廷中算是位高权重,除了皇上身边的那个大太监,又哪里有比太监这两个字大的内侍品级?
一旁的宫女和小宦官也是端上来点心和蜜饯摆在桌子上,小心的伺候着这个小德子公公。现在皇后娘娘还在会客,这处大殿的偏房也是内侍们等待的地方,不过能在这个房间等候皇后娘娘,也是说明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皇后娘娘在见什么客人?”
等了一会,小德子更是气的心中苦闷,他还等着最宠爱自己的皇后娘娘到来,可是现在还没影子,小心的摸摸自己的右脸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瞬间随着指尖的触碰,让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哆嗦,而心中的羞辱感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该死的!”
但是他也没有敢真的骂出来,这里毕竟是大殷朝的中京城,若是真的骂出来,就算是皇后娘娘都要下令将他法办,毕竟这关乎大殷朝的颜面,因为这还是以国为姓的封建时代!
只是在心里不住的咒骂着殷长歌的名字,可是他的脑海中缺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张星目剑眉的脸,心中也不由得微微颤抖几下,因为就在他的心中,竟然对那张脸,不知为何产生了某种恐惧,这让他有一种老鼠遇到猫的感觉。
“啊呸,什么老鼠见了猫的!”
小德子瞬间摇了摇头,脸上的胀痛和火辣还是刺激着他,只是抿了口茶水让自己静静地等着,也不吃那入口即化的小点心,反而是期盼着皇后娘娘赶紧出来,若是将自己这副惨状露脸,在添油加醋的说些事情,那么殷长歌那皇太子,恐怕也要受到一定的惩罚了。
正沉思着,好一会侧房的房门处才轻巧巧的走过来两个年轻的小宫女,穿着白丝织成的华贵宫袍,面色平淡的将房门推开侍候在两边,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的低头弯腰,仿佛在等着什么。
而紧接着那房门又进来两个宫女,进来了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小德子脸上的伤痕,不由得微微一愣,但紧接着就朝着他点点头,分别站在门的内侧静静地等着,依旧是不敢说些什么,因为就在后面,正是她们小心恭维服饰着的皇后娘娘。
“噗通——”
一个宫装丽人刚刚出现在门口,小德子瞬间就是放下茶盏跪下,两眼顿时就是流出泪来,双膝跪地匍匐着向前爬去,整个身上已经是狼狈不堪,而等脸抬起来,却变得更加红肿。只见他朝着那丰满的宫装丽人就是哭泣道:“娘娘,小德子差点被打死啊。”
不过他也没有敢大声的哭泣哀嚎,只是跪着抽抽搭搭的小声哭着,就仿佛是受了气的小娘子。他可是深深地了解,面前这个美极了的宫装丽人,就是喜欢清静的皇后娘娘,若是同泼妇般大声的哭诉,起的作用恐怕是相反的。小德子八岁就开始服侍面前的皇后娘娘,当然知道这位雍容华贵的内宫之主,最可怜的还是这副模样。
“小德子,这怎么回事,竟然是这么狼狈?”
微微皱眉,那个宫装丽人缓缓开口,一双红唇和圆杏般的大眼睛,承托那极美的瓜子脸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她只是轻轻地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宫女立刻奉上一杯香茶,她吹了口气淡淡道:“我不是让你,去找太子殿下了吗?”
“娘娘,奴才去请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太子殿下一顿好打啊...”
小德子的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可是那嘴角却是翘起来,因为这正是皇后娘娘有了怒火的表现。他更是稍稍抬起头,让自己红肿的脸和满眼的泪花让皇后娘娘看清楚,哭泣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太子殿下,今天的火气这么大...亏娘娘还去请太子来这里呢...”
周围的宫女和内侍也是微微的抬起头,但是又赶紧重新低下,可是心中都是一片翻腾。他们都知道太子殿下最是仁厚,而这个小德子公公却是仗着皇后娘娘的宠爱,到处作威作福,心中也是升起几分畅快,可是听着皇后娘娘那平淡的语气,却都是心中有些担忧,毕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不和,那可是宫里严禁提起来的几个话题之一,是会真的砍掉脑袋的!
“哦?那么真是太子殿下好大的火气。”
那皇后娘娘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小德子脸上红肿的模样,眉角都是微微皱了皱,她放下茶杯,竟然是缓缓站起来在房间内走了几步,便扭头冲着他问道:“那么我邀请太子殿下中午赴宴,太子殿下是如何说的?”
第25章 挑拨谗言
“娘娘,太子殿下说会准时赴约…”
小德子眉头微微皱起,但低下的脸上却是一片诡异的笑,很快隐去。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那满是风韵的皇后娘娘,反而是低下头不住的哭泣起来,看那样子真是可怜巴巴,可是周围的宫女内侍,却是听着他的诉苦而遍体身寒:“不过…不过…不过太子殿下还说…”
“说什么?”
那皇后娘娘不由得冷哼一声,成熟雍容的脸上也不由得耷拉下来,没有丝毫的笑意。她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可是太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且她亲生的四皇子,那可是天赋绝伦的人物,甚至就算是老祖宗都赞叹有加。
如今被殷长歌这个废物是皇太子,她的两个亲生儿子,二皇子和四皇子,哪个不是比他强?四皇子在整个大殷朝至今,都称得上是天才!只是一想到这里,她就已经是怒火中烧,尤其是脑中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倩影,更是妒意不由自主的涌出来,捏紧了手指,关节都微微的发白。
那是一张真正美丽的面孔,就算是她身为女人也是能沉醉其中,可也正是因为她是个女人,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妒忌。可是那嫉妒在当时是苍白无力的,甚至是可笑的,直到某一天,那个女人消失了,她才在自己心爱的人心中,取代了她的位置。
“好好好...”
皇后娘娘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在原地看着窗外缓缓落下的碎雪,手指仍然是紧紧地捏着。她虽然已经成功的登上了这个位置,但是她自己却明白,皇上心中最为心爱的还是那个女人,不顾老祖宗的怒意,强立殷长歌为太子,就是强势的说明对于那个消失了的女人的眷恋和爱意!
她扭过身来,看着小德子脸上的红肿,脸上的怒意也少了几分,只是点了点头,轻轻道:“小德子,你先起来吧,太子殿下毕竟是太子殿下,就算是打了你,你心里可不服气?”
“回禀娘娘话,小德子当然服气。”
小德子跪下的身型立刻又是恭敬地拜了拜,这才缓缓站起来,弓着身子站在一旁,不过那眼神中却是一片喜色。深刻了解这位皇后娘娘心思的他,那可是明白这位已经是动了怒意,想想殷长歌对自己的羞辱,他也是越发期待中午过来发生的事情。
他不在乎自己用的手段多么的低劣,因为就算是在高明那又有什么用?皇后娘娘可是长在将门之家,什么诡计手段看在眼里都是一般,但是小德子觉得自己的话有用就够了,因为皇后娘娘,在宫里面最讨厌的,恐怕就是这个殷长歌,这个大殷朝的,皇太子!
“皇后娘娘,四皇子恐怕快要出关了吧。”
小德子轻轻的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现在已经不用装可怜了,但是对于他来说,适当的提起皇后娘娘心中的痒处,更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好处,况且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也确实是系在了皇后娘娘和那四皇子身上。
果不其然,当小德子说起四皇子的时候,皇后娘娘的眉角立刻都放开了,笑着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吹了口热气,很是欣慰的笑了:“老四这小子啊,据说也快出关了,真是不妨本宫的一番心思。”
如果四皇子能一鼓作气突破肉身境,达到武道后天期,恐怕就已经有了争夺太子之位的实力。让一个肉身境三重的殷长歌立为太子,早就已经被老祖宗所不满,恐怕现在四皇子成为了后天期,一向看好他的老祖宗们,绝对会统一口径,全部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到四皇子这边来。
“四皇子乃是天资卓越,啊不,本来就是绝世天才!”
小德子在一旁也是笑了笑,却触动了脸上红肿发出片片刺痛,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内心中发出一声怨毒的咒骂,但脸上的笑意却仍然强忍着,对皇后娘娘恭维道:“等过了元春节,十五号的大比武,恐怕就已经是四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哼,本宫的皇儿,早已经是志在必得了呢!”
微微的摆摆手,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的皇后娘娘微微抬高了下巴,看着窗外的飞雪,扭头朝着一边的宫女吩咐道:“去御膳房,中午的食材上些滋补养身的,要和温些。”顿了顿,她还是翘起一丝微笑:“再准备一锅冰糖莲子粥。”
“是。”那个宫女立刻低眉顺眼的答应一声,行了个礼就缓缓朝着门外退去。不过一旁的小德子却是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皇后娘娘,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位主子会因为中午殷长歌过来,而特地吩咐御膳房多备些滋补养身的好菜。
“娘娘,这等事小德子去办也就好了。”
摸摸自己的手腕,小德子脸上带着笑轻轻说道:“哪里还能麻烦这位姐姐?”他虽然能揣摩皇后娘娘的话,但是面对这位主子,还是一副十七八岁小少年的模样。有心计是好,若是将心计玩到了自己主子头上,恐怕这种心计距离失去现在的这一切,也已经不远了。
“嗯,难得你有这份心。”
皇后娘娘点点头,不过却是挥手示意不用,反而是扭头看了眼小德子,笑着道:“你先去御药房支点冰块,拿些消炎降火的内外伤药,换身衣裳以后,下午再来找本宫吧,本宫到时候安排你个事情,可要好好完成。”
不等小安子回话,她就朝着门外走去,那几个宫女连忙跟上,只余下小安子在这里愣愣的站着,却是微微皱眉,旋即脸上露出一股阴森的笑意。皇后娘娘这时候给他安排这么要紧的事情,恐怕不是一般小事,而想到四皇子和殷长歌的关系,他也是不由自主的冷笑几声。
“太子?那又怎么样,就凭你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废物?人家四皇子才是当皇上的料呢!”小德子看了眼四周,那些内侍宫女们一副鹌鹑般的模样,便直接走出房门,也没说什么,对于这些家伙,还影响不了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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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再次打脸
“准备妥当了,那就走吧。”
殷长歌缓缓点头,面前价值千金的琉璃境中,他星目剑眉的面孔就已经显露出来,眉宇间还带着丝丝霸气,让这稚嫩的模样更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就仿佛是少年登基为帝,虽然年少但却已经是皇帝之身,统领天下手掌军政大权,号令天下无敢因年幼而不服。
“太子殿下…”身后的小安子有些忧心重重,看着那窗外的细碎雪花,不由得紧皱眉头,刚想要说些什么,殷长歌反而是首先走在前面,连忙拿上丝绸织成的遮雪伞,招呼上几个年长些的太监跟上,一同打着伞走出东宫太子殿。
对于小安子的担忧,殷长歌反而是没什么话,融合了曹丕的力量,那种九五之尊的思想还影响着他的身心,不过是一个皇后娘娘,对于殷长歌来说又能如何?而且他现在的实力一日千里的突飞猛进,不过月余时间就已经是从肉身境三重到了现在的肉身境七重,而且有着三大武将分身的护卫,他的战斗力就算是初入后天期的武家恐怕都制不住!
就看那修炼邪魔外道之法的渡者寺道士,一身邪法森然恐怖,无数鬼魂更是在片片魔雾中发出啾啾声慑人心魂,可是殷长歌依旧是召出三大分身强势破除,虽然有着紫禁皇城的气运镇压,那个渡者寺道士也没有施展压箱底的绝招,可是殷长歌何尝就没有压箱底的东西?!
游戏系统赋予他的,可不仅仅是那强大的三大武将分身,也不止是狂风暴雨般席绢一切的技能!
在殷长歌的身体里面,还有着曹丕的力量没有释放,那天命神脉的力量结合曹丕九五之尊的命格,结合而成号称能破除一切妄念的“破妄”属性,可是一直都在殷长歌的眼中,而且那殷长歌最大也是最强的底牌,仍旧是没有使出来。
轩辕圣剑!
那是凝聚了真三国无双那个世界,真正的帝王之命产生的剑,甚至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只有真正的人皇才能使用它,而神话中的上古人皇,又有哪个不是赫赫有名之辈?而它现在却来到了殷长歌的手中,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承认。
那种对于邪魔外道摧朽拉枯般的冲击,就算是殷长歌还没有真正的召唤出来,就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威势。而且作为人皇之剑,轩辕圣剑恐怕只要被殷长歌握在手中,那么就已经和当今的天子没什么两样了,甚至因为人皇之力的加成,比起当今的天子都要更加的奉天承运!
这可不是说说,当初轩辕圣剑,那可是人类上古时期,带领人族杀出一片江山的轩辕人皇的武器!它代表着的已经不单单是引领和教化,还有那血腥的杀戮!以杀止杀,用手中轩辕圣剑的锋锐,带领着人族在万族中趟出了一条血路!
“有什么可怕的。”
殷长歌缓缓摇头,看着周围那些面色怪异的内侍和宫女,不由得伸手拿过一个丝绸伞放在头顶,快步走在宫内的小路上,心中反而是一片顺畅。他对于那皇后娘娘没多少恐惧,只是一颗平常心,或许这就是帝王心思,看待万物都是极为平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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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皇城属于是一个巨大的宫殿聚集体,无数的宫殿在其中建设耸立,但是除了那早朝的大殷龙庭矗立在中间,其余的宫殿住所都是按照各自的等级和规格建造排列。
比如说太子殿就在东面,因此也被称之为东宫,而东宫后面则就是其他皇子的宫殿,虽然看着相隔很近,但是由于规矩森严的原因,除非是翻墙否则也是绕很大的圈子才能互相见到。而皇后娘娘的宫殿却属于是龙庭之后,大部分都称之为内宫。而作为内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自然也是居住名曰剪春宫的宫殿之中。
不过长春宫这时候却也守卫了个人,穿着一身淡色的皮大褂,身上已经是沾染了不少雪花,也没有进旁边的亭子里面,只是站在外面等着,可是看到殷长歌带着小安子走过来,却是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也是脸上带着笑走过去,拱手道:“太子殿下,来的可算是早呢。”
“早?现在已经快要是午时了。”
殷长歌淡淡的开口,看着面前这个头在狗皮帽子中的人,嘴角却是不由得翘起一丝微笑,不过那微笑下的面孔,却是平淡中带着森严:“怎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忘了我教给你的事情了么?”
“太…太子殿下…”
那个人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退了半步,咽了口吐沫不可置信的看着殷长歌,那暖和的狗皮帽子之下,是半张脸都红肿着的模样,可不正是被皇后娘娘派遣到门口的小德子?但是他现在却只是怨毒恐惧的笑了笑,弯腰挥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太子殿下呢,这不都快午时了么…”
虽然在心中在咒骂着,可是面对殷长歌他却仍然只能保持自己表面的恭敬,这里毕竟是紫禁皇城,就算是殷长歌继续打骂他一顿,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只要他敢顶一句嘴,那么后果就算是皇后娘娘都保不了他。
“怎么,你已经忘记了吗?”
殷长歌单手撑着丝绸伞,洋洋洒洒的细碎雪花在一旁飘落,他反而是笑了,右手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小德子的肩膀,看着那双眼神深处带着极为恨意的眸子,轻声道:“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小德子微微一愣,他却是没想到殷长歌会主动拍他的肩膀,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一道黑影瞬间在一旁闪现,带着隐隐的呼啸声,右脸上瞬间就接触了一股巨力,让他忍不住朝着一旁跌倒过去,重重的跌在那雪团中。
“啪——”
而此时,那肉与肉相互碰撞挤压空气的声音才传遍了四周,周围的内侍和宫女都是惊愕的看着这边,尤其是看着殷长歌的目光中都带着不敢置信,以前那仁厚宽和的太子什么时候会这样直接动手,就算是训斥别人的时候都很少!
“我说了,不要忘记我说的话。”
殷长歌这才缓缓地收回右手,他看着捂着自己右脸的小德子,脸上却是淡然一片,他不在乎面前这个太监的仇恨,这对于他来说本就是相当可笑的事情。他只是晃了晃那手腕,反抽的力道很足,殷长歌低头看着小德子道:“你说是吗,小德子。”
小德子努力让自己爬起来,可是这一次的反抽却让他的两个脸都火辣辣的疼,只能跪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好一会才拜下去,深吸了口气,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谢…谢太子殿下的提点…”
“很好。”
殷长歌抬头看着朝着剪春宫内部匆匆奔去的两个人影,嘴角却是微微翘起,扭头看了眼小安子,就将丝绸伞收起来递给了他,而他自己却是朝着宫门走进去,顺口吩咐道:“在偏房等我。”
小安子接过遮雪伞,看着那缓缓爬起来的小德子,却是浑身都寒气直冒,不是天气寒冷的问题,而是殷长歌那几乎是打皇后娘娘脸面的动作,而且还是一打打两次,现在更是在剪春宫,皇后娘娘的居所外面打了她最为宠爱的太监!
谁不知道小德子最受皇后娘娘的宠爱,年纪轻轻就成了太监,比起小安子来说都要位高权重,甚至在宫里面的话,就算是小安子都比不上,可谓是在内廷太监里面,仗着皇后娘娘宠爱而数一数二的角色。
但现在就这么被殷长歌打了,被打了还只能跪下给殷长歌磕头谢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殷长歌这个皇太子,和皇后娘娘的权利之争,而谁都了解,恐怕中午这场饭局,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小安子叫着同自己来的几个内侍赶紧躲进偏房中,临进门却发现不远处的巷道中,两个身影正缓缓走来,而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穿着粉色的小棉袄走在前方,不由得咬紧牙关看了眼那殷长歌走进去的背影,担忧的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走来的,赫然就是殷长歌的二弟殷长皇,而那个倩影更是从小和殷长歌立下婚约,可是两者却没有丝毫感情的张穆儿!
“罢了罢了,今天我就是舍了一身皮肉,也要把太子殿下快点带出来!”
小安子咬咬牙,看着那小德子冲着那两人凑上去的身影,不由得心中颤抖,狠下心来刚做好决定,却是微微一愣,因为就在那道路的尽头,一个身穿明黄色龙纹服饰的年轻男子正缓步走来,身旁跟着两个年老的内侍,更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内心中都是颤颤发抖:“怎么可能…”
第27章 张穆儿来
“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火气。”
皇后娘娘安稳的坐在凤椅上,轻轻地晃动着留了长长一截指甲的小手指,上面套了金丝制成的指套,仿佛是没有看到面前正在站着的殷长歌,也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的提点道:“如今元春节也快要到了,太子殿下为了皇城之内的和气,还是多注意些才是。”
虽然殷长歌作为太子,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要称呼一声太子殿下,可是她身后有着亲族的支撑,还有着两个皇子作为母凭子贵的根据,根本就对于殷长歌没有丝毫放在心上的准备。尤其是四皇子天资绝伦,她还巴不得殷长歌的太子之位被废掉,让自己亲生的四皇子成为太子呢!
“母后说的还是极有道理的。”
殷长歌正襟站立,微微的低着头,听着面前皇后娘娘的话,却是没有任何反驳,直接微微欠身,显得极其有礼。他也不在乎自己正站立着,这点劳累对于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而且也算不上是对于皇后娘娘的隐忍,只是一种对于母后的敬意罢了。
“太子殿下明白就好。”
那正坐在凤椅上的皇后娘娘却是轻轻抬了抬眼皮,那如同成仙般的成熟面孔又缓缓底下,旁边的宫女是时候的丰上一杯香茶,她端在手中轻轻地喝了一口,还是又重复了一遍:“太子殿下明白,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可她的心中却是有些不敢置信,以前的殷长歌虽然仁厚,但是她却仍旧能用这种细微但却有效的刺激,让他脸上有些难堪。可是今天她却发现,面前站着的殷长歌非但没有丝毫难堪的模样,竟然就好像是认真听话的好孩子,一点错都挑不出来,甚至让她都没法继续说下去。
原本她就打算在这时候,好好地削一下殷长歌的气势。可是殷长歌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极其有礼的简直近乎拘谨,可是语气动作却也落落大方,这让她不由得皱眉,甚至在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刚刚大婚的她被皇上带领着去见老祖宗的样子。
那时候的皇上年轻有为,二十余岁登基为帝但却也不骄不躁,一身修为后天期亦是可称之为天骄,更是因为登基为帝,感受到了帝王之道,那霸气绝伦的《皇图霸业决》突飞猛进,甚至已经有了凝结虚丹进入升先天之境的模样,带着刚成为皇后娘娘的她被老祖宗召见,一言一行规规矩矩,但又不失帝皇的颜面,深受闭关老祖宗的赞扬。
“哼,我这是想什么呢!”
微微皱眉,皇后娘娘不由得咬咬牙,抬头看了眼殷长歌,那副恭敬的模样却也让她无可奈何,可是心里却也仍旧有些不甘心,只是朝着一边的宫女挥挥手,淡淡的开口训斥道:“如意,看到太子殿下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奉上一张椅子吗?”
“皇后娘娘恕罪,是奴婢怠慢了。”
旁边一个和皇后娘娘差不多岁数的宫女立刻欠身,她是陪着皇后娘娘一同进宫的贴身丫鬟,当然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对着一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而另外的两个小宫女则是搬了椅子轻轻的放在房间一侧,她于是对着殷长歌笑着前一道:“太子殿下,还赶紧坐下吧。”
不过殷长歌却是微微皱眉,看着那放在房间一侧的椅子,却是突然轻轻摇头一笑,对着那名叫如意的年长宫女点点头,应道:“嗯,不知者不罪。”不过他却没有坐在那椅子上,反而是直接拉过一旁桌子下的圆凳,坐在上面笑道:“下次注意就好了。”
殷长歌的话虽然平淡,可是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却一点都掩饰不住,他本就是皇太子,面对一个奴婢能好好说话已经是足够了,难道还要如同面对自己名义上的母后,这位皇后娘娘那样恭敬吗?这可真是有些开玩笑了。
作为皇后娘娘,无论是大殷朝的哪个皇子都要称呼一声母后,这不是代表亲生母亲,而是一种对于母仪天下的皇后,所构成的一种尊称。殷长歌体内有着曹丕的力量,也有着属于曹丕的思想,身为太子当然对于皇后应该保持足够的尊敬,可是也不是谦卑。而对于这些宫女内侍,留下的也只是仁厚了。
“太子殿下似乎是坐错了,那边的椅子才是太子殿下的。”
那个名叫如意的宫女不由得微微皱眉,薄薄的唇轻轻抿起,本就是无比刻薄的她看着殷长歌安稳坐下的模样,不由得瞥了眼皇后娘娘,清了清嗓子,脸上还是勉强带了几分微笑,指着侧边的椅子说道:“还请太子殿下过去。”
虽然说着请,可是那态度却没有丝毫请的模样,就算是带着笑意,但是那刻薄尖酸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不屑,尤其是她看着一旁皇后娘娘稍有兴趣的模样,更是在心里暗暗笑了几声,有着皇后娘娘的支持,在这剪春宫之内,就算是太子殿下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玩弄在手中?
“嗯?我坐在这难道还不行吗?”
殷长歌轻轻抬头,看着那年长的宫女如意,两眼中瞬间闪耀出一股金芒,他虽然仁厚但也不代表他是懦弱,尤其是现在有了实力,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敢在他面前放肆,那真的是让他有些可笑:“你有意见?还是不合规矩?”
静静的看着那如意,殷长歌身上仿佛也多出了某些令人颤抖的气息,尤其是那如意在殷长歌的面前,心中都是不由得打鼓,那张熟悉中带着威严,可是却也稚嫩的面孔,让她仿佛是站立在了皇上面前一样,根本不敢有什么话,只是呆呆的站立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进退。
“好了,你这奴婢以后也涨点记性吧。”
身后的皇后娘娘却是轻轻开口,纤悉修长的小手指甲晃动,只是深深地看着殷长歌,眼神中也带了某种异样的神色,深深吸了口气,她还是笑了笑道:“如意啊,太子殿下不愿意动,那就不动了,哪里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她的话还在说,可是意思却相当的明确,不仅是给了如意一个台阶下,还让殷长歌那积蓄的威势,直接僵持在那无法散发出来。而如意也是赶紧陪着笑点点头,欠欠身就朝着一旁走下去,嘴中还告着饶:“还望太子殿下赎罪。”
“嗯。”
殷长歌微微眯眼,浑身的气势转身间也就收回了身体之中,有着真三国无双的力量,他对于气势的操控也已经灵活自主。两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腰板挺得很直,站如松坐如钟,只是平淡的看着面前的皇后娘娘,嘴角带着微笑,问道:“自从两三个月前四弟闭关,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哦,最近张穆儿那个丫头也在缠着我问。”
皇后娘娘也微微带起笑意,看着殷长歌脸上更是带了明媚的微笑,长长的小手指指甲被修整的极其漂亮,那印上的朵朵细碎紫花随着她手指的晃动而飘洒,让她的心情更是愉快了几分:“不过老四也快出来了,大概那时候,就是后天期了吧。”
她在说着,可是话里面和语气中却丝毫掩饰不了那副不屑和自豪的模样,尤其是看着殷长歌微微收起的笑容,更是嘴角的微笑也上翘了几分:“说起穆儿那个丫头,可真是遭人喜欢,唉,就是年纪越大,越是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
“穆儿啊,想想儿臣还和她有婚约呢。”
殷长歌嘴角的笑容又重新翘起来,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也算是和张穆儿从小长起来的,对于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当然明白。
以前还没有修炼武道,所以他有着前世的经验,说些俏皮话或领着玩耍,也能很容易的得到她的敬仰,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开始步入修炼之途后,他肉身境三重的实力,也已经让这种敬仰越发的可笑,最后成了一种无视和不屑。
就算是有着婚约,可是张穆儿对于他却也根本无动于衷,反而对那从小就显露出极高修炼天赋的四皇子殷长业,产生了极强的爱慕之情。甚至在暗地中,所有人都曾经夸赞过两人若是在一起,那恐怕就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可是这对于殷长歌来说,却好像是一顶无形帽子在头上,虽然没有正式的结婚,可是人人也知道他和张穆儿有着从小定下的婚约,就算是不说,眼中的幸灾乐祸和悲哀可怜,也是显露无疑,现在皇后娘娘竟然当面提起来,和直接打脸,那也没什么区别了。
“婚约还在,或许是穆儿有些不适应吧。”
殷长歌微微点点头,脸上却是带着微笑,没有多少遗憾和失落,张穆儿虽然漂亮,可是殷长歌在前世也不知道见过多少更漂亮更有气质的女孩,而曹丕身为一国之主,什么佳丽没有见过,就算是现在,殷长歌伸伸手,恐怕就有无数的美女扑上来,就算不是太子殿下,那也是皇亲国戚!
“当然不适应,你很清楚不是吗?”
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宫殿华贵的墙外,一个俏丽的身影缓缓走进来,她静静的看着殷长歌,语气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太子殿下,您能了解不是吗?”她缓缓走过来,轻轻地朝着皇后娘娘行礼,可是那模样,却犹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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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孩时记忆
那声音娇柔中带着坚定,拒人千里的寒冰之意真是再也明显不过,殷长歌微微扭头看着那毫不看向自己的倩影,不由得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抬了抬下巴想要说些什么,可仍是嘴角一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张穆儿。”
来人正是张穆儿,张家嫡长女,殷长歌被指定为皇妃的女孩。可是就算殷长歌坐在这,张穆儿却仍旧是自顾自的站在一旁,那俏丽的身影骄傲地如同一只孔雀,她能担当得起这个称号,因为她现在就是肉身境七重的武道修为,比起一般的人来说,也堪称天资卓越!
“嗯。”
张穆儿只是鼻腔里微微哼出一声,可是看着殷长歌那坐着的身影,越发的心中有一股气在酝酿。她在中京城就是将门张家的掌上千金,难道今后的人生就要嫁给一个只是肉身境三重的废物?就因为这个废物是大殷朝的皇太子?
她微微侧脸,看了眼殷长歌脸上的微笑,却越发的觉得这股微笑刺眼,不由得一张俏脸也是耷拉下来,咬着牙紧握着说双拳,粉色的小袄中那颗心脏不由得急速跳动,她想念的却是一张八分相似的面孔,可那位却是她春心所依附的对象,想要度过一生的理想人选,一个真正的英雄,一个真正的天才。
“我未来的夫君,必定是身披金甲的绝世英雄…”
张穆儿静静的站在原地,粉色的小袄衬托着她寒冰般的面孔,反而犹如是寒梅和雪花的衬托,可是她看了眼殷长歌就回过头去,脑中却不由得在思念着那伟岸的身影,不知为何那面孔在她的脑子中很模糊,不是她最喜欢的四皇子,也不是她最讨厌的殷长歌,只是一种模糊。
皇后娘娘看着张穆儿俏丽的面孔,心中也是极为满意的,她当然知道这个丫头对于自家老四的爱慕,而且也是相当的乐意能够结成秦晋之好。武将之家的张家,那可是大殷朝赫赫有名的第一将门,天下的将军不知多少出自其门下,而大将军王的称号,更是每一代张家家主的称号,虽然不是王但却胜似王,执掌四方军权,威势简直就是能和皇亲国戚相比!
而皇后娘娘背后的亲族,虽然也称得上是豪门大家,但是比起将门张家来说却也是差了不止一筹,如果不是她成了皇后,恐怕就已经是没有什么深入交流的关系。而现在她不仅仅成了皇后,生下的两位皇子更是天资卓越,母凭子贵,她的亲族也是凭着她开始飞黄腾达。
废掉殷长歌这个肉身境三重的太子,几乎是人人都能料想到的事情。如果立长,那么就有二皇子存在,如果立贤,那也有天资卓越的四皇子,不管是立贤还是立长,这天下太子的帽子,可都逃不了皇后娘娘的两个孩子的手心!
“穆儿,太子殿下。”
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淡黄色龙纹袍的少年走进来,脸色微微有些阴郁,扫了眼面如寒冰的张穆儿,又看了眼正安稳坐着的殷长歌,他走过来点点头,然后才恭敬地朝着皇后娘娘长长一揖身道:“参见母后。”
“长皇来了,那就快坐下吧。”
刚进来的正是老二殷长皇,皇后娘娘脸上立刻带了笑意,在凤椅上站起来,示意他坐下,可是她本人却走过去拉着张穆儿,而那年长的宫女如意则是立刻见色行事的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凤椅旁边,皇后娘娘笑着对张穆儿道:“来,坐在我身边,咱娘俩可要好好聊聊。”
张穆儿也是微微带起一个笑容,脸上的寒冰之色也退了几分,只是不留痕迹的扫了眼殷长歌,却发现他脸上仍然带着的微笑,心中联想以前和那婚约,则更是对他恶了几分,可是对皇后娘娘却笑着道:“上次没有来剪春宫吃午饭,真是穆儿的错误。”
“不碍事,不碍事。”
皇后娘娘微微笑了笑,伸手接过如意递过来的香茶,翘着小手指轻轻地端给张穆儿,而张穆儿也赶紧半站起来接过,皇后娘娘这才在凤椅上重新坐下,笑着说道:“上次听说是长皇在冬花亭准备了火锅,冬日里吃些细嫩羊肉发发汗,倒是也不错。”
“是的,儿臣上次没有和母后说起,也算是罪过。”
殷长皇就坐在殷长歌的一旁,不过却也没有说话,听到皇后娘娘说起自己,连忙应声回答。眼神看着张穆儿的模样,不由得更是痴了几分,但瞬间就回过神来,对着皇后娘娘笑道:“还真不知道,今天中午吃些什么呢。”
“先端上三碗冰糖莲子粥吧。”
皇后娘娘眼神中都带着笑意,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张穆儿关系这么近,成熟娇媚的脸上也带了喜色,轻轻地对着如意摆摆手,才朝着张穆儿笑道:“冬天先喝点莲子粥,加了白糖最是养胃。”不过她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眼殷长歌,才扭头对如意道:“记得,还有太子殿下的,也不知这长歌爱不爱喝。”
“娘娘放心吧。”
如意笑嘻嘻的应喝一声,轻轻地告了个退,就缓缓走出去。这里是皇后居住的剪春宫,对于太子殿下她都能因为皇后娘娘而应付过去,毕竟这里是她的主场,只要皇后娘娘讨厌殷长歌一天,那么她对于殷长歌也能保持若有若无的不屑。
一旁的殷长皇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扭头看着殷长歌淡定的微笑,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也发现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皇兄太子了,可是他却也微微摇头,对自己的怀疑笑起来,一个肉身境三重的修为,还有能翻得起什么花样来呢?说实话,对于殷长歌这个太子,他也是没有多少放在心上。
“那还真是多谢母后的一番心意。”
殷长歌微微笑了笑,对着皇后娘娘笑着点点头,可是看着一旁张穆儿眼中已经毫不掩饰的不屑,不由得却是微微眯眼,皱了皱眉,还是点头道:“腹中正好空了些,来点冰糖莲子粥也是不错。”
对于殷长歌来说,张穆儿并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有气质的,而张穆儿将门之家的身份,也并不能影响他。相对而言,对于张穆儿最大的优点,或许是有些近乎前世女孩的豪放,让殷长歌还是有些好感的,就如同前世的朋友那样。
不过仅因为一纸婚约,张穆儿对殷长歌却带着某种怨意,甚至不想多说什么。但对于殷长歌而言,这所谓的一纸婚约,又怎么能代表所谓的爱情?
“太子殿下,最近还是没有突破肉身境四重吗?”
那年长的宫女离开,殷长皇看着张穆儿和皇后娘娘拉家常,看着身旁一侧的殷长歌,却是缓缓翘起嘴角,端起茶杯来自己轻轻地吹了口气,喝了一口才仿佛是随便提起的模样说道:“真是有些可惜,还记得太子殿下年少时的英姿勃发呢。”
小时候他们能就曾经在一起玩耍,当然殷长歌毕竟年纪涨了两岁,都是他带领着小孩子玩耍。尤其是还时不时讲个故事之类的,倒是也深受欢迎,可是随着各自的心智开发,曾经的友爱,早已经在今天开始了分崩离析。
“哦,小时候啊?”
殷长歌怀念的想了想,不过却不是这一生的,反而是前世那在地球上的童年。如果算起来,那才是他真正的童年,而不是这个世界,一个孩子的身体,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殷长歌反而是缓缓的点头笑了:“对啊,小时候总是傻傻的,但是却都留着纯真。”
“不过那时候,也是极为不错。”
一句淡淡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虽然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少年,但那画廊一侧走过来的身影,却是全身紧服,一身金色龙纹的裘袍正套在他的身上,微微的抬着下巴,却是笑了:“太子殿下那时候的故事,真的是让皇弟大开眼见,就是现在也受益匪浅。”
听到这个声音,皇后娘娘和张穆儿猛然扭头,脸上顿时露出惊喜和不敢置信的模样,而殷长皇则是紧紧皱眉,没有立刻扭过身去,反而是紧紧握拳,深吸了口气才回头,看着那和自己相似的面孔露出勉强的笑容。
“小孩子嘛,说些不着调的话,也当不了真。”
殷长歌也是微微一笑,看着那和自己相似的脸,不由得微微侧了侧头,上下打量了那金色的龙纹冕服一样,对于这封王和太子才能穿的黄金龙纹冕服,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原来是老四长霸啊,闭关结束了吗?”
“是啊,刚刚闭关结束。”
那身影虽然还是年轻稚嫩,看着宫内的众人却是犹如帝王巡视天下,微微的翘起嘴角笑了笑,他轻轻地向前,和老二殷长皇点点头,越过张穆儿的脸看向皇后娘娘,恭敬地稽首道:“孩儿长霸闭关结束,也来拜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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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复杂关系
“孩儿拜见母后,多日未见,母后仍是凤体安康。”
殷长霸撩开衣裳下摆,也没有那么多虚礼,直接在厅中对着皇后娘娘半跪而下。他的性格本就是雷厉风行,面前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闭关多日后已有突破,也是怀着感恩之心半跪问候。
“起来,起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不过皇后娘娘脸上也带着欣喜之意,也不见了之前对殷长歌的刻薄排挤之色,反而是招招手吩咐旁边侍候着的几个小黄门,眉眼间都带着笑意:“你们这些奴才真没个眼力劲,还不赶紧把四皇子拉起来?”
也没等旁边的小黄门们过去,殷长霸也站起来,拱手道:“在闭关宫中出来也耽搁了些时候,回到这也听闻两位兄长皆在,我也很是欣喜。”
说着,他看了眼殷长歌和殷长皇,微微点头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转而将目光看向也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张穆儿,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着她缓缓点了点头,也是开口道:“穆儿妹子也在这。”
“嗯。”张穆儿轻轻应声,但却不如之前见到殷长歌时候的冰冷,如一块寒冰在夏日里融化,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也有几分娇羞,脸蛋上更添了那动人的娇艳。
看到这一幕,本就有意撮合的皇后娘娘,心中更是欣喜,若是自己最有前途的儿子殷长霸,和大将军王家女儿联姻,这皇太子的位置,可是有了八成把握。微微扭头,她却也扫了一眼旁边,看着那同样微微笑着,似是毫无察觉的殷长歌,也越发觉得碍眼。
“呵,长霸来坐,母后也是想你,念叨的时间可多了。”
不过和他都是皇后娘娘同母的兄长,殷长皇的脸上却也带了几分不自然,微微的咳嗽一声,扭头看了眼旁边张穆儿脸上的红晕,以及自己母后脸上的欣慰,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意,起身道:“今天母后大人设宴,想必也是知晓了你出关的。”
但他的话说完,却没人应答,尴尬的气氛似是凝固,而殷长皇看着宴会里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的话,手心也是紧紧地握起来,不由得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以及张穆儿和母后,也是咬了咬牙在旁边,不再说话。
“长霸皇弟凝成了丹田气海?”
殷长歌看着自己这个四弟,语气中也是有了几分感叹,年纪轻轻就已经领悟了丹田气海,进入武道后天期也只是时间问题,的确称得上是天才之姿。
“皇兄好眼力。”
点点头,殷长霸也在同张穆儿对视的目光当中收回来,看着殷长歌,眸子里也带了几分复杂,不过更多的也是坦然,尽管没有不屑和嘲讽,但也有几分怜悯在其中,语气轻了几分道:“但还希望皇兄精进勇猛,莫要荒废了功课。”
“多谢皇弟关心。”
听闻自己这位四皇弟的话,殷长歌也是轻轻点头,他当然能分辨得出,其中的怜悯来自何处,因为看着那已经和自己没多少区别的金黄色的常服,也不由得缓缓呼出一口气。
那可不是普通皇子能穿的上的,只有太子才能在宗人府领到这么一套金黄龙服,因为这象征着的是身份!
“那就开席吧,正好添了些上好的菜食。”
看着殷长霸,皇后娘娘心中反而是一片欣喜,坐在凤椅上握着张穆儿的小手,笑着就准备遣人将御膳房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还开口笑着道:“都是滋补的东西,出了关之后,可要好好地补补身子。”
殷长霸浑身的气血满溢,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四周,就如同一座火炉那样,暖洋洋的照射着四周,这就是后天期准备凝聚丹田气海的模样。
只要凝聚了丹田气海,那么就已经不再是如同凡人那样,有了真正的本钱。据说上界之人不死不灭,已经近乎仙人了,况且就算是升不了上界,那么那强大的武道修士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中京城外的山谷,据说就是数千年前的绝代武圣含怒一击,直接生生撕裂了山川大地,将那条死胡同般的山谷开出来的!
现在山谷尽头还有武圣庙,供奉着那传说中的绝代武圣。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绝代武圣已经不知道真名,可是前去观摩瞻仰的武道修士也是数不胜数,俨然成了一种小型的圣地一般。
“也没有多少意思啊。”
殷长霸缓缓叹了口气,那种全身都鼓胀着气血和内力的滋味并不算享受,可是这代表的却是随时都能凝聚丹田气海,冲入后天期之后,就会直接踏入修炼之路,真正的开始修炼肉身激发潜能,而不是如今单纯的锻炼肉身。
不过他却是依旧站在殷长歌旁边,静静的看着殷长歌,但是也微微摇头,眼中也多了几分无趣,朝着眼色复杂的殷长皇点点头,他就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只是朝着皇后娘娘抬了抬手,稽首微笑道:“母后,儿臣还要去父皇那里,就先走一步,不去在这里吃了。”
“哦?去皇上那里?那快去,那快去。”
听到他的话,皇后娘娘微微一愣,却旋即带起更明媚的喜色,朝着殷长霸摆摆手,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皱皱眉,看着他嘱咐道:“你父皇脾气倔强,一言九鼎,还需要顺着你父皇的话来说,可不要违逆了他的话啊。”
因为她可是了解,皇上可不会轻易召别人过去,就算是皇子也是如此。对于殷长歌他们来说,一年能够见面的次数说实话也不多,甚至一年到头也就不到百次。这一次被召见,皇后娘娘可是更为欣喜的,因为在这种关头上召见,那可是已经传递出了某些意思!
“那儿臣就下去了。”
殷长霸笑了笑,对着殷长歌和老二殷长皇点点头,又笑着对张穆儿点头,才扭头朝着外面走去,虽然年幼,但是龙行虎步的模样也已经显现出来,行走间剪春宫的内侍和宫女不住的弯腰行礼,那模样甚至比起殷长歌都要殷勤几分。
“人情世故。”
微微扭头,殷长歌看着老二殷长皇眼里面明显的复杂和嫉妒,不由得更是摇摇头,微微叹出一口气,又是重复了一遍:“人情世故...”他当然也看到了张穆儿眼中的爱慕之色,而就在他的面前,只是缓缓端起茶杯来一口喝尽,站起来道:“儿臣还有事,那便也是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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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拈花择火
话虽然在说着,可是殷长歌却缓缓站起身子,轻轻地扫了眼面带愕然的众人,嘴角却是微微的露出平淡的微笑,没等那皇后娘娘点头,就已经扭头走出去。
他继续待在剪春宫,除了自取其辱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事情。殷长皇和张穆儿的复杂关系,加上在一旁推波助澜的皇后娘娘和宫女如意,恐怕那矛盾和裂缝会越来越深,虽说帝王之家无亲情,可是殷长歌前世可是红旗下所走出来的人,内心中本就是有着一份柔软,兄弟相残的事情,他还真的是做不出来。
这不是狂妄,因为他的确是有这个本事。就算是老二殷长皇同样是肉身境七重那又如何,如果殷长歌真的想要取他的姓名,恐怕连三五个回合都走不过去,就会被三大分身的无双乱舞直接扫荡在脚下,成为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殷长歌站在剪春宫的宫门前,华贵的神凤雕纹混合着梧桐以及牡丹玫瑰,巨大的华柱极其奢华,他缓缓叹出一口气,看着周围那些面色复杂,却没有如同刚才对于四皇子那样恭敬的模样,却是不由得微微摇头:“可怜。”
这些不过是一群平凡人,他突然有些明白“草民”的意思了。这些就是草民,数量几乎无穷无尽,风向哪里吹它们就倒向哪里,没有强有力的根骨,被践踏也只能瘫软一片,一片野火烧过,除了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默默承受什么也干不了。
正当殷长歌站在原地有些感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轻叹,那话音还没落下,一股股强有力的气血就在蔓延,那声音中霸气也是混杂其中,震得殷长歌耳膜都有些嗡嗡作响,他微微扭头,却是老四殷长霸缓缓在后面过来。
“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皇兄文采斐然,果然是好句。”
一身黄色金纹龙袍随着寒风飘荡,老四殷长霸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同殷长歌身上的明黄色龙纹袍一般耀眼无比,他轻轻移动脚步同殷长歌并肩而立,站在宫外长长的琉璃瓦飞檐下,看着那巍峨的皇宫上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只是轻声道:“很久没有和皇兄一起看雪了,还真是怀念呢。”
“是啊,很久。”
摇摇头,殷长歌嘴角也是带起一抹笑意,双手扶着那白玉石雕刻而成的栏杆,顺手抓起一把雪白的积雪,没有握成团,反而就是拍拍双手随意的扔下去,扭头看着老四殷长霸看着天空唏嘘的模样,却是笑了:“从七八岁开始,你自己就很要强呢。”
老四殷长霸微微低头,复杂的看了眼殷长歌,张了张嘴却也是没有说话,也是伸手抓了那把栏杆上的积雪,不过却在手中便因为那四溢的浓郁气血之力,化为了雪水顺着手指不住的流淌而下。
殷长歌那时候七岁,四个弟弟也是五六岁年纪,他每次都带着他们和一帮孩子玩耍,而且也会时不时的讲个故事。那时候的殷长歌是孩子王,他的故事吸引人,他的玩耍手段也让孩子们着迷。而最主要的一点,那时候的孩子也是无比的纯真。
可是七岁那年开始修炼武道,心智也逐渐长成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变了。尤其是殷长歌快速的修炼到肉身境三重时候,所获得的赞誉和敬仰,以及停滞不前甚至是倒退的修为,却已经让这种赞誉和敬仰,变成了心中嫉妒滋生的温床。
尤其是当殷长歌被皇上立为太子的时候,他们兄弟五人的关系瞬间就已经产生了裂痕,就算是原本围绕着他们的皇亲国戚的孩子们,也已经开始了某种站队,可是围绕在殷长歌身边的人,却已经是再也没有。
“不是我要强,是我必须要…要强。”
老四殷长霸终于缓缓开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寒冷的空气在他肺里涌动,许久才长长的呼出去,冰冷的气息让他热血沸腾的身心很平静,他扭头看着殷长歌,眼中满是复杂:“皇兄,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他紧紧地握拳,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甚至那右臂右手中都已经腾起一片片热气,大量的气血之力凝聚,那湿漉漉的手都已经变干,可是他却咬牙,看着那巍峨的皇宫,一层积雪已经将那琉璃瓦掩盖,只剩下白玉般的模样,可正是如此,让他更为不甘。
“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是在努力维持着一种平衡而已。”
看着老四殷长霸那不甘心的模样,以及脸上的复杂和紧紧握起的拳头,殷长歌脸上的微笑也已经缓缓收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四皇弟,究竟是为何如此,他只能有些黯然的摇摇头:“有些事情,终究会发生变化的。”他顿了顿,看着老四殷长霸点点头:“或许会变得更好,也或许变得更糟。”
“可你是皇兄,你是太子殿下,所以你才这样说!”
老四殷长霸咬牙,他两手紧紧握着放在那栏杆上,浑身肉身境十重的气血之力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炭炉一般,大量的热量将那栏杆上的积雪都蒸发起来,扫的周围都变得开始温暖。可是他却依旧是咬着牙,看了眼殷长歌缓缓说道:“只因为你是太子殿下。”
“因为我是你的皇兄。”
殷长歌看着老四那浑身气血之力外放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后退一步,那股灼热的气血之力已经化为热浪,混杂满溢的内力咆哮着席卷着四周。虽然他并不怕这种程度的攻击,可是依旧朝着后面退了一步,看着他也是缓缓说道:“因为你是老四。”
大殷朝虽然立贤不立长,但是依然已经立下了太子,那么就已经是确立了某种名分。身为四皇子的殷长霸多么的天资卓越,那也是大殷朝这个巨大体制下的一员,他必须要对殷长歌表示一种尊敬,可是现在不要说是尊敬,已经是某种冒犯了。
这无关实力,而是一种规矩,这是一种制度,用来维护正统,维护大殷朝的方式。
虽然前世儒家如日中天的学说,在这个世界并不是罢黜百家为其独尊,可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仍然在流传,天地君亲师仍然在实行。如果这一套规矩都要破了的话,那么对于大殷朝来说,也是一种变革,或者说是,生灵涂炭。
四皇子殷长霸咬牙,他看着殷长歌,眸子中的复杂已经起了某种别样的心思,尤其是看着殷长歌身上那金黄色的太子冕服,更是心脏都跳动的快了起来,那上面的五爪金龙已经是黄袍上才能拥有的,这代表着的就是正统!
“只因为你是皇太子,那么什么都是你的,你不用如同我一样苦苦闭关,就为了冲破境界。”
可是他不甘心,看着殷长歌浑身的气血之力更是狂暴的开始席绢,《皇图霸业决》的气势已经凝聚到了顶点,他颤抖着双手仍旧是紧紧握拳攥起,让自己看着那巍峨的皇宫,努力平静着自身:“我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为了苦修武道,四皇子殷长霸几乎都是在练武房中度过的,除了修炼就已经是没有别的事情,否则他的《皇图霸业决》也不可能修炼的这么快,已经让他到了肉身境十重,只要在轻轻地往前踏一步,就是那后天期的武道高手,真正步入修炼的人物!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天资卓越,就算是殷长歌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四皇弟已经是天才之流,现在站在他的身边,都似乎能感觉到丝丝霸气传来,这可是《皇图霸业决》修炼到后天期才能拥有的,现在他却已经领悟了,而且那在他身体上疯狂涌动的气血之力,则更是说明了这种天纵之资!
“其实这并不是复杂的问题,不是吗?”
殷长歌缓缓一笑,看着老四殷长霸那不甘中带着复杂的视线,只是轻轻摇摇头,迈步向前,那混杂着内力的狂暴气血之力在涌动,但殷长歌丝毫都不以为意,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我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你想要?”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四皇子殷长霸,甚至没有多少复杂和别样的意思,可是老四殷长霸却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浑身的气血之力也已经受到了控制,握紧了双拳无言的看着殷长歌,好一会才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太子殿下,言重了…”
扭头看了眼那还在飞扬的细碎雪花,他整了整身上的金黄冕服,四皇子殷长霸扭头就直接走进那细碎雪花中,七八个内侍立刻在一旁跑出来,拿着貂裘给他披在背上,另外也有人撑着丝绸的遮雪伞在一旁小心的遮挡着。
“殿下…”
小安子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手里面拿着遮雪伞和裘袍,担忧的看了眼面前的快速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眼身后的剪春宫,脸上才露出一抹苦笑:“咱还是回去吧,奴才吩咐了御膳房,多送些大补的东西。”
“嗯。”殷长歌脸上平静,点点头看着那风雪中四皇子殷长霸的身影,自己拿过遮雪伞撑起来走出长长的飞檐,手中的湿水顺手用气血之力晾干。想着以往的种种,他还是微微叹了口气:“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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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几分洒脱
风雪交加,大概是天气的变化,不知何时那碎雪也已经随风刮了起来,斜着飞来,细碎的如同锋利的铁渣,打在人的脸上生疼,不过这些对于四皇子殷长霸这个肉身境十重的武道修士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也不顾身旁撑着遮雪伞的小太监跟的辛苦,只是面色冷峻的朝着前面走去。
结实暖和的牛皮靴敲打石板,来自中京城外山中采出来的石头上已经积了一层细雪,镶嵌了体制品的靴底接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不过却没有丝毫节奏,因为老四殷长霸走的相当快,而他的脸色也是随着越来越细密的雪花,缓缓恢复过来。
“四皇子殿下,您不要急躁,早晚那个位置就是您的。”
旁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内侍走过来,却是四皇子殷长霸的贴身内侍,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阴郁冷峻之色,转了转眼珠子,不由得凑过去打着遮雪伞脸上带着献媚的笑意,轻声道:“就凭那个废...”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就在身体一侧传来,伴随着一股黑影在他眼前划过,脸上瞬间就出现了热胀感,却紧接着就麻木起来,而他的身子也朝着一侧飞去,口中涌出一股股湿润的液体,伴随着白色的颗粒喷出,就直接重重的砸在地上的雪堆里,口鼻间满是鲜血。
“你一个奴才,也敢议论皇家琐事吗?”
四皇子殷长霸微微皱眉,看着这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少监内侍,不由得冷哼一声,身上黄色的龙纹冕服鼓胀着,根本就压不住的气血之力在他体表浮现,看着那嘴角带着鲜血,正在雪里瑟瑟发抖的少监内侍,他却是微微眯起眼睛,扭头迎着风雪继续走去,不过他的嘴角却微微咀嚼着,殷长歌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脑海浮现:“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这是一句极深的禅语,这个世界上的释家修士也喜欢这种话,可是能够如同这句禅语一般的话,无一不是那群领悟了慈悲无畏的舍利境修士,甚至是达到了世尊,下一步就是极乐往生成为佛陀菩萨的修士才能说得出的。
但是现在,随随便便就在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口中说出,却也是有些令人不敢置信了。至少四皇子殷长霸自认为在皇后娘娘的教导下,一般心智已经是成熟无比,但是对于这种简直可以说凝聚了一生哲学经理的禅语,还是心底都感觉到了某种颤动。
“皇兄啊...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四皇子殷长霸看着那巨大的紫禁皇城主体,那巍峨的大殷宫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微微咬牙,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肩,股股气血之力在外放着,甚至连雪花都无法靠近他就被热气流吹向一旁,可是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皇兄,太子殷长歌那不过肉身境三重的境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问自己想不想要那让他心中垂涎的东西。
他知道殷长歌说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就这样问了出来,几乎是毫不加掩饰的,让他在那瞬间,修炼《皇图霸业决》锤炼的无比霸道的内心,都不由得狠狠跳动几下,就算是肉身境十重顶峰,都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份茫然。
虽然很想要,真的是很想要,天下几乎没人不想要的太子之位,就这样被殷长歌说出来,问他想不想要,他反而是直接迷茫了,甚至是退缩,他没敢说自己想要,甚至连虚伪的说不想要都不敢说出来,因为这个称号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了。
因为这代表着的,是这个世界最强大帝国的至高王座!
四皇子殷长霸缓缓站住,身旁多了几个腰佩兵器的大内护卫,隐隐的站在宫门前将他和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内侍间隔起来,不过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对他微微躬身,朝着宫门处做个了请的手势,便再也不说话。
这里是大殷宫,整个大殷朝真正的核心所在,前殿是早朝开设的地方,而后殿则就是皇上衣食住行的区域,而四皇子殷长霸也是需要去后殿。因为他早已经得到了信息,他的父亲,这个世界最强大帝国的帝王,正传召他过去。
………………………
“还有几天元春节了?”
殷长歌行走在路上,手中自己撑着一把遮雪伞,缓缓地走着似乎是若有所思,微微移开那伞檐,抬头看着天空上厚厚的一层乌云,不由得摇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若是元春节还是这副模样,那可也真的算得上是无趣。”
“殿下多虑了,大殷朝天运永享,到了除夕夜里,恐怕就会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小安子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听到殷长歌的话,却是不由得笑嘻嘻的摇摇头,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监天鉴的那群博士们心里有数,从小的记事入宫以来,元春节还都是万里无云,天气晴朗的好天气呢。”
在这个个人武力强盛无比的世界中,就算是日月星辰的运转也仿佛是有了一定的预示,这是一种仿佛是来自天道的示警,无论是一个种族还是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人一件事情,都能通过星辰的运转所得出结论,而监天鉴正是一个观察星辰轨迹,而在第一时间立刻做出判断的机构!
监天鉴在大殷朝负责的是观测日月星辰,不过却属于是如同内侍一般的内官,虽然有品级但是却在中京城内有效,出了中京城那就仅仅剩下一个名分,而没有任何实权。但是监天鉴却也不仅仅是内官,甚至和内侍那是老死不相往来,反而是和国子监内太学的那群儒生们关系较近,而监天鉴的几位祭酒,也是这些个博士所领值的。
“不过监天鉴也负责干这些啊,倒是大材小用了。”
摸摸下巴,殷长歌当然也了解监天鉴,也明白监天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机构,不由得笑着摇摇头,看着天空上那厚厚的一层乌云,想着能在一夜间将那乌云寒气扫散,留下万里晴空,心中也是有些唏嘘,轻声叹道:“果然是很强啊。”
虽然前世也能做到这种情况,但是那却是使用导弹和催雨化雪技术,完全使用的是大自然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而根据殷长歌的了解,这监天鉴可没有这个技术,完全就是使用某种神秘的力量,将这厚厚的乌云移除!
至少殷长歌身为太子殿下,也曾经对于这群监天鉴的人有所了解,而且他也曾经在国子监出现过,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儒学,虽然大殷朝以武立国,皇子都必须修习《皇图霸业决》,但当时因为武道修为没有进展,殷长歌倒是也读了读这个世界的儒学,比较了前世的儒学有什么不同,对于心理上也是受益匪浅。
“这几天应该会休息几天,然后就要忙起来了。”
殷长歌想了想,也是加快了脚步,这个世界元春节前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只需要打扫一下,等待除夕和元春节就好,而真正开始忙碌的时候,则是元春节之后的十五天,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子,在十五日的元宵节时候,更是需要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大宴群臣和外使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殷长歌作为皇太子当然需要亲自出马,而十五日元宵节的大演武,更是会出现大殷朝乃至是四方诸国的年轻俊杰,无数的人都期望在那高台上崭露头角,赢得这属于年轻人最高的赞誉。
“呼,有些麻烦。”
微微的晃了晃手腕,殷长歌眼中瞬间划过一道金芒,想象着那已经平静了十五年的大演武,却是也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不想求什么荣华富贵,如果这次的大演武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也依旧不想上台,就那样坐在属于他皇太子的座位上,也不是一件轻松美妙的事情。
如果殷长歌真的在乎那皇太子的身份,恐怕就不会对着老四殷长霸问出那个问题,虽然他融合了曹丕的力量和精神,可是他却也融合了曹丕的帝王之气,或者说是那种身为帝王的骄傲!
真正的帝王从来都不是别人来承认的,曹丕成为帝王几乎就是靠着自己所打拼而成的,虽然有着曹操的助力,但是敢直接取代汉朝成立魏国,又岂是寻常人能做的出来的?那时候汉室的威望还存在着,虽然已经摔落到了极点,但是又有谁敢真正的无视?
“还真的是无趣呢。”
殷长歌嘴角的笑意微微翘起,漫天细雪撒下,对于他来说却如同前世的雪景,他的心放的很开,没有了丝毫的压抑和苦闷,大步朝着前面走着,只是扭头看了眼小安子,笑着道:“润雪兆丰年!”
一股洒脱在他心中浮现,反而是有一种挣脱了什么的感觉,他神魂中一点金芒闪出,旋即化为一把剑的模样,一面有日月山河,一面有黎明百姓,就在他的神魂中,恍若形成了一个王道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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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儒道详解
时间飞逝,数天的时间也是就这样过去,很快的就到了除夕这一天,宫中也都挂上了大红色的喜庆灯笼和种种挂饰,不少从暖宫中搬来,无论是春夏秋冬的四季锦盛花草都摆满了巍峨的紫禁皇城。
殷长歌淡定的在宫中起居生活,在剪春宫出来以后,皇后娘娘也没有去派人前来打理他,反而是因为四皇子重新闭关的事情,不住的在宫内宫外奔走着,脸上的喜色谁都能看的清楚,就算是底下的内侍宦官们都是议论纷纷,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朝堂上不仅不说话,就算是当今的圣上殷世尊,都对宦官的议论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一般。
这在以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罪,挨板子被打那算是小的,若是背后真的是说些难听的话,恐怕割舌头甚至是砍头都有可能,那些个宦官宫女也不敢真的太过议论。毕竟这仍然是封建社会,皇权绝对的大于一切,而现在的皇上对于殷长歌的宠爱,也是极为有目共睹的。
而且经过了殷长歌在东宫太子殿,直接狠抽皇后娘娘眼前红人小德子公公之后,就算是别的公公见到他都恭敬了几分。殷长歌本就是仁厚而著称宫内,可是宫里面鱼龙混杂,这群内侍后面站着什么的人都有,可是太子依旧是太子,若真是发句话,他们的小命能不能在自己手里,那还真是两说呢。
但是这一切对于殷长歌来说,都只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没了别人的唠叨,他反而落得耳边清净。
现在只是每天在东宫太子殿内看看儒家经典,殷长歌倒是也没有继续修炼武道。一张一弛,虽然刻苦修习武道是极好的,但是对于肉身却是一种负担,毕竟是从肉身就三重快速的晋升到了肉身境七重,殷长歌也需要安定下来,好好的将这种晋升变为真正的实力。
毕竟武道肉身境,仅仅是一种打熬身体的方式,最主要的是激发肉身的潜能,而不是如同武道后天期开始,逐渐增加肉身的强度和韧性,一种对于肉身的直接进化,甚至到了肉身进化的最顶端,那强悍的武圣之境,不提全身那护体内力和气血之力,就说单纯的肉身力量,恐怕都能一拳将城墙轰碎,说是神兵利器都毫不为过!
而如果将这种情况进行一个比喻,那么武道肉身境其实就是新造好的一个木盆,一边往里面装水的时候,还要看看那里漏水进行修补。而武道后天期之后,则就是对于木盆进行改造,变得更大更结实,甚至是换一种材料来慢慢的改造成一个新的木盆。
现在的殷长歌已经是肉身境七重,若是别人,恐怕那浑身的气血之力都开始涌动,朝着下丹田开始汇聚,等到了肉身境十重的时候,彻底凝聚开辟出丹田气海,成功的晋升成为后天期的武道修士。
也幸亏是有着游戏系统的压制,虽然殷长歌成了肉身境七重,但是浑身的气血却井然有序的在经脉血管中流淌,同内力一起滋润肉身。而这种情况更是增添了对于肉身打熬的韧性,避免留下内伤的同时,更是增强了身体肉身的潜力。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不能按照寻常人来看待殷长歌,就算是那些绝世天才,恐怕在殷长歌现在这个状态中,都无法真正的将其击败。不提那传承自曹丕的强大力量,就算是三大武将分身,赵云、关羽、吕布显现出手,其战斗力就已经是飙升到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程度。而且可别忘了,殷长歌能释放强大的技能,他们三个分身也同样如此!
“果然,就算是儒家弟子,也是有着独特的力量啊。”
殷长歌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儒家书籍,不过却不是正统的儒家经典,反而是类似于一种自传体的小说,讲的是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家弟子夜宿荒野破庙,有鬼魅前来威逼利诱,反而心中正气昂然并不惧怕,将其一言和退的故事。
虽然对于殷长歌这个前世也看过小说的穿越者来说算不了什么,文笔和剧情也是有着这个世界的局限性,不过看看上面的故事,殷长歌倒也觉得很有意思,而且那鬼魅和儒家弟子,还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鬼魅自然是真的存在的,据说在这个世界人死后会去地府幽冥,可是因为某些情况魂魄还残留在人间,那便是鬼魅了,道家对于这些阴虚鬼体有着深刻的了解。而等他们经过炼气期和筑基期,晋升成化神境,修出阴魂和阳神之后,神魂甚至能脱离肉身,直接遨游太虚好不自在。
甚至道家还不同于武家和释家,就算是肉身被毁灭,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夺舍目标,只要神魂还存在大半,便能直接转修鬼仙,而若是俗称起来,和鬼魅也没什么两样了。虽然天生被雷法、正法之类的克制,可是却也多了鬼魅的轻灵。
不过一般的道家修士也不会走这条道路,别说是初期的鬼仙,就算是后期的鬼仙,在白天都会被消弱,除非整个神魂都接受了太阳之精的洗礼净化,成为阳神一般无惧太阳光的存在,否则白天出去就会相当的悲惨。
“殿下,这都是随便写来的,当不得真。”
虽然殷长歌看的津津有味,一旁的小安子却走过来给他满上一杯茶,脸上带着笑意,放下茶壶,摸着自己后脑勺却是笑了:“这些都是写在书上骗人的,妖魔鬼怪害的性命里面,又不是没有儒家弟子,也不见写在上面。”
小安子一边整理着桌子上,一边将凉了的点心撤换下去,在一旁的点心盒里又捧出一盘盛着各式点心的盘子,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说道:“奴才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可据说前一段时间,还有一群儒家弟子一同外出游历,在一座破寺被鬼怪害了性命呢。”
“能记录下来,也是有原因的。”
殷长歌对于小安子的话也没有生气,轻轻地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才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些故事的书生,后来无一不是做了大官甚至是宰相,恐怕儒学已经是研究的相当透彻,心中正气凝聚,视这等鬼魅同小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天下修炼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万法归一其实都是离不开武道释三种。无论是修炼肉身的武、还是修炼神魂的道、亦或者修炼命运的释,基本上都已经囊括了大部分修炼途径,不过在这些修炼中,仍然有一种靠着独特的体系,在这三种修炼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辉,那就是——儒家。
儒家的弟子修行的更多的是治国之术,而且儒家也基本上和人类的命运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们信奉修身治国平天下,心中有刚直不阿的正气,就算是没有当官,大殷朝的气运也会缠绕在他们的身上,因为这就是他们修习治理国家的福利。
尤其是那些当世大儒,虽然没有强悍的体魄,也没有坚韧的神魂,甚至修不来前世今生,可就算是武之武圣、道之地仙、释之世尊,都要对其表达敬意,因为那当世大儒,已经和大殷朝的龙气联系在一起,而且心中正气高昂无比,只是冷哼一声,恐怕都能让寻常的鬼魅魂飞魄散。
“这个儒家,倒是也很有意思。”
随手拾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轻轻地咀嚼着,感受着那酥脆香甜的感觉,殷长歌单手拿着那本书,倒是稍有兴趣的看着窗外,轻声道:“也好久没去国子监了,等着去看看倒是也算慰问一下。”
他也曾经在国子监学习过一段时间,不过每年基本上也就去二十几天,平均分散下来简直时间就是少的可怜。不过轻轻摸摸自己的下巴,殷长歌却是自嘲的笑了:“这都快元春节了,国子监里面哪里还有人?”
元春节在这个世界就好比前世的春节,甚至还要更热闹几分,国子监作为大殷朝顶级的学府,又哪里能不放假?现在去了国子监,恐怕除了几个看门的老人外,就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太子殿下,门外有太监前来传皇上口谕。”
正在殷长歌准备继续看书的时候,负责守门的大奎德快速走进来,小心的看了眼里面的殷长歌和小安子,就赶紧恭敬地低下头快速汇报道:“那位公公就在外面等着呢,说是让您跟着去见皇上。”
“嗯,我换上衣服立刻就去。”
殷长歌放下手里的书,微微一愣,也回过神来,对着大奎德点点头,便在小安子的服侍下快速的穿上那象征着继承人的太子冕服,突如其来的召唤,就算是他身为儿子也不能有推脱的地方,尤其是这个皇宫之内,规矩是那么的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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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皇上召见
皇上召见,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种见面,尤其是这天下第一帝国的帝王召见,更是带着一种荣耀。而且这种荣耀相对应的,可不光是那些外臣和平民以及邦国使节,就算是殷长歌这群皇子,他们这些皇帝亲生的儿子们同样如此。
尤其是如今的大殷帝王,以家国为重的殷世尊,更是无比的勤奋,每个月见皇子们的次数简直就是屈指可数。
甚至每年就那么不到百天的见面时间,而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大殷宫正殿同臣子商讨事物,就是在书房研读前世古籍史书,就是会见外臣,那也是在询问些天下的情况,毫无疑问的当世明君!
可是就这样误会殷世尊这个《皇图霸业》当世最强的传人,只知道治理国家而不知道武道,那可就是大错特错,而且是错的极其离谱!
就算是悬空寺的那群大和尚,清虚观的那群老道士,武神祠的那帮大老爷们,都不敢对殷世尊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在这个个体战斗力爆棚的世界,让这群强悍到堪比人形核弹的家伙敬仰和维护大殷朝的律法,依靠的也正是大殷朝这个系统中,拥有的无数高尖端战力,能够生生的压服他们,让他们遵守制定的规则。
而天下间的群雄,又有谁人不知殷世尊持一把黄金龙剑在手,借皇朝气运加深,一身修为堪比绝世武圣?!
甚至殷世尊就在这中京城中,就算是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释家之世尊,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都无法短时间内将其击败。
因为中京城中那紫禁皇城之上,无时无刻都在盘旋着的气运金龙,可是能和《皇图霸业》有着深层次的配合的,就如同是鱼水交融一般,相辅相成!
无论是大殷朝哪一位皇子,如果想要将皇室绝学《皇图霸业》修炼到最完美的水平,那么就需要成为真正的帝王,成就真正的霸业。
否则就算是成了亲王,修炼出来的《黄图霸业》也是半成品,属于是不完全的。
同时这则功法也严格限制了篡位的可能性,就算是不服从成为帝王的皇子,恐怕也无法翻起多大的浪花。
因为登基为帝的那一刻,就象征着天下黎明百姓的承认,无数混杂着各种原想的业力汇聚在气运金龙之中的时候,就会已经激发了《皇图霸业》的力量。
两两合一,那产生的结果可就恐怕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是一种先天金丹之境,就已经能抗衡武圣之境的强悍威势,想要篡位?那就请先找出一名与武圣相同的高手,而且还要扛着气运金龙的压制,实力不足寻常六成的地步!
也只有大殷太祖,如天纵奇才,才能创造出这种功法!
而传说中也的确如此,大殷太祖成就帝王之业后,领悟了那绝世帝王之气,竟然狠心斩了世俗牵挂,舍了那万人之上的帝王之位,潜心修炼最后武碎虚空,直接只身入了那上界之中!
而每一代大殷皇帝,只要到了五十岁就开始将军国大权下放到诸位皇子手中,而等到了七十岁大寿之后,无论如何都要退位,将帝王之位传给已经立好的太子,然后进入后山禁地之中闭关,继续潜心修炼《皇图霸业》,开始真正的潜心修炼,好武碎虚空进入上界,享受那真正的寿与天齐。
不过如今大殷朝的皇帝殷世尊,那可是三十余岁正值壮年!天下间国泰民安,就算是五个皇子也是服服帖帖的在他的身下。而这国事上别说是叛逆内乱等大事看不到苗头,就算是疆域犯边、山泽地底的妖魔都没有出过大乱子。
………………………
太子东宫,寝宫房内。
殷长歌站在足有两米长半米宽的琉璃镜前,看着镜中那身华贵的近乎繁琐的冕服,五爪金龙缠绕日月星辰,,一条金龙咬玉的发簪插在束起的黑发中,星目剑眉,也别有一番好皮肉。
不过他缓缓伸手,挽起臂上的华贵衣袖,精丝而制成的绸面,配上腰间的龙形玉带,整个人也更是添了几分威仪,不由得感慨道:“小安子,这样打扮,是不是有些过了?穿的也未免太过隆重,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是见自己的父皇罢了,可是小安子偏偏不同意殷长歌穿的简单,就算是看门的大奎德也是劝阻,让他穿的正式些。
尤其是身上穿上明天元春节才穿的那身太子冕服在身上,就真的是再好不过。
殷长歌也就点点头同意了,可是等他穿上新定做的太子冕服之后却是微微发愣,倒也不是自己穿上极为合身,更显得有气质,反而是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身太子冕服,几乎已经可以被外面那群御史言官,参一本逾越的大不敬之罪了。
尤其是那五爪金龙,这可是只有黄袍上才能拥有的,虽然只有一条盘龙在胸口,可是周围无论是日月星辰还是祥云纹饰,那可都是按照黄袍来的!
“这是皇上特意送来的,是给殿下今晚和明个元春节穿的。”
小安子在一旁笑嘻嘻的回答着,尤其是看着殷长歌身上这身华贵到极点的太子冕服,不由得更是点点头,刚想要有这么话脱口而出,却不由得强行咽下,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这说明太子殿下,还是很配这身衣服呢。”
一旁的大奎德也是不住的点头,但是看向殷长歌的目光却是变了不少。这身衣服是皇上差人送来的,那就说明是一种恩赐,既然都已经恩赐下来了,那么殷长歌穿上其实也没什么逾越不逾越的问题,反而是穿的心安理得。
“就这样吧,我们走。”
看着窗外晴朗的天色,殷长歌便点点头,轻轻地紧了紧腰间的玉带,就移动步伐朝着外面走去,而小安子则是立刻招呼了内侍和宫女撑起太子殿下出行的东西,赶紧跟在后面,一副皇家威严气派的模样已经是完整的显露出来。
就算是紫禁皇城,这些也是必须要做的,太子殿下被皇帝所召见,可不同于其他的皇子被召见。
太子虽然是直系第一继承人,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也类似于臣子,不仅仅要在十六岁成年后,开始学习处理政务,而且也要开始如同臣子那样面对皇帝了。
这是一种规矩,既然成了太子,那就要先学会治理国家。而这时候最好的老师就是皇帝,如果还是依靠着父子间的亲情来维系这种关系,那么绝对是有害无益的,这一点经过历朝历代到了大殷朝,也早已经注意到并加以改正。
“哎呦,太子殿下您可出来了。”
刚走出东宫太子殿,一个有些年老的太监就凑上来,一身大红色的龙纹内侍太监袍,邹巴巴的脸上如同菊花般盛开,看到殷长歌就不住的弯腰作揖,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一看,还真是让奴才大开眼界,顿时觉得威风的紧呢。”
他的话带着绝对的恭维,而且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尤其是看那副弯腰低头的模样,就知道这话就算不是发自真心,也是面上流露的。他可不是小德子那种仗着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就忘乎所以的家伙,尤其是刚刚去了皇上身边当差,更是浅显的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前任,那个显赫的王德王太监,被恩赐去监造地底皇陵了。
“恩,三公公客气了。”
殷长歌也是微微笑着点头,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而那位称之为三公公的太监,也是知趣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微微弯着身子走在前面,默默地带领着他前往整个紫禁皇城的中心。
作为内侍,尤其是准备常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三公公,更是明白这时候更要慎言谨行,皇上那可是一言九鼎的真龙天子,夸奖一句还好说,可是只要露出恶感,那么对于他自己来说,恐怕就无疑是坠落深渊了一般。
前方巍峨的大殷宫已经能看得到,路过几座正门,张灯结彩的喜庆劲已经显而易见,内侍和宫女们都发了过年穿的新衣裳,崭新的布料,也发了过年的例钱,都是喜气洋洋的。
不存在什么因为皇室逼迫入宫,要知道对于平民来说,入宫毫无疑问也是升官发财的一件好事,不提每年发的东西,就算是吃穿用具,恐怕就是最普通的宫女,都能赶得上外面小地主的吃喝用度了。
“快要到了,太子殿下还请准备一下。”
由于有着三公公带领,过了几座森严的大内侍卫把守的宫门,殷长歌就来到了大殷宫的外围,那三公公微微扭头,恭敬地笑着对殷长歌说道:“太子殿下还是先定定神,着急忙慌的总是不太好看。”
殷长歌也是善意的笑笑,微微眯眼看着面前那巍峨的大殷宫,上面的积雪已经消失,那飞檐极高,恍若巨龙盘卧,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反射下,如同金龙的鳞片一般,这份震撼让他不由得点点头,在心中赞叹道:“不愧是,天下大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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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似是夸奖
大殷宫,以国为名,历朝历代除了大殷敢这样作以外,恐怕就是前无古人了。而且就算是皇室成员,也皆是以国为姓,甚至这样细细算来,早在大殷朝太祖起兵的那一刻,这大殷的名号,就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们的血脉之中,映照在这片土地之上。
以国为姓,以国为名,这就是大殷朝的气势,这就是《皇图霸业决》的霸道,藐视一切的狂妄傲气!
大殷朝就敢以国为姓,就敢以国为宫,天下间又有何人敢不服?兵锋所指之处,又有何人能够抵挡?就算是占据了山川大泽的妖族,潜藏在地底洞窟中的魔族,都被大殷朝的兵锋慑服,更不要提四方那些就生存在大殷朝四周的国家了。
“太子殿下,还是进去吧。”
那位三公公脸上已经是变得有些拘谨,尤其是看着面前那巍峨的皇宫,轻轻地转身朝着身后的殷长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弯着腰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道:“真是天大的恩情,让奴才给您带路,皇上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书房?”
殷长歌听到三公公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皱眉看着他,轻轻地咽了口吐沫,还是询问道:“你是说书房?”这由不得他相信,因为就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书房就是他的禁地,甚至也不仅仅是他的禁地,任何一个皇子,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进入过书房之中。
作为大殷朝的皇帝,殷世尊的书房也是堪称豪华,但是其中却已经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最外层不过就是会客用的,被称之为会客厅,而大多数殷世尊在这里面会见臣子和皇子,至于里面的两部分,那才是真正的书房。
不过殷长歌别看是皇太子,也受到了殷世尊绝对的**爱,可是还真的就是打他记事起,就没有进去过里面,甚至除了几个贴身的内侍宫女,内层的书房几乎就是谁都没进去过,而就算进去的那些个内侍宫女,平日里也是守口如瓶,轻易不敢透漏些什么。
“既然是书房,那就三公公在前面带路吧。”
殷长歌点点头,站在原地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周围明面上肃穆站立,身穿轻型甲胄手扶腰刀的大内侍卫,不由得更是皱眉,就在他的感知中,起码还有不少暗哨正在角落中警惕的看着这边,丝毫不以他是皇太子就掉以轻心。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轻轻地扫了眼周围,这位三公公也是微笑着迈步走在前面三步外,腰间的一个玉佩被轻轻地露出来,金红两色的丝带绑着,就垂在他的身侧,沿着笔直的道路朝着前方走去,不一会就绕过了大殷宫,进了那书房所在的宫殿区域。
不过殷长歌却是有些感慨,一路上走来他都是安安静静的,也没有四处瞎看。就在他的感知中,先不说那显而易见的大内侍卫,就算是暗地里隐藏的侍卫,恐怕都是故意释放出自己的位置来,提醒众多人还有着另外的保护,来给任何企图行凶作乱的家伙,暗地里一个隐隐的警告和威慑。
如果说就只有这明暗两种岗哨,对于殷长歌来说就是绝不相信,如果暗地中的极深处,没有更保险的侍卫在看守,对于这天下第一等强势的大殷朝,而且还是中京城中处于心脏的紫禁皇城,而且还要心脏的大殷宫书房,就有些玩笑了。
“唔,果然是有着守卫啊。”
微微闭目,殷长歌神魂中的那丝气运龙气在缓缓悦动,因为处于紫禁皇城之中,这里面的气运也仿佛是自成一方天地,让他在其中几乎是如鱼得水,甚至全身的内力都随着《皇图霸业决》而运转,让他忍不住在心中惊叹:“不愧是大殷宫书房!”
就在他的感知中,至少七八个隐隐的感觉在他的四周,似乎是在保护,也是在监视,尤其是殷长歌身后那一众如同鹌鹑般的内侍,更是已经被那气势锁定了,只要有任何暴起的动作,恐怕在瞬间就会刀光如匹练般划过,直接斩为两截。
“皇上正在里面等候,还请太子殿下和三公公准备准备。”
沿着精美的画廊朝着前方走了一段路,一个年轻的内侍也缓缓走过来,很有礼仪的朝着殷长歌行礼,才抬起头看了眼他们后面跟着的内侍,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但那语气还是商量中带着肯定:“至于后面的弟兄们,还是跟着我去一旁的偏殿喝点茶,吃点小点心休息着吧。”
殷长歌也不是不了解宫里面规矩,也是点点头,朝着后面挥挥手,那跟着的小安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招呼着周围的内侍赶紧跟着那个太监,沿着画廊就轻轻的快速离开,朝着一旁的侧殿走去。
“太子殿下,还请跟奴才来。”
扫了眼四周,那些大内侍卫都是一副目视前方,两眼目不斜视的模样,三公公这才拘谨的笑了笑,对身后的殷长歌拱拱手,就稍微整了整身上因为走路而有些歪斜的衣裳和头饰,一边轻轻提醒道:“皇上在书房会客,还是最喜欢规矩整洁了。”
“恩,多谢三公公提点。”殷长歌点点头,也是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太子冕服,这才跟着三公公朝着前面走去。既然对自己提醒了这么一句,说明三公公的话也是对的,至少殷长歌也相当了解,自己今生的这个父亲,那可是相当的注重规矩这两个字的。
路过一个个繁琐的画廊门户,上面无数精心雕琢的龙凤呈祥的牡丹纹饰,那典雅的书房宫所,这才出现在眼前。两个手持金瓜锤的守门将军站在那,看到殷长歌和三公公过来,也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一眼,扫过三公公腰间的玉佩,也就没有什么动作和话语,仿佛站岗般静静的立着。
“参见皇上。”
三公公首先进去,还没看到人就是将脑袋紧紧地低下,微微的弯着腰,小心的扫了眼前方,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就是向前走去,极其恭敬地作揖抱拳道:“皇上,奴才已经把太子殿下请过来了。”
不过刚等三公公说完话,殷长歌就是走过去抱拳作揖,望着那正背对着自己,手中捧着一卷书正在读的身影,只是看着那背影,心中就仿佛是有种想要跪下的冲动,尤其是那若有若无的霸气,更是让心中忐忑。而殷长歌却平淡如常,只是恭敬地说道:“参见父皇。”
殷长歌的话音平淡,可是却仍旧带着敬仰的意味,只是单纯的一个孩子,对于自己父亲的敬仰,虽然这种敬仰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就在他的面前,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匀称的身影,就是他的父皇——殷世尊。
“恩,好。”
殷世尊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少许沙哑,微微侧身,那七八分相似的成熟面孔便显露出来,手中捧着一本儒家精注,轻轻地扫了眼殷长歌,点点头便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书本上,也不知道夸奖的究竟是谁,只是露出一个微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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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宫内评字
房间内一时无话,殷长歌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他知道自己的这位父皇看似平淡仁和的模样,但是却极为注重规矩礼仪,现在他在这里做出看书的模样,那么殷长歌就必须要等他看完。这虽然不近人情,但却同样是一种规矩,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太子就这样,天下间所有人来到这里,恐怕都要按照他的规矩来走。
殷世尊却站在书架旁,单手托着那本儒家精注,仿佛是很有兴趣的在看着。殷长歌也是静静的站立等候,但是对于三公公来说,却犹如煎熬,现在在这里属于是外人的,恐怕就是他这个皇上身边的贴身内侍了。
“皇上,熬参汤的时辰到了。”
心中下定了决心,他微微抬了抬头,三公公小心翼翼的扫了眼这书房内的一切,尤其是看着殷世尊单手拿书,仿佛在细细研读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继续低下头强稳住嗓音,轻声道:“奴才去御膳房,吩咐御厨们细心一些。”
其实距离给皇上奉上参汤的时间,还差那么小半个时辰,但是对于一个皇上身边的太监来说,这时候离开虽然未必是一个好选择,但是对于他自己,却是一种退而求全的好保障。而且在这个宫里生活了三十余年,他怎么会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嗯。”
殷世尊点点头,放下自己手中的那本儒家精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少许赞叹。接下来的话他更希望单独给殷长歌说,如果旁边有人,恐怕听到了以后,也称得上是一种祸端,何况这属于是他的私密,就算是再亲的内侍都听不得。
不过当初还是有两三个能听到他这私密的内侍,但是现在却都已经死的死,软禁的软禁。微微扫了眼那个三公公,殷世尊不由得心生感慨,挥挥手对着他道:“朕今天的参汤,就做的清淡些吧。”
“奴才遵旨。”
那三公公心中一喜,这分明就是皇上对他的决定很满意,不过能挑选作为皇上新的贴身内侍,他还是勉强能控制自己的心思,恭敬地扣头行礼之后,才轻轻朝着门后退去,顺手关上房门。
随着三公公的离去,整个书房就已经是紧紧只剩下殷世尊和殷长歌两人,一时无话,两人就只是静静的站着。一位看书,一位反而是看人,虽然有种平静的意思,但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恐怕都会察觉到那平静海面下的暗潮,能席卷起多么的大浪花,扯碎多少看似庞大坚固的舰船。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帝王,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帝王的唯一继承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太子!
殷长歌只是静静的站立着,不过却没有东张西望,反而是看着面前的殷世尊,那是他的父皇,正值壮年尚有开疆拓土之心,持黄金龙剑立于中京城,百万邪魔都不敢随便侵犯,就算是绝世大能也要点头示敬的至强者之一。
不过在殷长歌眼中,现在的殷世尊反而不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皇恩如海皇恩如狱的帝王,没有那种喜怒不显于色的模样,更没有孤家寡人的气质。他只是轻轻地拿着那本儒家精注津津有味的看着,甚至还能发现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带着笑的眼角。
一身金黄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条条升龙恍若九天之上,衬托着那魁梧匀称的身躯,更是多了几分属于帝王的威仪。殷长歌心中微微叹服,他见过自己的父皇很多次,可是现在他拥有着曹丕的经验和看法,才发现了自己的父皇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让他想起了一段话,曾经也在真三国无双这款游戏的cg过场动画中出现过,同样是一个下午,不过那场景却是在亭子中。一壶浊酒已然在炉上备好,旁边还有酸梅一筐,一位长歌当啸,豪气冲天,指点群雄,一位寄人篱下,谦恭有礼,仁厚远传。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殷长歌看着自己父皇那须发间微微透出的银丝,纵使是打理的整齐干练,但仍然挡不住时光的侵袭。不知为何,他心中关于前世老父的思念,也混杂了曹丕对于曹操的敬仰,一种别样的亲情突然在他心中升起,忍不住微微轻叹:“父亲。”
在现在的殷长歌看来,殷世尊已经能称得上是英雄了。早在殷世尊还不是皇帝,甚至还没有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持青锋威名远扬,天下五州、四方诸国、妖魔两族,又有何人没有听说过他那年轻时候的威名?!
这更是激发了殷长歌心中,传承自曹丕对于曹操的那种敬仰。曹丕在历史上留下的笔墨并不多,也称不上是光明磊落,但是依旧无愧于明君之号。而背后,就是自幼接受曹操的教导,绝对是分不开的。
而现在看着殷世尊,更是让殷长歌心中有些唏嘘,就算是帝王之家没有亲情,可是他也能明白,自己成为太子让面前这个男人受到了怎样的压力,这是来自朝廷群臣,天下黎明百姓,四方诸国妖魔两族,还有那正在闭关老祖宗的所有压力!
“怎么,见到了朕,倒是唏嘘起来了?”
殷世尊微微笑了笑,轻轻地合上那本儒家精注,扭头看着殷长歌,却是微微失神,稚嫩清秀的面孔遗传了他大半,可是仍然能在那份清秀中,寻出一份俏丽的影子。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份失落和歉意,殷世尊嘴角带着笑意,对着他招招手:“坐下吧,和朕没有那么多规矩。”
“儿臣多谢父皇。”
虽然殷世尊说着不用那么多规矩,殷长歌可就不会真的大大咧咧的坐下,况且在东宫太子殿他也没有这样呢,从小接受的皇家礼仪也不可能让他这样。他只是笑着点点头,看着殷世尊走向书房的金丝枣木书桌那,也轻轻地在后面跟过去。
“瞧瞧朕这幅字,你看如何。”
也没有在乎自己刚才说的不用守规矩,殷世尊反而是来到书桌前,轻轻地摊开其中的一张宣纸,洁白的犹如飘雪,上面几个墨色大字尚还带着新意,他扭头笑着道:“前些天朕听到了一句话,细细琢磨倒是好得很,便写了下来。”
殷长歌向前,心中却是微微一动,看着那桌面上的墨色犹如天龙飞舞,精湛的书法造诣让人看了就觉得眼前一亮,尤其是那笔走龙游之间,点撇横捺更是多了几分潜龙在渊的霸道,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的惊叹:“好字。”
不过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句话,却是微微一愣,脸上也是顿时一僵,那句子相当熟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看着殷世尊张了张嘴,还是摇摇头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低头轻声道:“却是句子有些莫名狂妄了。”
这句话他怎么会陌生?前世时候他就已经铭记在心中,在今世甚至就是几天前,他也曾经这样轻轻说过。这是一种人生极致的感悟,是佛学大师用一生在顿悟出来的话。这不是他说的,因为这是前世之话,也是他说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这句话首先说出的是他。
“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殷世尊的手缓缓滑过那宣纸,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如同一位饱读诗书的父亲在欣赏自己儿子的作品,心中和脸上都是欣慰之意。他朝着殷长歌缓缓点头,脸上的喜色也是明显的:“好字,但却配不上这好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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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对语密谈
“父皇过赞了儿臣了,只是一点小小感悟。”
殷长歌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轻轻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他面前是一个真正的武道强者,更是一个帝国的主人,而且最主要的,还是他今生的父亲。虽然这句话很有禅意,可是他却并不像用这句话来突出自己。
在别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肉身境三重的武道修士,说出如此深奥的话,或许是一种膨胀的表现。虽然别人听了都会在心中赞叹这句话,可是恐怕都会对于他表示某种讥讽和嘲笑,因为这绝对不是一个肉身境三重,还是一个十六虚岁的少年口中能说得出来的!
他不想多说些什么,就算否认那又能如何,这的确是他说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父亲面前,殷长歌自认为还没有那么深奥的人生,来满足自己这句话的构成。
“不,这句话很好,朕觉得真的很好。”
殷世尊来到书桌另一边,轻轻地移动桌上的镇纸,将那张宣纸缓缓拿起来放在双手上捧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传来,他抬头看着殷长歌笑了:“朕当年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的感悟。”顿了顿,他接着就笑了,点头道:“这是禅意,释家的顿悟。”
释家作为三大修炼流派之一,自然是受到敬仰的。不过它的修炼却不是武家的厚积薄发,也不是道家的炼气化神,讲究的是一种顿悟。平日里释家主修功德,讲究修禅,那境界反而是次要的,因为若是一朝顿悟,修为自然会突飞猛进。
前朝曾有一位释家的绝世大能,八十余岁还没有进入修禅之境,浑身气血开始因为进入老年而衰败,神魂也已经临近暮色而隐晦,恐怕用不了十年就要坐禅老死进入塔林中。可是就简简单单的在庙里吃了两斤桃花糕,竟然就直接顿悟,连破修禅十境、顿悟期、舍利之慈悲境,达到了身怀慈悲,天地唯我的大无畏境界!
这个可是修成了舍利以后,拥有了慈悲和无畏的强大存在,在前进一步那可就是称之为世间尊者的世尊之境!就算是武家那也是先天之金丹,道家化神之阳神之境,那也是同一个水平线上,挥挥手那就是破空千百里,百丈大山也要崩塌的战力。
“或许是吧。”
微微点头,殷长歌看着被捧在殷世尊双手中的那张宣纸,心中却是有种怪怪的,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父皇,那脸上不再是以前那永远平淡不惊的面色,反而是透漏着一股欣慰和喜色,而且还有淡淡的歉意,但却只是恍惚间闪过。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月前见到殷世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那种真正的帝王之气,挥手谈话间肆意弥漫,让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都好像是缩小到了一种极点,生不出半点违逆的意思,一种从神魂深处,血脉深处都感觉得到的敬畏。
可是现在自己的父皇竟然对自己微笑,那感觉不像是一个九五之尊,反而是如同一个书香门第的君子,谈吐非凡,谦和有礼,仿佛有着大儒之风,就算是教导自己的儿子,都是一种儒者的雅致。
“不是或许,是一定。”
殷世尊摇摇头,他将那面宣纸轻轻地放在一边,仔细的整理好边边角角,就仿佛是对于前朝大家的字帖一般待遇,小心的放起来,但他还是有些叹息的说着:“朕的字霸气过多,反而是污了这句子里面的禅意,可惜,可惜。”
他说的很可惜,手上也是很小心的将那宣纸收藏起来,就仿佛一件最珍贵的名家字帖一般。等收拾完了,他这才抬起头看着殷长歌,微微笑着,淡淡的年轮已经在他的眉发间出现,可那一缕缕银丝却更添了几分帝王威仪,可殷世尊脸上笑得很欣慰:“你能对于释家有所见解,也是极好的,朕很高兴。”
“多谢父皇夸赞。”
殷长歌张了张嘴,他看着面前的父皇殷世尊,心中的古怪却也越发的升起,他不是小孩子,心中也有着一盏明灯,叹息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轻声道:“父皇不必如此。”他看着那被小心收拾起来的雪白宣纸,还是摇摇头道:“儿臣狂妄了。”
这是一句话,殷长歌并不想让这句话成为自己彰显文学的工具,虽然仔细研读起来,真的是感觉到一种极深的禅意,可这却真的不是他说的,就算是有着感悟,也是因为同曹丕合体,而感受到的对于国家黎明的感悟。
“元春节之后大演武,朕打算让你去参加。”
亲手收拾完了书桌,殷世尊就缓缓地坐下,看着面前恭敬的殷长歌,目光却不由的撇想了书房内侧,一道木门已经关上,可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道阻碍,只是微微摇摇头:“多锻炼锻炼,对于以后还是不错。”
“大演武吗…”殷长歌微微一愣,看着殷世尊那坐在椅子上笔直的模样,笑了笑还是点头道:“尊父皇旨意。”他心中对于那大演武只是一种小小的期待,但是更多的却是某种奇怪,他觉得如今的父皇殷世尊,似乎是有什么在瞒着他。
但是殷长歌也并不在乎,现在有着真三国无双系统,别说是一个大演武,就算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恐怕都有着绝对的优势。无论是曹丕还是赵云、关羽、吕布,那可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普普通通的战斗,对于殷长歌来说,还真的算不了什么。
“到时候武道释三家都会参加,可谓是盛会。”
看着殷长歌那稚嫩的模样,殷世尊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乏了,轻轻地捏捏眉心,他朝着殷长歌笑着摆摆手:“也没什么,那群家伙还算是安分吧。”缓缓地站起来,他在书房内渡着步伐,只是提点道:“妖魔两族无异于白眼狼,还要多加注意。”
殷长歌点点头,刚想要说些什么,面前的殷世尊却是缓缓皱眉,来到书架前重新拿起那儒家精注,笑了笑对着殷长歌道:“好好表现。”
“儿臣遵旨。”
看着殷世尊仿佛又要看书的样子,殷长歌也是抿了抿嘴,这已经是透漏出他要离开的信号,看着那已经被收起的宣纸,还是不由得轻轻摇头,低头缓声道:“父皇还请看书,儿臣先行告退。”
“嗯。”殷世尊点头,表示了同意,而殷长歌也是缓缓退出书房。不过等殷长歌退出书房,他却是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那空无一人的书房缓缓说道:“难道,朕还不能和自己的儿子,多聊聊吗?”
“聊得似乎是太多了。”
一句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是书房内却依旧空无一人,殷世尊也是毫不在意,他知道这个苍老的声音是谁,只是握紧了拳头,脸上有些淡淡的不甘之色。可是那苍老的声音却依旧开口:“你还是多要放下,毕竟如今你现在也是一国之主。”
“放下?若是真那么容易放下,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殷世尊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可是他洁白如玉的手却紧紧握起,看着那虚空中的书房,眼中金芒微微闪烁,他的语气带着怒意,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恭敬:“父皇已经成为了太上皇,当然说的轻松,朕如今是皇帝,考虑的东西却是多的繁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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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东宫来客
“好了,奴才就送到太子殿下这里了。”
三公公轻轻地笑着,脸上带着那种恭敬和卑微,瘦小的身影衬托着那清秀的脸,虽然已经是二十七八岁,但是看上去却如同刚刚长成的少年一般。推过一旁小安子递过来的玉佩,脸上的笑和弯着的腰更是多了几分深意:“奴才不过是分内之事,等傍晚时候,奴才还要来接太子殿下,去大殷宫度除夕夜呢。”
作为刚刚来到皇上身边的三公公,说实话对于什么都还是相当忌讳,就算是以前受惯了利钱,现在也更是谨慎无比。他明白自己可不是那王德王公公,跟着幼年的皇上一起长大,可就算是那王德王公公,现在还不是多日没见,据说已经是发配皇陵去守陵了。
“既然不要,那你就收着吧。”
看着三公公带着内侍快速离去的模样,小安子摸着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殷长歌当然是明白他心中的顾虑,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进宫殿去:“刚成了父皇身边的内侍,他可不敢大捞特捞。”
“哦,这样就好。”
小安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殷长歌虽然再说三公公,没有他什么事,可他心里也是明白,虽然现在年少他收的银子少,可若是真的到了某些年纪,恐怕那些银子就算动动嘴皮子,就会大把大把的进了他的腰包。
这是皇家内侍的一点小特权,无论是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真的就被殷长歌说破,小安子还是有些尴尬的,他现在也是收了不少银子,若是真的放到外面去,恐怕一个寻常百姓一辈子都弄不了这么多银子,真要清算些什么,恐怕拉出去砍了头都绰绰有余。
“今晚就是除夕了,看来就要一起吃饭才是。”
看着已经是有些黄昏之意的太阳还挂在天上,却已经不见了正午那炽热的模样,殷长歌缓缓坐下,旁边的宫女立刻端上来一杯香儿茶,不由得抿了口,看着窗外却是缓缓一叹:“辞去迎新又一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除夕他就有些莫名的伤感,或许正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中,前世父母的殷勤相貌还时常浮现在他的眼前,尤其是那其实并不大的年龄,面孔却那样的苍老,笔直的腰背也已经弯了下去,更是心中多了几分酸楚。
可是他回不去了,这个世界和前世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时空,或许真的有前世小说中执掌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但是现在的他却也仅仅是一名普通的翘楚罢了,或许能在命运的长河中掀起几分波澜,真要掀翻命运长河,却已经是痴人说梦了。
“小安子,去端两碗酒来。”
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前世那一道道回忆,殷长歌嘴角的笑意也是翘起来,却带着苦涩,他穿越前已经是有所小成,但还没有真正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就已经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皇子,让他心中忍不住更是苦涩般的酸楚:“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旁的小安子也是走过来,洁白的贡瓷碗中盛着如同琥珀色的酒液,淡淡的香气已经随着那晃动而弥漫。每年的除夕前期,两碗酒都会被殷长歌叫来,只是静静的摆放在桌子上,而等过了那个时辰,就会被泼洒到地上。
“殿下,就放在这里了。”
小安子看了眼殷长歌,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也没有询问。只是将两碗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而整个东宫之内也是静悄悄的,宫女和内侍的走路都静悄悄的,除非是有外人来,否则都会平静的度过这一个下午。
“嗯。”殷长歌点头,不过他却缓缓站起身,走向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万里晴空。浓郁的乌云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就算是多日不见的太阳都已经当空绽放,虽然空气中还是带着丝丝寒意,却基本上已经不碍事了。
“在想些什么?”
殷长歌缓缓开口,仿佛是自言自语,旁边也没有一个人,小安子和内侍宫女也已经离了他七八米,就只是站在窗前,他心中的酸楚却仿佛无限放大,每逢佳节倍思亲,何况是团圆的除夕,更是想念那前世的老父老母。
他穿越的时候,老父老母尚还健在,可是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是不断。家里又是他自己一个人,突然的在那个世界消失,甚至是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桥段,他想了很多,可却真的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微微握紧了双手,淡淡的金芒在他的眼中闪现,浑身的气血也已经沸腾,不过却被游戏系统所压制,来自曹丕和三大武将的力量也在混合着他的心情,仿佛是隐隐应和着,对于他心中的悲伤做出反应,也好似在安慰他,让他不要忘却现在。
东宫外的院落不算太大,但却打理的非常整齐漂亮,可以看出宫中内侍心中良好的修养和仔细用心。只是小小的院子内种满了四季花朵,就算如今是冬日,可是因为是除夕,也有四五种花儿怒放枝头,加上院落一角撒发着清香的梅树,显得精致典雅,自有一番赏心悦目。
“太子殿下。”
正当殷长歌在窗内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一道声音却在身后传来,小安子轻轻地走向前来,在背后朝着殷长歌微微躬身,小心的轻声说道:“外面五皇子殿下来了,不知道见还是不见?”
“老五?”殷长歌缓缓收起心中的思念,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有些因为思念而波动的心魂,不过却是皱眉看着小安子,有些奇怪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不解的问:“老五怎么会来我这里?”
老五殷长业虽然和自己平日里感情不错,但也仅仅限于感情不错了,作为哲贵妃生出的皇子,他也无法和老二老四一般有着皇后娘娘的照料,而且又因为哲贵妃出生平民之家,没法如同老三生母洪贵妃那样,身后有着庞大的家族势力照拂,平日里也是多为低调和中立。
其实也称不上是中立,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偏向于老二殷长皇。不过哲贵妃就是出身平民,本就是入宫当宫女而被皇上殷世尊所临幸,成为了一位贵妃,大多数时候,还是告诫自己的孩子要明哲保身,而老五也正是如此。
“让他进来吧。”
不过毕竟是快要到了除夕夜,他也不可能说自己还有事情,只是看了眼桌上的两碗美酒,那琥珀色在光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圈,在洁白如雪的瓷碗中晃动,他招招手对着小安子道:“领他去旁边房间,我在那里等他。”
“奴才明白了。”
小安子看了眼旁边的房间,那是一间会客厅,也就明白的点点头。他朝后招招手,那群内侍和宫女立刻涌过去,他们需要重新准备茶点,但是对他们来说,这个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相当方便。
殷长歌走进那会客厅,依旧是皇家奢华的气质,他不想被人打搅那个房间,或许是对于前世唯一的一点思念,有时候殷长歌也是相当的维护,毕竟前世已经如若飘雪纷飞,留下的除了那雪白的影子,或许过了这个冬天,就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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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秘闻诉说
“太子殿下,皇弟这次来,希望没有冒昧。”
老五殷长业倒是很恭敬,轻轻地朝着殷长歌抱拳弯腰行礼,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作为五皇子,他无论对待谁都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虽然并不似殷长歌以仁厚著称,也是被下人和官员们喜欢,毕竟一个和善的皇子,那真的是一件福气事情。
“不碍事,起来吧。”
殷长歌缓缓抬了抬手,走过去也就把他想要弯下的腰挡住,老五殷长业也是顺势而起,殷长歌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笑了笑开口问道:“怎么,没有两个时辰就要去大殷宫和父皇一起过除夕,老五你倒是来皇兄这做什么?”
不过一边在问着,殷长歌也是朝着小安子挥挥手,而小安子服侍了殷长歌这么久,心中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搬了椅子过来,轻轻地给两人放下,才笑着站在一边,不远处的几个宫女也端了茶盏和小白盘过来,里面放了精致的小点心以及各种秘制果铺。
“请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慢用。”
几个宫女娇滴滴的矮身奉上茶盏和点心果脯,旁边就是一座枣红色的茶几,小安子也轻轻的提了一壶香儿茶,闻着那淡淡的香气,不由得点点头,扫了眼殷长歌,就对着五皇子殷长业笑道:“五皇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平日里剩下来的香儿茶,还请品品其中奥妙滋味。”
香儿茶是皇上赏赐的贡茶,来自北边苦寒之地,才孕育了这种只是闻着香味,就已经感觉到某种苦涩中甜蜜的意境。就算是殷长歌这个东宫太子每个月也分不了多少,何况是他们这些皇子呢?
“味甘而柔,果然是好茶。”
老五殷长业轻轻地端起那白玉般的茶盏,抿了一口,感受着那苦涩在口中化开,最后随着咽下在口中变为甘甜的口感,不由得点头称赞道:“不愧是御赐贡茶。”他一边笑着,也是放下茶盏,两眼看着殷长歌道:“数日未见皇兄,心中也很是想念,今天来了品这香儿茶,还真是有口福。”
“我平日里喝茶也不多。”
殷长歌点头,不过他却是微微一笑,看着老五殷长业眼中深处的探寻之意,还是翘起嘴角,他明白自己这个五弟心中想要问自己些什么,便朝着旁边的小安子微微开口道:“让其他人都下去吧,这里就我和五皇弟谈谈心。”
“嗯,奴才明白。”
小安子立刻点头,轻轻地朝着后面退去,而侍奉在周围的宫女和内侍也纷纷随着小安子的步伐而跟在后面,其中几个宫女有些恋恋不舍得看着殷长歌和五皇子殷长业,低下头后那眸子里带着怎么也遮不住的异样光芒,那感觉…似乎就想要把这两个人给活生生的“吃掉”!
“哼。”
对此五皇子殷长业当然也是看在眼中,不由得拳头紧紧握起,口鼻中也是发出一声冷哼。他当然明白这群宫女是什么意思,在平常说实话也见得多了,可是他自己尴尬的身份,却对于这种目光相当恼怒,在他的宫殿中,早已经没有了宫女敢于这样。
他的母亲哲贵妃,原本就是北边苦寒之地来的,据说哲贵妃本是一个部落的公主,因为部落同大殷朝的边军作战战败,整个部落的高层都被抓捕起来,而她则是因为年少而容貌姣好,被送进宫中成为了宫女,又因为当今皇上殷世尊的一场酒醉,临幸后第二天,便被封为名号,成了令人羡慕的大殷朝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最近还好吧?”
看到老五殷长业这幅模样,殷长歌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自然也是明白这群宫女的意思,也了解现在老五殷长业的心情,只得是微微摇头,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便看着脸上仍旧是带着恼怒之色的殷长业,关切的问道:“前些日子,听闻贵妃娘娘身体有恙,因为修炼也没过去探望,也不知道最近好些了吗?”
哲贵妃虽然只是贵妃,但是却也受到了殷世尊的临幸,而哲贵妃对于殷长歌也是很不错,尤其是他们兄弟五人中,除了老五殷长业是她的亲生儿子,殷长歌也是几乎相差不多了,而他的童年记忆中,能留下母爱的,或许就有着哲贵妃的一部分影子。
“皇弟替母妃多谢太子殿下问候了,只是温差交替微感风寒。”
听到殷长歌关切的声音,老五殷长业才好了一些,轻轻地点点头,也是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父皇已经遣人在御药房拿了风寒的补药,母妃现在也是好多了。”说着,他也是轻轻摇头,仿佛是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就是母妃最近越来越思乡了…”
殷长歌听了也是沉默不语,哲贵妃的家乡可是在北寒之地,出了大殷朝北边边境还要往北,出了一片一片的戈壁,就是一片一片的荒漠,至于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却早已经被各大势力挤占的丁点不剩。
当年哲贵妃的部落起兵十几万,跟随大月国企图冲击大殷朝北方边境,可是却被大月国当了炮灰,十几万青壮男人全部战死,几个月后就被轻装出击的大殷朝取了生存的草原,整个部落全部被俘,而曾经属于她部落的那片草原和残留的族人,可谓是已经被草原残酷的生存法则所消灭的干干净净。
“唉,谁没有个思念。”
轻轻地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波动的内心平静下来,沉默了会,老五殷长业反而是开口笑了,轻轻地喝了一口那美妙的香儿茶,他扭头看了眼殷长歌,却是凑过去轻声道:“但是皇兄,元宵节大演武后,据说父皇有别的安排呢?”
“别的安排?”殷长歌微微皱眉,以往的大演武,也不过就是胜利者能得到一些珍贵的东西罢了,虽然那些东西,就算是他们这些皇子也感到垂涎,不过特别的安排还真的没有。看着殷长业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却不由得皱眉问道:“难道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皇图霸业…”
老五殷长业突然开口,他轻轻地扫了眼四周,微微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心中也是带着微微的杂乱,这四个字显然带给他了极大地压力,他看着殷长歌,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开口道:“如果母妃没有听错的话,或许就是这个。”
“可贵妃娘娘又是如何知道的?”
殷长歌放下自己手中的白玉茶盏,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老五殷长业,空旷的宫殿内只有他们两个,可是殷长歌心里却是迷惑中带着怪异,他对这四个字很熟悉,可是现在的心情却更加的沉重:“这个应该是父皇才能了解到的吧?”
皇图霸业,殷长歌又怎么能不熟悉?或者说全天下,只要有点见识的人,又怎么能不了解皇图霸业这四个字代表的什么?
这可是全天下最强的帝国,大殷朝的皇室绝学,当初大殷太祖起兵之时,所创立的绝世功法!甚至修炼到决定,连武破虚空的强大力量都能拥有!这个可是全天下的人都在渴望得到,但是真的到了却也不敢修炼的大殷绝学!
皇图霸业。
第39章 煌煌天命
“不是皇图霸业,因为父皇和母妃说的时候,只是说一种试炼。”
老五殷长业摇头,眼中反而是带着某种复杂,他轻轻地抬头看着殷长歌,脑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有些日子前,殷长歌轻巧巧的制住老三的模样,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旋即缓缓吐出:“似乎是,一种天命…的试炼…”
“天命?”
殷长歌缓缓低头,沉思了片刻反而是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神色,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丝微笑,皇图霸业那狂暴凶猛,犹如帝王之威横扫的感觉在他身体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可他却抬起头看着老五殷长业:“有点意思。”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或者说在这个世界大殷朝皇室成长起来的皇子们,又有哪一个能当成真正的小孩子来看?可是殷长歌有着前世的记忆,加上曹丕和三大武将的经验,又怎么会联想不到些什么?
尤其是下午那会大殷皇帝,他的父皇殷世尊叫他过去,似乎是若有若无的提醒了一句,需要他在这一次的元宵节大演武上出现,更是在殷长歌的脑海中不住的翻腾。
“父皇和母妃提起过,似乎也和皇后娘娘以及洪贵妃娘娘说了。”
老五殷长业眼中闪烁不定,心中更是带着某种不安和悸动,尤其是想起母妃对自己说出天命两个字的时候,都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淡然神色,甚至都有几分紧张和激动的心情在里面。他看着殷长歌,不由得道:“这个可不是有意思这么简单…”
“这次大演武,我会上场。”
轻轻地捏起一块果脯放在嘴里,殷长歌缓缓地咀嚼着,甜美的滋味在口中随着牙齿而弥漫,喝下一口香儿茶,他才缓缓咽下,看了眼面带惊色的老五殷长业,反而是笑了:“父皇要求的,或许去试试也不错。”
五皇子殷长业微微低头,可是他的心中却也是一片惊疑不定,他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却是抬起头看着殷长歌,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皇兄…父皇…父皇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下午的时候,父皇把殷长歌叫到了书房去,而且还带了一段时间。如果只是传唤殷长歌那还没什么关系,可是前些日子,父皇还传唤了四皇子殷长霸过去,都是在书房之内,他虽然明知道自己对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相差很远,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心中早已经是激烈的跳动,想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年过十六岁,就已经是能够分封出去了,独自分到一座宫殿府邸,不再居住在东宫太子殿。而大殷朝的皇子,也仅仅只有殷长歌这个太子大哥,过完年之后正式十六,可是大殷朝立国以来,三十岁以前确立太子的事情,这个可是第一次出现。
以前的东宫太子殿,那可只能是太子才能居住,而大殷朝立贤不立长,甚至皇子到了三四十岁被立为太子,也相当的常见,因此东宫基本上也是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负责定期打扫维护的宫女内侍住在这里。
但是今朝的皇帝殷世尊,在殷长歌年幼的时候就直接将其立为太子,根据的就是嫡长子的身份,也让他住进了东宫太子殿。根据以往的情况,大殷朝的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十多岁成为太子,经过十几年的,磨练以后,才正式的因为父皇九十岁闭关禁宫,而正式登基为帝的?!
“说了什么啊…就是说了点平常的事情吧。”
殷长歌缓缓一笑,看着那天色已经开始染了点点墨色的模样,不由得站起身子,轻轻地舒展一下,心中反而是对于那疑惑少了很多,只是看着窗外笑着道:“大演武就大演武吧,到时候看看,我还是第一次上去呢。”
看着殷长歌脸上那份淡然,五皇子殷长业心中却更是一片迷雾笼罩,可是在他的感知中,面前的殷长歌的确就是肉身境三重,虽然已经到了巅峰地步,可仍旧是没有到达肉身境四重的地步,比起他肉身境五重巅峰来说,更是有一段距离,这让他忍不住开口道:“可是皇兄…你的修为…”
大殷朝举办的元宵节大演武,哪个能上去的不是赫赫有名的天纵奇才,至少现在这个时代,百分之六七十崭露头角的人物,可都是从那大演武上下来的,一个个修为展现,天资卓越,个个都堪称是天才!
可是殷长歌才肉身境三重,这种修为别说是上大演武,就算是那些演武堂中都有些太弱了,和天才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对于那天资卓越,更是丝毫都沾不上边。
老五殷长业也知道,每次元宵节大演武,大殷朝都是靠着老四殷长霸撑场面,对外都是宣称殷长歌身体有恙,无法参加大演武,才保留了殷长歌的几分颜面,也保留了大殷朝皇室的脸面。
“没关系,去看看也是很好的。”
殷长歌当然明白老五殷长业心中所想,感受着自己受到约束的力量在鼓动,也是不由得歪了歪脑袋,显得有些雀雀欲试,扭头笑道:“不管怎么样,这大演武既然父皇已经让我去了,那我就上去看看,这天下年轻俊杰有多少。”
《真三国无双》的力量堪称举世无双,尤其是曹丕的帝王心境配合殷长歌现在的太子身份,已经是相得益彰,皇图霸业也是突飞猛进。甚至根据殷长歌的感觉,就算是那老四殷长霸的肉身境十重巅峰,他都没有多少感觉,就算是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老四殷长霸的肩膀,都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来将那四散弥漫的气血之力生生镇压下去。
而现在的他真正的修为,可不是那可悲的肉身境三重,现在早已经到了肉身境七重的他,全身的气血已经是开始朝着丹田处凝聚。而且由于有着三大武将分身的加持,四个人混合起来,甚至那气血堪比后天期的武道修士都不弱下风。
甚至因为《真三国无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都不会被此方世界所察觉,这也正是他最大,也根本不会为外人所察觉的底牌!
“当当当…”
雕刻镂空的精美木门被轻轻敲打三下,小安子便轻轻地推开房门进来,小心的看了眼殷长歌和五皇子殷长业,便微微的低头,很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外面三公公来了,奉皇上旨意,请您和五皇子殿下一起前往大殷宫。”
“嗯,我知道了。”
也没有在乎小安子直接推门进来,殷长歌点点头回答。小安子不是外人,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敲门后才进来,也是小安子和他约定的信号。他扭头看着殷长业,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我们就先过去吧。”
老五殷长业点头,看着窗外已经点起的红烛登陆,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不是殷长歌,有着真三国无双的力量和大殷太子的身份,也没有父皇绝对的偏爱,仍旧是谨慎的:“皇弟就同太子殿下一起去吧。”
两人身上都是已经穿戴了整齐,走出东宫太子殿,三公公已经领了内侍和宫女在外面等候着。人人都是喜气洋洋,一身穿戴整齐干净,毕竟是除夕夜,虽然没法回家探亲,但是宫里了补了利钱和新衣裳新布料,在外面恐怕就是一般的人家,都没有这些东西。
“除夕夜,夜除夕。”
殷长歌走出去,朝着三公公点点头,就跟着一并朝着大殷宫走去,已经到了除夕夜的时间,宫里的规矩自然也更是极多。不过殷长歌看着这已经被装饰的极为华丽的皇宫,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一夜…鱼龙舞。”
过了今晚,他就已经是十六岁,在这个世界他就已经象征着成年,拥有自己的宫殿,拥有自己的仆从,甚至能被分封王爵。十五天后还有父皇点名让他出战的大演武,还有那神秘的皇图霸业,以及那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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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除夕之夜
“天下定,万物昌,吾皇治下,辉煌泱泱!”
那大殷宫早已经是张灯结彩,无论是品级低的内侍,还是等级高的太监,都是一副新衣裳,喜气洋洋的挺直了胸膛板,一位负责礼仪的太监站在大殷宫的正门前,身上也穿着大红龙纹的太监袍,手持象牙雕杖肃穆长呼:“除夕,安康。”
这是除夕之时的仪式,无数盛装在盆中的牡丹花在大殷宫外摆满,汉白玉造成的广场上,那富贵雍容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为了海洋,仅仅看上去就已经是喜庆无比。大殷人喜欢牡丹花,从皇室到平民无一例外,现在的牡丹基本上已经能成为大殷朝的国花,那种象征着富贵昌盛的寓意,简直就是再也明显不过。
“除夕,安康!”
一群身穿整齐衣裳的内侍已经准备就绪,站在大殷宫的两侧齐声颂赞,而就在大殷宫外广场上,殷长歌正带领着身后的几个皇弟,沿着那红色的精美地毯缓缓行走着,脸上都带着喜色,可是却都努力让自己肃穆起来。
这是元春节,大殷朝最盛大的节日,无论是谁都要注意自己的礼仪。他们是皇子,更需要注重皇室威严,就算是喜庆的节日,那么还没有到能够露出笑容的时刻,他们就要憋着。
几百米的牡丹花依次整齐排列,犹如花海,略带凉意的风轻轻拂过,荡着那淡淡的微香,竟然好似是在春季,那百花齐开的时节。一众侍奉着的宫女就站在下面,也是穿着华丽贵彩的衣裳,同样面带庄重,但也遮不住眉宇间的微笑喜色。
“天佑吾皇,大殷——”
三公公小心的站在一旁,虽然是刚传完了旨意,但也仅仅喝了一口蜜水,便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向前走去,轻轻地扫了眼四周,缓缓侧身朝着那门深吸一口气,大声吟道:“昌隆——”
“嘭——”
一声炮响传出,一道明耀的金光冲天而起,旋即在那满是繁星的空中爆开,道道流火乍现,无数亮光璀璨动人,还没等那炮响消逝,爆出的亮光散去,又是一道道流光随着那炮响冲天而起,化为无数流光璀璨星辰,光鲜耀人。
鼓乐编钟声顿时奏起,辉煌的音乐随着那漫天绽放的流火而在大殷宫外彻响,大国显赫的威势随着这音乐,更是添了几分煌煌威势。所有的内侍和宫女都是全部跪下,以表示自己的恭敬谦卑,那整齐划一的模样仿佛是演练了无数次,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而殷长歌和身后的四位皇弟,也是匀步向前,望着那朱红色的大殷宫宫门,上面的一百零八颗铜钉都清晰可见。两旁的侧门已经被几个内侍打开,而正中的正门,则是缓缓地开启着,几道身影也是在其中缓缓出现。
殷世尊面色严肃,身穿明黄色的龙袍,昂首阔步恍若身负天地之力。大殷朝的气运加持在他的身上,道道浑厚霸气仿佛上古人皇,举手投足迈步间,看在眼中让任何人都忍不住心中颤颤。
一把金色长剑就挂在他的腰间,随着殷世尊缓缓站在那大殷宫正门前,俯视着台阶下的皇子和众位内侍,不由得嗡嗡作响,天空中的气运金龙也在缓缓盘旋,那种玄奥而宏大的力量降临在他的身上。
他是大殷之主,或许不是实力最强大的人之一,但却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鼓乐声更重,所有宦官内侍宫女全部跪下,恭敬地匍匐高呼万岁。就算是殷长歌他们,也是跪倒在地,恭敬地低着头,来表示自己心中和表面上的恭敬。因为这是他们父皇的同时,也是这大殷朝的皇帝。
“平身。”
殷世尊就站在那大殷宫前,语言平淡波澜不惊,这是一个为帝者拥有的气度。他高高的站在那台阶上,一袭明黄色龙袍随风猎猎作响。他伸手虚扶,声音不大,但却那流光闪烁的炮响都遮掩不住:“除夕佳节,当辞旧迎新。”
“谢吾皇隆恩。”
又是山呼海啸般的齐声回答,但所有人回答完之后,也是缓缓地站起来,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过几个太监却是轻轻地向前走去,来到殷世尊的身旁,小心的站在后面,手里面捧着印章、权杖、拂尘,以及笔墨纸砚。
他们是皇帝的贴身宦官,身上的大红色龙纹太监袍,也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一个个小心谨慎的微微弓着腰,距离殷世尊四周三米外分散站立,旁边也有宫女撑起华盖和龙伞。这是帝王出行和过节所必须要的东西,就算是早朝都需要配备,来彰显帝王威仪。
“礼毕,岁守除夕,天佑,明日安康——”
为首的太监看了眼殷世尊的脸色,便心中也有了估量,算了算时间,天上无数道流光也刚好停下来,不由得轻轻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宫门一侧的台子上,吸了口气长声吟道:“礼毕,退场——”
所有人都是躬身行礼,然后便随着那太监的话而朝着各自应该去的地方迈步。这是除夕夜所必须要做的仪式,象征着一种大殷朝内部的荣耀。年年都是如此,而那个太监也已经掌握了好些年,心中也已经对于时间观很大的把握。
殷世尊看着下面缓缓散去的人群,心中依旧是有些憋闷,看着那漫天还残留的流光烟火,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和那老祖宗之间的对话,咬咬牙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微微呼出一口气,面色平淡的点点头,转身就进了那大殷宫,只是轻声夸赞道:“不错。”
大殷朝的除夕夜,虽然不是那种奢华无比,但也称得上是体现了大殷朝的泱泱大国之意。就算是没有外使他族,但依旧显示出大殷朝的强大,因为明天元春节,四方来贺的使节,可都会按照今天晚上的规模继续来一遍这个仪式。
“除夕夜,朕还是那么想你呢。”
轻轻地坐在龙椅上,殷世尊正襟危坐,巨大的桌子上铺了金丝桌布,龙纹凤纹和祥云纹构成主要的图案,显得无比的雍容大气。但是他看着旁边出现的人,伸手示意他们坐下,眼中却带了少许寂寥,在心中缓缓念叨着一个名字:“左丘欣。”
巨大的圆桌两侧已经来了人,殷世尊独坐主位,之前就已经来到大殷宫的皇后娘娘也已经坐下,老三的生母洪贵妃,老五的生母哲贵妃也已经紧跟着坐下,而殷长歌他们,也是随着殷世尊的伸手,恭敬地行礼后才缓缓落座。
“除夕守岁,朕便先领了这一杯酒吧。”
等所有人坐下,白瓷的酒杯已经都放在殷长歌他们的面前,旁边的内侍小心的倒酒,淡淡的温香扑鼻而来,殷世尊首先端起自己的一杯,朝着面前的人却是笑了,站起来轻轻地一口饮尽,扫了眼旁边的皇后娘娘和底下的殷长歌他们五个,话中若有所指:“今朝有酒,可惜明日事繁*******s:感谢“书友161203225112569”亲打赏的100起点币~本书是我的重开新书,改了不少设定,但是大家喜欢,一定要多多给我投推荐票,真的希望大家的支持,万分感谢!
第41章 出言讥讽
不过随着他的站起,其他人也是都站起来,随着殷世尊的一口饮尽而喝下。这是特制的蜜酒,没有多少度数,喝进口中也只是觉得柔绵香甜,更多的反而是养生维多,就算是一口喝下,也并不上头。
殷长歌坐在下首位置,但却同殷世尊挨着很近,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大殷朝之主,自然是应该离着他的父皇要近些。不过他却不由得微微皱眉,轻轻地看了眼殷世尊,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今天自己的父皇虽然满是帝王威仪,却有种寂寞寥落的意思。
“真让人心中,有些疑惑啊…”
感受着那温柔的酒液在喉中滑下,殷长歌抬头微微瞥了眼那父皇殷世尊,就算是没有开启破妄,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寂寥的感觉。不是孤独的寡人,而就是一种寂寥,他微微的扭头扫了眼父皇旁边的皇后娘娘,却发现那里有一双眸子也在瞪着他。
不过殷长歌却是微微举起酒杯,朝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将那白玉一般的酒杯放在桌上,身后的内侍立刻上来,拿起旁边的酒壶又给他轻轻地倒上。随着琥珀色的酒液轻轻顺着细长的壶嘴滑下,他却是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尖,不由得闷声道:“似乎是又招人恨了呢。”
就在这张巨大的圆桌一层,皇后娘娘正瞪着他,俏丽的脸上没有多少喜悦的神色,常年深居于内宫的她,也有着非比寻常的心思。看着殷世尊脸上微微的寂寥,看向殷长歌的眸子中更是带着遮不住的怨意。
“左丘欣…”
皇后娘娘咬牙切齿的低下头,虽然是除夕,但是她却永远也忘不了那俏丽的身影,只是迎着落日余晖,赤着脚穿着粉色的薄衫在湖面上行走,她忘不了,可是也绝对不会在嘴上承认,那模样,好似水上精灵,天上下凡来嬉戏的仙女。
可是她看着一旁主位上,仿佛是有什么心事,就直接挂在眉头间的殷世尊,心中更是忍不住荡起一波波的妒意。微微的捏紧了那酒杯,竟然是抬起头就一饮而尽,一双美目扫了眼桌上的众人,看着洪贵妃和哲贵妃似笑非笑的模样,反而是露出一个微笑,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缓声道:“太子殿下,在这除夕佳节,难道就没有想要什么要说的吗?”
洪贵妃和哲贵妃就坐在另一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插话的意思,眼中都浮现着各自的心思。相较而言,来自勋贵世家的洪贵妃更加端庄大气,而来自草原的哲贵妃则是骄傲高挑的,看到皇后娘娘针对殷长歌,反而是沉默下来。
底下的二皇子殷长皇眼中带着似笑非笑,他瞥了一眼平日里自己最不服气的殷长歌,看了眼自己的母后,心中真的是畅快无比。作为二皇子,他早就是看着殷长歌这个大皇子和太子,如同眼中钉一般,现在看到母后针对他,如果不是父皇还在这里坐着,恐怕直接就会发言声援自己的母后了。
不过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却是底下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酒杯,就仿佛是没有听到皇后娘娘针对殷长歌的话,反而是老四殷长霸微微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母后,却也因为在这席面上森严的规矩,静静的握紧了那酒杯,面色肃穆。
“嗯,既然皇后这样说了,长歌你就谈谈吧。”
殷世尊微微皱眉,看着皇后娘娘那脸上微微的变化,还是轻轻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丝眷恋,扫了眼另外两位贵妃和其他的皇子,便点点头对着殷长歌说道:“如今除夕佳节,难得团圆在一起吃顿饭,就不要约束了。”
他虽然在说着,可是桌面上的几人却都小心翼翼的,没有人敢于应声。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殷世尊如此说,仍旧没有人敢于真正的实行他的话,不过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殷长歌却是开口了。
“儿臣面对父皇威严,已经是惶恐不能自己。”
殷长歌微微一笑,他并没有对于皇后娘娘的话做出反应,只是轻轻地低下头,仿佛在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白玉酒杯,不过他却是轻巧巧的回避了皇后娘娘的问题,只是轻声道:“而除夕佳节,儿臣也只觉得心中欢喜。”
“除夕佳节,值得欢喜。”
皇后娘娘嘴角的微笑立刻扩大,看着殷长歌低头把玩着白玉酒杯的模样,心中仿佛是长长呼出一口闷气,看着自己心中也不得不承认不如的女人的儿子,就如此的废材,心中更是畅快无比。她看了眼殷世尊,嘴角带着仿佛是胜利者般的微笑,道:“皇上,除夕佳节,当再饮一杯。”
这位皇后娘娘,身后的亲族也是非同小可,至少对于皇权来说,也是一块分量不轻的存在。她有着身后的亲族帮持,又有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身份,至少面对殷世尊,她也能说出一些话,而没有失礼的样子。
不过殷长歌脸上却是带着微微的淡然,他并不以皇后娘娘仿佛是讥讽般的话而动怒,心中却只觉得有些可笑。对于这种庙堂深宫中的斗争,他甚至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的性质。曹丕作为登基为帝的魏国之主,什么激烈的内斗没有经历过?而且那还是战乱纠纷的年代,更是让他多了几分霸气和干练!
这个世界仍旧是以实力为主,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是再多的诡计都没有丝毫作用,殷长歌有着游戏系统的传承,更是深知这一点,也是极为相信这一点。他轻轻地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众人也是一饮而尽的样子,反而是仔细的品尝着其中的酒液。
殷长歌不想要绝对强大的武力,对于那九五之尊的龙椅说实话也没有多么大的渴望。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真正的吸引力还是这片陌生的世界,他想要四处走走,逛一逛,最后到达那神秘莫测的上界去看一看,究竟有些什么不同!
“皇上,吉时已到。”
旁边的三公公走上来,身上的大红色龙纹太监袍让他整个人显得精神无比,看起来也是极为精神干练,轻轻地手拿拂尘,他微微的弯腰对着殷世尊和桌上的众人行礼,口中唱诺道:“岁守除夕,当有烟花流火升天,以示皇家华贵,帝王威严。”
“嗯,朕知道了。”
殷世尊淡淡的点头,看着殷长歌那淡定的模样,心中反而更是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已经是群星璀璨的模样,便挥挥手,对那三公公说道:“你看着办吧,除夕佳节,朕自然是当与民同乐。”
除夕夜是不能吃饭的,而重大的娱乐节目也是观看那能够放一晚的烟花,虽然也有歌舞助兴,但对于他们来说,还真的不是多么的有吸引力。不过中京城内的百姓,以及外国使节,五州来使,看那烟花可是稀奇的很。全天下都知道,中京城除夕夜所释放的烟花,是最好最大,时间最长,也是最漂亮的的!
“可惜,又有谁人知道我是为了你放的呢?”
那一道道流光冲天而起,在黑暗的天空中爆出一片片绚丽的花火,殷世尊轻轻地朝着椅子背靠了靠,他的余光看着面带平淡的殷长歌,又看了眼那浑身气血四溢的四皇子殷长霸,依次沿着所有的皇子和贵妃以及皇后娘娘的脸上划过,联想着年轻时候的嬉笑怒骂,心中更是轻轻叹息:“左丘欣…你会原谅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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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平静而谈
左丘欣,一个平淡而绕口的名字,没有多少人能够了解这个名字,可是更没有多少人,能够意识到这个名字背后所隐藏着的势力。就算是殷世尊身为大殷朝的皇帝,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那俏丽的身影离去,他不是没有能力留下,可是他自从坐上了那把黄金铸造的龙椅后,所代表的却已经不是自己。
静静的坐在软椅上,殷世尊没有喝太多的美酒,只是两三杯下了肚子,脸上就已经是微微带了红意。他的双眸扫过自己的皇后和两位贵妃,最终却是在那哲贵妃的脸上停下了,叹了口气,他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道倩影。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殷世尊心中轻轻的叹着,脸上的落寞却又多了几分,正襟危坐却也如同龙王一般威势潜伏,尽管他的内心在触动着。因为他还能想起,因为失去挚爱而伤心的时间段,遇到了一个极其相像的面孔,而发生了某种说出去有辱斯文的事情,这是只属于他的秘密,除了他贴身的人外,就算是皇后贵妃,以及众多皇子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是一个夏天,他早已经年少成名,却如同一个沧桑的剑客。一尊斗笠,一身灰服,披着一道破烂的披风,踏着草鞋缓缓地走着。他在想念一个精美绝伦的面孔,那亦是如同精灵一般,但手段却毒辣的狠,可是他们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幕。
“地底魔国…”
那烟花飞流直上,无数火焰爆开形成精美绝伦的模样,道道炮声不绝于耳,反而在这夜色中带着异样的振奋人心。殷世尊微微眯眼,看着那群星璀璨的永夜,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深藏于地底的世界,露出某种复杂的神色,看着旁边的皇后和两个贵妃,最终却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缓缓道:“对不起。”
他一生中放弃了很多,这孤家寡人的称号,可并不只是说说。他获得了绝对的权柄,也拥有了世上无敌的力量,但他必须要放弃许多。他不在拥有朋友,也不在拥有爱情,甚至也已经不在拥有亲情。
他是九五之尊,他是大殷之皇,他是孤家寡人,他是朕。
………………………
静静的站在一处望楼上,殷长歌深深地呼吸着那略有凉意的空气,其中还有着淡淡的硫磺味,那是烟花爆炸而随风飘来的味道。他静静的抬起头,抱着胸看着天空上方的道道烟花冲天而且起,然后化为那一抹璀璨的流火,炫目的让人惊叹。
喝过了团聚酒之后,其实他们就已经能独自离开桌子,去大殷宫的外面看看那烟花。甚至还能去紫禁皇城的内城墙上,看看中京城在今夜热闹的模样。不止是紫禁皇城内释放着烟花,富饶的京都内有钱人可不少,就算是比不上皇家几千几万的烟花绽放,整个中京城内合起来的烟花,同样是如同华盖一般盖住了中京城的上空。
“这烟花齐放的样子,真的是很美丽,不是吗?”
殷长歌缓缓开口,那自天际的风吹过他的身边,让那身略有宽松的太子冕服飘动。他缓缓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身后那黑暗中缓缓出现的一道白色倩影,却是微微一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你小时候,曾经是最喜欢除夕夜的烟花。”
“可是人终究会长大的。”
望楼上也挂着灯笼,那白色的倩影缓缓走到光亮下,精致的面孔带着淡淡的坚韧,一身白衣似雪,却也添了几分少女英姿。她盯着殷长歌,眼中却是复杂无比,还是低头道:“太子殿下始终是太子殿下,张穆儿却已经长大了。”
殷长歌笑而不语,只是看着那走到他近处的张穆儿,缓缓地扭过身去,依旧是看着那黑暗中不住出现的流光炸为璀璨无比的烟花。他没有回答张穆儿那若有所指的话语,只是看着那漫天烟花璀璨,笑着道:“真美。”
“太子殿下,你还是生活在以前,难道你就不能看看现在吗?”
张穆儿在殷长歌背后咬牙,她美丽的俏脸上却带着某种复杂,微微的鄙夷和某种挣扎同时出现在她的眼中,却努力让自己眼中的鄙夷消失,但她却做不到:“小时候,我们都没有修炼,那时候太子殿下的故事,真的很让人着迷。”
她静静的看着殷长歌的后背,那种淡然处之的模样却让她心中更加剧烈的跳动几下,不过却不是对于那种淡然气质的敬佩,更多的是被那才不过是肉身境三重的境界,结合自己的遭遇,心中产生的气愤却越发的涌上来。但她也还能控制住,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她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殿下,但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啊!”
“正如同你说的,人终究会长大。”
殷长歌轻轻地扶着面前的白玉栏杆,轻轻地趴在上面,迎面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鬓角的秀发微微飘动。这种没有丝毫规矩的样子让他相当舒适,就如同是前世大学趴在教师窗台,看着操场上旗杆下走过的人群:“想的多了,拥有的多了,其实变得也多了。”
“我不想纠缠这所谓的问题,太子殿下。”
张穆儿咬着一口银牙,她瞪着殷长歌的后背,心中却满是一种愤怒,她的拳头紧紧地在握着,可是面对那看似放荡不羁的后背,或者说是那身上穿着的黄色太子冕服,依旧是无可奈何:“我想要寻找一份真正的幸福,而不是就那样成为一个傻傻的太子妃。”
她一口气说完,但是却也咬紧牙关,她虽然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但却仍旧无法对于殷长歌的太子身份而冒犯。张穆儿深深吸了口气,其实她在心中,对于那明黄色的太子冕服,有着更多的复杂,或者是一种怒意。
“傻傻的太子妃?这或许是你的想法罢了。”
听到张穆儿的话,殷长歌反而是笑了,他轻轻地低头,鬓角的秀发扬起,他伸手在面前虚抓,仿佛是抓到了什么一样,轻轻地松开手,缓缓地摇晃,里面却没有丝毫东西:“从那年定下了婚事,父皇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殷长歌轻轻地转过身子,也已经恢复了正型,他轻声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不想说。”
“什么?”
张穆儿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某种古怪的情感就突然出现在她的心中,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愚蠢的傻瓜,在面临一个重要抉择的时候,最终还是选择了某种错误的选择。但她还是咬紧了牙,看着殷长歌那淡然的模样,道:“如果可以,太子殿下请说出来。”
“该怎么说呢?”
殷长歌轻轻地一笑,看着张穆儿那复杂的脸色,虽然俏丽无比,但心中却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就算是有,或许也是儿时玩伴的欣慰吧。他盯着张穆儿的眼睛,吸了口气,轻轻地耸肩道:“其实,我对于婚约也很不满。”
不等张穆儿那脸上露出某种不敢置信和惊讶的模样,殷长歌就直接侧身朝着大殷宫的另一侧走去,路过张穆儿的肩膀时候,他还是轻轻地摇摇头,缓声道:“元宵节大演武后,我会向父皇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
婚约,本就是父皇殷世尊安排的,他同样惊愕。或许是父皇想给自己一个保障,能够依靠这大将军王,天下兵马之尊的张家,可已经拥有了自己力量的殷长歌,也想知道,自己在大演武上,展现出自己的力量时,天下又会怎样看他?
大步离开,殷长歌走的很是稳健,哪怕是张穆儿背后那复杂的目光,也没有让他回头丝毫,这是属于他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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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中所愿
离开望楼,只留下身后的张穆儿,殷长歌有些唏嘘的摇着头,独自坐在大殷宫旁边的一处亭子内,看着天空中的无穷烟花乍现,璀璨的模样仿佛能夺人心魂,他的内心到依旧是平静无比。这是一种真正的平静,而不是强自装作的模样,他的内心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荡起巨大的波澜。
他本来就对于张穆儿没有特别的想法,前世今生的经验,早已经让他不像是小孩子一样。尤其是融合了曹丕的力量,那种魏国之主的身份,又有什么样子的美女没有见过?
“张穆儿找过你了?”
殷长歌平淡的坐在石凳上,静静的仰头看着天空上的烟花,仿佛在寻找着那点点爆裂的璀璨中,一颗颗本就是光耀照人的明星。身后略带稚意的声音传来,不过却传达着那种仿佛要斩钉截铁霸道之意:“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想太子殿下应该能知道。”
“当然,我自然是了解的。”
殷长歌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身后那一股股灼热的气血之力外放,声音和脚步中带着坚定以及霸道的人是谁。或者说除了四皇子殷长霸正式成为了肉身境十重之外,也没有多少人能这样掩饰不住浑身的气血之力了。
四皇子殷长霸向前走着,绕过殷长歌的身侧,反而是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身明黄色的冕服就穿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殷长歌身上的太子冕服,有着帝王龙纹的造型,恐怕两者穿着的衣裳,就已经是一模一样。而实际上,两者身上穿的冕服料子,就是一模一样的质地。
“她总是这样,我都熟悉了。”
殷长歌点头,并没有掩饰什么,反而是洒脱的一笑:“如果是别人,恐怕早就已经忍受不住了吧。”他仿佛是在自嘲,不过也没有多少自嘲的意思,他看着老四殷长霸,反而是笑着点头夸赞道:“今天的烟花,似乎是格外的盛大华丽呢。”
天空中的流光依旧在闪现着,璀璨的烟花仿佛无穷无尽的华盖,那种美丽的样子随着高空中的风而飘斜,可是那种美丽却直接印在人的心中。
“似乎是第一次呢,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殷长歌微微的笑着,看着天空中的烟花,轻声道:“真不知道,那点点闪烁是繁星,还是烟花的光亮。”他的目光中间,极其微弱的金光在闪烁,似乎是映照着的那烟花的光亮,但是那闪烁的模样,却让他更添了几分看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质。
“你难道就没有失望和悲伤吗?”
四皇子殷长霸没有接过殷长歌的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天空中爆发的烟花,可是那璀璨无比的模样并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只是缓缓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皇兄殷长歌,眯起眼睛缓缓问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呢?”
他静静的看着殷长歌,可是却发现面前的这位皇兄只是看着那烟花,微微的握拳,浑身的气血之力都在涌动,可是面对那副淡然的模样,却更是心中悸动。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直接问道:“我真想问,你到底对于什么感兴趣。”
没有称呼太子殿下,也没有称呼皇兄,甚至就已经是直接选择了你作为称呼的方式。这已经是一种大不敬,可是殷长歌也没有在乎,只是平静的看着那夜空中的烟花,嘴角却已经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兴趣?在乎什么东西?”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
殷长歌缓缓开口,他低头瞥了眼一旁面色严肃的老四殷长霸,自己却是晃了晃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他想着前世的所谓的抱负和理想,不由得更是露出一个微笑:“可是失望和悲伤,又能做些什么呢?”
四皇子殷长霸沉默,他却是静静的看着殷长歌,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好一会才舒缓开来,看着他那淡然微笑的模样,却是缓缓站起身子,微微沙哑着嗓子说道:“不管怎样,或许你是对的,皇兄。”
“或许我一直都是对的。”
殷长歌毫不避讳的看着老四殷长霸的双眼,嘴角的微笑越发的翘起,对于面前那滚滚的气血之力,更是轻轻地点点头,说道:“明天就是万国来朝,应该是多休息一下,否则明天好些人,真的是应付不来。”
轻轻地看了一眼老四殷长霸,殷长歌反而是内心也在微笑,记得小时候这个皇弟就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可是到了现在仍旧是这样,让他更是怀念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是这种生活,那或许就是在脑海中想想罢了。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在危险的悬崖边上,过着舒适的生活。或许父皇殷世尊心中还有着牵挂,作为殷长歌他自己的保险绳,牢牢地将他捆住不至于跌下悬崖,可一旦是发生了某些事情,那看似牢固的保险绳,或许就会瞬间崩裂,让他坠入那恐怖的深渊之中。
“皇兄,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老四殷长霸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内心也已经有了丝丝的火气,不由得下意识紧握住双拳,他全身的气血之力更加的勇猛波涛,这是他心情开始泛起波动的原因:“元宵节大演武,那时候皇兄你代表着的,可是大殷朝的脸面!”
“我知道。”
殷长歌依旧点头,看着老四殷长霸那已经生气的模样,心中却也有了少许落寞,轻轻摇头,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也是笑了:“父皇既然已经安排了我去,那么今年我就上去看看,这天下的年轻俊杰,究竟又怎样的本事吧!”
没等老四殷长霸回话,殷长歌就是笑着说道:“我走了,回宫去睡觉,父皇那边你帮我交代一声吧。”他直接朝着大殷宫外走去,可身后的老四殷长霸却也只是抬起手,口中微微动了动想要劝阻,但还是缓缓将自己的右手放下,因为殷长歌的话却是缓缓传来:“你说,父皇能够了解。”
“或许能了解。”
在心中轻轻地补上了这么一句,殷长歌就朝着自己的东宫走去,一路上早已经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不少内侍和宫女也是喜气洋洋的路过。但是他看着那天空中还在绽放的烟花,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帝王之家啊…”
他能了解到一些内幕,至少到了现在他猜得出来,数年没有去过的大演武,这一次父皇殷世尊竟然就这么干脆的主动让他上了,而且朝中对于太子不满的言辞,才这几天突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殷长歌再要是猜不出来,那还真的是白有了这一脑子的经验。
“我看的也不重,也算是卸掉了一个负担吧。”
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绣有龙纹的袖口,殷长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是想要将心中的闷气烦心事全部吐出。他大步朝着前方走去,不过脖子却是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万千世界,我还没有真正的游玩呢。”
他来到这个世界,对于那所谓的九五之尊的位置,看的还真不太重。得益于前世的经验,他更愿意将自己的好奇心,投放在那神秘莫测的上界上,至少有了游戏系统的辅助,对于殷长歌来说,这花花世界更值得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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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本书属于是阶段性慢热,你们就别瞎猜剧情了,我不是那种装逼打脸套路文的作者,也不是最终洗白的圣母作者,你说我一个喜欢猫腻和辰东的资深扑街,会写出你们随意就能猜得出的小白文?开玩笑!我要求主角的智商是正数,有自己的思想,那我也要求配角智商正数,别说是反派了!
第44章 身是道场
月色笼罩,那流光道道冲天而起,随着那声声炮响化为一朵朵花火,在繁星的承托下那样的美丽,就好像是象征着大殷朝的繁华。只是看着那一朵朵烟花盛开,璀璨的光在天空中闪现,就已经是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四皇子殷长霸静静的坐在那石凳上,眯着眼看着殷长歌之前坐着的地方,心中却有些茫然。他还记得小时候的种种事情,甚至是自己小时候光着脚丫就跟在皇兄后面奔跑的记忆,听着那令人难忘的故事,哈哈的大笑或者悲伤地沉思。
那时候他还是稚嫩的幼童,甚至连事情的好坏都无法看的清楚,但是跟着殷长歌跌跌撞撞的在紫禁皇城内奔跑,身后一群内侍小心翼翼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的模样,他现在就算是回想起来,嘴角都带着微笑。那是他内心中曾经最为柔软的时刻,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增加,还有旁人的教育,他的内心已经是被封在了厚厚的壳中,无法真正的敞亮出来。
“皇兄啊…”
不由得单手握拳,他浑身的气血之力瞬间如同波涛的江水般席卷出去,带着阵阵热浪卷着那空气,都让亭子周遭的花草微微晃动,可是却仍旧止不住他心中的复杂情绪,尤其是曾经和现在的巨大落差,以及老祖宗和父皇找自己谈过的话,更是让他茫然中带着愤怒。
虽然是四皇子,但是殷长霸从刚开始修炼,就已经是表现出了绝佳的修炼水平。那种卓越的天资,就算是在禁宫中闭关的老祖宗,看了都忍不住惊叹,甚至还耗费了巨大心血,在幼年就给他打通梳理了经脉,让他的皇图霸业决修炼起来更是快了几倍。
但是他在修炼的时候,尽管是在闭关,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最为敬仰的皇兄。可是他却已经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传言,甚至他的母后都在抱着他的时候,谈论起来口气中带着幸灾乐祸和不屑,以及告诫他今后距离那殷长歌远一些。
“可是,身为皇兄的你,又怎么能不可以修炼呢?!”
深深吸了口气,他静静的坐在那亭子中,满腔的愤怒就继续在胸膛之中,脑中却不由得回想起那殷长歌淡然的微笑,他无法释怀殷长歌那种随遇而安的样子,因为曾经他听到的那些故事,又有哪一个不是激昂的挺剑向前,勇往直前的豪气冲天?
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面对,一个曾经在自己心目中树立起了高高的形象,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最终轰然倒塌的模样!
那是一种渴望和信仰的破灭,尽管作为四皇子的殷长霸,并不真正的信仰些什么,一身气血浩荡,就算是修神道的那些家伙,恐怕成神道岁月短少修为浅薄些,都无法对抗那灼热的气血之力,以及那狂暴无比的皇图霸业决的内力。
“怎么,老四,你也对那所谓的太子殿下,心有戚戚然了?”
一道略带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老二殷长皇缓缓走过来,看着老四殷长霸坐在那里,气血之力弥漫的模样,不由得眼中更是带了嫉妒和羡慕,以及深深地忌惮神色。运转起全身的皇图霸业决,他朝着亭子里面走去,嘴角却是不由得翘起:“或者说,兔死狐悲?”
四皇子殷长霸缓缓眯眼,他凝聚精神,抬头看着那二皇子殷长皇,自己亲身的二哥,脸色却还是带着隐隐的怒意,非但没有站起来迎接,竟然就是安稳的坐在那,缓缓开口道:“二哥似乎是,还不了解大哥呢。”
“我又怎么会不了解?”
看着自己同胞皇弟老四殷长霸身上的黄色冕服,虽然没有金龙,但他的眼中却也是一片灼热。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快,竟然就直接在那石凳上坐下,看着老四殷长霸脸上的郑重,反而是不屑地笑了:“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太子殿下?我们大殷朝的太子殿下?”
二皇子殷长皇嘴角的不屑越发的扩大,但是全身的皇图霸业决也在高速运转,他在强行撑着面前老四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四溢的气血之力,看着那从小到大的面孔,心中也是带着某种怒意:“父皇将你叫到书房谈了几个时辰,难道就是简简单单的说些琐事吗?!”
老四殷长霸沉默不语,父皇在那天把他传讯到书房,的确不是什么琐事,而是一件让他心中早已经确定了,但是仍旧是震撼无比的消息。可是父皇也并没有直接点出来,甚至他在书房内站了接近一个半时辰,练完了书法的殷世尊才开始与他谈话。
可是从他在大殷宫书房内走出来,却也发现全部紫禁皇城的人,对待他都已经是变了一个样子。那种殷勤的敬畏的模样,甚至已经是让殷长霸看到了他们对待自己父皇殷世尊的样子,他当然在自己的心里很清楚,可是内心中却仍然是带着某种复杂和怒火,尤其是那元宵节上,不得不出手的大演武。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吗?”
看着老四殷长霸还是有些茫然的样子,二皇子殷长皇却是忍不住更加握拳,他的手指狠狠地刺着他的手心,尤其是面对着对面那明黄色的冕服,心中因为妒意和怒火运转的皇图霸业决更加快了几分,他忍不住开口道:“你说是吗?”
他从小也是刻苦修炼,他认为自己比殷长歌这个太子殿下不知道勤奋到了哪里去,而且天资和自己的弟弟殷长霸相比,也没有差多少。可是在禁宫中的老祖宗竟然就直接看中了自己的弟弟,甚至不惜寿元将龙气引导进了他的体内,在他的神魂中驻扎下来。
二皇子殷长皇每次想到这里都是忍不住紧紧咬牙,如果不是老祖宗的帮助,如果老祖宗耗费寿元心血选择的是他,恐怕当初那立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了,殷长歌和殷长霸,根本就没法和他竞争!
“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不知道为何,老四殷长霸却是缓缓开口,他没有回答二皇子殷长皇的问题,只是看着他艰难抵挡着自己无意中释放出去的气血之力,微微一愣之下竟然就已经是笑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摇摇头,仿佛是在自嘲般的自言自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倒是不错,却不知道是哪位释家大师感悟而出的。”
微微眯眼,殷长皇强行稳住自己心中的情感,看着老四殷长霸,握紧了拳头咬牙好一会,才轻轻地冷哼一声,忍不住还是开口直接打击道:“语是好语,倒是老四你念起来,似乎是霸气过多了点。”
“的确,我霸气过于锋芒,或许他是对的。”轻轻地站起身子,老四殷长霸看着自己二哥脸上的各种表情,自己的脸上却是恢复了以往的冰冷。立了三五秒钟,看着他还是嘴角微微翘起,瞥了一眼不同的石凳上坐着的不同的人,缓缓道:“皇兄。”
说完他就扭头迎着那漫天的璀璨烟花走出凉亭,不过浑身却也多了几分洒脱,那原本四溢不受控制的气血之力,竟然也有了细微的变动,虽然几乎察觉不出来,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发现那原本肆意弥漫的气血之力,竟然就已经是开始了某种有规律的变动。这是突破肉身境,进入后天期才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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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深夜入眠
小安子轻轻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东宫太子殿的石凳上细细的品着,身旁一帮关系不错的内侍宫女都在这团团围坐,看着天上那璀璨的烟花都是不由自主的爆发出声声惊呼,显然是对于那璀璨的夜空,心中已经是震撼极了。
现在东宫太子殿里面的人都在这,反正除夕夜了,除了严加看守皇宫的大内侍卫们还在站岗,其他的宦官内侍也早已经放了假。虽然还要服侍各自的主子,但殷长歌现在已经在大殷宫之中,他们也乐的清闲。
毕竟大殷宫那可是皇上居住的地方,别说是小安子这个看似位高权重的少监,就算是天下都是鼎鼎大名的太子殷长歌,想要去大殷宫都要请见。而且现在可是除夕之夜,往年不到时辰,可都是回不来,毕竟要守岁,小安子也算是很熟悉这一套规矩的时间差了。
“还是咱大殷朝好啊,就看这烟花到现在,恐怕就是几千两银子下去了!”
轻轻地喝了口茶水,感受着那苦涩中带着甘味的美妙,小安子不由得缓缓吐出一口热气,满足的露出一个微笑,轻轻地侧头看了眼那亭子外的地方,刚想回过头来的余光却瞬间发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那:“谁?!”一个激灵小安子就站起来,手里托着茶杯怒气冲冲的看着那边道:“不知道今个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还从那边走过来?!”
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有几个太监不懂规矩,趁着除夕夜想要捞上一笔。作为东宫太子殿的少监,小安子心中顿时怒火中烧,腾地站起来,刚想要对着那人影发出一声怒骂,但看着那熟悉的模样,却突然间哑了嗓子,只是发出惊讶的一声怪叫:“太…太子殿下?!”
他身旁的宦官内侍也瞬间扭过头去看着那身影,大红灯笼底下,一个熟悉的面孔缓缓出现,平淡的如同平常的仁厚,可是现在却让这群人如同吓到的兔子一般瞬间站起来,哆哆嗦嗦的互相对视着,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他们可没想到,以往都需要除夕守岁的时候,太子殿下会从大殷宫回来!
要知道除夕夜在这个世界也是很重大的节日,除夕守岁可不只是说说和讨个好彩头,甚至对于守岁两字来说,也是祈祷自身和未来的一种期望。天下百姓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大殷朝的皇帝呢?
在这个拥有个人强大力量的世界,就算是人的念头也隐隐有着玄奥的力量,就算是普通人的念头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成千上万,甚至是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几亿人的念头结合起来,那就是武圣、地仙、世尊等强悍的存在都要退避三舍的东西!
人的各种念头结合起来,只要通过某种媒介善加利用,那就是神道。人死后受红尘中的滚滚念头激发,甚至会因为各种不同的念头化为不同的“神”,而一旦恢复了记忆那便是修了神道,修一尊祠堂供奉起来,受无数世人香火,也能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是不输于武道释三家的修者。
而大殷朝的气运,受到天下百姓的供奉和敬畏,简直就已经是堪称神道至高。但是又因为帝王君临天下之意,反而没有催生皇帝成为神道高手,可是却已经形成了那盘旋在中京城之上,气势横摆笼罩天下,堪称恐怖的气运金龙!
就在那气运金龙面前,又有谁能说自己完好无损的站立着?恐怕就是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释家之世尊,都要面对那气运金龙中汇聚的天下百姓的念头,而受到极大的冲击!
………………………
“嗯,是我。”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殷长歌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亮光之中,看着小安子和那些宦官从愤怒变为讪讪的模样,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挥手道:“大殷宫突然感觉有些太无趣了,就回来准备睡觉。”
周围的那群宦官宫女就仿佛是见了猫的老鼠,一个个麻利的站起来,互相站直了身子小心的低着头,也不敢多说话。他们的品级还低,见到殷长歌这个太子殿下,可没有多少说话的份。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小安子这个贴身少监能说上话,恐怕其他人说一句那就是有些逾越犯礼了。
“可是…可…”
小安子脸上的讪讪之意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想着今天晚上的除夕守岁,不由得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但看着不远处那巍峨的大殷宫琉璃瓦屋顶,不由得放下手里的茶杯走过去苦着脸道:“可是…殿下,除夕守岁…似乎是不能回来睡觉啊…”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规矩,殷长歌作为太子殿下,几乎就是位高权重的那些人之一,虽然还没有继承大业,但是在重要的礼节和场合上,那几乎就是同皇帝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太子还有着监国的责任,若是皇帝偶有事情,那么可就是太子代为监国了!
不过殷长歌却是微微呼出一口气,身上明黄色的龙纹太子冕服轻轻晃动,他朝着东宫寝室走去,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一个个仿佛鹌鹑一样的宦官宫女,微微摆手笑道:“你们继续赏烟花就好,除夕夜就不用多礼了。”
“殿下,殿下,这事可不能由着您来啊。”
看着殷长歌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小安子眼泪吓得都快流出来了,赶紧快步走着来到他身后,小心的弯着腰,可是在这种节日又不敢真露出苦脸,只是弯着腰不住的说道:“除夕守岁,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哪能随便回来睡觉啊。”
“想回来不就回来了吗。”
看着小安子脸上那苦苦支撑着的笑脸,看上去简直就是比哭还难看,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也没有扭身朝着大殷宫回去,只是略有唏嘘的叹了口气:“明天开始,估计就要有些累了。”
他的目光微微深邃,金色的光瞬间闪现。殷长歌扭头看着那琉璃瓦闪烁着一道道烟花爆炸,化为更加明耀动人的烟花,心中却仿佛放下了些什么,扭过头去,他直接走进东宫寝室之中,只是对着小安子吩咐道:“明早趁早叫我。”
………………
“长歌回东宫了?”
微微眯眼,殷世尊坐在他的软椅上轻轻地托着一杯茶水,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帝王般的淡漠模样已经是显露无疑。沉思了片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却还是舒展开来,点点头应声道:“朕知道了。”
四皇子殷长霸正静静地站在那,面前的殷世尊点头后,才微微抱拳朝着后面退去。老二殷长皇却和老三殷长图、老五殷长业站在一起,看到他过来,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齐齐退了一步,那种灼热的气血之力还在外放,挨得近了简直就是让他们感觉到一个大火炉一般!
“修为精进,倒是可喜可贺。”
殷世尊静静的品着茶,面前的桌上放了本儒家精要,他放下茶水便拿起那本儒家书籍看起来,平淡的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武道不是一朝一夕,不过还需要苦练。”
“儿臣谢父皇夸奖。”
四皇子殷长霸微微点头,不过却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房间内的几人都是静静的站着,虽然窗外炮声依旧响个不停,但是却都看着殷世尊仔细翻着书页的模样,心中不住的翻腾着属于他们的心思。
明天就是元春节,外国来朝的时刻。他们作为大殷朝的皇子,代表着的可是大殷朝的脸面,况且明天可不仅仅是使节,那些外国和五州使团中,也不乏位高权重,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值得一交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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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宫中谈论
“没有方圆不成规矩,身为太子,如此也有些无礼了。”
昏暗的宫殿内,淡淡的声音响起,高高在上仿佛指使着天下的一切,一股由内而外的霸气笼罩着四周的空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就算是台下站着殷世尊,那也是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世尊,如今你身为皇上,又怎么能意气用事?”
那声音淡漠,一种霸气和久居上位的气质已经是蔓延,殷世尊脸上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没有回答那高台上昏暗中的话。他不想回答,因为事实就是他的理亏,他无法用自己的怒气和不屑来应对这一切,甚至是无法用淡定的心来进行辩解。
在台下他没有资格,就算是他身为大殷朝的帝王也一样。虽然他的实力强横无比,又有着皇帝气运和大殷朝气运金龙的加持,一身修为鬼神莫测,但是面对这座宫殿中的一切,仍旧是要保持起码的尊敬。
“一个孩子,也不必太动肝火。”
台子上又传来一道声音,不过却不是无比的强横,那昏暗中淡淡的白光闪烁,带着丝丝金芒,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影闪现,宽袍大袖,上面隐隐有龙纹织绣。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不过却很是温和的伸手道:“世尊如今也是皇上,自然是会为了我大殷朝而考虑的。”
“哼,希望如此吧!”
高台另一侧,白光中金光飘动,一个身影也是隐隐显现,挥手间带着果断,似是长时间习惯了发布号令,而他的语气更是无比的凌厉,看着那台下的殷世尊,竟然是用训斥的声音道:“天下这么多美女,又有哪一个配不上那个女人?!”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颤抖着胳膊,显然是气的恼怒极了,指着殷世尊的手都狠狠点了几下,可还是强行收回来握拳,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才把那恼怒的心思沉下去,不过那浑身的霸气和凌厉,却更是浓厚了几分。
“你也莫要生气,都退位这么多年了,那暴脾气还是没改改。”
旁边的那个人影看着他如此愤怒的模样,不由得轻轻摇头,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淡淡的金芒闪现,宫殿内的空间都仿佛微微波动了几下,周围那无比弥漫着霸气的空间也恢复了原状。他只是盘腿坐着,对着那殷世尊轻轻笑道:“世尊想必也能明白我等的一番苦心啊。”
“自然是明白的。”
微微抬头,殷世尊那棱角分明的脸看向台上的两人,还是微微的低下了自己的头,脑中依旧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行走在水面上的俏丽身影,沉思了好一会才最终咬牙长叹道:“大演武后的皇图霸业,我希望长歌也能参与。”
“他自然会参与的,不管怎样,他仍是我大殷朝的皇子。”
微微眯眼,旁边那略带和善的声音缓缓出声,看着殷世尊低下头的样子,心中也是不由得微微一叹。他自然也是曾见过那个行走在水面上的女子,不过他还是轻轻的挥手道:“不过你也要清楚,那皇图霸业虽然玄奥无比,但对他也没多少作用。”
殷世尊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低着头,他没有多说话,因为他在这里还没资格随便插话,而他现在的沉默,或许就是一种示威。而那台上的两个人影看到了,心中也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着殷世尊这幅静默的模样,那和善的声音也是沉默片刻,才缓缓点点头,最终仍然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微微叹息道:“好了,不管最后成绩优劣,去就去吧,若是能在皇图霸业中领悟些什么,那也是极好的…极好的…”
“什么极好的?!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废物进去,不是没有多少作用,是根本就没有作用!”
一旁那果断凌厉的声音也是响起,看着殷世尊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却是忍不住也是长叹一声,可是那语气却愈发的怒火中烧,更是忍不住训斥道:“若不是你坚持了这些年,恐怕事情早就已经结束了,哪有今天这等琐碎杂事?!”
不过他说完,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也察觉了自己的有些失态,但还是咬着牙挥手道:“张穆儿这个闺女我看还是不错,天资聪慧又精灵可爱,正好同长霸也算是天赐良缘,那便立一个婚约吧。”
“嗯,张家也称得上是有底蕴的,《虎王截脉典》修炼起来也是刚猛绝伦。”
那和善的声音也是在一旁劝阻,不过却也没有直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诉说着,就仿佛是理应所当然的事情。而他看着台下的殷世尊,语气也是更加的平和:“若是能撮合在一起,到也称得上是美谈。”他顿了顿,看着殷世尊微微有些变化的脸色,还是轻声道:“当以大局为重,世尊你看呢?”
“可是张穆儿我已经同长歌立下了婚约,又岂能违反?!”
殷世尊猛然抬头,两眼中甚至都闪现出两道金芒,忍不住上前踏了半步,全身的气血之力都在波涛汹涌着。他看着高台上的两个人影,还是咬咬牙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波涛,深吸了口气,还是将头微微扭到一旁:“这是我给长歌的一点保障。”
“可未必是一种保障,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那暴怒的声音响起,魁梧的身躯都缓缓地前倾,胸膛上下狠狠地起伏着,他也显然是愤怒极了,浑身的气血轰鸣,整个宫殿内都仿佛成了炽热的气血之海,他怒声道:“张家丫头可一点都不喜欢你那个心爱的皇长子,而我们大殷朝,也没有出过一个肉身境三重的皇太子!”
重重的鼓声震动,仿佛战鼓声自边塞传递,整个宫殿都在颤抖着,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那愤怒的声音,以及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膛:“真是太荒谬了!太荒谬了!”他的两眼中同样带着金芒,他看着殷世尊那强忍着怒意的模样,冷声道:“可这一切,都被我的宝贝儿子干了出来!”
“父皇…”
复杂的看着台上那霸道的身影,殷世尊还是轻轻地散去一身狂暴的内力和气血,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无法对着台上的那身影出手,也没有资格更没有实力去出手,只是低着头叹道:“这已经是我最后的一点补偿了…”
没错,殷世尊前面那台子上狂霸之意显露无疑的,正是大殷朝的第三代洪武皇帝。当初风行雷厉,直接出兵扫平妖魔两族不知几何,大破妖魔两国联军,挥兵百万雄狮冲入大泽地底斩首数万,那狂暴的模样,更是震慑的四方诸国不敢丝毫动作!
“哼,你欠的风流债还真是多了。”
深深吸了口气,那洪武太上皇也缓缓坐回去,扭头看了眼自己身旁那略带瘦小的身影,还是微微闭上眼睛,好一会才睁开,看着底下的殷世尊缓声道:“让你那宝贝皇长子进皇图霸业领悟一番,能不能成,也算是他的造化。”
他虽然没有说,但是也已经做出了退步。殷世尊微微点头,他也明白自己父皇的性格,就算是退位在这禁宫中镇压国本,那身南北征讨的杀气煞气都没有消磨半分,现在退步完全看在殷世尊和大殷朝的面子上,殷世尊也不是不知好歹,继续硬缠着争取些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
若有深意的说出一句话,殷世尊缓缓弯腰告辞,他没有打算继续待在这里,只是缓缓朝着宫殿门外走去。随着那和善声音轻轻地念叨了一句什么,仿佛泡沫炸开,他推门走出禁宫外殿,深深地吸了口气,那硝烟味还弥漫,刚刚过了午夜,等到天亮,就已经是那元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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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唱我国威
元春节。
可谓是人族最为隆重的节日,而更是以大殷朝占据的天下五洲为重。昔日洪荒百族横行,绝世妖魔打乱天地,有神女持金剑临世,创建神国百万年,护佑人族教化五洲,犹如天春时节,后世人族承启恩泽,遂称神女降世之日:天春。
尤其是随着人族大兴,一代代的天资骄纵之才成长起来,更是开始独霸天地,早已经成了这大道之下第一族。
曾经在百族横行中的妖魔两族也已经衰落下去,一个被赶到了深山大泽之中,而另一个则被压制在了地底洞窟,就算是人族偶有战乱衰落,也只能趁机作乱,而不能如同太古洪荒之时滔天妖魔凶威那般,几近肆无忌惮的杀人嚼用血食!
尤其是如今大殷朝辉煌之威恍若上古人皇治世,天威煌煌大国泱泱,兵锋百万所向天下五洲莫敢不从。就算是那桀骜不驯的妖族和阴暗晦涩的魔族,都已经派遣使节前来朝贡,别说是那四方诸国,更是早已经称大殷朝为宗主之国,不敢有丝毫谋逆之意。
不提大殷朝太祖当初其兵横扫四方,就单单说三代洪武皇帝时候,妖魔两族趁着大月国冒犯边疆,借着浑水联合兵力也要作乱,引怒了本就脾气暴躁的三代洪武皇帝,直接挥兵御驾亲征,金黄旗帐升起,百万精锐雄师如狼似虎,狂扫妖魔两族联军。
而且那三代洪武皇帝借着大胜妖魔两族联军的气势,直接如开闸泄洪般挥兵冲入北方大月国境内,见城便攻见人就杀,三日连克五塞数千里,那横扫天下的气势,竟然吓得当时那雄心壮志,眼高手低的大月国主心肝胆具裂,主动屈身认大殷朝为宗主国,献上无数牛羊马匹,才息了洪武皇帝的怒火。
而也正是前朝那一战,不仅仅让天下蠢蠢欲动的势力服帖,更是让四方诸国都心惊胆破俯首称臣,就连那一向是对人族占据中原满腹怨气的妖魔两族,都被迫开启国门,接受大殷朝的来往活动。
大殷朝到了如今第四代皇帝殷世尊,真可谓是一大盛世,几乎已经是如同上古苍茫时代,那神女创建的神国一般。虽然仍旧没有那滔天威势,天下百族莫敢不从,但也是有了几分横扫天下,暂无敌手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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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公一身大红色龙纹太监袍,面色肃穆庄重无比,头上也带着镶嵌着琥珀的金红正冠帽,手持拂尘缓缓走在那铺着排列整齐的白玉石板上,身后跟着三位宦官,端着金黄色的卷轴和象牙权杖、龙纹钮转印。
他缓缓的走着,面色肃穆已经是近乎冷意,坚硬的白玉石板让他整个人都庄重无比,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激动无比。这是他第一次真主持外国前来朝拜的元春节盛会,又岂能心中不激动?以前可都是那王德王公公来住持,现在换成了是他,那种万众瞩目的焦点,已经是让他忍不住飘飘然起来。
但是他微微朝着前方扫了一眼,那大殷宫巍峨的模样顿时如同巨山般狠狠将他的飘飘然压下来。如今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内视,他可是知道当初那权势滔天的王德王公公,为什么就凄惨的离开皇帝身边,去那皇陵禁地度过余生去了!
脸上更是肃穆了几分,他的余光看着脚下那白玉石板路两侧,一个个身着怪异服饰,甚至是毛茸茸阴森森的人群正恭敬地站立着,更是微微吸了口气,挺直了胸膛抱着拂尘向前走着。那些人都是外邦他族,作为皇上身边数得着的贴身内侍,他可不能失了大殷朝和皇上的脸面!
“咚——”
金铁交加的声音响起,细微的声音逐渐震动着空气,随即轰然犹如雷鸣响彻天地。那大殷宫前的金钟被敲响,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魂一震,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那金钟方向,而三公公却也抱着拂尘走向那金钟前面,昂首抬头的看着下面的众人。
乌压压的人群就在台底站立,抬头看着他的目光中都带着敬畏和复杂,三公公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但脸色却仍旧是肃穆无比。他缓缓侧身朝着后方行礼,而那身后大殷宫中龙座上的身影则是缓缓抬手示意,他便也点点头回过身子,重新面对着面前的众人深深吸气,稳定下心中的神魂。
身后一位跟着的少监向前一步,小心的将手持明黄色龙纹金丝绸缎卷轴,弯着腰恭敬地双手递给他,三公公伸手接过,小心的就仿佛接手易碎的瓷器那样,稳稳地托着那卷轴下方,等托稳了才扭身面对底下那黑压压的一群人。
“咚——”
那雕刻着九条金龙的金钟又被轻轻敲响,那清脆的声音随着距离的传递,竟然显现出一股浑厚的意味,所有人的神魂都是被微微震动,精神激励之下,都是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台上呈现在双手中,显现出一抹金黄色的卷轴。
所有人都知道那抹金黄已经不能单单称之为卷轴了,因为那上面有着当今皇上殷世尊亲手写的笔墨文字,以及他的帝王私玺,甚至是还有那大殷朝的受命于天,那玉玺印上的痕迹!
这是圣旨。已经是结合了大殷朝气运的圣旨!
就算是普通人握在手中,恐怕那些邪魔外道和什么魑魅魍魉,都要退避三舍!甚至那联通着的气运之力,就算是执掌一郡之地的神道修士,都要小心面对,因为那里面承载着沟通着的,可是强盛帝国的气运之力!
若是普通人供奉在家中,那么不仅能驱灾辟邪,百病不生,自身的气运更能气势如虹,仿佛有天命加持一般。士子科举连中,农民年年大丰,工人心灵手巧,商者日赚斗金,只要是在这大殷朝还没灭亡,就在这气运笼罩的大殷朝境内,就能受到来自大殷朝气运的加持。
“大国泱泱,殷当世主。”
也因为是自己第一次主持这个盛会,这位已经荣升大太监的三公公,竟然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咽了口吐沫,看着面前那一个个肃穆而立的身影,缓缓吸了口气,便双手将那圣旨缓缓拉开,稳住声调看着上面的墨色,长呼振声:“有客四方,普天欢庆。”
他稳住声调念着上面的话,淡淡的金芒在那圣旨之上浮现,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那话语却让大殷宫前的广场上都响彻。而那震动的声音虽然巨大,却并不让人的耳朵有丝毫不适,反而是觉得如沐春风一般,感受那其中的帝王之恩。
“鼓乐声,起——”
三公公缓缓低头,恭敬地合上那已经念完的简短圣旨,身后的一个少监赶紧过来接手。他看着台下众人,手中的拂尘也已经握在右手之中,朝着一侧轻轻摆动,那根根晶莹剔透的白丝划过,大殷宫外侧那几乎上千人的编钟、古筝、长号、大鼓,也已经缓缓的奏起了那浑厚的音乐。
“巩金瓯,承天帱。”
而随着那音乐声响起,底下无论是大殷朝的王公贵族,还是上将百官,都是面带某种自豪,随着那音调缓缓开口,鼓足了胸中的气概,来自大殷朝的自豪让他们大声而富有激昂的念着:“民物欣凫藻,喜同袍,如时幸遭。”
双双目光看着那台上的三公公,目光更多的却是看的那巍峨的大殷宫,就算是四方诸国的使臣也是面带复杂的缓缓开口念着,甚至是妖魔两族的来使,都不甘心的站在那队中,咬着牙紧握拳头,可是他们还是缓缓开口,随着那音调念着早已经被勒令记住的话语:“真熙皞,帝国苍穹保,天高高,海滔滔。”
这是大殷朝的歌,是祝愿大殷朝的曲,是期盼大殷朝永世晟煌的词。这是大殷人的骄傲,却是四方诸国和妖魔两族,永远都抹不掉的悲戚和仇恨,还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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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方臣使
“他们心中不服气。”
那龙椅上,殷世尊双手放于膝上坐如铜钟,面色也没有多少肃穆,反而是显得淡然无比。正殿内开了广阔的窗户,一声声激昂自豪的高呼随着那浑厚庄重的音乐传进来,他扭头对着身侧的殷长歌,嘴角却是翘起一丝微笑:“而且是相当不服气。”
殷长歌正坐在他的右手边,临时加上的座位,普普通通只是放了一层软垫。听到殷世尊的话,他没有回答,看着外面那黑压压的人群,一声声长颂中虽然带着激昂,可是他亦是能听出其中带有着的不甘和愤怒。
大殷朝的官唱这巩金瓯没问题,大殷朝的百姓唱这巩金瓯没问题,甚至是四方诸国中,那些称臣的属国唱巩金瓯同样没有问题,因为他们可以说就是大殷人!
但那朝拜的使节之中,不仅有大殷朝的官,也有其他国家的官。不仅有大殷朝的百姓,也有其他国家的百姓。甚至还有本就是桀骜不驯的妖族,本就是阴暗奸猾的魔族。他们来到这大殷宫唱这巩金瓯,代表着的不是大殷人的荣耀,而是一种被蔑视的羞辱。
“我大殷朝强,所以他们才来这大殷宫,唱这巩金瓯。”
嘴角的笑意相当明显,殷世尊也是微微扭头看着左侧的皇后娘娘,左右身旁也是分别按照等级和大小,坐着洪贵妃、哲贵妃和四位皇子。他轻轻地抬了抬下巴,听着那浑厚激昂的音乐和歌颂声,也开口笑了,可是那语气却一片淡然:“因为我们大殷朝,就是强。”
听着这淡然的声音,所有人脸色都是极为肃穆。殷长歌脸上肃穆,皇后娘娘脸上肃穆,两位贵妃脸上肃穆,那其他的皇子脸上依旧肃穆。他们微微低头,谁都没有应答殷世尊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因为这是事实。
已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他们,当然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才能拥有现在的这一切。如果不是当初大殷朝一系列的震慑手段,让这群胸怀二心的四方诸国和妖魔两族感觉到打疼了、流血了、害怕了,恐怕早就四方反殷,攻入这繁华的五州之中大肆妄为了!
“不过,总觉得这么狗血的桥段发生在我身上,有些不对呢…”
整个大殷宫内都是沉默下来,殷长歌脸上肃穆,不过眼神却在看着外面那一个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心中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这个感觉…真不好。”前世今生,外加曹丕的经验都在他的身上,他又怎么能没有丝毫察觉?
周围那些人逐渐开始的变化,那就已经是相当明显了。殷长歌心中倒是没有多少失落,区区一个皇太子的身份,对于他来说看的还是很淡。曹丕都已经成了魏国之主,又有什么没有经历过?前世看到的经历过的,甚至是平常的生活,都要比这所谓的太子要丰富不知多少倍,他又怎么不能看淡?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有着独特的修炼体系,前世那科学的世界,就已经是能明确的蔑视这个落后的世界。前世那各种爆炸的信息,各种鱼龙混杂的资料,各种人情世故,比起这个世界来简直就是更为精彩。
“一步步向前,看这万里河山。”
微微摇头,殷长歌嘴角反而是也轻轻翘起,他朝着椅子轻轻向后靠了靠,心中也是放轻松下来。大殷朝的未来在不在他手上那也没什么关系,因为那**禁地之中的老祖宗还存在,这个王朝就会一直屹立下去。
尤其是当今天子殷世尊开明纳谏,整个大殷朝都已经是更加的辉煌昌盛,就算是一时半会的削败下去,也不是四五年能够做到的。前世要逐渐摧毁一个王朝,那很简单,因为腐化僵硬的体制就能做到。但是在这个拥有绝对强大的个人武力的世界,则需要超出这种武力的力量,才能做到!
“上界啊。”殷长歌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那巍峨的宫殿之上,高高的云层之上,他想知道是否有着大气层,是否有着真空的宇宙,是否有着一颗颗别样的星球,以及是否有着…记忆中那还残存着记忆的蓝色星球。
古籍中还记载着有修士强大到脱离这片天地,进了那神秘的上界之中。而更有无数的神话故事中,表现了许多奇人异事飞升上界。尤其是这元春节流传下来的神话,就是那太古洪荒时候,神女持金剑临世,拯救人族于水火之中的故事!
“启禀皇上,万国来朝,恳请皇上龙颜显露,以示君恩。”
外面那鼓乐声逐渐淡下去,那长颂和歌声也已经逐渐消失,三公公手持拂尘缓缓走进来,两侧站着身穿红色龙纹的少监内侍,他缓缓而恭敬不失礼节的跪下,按照以往的规矩开口道:“四方诸国,妖魔两族,来使请命,愿叩见龙颜。”
“准奏。”
殷世尊坐在那龙椅上,低头看着恭敬地跪伏在地板上的三公公,嘴角的笑意更是上翘,但却显得有些冰寒,他缓缓的抬起手腕晃动一下,倒是淡淡的开口:“我不喜欢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尤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狂徒。”
皇后娘娘的脸色微微一变,甚至有些苍白了些。洪贵妃和哲贵妃也是脸色微变,而殷长歌他们几位皇子,除了殷长歌和殷长霸以外,脸色同样是有些不自然。
作为一国之主,殷世尊的话总不能这么浅显。如果说话里面没有隐藏着深意,那简直就是蠢人才不会在乎。殷长歌如今已经是问心无愧,他并不担忧殷世尊的话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意思,或者说,他并不在乎。
“遵旨。”
三公公恭敬地站起来向后退去,他当然自动省略了皇帝殷世尊后面说的话,不过心中也更是小心谨慎。伴君如伴虎,他也不可能在脸上留露出什么神色来,只是恭敬而有礼的退到了殿外,一批批的传召那些朝拜的百官和使节。
这是大殷朝的规矩,这也是大殷朝的规则,无论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部落,拥有怎样的强大势力,在这大殷宫外,他们就要小心翼翼的站立着。而就算是站立在这大殷宫外,那恐怕也不是随便是谁都能站着的,不过有人因此为荣,也有些人,以此为耻。
那四方诸国和妖魔两族队列中,不少年轻的面孔微微抬头,看着那巍峨的大殷宫,眼中隐藏着极深的羡慕和嫉妒。他们都是如此的年轻,甚至比起殷长歌他们几个皇子来说也极为相似,而地位也同样如此。
如果殷长歌走出来站在这,恐怕在这里面就会有几个人大吃一惊,而殷长歌也会露出玩味的笑意。几个熟悉的面孔也在里面,隐藏在那无数使节之中,但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气度却仍然显露,就算是站立在大殷宫宫外的广场上,也是挺胸抬头,眼中带着属于他们的神采。
“哼,今年来的家伙,还真是不少呢。”
就在广场外的角落中,几个身穿锦衣的护卫正站在那,一个络腮胡须的侍卫微微眯眼,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人,扶着自己的绣春刀,嘴角反而是露出丝丝冷笑,一口粗狂的青州官话仿佛在自言自语:“看来,俺又闲不住咯。”
第49章 即将到来
一个个使节来到大殷宫内,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无论是在四方之地如何强盛的国家和部落,都在小心翼翼的遵守着大殷朝的规矩。
没人敢将心中的不满放在脸上,更没有人敢有丝毫的不敬,一个个来来去去,全部都是低着头也不敢真的抬起来,只是面貌上恭敬而有礼的拜见殷世尊,然后待不了四五分钟,听几句殷世尊的训话,就被领来的内侍带着朝着外面走去。
“这就是,势啊。”
微微眯眼,殷长歌坐在殷世尊的右手下侧,静静的看着那一个个使节前来,然后恭敬行礼又离开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就在他的感知中,这些使节中可不乏高手,强势的武家后天期,玄奥的道家筑基期,神秘的释家顿悟期的修士,也是隐藏在其中大有人在。
但这群人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甚至在殷长歌的感知之中,超出他感知细节的都拥有。那恐怕已经是到了某种巅峰的阶段,再进一步恐怕就是那强大的存在。因为到了那神秘的境界,已经是几乎彻底脱离了凡人的概念,武家之先天,道家之化神,释家之舍利,现今世上的大能,又有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之辈?!
可是就算如此,这群使节依旧是低着头恭敬地朝着殷世尊,以及台上的殷长歌他们行礼问安。就算是心中再有不甘,那也是强压在心底,该跪下就跪下,该恭维就恭维,而被殷世尊训话,那也是至高的荣誉!
他们的国家和部落再富有,也强不过占据富饶五州的大殷朝,兵锋再锋利,同样也不比得拥数百万雄兵的大殷朝!
万国朝拜,讲的就是殷世尊的文治武功,作为大殷朝的皇帝,他只需要高高的坐在那龙椅上,听着这些使节恭维,然后淡淡的说上几句话就罢了,可谓是轻松极了。
而作为皇太子,殷长歌也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苦熬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使节会见完毕。随着那三公公的尖声长呼,所有的使节重新回到那广场上谢恩后,这个外国朝拜的仪式也就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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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一个新的开始即将到来。”
殷长歌缓缓站起来,他站在大殷宫侧门不远,那些内侍正在小心的整理广场上的牡丹花。经过了一天的时间,那些原本饱满娇艳的牡丹也已经蔫了几分,不过这对于大殷朝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就在那专门盛放盛开牡丹的暖宫中,还有数万盆娇艳欲滴的丰满牡丹,等待着替换那些蔫了的,因为这很容易。
微微扭头扫了眼旁边那一个个内侍在忙碌,殷长歌嘴角反而是带着某种轻松写意的笑,他缓缓扭了扭脖子,感受着那空气中淡淡的凉意,眼中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种微笑,他缓缓伸出手,缓缓地说道:“一种真正的改变。”
刚才离开大殷宫的时候,虽然皇后娘娘和两位贵妃已经离去,不过父皇殷世尊却单独留下了四皇子殷长霸,殷长歌和其他的皇子反而仍旧是离开。而以往的这个时候,留下的只有太子,而不是一个皇子。
这已经是一种表决了,或者是殷世尊主动透漏出来的信息。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明了,尤其是那些内侍宦官看着殷长歌的眼神,却更是变化了几分。有焦急,有轻松,有复杂,殷长歌当了这么些年的太子,也是以仁厚而著称,平常这些宦官还只是觉得不错,但真的等殷长歌下台后,反而心中都有些戚戚然。
“其实我想说,我不算个失败者啊…”
看着周围那些宦官内侍和宫女们的神情,但是又颤颤的不敢靠近,生怕会迁怒他们的模样,殷长歌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无奈的扫了眼四周的那些同情和复杂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在心里无奈的叹息道:“我都没着急…”
如果说心中没有几分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从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跌落到…仍然高高在上的皇子,心里还是有着某些不平衡。但是对于殷长歌来说,皇子的身份已经足够让他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很美好,至于那九五至尊的位子,还是让给别人来吧。
“至少对于老四来说,治理国家应该更不错。”
轻轻地叹了口气,殷长歌也就只身朝着东宫走去,他现在还是太子身份,又没有正式被废除,那么他现在在紫禁皇城内的住所,就依旧是太子,只要皇帝的诏书还没有下来,那么他居住在那东宫,可谓就是心安理得。
“太…太子殿下…”
正走着,殷长歌却听到身后不远处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微微皱眉,他自然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失落和颤意,扭过头去,却发现是那贴身的内侍小安子,正站在墙角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两道泪花就从眼角流下:“还请…还请…太子…太子殿下节哀…”
好容易将一整段话说完,小安子那稚嫩的脸上瞬间就已经是涨红一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胸脯也是高低起伏,但还是念及宫里面森然的规矩,走过来低头行礼,但那话中却仍旧是带着哭音:“哪有…哪…有过不去的…的坎…坎啊…”
“嘿,你这叫什么话?”
看着小安子那悲痛欲绝的模样,殷长歌心中那几分失落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得伸手敲了他一下,有些无奈的笑道:“就和我真出了什么事一样。”他虽然也是少年,不过心智和接受能力绝度要比小安子强很多,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这个贴身内侍如此悲痛的模样,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我这不是还没着急吗。”
小安子可以说是殷长歌最为忠心的内侍,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被灌输的念头和思想也是绝对忠诚于殷长歌。现在谁都知道殷长歌的太子身份恐怕要到头了,小安子又怎么能不伤心?
这不是对于自己荣华富贵失去的悲戚,因为殷长歌再怎么说都是当今皇上殷世尊最为**爱的皇子,恐怕就算是失去了太子的身份,也能至少逍遥三五十年,毕竟他的血脉中,可是流淌着同现在皇上,和未来皇上血管中,一摸一样的血液!
“呦,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正当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东宫走去的时候,却发现路上一个人等候在那,手中提着金玉镶嵌的小小食盒,眯着一双细眼,脸上带着恭维和讨喜的笑意,看到殷长歌走来,赶紧就弯腰行礼,不过那话语中的阴阳怪气,却让殷长歌微微皱眉:“小德子,给您见礼啦。”
没错,这个提着金玉食盒的,正是被殷长歌打脸,那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小内侍。尤其是那脸上,现在也是红一块紫一块,还没有好利索,但是看到殷长歌,却极为有礼的弯腰请安,那模样简直就是和小安子都没什么两样了。
“正好去给皇后娘娘拿了些糕点。”
可是殷长歌和小安子又岂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尤其是看着那笑容中的幸灾乐祸,显然也是隐隐听说了殷长歌的事情,脸上的笑容都是贱笑一般,尤其是那话中,更是有话:“皇后娘娘和四皇子殿下都喜欢吃点甜的,现在小德子正好送过去,还望太子殿下赎罪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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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被踩碎的
“怎么,现在倒是学会请安了?”
看着那隐隐的小人得志,故作谦卑的模样,殷长歌嘴角反而是微微翘起一丝不屑地笑,这种表现恰恰是没有出息的人才干得出来的,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用放在心上。况且他本就是皇子,就算不是太子,面前这个所谓的内廷太监,还不是个奴才而已?!
不过他轻轻扫了眼四周,那附近经过的宦官和宫女看到这,都是低着头一溜烟走了,都仿佛是没有看到这里的模样一般。对于这人走茶凉的人情世故,殷长歌心中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小德子淡淡道:“不过从皇后娘娘的剪春宫,到我这东宫附近,似乎这不顺路呢。”
“奴才这几天脑子还晕呼呼的,没料想倒是走岔路了。”
小德子脸上带着谦卑的笑意,看着殷长歌那淡然的模样,以及旁边小安子愤恨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更是畅快,微微的挺起胸抬起头,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上,那微微的疼痛顿时随着他的指尖划过皮肤,而让他咬紧了牙关,但还是凑起一阵让人恶心的微笑,道:“不过见到太子殿下,就知道该怎么走咯。”
“你这个该死的狗奴才!”
一旁的小安子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双拳头早已经紧紧地握紧,他咬牙切齿的就伸直了胳膊想要扑上去。面前这个小德子他早就已经不管是不是大自己一级,就算是大那又如何?他可是殷长歌的内侍,现在就是要维护殷长歌脸面!
“你你你…”
小安子愤怒的挥拳就是突然,那小德子脸上顿时露出惊骇,忍不住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当时殷长歌那两巴掌,还让他的脸上带着胀痛,现在这个小安子又冲上来,根本就是不敢有什么反击的动作,只是朝着后面躲去,可是那手上的金玉食盒,却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紫禁皇城里面,打打闹闹的成什么体统。”
殷长歌嘴角带着笑,轻轻地伸手气血内力鼓动,就将那想要狠狠暴打对方的小安子提过来。看着那小德子面露惊恐羞怒的神色,不由得嘴角的笑意更是翘起了几分,不过那语气,还是淡然的很:“要以和为贵。”
“你…你…好大的胆子!”
小德子的手紧紧握拳,下意识的看着地上那跌落的金玉食盒,其中的细致点心已经跌落出来,就算是贝壳般的白玉瓷盘都碎了不少。他抬起头咬着牙看着那同样面露愤恨的小安子,忍不住颤颤的抬起手,深吸了口气指着小安子一直点:“这个…这个可是皇后娘娘的点心!”
那金玉打造的精美食盒已经跌落开来,其中白嫩的酥皮点心甚至因为跌落的力量而滚出来,伴随着白玉瓷盘的碎片,在那大理石制的地板上相当显眼。
寒风吹过,那淡淡的温度化为一溜白雾,可是那小安子的脸上,却瞬间从那惊怒变为了惶恐不安,尤其是面对那小德子愤恨中带着窃喜的目光,更是手脚都不知所措起来,只是惶恐的摇头后退,连说话都结结巴巴:“我…不是…我…”
“你什么你?莫不是你小安子,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小德子微微挑起眉头,新仇旧恨顿时一股脑的在他心里冒出来,尤其是看着跌落在地上的金玉食盒,心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他看着小安子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更是嘿然奸笑,可是他看向殷长歌后却微微一愣,就连那想要指责的话都开始苍白无力起来,脸上的胀痛不知何时又开始,而他也仅仅只是呐呐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的点心…”
殷长歌的脸色淡然,轻轻地低头看着那摔开的金玉食盒,一张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其他表情,反而照旧是平淡无比。轻轻抬头,他看着小德子脸上的窃喜和怨毒,又扭头看了眼小安子已经是灰白的脸色,却是微微一笑:“不过是一盒点心罢了。”
“太子殿下,这个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蜜桃酥。”
小德子微微咽了口吐沫,看着那缝隙中滚落出来的白色点心,以及那已经摔碎了的磁盘,不由得心中又是鼓起一番气势,看着面前的殷长歌,脸上也是微微苦下来,但是那目光中却依旧是怨毒和愤恨窃喜:“虽说是碎碎平安,但皇后娘娘那可等着吃呢!”
他紧紧地盯着小安子,却也不敢继续看殷长歌,小德子心里还是有自知之明,尤其是当初那两巴掌,还真的是让他涨了记性。但是那小安子也已经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连两条腿都开始发软打颤,恐怕若不是殷长歌在旁边站着,他早就吓得跪在地上瘫软着哭着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是一些蜜桃酥罢了,再去御膳房拿些也无所谓。”
殷长歌看着那小德子令人作呕的表演,反而是不由得冷哼一声,伸手拍拍小安子的肩膀,直接就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他反而轻轻地向前,抬起脚直接就踩住了一块蜜桃酥,在小德子惊骇的目光中,缓缓碾碎:“掉到地上,那就去御膳房重新拿。”殷长歌静静的看着小德子,脸色平淡的令人心悸:“你说是吗?”
“这…这…”
小德子脸上已经是惊恐之色大盛,甚至是低着头呆呆的看着殷长歌脚下那已经踩碎的蜜桃酥,脑袋突然有些发蒙一时间转不过来,只是咽了口吐沫,不敢置信的呐呐自语着:“这…可是皇后娘娘的蜜桃酥…”
皇后娘娘那可是母仪天下的凤凰,代表的可是决对的权威。小德子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着,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有谁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就算是见了作为皇后娘娘近侍的他,也是一副讨好的模样,而这也是他骄狂的原因。
但是现在他心中的骄傲却瞬间被一双牛皮靴狠狠地踩着,尤其是看着那牛皮靴下,白亮色的蜜桃酥微微露出一点边,鲜香的馅料漏出来,沾染在那牛皮靴的边缘,更是让他的心紧紧揪住,连呼吸都粗了几分。
不止是小德子,就算是身后的小安子,以及周围那些快速走过的宫女宦官,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已经是让他们无法呼吸,甚至是看着殷长歌脚下的蜜桃酥,脸上都已经是产生了某种恐惧的神色,纷纷愣神后就各自朝着各自要去的地方快步奔去。
“那又怎么样?”
轻轻地开口,殷长歌淡然的扫了眼那小德子,嘴角反而是翘起一丝不屑,他向前拍拍小德子的肩膀,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皇后娘娘既然喜欢吃蜜桃酥,从御膳房出来,你就赶紧回去,迷路可不好。”
小德子只是呆呆的看着殷长歌,竟然也不敢有什么话说出口,只是深深的吸着气,粗重的呼吸了几下,一时间脑子里蒙蒙的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语言来,甚至对于他来说,面前的殷长歌,又已经回到了那天的气势。
“你明白了么?”
看着小德子呆呆的立在原地,殷长歌又是微微一笑,对于面前这个有些震惊的家伙,还真没有好说的。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殷长歌朝着后面退了半步,指了指地上的金玉食盒淡淡开口:“就算是不明白,那还不赶紧去御膳房在拿一份蜜桃酥给皇后娘娘送去?”
而那小德子则是立刻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殷长歌,但转瞬间就眨了眨眼,仿佛是回过神来后,立刻就弯腰拾起那金玉食盒,连连点头,粗重的喘息着说道:“奴才…奴才这就去…”
还不等殷长歌答应,他就直接慌手慌脚的拾起那金玉食盒朝着远处跑去,也不管其中的蜜桃酥和瓷盘碎片跌落出来,只是想要快速离开这里。因为在他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殷长歌的气势,竟然就是如同让他看到了殷世尊一样,生不起丝毫的谋逆心思!
“哼,果然是小人如鬼啊。”
微微眯眼,殷长歌缓缓抬起脚在地上蹭了蹭,从小德子快速离开的身影上放下来,静静的看着地上那已经被踩得粉碎的蜜桃酥,不由得摇头冷哼一声:“就凭这些东西,还真是有些可笑呢。”
他身负曹丕的力量,自然也是拥有着前世那曹丕魏国之主的威势,区区一个宦官内侍,就想要在他面前放肆,还真的是有些过头了。殷长歌看着一旁面如土色的小安子,却是直接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紧接着就走在前面,淡淡的说道:“还想站到什么时候?我们走了。”
小安子这才咽了口吐沫,看着地上那粉碎的蜜桃酥,忍不住用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跟在殷长歌后面却是不由得笑了,不知道为何,就在殷长歌的身后行走着,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阵舒心和暖意。
殷长歌继续向前走,这是一个个人武力代表一切的世界,虽然大殷朝强横无比,可是对于那些拥有绝世武圣、陆行地仙、果位世尊的门派,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因为那是真的可以翻江倒海的力量,属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只要还未飞升上界,那么在这个天下间,他们其实就是游离在规则之外的棋手。
只要有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而殷长歌正是这个自信,掌握有无双传承,他想去看看这五洲,看看天下,或是看看那神秘莫测的,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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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又见锦屏
意料之中的质问和训斥并没有出现,甚至就算是前来问话的人都没有,但是对于这种平静的冷处理,殷长歌还是欣然接受,虽然小安子还时不时的担忧的想想,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在自己的东宫书房中,度过了十三天的时间。
原本元春节之后的各种事情,据耳闻也是四皇子殷长霸跟随着殷世尊一起操办了,至少继续大宴群臣使节,跟着去的也是四皇子殷长霸,而以往的时候,这种事情可就只有皇太子才能掺和。
不过就算是殷长歌单独在自己的书房看着那儒家经典,也依旧能感受到这看似平静的海面下,究竟有着怎样的暗潮涌动。至少对于那些东宫的宫女们来说,已经不在殷勤的朝着殷长歌身边凑过去,反而是若有若无的都开始朝着边缘地带忙活,就算是身上的衣裳,也已经系好了扣子,仿佛是害怕殷长歌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一样。
“呸,这些东西,真是当初我瞎了眼!”
一旁的小安子气愤的在殷长歌身旁,看着那一个个也不忘跟前凑的宫女,心中顿时升起一片怒火,忍不住握紧了毛巾,狠狠地咬牙道:“当初恨不得贴上来,现在倒是一个个的装的纯真善良,咱家难道还真是瞎了吗?!”
当初殷长歌只是随便在东宫内走上两步,恐怕这些俏丽的宫女就会装作偶遇的模样,来到殷长歌的身边展现自己一番。甚至为了这种机会,这些宫女也没少给小安子塞银子,一个个红了眼,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贵妃之位,企图那今后生活的荣华富贵。
而且这还是想用银子都买不到的偶遇,对于小安子来说,银子在多说实话也没多大用处,又出不了中京城的城门,寻常时候也出不了紫禁皇城,为了花这点银子,对于他来说,也是需要思量一番的。
“人情世故,这么气愤干什么。”
殷长歌缓缓合上自己手中的儒家经典,不由得缓缓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着小安子那生气的模样,只是吸了口气扭了扭因为长时间看书而有些僵硬的脖颈,道:“出宫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吗?”
“恩,太子殿下放心就是,这次城门官也是很痛快。”
小安子脸上带着某种复杂的神色,想着那紫禁皇城的城门处,那些城门官脸上的变化,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朝着殷长歌提醒道:“不过太子殿下,明天可就是元宵节大演武,这时候出去,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啊…”
今天已经是正月十四号,对于殷长歌来说也早就已经开了禁令,已经能够走出紫禁皇城去中京城逛逛了。不过明日就是大演武,中京城现在也是天资才俊的少年数不胜数,互相都是看不过眼,一言不合拳脚相向那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可是对于天府尹那群管理中京城治安的家伙来说,的确是一件难题。
但是对于殷长歌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因为去西城区演武堂,他也没法和那群家伙有什么交流。不过对于他来说,就算是交流那也无所谓,反正在明日的大演武上,他也会上场。如果真到了什么危机的关头,他也不介意爆发一下自己强大的力量来让众多人来看看,他所拥有的究竟是什么。
况且中京城内,代表大殷朝的气运金龙威如天神,拥有修为的人,只要进入中京城就会被生生压制在武家后天境,道家筑基境,释家顿悟境这三个小境界当中。
至于传说中的绝世武圣、陆行地仙、果位世尊,则是根本不会出现在中京城内,就算是出现也会全额的收缩自己的修为,让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一丝一毫的气势都不能放出,免得引起气运金龙的反噬,尽管不惧,却未免惹上麻烦。
这也是中京城内治安良好的缘故,几十年没发生命案,也没有修炼者产生冲突,真正的天子脚下,百善之地,治世之所!
………………………………
“规矩死的,但人是活的,规矩要遵守,偶尔打打擦边球,这也没关系。”
摸摸下巴,殷长歌脱去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一身干净的丝绸布料裁剪而成的书生袍,在铜镜中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他也不由得点点头,对着小安子挥挥手,笑道:“赶紧去换衣裳,咱们出发吧。”
小安子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也是快速的去换好了衣裳,同殷长歌离开了东宫太子殿。这时候小安子也已经由着殷长歌了,毕竟最坏的打算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区区一个出去紫禁皇城,对于他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甚至想想那守卫城门的城门官,就算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并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点头,小安子也能察觉出其中的气氛异常来。尤其是以往那恭敬的神色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同情,虽然没有嚣张的说些什么,却更是刺痛了他的心。
“不能这样啊!怎么会!”
微微咬牙,小安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真想要大声的将殷长歌真实的时候吼出来,让中午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了解,自己的皇太子殿下,究竟有着怎样的战斗力,究竟有着怎样的修为!
当初在那雪夜中,殷长歌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可是让小安子到现在都心有惊骇,尤其是那神人一般的三个分身,各持武器犹如战神天降,将那渡者寺的邪魔外道都杀的慌唐而去,更是让小安子替现在的殷长歌有些不值得。
他明明知道殷长歌的真正实力,可是碍于殷长歌的命令,却也不敢真的说出来。他在这个宫里时间待久了,也明白那所谓的厚积薄发的意思,尤其是这残酷的宫廷斗争之中,一鸣惊人的事情,也相当常见而且很有用。
虽说大殷朝的皇子争夺太子的位置,有一个不得手足相残的绝对底线,可是一般来说这些皇子在暗地里的勾当也不会太少。就如同殷长歌曾经肉身境三重,如果不是殷世尊护佑着他,恐怕早就已经被那群愤怒的文武大臣集体上奏,要求废立太子了。
“瞎说些什么呢。”
轻悄悄地出了宫门,殷长歌也是和那几个守门的城门官点点头,就和小安子赶紧进了那路两侧的小巷子中,他听到身后小安子有些哀愁的声音,却是不由得笑了笑,看着前面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扭头道:“如今出了紫禁皇城,就别瞎说了。”
“奴才知道了,太子殿下…”
小安子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跟着殷长歌走出去。他穿着一身粗布制作的衣裳,就和一个普通贵族子弟身后的跟班那样,不过看着这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他的心里还是苦涩的很,若是殷长歌将来继承大业,恐怕这些人就是他的子民了。
但这种事情他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皇宫内都已经有了明确的信息,甚至对于殷长歌被废掉太子之位的事情,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决定了。甚至根据那些人若有若无的提点,小安子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都有着老祖宗的安排。
那可是大殷朝的老祖宗,也是大殷朝的底蕴,如果大殷朝真正的到了无法挽回的灭亡,恐怕到时候出动来挽回颓势的人,就是这些正在闭关修炼的老祖宗。尽管殷长歌和小安子都没见过,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对于这些秘密的了解。
“王公子!”
殷长歌正在前面走着,去发现身后传来了一声热情的呼喊,扭过头去,却发现是西城区演武堂里面的一个师兄,也是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崭新服饰,笑容满面的做了稽首,才热情的道:“真是好巧,咱这也是去演武堂么?”
“原来是刘师弟,果然是好巧。”殷长歌点点头,便邀请了他一起向前走着,西城区演武堂距离这里也不远,一起走也正好聊聊天。但是看着旁边这个刘师弟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不由得笑着道:“不过这么高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王公子,明天那可是大演武!”
那刘师弟说实话也就才十四五岁,家中也是有两个小钱的殷实家庭,否则也不可能让他到了年龄以后,还要在那西城区演武堂深入修习。不过他现在却相当的兴奋,看着殷长歌询问的模样,不由得兴高采烈:“大演武啊,要是我在上面取得个名次,那真的是光宗耀祖呢!”
“咳咳,这倒也是…”
殷长歌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尖,他可不好意思的打乱自己旁边这个刘师弟的妄想。大殷朝那可是天地第一帝国,中京城大演武那也是天地第一等盛会,而来参加的年轻俊杰可是都云集过来了,个个都是当地的天纵奇才,比起这个刘师弟来说,那可是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殷长歌也是快速的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谈着谈着没一会就到了西城区演武堂,而那里面的一个个人也是面带喜色,兴奋地模样简直就是数不胜数。不过殷长歌扫了眼里面,还是发现了一个俏丽的身影,不由得招招手笑道:“锦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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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黑锅师傅
殷长歌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那俏丽的身影呆呆的坐在檐下的椅子上,原本平淡的心中也是不由得轻轻跳动几下。他轻轻招手,脸上的笑容也是温情了几分,某种悸动甚至让他的心脏都不由得被捏紧了,让他笑着说道:“大年好啊。”
或许是那种青春的活力,让他想起了前世的女孩,无忧无虑的,总是一副笑脸和故作成熟的小女人模样。不是那种刁蛮和泼辣,也不是平静待人,不是那金枝玉叶,同样也不是小家碧玉。殷长歌心动的,反而是那种现代和古典所结合,一切看似不同,又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气质。
“你怎么来了?”
欧阳锦屏听到身后的声音,不由得猛然扭头,看到是殷长歌的那张笑脸,微微咬着的下唇却是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转瞬间就消失不见,反而是板起脸很是有大师姐的威严,指着他问道:“如今日子,难道不是在家中待客吗?”
“哪有这样,家里客人多,我的兄弟也有几个的。”
殷长歌笑了笑,太子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的他,当然是不会去接待群臣和外使了,整个皇宫内都好像遗忘了他一般,无论是皇帝殷世尊、皇后娘娘他的皇弟们,甚至是那些宦官宫女们,都已经若有若无的开始躲避起他来。不过殷长歌也是摆摆手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反而是指指干干净净,去也只有十几个人在里面的演武堂,耸耸肩笑着说道:“这不是害怕你一个人,来看看你吗?”
“呸,我能害怕什么。”
虽然嘴上和脸上都是恼怒无比,但是欧阳锦屏那眉角间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心中的想法。仿佛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不由得狠狠翻了个白眼,顺便瞪着周围的那群已经停止练习,聚集在一起盯着他们嘿嘿笑着的师弟们一眼,怒声道:“你们看什么看?还不抓紧练功?!”
殷长歌也是扭头看着那边,之前和他一起来的刘师弟也在里面,一个个都是笑嘻嘻的看着这边,时不时扭头小声说着什么,不过看那贱兮兮的眉角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反而都是嘿嘿嘿嬉笑着。
“噢噢,师姐羞的发火啦!”
本就喜好开玩笑的刘师弟立刻嚎叫一声,周围的那些师弟们也是纷纷迎合着,不过还不等欧阳锦屏真正的发火羞怒,就一个个前仆后继的朝着演武堂的大门处跑去,甚至那刘师弟临出门的时候,更是喊了一句:“王公子,别让欧阳师姐这么大火气咯!”
但是当他喊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和其他人赶紧的溜走,不过那哈哈笑着的声音,以及还残留在欧阳锦屏那张俏脸上的温情,却更是在两人之间有些**起来,尤其是她看着仅剩下的殷长歌,心中的那丝羞怒却不由得更加大了几分。
“都这时候了,你来干什么?”
欧阳锦屏眉头不由得翘起,仿佛又是回到了之前那强势的大师姐模样,尤其是看着殷长歌,更是皱起眉头,板起脸很是愤怒的抬起手指着他的胸脯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还是肉身境三重,难道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修炼吗?”
虽然知道殷长歌的实力不错,可是对于她肉身境七重来说,这点修为简直就还不够看,虽然当时的殷长歌也能和大月国小皇子打了个平手,甚至是略占上风的模样,但是她当然知道殷长歌的实力不过是肉身境三重巅峰,当时和那大月国小皇子也仅仅是天府尹的捕快到来,才避免接下来的出丑。
“没啊,其实我的实力自我感觉还是可以的。”
微微摸了摸鼻尖,殷长歌看着那白葱似得小手指着自己的胸脯,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他缓缓的抬手,轻轻地抓住那细嫩光滑的娇柔,看着那因为恼羞成怒,连耳朵都开始透着红意的少女,缓缓说道:“至少喜欢你,没有问题。”
“你…你…”
欧阳锦屏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殷长歌,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不知道为什么,点点的羞涩突然出现在她的心中,以前看过的一些书籍场景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更是带了几分期待,但是那手却也依旧朝着自己这边挣脱着:“别…别这样…”
虽然欧阳锦屏的手一直在挣脱,可是那份力道之小和撒娇也没什么两样了,殷长歌微微笑着,他心中的那种跳动的感觉也越发的明显起来,轻轻地看着面前那呆住的欧阳锦屏,却是不由的看着她点点头,语气也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从当初我偶然间经过这演武堂,到现在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可…可…”
欧阳锦屏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完全就是通红一片,她现在脑子里完全就是一团乱麻,想要将近在咫尺的殷长歌推出去,但是以往气血充足的身子,却不知为何软绵绵的都快瘫倒下去,只是咬着牙强行撑着,吸着气红着脸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虽然从小就英姿煞爽,就如同是书中的女中豪杰一般,但是对于男女情事,其实也仍旧是朦朦胧胧的,就算是了解的一些东西,也都是在私下里和那些闺蜜们传看的爱情小说,对于殷长歌这很直接的示爱,简直就是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甚至是看着面前那殷长歌越来越靠近他的动作,都已经没有了丝毫反抗能力,一颗心完全就是盲目的在快速跳动,剩下的娇羞和某种期待,也已经在她的眼中浮现出去。而不知何时,她整个人都软绵绵靠在了殷长歌的身子上,连脖颈处都已经粉红一片,仰着头呆呆的看着殷长歌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的小安子早就是躲了起来,但是也不敢走的太远,只是在演武堂的一处偏房外静静的蹲着,面对殷长歌突然和欧阳锦屏那种亲密的联系,也不敢有什么反对的地方,只是想着欧阳锦屏那平常的出身,反而替殷长歌有些唏嘘。
殷长歌就算即将被废掉太子之位,可事实上仍旧是大殷朝的皇子,而且还是嫡长子,就算是一般的小国国王,那都是能平起平坐的存在了。要是以往,小安子对于欧阳锦屏和自家主子的情分,那是相当抵制的,毕竟欧阳锦屏出身平民,不像是张穆儿那般有着张家那样的势力能够借用。
但是现在殷长歌也即将被废掉太子之位,小安子也是唏嘘的叹了口气,就好像是明白了自家主子心里的想法,也只是摇摇头不再说话了。况且殷长歌过了年也已经成年十六岁,对于男女之事也已经在大殷皇室的允许范围之内,他也说不得什么。
“咳咳。”
不过却在那西城演武堂的正门处,淡淡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殷长歌怀里的欧阳锦屏猛然一愣,羞红了的脸上却更加的恼怒,使劲推开殷长歌,站在原地狠狠地跺了跺脚,看着那正门处站着的身影,竟然直接就朝着自己的闺房跑去。
“呃…欧阳师傅…”
殷长歌轻轻地咽了口吐沫,有些尴尬的看着那正门处魁梧的身体缓缓迈步过来,却是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鼻尖,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看,但还是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对着那如同黑锅底一般的脸赶紧解释道:“我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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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护女心切
欧阳阔,可以说是中京城也小有名气的人物,不在于他武道后天期巅峰的实力,也不在于他任职天府尹的编外护卫,更不在于他一身《九牛大力法》凝练出来的雄厚气血之力,而是在于他中京城西城区的演武堂大教习!
虽然地位并不高,在这可谓是公侯遍地、权富如狗的中京城,真的论起这职责的地位,跟那一块砖头就能砸到一大片的王侯将相来说,完全就是和末流平民没什么两样。
可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又有哪一个不是在这中京城担任要职,甚至是说起天府尹的捕快和捕头,宫里面的大内侍卫和总管,甚至还有天下的总兵,都不知道在这些年里面,从这中京城的西城区演武堂里面走出去多少个!
甚至就算是那神秘的皇家三卫里面,都有着几个人同他有师徒名分的关系,否则就凭欧阳阔那火爆脾气,因为自家闺女年纪长成,暴揍不知多少王侯将门子弟还扔出大门去的举动,还不是自讨苦吃?
可是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真正的报复,甚至除了几句狠话以外,就再也没了多少话。而中京城里面几个嚣张跋扈的王府浪荡子也不是没来过,威逼利诱的狠话更是说了一箩筐,但是这欧阳阔依旧是西城区演武堂的大教习,每天三斤牛肉半斤桂花酒,照样活的潇洒好生让人羡慕。
“欧阳师傅我真的是真心的啊…”
殷长歌面色微微发苦,来到这已经半年的他当然知道,这个面如漆黑锅底的魁梧欧阳阔大教习,对于欧阳锦屏这个自家的掌上明珠,看的简直就是严严实实,只是了解一下被扔出正门的那些年轻人就能知道,面前的欧阳阔,貌似是弄了怒气。
不过他的口中刚说出了这句话,心中就是不由得苦笑一阵,如此的话说出来,那就不是什么登徒子,恐怕也已经瞬间沦为登徒子了。尤其是之前和欧阳锦屏那副模样,而且还是面对面拥抱着,若是这欧阳阔出手不重些,那简直就对不起那火爆脾气,对不起那一身的《九牛大力法》。
“嘎嘣——”
一声扣子崩裂的声音瞬间响起,随着一道黑影在那欧阳阔宽阔的胸膛上崩出,一身强健的腱子肉顿时因那外衣敞开而显露无疑。一张黑铁似的面色上带着某种愤怒和狰狞,两眼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右拳紧紧握拳,直接就冲着殷长歌一招冲去,口中还忍不住怒道:“真心话老子真是见得多了!”
看着面前殷长歌那副好皮囊,尤其是星目剑眉的模样,欧阳阔更是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当然也感知出了他不过肉身境三重的修为,想想之前自己闺女那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更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大怒道:“你这浪荡子,休要在我面前做作!”
“欧阳师傅,你误会了。”
殷长歌脸上的苦涩越发浓重,西城区演武堂的《九牛大力法》本就是以刚猛迫人为主,尤其是随着那欧阳阔挥拳间,道道狂暴的气血之力四漾,已经是让他都感觉到了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不由得快速后退解释道:“我和锦屏没什么的!”
一言不合怒目出招,那对于别人来说真是太过寻常了,尤其是了解他这副火爆性格的人,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粗人的一双肉拳。殷长歌当然也是了解这个欧阳阔的人之一,或者说对于这位西城区演武堂大教习有所耳闻的人都能知道,如果这个粗人动了怒,那就不要和他面对面的打起来。
这位大教习作为一个痴迷武道的粗人,可谓是数得着的战斗狂人,一身后天期的武道修为,加上那本就练得肉体气血雄厚无比的《九牛大力法》,就算是在中京城里面,也能算是数得着的修为,毕竟那些真正的先天武道修士,可都在各自的地方闭关,见不着多少面的。
“哼,虽然是肉身境三重,但是身法倒是不错。”
几次逼近挥拳,殷长歌都凭借着精妙绝伦的步法险之又险的避过去,欧阳阔眼中不由得微微露出惊异的目光,但看着他那副星目剑眉,一看就是喜欢勾搭女子的登徒子模样,又是怒气冲冲的化拳为爪,冲着殷长歌就狠狠抓去:“不过就凭这个也敢来勾搭我闺女,真是不想活了!”
“欧阳师傅,是我啊,几个月前新来的那个!”
感受着面前劲风中气血之力瞬间鼓动,殷长歌脸上的苦涩更是明显,眼中金芒微微闪现,全凭借着那破妄看穿其中招式间的破绽,但是却狼狈不堪的躲开欧阳阔的挥拳。他当然知道面前的欧阳阔不会真的让他有性命之忧,甚至不会有重伤之类的症状,只是连忙朝着四周四处躲闪,口中仍旧是赶紧解释着:“您知道的,当初花了很大一笔银子才进来的那个!”
“对啊,那欧阳阔,当初我家少爷可是捐了一千两银子呢!”
小安子在一旁也是赶紧跑过来,一张脸上带着某种焦急,看着那欧阳阔那魁梧的身躯不由得提起了心,但还是大声的在一旁喊道:“我们少爷那可是真心实意的来上学,否则一千两银子说捐就捐吗?”
这个也是当时殷长歌在宫里无聊,正好看到了西城区的演武堂很不错,也就花了一千两银子捐了个弟子,进来凑凑热闹。不过对于他肉身境三重的修为来说,进来了以后,还就真的只是看个热闹,对于演武堂里面时不时举行的对比,也是在一旁看着干瞪眼。
毕竟肉身境三重的那些弟子,还是些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殷长歌自己凑过去,恐怕就是有些难堪了。毕竟他在这个世界都已经十六岁的人了,还和一群十岁以下的小孩子玩闹,那显然就是有些伤自尊了。
“哼,老子当然记得你。”
大概是想起了殷长歌当初捐赠的一千两银子,那欧阳阔不由得收起了一身的气血之力,可那武道之后天期的修为,仍旧是隐隐散发着那气血之力,随着那缓缓停住的身影怒声训斥道:“当初来的时候就是肉身境三重,莫不是现在还要肉身境三重吗?!”
欧阳阔一张彪悍的脸已经稍稍好转,尤其是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练武场,也不由得缓缓收起那身气血,站在原地就好像是一个黑铁塔般,同样黑着脸看着殷长歌,深吸了口气怒声道:“当初我还以为你只是想锻炼一下,没想到和那群纨绔打的倒是一个心思!”
对于欧阳阔来说,他最在意最宝贵的,恐怕就是他的掌上明珠欧阳锦屏了,而随着欧阳锦屏年级的增长,也到了即将找夫婿的时候,对于欧阳阔来说,自己的女婿,就算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也至少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年轻俊杰。
毕竟欧阳锦屏现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修练到了肉身境七重,就算是整个中京城内那也是不多见,一旦修练到了肉身后天期的境界,对于欧阳锦屏来说,恐怕成就会比欧阳阔还要强很多,毕竟从小就打熬起来的筋骨,发展的空间和潜力,绝对是随着那天赋而增长的!
“爹,别打了!”
不知何时,欧阳锦屏重新出现在那石阶上,显然是不放心殷长歌单独留在这里,面对脾气火爆的欧阳阔特地跑回来看看。不过她看着殷长歌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眼中更是露出一份惊异,但转瞬间就被那担忧所掩盖,她看着欧阳阔不由得喊道:“我都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那也是我闺女!”
看着自家闺女跑出来帮着外人说话,欧阳阔更是不由得面色如黑锅底,那魁梧的身躯就掐着腰站在原地,很是气愤的看着殷长歌,恨得那是咬牙切齿:“好你个小子,就这么把我闺女勾搭上手了?”
欧阳阔也是心中惊讶,自家闺女那也是心高气傲,对于一般的年轻俊杰那也是看不上眼,如今竟然和一个肉身境三重的人有了关系,让他心里不但不能接受,甚至是有些荒唐的感觉,要知道中京城里面的那些年轻俊杰,可没有几个不喜欢率直爽真的欧阳锦屏的。
“爹,什么叫勾搭啊!”
欧阳锦屏站在石台上,看着殷长歌微微弯着的腰,对着自己父亲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知为何脸上更是红了几分,但是心里面坦荡荡的,心一横,某种情绪也在她的心中回荡,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就喜欢他!”
“不行!”
殷长歌轻轻地抬起头看了眼欧阳锦屏,对她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对欧阳阔说些什么,就听见一声炸雷似得怒吼在他耳边响起,与其同时一阵气血之力猛然爆发,那欧阳阔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大声道:“你嫁给一个肉身境三重的人,我绝对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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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情愫暗生
“可他不差劲!”
欧阳锦屏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本就因为羞涩和恼怒而通红的脸,更是因为他的话而发胀,可是扭头看着殷长歌,那肉身境三重的境界毫无疑问,却让她的内心颤动,就算是那话也开始苍白无力:“他…他会努力的!”
一个肉身境三重的修士,在这个世界说实话也是较为常见的,甚至大殷朝的军队,绝大部分都是这个层次的军人组成,就算是那些精锐,也不过是肉身境七八重左右,可就是这些境界低微的军伍人士组成的大殷朝部队,却杀的四方天下无不胆寒,就算是那原本强横的妖魔两族,都要俯首称臣,表面上对于大殷朝都毕恭毕敬的。
可是肉身境三重的修士在军队中多,并不代表对于那些年轻俊杰,天资聪慧的人来说,也要遵守这种规则。大多数有天赋的人,在十岁左右就已经达到了肉身境三重的境界,而那些真正的天才,都在这个时间段都已经成了肉身境五重甚至更高!
相较于四皇子殷长霸,在五岁开始修炼,八岁就已经进入了肉身境三重,十岁肉身境五重,十二岁肉身境七重,现在十五岁,甚至就已经是肉身境十重,而且距离那脱胎换骨般的后天期,紧紧就差那半步的距离而已。
“欧阳师傅…我觉得其实没有这么大的必要吧…”
微微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着欧阳阔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殷长歌不由得心中郁闷,他还没干些什么呢,只是似抱非抱的和欧阳锦屏接触,甚至他只是攥着她的手还没往怀里拉呢。不过殷长歌还是看着欧阳阔尴尬的笑了笑,道:“虽然我的实力并不强,但是却有着一颗真挚的心。”
微微的看了眼一旁台子上的欧阳锦屏,殷长歌也不由得轻轻朝着她点头,心中却是一种温馨。对于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在于实力和身份的差别,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因为那偶尔看到的飒爽英姿,来到这西城区演武堂。
“或许说是一见钟情,真的是有些做作了。”
殷长歌缓缓低头,但还是抬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台上那颤抖着嘴唇的欧阳锦屏,扭头微微笑着看向欧阳阔,握了握拳头,还是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也富有深情:“但是锦屏有一种气质,一种独一无二的,深深让我着迷,愿意厮守终身的气质。”
欧阳阔不由得皱眉,粗大的手竟然是捋了捋自己颌下那修剪整齐的络腮胡,一张黑脸上的愤怒之意也已经弱了下去,但还是看着殷长歌那坚定地模样,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因为他也看到了台上自己闺女,那听了这番话泪眼婆娑的模样。
“女大不中留啊…”
心中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他心中却对这殷长歌依旧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看着自己女儿那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又怎么能不明白自家的闺女是怎样的心思?可是他看着殷长歌俊俏的模样,和那区区肉身境三重的修为,眉头皱的却越发的紧起来。
“爹…我…”
欧阳锦屏在台子上紧紧地捏着自己的小手,看着自己的父亲欧阳阔和殷长歌竟然双双沉默,不由得轻轻向前一步开口,犹豫了片刻还是低下头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我能察觉的出王公子他…不是以前那种人…”
轻轻地抬头看了眼殷长歌,欧阳锦屏不由得抿了抿嘴唇,从小到大,她第一次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士。不轻佻,不张狂,平淡的沉稳,富有哲理的话语,冷静而睿智,就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但是举手投足间,却又好像看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这是前世所带带来的变化,就算是殷长歌从小在这个世界生长,也无法彻底磨灭前世的重重习惯,以及完全固定了的思维。就算是有了很大的改变,殷长歌的身体里面,那灵魂中残留着的,依旧有着前世的记忆!
换句话来说,这就是殷长歌所独有的气质,跳出这方世界思考,静静的看着这片世界,用他自己的动作,来演绎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今天似乎是孟浪了,但是欧阳师傅,请给我一个机会。”
殷长歌微微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的欧阳阔,胸中却是升起一片豪气,他扭头看了眼欧阳锦屏,目光中的坚定和温情也更加多了几分。他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低头却开口坚定的道:“请给我一个,追求锦屏的机会。”
“凭什么。”
微微咬咬牙,欧阳阔突然发现自己那身能生撕虎豹的气力,在自己女儿面前怎么也施展不出来,他缓缓吸了口气,全身的内力和气血之力一同游走着,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意,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殷长歌,缓缓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赶得上那些现在会聚中京城的年轻俊杰?”
“我认为我有资格。”
殷长歌嘴角的笑意翘起,他看着高了自己几乎小半个身子的欧阳阔,缓缓点头,语气凝重,而目光也是一片坚定:“我相信,我能行。”殷长歌顿了顿,还是扭头看着欧阳锦屏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就凭明天我对锦屏的心意!”
他的性格淡然,看似与世无争,那是因为殷长歌还没有遇到他真正所心动的。这个世界的皇位那又怎样?就因为那至高的权柄?成为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家国天下的主人?对于殷长歌来说,这些甚至赶不上他前世骑着公路车,在笔直的柏油马路上畅快的骑行!
融合到了他身体里面的曹丕,早已经是魏国之主,又有什么没有接触过?对于殷长歌来说,那看似诱人的皇位,不是一种权柄、财富,而是一种天下黎民所寄托的承认,一种对于天下百姓生活安康的责任!
他不想去争取,因为他本就没有打算去争取,尽管他有这个实力,可是在这个能够飞升上界的神秘世界,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所独有的秘密,这个世界所独有的规则,看看和前世那科技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
“哼,倒是嘴上很硬气。”
微微眯眼,欧阳阔不由得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殷长歌那肯定的模样,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感觉眼前的少年有了一种独有的威势。但转瞬间这种感觉就被他扔到脑后,看着殷长歌缓缓点头说道:“我也不求别的,你只要能上了那大演武的台子,败得不算是丢人,那你和锦屏的事情,我也不多加干涉。”
虽然欧阳阔开口说话,也已经说了对于殷长歌的要求,但欧阳锦屏却更加委屈,两双眼也忍不住泪汪汪的,她紧紧咬着下唇,看了眼带着笑容的殷长歌,却是忍不住对自己的父亲哭诉道:“爹,你知道王公子的修为不行的…”
肉身境三重,别说是在大演武的台子上败得不算丢人,恐怕这点修为就连负责审查的官员那一关都过不了,别说是大演武的正式参加了。
要知道大殷朝的大演武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盛会,哪个上场的年轻人,不是各自地方的年轻俊杰?肉身境三重如果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还好说,可一群至少十四五岁,最大十六七岁的年轻俊杰,又怎么会允许他上台?
“那欧阳师傅,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殷长歌却是微微笑了笑,看着面前那欧阳阔眼神中的极度不满,也并不在意,他当然明白一个父亲对于自己仅有的掌上明珠的爱护,尤其是他现在才不过是肉身境三重的显露,更是入不得绝大部分人的法眼。但他还是痛快的应答下来,因为明天的确是他要上台,因为这是他父皇殷世尊的旨意。
或许他不会崛起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能力,但他对于那所谓的奖赏也并不在意。就算是那能流传天下的冠军美名,也并不放在眼中。对于殷长歌来说,这样的生活或许就已经足够了,他不希望有太多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他喜欢平淡的生活,就如同在寂静的夜色中拿着笔,静静的写些文章的感觉。
“可我会努力,因为我的底线还没有被碰触。”
面对欧阳锦屏那担忧的目光,殷长歌却是紧紧握了一下拳头,他眼中金芒微微闪烁,但旋即就消失不见,扭头看了眼同样在一旁担忧无比的小安子,却是看着欧阳阔笑了:“欧阳师傅,或许我能行。”
他喜欢欧阳锦屏,就好像是前世的恋爱,美好而又甜蜜的,互相牵挂互相鼓励。今天殷长歌的一番话,也已经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么他也已经下定了决心,欧阳锦屏,就是他心中喜欢着的,想要为之努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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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和尚道士
“不愧是中京城,果然无比繁华。”
四层楼高的酒肆之上,一个年轻道士倚着那木栏杆,有些玩味的看着面前那身穿素衣的年轻和尚大口吃肉。不由得看着那和尚讥讽道:“都说佛祖慈悲度人,酒肉不沾,怎么来了这中京城,反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同那绿林好汉一般?”
桌上摆了四道荤菜两道素菜,味道浓郁可口,两坛酒香浓郁的美酒就在两人手旁放着,一个道士一个和尚,让人感觉到怪异无比。就算是那干净干练的小二看到这的情况,都是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年轻的道士手中轻轻端着一个小巧的酒盅,淡淡的酒香味在其中飘散,他微微的抿了一口,看着酒肆四层楼上一个个用怪异目光时不时瞥向这边的人,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你看看你这和尚,把贫道的脸面都丢的是干干净净。”
“哼,贫僧可不是什么拦路强盗。”
那年轻和尚微微抬起头,使劲嚼着口中的一大块翡翠肘子,那浓郁的汤汁顺着嘴角腮旁流下,却被他毫不犹豫的用僧袍使劲擦掉,然后就直接端起手旁的一碗酒送着咽下,语气倒是平平淡淡:“若是让贫僧见到了那拦路强盗,真是要给他们讲讲慈悲为怀方是真。”
“讲讲慈悲?怕不是送他们亲自去佛祖他老人家那去听大乘佛法吧?”
看着面前这个酒肉小和尚,年轻的道士不由得噗的一声笑了,一张脸好似花一样,怪异的看了眼桌旁那放置着的禅杖,很是无奈的摇着头:“两百三十多斤沉的精钢禅杖,啧啧,那些强盗能经得住你这禅杖几下?”
“贫僧念的是罗汉经,使的是精钢杖,修的是怒目禅。”
那个年轻和尚缓缓抬起头,嘴中撕着烤的酥脆娇嫩的羊腿,但是那目光却是清澄一片,就仿佛吃的不是肉食,喝的不是美酒,只是平常寺院里平常的粗产淡饭一般。就连说出的那杀气凛然的话,也带着释家的温吞谦和:“他们应该受到佛祖的亲自教诲。”
这年轻和尚继续啃着自己的肘子和羊腿,清秀的脸上也因为上面的油脂而沾染,但是他却丝毫不在乎,胡乱的卷起僧袍衣袖擦拭着,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眼神纯净无比,就如同念经诵佛,端得是怪异无比。
“哈哈哈,不愧是大威德罗汉院里面出来的和尚!”
那个年轻道士听到面前这个小和尚的话,却忍不住一口闷了自己手中的小酒盅,拿了自己身侧的一把带鞘宝剑,化为青芒瞬间跃上了这酒肆的顶端,看着中京城风光转眼间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那张狂的哈哈大笑:“真是繁华中京城,纸醉金迷啊!”
“清虚观的师兄,也是不一般呢。”
那个年轻和尚大口的嚼着肘子,其中两指粗的骨头也嘎嘣嘎嘣的嚼碎咽下肚去,脸上清淡无比,轻轻低头看着桌上还有一大盆的肘子和一大根烤羊腿,也是不由得颂了声佛号:“我佛慈悲。”
不过他却没有离开,仍旧是坐在那椅子上,伸手不顾那油腻继续拿起来大口的啃着,顺便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大口的灌着,就仿佛是清水下肚一般,也不见什么脸红脖子粗,甚至只要看那纯净的双眼,就知道别说是喝醉了,就算是丝毫醉意都没有。
“唉唉唉,还没给钱呢!”
那肩膀上搭着雪白毛巾的小二端着一盘爆炒肚丝走上来,正巧看到那年轻道士化为青芒消失不见,立刻就瞪着眼睛奔到栏杆这边来探出身子,也来不及把手里的菜盘子放下,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只能是苦着脸哀嚎一声:“这都是啥人啊!”
他有些失望的看了眼那年轻和尚,又是扭头看着外面的屋顶,想要找到之前那离开的年轻道士身影,不过除了几只飞鸟跃过,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存在于视野之内?只能是哀叹了一声,对于掌柜的即将到来的训斥,表示接受。
既然他让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进来,那么他就要负起这个责任来。不过现在那个明显看着有钱的道士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一个穷苦的和尚在这,这个小二自认为就凭自己的眼力劲,这个酒肉和尚别说是钱,恐怕临走的时候还要布施点东西盗贴才行。
“小施主不要哀愁,喏,这是饭钱。”
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桌上响起,那小二猛然扭头,看着两块碎银子在桌上翻滚着,而那年轻和尚则是缓缓收回手去,继续大口的啃着面前的肘子,而那两块碎银子上还沾染着油渍,显然就是被他刚才随手扔在桌上的。
“哎呦喂,真是谢谢僧爷了。”
那小二瞬间两眼一亮,走过去轻轻地将那盘子爆炒肚丝放在他面前,顺手不留痕迹的将那沾染着油渍的银子收到手中,嘿嘿一笑就朝着一旁走去,点头哈腰的还笑着道:“僧爷吃好喝好,有啥要添得要喝的,尽管叫小的给您拿来。”
不过那和尚还是微微摆摆手,示意小二下去。那小二立刻嬉笑着快步走下四楼,原本这疯道士以及酒肉和尚来了以后,四层的客人就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他呆在这里还真的没什么事,而且看着那和尚喝酒吃肉,眼神却清澄淡然的模样,却更是提心吊胆。
“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空荡荡的四层,若有如无的酒令声在底下传来,这个和尚不由得轻轻端起那酒碗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味觉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只是微微扭头,看着远处那巍峨的紫禁皇城,清澈的眼中却是露出一番笑意,低头继续抓起那烤羊腿,口中却呐呐自语着说着:“释家佛曰不外乎如此,真是大智慧啊。”
………
………
“皇图霸业,事关本宫四皇儿的大事。”
精美的宫殿内,皇后娘娘正坐在她的软椅上,轻轻地倚着一个绣着金凤的软绵丝枕,一双俏眼轻轻横扫台下正坐着的人影,嘴角却翘起微笑,神情不见如平常般的盛气凌人,反而那语气也是透着和蔼可亲:“就麻烦道长了。”
在她的身下,待客用的华贵桌椅也已经搬了上来,那年长宫女如意却小心的在一旁侍候着,没有了之前的尖酸刻薄,反而是更多的小心,就算是那茶水都是她轻轻地捧着给那人的茶杯中倒去,殷勤的不像是面对客人,反而更多的是和侍候皇后娘娘一般。
不过皇后娘娘看到这个,非但是没有丝毫不快,反而是对着那如意点点头做了个赞许的眼神。这个如意和她从小长大,也是从小侍候着皇后娘娘,就算是不用她说,也能明白和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看到皇后娘娘的赞许,却更是殷勤了几分。
“皇后娘娘多虑了,贫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人影缓缓点头,微微咳嗽了一声,苍老的仿佛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轻轻地扫了眼台上的皇后娘娘,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不过皇上那边,还请皇后娘娘为贫道多加照拂了。”
“道长放心,皇图霸业内的龙气本就是游走的,谈不上是动什么手脚。”
听到面前这个干瘦的道长点头应许,皇后娘娘脸上立刻大喜,轻轻地扶手对着那如意微微使了个颜色,等她抱出一个平淡无奇的小木盒来,才笑着说道:“道长,这里一颗通明怜心丹还请收下,就当是本宫的一番心意吧。”
那干瘦的道长没有要那木盒,尽管知道这看似平淡无奇的木盒之中,成装着的是怎样的珍惜东西,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想着那高高坐在九天龙椅上的殷世尊,依旧修炼的如同镜面般平滑的内心,也不由得泛起一圈圈的波澜。
但是看着面前那皇后娘娘殷切的目光,他还是微微的低了低头,拿起茶杯来轻轻地喝了一口,感受着其中的美妙,也是摇摇头叹息道:“四皇子天资绝伦,日后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他微微顿了顿,还是看着那皇后娘娘轻轻道:“以后还请皇后娘娘,多照拂一二。”
“道长言重了,道长言重了。”
皇后娘娘脸上带着笑意,不过看着面前这老道士,脸上的喜色几乎就是遮掩不住的。但是她也没有强行送老道士什么东西,挥手让如意扯下那木盒去,反而是笑着说道:“道长帮了本宫皇子这么大的忙,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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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盛会开始
猎猎劲风吹拂着巨大的演武场,一道道金黄龙旗已经在这演武场四面升起,激昂的鼓声敲得咚咚作响,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在四周不住的响起,人头躜动着几乎是庙会一般,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那右侧的高台上,那金黄色的龙纹细帐。
一个个年轻人被中年或老年面孔带着进入其中,四周都有各自已经安排了的地方,都是井然有序的移动着,虽然人多但也不见慌乱。而那一个个年轻人则更是面露自傲神色,大多数都是穿着战袍、道袍、僧袍,毫无疑问都是武道释三家的修士。
尤其是看着四周和自己年纪相差不多的年轻人,都是面露自傲神色的同时,也带着深深的忌惮和震撼。虽然随着前进的步伐收敛了几分傲气,但是大多数年轻人,却更多了跃跃欲试的心态。
一个个年长年老的面孔看到这一切,也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自然是在年轻时候也经受过这一切的,自然是能明白这些年轻人心中究竟是想的什么。但是想着自己当年这里的种种,都是纷纷唏嘘不已,也没有明说,只是多了几分思量。
这里是中京城外的大演武场,通体大理石垒砌而成,四周有看台层层叠叠的累积而上,一个个身穿常服的文武百官也已经就位,但更多的还是那年轻的面孔。
殷世尊正坐在金黄色细帐之中,面色冷峻的透过细帐看着底下的群众,淡淡的扭头扫了眼身旁的皇后娘娘,微微眯眼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安稳的坐在那轻便的龙椅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就在细帐内,皇后娘娘和哲贵妃以及洪贵妃都坐在殷世尊的身后,同样是静静的等着时间。厚实的青铜暖鼎放置其中,加了香料,随着那里面炭火的燃烧散发出微微的香气,凝神静气,却是价值千金的南方香料。
不过皇后娘娘却发现了殷世尊淡淡的一瞥,心脏也忍不住跳动快了几下,心中有鬼,自然是没有那么自然。轻轻地咽了口吐沫,她却是不由得握住了自己的手心,看着那金黄色细帐下的一群群人在走动,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一个自信和坚定的微笑。
一旁的哲贵妃和洪贵妃也是面色平淡,但是看着那皇后娘娘,心中无力中同样带着不甘。她们两个看了眼殷世尊的背影,却发现他没有说些什么,也仅仅是对视一眼,都低下头不敢有什么动静说出来。
“皇上,时辰到了。”
三公公在后面轻轻地打开细帐,走进来小心的对着皇后娘娘和两位贵妃行礼,然后才来到殷世尊身旁小心的说道:“几位皇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微微顿了顿,他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殷世尊耳边低语道:“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三公公那第二声准备好了没有说明是什么,但殷世尊却相当清楚,因为这是他让三公公特意做出的安排。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闭上眼睛微微沉思了片刻,努力让自己忘却脑中的那个行走在水面上的倩影,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伸出右手缓缓道:“嗯,朕知道了。”
“那奴才就告退了。”
三公公点点头,就轻轻地朝着后面退去。这里是殷世尊的金帐,对于他来说自己在这里才是多余的,虽然是皇上的近身内侍,但是他也相当明白,自己的地位虽然是大太监,可是却根本就比不上之前那服侍了皇上几十年的王德王大太监。
想想这个三公公就不由得暗自发颤,那王德如此受宠信都去监管皇陵,就因为一点小问题,正好触怒了正在气头上的殷世尊,一身的权势都化为乌有,兼职就犹如是流放一般的凄苦,恐怕若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服饰份上,早就被草席子乱卷一通,随便扔进了乱葬岗里面了。
“皇上,大演武也快要开始了。”
金黄色的细帐内,皇后娘娘却缓缓开口,她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殷世尊,轻轻地低了低头,显得很是恭敬良顺,但是语气中的心急和喜意却不由自主的在语气中呈现出来:“文武百官,基本上也已经到了。”
一旁的洪贵妃和哲贵妃微微皱眉,她们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心急和喜色,但她们两个则更关心殷世尊的态度,因为皇后娘娘这种话,显然已经是有些逾越了。殷世尊作为皇帝没有说话,皇后反而主动开声催促,就是一种失礼的行为。
“既然时辰已经到了。”
不过显然殷世尊的态度让两人失望了,他只是点点头,没有丝毫因为皇后失礼的话而恼怒,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样,就冲着外面的三公公淡淡开口说道:“传朕的旨意,那便…”他稍稍向后靠了靠身子,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但等他睁开就已经是恢复了之前的冷冽:“开始吧!”
“奴才遵旨。”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的三公公就赶紧应声。他扭身朝着身后狠狠挥手,几个魁梧的壮汉立刻扬起了自己手中的鼓槌,一面金边牛皮大鼓就在台下被狠狠敲响,那震耳欲聋的鼓声顿时传遍了整个巨大的演武场,几乎是随着这犹如雷鸣的鼓声,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就下小去,变得鸦雀无声,只余下那鼓声在敲着震荡四方。
就在那演武场上,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看向那高台出,随着激昂的鼓声,心中的热血也仿佛是沸腾起来。尤其是那一个个大殷朝的年轻俊杰,更是忍不住握住了拳头,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台去展现自己。
而就在一个角落之中,殷长歌正独自站立着,他身穿普通的紧身武士袍,手中也拿着一把精钢长剑,听着那战鼓声激昂,嘴角却也不由得翘起一丝微笑:“终于,开始了吗?”
就在他的四周,一个个年轻人都是互相抱着胸跃跃欲试,那充沛的气血内力和玄奥的神魂灵力,还有释家的功德法力,都已经在其中缓缓浮现。能来到这里的全部都是真正的精英,手中各自都拿着自己的武器,信心满满。
“哐当。”
不过殷长歌却朝着后面微微退了一步,看着自己脚边的细软铠甲,只是看那质地就知道绝对是上等铠甲,恐怕刀剑一时半会都穿不透。但殷长歌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抬头望着那金黄色的细帐,只是摇摇头郁闷的在心中苦笑:“我想父皇还真是关心我。”
就在比赛前,这件铠甲正是一个太监送来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殷长歌又怎么能猜不到?他扭头看着众多年轻人存在的演武场,老四殷长霸那气血四溢的身影相当好辨认,他只是点点头,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精钢长剑。
殷长歌也有自己的信念,天下之大,纵横四方,高高在上的黄金龙椅,只是心中一坎,迈过去,那就是脚下之物,迈不过去的人,跪在上面,就成了权利的奴隶。
他尽管想要改变,可是这不是他想要依靠别人的怜悯过活,尤其是今生自己的父皇殷世尊,对于自己的爱意。在殷长歌看来,那就是可怜,似乎是怀着对于自己生母的愧疚,但他有自己的能力,如果他想要,那就会证明自己,以自己的真正本事来拿!
“这真是盛会啊。”
殷长歌看着那逐渐停止的鼓声,嘴角的笑意也已经越来越翘起,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他没有主动寻找欧阳锦屏的身影,因为他相信自己会看到她。因为他现在的身体里面,那被压制的气血之力,已经开始在经脉中,重新游走起来!
不过他的手中还是握了一颗珠子,金黄色的菩提果,上面刻满了经文,隐隐也流动着一股动人心魄的大慈悲。这是释家宝物,那个太监送来的东西之一,稍稍思考了片刻,殷长歌还是将其放在了怀中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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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人靠衣装
殷长歌就静静的站在人群之中,也不特意显露出自己的身份,况且他本就是穿着一身简单的紧身武士袍,也并不吸引人注意。虽然手中长剑是精钢铸造,算得上是好剑,但是对于周围那群同样手持名贵武器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算是普通到极点。
不过他也不愿意多做什么出风头的事情,既然已经看似被打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即将连最重要的太子身份都要被剥夺掉,殷长歌亦是平静以待。他不是弱者,因为他有着游戏系统的加持,就算在这巨大的演武场上都能数得着。但他也不是强者,因为在这个一掌能劈断山脉的世界,他弱小的犹如蝼蚁。
“至少,我的路需要我自己走。”
殷长歌微微眯眼,他不由得轻轻握住了那精钢长剑,远处金黄色的细帐微微的随风摆动,周围身穿重铠手持长枪的禁军正守卫在那,还有一个个大内侍卫持刀肃穆而立。殷长歌更是轻轻摇头,看着面前那些同自己一样稚嫩的面孔,也是轻轻地笑了:“人生啊。”
如果说对于人生的感悟,殷长歌绝对有资格谈论一二,他甚至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前世那辉煌的时刻,也能清晰地回忆起,最后因为重病而孤苦的一个人在病房中死去。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对于那人生的意义,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喔,肉身境十重,想不到大殷朝四皇子,已经强到这个份上了吗?!”
“什么?肉身境十重?这不可能吧?这可是差一步就要后天期了!”
“我四岁开始修炼,到现在十六岁不过肉身境八重,这怎么可能?!”
“不愧是大殷朝四皇子,去年就已经肉身境六重,今年竟然直接肉身境十重了!”
正站立着,不远处的一群年轻人却突然爆出一阵低声惊叹,并且引得这边的人也看过去,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人缓缓迈步走着,脸色平淡似乎无视周围那一声声的惊呼。但是看向那边的人都是百种滋味出现在心头,脸上带着微微的惊容,也不见了那自傲的神色,反而一个个都是握紧了拳头,就连眼中都带着某种凝重。
殷长歌也看过去,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金色华服的少年正是四皇子殷长霸,全身那浓重的气血之力四散溢开,肉身境十重正在凝聚丹田气海,准备冲击武道之后天期的模样已经是显而易见。
不过在四皇子殷长霸后面,却跟着面色冷峻的二皇子殷长皇,以及带着淡淡喜色的张穆儿。虽然两人同样称得上是年少才俊,可是跟前面走着的四皇子殷长霸,那一身肉身境十重的修为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就算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或是四五十的壮年,都在看着四皇子殷长霸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那些道士和尚们也同样如此,因为区区十五岁的肉身境十重,虽然说不上是前无古人,也堪称是几百年一出世的天才了。而且看那气血虽然四溢,但是却隐隐凝聚极有规律的模样,他们也能看得出恐怕那胸中气血,已经快要到了凝聚丹田气血的临界点了!
尤其是这群人之中,身穿奇装异服的四方诸国来使,眼中已经是隐隐闪现着某种危险的光芒,甚至其中零散的妖族和魔族来说,看着四皇子殷长霸的眼神,那其中的杀意几乎已经是不加掩饰。
所有人都能明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肉身境十重,恐怕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四皇子殷长霸有着背后巨大的大殷王朝支撑,天材异宝那还真的是不要钱似的灌输下去,等几十年过去,恐怕就又是一尊只手断江的武圣,也不是不可能的!
“咚——”
清脆的钟鸣瞬间响起,周围那些还在嘈杂的讨论着的人群顿时停下了自己的嘴巴。那远方金钟缓缓摇晃,三公公就站在一旁,耳中那清澈的声音正向着四周蔓延过去,不仅打断了所有人的话,更是打断了所有人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思。
不知何时一批批身穿重甲,手持长枪的禁卫军已经是驻守在了四周,一个个肃穆而立的整齐列好阵型,气血之力凝聚在他们之中回荡,就仿佛是一个整体一般,那隐隐的压迫意味,已经是有些戳戳逼人的味道。
所有心中有着蠢蠢欲动心思的人都是微微一冷,背后都不由自主的发寒起来,尤其是看着那一根根锋利的矛头,却都是将目光看向了那金丝细帐那,没有那恐怖的号令,然后才轻轻的松了口气,但是他们看着老四殷长霸的目光,却也多了几分更深的忌惮和恐惧。
“大殷朝演武,各自退场。”
三公公站在那高台上,看着底下演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却是朝着四周站着的宦官点点头,紧接着那底下的一众小内侍就赶紧走上前去,招呼着那些还在演武场上的人离开。就在演武场四周,根据不同的地区和国家,早已经分好了各自的座位。
就算是妖魔两族,也已经搭建起了他们自己的地方。虽然说这两族参加演武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几十年的时间,但是现在也早已经熟悉了大殷朝的规矩,也没有桀骜不驯的事情发生,都是在那禁卫军严肃的目光中,乖乖的跟着内侍的带领离开这巨大的演武场。
“得,看来到底我还是要过去的。”
不过殷长歌却没有动,只是皱了皱眉头,看着不远处那金黄色细帐下的石台,不少人已经是坐在了那。看着周围已经坐满了的人,他也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握紧了自己的精钢剑就走了过去。
现在殷长歌还是太子殿下,虽然他自己和别人也都已经清楚了他被废除,是早已经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至少他现在还是太子殿下,还代表着大殷朝的脸面。
“哎呦,太子殿下,您怎么穿的是这身打扮?”
一个眼尖的宦官看到殷长歌,赶紧走过来招呼,不过却看着殷长歌这身普通的紧身武士袍,不由得赶紧过来,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苦着脸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奴才给您的那身细铠呢?那可是能防刀剑的上好轻铠…”
不过有一句话他还是没敢说出来,但是殷长歌却也已经猜得出来。如果说这个世界能关心他的人很多,可是真正关心他的恐怕就只有父皇殷世尊一个人了。殷长歌轻轻地笑了笑,摆摆手无所谓的道:“对我没什么用,我就找了个角落暂时安妥的放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虽然文明道德还称不上是路不拾遗,现在在这演武场,又有哪一个不是年轻俊杰,偷别人的东西,这种让人瞧不起的事还真的没有人干得出来。殷长歌倒是也放心得很。
可那个宦官还是苦着脸点点头,看了眼身后那群正坐着的皇子,还是弯着腰朝着殷长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太子殿下,您还是赶紧过去吧。”他可是在暗地里受到了三公公的警告,可是他在这皇宫里混了这么些年,若是连这究竟是谁的警告都分不清楚,那也算是白待了这么多年了。
“皇兄还是过来吧,大演武也已经要开始了。”
四皇子殷长霸看着殷长歌身上平凡的紧身武士袍,微微皱眉。他身上穿着金色的紧身冕服,就算是身后的几个皇子同样穿的华丽无比,不由得淡淡道:“皇兄穿着这一身,未免是有些给大殷朝的脸面丢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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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大演武起
一个帝国的尊严,绝对不只是强盛的兵力来体现。而如今大殷朝早已经傲视天下四方,尽管天下四方妖魔两族都要低头俯首,听从大殷朝的号令,可是作为大殷朝的太子,殷长歌的一举一动,甚至吃穿住行,都代表着的是大殷朝的脸面!
就算他即将被废除,紫禁皇城里面的人心中也明白,消息灵通的天下五州和四方诸国,以及妖魔两族的耳目也已经传达了这个信息。但是殷长歌一天是大殷朝的太子,那么一天代表着的,就是大殷朝的脸面。
殷长歌不是太子殿下,他仍然流淌着的是大殷皇室的血,他的名前的姓,依旧是让这个世界都要俯首称臣的字。没人敢于真正的蔑视他,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被废,可是那真正的高贵,仍旧残存在他的血脉之中,他的姓名之上,他背后那强大的帝王目光之下。
“那身太耀眼,有些不喜欢。”
轻轻地抱着自己的精钢长剑,他看着四皇子殷长霸腰间的一柄鎏金长剑,殷长歌却是不由得笑了,摇摇头看着那已经空荡荡的演武场上,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口中道:“不过是一场盛会,我这一身紧身武士袍,足矣。”
“皇兄有些淡定了。”
四皇子殷长霸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微微眯眼看着那远方高处的金黄色细帐,缓缓叹了口气,他还是握紧了自己的两手。可是他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面色冷峻的盯着前方的空旷演武场,淡淡的道:“那就看看今年的表现吧。”
二皇子殷长皇目光中带着复杂,和殷长歌点点头,也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缓缓叹了口气,似是兔死狐悲之情。而他身后的张穆儿同样沉默不语,就仿佛是没有看到殷长歌一般,俏丽而稚嫩的脸上带着某种冷漠,尤其是看向四皇子殷长霸的背影,更是满是爱慕的神色。
“皇…皇兄,还是过来坐吧。”
不过老五殷长业却也微微叹了口气,对着殷长歌招招手,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座位。早一旁的老三殷长图对着他也点点头,同样站起来让出了一截空间,让殷长歌坐下。不过殷长歌即将被废掉太子的身份,他们也已经知道,也仅仅是称呼皇兄了。
“嗯,我就看着吧。”
殷长歌点点头过去坐下,扫了眼周围,那些陌生的面孔时不时的也是看向这边。大多数都是对于四皇子殷长霸那种深深地忌惮和羡慕,当然也有对于殷长歌的轻视和不屑。人之常情也正是如此,在这群人眼中,老四殷长霸那已经快要突破的肉身境十重,已经是相当有威慑力了。
如果算起来,整个演武场武道释三家修士,几乎就已经算得上是四皇子殷长霸武家肉身境十重的修为顶尖,虽然在这群年轻俊杰中,其中肯定也隐藏着大量高手,但是真正的对比老四殷长霸肉身境十重,还是差了不少。
当然是和殷长歌没有办法相比,就算是不召唤出三大武将,就凭他如今的力量,别说是肉身境十重,就算是后天初期来了那又如何?释放各种技能积攒怒气,无双乱舞的强横威力,以及觉醒后的强效增幅,横扫一片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真正的说起来,也是有些手痒呢…”
看着那空荡荡的演武场上,殷长歌不由得缓缓露出一丝微笑,他扭头看着周围的几个皇弟,却也是轻轻低了低头,眼中的金芒闪烁,内心中却在想着一个活泼的倩影:“不知道,锦屏是不是已经来了?”
大殷朝的元宵节大演武,基本上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比武大会,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竞技的精神。一个人能站在演武场上,面对一个人进行一对一单挑,或者被数个甚至是数十个人的围攻,同样也称得上是演武的一种。
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个团队的人互相抗衡另一个团队,就算是独行的散修修士,也要暂时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个的团队,努力让自己站在这演武场上。毕竟这演武场上最终的胜利,也不光是看最后还在场中间站立着的那个人,而是在场上的表现!
毕竟就在那最高的石台上,金黄色细帐后的殷世尊,以及两侧的文武百官,可都看着场上的一切种种,只要有任何人表现突出,那么都会记录在册。甚至如果被皇帝殷世尊看在眼中,当场封为武状元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也是为何这么多年轻俊杰,对于大殷朝的元宵节大演武热衷的原因。不仅仅是来这里的同龄高手众多,切磋得到的经验也多,如果能被这个世界占据着正统地位的大殷朝相中,那简直就是堪比鱼跃龙门,一辈子都生活在荣华富贵之中了!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人,虽然那象征着开始的金钟已经敲响,可所有人都在观测着周围人的反应。毕竟这大演武上,第一个上场的人,恐怕遭受到的围攻和车轮战,也是最多的。
任何人的精力都有限,没人能够承受住一个个的车轮战和围攻,就算是四皇子殷长霸肉身境十重的修为都不行。那一个个武道释三家修士各显神通术法,谁又能没有个压箱底的绝活?若是一个不小心,刚上台就被打下去,那么在别人眼中可会留下一个差评的。
“哼,一群察言观色之徒。”
四皇子殷长霸微微眯眼,他看着周围的那一群年轻俊杰脸上凝重的目光,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丝微笑,竟然是直接迎着大多数人惊骇的目光站起来,走向那演武场中间,浑身的气血之力四溢,骄傲霸道的气势轰然而出,扶着自己腰间的鎏金长剑傲然道:“大殷朝四皇子,殷长霸,挑战天下年轻豪杰!”
他走的本就是霸道之路,到了如今更需要一种肯定。因为他即将得到太子之位,而身体内也早已经被老祖宗注入了一道龙气,运转《皇图霸业决》之后,那狂暴的霸道之意,已经是让他浑身的气血,处于一种突破的临界点。
或许这种临界点突破之后,就是那武道之后天期,一步褪去凡类之神,迈步走向了成神成仙的道路上。那是一种真正的境界,而只有到了这种境界上,才真正的能称呼为:修炼者。
“不愧是四皇子,果然霸道无比!”
虽然台下随着老四殷长霸上台,而爆发出阵阵惊讶的讨论,但是也有胆子大的年轻俊杰迈步走向演武场,手中提着一把锋利的朴刀,看着四皇子殷长霸缓缓翘起嘴角,咬着牙缓缓说道:“在下西之玉州,刘元良,愿意赐教!”
这个名叫刘元良的人也是稚嫩面孔,不过一米六七左右身高,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朴刀,看着四皇子殷长霸肉身境十重的修为,却是扭头扫着殷长歌他们笑了:“在下就起个头,也算是沾沾几位皇子的福气!”
“那就开始吧。”
老四殷长霸缓缓点头,对于那刘元良的示好也是肯定了几番。天下五州,自然有西之玉州,而玉州人也多用朴刀重枪,如今看到他们这些大殷朝皇子,自然是没有敌意只有战意,也算是打开这大演武气氛沉闷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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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预测嘉奖(加更)
大演武上没有明确的规则,也没有裁判来约束,因为两侧的石台上的文武百官,以及那金黄细帐内的殷世尊,能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除了手段过于残忍,甚至就算是伤及性命偶尔发生,那也并无所谓,大殷朝以武立国,要的就是一种永远都不泯灭下去的血性!
所有人都在看着刘元良,手中的朴刀微微横起,而那玉州人特有的虎背熊腰也缓缓低伏,全身的气血之力犹如泉涌一般沸腾,随着那眯起的眼中,他谨慎而小心的观察着四皇子殷长霸的举动。
“四皇兄刚开始就上了演武场,这个刘元良孤单一人上来,倒是有些可惜了。”
五皇子殷长业微微眯眼,看着那小心谨慎的低伏着身子,犹如玉州荒熊一般的浑厚气势,也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转移则是看着四皇子殷长霸,摇头道:“肉身境六重,修为倒也算不错,可惜有勇气第一个上来,但被打下去的速度也快。”
通常的演武场上,都是实力差些的年轻人上场,到了最后那些自持身份的天才少年,才在各自的老师或使节的点头同意下,上场展现自己的能力。这样非但省去了前面同弱小者争斗的气力消耗,也能在演武场上长时间坚持下去,而时间也代表着受到关注的目光更多,更能吸引大多数文武百官和殷世尊的目光。
不过现在这种不错的规则却被四皇殷长霸直接摧毁,他就是第一个上场,静静的站在演武场上爆发着浑身的气血,可那是蔑视一切的霸道和强势,却直接席卷着整个大演武的场地,恍若手持利剑的王道之主!
“在我看来那个玉州来的刘元良,倒是很会选择时机呢。”
殷长歌微微低头,轻轻地看着那因为四皇子殷长霸那威势一时无双的气血之力,而蔓延过来的淡淡微风,不由得倒是抬头看着那手持朴刀准备突进的刘元良笑了:“而且胆子够大,敢拼敢闯,到不得不说是一员猛将胚子。”
“哼,皇兄还真是肯定呢。”
一旁单独坐着的二皇子殷长皇却是微微皱眉,看着那手持朴刀直接跳起就冲向老四殷长霸的模样,眼角也不由得微微跳动一下,他扭头看着脸色平淡的殷长歌,嘴角缓缓翘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只是冷哼一声缓缓道:“可惜直接被老四一招败走,对于最后的成绩,也称不上是良好呢。”
一旁的张穆儿没有说话,就仿佛是没有听到这一切一般,也仿佛是没有注意到就坐在不到两米外的殷长歌。她只是轻轻地看着面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四皇子殷长霸,丝毫不顾旁边二皇子殷长皇那复杂的目光。
但是殷长歌却脸色平淡,他也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那僵持却短暂的战斗,没有对老二殷长皇的话做出什么评判,只是嘴角翘起一丝微笑,目光不由自主的划过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摇摇头也只是看着前面不再说话。
大殷朝尚武,民风本就是血性彪悍,虽然在官府的管制之下,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太多,看起来犹如温顺的绵羊一般。但这也并不妨碍这群绵羊柔软的嘴唇中,有着锋利如狼一般的利齿,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恐怕就是那利齿显露之时!
“你出手吧,勇气可嘉,谨慎并行,称得上是将才。”
四皇子殷长霸看着刘元良那小心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反而是点点头称赞道:“好好培养一番,日后也是一员边军守塞的大将。”他是大殷朝的四皇子,更是最大可能继承太子身份,甚至是日后还有着荣登九五之尊的实力,他自然是有资格这样说的。
不过那玉州来的刘元良却也只是微微眯眼,冲着老四殷长霸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对于他来说,现在可是相当严格的大殷朝元宵节大演武,若是因为四皇子的这一番话就喜不自胜,恐怕就是会立刻被两旁的文武百官,甚至是那皇上看在眼中。
大殷朝爱好象征着富贵的牡丹,但却喜欢那站如松坐如钟,张弓如霹雳,挥剑取人头的豪爽霸气。尤其是随着大殷朝越发的强盛,山崩于面而不惊的稳重,则更是被大殷朝的官场所提倡。
“在下自幼习武,一手朴刀已经是练了数个寒暑气节。”
刘元良缓缓咽了口吐沫,让自己翻滚的心思沉寂下去,仔细看着面前,却竟然发现就算是谨慎的处置,也无法找到四皇子殷长霸身上的破绽。尽管四皇子殷长霸只是平平常常的就站在那,却让他没有一种挥砍朴刀的爽快之感。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在大山中遇到的荒熊,尽管他那时候已经肉身境五重,可是面对那一身厚厚的毛皮,就算是他手持锋利的朴刀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是咬咬牙,心中横了那气势,缓缓对着四皇子殷长霸道:“四皇子还请小心,看在下的连环刀!”
老四殷长霸嘴角微微笑了,那浑身的气血之力轰然间在他的身躯之上爆发,肉身境十重的力量已经催生到极致,就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火柱,就算是站着七八米远也能感受到那身躯上蕴含着的气血之力,在内力的鼓动之下究竟是怎样的炽热。
“杀!”
刘元良猛然跃起,手中朴刀上缠绕着丝丝气血之力,那狂暴的模样仿佛玉州那绵延的山中,一只巨大的荒熊拍碎大树,狂暴的冲出来嘶吼着想要将面前任何敌人撕碎。尤其是那刀光自上而上,更是带起了那象征着死亡的寒芒!
“好刀法。”
看着那寒芒闪烁,殷长歌也不由得微微点头。就算是在台下的众人,也能感觉到那跃起后狠狠下劈的一刀,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力量。尤其是那看似简单却相当精妙的下劈,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微微缩眼,只是开始就出现了如此强大的对手,可见这天下的英才俊杰,不知多少达到甚至超越了如此境界。
可是虽然众人都惊讶于刘元良突然爆发出来的手段,但更多人的目光中却惊骇的发现,一道寒光自下而上瞬间逆袭而过,那清脆的金铁锵锵声猛然响起,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把朴刀就在空中急速的旋转着,“哐当”一声重重的砸在大理石制作的演武场上。
“不…不愧是四皇子…”
刘元良愣愣的站在原地,老四殷长霸就距离他不足两米,可是他却只是空着双手微微颤抖着,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眼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锋利朴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那鎏金的长剑,点头叹息道:“在下,果然不是对手。”
刚才他一跃而起,借助身体和朴刀自身的优势,一招力劈直接冲着四皇子殷长霸砍去。他想到了四皇子殷长霸会后退躲避,会向前逼近,可是就是没有想到,那腰间更像工艺品的鎏金长剑,竟然生生的将他紧握在手中的朴刀,打的直接飞到一旁去了!
这已经是气血之力和内力相互融合,在后天期才能掌握的一种力量。可是现在竟然直接被四皇子殷长霸所使用而出,已经是不得不说,这已经是一种天才和令人震惊的事情了。
“果然是不堪一击…”
身后的老三殷长图原本抿着嘴皱眉看着,但是却突然发现远处高台那,一个身穿红色龙纹太监袍的宦官满脸喜色的走过来,尤其是看着那刘元良更是面露微笑。他不由得微微眯眼,看着旁边的殷长业惊道:“父皇竟然派人下来了。”
就在旁边高处,那金帐外也匆匆走来了一个人影,手里托举着拂尘,三步两步之间,速度到也快,不一会便来到了山脚下的演武台处。
刘元良算是年轻,朴刀久练,但受召前去面圣,这还是第一次。身后的四皇子殷长霸却笑了笑,浑身的高涨气血微微收敛,平息经脉中的皇图霸业,淡声道:“那是紫禁皇城里的宦官,看样子你的表现不错,接下来如何,可就看你的了。”
“全靠四皇子留手,在下没齿难忘!”
借着殷长霸的提醒,刘元良也算是反应过来,微微道了声谢,同样深吸一口气,自幼修炼的功法缓缓散去,整个人却更加振奋,精气神合一,看上去便如同之前使的朴刀,寒光烁烁,别有一番耀目锋芒。
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所谓藏拙,要分时候,如今面临怕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机遇,刘元良可不想有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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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跃跃欲试
“参见四皇子殿下,参见几位皇子殿下。”
那个宦官一溜小跑快步走过来,轻轻地瞥了眼殷长歌,却是对着老四殷长霸恭敬地行礼后,才对着他们几个皇子行礼问安,对着那刘元良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夸赞你使的一手好朴刀,等大演武后,去礼部准备准备面圣的过程,等明个见皇上不要失了礼。”
那刘元良精神抖擞,虽然对于自己一招落败的事情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听到那宦官走过来笑眯眯的话,却不由得精神更是一震,咬咬后槽牙,带着喜色恭敬地冲着那高台金黄细帐处抱拳稽首,才冲着那宦官点头道:“多谢公公的传话,在下明白了。”
说着,他却伸手在自己的腰间想要掏些什么,眼角却看到了周围那些面带惊容,脸上写满了羡慕的少年们,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可是却也轻轻地放下手,反而是顺势拱手对着那宦官谢道:“小的孟浪了。”
“没事,没事。”
那个宦官看到这个刘元良如此懂事,也是笑眯眯的点点头,不过就算是真给在这大演武的场上,他也不敢收,不过心意到了也是让他的虚荣感极大地加强。轻轻地挥了挥衣袖,他冲着四皇子殷长霸又是行礼,开口道:“奴才就先回去了,皇上还有话要传呢。”
刘元良也是谢过老四殷长霸,拾起自己的朴刀,就朝着他所在的那台子上快步走去。他已经是失败了的人,虽然还有力气能继续上台,大演武也没有规定失败了不能继续挑战,但是如今可是在皇上眼底下,勇猛和不服输是个好事,但知进退明得失,更是需要注重的一点,万一落下个胡搅蛮缠的名声,怕真的是在帝心中讨不得好。
不过就在那四周台下,起码七八百的少年才俊都是惊讶的瞪起眼睛,看着那宦官快步回到那帝王金黄细帐处,又扭头看着那快步走回来的刘元良,全是低声议论纷纷,脸上的羡慕神色真的是无法掩盖。
能去面圣,那可是最后胜利者的殊荣,现在刘元良只是第一个上台,就已经得到了这种资格,显而易见的就是当今圣上,现在很喜欢有血性有性格的年轻人,要千金买马骨,激励众多年轻俊杰了!
“出乎意料。”
而台下的二皇子殷长皇却是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却是闪现出一分阴霾,但转瞬间就消散而去,只是微微的皱眉看着那刘元良背影离去的模样,不由得嘴角翘起一丝微笑,扭头看着殷长歌道:“看来皇兄,真的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本就是如此。”
殷长歌就仿佛是听不出老二殷长皇语气中的讥讽,脸上依旧是一片平淡,只是抬了抬下巴,嘴角也翘起一丝微笑。他仰头看着天,那湛蓝色让他的眼中都不由得展现出一片绚丽,轻轻晃了晃脑袋,他才低下头缓声道:“一会该我们上台了。”
就在那刘元良下场的那一刻,突然间就是十几道身影一跃而上,各持武器或一双肉掌站定,互相谨慎的互望了一眼,却都是暗自点点头,直接就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缓缓朝着那腰扶长剑站立的四皇子殷长霸压过去。
他们一个个都是肉身境七八重左右,单打独斗肯定是抵挡不住老四殷长霸,那一身几乎半步后天期的修为。联合起来互相配合,将最强的给先败下去,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
大演武没有太多规矩,只要有心中血性勇猛,身上的修为足够支撑那血性和勇猛,就能在这大演武上展现一番风头。就算是合围群攻,那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大殷朝以武立国,这大演武展现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战场!
“不需要!”
不过就在台下,张穆儿却面看着前方冷冷开口,她身上的气血之力也在鼓胀,就仿佛是凌厉的犹如一头猛虎,但她还是紧握了双拳,看着四皇子殷长霸一袭金黄劲装,负手而立的潇洒模样,眼中闪现出片片波澜:“他是真正的天才。”
“哼。”不过殷长歌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二皇子殷长皇却猛然冷哼一声,他手中自然也是有着一柄昂贵而锋利的鎏金长剑,紧紧握着看着那老四殷长霸,粗重的喘息了几下才缓缓说道:“猛虎架不住群狼。”
张穆儿微微扭头看着他,俏丽的脸上也是带了漠意。她当然明白二皇子殷长皇对她的情义,可是她却也明白自己一颗心牵挂的,全部都是那正站在场上,仿佛有着霸王般绝世风采的四皇子殷长霸!
“他是真正的龙。”
微微眯眼,张穆儿扭头看着那些快步冲上去的身影,眸光中带着丝丝不屑。来自大将军王的教导之下,她就算是一个女子,也有资格对于那些人表示不屑,因为她有这个资格:“可其他人称得上是狼吗?”
随着一声暗喝,狂暴的气血之力瞬间扫平了那演武场的一小块距离,四皇子殷长霸手中鎏金长剑已然出鞘,锋利的寒芒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现出死亡的冰冷。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那已经是全部倒在地上的同龄少年,将那长剑缓缓插回。
《皇图霸业》堪称这个世界都数得着的绝世武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拥有这种武学来修习的。而大部分的人修炼的,也不过是普通或者是好些的武学,在面对大殷皇室这《皇图霸业》威力霸道无比的功法面前,已经是弱了不知几个层次,在同一个大境界,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而且那四皇子殷长霸,可是都已经即将达到了后天期的境界,对于这群肉身境七八重的少年,自然是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尤其是现在那气血之力几乎已经是开始运转自如,即将凝聚丹田气海,在体内形成自主的内循环,四皇子殷长霸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是半步后天。
“不过,我觉得我们需要准备一下了。”
殷长歌缓缓开口,因为他突然在那又一批站立起来的身影中,发现了几个眼熟的衣裳风格,而顺着那几个站起来的身影往下看,却也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轻轻眯眼,他不由得淡淡道:“总不能让老四一个人在上边,我们这群兄弟在下边看热闹吧。”
那些衣裳风格,已经是说明了属于是四方诸国所独有的风格,而殷长歌极好的视力,甚至已经能看到年前见到的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依旧是嚣张狂妄的面孔。他轻轻地握紧了自己的精钢宝剑,心中也是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对于这个盛会,那一个个强横无比的个人实力,他却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需要展现一番吗?”
殷长歌低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内心中不知何时也有了几分激昂。他扭头看着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两侧的文武百官以及上千名年轻俊杰,也是微微笑了,旋即握紧了那精钢长剑,坐直了身子:“那就展现一番!”
经过了前世的死亡,人世间的百态也历历在目,殷长歌的天性远比常人要高,或许是有种说法,人只有经历过死亡之后,才会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么。
殷长歌当然是经历过死亡的,苦苦挣扎在病床上数年,曾经高朋满座,每当节假日别墅外便车流不息,可最后,却是一个人在破旧的出租屋内黯然合上双眼,唯一能够带给他几分轻松的,或许就是将内心完全融入游戏中去,摆脱现实的时候。
“我在今生,要无愧本心,想要看看这方世界,见识见识此方天地!”
呼吸略沉,殷长歌的眸子却隐隐发亮,目光微微移动,他的眸子扫过周围的座位,不少劲装打扮的年轻人还没行动,僧袍道袍的少年也依旧安稳的坐着。那些才是真正的年轻俊杰,其中不缺肉身境七八重的少年天才,却在殷长歌那破妄的眸子当中一览无遗,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演武,殷长歌的手轻轻扶住自己的椅柄,旋即微微握紧,气势宏大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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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片刻温馨
肉身境十重的巅峰状态,已经可以说是半步后天期,就算是面对十几个肉身境七重的人,又能怎样?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脸上的稚气还残存着,但老四殷长霸那持剑站立着的模样,就已经是恍若霸王再世,以兵锋慑服天下任何不平!
剑乃帝王之器,大殷朝的皇室绝学《皇图霸业》,亦是用剑来使用,更是能发挥绝强的威力。尤其是那当世帝王殷世尊,一身修为先天金丹之境,皇图霸业决几乎圆满,手持那堪称神器的黄金龙剑,天下间又有谁敢轻易冒犯?!
根据宫外的流传,殷世尊年轻时候更是年轻俊杰,四处游历时候因为机缘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圣地,而就在那圣地中寻得一块碎片,带回宫中以皇库中珍藏的矿石为辅,打造出了如今赫赫有名的黄金龙剑。
先不提那黄金龙剑,就算是老四殷长霸手中的那鎏金长剑,也是经过禁宫匠所中特殊打造而出的好剑。仅仅是看那剑身上微微的纹路,以及那寒光烁烁的模样,就已经是价值千金,何况上面那精细的鎏金工艺,更是象征着皇室的龙纹,若是普通人用了,那可就是要砍脑袋的!
“他们败了。”
老五殷长业去也是微微眯眼,他和那群站在台上的人修为差不多,可是却也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看着老四殷长霸的身影,满是惊骇和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四皇兄竟然已经是,强大到了这个份上!
虽然是半步后天期,可仍旧属于是肉身境十重,那丹田气海还没有完全的凝聚出来,就算是面对十几个二十几个肉身境七八重的围攻,又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赢了?!而且看那模样,就简直是闲庭信步,理所当然的一般!
“老四本就是我们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殷长歌微微一笑,对于四皇子殷长霸如此轻松地就战胜那十几个围攻的少年,也是已经有了预料。他微微扭头看着周围皱着眉头,面带惊骇的一群人,笑着拍拍手道:“我们大殷的皇室绝学,如此霸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他眼中的破妄还在闪烁,殷长歌自然是能看到老四殷长霸体内的某种玄奥的变化,他不由得晃了晃脖子,骨骼互相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着身边脸色复杂的三个皇弟,吸了口气淡淡道:“做好准备。”
“难道你想要领着其他皇子上台,同长霸一较高下吗?”
张穆儿的粉脸微微涨红,漆黑的眸子中带了明显的鄙视,她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心中本就是对于殷长歌的不满,更是化为了某种愤怒和不屑,她冷冷的说道:“为了你的面子,你就要让外人看看同室操戈的模样?”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长歌身后的老五殷长业同他的关系最好,对于张穆儿这个本就是太子妃,反而是喜欢四皇子殷长霸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好感。看到她如此不留情面的同殷长歌说话,他立刻就微微瞪眼,有些愤怒道:“我们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
“住嘴!”但是老二殷长皇却立刻瞪着老五殷长业,微微扭头看着张穆儿那愤怒涨红的脸,咬着牙让自己心中的妒火压下去,但是他却对着老五殷长业怒斥道:“目无尊长,我在这里你由说些什么道理!”
谁都知道二皇子殷长皇喜欢张穆儿,但前有殷长歌同张穆儿有婚约,后却有四皇子殷长霸被张穆儿喜欢在心中,他的尴尬简直就是无可附加的。如今在这演武场上,他却是直接就爆发出来,怒视着周围的人,对着殷长歌缓声道:“如果对付老四长霸,那我不去。”
虽然有些事他尴尬无比,同四皇子殷长霸也有着竞争,但他也知道自己和殷长霸那可是亲生兄弟的关系。如果他们真的在这演武场上战成一团,不仅仅是给天下五州和四方诸国的人看热闹,就算是妖魔两族都要笑在心里了。
“谁让你们去对付长霸了?”
不过殷长歌却缓缓地站起身子,怀里抱剑看着那四皇子殷长霸,脸色淡然的缓缓开口:“他快突破了。”没有管身后几个人的惊讶,他扭头看着那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孔,只是道:“如果我估算不错的话,应该会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就在他的眼中,老四殷长霸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是达到了某种极点,那浓郁的模样缓缓鼓动,可是丹田中却已经开始了一种变化。全身的气血开始随着丹田的压缩而旋转,内力也在快速的从经脉中流淌,一种玄奥的气息就在他的身躯中浮现,却被那狂暴霸道所压制,让别人无法察觉到。
………
………
“你们可还有一战之力?”
狂暴的气血之力缓缓收敛,老四殷长霸静静的站在原地,微微抬了抬下巴,扭头看着那一个个横七竖八躺了一片的地上,只是嘴角微微的笑着,那霸道的气势却犹如洪水滔天:“如果不行,那就这样吧。”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轻轻地咳嗽着,他们现在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就在那瞬间,霸道的气血之力扑面而来,却仿佛是巨灵神的巨掌一般,狠狠地压迫在他们的身上,神魂颤动,等回过神来就已经是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那湛蓝色的天空。
“好…好强…好霸道…”
他们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有些不敢置信的咬牙微微撑起身子,看着那一袭金袍手持金剑有如天神般的身影,也是低着头缓缓站起来,目光复杂的低声叹道:“四皇子武功之高,我等不是对手。”
他们说完,就互相搀扶着缓缓朝着两侧下去,四皇子殷长霸就手持鎏金长剑站立着看着四周,全身的气血之力犹如火炉,目光中也仿佛是带着一股炽热。所有被看到的少年都不由自主都低下头,躲避着那道看似平淡无常,却让他们心中颤动的目光。
“哼,在这个时候到了极限了吗…”
不过老四殷长霸却也在咬着牙,他自然是知道如今来的上千人的年轻才俊,大多数都是比平庸之人强一些罢了。那些真正的天才还没有站出来,他是他体内的气血之力在翻腾着凝聚,但他却不想走下这演武场。
他修炼皇图霸业决,本就是霸道无比,他不想要退后避让,因为他认为还没有人能让他走下这个演武场。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他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了自己身后,却不由得眯起眼睛,看着那站起来的身影,忍不住缓缓叹道:“皇兄...”
狂暴的气血之力轰然间在他的丹田处爆发,内力也在顺着气血之力而犹如冲破大堤的洪水。老四殷长霸竟然直接就在原地盘腿坐下,任凭那狂暴的气血之力失去他的束缚,开始凝聚冲击那武道后天期!
他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冲淡了他心中的霸道,那幼年时候的回忆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年长的孩童站在父皇常坐的椅子上,手舞足蹈的为他们比划着什么,他们都在真挚的笑着,没有丝毫的杂质和附加。
有些故事,他现在还记得,虽说故事里荒诞离奇,但却也引人入胜,而现在仔细想想,竟然还带着几分寓意。
所谓的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贼,所谓的七个矮人与某国公主,什么魔导师魔导士,神罗天征九尾妖狐,能够伸长四肢的人类却不能下海,都让他心中泛起几分波澜,年幼时候,他们四个兄弟,还有张穆儿,何尝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听自己的皇兄兴高采烈的说着这些故事。
滚滚气血如潮,全身经脉贯通,下腹丹田气海成型,老四殷长霸,肉身境十重,就这样盘腿坐在演武台上,将入后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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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群起攻之
“你好大的胆子!”
就在老四殷长霸盘腿坐下的瞬间,一道仿佛来自草原的呼啸瞬间自看台上凌空飘下,二皇子殷长皇目光森冷,手中同样制作精良的鎏金长剑豁然出鞘,一道寒光闪过,他狂暴的散发着自己的气血之力,在演武场老四殷长霸的身边站定,怒然看着那缓缓落下的人影道:“真是胆大包天,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上,有着不少金子装饰的玄奥纹路,不同于大殷朝的传统服饰,反而是带着来自大草原的宽阔,老二殷长皇微微眯眼,他看着那同样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迷人的弯刀,手中的长剑更是不由得握紧。
“看衣服的料子和装饰来看…”
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缓缓并肩而来,手中的鎏金长剑同样出鞘,他微微眯眼看着面前那似笑非笑,粗狂的红色脸蛋上带着狂妄神色的少年,不由得齐齐冷哼一声:“你们大月国现在,又是兵强马壮了呢。”
“呵呵,在这演武场上,难道还不能随便出手么?”
那身影微微甩了甩手,那雪白的草原弯刀仿佛能将阳光也切断一般,他微微抬起头,因为长时间在草原策马奔腾的微黑脸蛋上,带着与他稚嫩年龄相差许多的狂妄嚣张,他举起手中的弯刀对准他们,缓缓翘起一丝不屑地微笑道:“大殷朝的元宵节大演武,又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
“这话我爱听,这大演武,啥时候也有这么多规矩了?!”
一阵哈哈大笑传来,那气血之力不住翻腾,魁梧的身躯上毛茸茸的,一身皮甲也被那身肌肉绷得极紧。还有着异样毛发的脸上,两双碧绿色的虎眸中满是某种兴奋,可是那目光深处却是忌惮和狠辣:“我们妖族参加这大演武,可是还不长时间呢。”
“哼,大月国,妖族。”
二皇子殷长皇不由得冷笑一声,手中锋利的长剑也是举起,对准那正举刀面朝自己的大月国皇子,皇图霸业决已经催发到极致,那浑身的气血之力无比的翻腾,但更带给他一种霸道的力量:“现在来看,还真的是狂妄极了。”
容不得他有半分闪失,因为他身后的四皇子殷长霸,他的亲生弟弟,正在全力的晋升后天期,根本不能被打搅。虽然老二殷长皇心中嫉妒,但仍然分得清轻重缓急,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于自己的亲弟弟落井下石?!
大殷朝立国以来,还真的就没发生过明面上的兄弟相残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那可都是堪称奇迹。但是这种奇迹那也不是白来的,因为这种监督可不仅仅是当今皇上,还有那在后山禁宫一个个闭关的老祖宗,都要严肃处理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兄弟相残,直接斩了祭祖都不是不可能。
“我们兄弟在这里,你们的那些小心思,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老三殷长图嘴角带着微笑,但是眼中却是森冷无比。从小锦衣玉食的他看着那举刀朝着自己方向的大月国人,向前一步和二皇子殷长皇并肩站立,手中的长剑也是拔出指向那边,重声道:“这里是演武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肆的!”
老五殷长业同样向前一步,他手中的鎏金长剑一样锋利无比,看着那魁梧的妖族少年从背后掏出一把巨斧,眼神中带着忌惮和骄傲,全身的气血之力运转,和另外两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将身后盘腿坐着,全力冲刺晋级后天期的四皇子殷长霸,牢牢地守卫在后面。
“那真是有些期待呢。”
那身穿豪华大月国服饰的少年依旧是狂妄无比,他反而是扭头看着一旁比自己还高出两头的妖族少年,有些玩味的看着那手持巨斧的模样,不由得冲着二皇子殷长皇他们笑了:“听说大殷朝皇图霸业决天下无双,真想讨教一番是否真的那么霸道。”
“不止是他们,还有我!”
张穆儿缓缓向前,身上气血之力沸腾无比,一双肉掌上淡淡的凌厉传递,她扭头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殷长歌,不屑地咬咬牙,俏脸上满是一片寒霜,看着那大月国人怒声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大殷朝四皇子现在正在冲刺后天期吗?!”
她怒目而视那大月国人和妖族,一张俏脸上已经是写满了愤怒。一双肉掌凌厉异常,但她愤怒的话却没有让多少人有羞愧的神色,反而更多的人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正在全力凝聚丹田气海,企图冲击晋升后天期的四皇子殷长霸,眼中更是带了某种复杂和恐惧。
肉身境十重已经是相当强大了,就算是一般的刀剑砍在那皮肤上,都只会留下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伤,因为肉身境早已经将皮膜锻炼的犹如皮甲一般。而武家修士修炼到极点,别说是筋皮,就算是最锋利的硬弩,恐怕都算是没有那连内力护体和气血护身的防御,也只是在皮肤上留下微微的白点罢了!
但是现在的四皇子殷长霸,全身的气血之力都已经收敛,内力在经脉中混合,企图在丹田中凝聚出丹田气海,成功的步入内脏外皮堪称钢铁的武道之后天期。但是正在冲破关卡,准备晋升的这种危机时刻,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都能用木棒将他的晋升给打断。
只要打断了这种晋升,可不是简单的吐血。恐怕当场就是那凝聚起来的气血之力和内力爆发,将体内的经脉摧毁,轻则成为一个废物,重则甚至能当场就炸为一片肉泥。但是对于这群人来说,在今后缺少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对手!
“哼,站在这演武场上,那就要接受挑战。”
一个身穿大红色僧袍的和尚走进来,一双桃花眼内满是淫和乱,尤其是看着那张穆儿一张俏丽的面孔,更是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洁白干净的脸上带着一股释家的慈悲,但是那目光中却是男女情爱之时的模样:“我们大欢喜禅宗,还真的是喜欢您这种女子呢。”
“淫僧想的还真是妙,不过你也不怕被大将军王派人乱刀砍死么?”
旁边又是一个和尚走上来,身穿的正式无比,同一般的和尚没什么两样,玄奥的功德之力在他的身上浮现,仿佛参透了前世今生。可是他手中那白玉念珠,却雕刻成一个个恐怖的小骷髅,而他的话,却也带着森然杀意:“不过身后那四皇子,贫僧却也想要他看看,我释家佛门的小乘佛法呢。”
一个个身穿不同服饰的人缓缓站起,各自走上台来看着那正在晋升的四皇子殷长霸,都是不由自主的眼中浮现出狠厉的神色。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能明白,如果眼前那个人真的晋升到武道后天期,不止是千年一出的天才那么简单,恐怕大殷朝又要迎来一场巨大的复兴!
不过也有十几个人站起来来到二皇子殷长皇的身后,他们全部都是大殷朝的年轻学子,包括之前败下去的玉州刘元良,脸上都带着同仇敌忾的表情。但更多的人没有站起来,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因为在他们看来,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他们安稳的坐着,可并不代表他们心存善念。因为这大演武的简陋规则,可并不限制中途出手!因为这就是模拟的真正的战场,生死之间又有谁能说得清楚?虽然不允许闹出人命,可是打断一个人的修为晋升,那也不是生死搏杀,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过错?!
能利用合理的手段,干掉未来的心腹大患,也不得不说是让他们,宁愿冒着大殷朝怒火,也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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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异变突生
那高高在上的金黄细帐,仍旧是随着风微微晃动,旁边的几个宦官只是微微弯着腰站立着,没有丝毫因下面的情况而有动作的意思,就算是两侧那高台上的文武百官亦是冷眼旁观,只是静静的各自坐着站着,只是看着那演武场上的一切种种。
不过一位身穿暗金色麒麟锦衣官服的男人却轻轻的在金黄细帐后走出,腰间佩戴着的绣春刀已经被他的大手抓住,面无表情的看着演武场上的僵持,缓缓抬起手微微挥动,就仿佛是漫不经心一般。
但却不知在何时,在演武场的两侧,零散的带刀护卫悄悄出现,都是身穿一袭锦衣,手中扶着那朴实无华的绣春刀,扫视着所有的高台。他们悄无声息,就仿佛是暗中的幽灵,可是那手中锋利的绣春刀,已经缓缓出鞘,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异样的寒芒。
而就在那高台上,一个个或年老或壮年的带队使臣,却是全部都微微眯起眼睛,那已经绷紧的身子也缓缓地坐下,甚至原本在酝酿着的爆发,在看着那一身身华贵的锦衣之后,也仅仅是握着拳头眼中满是忌惮的神色。
没人敢真正的站起来,就算是对着演武场上那盘腿坐着的四皇子殷长霸,内心中和眼里已经是几乎掩饰不住的杀意,在看到那高台上一袭暗金麒麟锦袍的汉子之后,却更是被一种恐惧所支配,强行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缓缓放松下来,也放弃了自己亲自出手的动作。
大殷朝的元宵节大演武没有太多规矩,无论是车轮战还是群战都没有关系,就算是偷袭都无所谓,甚至就算是死人在这大演武的比赛上也不是没有过,因为这大演武就是让那些天资聪慧的少年们,先了解战场上的残酷!
………
………
“就凭你们的心思,别以为真的做了,就可以无视某些血流成河的愤怒。”
老二殷长皇的脸色阴冷无比,他冷着脸看着面前的那些原本同他一般年纪,可是都已经心领神会,得到了后面使节的默许,想要趁火打劫的模样,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手中的鎏金长剑指着一众人,森然的语气中带着直接透漏而出的威胁:“想想我大殷朝立国之初,到现在究竟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那群聚集起来的少年,几乎已经达到了上百个,都是面露狠色的看着那盘膝而坐,就仿佛是对于外界一无所知的四皇子殷长霸,他们人人都在咬着牙,心中也是剧烈的斗争着,就算是面对威胁,可是将那正在晋升后天期的四皇子殷长霸,灭杀在这少年之时,对于未来的益处,毫无疑问的就是更大!
大殷朝以武立国,那一代皇帝不是杀的四方血流成河,尤其是上一届的三代洪武皇帝,那狂暴的性格简直就是一个暴君,挥兵横扫四方反抗之兵,杀俘、屠城,简直就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尤其是那妖魔两族,更是被那威风所折,只能是吓得连忙求和称臣。
“哼,今天站在这里的,那可是有七八十个国家部落。”
那手持巨斧的妖族少年魁梧雄壮,就算是比起那成年人也不逞多让,他碧绿色的虎眸转动,森然的翘起嘴角,那颗颗狰狞的虎牙锋利无比,粉色的大舌头舔动一下,却是哼哼的笑了:“莫不是你大殷朝,想把这四方诸国都屠一遍吗?!”
他微微扭头,毛茸茸的额头上还有着淡淡的王字,他嘿然间笑了,那种妖族桀骜不驯的狂妄气质在他身上显露无疑。就在他的身后,一个个少年都是面色狰狞,因为他们背后的国家和势力,对于大殷朝也称不上是良好,但是四方诸国那可是都有的,就算是大殷朝震怒,四方呼应之下,恐怕也能支撑一二。
这是他们的信心,也是对于自己的一点安慰。大殷朝如此的强势,甚至已经是到了那种轻松左右朝政的地步,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传唤使者,五品大小的官员到了四方诸国的王都之中,都要四方诸国的国王跪下接旨!
“哼,大演武的规矩,我们可没有丝毫破坏。”
一个来自南蛮之地的瘦小身影在人群中阴森的笑了,脸上刻画着的黑色纹饰诡异无比,他缓缓的伸手,淡淡的黑色雾气弥漫,看似随意的朝着盘膝而坐的四皇子殷长霸就甩过去,嘎嘎的笑着:“站在了这演武场上,那么就是那生死的战场。”
“你!”
老二殷长皇面对那淡淡的黑色雾气,脸色却猛然大变,浑身气血之力轰然爆发,道道虚色的金芒缠绕在他的身上,仿佛金龙护体。尤其是手中拿鎏金龙纹剑,更是朝着那黑雾狠狠劈砍过去,咬着牙冷哼道:“蛊虫!”
这是南蛮之地的特殊能力,驯养蛊虫进行攻击,别看这黑雾不过人头大小,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蛊虫存在。老二殷长皇手中鎏金龙纹剑爆发出道道气血之力,对着那不大的黑雾狠狠砍过去,瞬间就随着淡淡的噼里啪啦声,那黑雾也化为一阵阵黑烟。灼热的气血之力,对于任何阴邪秽物都有着克制作用,就凭这些弱小的蛊虫,还不放在他的眼中。
但是老二殷长皇却丝毫不敢大意,屏住呼吸朝着身后快速退去,根本就不接触那冒出来的黑烟,只是冷眼看着那蠢蠢欲动的面前众人,刚想要说些什么,脸色却猛然大变,只是来得及扭头招呼道:“小心!”
“哼,倒是反应的很快,就是可惜啊…”
一道黑影淡淡的在旁边浮现,一身黑衣仿佛阴霾中的死神,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森然冷笑,手中一把铁骨扇边缘,道道黑色符箓缓缓流淌,而他冲着那几乎就在五六步之外的狠狠挥动:“就是晚了。”
那黑色符箓瞬间化为流光,闪烁着金属般的模样狠狠冲向盘膝而坐的四皇子殷长霸,腐蚀和糜烂的气息在其中流转,特殊的结构支撑着其中的气息,这却是来自地底魔国的邪毒道法,寻常人沾染上了就是筋肉腐烂,弥漫全身凄惨的死去!
“该死!”
隐隐护卫在四周的老二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脸色也是猛然一变,事出突然又是偷袭,他们的动作却又哪里有那邪毒的符箓流光快速?!就算是张穆儿都只能咬着牙爆发出气血之力,想要将那符箓流光挡住,但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符箓流光,冲着盘膝而坐的四皇子殷长霸贴过去。
聚集在四皇子殷长霸身边的也有十几个人,但是面对那上百人本就是稀少,只能挡在最前面,那魔族少年道士偷袭,已经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就在那蛊虫被斩破,他们的心思稍稍放松的瞬间,就直接出现发动了攻击!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符箓几乎就是不到瞬间,仅仅半步就能贴在那四皇子殷长霸身上,将其中的阴毒法术注入其中,破坏那气血之力凝聚到紧要关头的晋升。那群人甚至嘴角也眼中都带着残酷的狞笑,因为他们能预料到,被打断后的晋升紧要关头,失去控制后的气血之力和内力爆发,能将肉体撕扯成怎样的惨状!
“轰——”
可是一声爆裂瞬间响起,一把普普通通的精钢长剑刚好被扔出,就挡在那符箓面前,看似坚固的精钢质地非但没有阻挡住,那流淌着腐败和糜烂气息的符箓,反而是轰然间解体,就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摧毁一般。
但一道金黄色的罩子瞬间出现,却没有丝毫大殷皇家的帝王霸道之意,反倒是带着释家普度众生的意味,将四皇子殷长霸盘膝而坐的身影整个罩在里面。淡淡的佛家“卍”字不住的浮现,将那流淌着腐败和糜烂气息的符箓直接泯灭于无形,带着若有如无的金刚质地,也仿佛是一个闭目微笑的老僧,对于世间风雨的淡然。
“趁人之危,未免有些太过了。”
平淡无奇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殷长歌一身普通的武士袍缓缓走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他看着已经被金光包裹住的四皇子殷长霸,扭头却看着那些咬着牙咧着嘴,仿佛是杀父仇恨般的四方诸国年轻人,笑着淡淡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似乎是,狂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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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天下哗然
“你们,真的是做的太过了。”
殷长歌淡然向前,轻轻地越过盘膝而坐的四皇子殷长霸,看着那一众脸色带着狰狞和不甘,来自四方诸国的年轻才俊们,嘴角轻轻地翘起一丝微笑,但是他的语气,却如同真正拥有监国大权的太子那样,缓缓开口,却是毫不留情的训斥:“真是狂妄。”
二皇子殷长皇就站在他的身后,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也是紧跟着站过来,就算是张穆儿也是面色复杂的看着殷长歌,站在四皇子殷长霸盘膝而坐的身体一旁,而十几个大殷朝的年轻人,也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脸上也带了微微的笑意。虽然他们也曾经耳闻殷长歌这个太子的种种,但是现在他主动站出来,那么就已经是确认了领导者的身份。
况且刚才那瞬间,殷长歌伸手投掷出的精钢长剑化为释家的金刚罩,将前途无量的四皇子殷长霸保护起来,已经是让所有人都敬服于他的坦荡正气之心。因为四皇子殷长霸只要出现一点外力影响,恐怕那晋升就会失败,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失去一个挑战者,毫无疑问就是最好的。
“哼,听闻大殷朝太子修为不过肉身境三重,是个武学废柴。”
那满脸阴霾的魔国中人微微皱眉,他缓缓朝着后面飘去,淡淡的黑雾缠绕在他的身上,地底魔国的恶毒术法化为诡异符箓,在他的身上时隐时现,可是他看着殷长歌,却深吸了口气,压住自己心中的愤怒缓声道:“现在看来就算是脑子也不好使。”
地底魔国竞争激烈,皇子之间的碾压几乎就是生死之敌,甚至就算是这些皇子,也要受到地底魔国国主的生死相逼,因为这些皇子只要达到了威胁地底魔国国主的势力,就会被狠狠地打落下去,因为地底魔国的残酷法则,也不会因为父子亲情就能牵绊的住的!
而作为地底魔国掌握分度,也能牢牢压制自己其他兄弟的他,更是看不惯殷长歌这种在他看来的假仁假义,尤其是不借用外力除掉最大的威胁,简直就是一种最大的愚蠢,甚至在他看来已经是蠢得无可救药。
“这是我皇弟。”
淡淡的一笑,殷长歌轻轻地扫了眼那脸上露出狰狞和不屑的众人,脸上没有多少畏惧和高傲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然,缓缓伸手摇晃着手腕,嘴角的微笑越发灿烂:“你们说是吗,来自魔国的大皇子…”他微微扭头,看着那手持巨斧的妖族少年,和那一袭草原皮袍的少年:“妖族三王子,和大月国小皇子,勒苏赫。”
这些人他都认识,因为当时在天府尹到来之时,那西城区演武场内,就已经是见识过了。不过那时候他却已经是化了妆,也已经转变了自己的气质,现在他站在这里,恐怕这些人就算是打破脑袋,短时间内都无法想起他是那个王闻达的大殷朝少年才俊。
大殷朝的阶级虽然分的并不是那么的严格,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大殷朝的太子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了。至于微服私访,那仅仅只是剧里面的戏文,又有哪一个皇子真的扮成平民体会人家疾苦?就算是大殷朝以往外出历练的皇子们,都是挂在一些知名大派的手底下,外出当成那个门派的弟子,而显露出的也不是大殷朝皇子的身份。
就算是当今的圣上殷世尊,据说还是皇子的时候游历五州四方,挂在的就是那神秘的武神殿门下,而在那神秘的圣地之中,才迫不得已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虽然得到了极大地帮助,可是那接连不断的刺客,也是让他数次陷入了险境之中。
“想不到大殷朝太子,还真是好头脑。”
那妖族三王子缓缓笑了,虎牙微微的露着,看起来倒是好爽无比,但是转瞬间就是脸色一变,手中大斧横摆,属于妖族桀骜不驯的残暴顿时在他的身上爆发,盯着那金黄色的释家金刚罩,冷笑着说道:“不知道那东西,能撑得住我的斧子几下!”
“大乘佛法的金刚罩,倒是让我这小乘佛法的传人,气愤的紧呢!”
不过那妖族三王子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面目清秀白净的和尚就缓缓走出来,手中的骷髅白玉念珠不住的在手中翻滚,他盯着那散发着普世度人的金刚罩,脸上却露出嫌弃的表情:“世间万物怎么度得尽?先将自己度化了才是正途呢!”
一旁面色花花的和尚也是走过来,嘿嘿笑着看了眼张穆儿,又扫着那金刚罩,不由得摇头晃脑的品味了一番,脸上带着慈悲之色,眼中却是不着调和阴阳之意,嬉笑着说道:“呦,还是释家大乘佛法的大能布置的呢,可惜藏身在那菩提果中,只能用一次,也发挥不出几分本事来。”
“挡住你们就足够了。”
看着那群脸色阴冷,狰狞杀意已经是毫不加掩饰的四方诸国才俊,殷长歌抬头微微看了眼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越过一个个太监和那魁梧的麒麟锦衣壮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指着他们淡淡道:“你们下去,现在还来得及。”
殷长歌知道,这原本是那父皇托人给自己带着的保护东西,不至于输的太惨,当然凭他也没有多少进攻的手段,只是一种最后的补偿。毕竟让他一个肉身境三重的修为,对抗一群起码肉身境六七重的年轻俊杰,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真的就不公平了吗?至少殷长歌不这么认为,在那觉醒了《真三国无双》的那一刻开始,原本平庸固定的人生,或许就已经开始了改变,尤其是对于这个个人武力至上的世界来说,来自游戏系统的传承,已经是丝毫不弱于这个世界的武技,甚至结合起来之后,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已经是增幅真正的实力,十几倍还要多!
“退去?你在开玩笑吗,我的大殷朝太子殿下。”
那四方诸国的年轻俊杰之中,一个手持长枪的少年嘿然一笑,眼中带着不屑和狰狞,他嘴角缓缓一撇,整个身体却瞬间爆出一圈浓郁的气血之力,极快的速度就朝着那殷长歌冲去,手中长枪寒光烁烁,而他却在狞笑着:“来了这演武场上,你这个肉身境三重的废物,就好好地下去吧!”
但是他的内心却突然微微一跳,因为他看着殷长歌那淡然的脸色和嘴角的笑,却不是被吓呆了的模样,尽管是他仍旧是静静的站立着,没有丝毫抵挡的模样,他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浓重起来,甚至让他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用枪的?”
殷长歌挥手挡住了身后想要帮忙的几人,他嘴角依旧带着微微的笑意,但是他眼中那金芒瞬间出现,银、红、黑三色转瞬间化为勾玉浮现四周,而那淡淡的虚影也在他身后闪烁,而带着正气的长喝,也在虚空中瞬间响起:“一点寒芒先到…”
一点长枪呼啸而出,上有银龙盘旋,一个同殷长歌几乎一模一样的银甲小将在虚空中踏出,那脸上带着凝重和正义,可是那手中的银龙枪,却伴随着那口中的长喝,轰然朝着刺来的长枪直刺而去:“随后,枪出如龙!”
那一刻,文武百官豁然起立,金黄细帐微微晃动,四方诸国来使面目不可置信,大殷王公贵族惊骇不已,那在场的所有年轻俊杰惊容乍现。
天下,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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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横剑当世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废物,都已经公认了的废物!这不可能!为什么会出现那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道家的功法?不可能!明明是武道!那气血之力浓郁无比,什么肉身境三重,明明是肉身境七重!可那是什么?!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那究竟是什么!分身?傀儡?神魂?为什么武道修士也能拥有分身?什么时候武道的修士也能运用傀儡?什么时候武道修士的神魂,能够显现出来了?!”
几乎所有两侧的文武百官都不敢置信的站起来,他们一个个都盯着底下的殷长歌,尤其是那银甲持枪的小将,持大刀的绿袍小将,还有那手持方天画戟的黑甲小将,眼中都是写满了震撼,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底下的安稳站着的殷长歌,只是瞪大了眼睛粗重的呼吸着。
就算是那一个个接受能力极强,心理素质在战场上磨砺的极好的武将,都是瞪大了眼睛咬着牙握着拳头,看着殷长歌身旁那在虚空中出现着护卫的三个身影。
不止是他们,就算是那一个个外国来使,一个个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的年轻俊杰都是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撼和惊骇。那三个身影实打实的肉身境七重的武道修为,那不同的气势也在冲天而起,甚至就算是中间那殷长歌淡然站立着的身影,也仿佛是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微风缓缓吹拂,不知何时那风也大了几分,高台上的金色细帐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就仿佛是刚才没有动作一般。可是那外面站着的魁梧身影,身上上的暗金麒麟锦袍却随风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旗帜,手中扶着那绣春刀,看着底下的身影目光凝重。
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武学,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更不是这个世界的能力。因为这是游戏系统的馈赠,一种只属于殷长歌才能掌握的分身能力,一种只属于殷长歌这个宿主,才能真正使用的,一种属于游戏系统承认的强大技能!
“噗——”
重重的咳嗽声瞬间打断了这种诡异的寂静,那持枪的少年重重的跌倒在地上,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而又弹起,好容易勉强稳住身子,摇摇晃晃的紧握着长枪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那同殷长歌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嘴唇微动刚想要说些什么,可就是一口血直接喷出来,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你的仁义之心,早已经泯灭了。”
赵云分身轻轻向前踏步,他的脸上带着身为仁义的高傲,不是胜利者和高位者的高傲,反而是给人一种亲切,但那手中银龙盘旋的长枪,却让那上百年轻俊杰微微眯眼,因为刚才那手持长枪强攻的少年,一身修为那可也是实打实的肉身境七重!
“哼,只是一竖子,谈什么仁义?”
那丹凤眼微微眯着,关羽分身手中大刀杵着地面,微微抬着下巴,比那妖族都要骄纵都要傲的气势传递,淡淡的气血之力弥漫在他的身上,可是那份灼热却比寻常的肉身境七重武道修士都要浓厚几分,就仿佛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焰战神:“尔等,不足为虑。”
“一群垃圾罢了,随手都干掉就好。”
黑甲雷霆翻滚,吕布分身嘴角露出桀骜残暴的微笑,和殷长歌其实一模一样的脸上,却带着久经战阵的淡漠,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淡漠。他扭头看着那群惊骇中带着深深忌惮神色的少年,嘴角的残暴微笑却也更加浓郁,而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却随便抗在肩膀上,淡淡道:“就是太多,一招一招的杀起来麻烦。”
他们三人本就是在《真三国无双》这个游戏中强大的人物英雄,各自有着鲜明的性格,甚至就算是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殷长歌的分身,也依旧保留着这种性格!
这种性格是他们的意识,也是他们强大的保证,因为这就是他们自己已经定下的,对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对于他们如何面对他们所在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融合进入殷长歌的身体神魂之后,又有着怎样的进化!
赵云分身仁义,所以他的枪法已经因为仁义,而到了一种属于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巅峰。关羽分身骄纵,所以他的刀法也已经因为桀骜,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强大地步。吕布分身残暴,无论是游戏还是历史,他都已经到了方天画戟使用者,最强的那几个人之一!
他们三人只是站在原地,那三股迫人的气势就已经自然而然的和殷长歌的气势合为一体,那联合的气势互相融合而又互相分散,但是却冲天而起没有丝毫的冲突,因为他们四人论起来本就是一体!
“我说过,你们太狂妄了。”
殷长歌缓缓抬起手,金色的菩提果在他的手心中出现,灵活的在他的手指间跳动,他只是静静的把玩着那满是玄奥佛经的菩提果,脸色平淡,却仿佛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抬动眼皮看着那还是带着震撼和忌惮的众人,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说过,这是我的兄弟啊。”
来自魏国之主曹丕的力量已经完全的在他的身上浮现,他现在就已经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一个真正的帝王,他俯视着天下,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天下大势。他能挥手间血流千里,屠城百座,也能挥手间免去数年苛捐杂税,让天下百姓拍手称赞。因为是一个帝王,一个曾经继承了正统的帝王!
“还有啊…
殷长歌手心的那金色菩提果向后扔去,有人接住,而他扭头看了眼身后也是震撼无比的老二殷长皇,老三殷长图,以及老五殷长业和那张穆儿,看着那盘膝而坐仿佛什么都不了解的老四殷长霸,嘴角带着笑,移回脑袋看着那群四方诸国的年轻俊杰,缓缓开口:“这里是我们大殷,我是太子,我是不是能说了算?做得了主?”
他的话很平淡,可是却仿佛是震撼无比的惊雷。无论是魔国大皇子,大月国小皇子,还是妖族三王子,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忌惮之色越发的浓郁,他们没人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他们的心中不知为何,一丝恐惧悄然出现,缓缓蔓延,让他们悄然无声,乃至是后退了小半步。
“皇兄…”
老二殷长皇深深地吸了口气,他颤抖着手看着那殷长歌的背影,那肉身境七重的气血之力在显露着,可是那浓郁的气血之力却无比的精纯,甚至就算是他都无法感应究竟有多么的精纯。他只是紧握了拳头,咬着牙吸着气,因为它能感觉到,其他的三个分身的气血之力,精纯程度和殷长歌,简直就是一般无二!
可也不只是他,就算是老三和老五也是如此,张穆儿也是瞪大了眼睛无法说出什么,整个演武场上都陷入了某种僵持般的诡异寂静。没人说话,生怕打破了什么,所有人心中都是在发寒,心中都在恐惧,心中都是一种茫然。
“所以说,我的皇弟殷长霸,需要安稳的晋级。”
殷长歌看着面前的那些人,轻轻地开口,他打断了这种诡异的寂静,却也仿佛是没有打断,一切都那么的和谐,因为这就是他说出的,一位大殷朝的太子殿下,不是请求,不是要求,而是诉说他的想法。
老四殷长霸身上的金刚罩缓缓消散下去,这说明没有威胁而自动隐去,但殷长歌只是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可那语气却不允许丝毫反对:“就这样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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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觉醒爆发
“可以吗?”
这是殷长歌的威势,他不如赵云分身那仁义无双,也不如关羽分身那义薄云天,更没有吕布分身的唯我独尊,只是平淡的高高在上,那是曹丕带来的真正的帝王之威,他是真正的寡人,他是真正的朕,他是真正的帝王,他是真正的,天子!
淡淡的龙气在他的身上凝聚,天空上方那虚无之中,庞大的气运金龙在缓缓盘旋着,细微的丝线贯通了殷长歌的头顶,那是他身为太子的气运。
可是就在这龙气凝聚之间,却有一丝极其淡薄,但丝毫都不与这些龙气混合的一丝,轻轻地在殷长歌身周游走。虽然只有少少的一丝,几乎相当仔细的察觉,都无法感知到,可却那丝龙气就是异常的精纯,丝毫都不同其他龙气相融合。
“你们觉得,怎么样呢?”
殷长歌嘴角带着笑意,他静静的看着那些四方诸国的年轻才俊,脸上平淡中也是丝毫不容别人质疑。尤其是那细微可是却举世无双一般的气质,更是在他的身上传递着,他就好像是一个仁爱的君主,朝着他们点头问道:“是否觉得我的建议,真的很不错?”
所有人都沉默,无论是那魔国大皇子,还是妖族的三王子,以及大月国小皇子,还有那大大小小的国家天资卓越少年,都是微微眯眼忌惮的看着殷长歌,甚至那些谨慎的已经是悄悄地准备后退,想要离开这个队伍,不想要继续掺和进去了。
一个被称之为废物十几年的太子,竟然就在即将成年的大演武上台参加,已经是某种诡异的事情,他们没有猜到究竟是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却已经是明白。但他们的心中却更是颤抖,看向殷长歌的目光都不由得带着惊骇,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被压制了十几年,被称呼为废物太子十六年,这种隐忍已经是让他们,为之胆寒!
“呸,一群废物!”
粗重的喘着气,妖族三王子紧紧咬着牙,他手中的巨斧狠狠挥起,怒然间发出一声长嚎,两眼间猩红带着杀戮,就仿佛是林中凶虎狂啸出现,尤其是盯着殷长歌以及那三大分身,更是怒吼着抓着那战斧就冲上去:“我就不相信!”
妖族本就是桀骜无比,那种凶狠残暴比起人类来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洪荒时期还属于是真正妖兽的祖先,留给他们的可不仅仅是那强健的体魄和妖力,还有那远远超过其他人的凶狠残暴,以及那对于战斗和鲜血的渴望!
这正是妖族这种狂暴的意志,带领着他们成为太古百族最强大的三个部族之一,撕碎了不知道多少道路上的阻挡的种族,也奴役了不知道多少弱小的部落为奴。而那时候就算是现在辉煌强盛的人族,也都只能屈居于那强大的三大种族身下,作为最卑微的奴隶甚至是用来塞牙缝的血食,没有丝毫的尊严!
“都多少年了,妖族还是这么鲁莽。”
看着那妖族三王子狂暴的冲过来,浑身妖力化为阵阵猩风铺面而来,殷长歌不由得微微摇头,他扭头看着身后的老二殷长皇,嘴角的微笑没有丝毫改变,指了指他手中紧握着的鎏金龙纹剑笑着伸手道:“没有趁手的武器,先借用你的。”
“皇兄小心!”
老二殷长皇深深吸了口气,他看着殷长歌那淡然的脸,却不由得苦笑一声,刚想要将鎏金龙纹剑递过去,眼角却突然发现一道淡淡的黑影自空气中闪耀而来,脸色大变横剑想要抵挡,却发现一个身穿重盔,外套绿袍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那身上气血之力精纯浓郁,恍若熊熊烈火,手持大刀似是那火中战神!
那看似沉重的青龙偃月刀灵巧的劈下,关羽分身脚步跨动,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淡淡的火焰红意在其中流转,浑身气血之力轰然爆发,犹如火焰风暴般自他身上席卷而出,直接就将那时隐时现的黑色符箓化为虚无。
“哼,雕虫小计。”
关羽分身微微冷哼,丹凤眼微微睁开,其中火红烈焰浮现,却是盯住了那浑身黑雾弥漫,脸色苍白的魔国大皇子,微微抬着下巴,那骄傲桀骜的模样,却同那妖族都不逞多让:“暗箭伤人,不过是卑鄙小人尔。”
“先看好你自己吧!”
一声狂暴的声音在一侧传来,旁边的众人瞬间又是阵阵惊呼,而那妖族三王子手中巨斧斜举,眼中猩红满是残暴之意,尤其是看着那因为关羽分身侧移露出的破绽,竟然直接是狠狠朝着那殷长歌本体劈去,呲着满口利牙残忍道:“给我,死!”
他重重喘着气,胸中属于妖族的血液正在他体内狂暴的流转着,尤其是看着殷长歌那淡然的脸,更是忍不住咬着牙狠狠地劈下去。妖族的骄傲和狂暴,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种淡然,或许是人族崛起的那时候,天才辈出的年代,那几个身影依旧是这种淡然的模样,更是让他他体内传承着的妖族血液,在他心中添了几分憎恶!
“当——”
一杆漆黑的方天画戟横插,妖族三王子手中的巨斧轰然劈在上面,随着那哐当的轰鸣声,一圈圈的火星瞬间随着那金属的碰撞爆出璀璨的火花,但是那妖族三王子愤怒的内心,却似乎陷入了九幽之中。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架住自己巨斧劈砍的方天画戟,手中的巨斧狠狠地向下压着,可是却没有办法朝着下面压下去哪怕是一丝一毫,因为就在那方天画戟身后,浑身黑甲雷霆闪烁,眼中更是带着狂暴凶狠的面孔,正咬着牙狞笑着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不错的力量,强健的体魄。”
吕布分身咬着牙狞笑着,他刚毅的脸上带着不同于殷长歌的淡然,反而是青筋暴起带着狰狞,双手强行撑着自己的方天画戟,眼中那黑色的眸子也仿佛是漩涡一般带着漆黑的雷霆,他咬着牙狞笑着缓声说道:“就是比起我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呢。”
撑着巨斧的方天画戟缓缓朝着上方顶过去,吕布分身两手筋肉已经膨胀到极点,那浑身的气血之力都随着漆黑的雷霆在盔甲上闪烁爆发,而吕布分身的力量,也已经随着他仿佛在嗓子里喝出来的两个字,轰然暴涨:“觉醒!”
狂暴的黑色雷霆轰鸣炸响,巨大的力量恍若让那吕布分身都似地狱中归来的鬼将,他两臂已经满满的全是力量,紧紧盯着妖族三王子的两眼,也已经带着那种如妖兽般嗜血的狞笑,可是那妖族三王子却发现自己巨斧上传来的力量,竟然让他都已经是,无法招架!
“这不可能!”
手中的力量瞬间加大,妖族三王子全力催发着自己妖族血脉中的力量,但是那方天画戟仿佛是天外陨石,狠狠地朝着地面砸来,带着让他无法抗拒的威势,一步步的朝着向后退去,一点点的,被那方天画戟,撑着他的身子,轰然间倒飞出去!
“嘭——”
那巨大的力量已经是让他的巨斧脱手而出,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而他本人也是瞬间倒飞出去,跌落在七八米之外,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想要挣扎起来,可是那目光中,却带着怎么也不敢相信的目光。
因为以凶狠残暴而著称的力量种族,那妖族中的王族,虎族部落最强的三王子,就这样被用力量硬生生的,砸的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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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老四醒来
觉醒,是真三国无双游戏里面的一种能力,需要觉醒印的帮助,才能成为那力量上升两倍,防御上升两倍,就算是那无双乱舞,也能化为真无双乱舞的强大状态。
但是在这个世界,游戏系统在穿越之后也发生了某些改变,觉醒已经不在需要觉醒印,可是对于无双乱舞的增幅也已经取消,那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真无双乱舞,反而是单独形成了一种技能体系,不再和觉醒这个技能相牵连。
但是就算是如此,依旧是挡不住那觉醒技能开启后的强大威力。力量上升一倍,气血上升一倍,内力上升一倍,就算是速度,也已经有了一倍的增幅!
但这种觉醒并不是固定的,因为觉醒的力量会随着殷长歌这个主体的成长,变得更加强大!至少就在那殷长歌的感觉之中,吕布分身狂暴的力量伴随着大量的气血之力四溢,几乎达到了肉身境十重,可是那种尚有余力的感觉,仍旧是在他的心中浮现。
那是一股真正的余力,就仿佛是还有一股劲道在隐藏者。作为分身的主人,殷长歌能够清晰地了解这种隐藏在神魂极深处,还没有完全爆发的觉醒之力。
可是就仅仅是这只是初级爆发的觉醒之力,就已经让吕布分身狂暴的增幅到了一种极点的地步。他现在已经是肉身境十重的境界,无论是气血之力还是内力,甚至就算是皮膜和力量以及那速度,相比较起来,同那刚刚进入武道后天期的修士,也已经是不逞多让!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殷长歌嘴角带着笑,轻轻地走过去将那鎏金龙纹剑握在手中,眼中金色的光芒缓缓闪烁,破妄的属性已经在他的眼中全力催动,看着那群已经面露恐惧,甚至已经是有几个逃走的四方诸国年轻俊杰,看的清清楚楚,看的无比的真实:“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他缓缓向前走着,赵云分身在前,吕布分身再左,关羽分身在右,衬托着殷长歌就仿佛出巡战场的帝王,一身普通的紧身武士袍也让他带了几分英雄神武的气质,他就是缓缓的向前迈步,手中的鎏金龙纹剑在手,朝着那群四方诸国的年轻人走去。
可是面对殷长歌的前进,那群四方诸国的年轻修士,竟然齐齐的向后退着,殷长歌前进一步,他们后退一步,愣愣的看着殷长歌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已经是止不住的恐惧和惊骇,他们的勇气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丢失了。
就算是那大月国小皇子也一样,只是咬着牙狠狠地看着殷长歌,但是这种凶恶的表面,更是一种对于他内心苍白无力的掩饰。看他那手中的弯刀就知道,虽然依旧是寒光烁烁锋利无比,但是已经微微下垂不敢直接指着殷长歌。
“我给了你们机会,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殷长歌一步步向前,看着那群四方诸国上百人的年轻才俊,竟然只是被他一个人压迫着向后倒退,嘴角的微笑依旧是淡然,他身边的三大分身气血膨胀,尤其是开了觉醒的吕布分身,更是恍若九幽中破了雷劫出来的鬼将。
他缓缓站定,可是那一群人都已经是被逼迫着退了七八步,甚至是都来到了那挣扎着站起来,还在大口吐着血的妖族三王子身边。殷长歌脸上平淡,没有丝毫骄傲和桀骜,更没有仁义和残暴,只是如同喜怒不惊于色的帝王,他静静开口:“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我想给的,我不想给的。”
依旧没人敢于回答他的话,甚至就算是还勉强镇定的魔国大皇子,那苍白的脸上都已经出现了冷汗,至于其他人,如果不是估计着这里是大殷朝的元宵节大演武,还需要自己的脸面,恐怕早就已经和那些支持不住的人一样,扭头就逃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因为殷长歌很强势,虽然他们知道对自己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逼迫的语气,可是他们依旧能感觉出其中的强势。那是属于天子的威势,只是轻轻地一句话,整个天下都为这句话而运转,或是血流成河,或是地区安康。
但他们已经没人敢继续有什么动作,甚至那魔国的大皇子和大月国的小皇子,直接就被赵云分身和关羽分身直接锁定,那迫人的杀意毫不掩饰,甚至已经是那尸山血海中迈步出来的魔鬼,残暴而狰狞的,无法无天。而事实上,其实也同样如此。
就算是那仁义的赵云,在游戏中几乎已经是捧起到了一个极高高度的他,也同样是在那战场中搏杀才闯出来的名头!那一个个小兵又何尝不是一个个生命,一场战斗就是千人斩万人斩,甚至殷长歌这几年的游戏生涯中,所练出来的英雄,又有哪一个不是杀了上百万甚至千万的小兵而练出来的?!
仁义,分人,分对象。而真正的大仁义,不是妇人之仁,不是匹夫之义。赵云并非迂腐,杀人放火,战场上的屠戮,同样不会影响他的仁义之心。
“你们想要,我可以给。”
殷长歌淡淡的开口,他看着那些四方诸国的士子,目光缓缓移动,已经是看向了那后方的台子上,一个个外国来使和那文武百官正坐在不同的台子上,但他殷长歌并不在乎他看的是谁,可是那目光缓缓移动,就仿佛是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不给,你们…”
他继续开口,继续重复着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尤其是扭头看着四周的人,以及他的兄弟们,最终瞥了眼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淡淡开口:“不能抢。”
他的声音不大,几乎可以就是普普通通的说话,几步外就已经听不清楚,但那声音却恍若隐隐雷鸣,在整个场地中爆炸,震耳欲聋!
整个大演武都是鸦雀无声,只有风缓缓吹过的细小呼呼声,或许是小鸟跳跃在枝头的叽叽喳喳声,以及那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那握拳磨牙的声音暗地中浮现,但是那所有人却全部都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承受着一个帝王的训斥。
“皇兄…”
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老四殷长霸缓缓睁开眼睛,精纯的气血之力在他的身上浮现,武道后天期的气势已经展现无遗,但是在面对殷长歌的背影时候,他却如同小时候那样只能抬头敬仰。
丹田气海就在他的小腹内浮现,将那气血之力吸纳提纯,然后又重新填充到经脉之中。可是老四殷长霸却脸色复杂,因为他看着那殷长歌肉身境七重的修为,和那三大分身同样肉身境七重的修为,身上的气血之力的纯净程度,竟然比他武道之后天期还要精纯。
“醒了?看来是突破了后天期。”
殷长歌没有回头,他随手将手中那根本就没用到的鎏金龙纹剑掷回来,准确无误的被老二殷长皇拿在手中。殷长歌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微微站定,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点点头脸色依旧平淡:“那就好。”
轻轻地扭过身子,眸子中带着淡淡的金光,殷长歌和老四殷长霸对视一样,眼中那银、红、黑三轮勾玉的模样,让他微微都是一愣,可是那其中隐藏着的力量,更是让老四殷长歌心惊,甚至只是对视着那目光,就已经有了面对父皇殷世尊的模样。
“皇兄,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可是老四殷长霸却直接挺起胸膛,扭头看着老二老三和老五,以及张穆儿那面色复杂的模样,嘴角也带起一丝苦笑,但他还是握紧了自己的鎏金龙纹剑,对着殷长歌低头,咬牙缓缓道:“我想知道,你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他想着以前殷长歌的淡然,以及对于别人嘲讽的毫不在意,心中更是复杂一片。他当然看过史记古籍之类的书籍,可是能够如此隐忍,直到现在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事情才站出来,更是让他心中如同乱麻。
因为这个人是他的皇兄,他曾经敬仰的皇兄,也曾经鄙视过的皇兄,但现在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的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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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盛会散场
殷长歌微微沉默,他静静的看着老四殷长霸,脸上平淡没有多少表情,眼中金芒展现,银、红、黑三色勾玉盘绕金眸旁边,同样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但却没有给殷长歌增添任何妖异,反而是如同来自洪荒太古,天赋异禀的人皇那般。
这是殷长歌的威势,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老四殷长霸,可是那眸子中却带着某种高高在上的意味。可那高高在上不是俯视,却更像是一种审视。因为他是一个帝王,顺应天命,他符合天道的规则,而对于天下的黎民和苍生来说,其实那帝王的喜怒哀乐,就是天道的运转。
“现在还不是时候。”
轻轻开口,殷长歌看着老四殷长霸,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但却轻轻摇头否定。他目光中平淡而没有丝毫敌意乃至是战意,就算是那三大分身,虽然战意盎然,可是那战意所散发锁定的方向,也是那群几乎惶惶不可终日模样的四方诸国之人。
“皇兄,你真的就这么的淡然吗?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那样!”
老四殷长霸微微咬牙,他浑身的气血之力升腾,金黄色的龙形虚影也在他的身周浮现,大殷朝皇室绝学《皇图霸业》已经被他催发到了一种极致,可是他看着面前的殷长歌,却深深吸了口气,咬牙缓缓说道:“或者说,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掌握?不,不,不。”
微微的咀嚼着那两个字,殷长歌有些唏嘘的摇着头,他当然不是尽在掌握,或许说也是尽在掌握。曹丕的帝王心术已经是大成,对于人心的揣摩同样无比透彻,可是他仍旧是度过了十几年的废柴生涯,因为那时候的他就是没有办法修炼。
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苦苦修炼,就为了让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得到增长,但无论是吃多少大补之物,他也仅仅是只能停留在肉身境三重的地步。殷长歌轻轻摇头,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也是某种无奈,看着老四殷长霸那复杂的目光,他不由得轻轻摇着头叹道:“或许是,命运吧。”
殷长歌曾经死过一次,他有资格谈论命运这东西。无论是前世那辉煌的时候,低沉的时候,还是努力奋斗的时候,都在一步步的随着命运而走着。甚至就算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拥有了一个新的人生起点,依旧是某种命运的安排。
“皇兄,你说的命运。”
老四殷长霸微微眯眼,他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老二、老三和老五,以及那咬着嘴唇愣愣看着这边的张穆儿,最终还是将目光越过那被殷长歌三大分身,那凶猛无比的气势压制住的四方诸国之人,看向那高台上的黄金细帐,抿着嘴问道:“是什么命运?”
“我不知道。”
殷长歌回答的很爽快,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命运,虽然他经历了也重生了,更是戏剧化的站在这谈论着感慨着命运,但他依旧是不明白命运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他还是看着老四殷长霸的双眼,反而是无所谓的笑了:“或许是清风乱翻书,无用罢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命运的漠视,殷长歌的眼中目光中没有丝毫对于命运的敬畏,甚至是那语气中,对于那所谓的命运也似是随口一提。
扭头看着四周,那脸上带着惊愕和不知所措的一张张面孔,他不由得的露出一个笑容,这种感觉很好,但是他却不怎么迷醉,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那金黄色的营帐,摇摇头平淡的说道:“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如果真的有命运,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屈。如果真的有命运,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难。如果真的有命运,殷长歌前世就不会在那巅峰的时候,被狠狠的打落在谷底,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就那么的死去!
“命运,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
扭头看着四周,殷长歌缓缓闭上眼睛,三大分身瞬间随着他的闭眼而消失不见,化为银红黑三色冲进他的身体之中。而等殷长歌睁开眼睛,那三轮勾玉已经消失不见,金黄的眸子也已经重新化为了仿佛一片宁静的漆黑:“我不知道。”但他还是看着老四微笑着说道:“或许每个人心中,有着不同的命运。”
“或许如此,或许…”
老四殷长霸微微眯眼,他轻轻低下头,接受了殷长歌这看似闲谈般的教导。扭头看着身后的三个兄弟,他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摇着头,在原地愣了四五秒钟,却是抬头看着殷长歌,而又轻轻低下,缓声道:“皇兄。”
老二殷长皇也缓缓向前走了半步,但是却扭头看了眼那高台上的金黄细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明显的不甘,但是他却依旧是深深看了眼殷长歌一样,目光中满是一种带着颓废的复杂之情,心脏急促的跳动几下,让他的内心中也是纠结不定。
不只是他,就算是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也同样是面色复杂的看着殷长歌,尤其是看着那几乎面容一模一样,但是却或仁义、或骄傲、或霸道的身影,却丝毫都没有发现殷长歌本尊那脸上平静淡定的神色,心中更是一片复杂,就如同已经无法解开的乱麻线,脑子蒙蒙的都有些发胀。
他们没有想到,就在前天那印象中的废物太子,即将被父皇撤掉的废太子,竟然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威势无双的模样,那众人惊骇的表情,那让全天下都不敢置信的姿态,出现在了这元宵节的大演武上!
“这到底是,怎样的梦…”
老二殷长皇嘴角带着苦笑,他看着老四那低头的模样,嘴角的苦涩越发的浓郁,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自己就是弄角小丑的感觉。他想要直接扭身离开这,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因为他的内心在颤动,他还有着某些牵挂,他最终还是看了眼张穆儿,叹了口气也低下了自己的头,对着殷长歌缓缓道:“皇兄。”
“皇兄。”
两道声音也是在身后响起,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同样如此,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更是带着苦涩和复杂的目光,可是他们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同样露着苦笑,缓缓看着殷长歌低下自己的头,一口同声的缓缓道:“皇兄。”
这代表着的是一种承认,是大殷朝四位皇子对于殷长歌的承认,虽然他们的心中或许是有着某些不甘,亦或者是某些不平静,甚至是还有着某些怨言。但是对于殷长歌来说,这已经是一种身为皇兄的承认,至少这群人对于他长兄的身份,已经是心服口服。
这是殷长歌展现出来的实力,或者说是他应该受到的尊敬。在这个以武立国的大殷朝,实力虽然不能代表一切,可是没有实力一切都代表不了!
“今日,就到了这里吧。”
虚空中,淡漠的声音蓦地响起,恍若龙吟,也仿佛是雷鸣炸响,但那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孤家寡人的气势已经在语气中流露出来。所有人都微微抬头看着那金黄细帐处,因为他们都听得出,这就是那大殷朝帝王,殷世尊所说出的话:“朕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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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大殷宫顶
“这真是出乎意料呢。”
大殷宫那巍峨的屋顶上方,两个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上面,周围的虚空中微微闪烁着异样的扭曲,显然是有高深的道法隔绝了这片区域的视觉。其中一个道袍打扮的人影微微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却是摇着头也是苦笑道:“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他轻轻地扭头看着身旁那魁梧的身躯,不由得轻轻盘腿坐下,那高耸的屋檐上没有丝毫灰尘,琉璃瓦上就仿佛是刚刚经过了擦洗一般干净,不过他却了解这却是龙气弥漫,不会沾染丝毫污秽杂志的原因。
“哼,那是世尊的儿子。”
粗狂霸道的声音缓缓响起,那魁梧的身躯微微转动,一张面孔带着不怒自威的模样,曾经久居高位的霸道还是随着他眉宇间的轻皱而魄人心魂,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却仍旧是盯着远方,只是缓缓的重复的又说了一声,也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世尊的儿子。”
“好了,也是世尊的儿子。”
但这个道士打扮的人影却轻轻笑出声来,看着那魁梧的身躯,轻轻拍了拍自己一旁的屋檐,略有花白的头发被一根桃木簪子定住,他也是伸长了脖颈看着远处,却又扭头看着大殷宫身后,那一片片连绵的宫殿深处:“但就是不知道,老祖宗如何看呢?”
“我哪里知道…”
那魁梧的身躯就仿佛是被戳到了痛脚,狠狠地冷哼一声,鼻息间狂暴的气血之力蔓延,恍若烈火一般在空气中都形成了金色的实质性火焰,但却随着他瞬间压下的心情,恢复了平常的模样。那魁梧身躯闷头在那道士身旁坐下,看着远方,一张脸上却带着某种复杂,因为他也曾经见过,那一身粉色小袄,就在那水面上轻轻踏步而来的俏丽身影。
那是一种带有灵性的美丽,完全就是一种不属于这片世界的美丽。就算是他征战四方,挥旨屠城千万,那狂暴霸道的威势,也无法将那份美丽掩盖住。因为那本就是不属于这片天地,似是天上而来的神女。
深深地吸了口气,那霸道的身影缓缓叹出,轻轻地抬起头,看着那灼热刺目的太阳,双目中金黄色的光芒闪烁,但是他却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一股疲惫:“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他正是那大殷朝的三代洪武皇帝,头发已经花白一片,可是脸上也仅仅只有几道老年纹,反而更是增添了几分威势。他微微眯眼,扭头看着一身道袍的人影,那是他的皇弟,现在的大殷帝王殷世尊的皇叔,自己的弟弟问道:“你说怎么办?”
“不好说。”
那道袍打扮的皇叔也是轻轻摇摇头,看着那远处,正是元宵节大演武场的区域。他眼睛中也是淡淡的金色虚影闪现,一切种种都被他看在眼中,却也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仅仅只是说出了三个字:“看不透。”
两人沉默,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大演武的方向,可是心中却也是在激烈的思考着。他们当然看不透,因为殷长歌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甚至已经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尤其是那眨眼间出现的三道分身,更是让他们都是震惊无比!
这个世界个体力量昌盛,武道释三家争鸣,各种修炼的流派数不胜数,就算是分身和傀儡之类的东西,也是相当常见。
不说强调个人肉身和气血之力作战的道家,也不说神秘玄奥的那群释家和尚们,就但凭道家的手段,除却了符箓之术外,就是魂魄操控特殊炼制的傀儡进行作战,而且在这个世界中,道家阴魂离体操控傀儡作战也是相当的有名。
可是殷长歌的作战方式,又岂是一般的道家神魂出鞘和分身之术?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别说是阴魂出鞘,那就算是神魂都没有波动半分,谈什么操控傀儡伤人?又谈什么分出三个分身?!
尤其是一个修炼气血之力的武道修士,竟然修炼道家的神魂之力,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气血之力阳刚无比,神魂之力刚刚修炼出来,那可是趋向于阴魂的,若是两者相冲,那可就是热水遇到了火焰,除了分出一个胜负来之外,不是变成傻子,恐怕也是变成白痴。
气血之力主管肉身,神魂之力主管精神,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恐怕就是经脉破碎,神魂受损,肉身没法修炼武家功法,神魂没法修炼道家功法,而两者受创就算是释家功法,恐怕也是无缘了。
“这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吗?”
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三代洪武皇帝脸上不由得微微涨红,他扭头看了眼那巍峨的皇宫深处,真正的禁宫就在里面。他不由得轻轻低头,那杀戮果断的脸上,竟然也是带了几分犹豫:“可惜,他老人家,似乎已经决定了…”
“自从长霸那孩子被他老人家看中,注入了龙气助其领悟皇道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那皇叔也是点点头,但是却也是纠结无比,因为这的确是让他也相当辣手。轻轻地抬头看着天空,他的修为能轻易的发现那似乎是距离中京城很近,也仿佛是千百万里之上高空盘旋的气运金龙,叹着气说道:“皇图霸业内,一切都能看的明白。”
“哼,看是能看的明白,但是没有龙气引领,又有什么好看的?”
紧紧皱眉,他缓缓站起身子,那魁梧的身影仿佛又出现了那挥兵扫六合,兵锋所指莫敢不从的三代洪武皇帝,他微微的沉思片刻,还是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那演武场缓缓说道:“但既然他老人家安排了,我等就照办就是了。”
他没有说明什么,但那道袍打扮的皇叔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是想着即将到来的那皇图霸业,还是情不自禁的抿了抿嘴,因为这件事情就算是清虚观、悬空寺、武神殿,这道释武三家圣地,可都是准备参与这经过了大殷皇室精心打造的皇图霸业!
而这三家圣地,随便拿出一个来,那可都是让人感觉到惊骇的存在,甚至就算是大殷朝如此强盛,也只能采取怀柔政策来同他们商议。就算是如今的大殷朝帝王殷世尊,都属于是武神殿的弟子,见了那武神殿的殿主,都要微微点头示意,口称一声师兄。
“虽然我的筹算之道不是强项,可是我总感觉是有变数啊…”
微微捋着自己修建的极好的山羊胡,那道袍打扮的皇叔也是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身后那禁宫之处,又扭头看着那大演武的区域,缓缓迎风而站立,可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也因为他皱起的眉头多了几分红尘之气:“现在总感觉,似乎是有一股暗潮。”
“渡者寺?一群总敢在暗地里作弄的家伙罢了!”
那洪武皇帝也是冷哼,紧紧握拳,似乎是带着某些愤怒,但是那愤怒是冲着口中的话而说的,还是若有所指,除了他谁也不知道真正说的是谁:“当年我一剑斩了那渡者两截,现在到也不知道这群人信的还是什么!”
脸色有些复杂无比,他努力让自己严肃,但摇着头放弃了。这位杀得四方血能漂橹的三代洪武皇帝,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殷世尊说过的那句话,而据说也是那殷长歌所说出来的,可是现在仔细品味着,却让他不由得缓缓叹息一声:“终日拈花择火,不知身是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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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锦衣指挥(盟主10/1)
中京皇宫,大内禁宫。
天色已经暗下来,大量的火柱和灯笼被统统点燃,挂在每一个角落和回廊之中,身穿锁子甲手持精钢长枪的禁军,正在为首队长的带领下,小心谨慎的巡逻排查,禁宫之中,容不得半点闪失。
尤其是路过某个不大的小殿时,更是人人挺胸昂首,目不斜视的走着,在几个手持灯笼的小宦官注视下,快步走过去。在墙角略有阴暗的地处,还有至少七八个怀中抱剑,身穿劲装的大内侍卫,在警惕的看着这群巡逻而过的禁军。
因为里面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大殷朝的主宰,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五至尊,殷世尊!
不过这座小殿却不是大殷宫后的书房,而是真正的御书房,平常想要安静看书的时候,也是殷世尊地方,天下间数不尽的书籍汇集在此,无论是手抄本还是正本古往今来的书籍都在其中,几乎经过了这百多年的收集和抄录,里面还真没多少没有的书籍。
不过殷世尊也并不在乎其中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至少四方诸国压箱底的绝学,这里面没有。妖魔两族的功法和修炼方式,这里面也没有。就算是清虚观那群道士,悬空寺那群和尚,武神殿里面那群粗坯货看的书,这里面同样没有。
“小心点,赶紧点上,别耽搁皇上看书”
灯还亮着,三公公挥手指挥小声指挥着,而两个有品级的小宦官正带着七八个低级小宦官四下忙碌着,速度快捷但却几乎没有丝毫杂乱的声音,就算拿着火折子准备点燃四周墙上挂着的灯笼,也是轻手轻脚,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在这禁宫之中,一切都必须很小心。
一旁的书桌,身材修长匀称的殷世尊正挥笔疾书,在桌上写着什么,不过周围三米内,却没有任何一个小宦官敢于靠近,都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就算必须靠近,也是低着头快步走过,这是一种规则,更是一种恐惧…
宦官不得干政,这条铁律,刚刚被前些日子的大太监王德王公公所验证。那可是照顾着皇上长大的大太监,身份地位,可以说动动嘴皮子,就能伸手捞到他们,可以说是十年都捞不到的银子。
可那又如何,小宦官们悄悄瞥了眼那桌下的影子,浑身一颤,打扫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就算你权势滔天,但那也是皇上的家奴,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恃宠而骄,不过是死得早罢了…
想着那被发配到皇陵守墓的大太监,小宦官们心中就是一片惶恐,那可是亲亲切切照顾了整个童年的“伴当”,只是因为参与进去,说发配就发配了,要不是皇上还念着几分情面,直接就和早些年的大太监一样,直接砍头草席子一裹,扔了乱坟岗离去…
想到这里,这群小宦官的手脚更麻利了几分,生怕有什么不对,惹了皇上不高兴,小命难保。不过这也是杞人忧天,按照殷世尊的肚量,区区几个小错误,还没有那么大的惩罚,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其实也是把那大太监发配而引起的。
抬头看了看正在墙角点燃那百多根蜡烛的官宦,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殷世尊微微摇头,但也不甚在意,大手一挥,手中的狼毫笔蘸饱了墨,继续书写了起来,手法连贯,不一会,一整张纸便写的满满当当。
“我这行楷,比起那国子监里面的博士们也不差了吧?”
放下手中的毛笔,殷世尊脸色淡漠无比,自己看着桌面上刚写的字,随手拿起来轻轻吹了吹,脸上没有丝毫平日里那得意的表情,就仿佛是缓缓诉说着什么一样:“苦练了十年的行楷,如今也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这句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让周围的小宦官身体一顿,仿佛十分艰难一般,晃动了两下将要熄灭的火折子,将剩余的蜡烛点燃,明亮的烛光经过墙上镶嵌的银镜反射,将整个书房映照的一片光明。
“你们退下吧!”
见到书房明亮起来,殷世尊挥动衣袖,便让这群受到惊吓的小宦官退了下去。见到皇上允许,三公公连忙带着这群心里发慌的小宦官赶紧跪下行了个诺,慢慢倒退着走出书房,顺便轻轻把门掩上。
书房里顿时除了殷世尊,便空无一人,不过殷世尊却丝毫不在意,轻轻地将刚写的字帖放回桌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却发觉时间久了,这茶水也凉了许多,不由摇头道:“若是那老奴才还在,这茶水肯定是热的。”
“皇上言重了,不过是一杯茶水罢了。”
墙角的灯烛微微一闪,仿佛一道凉风划过,将它们的火苗吹的动了动,不过再看书房正中,殷世尊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身穿暗金色麒麟锦袍的男子,腰间绣春刀正安稳的佩戴着,他微微低头看着那写着的字帖,却是微微一笑:“等这批小宦官熟悉了,也能做到,不过若是皇上念情分,不如把他…”
“那老奴才做的事可谓是晕了头,朕不杀他便是念了情分,怎能让他再回来?”
见到那魁梧的锦袍男子,殷世尊淡漠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端着茶杯坐回椅子上,冷哼一声一口将凉茶喝尽,深吸了口气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道:“不过是一杯凉茶罢了,还能要了朕的性命?喝上几十回也无甚大碍!”
男子看面容大约三十余岁,浑身气血充裕,一举一动都是健壮有力,但时不时抬头间,却让人发现耳鬓处斑斑发白,掌握不到他的真实年龄。一身暗金色麒麟锦袍紧紧地裹住他魁梧的身躯,暗金色的麒麟纹饰绣在紫色战袍上,反倒是好像刚下战场的将军。
“皇上言重了…”
看了眼殷世尊,他缓缓低下头道,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棱角分明的脸上仿佛是刀刻的一般,让人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就犹如看到一块石头那样。
“朕的三个指挥使之中,就只有你干巴巴的这几句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殷世尊反而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微微摇摇头,目光中显得有些玩味。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看着面前这个锦衣男子淡淡道:“朕现在很不高兴,难道你就不能给朕说些好听的话吗,让朕乐呵乐呵么?”
轻轻顿了顿,这个紫金战袍的男人抬头看了眼殷世尊,但却又很快低下,仿佛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抬起来摇摇头,脸上平淡无比,但语气却直接给他拒绝了:“微臣身为锦衣卫,只懂杀人不懂逗笑。”
“哈哈哈哈!”
听了这个答案,殷世尊都是不由得抚掌微笑,看着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原本有些阴沉的心中,也开始变得稍稍放松。他的手轻轻地敲着桌面,倒是嘴角的微笑越发翘起:“就凭你这话,还能不懂说话?古人说得好呢,大智若愚,不若如此乎!”
“臣懂得更多的,还是杀人。“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殷世尊这位皇上手中最快最锋利也是最致命的一把刀,这个锦衣男子又岂能真的不懂些权谋之术,虽然他不用在朝堂上勾心斗角,但是伴君如伴虎,他更需要随时注意自己的情况。但他更明白,皇上需要的是他手中的剑,而不是脸上的这张嘴,嘴在大臣脸上,而他,只需要有剑,那就万事无忧了。
“可惜啊可惜,朕需要的,有时候可不止是杀人呢。”
殷世尊轻轻地眯眼,他安稳的坐在自己的木椅上,抬头看着那桌上燃烧着的火烛,目光中却带着来自回忆的画面。他仿佛能看到曾经那个行走在水面上的倩影,可内心中却仍旧是愧疚一片,让他忍不住呐呐道:“左丘欣…”
那锦衣卫指挥使面色平淡,笔直的站在那低着头看着桌角,就仿佛是没有听到殷世尊说的究竟是什么一样。但是他心中也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事情,作为殷世尊信任的人之一,他也早已经了解了内情。
“你知道长歌那身修为吗?”
但是紧接着,殷世尊就缓缓开口,他抬起头,又重新恢复了那九五之尊的威严模样。静静的看着他,殷世尊的眉头微微皱起,白日里的一切种种还出现在他的脑中,开口问道:“肉身境七重,三大武将分身,在何时出现的?”
“臣不清楚,太子殿下一直都是肉身境三重。”
突然被殷世尊询问,他也已经习惯了,轻轻的顿了顿,这位身穿暗金麒麟锦袍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是紧紧皱眉,在脑中快速的思量着好一会,摇头道:“我不清楚。”但他还是轻轻开口道:“功法,也没有记载传说。”
皇城中,属于气运金龙遮蔽的最为严重的区域,他们这些纳入大殷气运中的修炼者,虽然能够借用气运增添几分实力,不过想要准确的探查他人的修为,还是有力不逮。何况系统只属于殷长歌,隐蔽的极深,想要被其他人发现,更是难上加难。
最主要的一点,谁都没有想到,殷长歌作为十几年的废物太子,仅是肉身境三重的境界,在短短月余的功夫,就到了如今地步,几所未闻!
“嗯。”
殷世尊缓缓点头,他相信自己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开口说谎,但他还是忍不住重重的握拳,冷哼一声道:“就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间从肉身境三重变为肉身境七重,一身气血之力精纯无比堪称后天期,还有三大分身辅佐身旁,你说我信不信你说的话?!”
那魁梧的锦衣卫指挥使低头沉默,他的确是没有查出任何情况,也没有继续说话的理由。来自游戏系统的传承,也不过是在前些时候在殷长歌体内觉醒,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殷长歌本人,说实话都没有料想到。
虽然现在殷长歌肉身境七重的修为,能被高深者察觉到不对,但是没有接受传承的时候,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肉身境三重。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就算吃了极品的丹药,恐怕都没法凝聚出这么精纯的气血之力,从肉身境就能堪比后天期的那种精纯!
气血之力那可都是自己炼化出来的,只有自己才能完全的适应,就算是殷长歌被被别人的气血之力和内力灌输,可是那三大分身可不是能是假的吧?那可是活生生的三个人,而且还拥有着自己的气血之力,简直就和殷长歌本尊的一模一样。
“罢了,既然早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微微眯眼,殷世尊缓缓叹了口气,他咬牙扫了眼那已经漆黑的夜色,扭头对着那锦衣卫指挥使吩咐道:“皇图霸业不容有失。”殷世尊虽然在说着,可是却不由得紧紧握拳,咬着牙还是缓缓道:“长歌那里,你就不用操心了。”
“遵旨。”那锦衣卫指挥使点点头,原本顽石一般的脸色也已经改变,不过想着之前吩咐过来的意思,他看了眼殷世尊后,却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嘴唇动了动,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
殷长歌脸色平淡,静静的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字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他当然明白这不符合规矩,可是对于禁宫中那即将出关,已经放出话来的太宗老人家,就算是他身为如今的大殷帝王,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他反而是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开口的同时才缓缓挥手,对着那锦衣卫指挥使道:“你先下去吧。”
那魁梧的身躯瞬间化为一阵浓郁的气血之力,狂暴的风缓缓让他消失不见。这本就是锦衣卫的绝学,作为维护皇城内和气的锦衣卫,若是没有一点压箱底的本事,还真的是压不住这鱼龙混杂的中京城。
“皇图霸业…皇图霸业…”
自己空荡荡的坐在御书房的桌子上,殷世尊却突然想起了大殷宫旁边书房,他有些不舍的叹了口气,来到窗边看着那天空上的月亮和繁星,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一切不快都要吐出来一般:“长歌啊,在那里面,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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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平静以待(盟主10/2)
“太子殿下,这是奴才特意在御膳房拿来的参汤。”
小安子撩开细棉帘子走进来,套着一层布的两手间还捧着一个黑瓷瓦罐,看到殷长歌正安稳的坐在那看着书,连忙走过去,脸上笑得就好像是一朵花:“太子殿下您是不知道,这次御膳房挑了百年老参,说是祝您早日晋级肉身境十重,特意和老母鸡炖了汤补身子用的。”
“放下吧。”殷长歌放下手中正看着的一本儒家经典,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小安子而传过来,他不由得轻轻的抬头,看着小安子脸上那兴奋地模样,嘴角也是带起了一丝微笑,摇摇头问道:“怎么,这是又遇到恭维你的人了?”
“那是,那是。”
小安子小心的将那黑瓷瓦罐放在桌上,掀开那顶盖一股带着浓郁鲜香气味的热气顿时传递开来。他在一旁的橱柜中找出一个小碗,用勺子盛了里面浓茶一般的参汤,轻轻地给殷长歌递过去,很是鄙夷的朝着一旁冷哼,但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那群家伙就是脸皮厚,当初躲得远远地生怕有啥事,现在恨不得又是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咱家这里来。”
前些天,尤其是那大比武结束以后,整个中京城里面,几乎又是风云顿起,甚至比起那之前的暗潮,更要大了几分。不知道多少快骑自中京城奔腾出去,朝着四方传信机密,也不知道多少心怀各异的探子因为动作太大,反而是误了自己性命。
可是这一切对于殷长歌和小安子来说,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尤其是殷长歌自从那大演武之后,就已经是回到了东宫太子殿,也不参加各种邀请的宴会,甚至是殷世尊大宴群臣外国来使,他也依旧是在自己的东宫太子殿内守着,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儒家经典。
这时候需要的是一种心理上的素质,几乎全天下都已经知道了殷长歌在大演武上的表现,可是全天下的人也在看着已经成为了后天期的四皇子殷长霸,又会和他这个太子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但是让他们心中所想的显然是落空了,殷长歌闭门不出,只是在宫殿之中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儒家经典,根本不同四皇子殷长霸,来一场龙争虎斗之间的夺嫡之争。甚至因为这种诡异的平静气息,就算是那全天下都已经暗潮涌动,可在那群上位者之间,仍旧是维护着一种可笑的平静。
“人之常情罢了,不用考究太多。”
轻轻地吹了吹碗中的参汤,殷长歌用小勺轻轻地送到自己口中,那鲜香的味道浓郁,刺激着他的味蕾,也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抬头看着小安子笑道:“不过看你的模样,心里到也是很欢喜呢。”
“小的这是给太子殿下憋着一口气啊,现在好歹是出来了!”
小安子看着那汤喝完了,赶紧又给殷长歌盛了一碗递过去,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意,尤其是感受着殷长歌身上那传来的明显气血之力,更是喜不自胜的说道:“当年都说太子殿下没法修炼,可是谁又知道如今太子殿下,那可是在大演武上力压群雄的人呢!”
“算不上,当时真正的年轻俊杰还没上来呢。”
轻轻地摆摆手,殷长歌放下手中的参汤站起身子,微微的伸了个懒腰来到窗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已经天色明朗的晴空,不由得摇摇头笑了:“况且天下真正的年轻俊杰,不来参加大演武的也大有人在。”
当时殷长歌开启了破妄之后,眸子早已经察觉到了那大演武场的两侧高台上,坐着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年长的使节,其中那些年轻的少年们,体内同样带着强大而玄奥的力量,甚至有几个人在殷长歌的眼中,都已经是察觉了那几乎快要晋级的地步,但是却用神秘的手法封印住了。
尤其是那些和尚、道士之中,以及几个武者,全部都是稚嫩的模样,当时殷长歌扫视四周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和殷长歌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后,才微微笑着点点头主动避开自己的目光,而这显然也是给殷长歌的一种面子罢了。
“天下间的年轻俊杰,还是很多呢。”
微微低头,殷长歌更是缓缓摇头,虽然他在场上以势压人,直接就让那四方诸国想要打断老四殷长霸晋级的百多人停下脚步,甚至还威慑的他们不敢有丝毫动作,但是殷长歌也同样明白,自己更是借助了多方面的势,才形成了那种有利的局面。
不过殷长歌也并不担心什么,拥有着真三国无双系统,他已经是不差那些所谓的天才什么。甚至有着各种增幅和技能的他,比起那些天才,更是还要强大几分。
无论是觉醒,还是无双乱舞,甚至是各种无双爆裂,真无双乱舞之类的技能,简直就能让殷长歌在瞬间,化为真正的杀戮机器。尤其是还有三大分身同时辅助放出技能,一加三的威力,那可是远远超出四倍这个数字!
“不过皇图霸业是什么呢?”
殷长歌微微的皱眉,他轻轻地看着窗外的朵朵寒梅还在绽放,心中倒也是有着丝丝疑惑。皇图霸业他曾经也有所耳闻,据说这是大殷朝皇室从太祖那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东西,而历朝历代,据说也仅仅是只有已经确认了登基资格的皇太子,才允许进入的地方。
但是现在却已经打破了这种规则,殷世尊有五个皇子,完全就能全部进入那所谓的皇图霸业之中。而这在之前可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殷长歌现在虽然是太子,地位也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四皇子殷长霸却也依旧天资聪慧,心性更是符合大殷朝绝学皇图霸业决的修炼,晋升了武道后天期之后,那可是依旧有着太子这个身份竞争的能力的。
并且老二殷长皇、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同样天赋不错,也有着各自的背后之人。虽然或多或少,但也有着能争夺太子身份的资格。如今更是五个人全部都准备进入那皇图霸业之中,也是给殷长歌的太子身份,带来了几分变数。
“太子殿下还是多准备准备吧,毕竟明天就要去皇图霸业呢。”
微微的摸摸自己的头,小安子在后面小心的收拾好那参汤,走过来点头哈腰的笑道:“那群家伙一个个的势利眼,若是太子殿下更好些,那些家伙绝对会红了眼一样扑上来,拼命地抱殿下的大腿呢!”
虽然他不知道那所谓的皇图霸业是什么,但依旧是也有所耳闻,现在五个皇子一起进入,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他作为东宫少监,耳目自然也是在宫里有一些的,但是绝对深奥的也打听不着,但这些零碎不重要的,比起闷头闷脑的不明白也要好很多。
“恩,明天早上,我就去看看吧。”
轻轻地摸摸自己的头,殷长歌有些遗憾的看着天空,原本元宵节大演武可不只是一天,现在闹了这一档子事,基本上也已经是不欢而散,想想心中的一个倩影,他倒是有些郁闷的吐了口气:“锦屏啊…”
当时他还曾经给那欧阳阔夸下海口,准备在演武场上小小的表现一下呢,但现在基本上大演武就只是开了一个上午,就已经结束了。虽然他本人是铭传天下,可是对于和欧阳锦屏的承诺来说,他王闻达的身份,还没有进入演武场进行比斗呢。
ps:感谢“淘说人”亲打赏的一个盟主,因为是本书第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
第72章 禁宫深处(盟主10/3)
天色微亮,紫禁皇城内的道路上,一个老宦官微微佝偻着腰快步走着,苍老的面孔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时不时轻轻的咳嗽一声,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快步沿着昏暗的宫中巷道,朝着前方快步坚定的走去。
周围的巷道有些破旧了,似乎是已经有了许多岁月的痕迹,而且看那些宫墙的大红色墙皮都已经剥落,只余下里面排列整齐的砖石,虽然地面已经扫的干干净净,但那大片剥落的墙皮,看上去就如同瘦骨嶙峋的肋骨,看在眼中只觉得丑陋,而没有宫殿的巍峨壮阔。
“就快到了,还请殿下们加快步伐。”
那老宦官轻轻的咳嗽着,就仿佛是嗓子都快咳破了,掏出手绢擦了擦嘴,他轻轻的扭头看着自己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却将目光放在了那紧跟在后面的五个少年身上,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轻声道:“里面的准备都好了,还是不能耽搁了时辰呢。”
就在他的身后,五个稚嫩面孔的少年依次排列,安静的点点头都示意自己了解。而在他们的四周,七八个同样年老的宦官也在低着头闷头闷脑的跟着,只有听到那个老宦官发话,才微微抬起头,同样是一副苍老的模样。
他们的衣服都是宫里面标准配置的宦官服,看上去上面还有着不少纹路,淡淡的暗色和金色相互交织,能看出当初也是顶好的料子染成的。不过似乎也因为洗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反而那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只剩下简单的深青色,以及简单的纹路扭转还绣在上面。
“一股腐朽的味道。”
微微眯眼,就在那个老宦官身后,紧跟着的殷长歌缓缓抬起头,看着长长的巷道隐藏在两旁的宫墙中,阴影笼罩着他们,带着一股仿佛是发自心底的寒意,让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可真让我不喜欢啊。”
“太子殿下习惯就好,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前面的那个老宦官微微的侧头,老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的看了身后的殷长歌一眼,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轻轻的回答道:“毕竟禁宫修的日子长了,也没有多少人敢在这里面走动,也就如此了。”
殷长歌沉默点头,不过他看着旁边那一个个年老的宦官,以及样式陈腐旧意的宫墙,却是将头扬起来看着两侧宫墙上,那巍峨连绵的宫殿也同样透漏着这样一种气息。他缓缓呼出,眉头依旧是微微皱起,他行走在这里面,就已经是感觉到了格格不入,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一般。
这里是中京城内的紫禁皇城,不过如果仔细的论起来,则是紫禁皇城之中的禁宫。虽然名为禁宫,但却有着单独属于自己的宫殿群,其中宫殿巍峨广阔,最大的主殿也仅仅次于大殷宫了。
不过所有的宫殿都是样式古朴,还带着一股前朝的意味,与现在大殷朝的积极向上,还有那飞扬年轻的宫殿造型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这里就好像是汇聚了大殷朝的稳重、谨慎、踏实,以及某种腐朽和陈旧。
“嘎嘎噶——”
木质的门轴互相摩擦,发出难听的嘎嘎声,一行人走到巷道尽头,却是一扇镶嵌着铜钉的厚木门,两个同样年老的宦官走上前去,小心地抱着门用自己的力气将其推开,就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看起来凄苦可怜。
殷长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微微皱眉,扫了眼两侧其他的老宦官,却都是低着头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看着这群都是看起来七老八十的老宦官,殷长歌心中一叹,迈步向前想要自己伸手将那厚实的木门推开,不过却被面前那老宦官给伸手拦住了。
“太子殿下仁厚,这等事情,还是当奴才的来就可以了。”
那个老宦官伸手阻止殷长歌向前,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上也带起了几丝笑意,他轻轻的摇着头,却是缓缓地叹了口气:“奴才们在这里熟了,虽然平日里年老体衰手脚不便,但毕竟是还算了解的。”
“嗯,我明白了。”
殷长歌微微眯眼,他看着面前那宫门缓缓地被推开,也就点点头朝着后面退了半步。他的目光好似随意般的扫了眼地上那不算整齐的线条,心中却是懔然,某种淡淡的金芒闪现在他的眼中,那宫门却瞬间仿佛洪水猛兽般,直接化为了另外一种现象。
那砖石形成的杂乱线条,瞬间化为一道道金色的纹路,狂暴的气势恍若条条细小的金龙。甚至是随着殷长歌那破妄看过去,就仿佛是有了感应一般,缓缓地移动运转起来,而某种神秘的联系,也仿佛即将苏醒。
“这种威势...”
殷长歌瞬间咬牙,他不由得微微后退半步,可是那开启着破妄的眸子却金光流转。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那宫门上,那股还没有苏醒,可是金色线条缓缓转动就已经显露出极其狂暴力量的气势,已经将他牢牢的锁定。
“奴才刚进宫的时候,就据说这道宫门上,涂抹了蛟龙的血。”
那个老宦官微微咳嗽一声,淡淡的声音传遍了四周,而那宫门上仿佛要觉醒的狂暴力量,也没有继续深入觉醒。他轻轻看着额角稍微带起一丝冷汗的殷长歌,还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这扇门除了主子们,就只有我们几个奴才才能触摸。”
他轻轻移动了半步,正好挡在了殷长歌和那宫门之间,嘴唇轻轻动了动,那仿佛要觉醒的力量已经重归了平静。老宦官扭头看了眼殷长歌,嘴角那微笑还是显露出来:“这个宫门,就不能让别人随便触碰了。”
“哼,另有玄机。”
老四殷长霸在后面缓缓开口,他身上属于武道后天期的力量已经稳定下来,可是他看着那宫门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当然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奥力量,瞥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殷长歌,还是眯眼缓声道:“似乎是,阵法。”
老二殷长皇也是微微眯眼,他也感知到了那宫门上的力量,不过和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一样,就在那宫门上玄奥的力量觉醒的时候,才感知到了其中的力量。轻轻的看着殷长歌和老四殷长霸,他心中更是压下一种带着复杂的嫉妒,只是紧紧地咬着牙沉默不语。
殷长歌从那无人问津的废物太子,一跃重新成为那地位稳固的皇太子,变化之大甚至让天下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早已经心中预定好了的四皇子殷长霸,依旧是牢牢地占据着四皇子的地位,而殷长歌那太子之位,却也已经牢固。
可是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这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尤其是老二殷长皇,曾经的那看不起的大哥,现在竟然一鸣惊人,就算是天赋绝伦的四皇子都隐隐处于下风,心中更是带着一种荒谬的感觉。
“门开了,殿下们进来吧。”
老宦官也是看了四皇子殷长霸一眼,摇摇头就首先走进那宫门之中,不过那些跟着的宦官却是齐齐停靠在门外面,沉默不语的站立着。那老宦官在里面站定,扫了眼那里面的宫殿,才扭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对着殷长歌他们道:“进来了也就到了,看来人都齐了”
“不止是我们吗?”
殷长歌微微皱眉,还是轻轻迈步走进那宫门之中,没有一种让他感觉到威胁的力量觉醒,就仿佛是跨越了一个普通宫门一样,进去了以后看着前面一座巍峨的宫殿,不由得眯起眼睛,缓声道:“这座宫殿,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眼熟...”
那座宫殿看上去就是巍峨雄伟,稳重霸道的竖立在这大地之上,殷长歌看上去,竟然觉得比起那大殷宫都要壮阔不少。这种壮阔不是体积上的,反而是一种浑厚的气势,就如同是一种底蕴,一种隐藏在大殷宫后面,支撑着大殷宫的一种力量。
“仿照大殷宫建造的,好些年了。”
那个老宦官笑了笑,他单独带领着殷长歌他们走着,不过对于殷长歌却是面带笑容,而对于其他皇子依旧是面无表情。老宦官指了指脚下的路,轻声解释道:“这地基还是前朝修建的呢,觉得不错,就拿来建了这座帝宫。”
宫门缓缓打开,里面却走出来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都是年老的模样,轻轻的朝着那老宦官点点头,才看着殷长歌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众位皇子安好,下面就由我等领去,进入皇图霸业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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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五个蒲团(盟主10/4)
“那老奴就现行告退了。”
深深地看了眼那和尚道士,老宦官也就朝着殷长歌恭敬地弯腰行礼,顺带扫了眼其他四位皇子,点头示意后,又是朝着宫殿半掩着的宫门拱手,才缓缓地向后退去,而且看那恭敬虔诚的模样,就已经是了解这个老宦官对于那半旧宫殿所发自内心的敬畏。
那敬畏和恭敬是做不了假的,至少殷长歌能察觉出其中发自内心的衷心。那个老宦官虽然看不出品级,而且老态龙钟的模样,但是他更能察觉到,老宦官那无意中透漏出来的小细节,也绝对是久居上位之后,才能养成的习惯。
甚至是那一板一眼的动作近乎苛刻,随口说出的话也是在脑中精挑细选,小心翼翼的而又不失礼节。虽然那老宦官对于其他四位皇子只是简简单单,甚至能说是不假辞色,可是对于殷长歌来说,这个老宦官几乎就是如同对于真正的太子那样,敬畏而虔诚的。
“太子殿下,咱们就进去吧。”
那个道士须发皆白,但皮肤却紧致光滑,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殷长歌,又扫了眼身后的四位皇子,更在老四殷长霸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侧身让开宫殿的正门,笑着开口道:“此次皇图霸业,就由贫道施法庇佑众位皇子了。”
“善哉,善哉。”一旁的老和尚也是驻颜有术,一张胖乎乎的脸上,也没有多少褶子。不知为何也是轻轻的叹息一声,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双手合十站在一边,对于道士的话点点头,默然不语。
“嗯,就有劳二位了。”
殷长歌点点头,不知为何他却突然看到两人脸上,带着某种不忍和叹息,微微皱眉也没察觉出什么,就直接迈步朝着那正门内走去。似乎是因为常年关着正门和窗户,宫殿里面较为昏暗,殷长歌迈步其中站定,却感觉到一股时间的腐朽气息,在那香料中蔓延。
依旧是当时在巷道中感受到的气息,可是殷长歌站在这比那巷道中,感受到的还要清晰。就似乎是一种陈腐的制度,让他心中相当的反感,甚至是有着一种对于这种腐朽气息的蔑视,一种打心眼里的蔑视!
不过殷长歌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香料气味冲散了那种腐朽,他缓缓扭头打量着宫殿之中的布局,却也微微皱眉。这座宫殿几乎和大殷宫没什么两样,除了没有那象征着九五之尊的龙椅之外,其他的华柱、龙纹、香炉等等一应俱全。
甚至在殷长歌的分辨下,旁边那两个青烟袅袅的香炉中,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就是那产自南蛮之地,几乎是等同于黄金一般贵重的上等香料!这种能平心静气,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料,就算是大殷宫中,那也是每星期一次的早朝上才能点燃,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点燃享受的贵重香料!
“这帝宫乃是根据前朝正殿所改建而成的。”
身后那个道士缓缓走过来,手中的拂尘轻轻地摆动,他看着殷长歌皱眉的模样,却是笑了,指着自己脚下的方砖解释道:“中京城乃是万年古都,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还不知道究竟多少朝多少代曾经在此动土修建宫殿呢。”
顿了顿,这个道士也是洒脱的一笑,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继续解释道:“在这里修建一个宫殿,说白了就是镇压前朝残余的气运,让它们翻不了什么气候。”看着殷长歌和其他四个皇子,他也就无所谓的笑了:“大殷朝立都建国在此,前朝的气运当然要清扫的清扫,镇压的镇压。”
“前朝?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老四殷长霸在后面不屑地撇嘴,看着地面上这一个个方形的砖石,不禁冷哼一声,微微眯眼看着这座宫殿之内的布置,和印象中那大殷宫果然是极其相似,不由得冷淡的开口说道:“这座宫殿也敢称之为帝宫,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个乃是太祖殿下定下的,贫道说了也不算呢。”
那个道士微微眯眼,看着老四殷长霸那身充裕的武道后天期气血之力,虽然修的是道家,但显然也能明白一个年仅十五岁的武家后天期的象征,也是轻轻点头叹道:“不过也只有太祖殿下,敢将从前朝废墟上建造起来的宫殿,称之为帝宫了吧。”
这个世界可是真正有着气运一说的,前朝甚至是前前朝,前前前朝等等,那可是一溜烟都算过去的。亡国后的怨气和残留的气运,可都一直都在这徘徊不散,若是当时的帝国处于盛世还好,气运金龙狂横无比,这些亡国怨气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一旦帝国处于衰落灭亡的末期,则会瞬间自下而上缠绕那气运金龙,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帝国,瞬间分崩离析!
而大殷朝直接在后方禁宫中,建立起这么一座宫殿,直接称之为帝宫,就已经是狂妄的宣誓,这座宫殿就是皇帝的居所。这毫无疑问就是对于那历朝历代残留的亡国气运一种挑衅,也毫无疑问的就是对于大殷朝的一种信心!
“有恃无恐。”
殷长歌微微动了动嘴唇,还是缓缓叹了口气,说出了这个较为中性的评价。而这就是大殷朝的有恃无恐,对于这所谓的亡国气运根本就不加以颜色,就算是建立了宫殿在这,也是任凭它空着,任凭那亡国气运逆袭的一天。
可是这种自信,这种狂妄,这种有恃无恐,就是来自大殷朝繁盛强势无比,天下五州安康,四方诸国臣服,妖魔两族避让的一等盛世,而带来的自信!这大殷朝的太祖,恐怕在当时就已经是,根本不害怕这所谓的亡国气运的逆袭!
“不愧是太祖爷爷…”
老三殷长图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自由读的书多,当然知道太祖当时崛起青州,挥兵扫五州四方,生生在那乱世之中杀出了一个朗朗乾坤,也在那乱世之中,生生的将大殷朝的辉煌,插在了这天下的最高点。
“太祖爷爷文治武功,都是让我等后辈顶礼膜拜。”
轻轻叹了口气,老二殷长皇也是感慨万分,他的生母乃是皇后娘娘,母族就是当初跟着太祖起兵的勋贵之一。否则现在皇后娘娘的勋贵外戚之家,也不会堪称天下一等一的豪门,就算是大将军王张家那等将门世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五殷长业也是羡慕的看着那高台,不过他却也没有说话。作为哲贵妃的生子,他现在也仅仅是有着一个皇子的身份罢了,对于皇位那还真是一种奢望。无论是朝野还是出身的身份,他都不是殷长歌或者四皇子殷长霸的对手,甚至连二皇子殷长皇和三皇子殷长图,都要比他名正言顺很多。
“好了,还是请诸位皇子准备准备吧。”
旁边那个和尚轻轻地双手合十,口中长呼了声佛号,扭头看着那道士轻轻地点头,便伸手指着这帝宫正中心的高台,而那里在大殷宫,就是放置那黄金龙椅的地方。他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少许凝重,缓缓开口道:“几位殿下,还请跟贫僧过来。”
“皇图霸业,就在上面。”
那个道士也是领着四位皇子走在前面,尤其是看着殷长歌,扭过头去也更是轻轻地叹息一声,手中的拂尘缓缓拂动,也说明了他内心的挣扎,不过他还是向前走着,带领他们来到那高台之上,指着上面的五个圆墩墩的东西,轻声道:“就是这里了。”
那五个圆墩墩的东西,却是五个大些的棉布蒲团,青色的布料制成,似乎是填充了什么硬梆梆的东西,有些棱角在上面。殷长歌和其他四个皇子都是微微皱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那棉布蒲团,嘴巴稍稍动了动,可是就指着那个说不出话来。
“这是…皇图霸业?”
老二殷长皇终于不敢置信的冷笑一声,看着那地上的五个蒲团,抬起头看着那道士,又将目光移到那和尚身上,来回三四遍,才咬牙说道:“两位,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皇图霸业,莫不是你们在骗我们?”
如果说是龙椅、宝剑、龙袍之类和皇图霸业有关系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是就单单五个蒲团,让他们五个都是面带不相信,因为就算是如何,也不能真的是五个蒲团放在这里,感悟以狂暴霸道之意的皇图霸业决吧!
大殷朝的皇图霸业决,本就是以王道霸道摧毁一切,那强横的威力,也不是平心静气思考人生和帝国能得来的。这一点在大殷朝的一贯作风就能看得出来,横扫八荒六合,根本就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而那皇图霸业决的赫赫威名,也是从一批批的人头中杀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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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生而知之(盟主10/5)
“没错,这就是皇图霸业。”
那个道士微微笑着,花白的头发让他有些仙人模样,轻轻地托着自己的白丝拂尘,他反而是摇摇头和那和尚在高台上退下去,只是伸手对着殷长歌他们缓缓道:“几位殿下,只需要坐在那蒲团上,你们便能感受到那皇图霸业。”
那老和尚脸上也是带着慈悲之色,微微的喝了声佛号,也是静静的双手合十低着头向后退去。他们两个都是闭嘴不再说话,反而是让殷长歌他们有些奇怪,尤其是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内,昏暗的仿佛是除了他们空无一人,顿时也觉得有些惊疑起来。
不过他们也不相信有什么危险,就凭现在这紫禁皇城中的禁宫之中,如果说不安全,那么全天下也没有多少安全的地方了。就算是那武力决定,一身气血如海的武圣,神魂似月的地仙,功德无量的世尊,恐怕都没法在短时间内,杀死禁宫内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就算是大殷朝不追究,就算是中京城任由进入,就算是紫禁皇城的气运金龙也收敛起来,就算禁宫中功德底蕴不出手,那也是无法杀死任何一个普通人,因为那禁宫之中,可是带着本质上的防御阵法!
“真是让人惊奇。”
微微摸了摸下巴,殷长歌反而是笑了,眼中金芒闪烁两下,也不敢如同之前在那宫门处肆意妄为一般直接开启,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那神秘的金色符箓和线条密密麻麻的在这高台上,他也就点点头找了个蒲团坐下了:“似乎也是另有玄妙呢。”
他只是轻轻地坐下,蒲团柔软的仿佛让他陷入进去,淡淡的香料气味在他的鼻尖回荡,却让他的精神微微沉迷,极度的舒适带动着他体内的皇图霸业,甚至已经是不由自主的运转起来,浑身的气血之力沸腾,而那神魂则是清明一片。
“不过是蒲团罢了。”
四皇子殷长霸看到殷长歌首先坐下的模样,更是深深吸了口气,直接在殷长歌一旁找了个蒲团坐下。而老二老三和老五,也是互相对视一眼,都是点点头缓缓地来到那蒲团上坐下,五个人就仿佛一个五角星一般,占据了高台的四角。
原本清淡的香料味道,缓缓变浓,那种神魂上的清澈却已经是让他们沉醉其中,但是脑袋却愈发的清明,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下陷,而那蒲团也已经包裹住了他们,温温暖暖的,就好像是冬日里面躺在被窝之中,甜甜的在独自睡着懒觉。
“等等,似乎是有些不对…”
殷长歌却有些疑惑,他脑中清明一片,但却总觉得那香料和舒适并不正常,想要挣开眼睛却猛然察觉到,自己竟然陷入了一种一动都不能动的境界,想要咬牙站起来,但就算是那对于肉身操控的感觉都已经消失,而神魂之中,竟然也开始了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浑身的气血之力翻腾,殷长歌心中惊疑不定,来自游戏系统的力量瞬间在他的体内爆发,可是还没等完全开启,一股沉醉的昏睡感觉就直接将他笼罩,那清晰透明逐渐淡去,困倦逐渐浮上心头,他缓缓睡过去。
………………
………………
“不愧是一鸣惊人的太子,竟然在皇图霸业发动之后,还能坚持片刻时间。”
那个须发洁白,面貌却犹如少年的道士微微叹了口气,他和那和尚已经站在了墙角,看着那宫殿正中台上的五道身影,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殷长歌身上,有些唏嘘的苦笑道:“可惜啊,贫道这一生,倒是晚节不保。”
“道长言重了,贫僧才是如此呢。”
那个胖乎乎的老和尚也是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着经文,听到道士的话才抬起头,眯眼看着那殷长歌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看着四周的巍峨宫殿,还是叹了口气道:“谁想到,那太子殿下竟然城府了得,隐忍了这么久才在这大演武上一鸣惊人。”
他们作为一僧一道,当然了解城府或者说是心性,究竟是怎样才能隐忍这么长时间。虽说帝王世家无亲情,但是大殷朝可是明令禁止皇子皇子之间的互相碾压,如此的隐忍,就算是他们都忍不住惊叹。
这说明是一种心智,一个从四五岁开始修炼,七八岁开始真正修炼的年岁,甚至还没有完全明白世间表象为何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藏拙,从一个肉身境三重的废物,一只隐忍到肉身境七重,身怀强横功法的年轻俊杰,足足用了十几年的世间!
“想想,也是有点心惊呢。”
那个道士也是缓缓叹了口气,他微微伸手,手心中淡淡的金芒闪烁不定,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日皇后娘娘召见,所说的话以及委托的要求,脑中心思如电一般闪现,却怎么也伸不出去那手掌。
“你犹豫了。”
那个和尚轻轻地双手合十,然后左手也是轻轻地伸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同样在他的手中浮现,同道士手中的那金芒相互雀跃纠缠,却也似乎因为某种束缚,而无法挣脱丝毫,反而是因为互相之间相处的距离够近,而更是想要挣脱那两人的束缚。
两个人心中却都对于这金色的光芒心中凛然,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修为加持够高,恐怕只是触碰到这种东西,就会瞬间沾染那滚滚红尘,堕落凡间,终生对于那飞升上界,再也没有丝毫的机会。
这是气运,准确的说是龙气。只有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才能拥有的神秘力量,这也是进入皇图霸业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两人相互沉默,看着面前的五个坐在蒲团上,盘膝而坐的身影,却怎么也无法将自己手中的龙气推出去。可是他们两个也能明白,只要自己将这两团龙气推出去,就会瞬间成全其中任何一个人,在皇图霸业中的表现。
可是他们两个怎么也下不了手。这龙气是做了手脚的,是他们两个亲手弄出来的手脚,不过从上而下全部默许,或许就算是那如今的大殷帝王殷世尊,都已经详细的了解了他们的动作,可是依旧保持了默许。
“两位有些磨蹭了。”
淡淡的声音在空旷的帝宫大殿中响起,随着那话音刚落,虚空中的波动瞬间就拿走了两人手中的龙气,一个人影缓缓在两人面前显现,带着温暖的光明,他伸手指向高台,那两团龙气立刻就冲过去,而那人影却是淡淡的开口道:“这样,不就是很简单么?”
那两团龙气在冲向高台的时候,瞬间合二为一,又紧接着分为五道金色的光芒,对着那五个坐在蒲团上的人冲去。可是底下那散发着温暖光明的人却微微轻咳一声,那五道金芒却微微颤抖,竟然诡异的停留在了五个人的头顶一动不动。
“天下事,十全十美,难…”
那人影轻轻地叹了口气,略带金色的手臂缓缓抬起,高台上诡异悬浮的五道金芒也已经颤抖的越发厉害,随着那人影的手指轻声晃动,其中三道瞬间冲进了老二、老三和老五的头顶,而仅剩的两道金芒,却直接合一冲进了老四殷长霸的头顶之中。
随着这金芒如体,老二殷长皇、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身上,顿时爆发出更为汹涌浓烈的皇图霸业的力量,滚滚气血在他们的体内随着内力而翻腾,甚至比他们清醒时候全力催动,都要更加强了几分!
“亲王殿下亲自来这里,还是受宠若惊啊。”
那道士看着面前这带着温暖的金色人影,其中的力量浮动平稳,只是看着就已经是有一种天道玄奥的感觉在心中,他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拱手对着他缓缓道:“阳神出窍,神游走人世间,亲王殿下的阳神,真的是越发精纯了。”
“不值一提。”
那金色的人影缓缓扭头,却是那经常在四代皇帝身旁的皇弟,不过全身却带着淡淡的金芒,看着面前的道士与和尚,嘴角也是轻轻翘起:“两位真是麻烦了,等结束之后,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不过不等两人有什么拒绝,这金色人影瞬间就化为金色的光消散在天地间,而与此同时,这帝宫不远处的一处神秘宫殿中,昏暗的房间内,五个巨大的水盆正装满了清水,里面各种玄奥的符文正缓缓晃动,而最终却拼凑成了不同的面孔,在随着那一个个的场景而浮现。
其中有老二殷长皇的,老三殷长图的,老四殷长霸的,老五殷长业的,他们的影像都在随着大盆内的水流晃动,而清晰的显露出来。不过有一盆水却只单单是一盆清水,没有丝毫动静。
房间内正盘腿坐着十几个人应,那亲王带着温暖的金光在房间内重新出现,对着他们点点头,可是看着那没有任何景象的水盆微微皱眉,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那水盆中,点点不同于其他水盆内的景象,缓缓地呈现出来。
天在飘雪,一个处于破烂棉被中的幼童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望着天空,纯洁无暇中在缓缓闪烁,就仿佛是生而知之的圣人,也仿佛是转世重修的释家佛宗。
ps:感谢“淘说人”亲打赏的一个盟主,因为是本书第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
第75章 前世今生(盟主10/6)
殷长歌轻轻地掀起略有霉味的被子,怔怔的抱膝坐在陈旧的矮床,掐着手指头算着日子,细想着自己在这二十多年中,究竟做过多少有意义的事情。
结果三个手指头都没有数完,他就叹了口气,二十多岁的的浑浑噩噩不知多少,有意义的事情?还真的没有做过多少,只是如同行尸走肉罢了。
房间里的气味并不好闻,满是一股行将就木的气味,没错,就是这种气味,殷长歌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有这种浓郁的气味进入肺部,旋即呼出。
房间不大,二十多平米,一张矮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加上墙角已经爬满灰尘的电脑,便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家具。
哦,当然,还有墙上贴的那些来自世界各地,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黑肤白皮的明星海报,尽管殷长歌丝毫都不认识他们。
“挺狗血的,按我的人生,拍个言情剧绝对大火吧?”殷长歌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丝不自然的潮红猛的出现在他的两颊,他的胸膛不自然的快速挺动两下,让他的嘟囔逐渐变成一串含糊的呓语。
“突然之间,我还想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天。”殷长歌沉重的喘息几声,张开唇大口大口的企图吞噬周围的空气,来缓解肺部那几乎无法忍受的灼热感。
他得了某种重病,非常奇妙的病,真的是一种奇妙的,只能损害他的呼吸器官的病症,而这种病却对其他人,丝毫没有作用。
就算是世界上对于呼吸类传染病的专家们,也只能摇摇头,没得救了。虽然他还活着,但是每天却如同死了,因为这种病让他失去了一切。
“我一直想找到这样一个舞台,它可以让我尽情挥洒汗水,直到把自己的热情燃烧殆尽。”两颌的肌肉在颤抖,舌头早已经慢慢僵硬,失去了感觉,他的话只能在脑中回荡。
眼泪在他的眼角滑落,他想要大吼一声,来显示自己对于死亡的蔑视,可是嘴角却不住的流出大量的口水,逐渐染湿了支撑着头部的膝盖,他觉得挺可悲,就算快要死了,也不能豪迈些。
“生的憋屈,死的冤枉。”殷长歌努力想要使劲扯动嘴角,用尽全身所剩不多的力气,但还是失败了,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丝黑暗,但在快速扩大着:“如果有来生,请让我的人生变得不同些。”
黑暗在扩大,但是早已经将他的双眼遮蔽,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随着黑暗逝去,他有些不甘心,鼓起最后的念头,想要怀念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空洞的吓人。
“算了吧,与其说花开不如说花狂乱的散落一地,反正这个世界本就是妄想与自私的培养皿。”
………………
………………
“呼呼…”
殷长歌猛然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在他的鬓角不住的流淌,轻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湿润一片,看着身体四周简陋的木棚子,却也是松了口气,握紧了自己身侧的一把长剑,呆呆的在当做床的稻草堆上坐着,心有余悸。
木棚外面哗啦啦的下着大雨,敲得那木棚子顶部啪啪作响,不过这却也丝毫影响不了木棚之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上百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汉子正躺在稻草上,盖了自己的上衣抱着胸就呼呼大睡着。
外面的风雨虽然大,但也因为是夏天,算不得寒冷,反而还多了几分清爽。那群汉子们睡得很香,就算是木棚边缘那负责放哨的人,都抱着自己的长枪躲在稻草堆中呼呼的大睡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篝火都快要被渗进来的风雨所浇灭。
“咋了殷哥,这又是做恶梦了?”
旁边一个年轻听到殷长歌的动静,不由得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芒看着他,不由得揉揉眼睛,有些无所谓的重新躺回自己的稻草上,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模糊的嘟囔着说道:“没事,这雨顶两三天就停了,咱走得早,不怕耽搁期限。”
“睡你的吧。”
殷长歌摇摇自己的脑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有种睡了很长时间后的眩晕感,缓缓站起身子,来到那放哨的人那边,用脚轻轻踢了踢那人的大腿,皱眉道:“起来,起来,怎么放的哨,若是跑了人你担得起?”
那个蜷缩在稻草中呼呼大睡的人立刻惊醒过来,手中紧紧抱着自己的长枪,发现是殷长歌,却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点头哈腰的站起来,讪笑道:“殷哥,这么大的雨,跑出去也找不到东南西北,淋透了雨恐怕也是白惹一场风寒。”
“你睡去吧。”
殷长歌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放在简陋的木桌上,朝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去睡觉,就从一旁抽了柴火扔到那火堆中,将有些弱势的火变得旺盛起来,顺手将一个铁壶放在上面烧着水,就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那外面的大雨发起了呆。
刚才他又做了一个噩梦,不过却是真实发生的。那是他的前世所经历的最后时光,他现在都牢牢地记载脑子里,就算是现在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那种孤零零死去的模样,甚至是让他想想就浑身难受。
不过也幸亏是有着前世的经验,今世重生到了一个孩童身上,虽然被父母遗弃也索性被一个终生未娶的老人家拾到,小心翼翼的养了七八年,还没来得及享受殷长歌的孝敬,就撒手人寰。
从小殷长歌就靠着自己的嘴和老人家良好的信誉,靠着县里面的百家饭长起来,如今也因为生的高挑壮硕,懂一些前世的搏斗技巧,更是凭着自学了几路江湖把式的刀法,到也成了县里面远近闻名的捕头,能护住县内县外的乡里乡亲不受山贼野盗欺辱。
但是月前朝廷要求每个县配送百人去修皇陵,这种去了必死的事情,在殷长歌所在的县竟然找不到人,就算是填了四五十个倒霉的罪犯进去,也差了一半的数目,无奈也只能让殷长歌和几个捕快,抽了些县上的人一起过去。
如今的朝代乃是大乾朝,一个酷吏横行的朝代,虽然律法严明但是却仍旧当不住其中贪官枉法,尤其是那严酷的律法,如今已经成为了特权阶级的合理手段,更是让他们这些底层的小民有苦难言。
就说这修皇陵,去了修完了恐怕就是一刀杀了都算是简单的,活埋殉葬也不是不可能。若不是抱着必死的心去修皇陵,那就是不知者无畏了,就算是县上都说好了,也找了几十个极穷的汉子代替,而且承诺他们死后妻女都相当照顾,否则现在都凑不齐人数。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微微叹了口气,殷长歌拿起粗碗给自己倒了碗热水,缓缓地喝了一口,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那大雨越发的下的大起来,感受着口中的滚烫热气,却也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带着某种虔诚的祈祷:“老天爷,这雨啊还是赶紧停了吧…”
大乾朝的律法苛刻,如果他们没有准时到达皇陵去,恐怕就是死罪难逃。以往殷长歌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因为触犯了律法而掉脑袋的家伙,几乎最多的那次,一个月有七个人被砍了脑袋,而最冤枉的那个只是因为路过杀人现场,被当做同伙给抓了起来。
他有时候也是很羡慕前世的生活,那种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现代社会当中的感受,真的是相当的幸福。不用担心因为完不成什么而掉脑袋,也不用担心随随便便就被抓了去,又是因为什么不清楚的事情而掉脑袋。
“我要是太子那多好啊…”
微微的摇摇头,殷长歌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扭头看着长长的木棚子里面,那一个个睡得横七竖八的青衣汉子,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当皇子那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这辈子都算值了呢…”
不过想到这里,他却突然笑了,有些白日梦一般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联想起太子这两个字,内心却轻轻地在跳动,就仿佛是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一样。但殷长歌也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于自己的这种心态不以为然,而且还带着苦笑。
皇太子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有着前世记忆的殷长歌,那是相当的清楚某些皇家的事情。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这个时候最期盼的,反而就是那天上的大雨赶紧停了,别耽搁他押送着身后的百多个汉子前往皇陵。
“真是麻烦啊!”
殷长歌咬咬牙,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壳,他也就摇头放弃了苦思冥想的事情,只是数了数在睡觉的汉子们,没有一个人逃掉,也就满意的笑了,不过看着那大雨,却又是耷拉下脸来:“这个雨啊,你可赶紧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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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训责叱骂(盟主10/7)
似乎是天上那银河的大堤破裂,连绵不断的轰击着地面,一颗颗雨珠几乎都快形成了水帘,而那天上雷龙自乌云中翻滚,似乎没有察觉到地上的惨状,依旧道道咆哮震耳欲聋,随着狂风的吹拂,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水的领域之中。
越来越多的雨水汇聚,小溪化为河流,河流满溢,农田被淹没,房屋被冲垮,就在这七天的连绵大雨之中,涝灾已经悄悄形成了。险要的山地已经有了垮塌的模样,地基不牢的地面也已经和土制的一般泥泞。
“快点,跟上!跟上!”
殷长歌深深吸了口气,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斗笠,可是却也没有多少作用,那狂风暴雨早就让他里面的衣裳湿透,那种刺骨的阴冷让他心中都仿佛陷入了冰窖之中,不过内心的惶恐现在却出现在他的内心之中:“这雨...似乎是没个头啊...”
连绵大雨已经下了接近一个星期,原本的砖石地面早已经*****甚至已经是被雨水渗透冲刷的垮塌,除了那黄泥汤被雨水敲打的四溅,如果不是道路两旁还种植着的柳树,已经看不出任何路的模样。
站在没了小腿肚子的水中,殷长歌微微眯眼,那大雨哗哗下着化为的水雾,让他看不清楚,甚至前方二三十米之处就已经是看不清楚,而那刺骨的寒意则更是让他估算着时间的脑袋有些发懵,更是忍不住狠狠朝着一旁吐了口吐沫:“他妈的贼老天!”
“殷哥,整天哗啦啦的下,都啥子日了。”
一旁一个抱着长枪的年轻捕快凑过来,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是一种泡在水中受了寒的病态白,不过也没人在乎,他只是哆哆嗦嗦的看了眼前面,用长枪撑着身子在雨中艰难的走着,扭头看着殷长歌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快到期限了?”
“还有五天,不算很急。”
深深吸了口气,殷长歌缓缓呼出一口白雾,他脸上也带着不少雨水,不过他也没有管,只是皱眉看着前方,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种坚定和幸运,心有余悸的叹息道:“幸亏咱们冒雨赶了三天路,否则那真是要误了时间了。”
距离大乾皇陵还有一多半路,可是五天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了,他们只需要将人交到那些衙役手中就好,剩下的就不是他们的工作了。但是殷长歌还是心中有些发寒,扭头看着身后长长的一排人,就如同水中的巨蛇一般沿着他脚下探出来的路走着,更是暗自咬牙。
后面不仅仅是他那百多个修皇陵的征召民夫,区区百人还没法成为这么长的队伍,因为这场连绵十数天的大雨,早已经摧毁了不知道多少房屋简陋的村落房屋,也不知道多少才种下的田地受涝灾影响,颗粒无收。
现在殷长歌的队伍后面,也早已经聚集了起码两千多人的难民,都是随便套着一身斗笠,扛着在塌掉的房屋里面扒出来的的粮食,以及不多的钱财和几身粗布衣裳,裹了家传的农具和吃饭用的碗筷,这是他们日后为之生存的根本,也是他们继续延续的基础。
“不过,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殷长歌沉沉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看得到那一个个苍白的脸,老人、女人、孩童甚至是年轻人,脸色都已经是病态的苍白。连绵的大雨和自天际而来的风,不仅仅带走了他们体内储存不多的热量,更让几乎现在致命的病症遗留在了他们的体内。
风寒——殷长歌前世的病毒性感冒,极强的传染性,快速的发病期,快速降低身体免疫力,消耗人体能量的病症。
这虽然在前世不是什么重病,只需要几盒药或者点滴,外加被窝里美美的睡一觉就能治愈。但在这个世界不行,在这个没有感冒冲剂,没有银翘片,没有点滴,甚至没有温暖房屋的世界,这就是足以致命的病症!
起码已经上百人惹了风寒,虽然都在咳嗽,明显的已经需要有人搀扶。尤其是在这寒冷的泥水中趟行,更是需要绝大部分体力,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因为在这种洪水弥漫环境里面,连绵大雨的天气之中,就算是不得风寒都不可能。
不过没人敢随便离开这个长长的队伍,都是虽然缓慢,也是紧紧地跟着一起走。因为所有人也了解,一旦是离开了这个临时组合的长蛇,那么下场就已经注定了。漫山遍野都是水,没有旁人扶持着一起走,一旦是遇到了什么,除了在这洪水中成为一具死飘,就没有其他的下场了。
“殷大哥!殷大哥!看这!看这!”
不远处,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披着蓑衣欢快的踏着泥水跑过来,小脸上虽然也是被冻的苍白,可是却写满了天真的欢笑。尤其是他们几个手中都拿着几条用柳条串起来的草鱼,虽然才巴掌大小,但是他们却很是高兴的雀跃道:“有鱼吃咯!能喝鱼汤吃鱼肉咯!”
“呦,不错,中午加点野菜就熬成鱼汤。”
殷长歌看着那十几条巴掌宽的草鱼,口中顿时也分泌出一分口水,甚至想着那熬出来的鱼汤,加了野菜后暖暖的喝了,更是微微咽了口吐沫,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可算是托了咱家孩子们的福呢。”
这种情况下能够抓到草鱼,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是怎么抓到了,不过殷长歌也没问,赶路要紧,耽搁太多时间完全就是自讨苦吃。不过他还是找了身后的捕快,拿了之前带着的锅洗刷一下,接点雨水等草棚子搭好后,好生火煮鱼。
虽然下着大雨,但是也已经很快的就搭建起草棚子来,不过更多的就是半米高的简陋临时建筑,甚至还需要用绳子捆住,才能在短时间内不被大雨和狂风吹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这短时间内,就已经是足够了。
火折子和柴火都是小心保护的,还没有被雨水打湿,浇上了菜油之后,没一会那火光就在草棚子里面出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黑烟冲出来,不过总好过没有热量,简单切好的草鱼就被随便的放进那烧开了的锅中,大把混杂着树叶的野菜也扔进去,加上盐巴就已经是一锅在这时候相当美味的野菜鱼汤。
“去叫老人和孩子过来,一人半碗。”
怪异的鱼香已经随着那浓烟传出来,扭头看着后面那群黑压压的人群,殷长歌还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叫了身后的捕快指指那些人,开口吩咐道:“告诉那群自认为是爷们的,要是敢抢老人家的东西,别怪我手中长剑想尝尝血。”
他既然是捕快,也有着前世的记忆,总是看不惯那老人孩子受苦,之前分发热乎的食物时候,也总有几个泼皮无赖强抢,但是在这种近乎逃灾的日子,殷长歌也自然是知道要用霹雳手段,当场拔出剑来斩了四五个泼皮的脑袋,好歹将这个队伍聚拢起来,一起扶持着向前走。
来到这个时间杀人也不是没有过,多少江洋大盗就栽到了他的手里,殷长歌可不在乎什么泼皮不泼皮的,因为他知道,一旦让这群家伙知道了强抢行得通,那么这种谁都顾不了谁的逃灾路上,就会发生灾难性的后果。
不过现在已经是很好了,老人和孩子们都是捧着碗过来,虽然是只有半碗鱼汤,里面更多的是野菜和树叶,但那热乎乎的能量配上自带的干粮,也能给他们补充热量,能够坚持着走下去更远的路,活着总比死了强,没人愿意就这么死去。
一个穿着破旧蓑衣的老头在一旁抹着泪,殷长歌认识这个老头,据说曾经去京都考过秀才,但是却也只是落第而没有功名,如今还是童生的身份。此时这个老童生却捧着半碗野菜鱼汤看着身后的那群人抹着眼泪愣愣的发呆,手里的干粮掉到地上都不知道。
殷长歌皱眉,想要走过去劝阻两声,却看到那老童生却站起来,哆哆嗦嗦的举起自己手里的陶碗,里面还撑着半碗绿色的鱼汤,在雨中散发着热气,却被那雨滴敲打散开。那个老童生只是静静的发着呆,抹着眼泪,可是那满是雨水和泪水的老脸上,却突然带了几分决绝。
“老天不公啊!昏君你看不见啊!贪污腐败横行!你们都该死啊!”
不等殷长歌张口说些什么,那老童生直接就哀嚎一声,狠狠地就狠狠地将那碗摔在泥水中,在雨中仰起头大哭的指着天大骂起来:“老天爷你不长眼啊!昏君在位你就不能开开眼吗!朝廷糜烂纲纪腐败,你们这群瞎了眼的老天爷昏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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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死不足惜(盟主10/8)
周围的人都是猛然愣住了,扭头看着那个老童生仰天大哭,干枯的手指着天大骂的模样,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在他们的印象里面,对于皇上和老天爷不敬,那可是滔天的祸事,拉到县衙里面恐怕都是一刀死了。
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就连神权都无法抗衡那高高在上的天子。而对于他们来说,别说是当今圣上如何了,就算是一个个小小的县官,都能伸伸手就将他们全部抿死,尤其是在这个糟了涝灾的使节,死上千百八个难民那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人人都知道当今朝纲糜烂,皇上昏庸无道,大乾朝似乎就已经处在摇摇欲坠的情况之下。但是自古以来大乾朝那严厉残酷的刑罚,却让他们都是不敢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更何况是如今这个老童生破口大骂当今皇上呢?!
若是真的讲究起来,别说是死一个老童生这么简单,大乾朝极其普遍的牵连制度,甚至能让这两千多号人,就因为这个老童生的几句辱骂,被牵连受过,若是上官想要把事情闹得打一下,甚至是一个个的全部掉了脑袋都不是不可能。
“哼,哪里来的疯老头,竟然敢从这里辱骂当今圣上?!”
突然在远处,十几个黑影狼狈的在大雨中出现,听到这边有高昂的叫骂声,不由得快步朝着这边冲过来,很是不屑的看着这边的一众难民,却将那目光看向了草棚里面还剩下一大多半的鱼汤,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献上这一锅鱼汤,军爷们高兴了还能饶了你们一命!”
“当…当兵的!”
底下的一群灾民顿时哗然,小心的看着那十几个黑影大步走过来,尤其是看着那身上披着扎甲,手中拿着钢刀和长枪的模样,都是目光中带着敬畏,主动避让开来,也不敢同这十几个兵勇相照面。
他们都是一群灾民,都已经是属于背井离乡,无家可归的可怜家伙,谈什么资格和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凶狠蛮横的兵勇讲道理?况且就算是他们在自己的村子里的时候,遇到这些兵勇那还不是乖乖的?虽然大乾朝重文轻武,可是一群凶巴巴的兵勇,就算是横行村里八乡的破落户和青皮,都不敢随意招惹。
尤其是那一块块铁片被麻绳整齐的串好,上面还漆了一层黑色的树漆作为防水的保护层,在这大雨中穿着,手中拿着钢刀和长枪,真是看上去就彪悍极了。甚至是对于这群灾民们来说,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这群丘八无赖,没看到这是给老人孩子吃的鱼汤么?!”
不过那个老童生可不怕这十几个兵勇,他既然已经成了童生那么就算是有了公名,就算是最低级的童生,那也属于是文人的一员,看到这十几个兵勇直接朝着那鱼汤围过去,不由得更是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们怒声骂道:“你们这群无赖,谈什么保家卫国!谈什么…”
不过老童生的话还没说完,领头的那个兵勇就立刻气急败坏的走过来,狠狠地一巴掌就将他抽到地上,满嘴是血的跌在泥水之中,一张老脸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兵勇头子,却被那个兵勇头子又是一脚狠狠地跺过来:“你这个老东西,莫不也是那群叛逆的同伙,还敢说爷爷无赖?!”
他周围的几个兵勇也是围过来,不过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手中的钢刀出鞘,长枪也紧紧地握住,小心而谨慎的看着周围那群脸上写满了恐惧的灾民,才轻轻地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之前的高傲神色。
“这位兵大哥还请助手,不就是一锅鱼么。”
那个兵勇头子还想要继续踹,不过殷长歌却赶紧走过来,看着那老童生在泥水间挣扎的可怜模样,不由得脸上带着笑,轻轻地掏出几枚铜板大钱递给一个兵勇,才赔罪道:“几位兵爷,一锅鱼汤不成敬意,喝了暖暖身子,和一个老头计较什么啊。”
“恩,你到会做人。”
那个兵勇头子看着殷长歌递过来的几枚铜板大钱,接过来放在自己手中,轻轻地颠了颠,感受着那重量,嘴角倒也是带起了笑,腿上的猛踹也已经停下了,点点头说道:“这个老头以后看紧点,若是下次乱说,就别怪兵爷我不客气了。”
“是是。”殷长歌赶紧点头,虽然他是捕头,可是却也完全没有办法压住这十几个兵勇。只是看那一身的扎甲,以及锋利的长枪和钢刀,就能了解到这十几个兵勇,也不是那种军队中的地皮和无赖。
“呸!国之将亡,必是腐朽破烂!”
虽然殷长歌肉疼的给了几枚同伴大钱,那十几个兵勇也喜笑颜开起来,但是还在泥水中挣扎的老童生,却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中紧紧握着,看着那兵勇头子,干瘦的胸脯狠狠地传了粗气,大声斥道:“不知道保家卫国,反是在这里耀武扬威,称什么英雄好汉?!”
那老童生愤怒的骂着那个兵勇头子,虽然被痛打的一顿,可是对于他心中的理想,却没有丝毫改变。大乾朝重文轻武,只要能告状,那么老童生这个身份,就能让这十几个兵勇,立刻流放千里,戍边一辈子!
“该死的老东西,爷爷在这里让你知道什么叫马王爷有几只眼!”
不过老童生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那个兵勇头子,竟然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钢刀,在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那老童生直接就劈过去,随着那雨水混杂着血光乍现,那兵勇头子却是咧着嘴笑了:“他妈的,东边那群家伙造反,我看你这个老东西也是一样!”
“你…”
一个手中拿着长枪的捕快顿时大惊,他朝着前方迈步,直接就抽出了自己手中的长枪,指着那个兵勇头子大声喊着,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就算是目光中都是惊讶无比:“你…你竟然杀人了!?”
“杀人又怎么了?前些天我们杀的造反的狗东西,那还少么?!”
一个兵勇狰狞的笑了笑,看着那挺起长枪指着自己的捕快,手中的钢刀也缓缓抽出来,直接就切断了那瓢泼大雨,两行白牙带着森然,哈哈大笑道:“别说是你们,兵爷只要把你们安上造反的名号,你们还以为能逃得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下,其余的兵勇也就哈哈的大笑起来,尤其是那兵勇头子,更是哈哈大笑着任平雨水冲刷干净自己钢刀上的血渍,看也没看地上那那老童生的尸体,直接就朝着那锅鱼汤走过去:“爷爷们要尝尝这鱼汤,那是给你们的福气!”
“你们就这么杀人了?”
不过殷长歌的身影,却直接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手中多了一面铜牌,上面有虎纹的标记,他皱着眉头看着那兵勇头子,咬牙说道:“在下乃是润县捕头,奉命押送百名民夫前去皇陵赋徭役!”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是知道这些乱兵的无法无天,尤其是听这兵勇话语的意思,以及身上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更是有所动。不由得伸出手拿着那润县捕头的铜牌,对着这十几个兵勇说道:“几位不知道为何来这里,我虽然是捕头,但也知道兵勇不能肆意乱走才是。”
大乾朝刑罚苛刻,就算是军法也是如此,尤其是对于这群当兵的来说,一旦被抓到四处乱走,恐怕就会当场被抓回去,砍了脑袋仍在营寨的城门楼上。而现在殷长歌却发现这十几个兵勇,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烂泥路上。
“呸,去你奶奶的捕头,爷爷我手里有刀有枪,你算什么?!”
不过那兵勇头子却看也没看殷长歌,竟然直接就狠狠地挥手将那铜盘打落在小腿深的水中,恶狠狠地盯着殷长歌,手中的钢刀也已经握紧了,咬牙切齿的道:“我们就是来镇压乱民的,就凭你们这些人,老子我分分钟钟灭了你们!”
他周围的十几号兵勇也是相继狞笑,手中的刀枪都是对着那两千多号聚集过来的灾民,闪亮亮的钢刀和长矛,以及那森然的狞笑,却让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但是那一群人却看着老童生躺在泥水中的尸体,鲜血都染红了周围一片的模样,更是又重新都向前一步,义愤填膺的瞪着那群兵勇。
“怎么,就凭你们还想反了天?”
那个兵勇头子手中的钢刀指着那些百姓,又是直接指着殷长歌的脸,满是狠厉的看着他快声道:“我们的大军可是在镇压叛乱,你们这群狗东西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大军到来,就是让他们死无葬……”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竟然就直接没入他的怀中,只是在背后露出带着血渍,却又被那瓢泼大雨冲刷干净的剑刃。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几乎贴身的殷长歌,却听到了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才缓缓说出来的话:“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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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若我行法(盟主10/9)
瓢泼大雨哗哗的下着,自万米高空中砸在人的脸上生疼,就算是蓑衣都无法挡住那仿佛威势无穷的大雨,齐膝高的洪水早已经被激烈起荡漾着一圈圈水波,可是却还没散开,就被那密集的雨滴打乱,继续化为仿佛是永无休止的凌乱。
寒意在弥漫,刺骨的堪称冬季的隆冬。可是却挡不住那心中的热血跳动,灾民们气喘吁吁,但是那苍白的脸上,恐惧和愤怒在交织蔓延。所有人的拳头都已经紧紧地握起来,一口牙也在紧紧地咬着,看着那一头扑倒在洪水中的尸体,一股悲凉在心中迸发,可是他们却沉默着等待着。
他们的悲愤在心中早已经埋下,现在甚至已经发芽生长,那失去家园的悲愤,那失去财产的悲愤,那失去家人的悲愤。还有对于前路未知的悲愤,对于未来失望的悲愤,以及对于现在,那兵勇抢劫杀人的悲愤!
“死不足惜。”
锋利的剑刃轻松的刺穿扎甲的缝隙,鲜红的血液随即被那瓢泼大雨冲刷干净,殷长歌的目光中同样悲愤,但是余光看着那老童生尸体四周飘散的血红色,那大雨冲刷的苍白的脸上,但却带了某种决然:“你们该死!”
他看不惯这种事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军人就是保家卫国的。他看不惯这种抢劫杀人,甚至看不惯这种兵痞的模样。他看不惯这个世界的森严等级,他同样看不惯这个腐朽的社会,看不惯这个堕落的制度,以及那高高在上,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皇帝!
“尔等鱼肉百姓,荼毒百姓!”
甚至是还没等那些兵勇回过神来,殷长歌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是快速的拔出来,一脚将那捂着肚子的兵勇头子踹到齐膝的水中,瞪着周围那些纷纷反应过来的兵勇,竟然是一股豪气顿生,手中长剑又是狠狠挥砍过去:“罪该当死!”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出现了点点金芒,一股玄奥的力量却突然在他的手中乍现,那脆弱的长剑也已经沾染了那细微的金芒,随着殷长歌的挥砍间,竟然是那铁片串联打造的扎甲都抵挡不住,残肢断臂横飞,那长剑竟然变成了无坚不摧的神剑!
“你们这是造反!你们这是造反!”
靠的较远的兵勇瞬间瞠目欲裂,作为当了几个年头的兵勇,他可是知道自己身上这铁扎甲的防御力。可是看着那如同切纸一样轻松划过的长剑,还有那在漫天瓢泼大雨中流着鲜红血液的残肢断臂,竟然是口中惊慌的大喊,可是那身子却吓得往后退去,根本提不起胆子向前找殷长歌拼命。
他一步步的朝着后面退着,因为他身边同样有着四五个已经被吓得心惊胆战的同伴,在和他一样后退。而他们的目光中已经是惊恐无比,甚至是那瓢泼大雨,都无法阻挡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殷长歌手中金色的剑,轻松的将他们之前还在谈笑风生的同伴,切成两截!
殷长歌就那样轻松的挥着手中的长剑,那金色的力量已经在他的眼中完全的显露出来,淡淡的银、红、黑三色就如同波纹,在他的金眸四周凝聚,缓缓化为了三颗勾玉轻轻的转动着。
而所有的人都看着殷长歌,口中已经是长大,起伏不定的胸膛喘着粗气,就算是那漂泊大雨都无法让他们全部闭上眼睛。无论是灾民还是兵勇,甚至是这天地间的乌云和大雨狂风,都让殷长歌看上去,就仿佛是这昏暗的天下中,一尊披着金甲手持金剑的神!
“这怎么是一个皇朝该有的?”
可是殷长歌却不这么认为,或许说是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现象,那种霸道的金芒出现在他的身上,就算是那简单的蓑衣也仿佛是九天金甲,衬托着他威武森严。可是一股更加精纯的金芒却悄然间将那霸道的金芒所替换,一种万古洪荒寻路的气质也在他身上浮现,殷长歌静静的站在那齐膝的洪水中,看着周围那灾民孤苦悲愤的脸,却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他仰头瞪着那满天乌云放声怒吼:“天道不公!”
曾经前世那红旗下的思想还在他的脑海,前世的种种也是记忆深刻。但是他也明白,这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世界,但是他只想要追寻一份公平!
难道平民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吗?难道那群高位者就能吸着民脂民膏吗?难道那皇上就能坐在龙椅上无视天下疾苦吗?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丝毫的公平吗?!殷长歌不追求绝对的自由,也不追求绝对的公平,可是让他追寻的,仅仅是一份能够接受的公平!
“住无房、食无粮、帝王昏庸、官员荼毒,算得了什么公平?!”
殷长歌愤怒的看着天空,他的内心中已经被一种冲天的气概所填满,这是属于他的气势,属于他的不满,也是属于他的一种精神。他感觉到了内心中,有一种东西在碎裂,可是他的内心中,却瞬间被一种别样的情怀所充满,他扭头看着四周那些面带敬畏的灾民,那几个恐惧的兵勇,却是开口吼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轰隆隆隆——”
巨大的雷龙狂暴的炸响,在那厚厚的云层中疯狂的翻动,剧烈的狂风也已经吹起来,就仿佛是要将这个敢于发声的人席卷在这昏暗之中。但是一道金芒却瞬间自下而上,生生的贯穿了那厚实的乌云,就仿佛那通天神柱,也仿佛是那要将天都刺穿的宝剑。
天地间都仿佛只剩下了那贯穿天地的巨大金芒,殷长歌在其中缓缓呼吸着,他脑中似乎有了一分明悟,可是那脑中一点点锁链,却轰然被崩开,无数的场景就在他的脑中快速闪现,而他手中那长剑上,也在淡淡的散发着一种威势。
“法分贵贱,非善法。”
殷长歌原本那愤怒的脸上开始淡然,扫了眼周围那群眼中带着震惊,甚至是绝大部分都已经跪在齐膝深洪水中的模样,眸子当中已经出现了某种明悟和坚毅,深深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着周围大声的怒声喊道:“若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
“轰隆隆——轰隆隆——”
凄厉的闪电在空中连环爆炸,那一道道雷龙疯狂的咆哮着,震荡着这一片天地,而就在那云层中的一道道雷霆闪电,更是就仿佛要顺着那通天的光柱,将底下的殷长歌生生的劈死在当场那样,疯狂的朝着下方延伸。
但是殷长歌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缓缓举起那长剑,上面隐隐刻着日月星辉,山川草木,士农工商,以及那治世经典。来自太古洪荒的气息在他的身上蔓延,金色的光辉完全的收缩进入他的体内,而殷长歌却看着那天空厚厚的乌云,狠狠挥剑:“苍天已死!”
“嗡——”
一道金光瞬间随着那挥出的长剑,狠狠地朝着天空冲去,化为一道金色剑气,正随着直直向上的距离,如同雷霆般轰鸣着快速变大。那帝王之威就在那剑气之上浮现,可是却带着一股上古洪荒之时,那功德无量的人皇带领人族走出困境的坚定。
亦或者说,这是来自殷长歌的意志,所引发出的一种变革!
“这就是皇图霸业?”
殷长歌眼中明悟,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灾民,又扭头看着那缓缓散去的乌云,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是变了黄金铸成的,剑身剑柄铸有纹饰,诸子百家,山川河流,市农工商,一切种种。
殷长歌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剑,是他的轩辕圣剑,此时此刻却出现在手中,带给他一股股温暖的力量,哪怕是站在了这冰凉的雨水之中,也没有丝毫感觉。这是承认,而殷长歌看着周围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百姓们,深深吸了口气,举剑向天,昂首道:“皇天当立!”
ps:感谢“淘说人”亲打赏的一个盟主,因为是本书第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
第79章 局破惊天(盟主10/10)
昏暗的大殿内,十数个身影正静静的盘膝低头,道道玄奥的气息在他们的身躯上流淌,同时转动在这大殿中形成更加深奥莫测的阵法。他们的身躯不自觉的就留露出狂暴的气血之力,不过也有小部分散发的是神魂之力,显然就是修炼武家和道家的大能,才能在这举手投足间暴露出来的。
而就在他们的面前身下,五个九龙旋转形成的金水盆,正在那里安稳的放置着,水面缓缓转动,一面面的影像不住的浮现,而仔细看过去,竟然是殷长歌和他的四个兄弟的影响。而那台子上盘膝而坐的十数个身影,看着这影响也是不由得点头。
尤其是看着第四盆水面,其中老四殷长霸的身影正骑在一批神骏的战马上,身披吞金大铠,手持长剑指挥着数万大军向前横扫而过,碾压着一群群身穿破旧麻布衣,手中还拿着简陋武器,甚至是农具木棒的敌方军队。
可是就算是有数十万的规模,但却仍旧被老四殷长霸指挥着军队在中间直插而过,那身穿上好盔甲,手拿锋利钢刀钢枪的部队同那些几乎是乞丐般的敌军厮杀,轻松地就好像是面对一个个人形的牲畜,简直就如同是在屠杀!
而其他的三个水盆,基本上也同样如此,不过指挥着的部队却有多有少,但那指挥着部队朝着那如同乞丐一般的敌军冲去,如同猛虎在羊群中放肆的厮杀一样的场景,却显而易见,他们路过后的脚下,大片大片的尸体扑倒,那一个个面带菜色瘦骨嶙峋的身影快速的逃着,看上去就已经是狼狈的似是丧家之犬。
不过当他们看到那第一个水盆的时候,却都是微微皱眉,因为其中那身处的平凡生活,没有挥兵战匪,也没有雄狮数万雄踞以往,虽然偶有战斗,但却都是让他们感觉到一般,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种一般或许就已经是说明了无用。
“不过也是叹服,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淡淡的金光在角落中亮起,那亲王阳神却缓缓开口,他静静的看着第一个水盆,殷长歌的面孔正在雨中复杂的抬起,看着天空眼神中满是焦急。亲王阳神轻轻摇头,还是微微叹了一声说道:“没有给予龙气引领,还能在皇图霸业内活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洪福齐天。”
“哼,运气。”
狂傲的声音响起,三代皇帝坐在上首处,他看着第一个水盆内的影响,粗狂霸道的声音就在他的口中毫不留情的说道:“皇图霸业内我们没法操控,但是没有龙气加持,又能在里面领悟到什么东西?”
昏暗的房间内,两人的话音落下后,就已经没有其他的声音继续发出。不过所有人都是微微抬了抬头,看着那坐在上首处唯一一把椅子上的人影,但是他们却失望了,那个身影没有任何话,甚至是那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第一个水盆,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可是所有人心中都是凛然,因为那个女人行走在水面上,挥手间扬起万千道法的模样,还是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甚至对于那恐怖的符箓,几乎已经遮天蔽日的存在,都要深深地刻在心里,永远都不敢忘记。
可是他们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女人高傲的仿佛是施舍一般的神情,究竟是带给了他们怎样的屈辱。但是他们必须要忍下去,因为那个身穿粉袄脚踏水面而来的女人,已经属于是让他们恐惧的存在,尤其是那极其精湛的修为水平,在那天那个时刻,如果不是动用了太祖殿下留下的底蕴,恐怕这大殷朝也是名存实亡了。
“哼,就算是那个孩子天赋绝伦,也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作为!”
就在那十几道身影之中,一个在中首位置的人影缓缓开口,有些苍老和沙哑,但是看着那第一盆清水内的画面,更是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的捋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说道:“隐忍了十几年,现在才一鸣惊人,连我们这些个老头子都给骗了呢!”
“在皇图霸业中没有龙气,也就是泯然众人矣。”
那处于上首位置的三代洪武皇帝缓缓开口,他有些不屑地看着第一盆水内的殷长歌,嘴角一丝狂妄的微笑却直接出现。他盘膝坐在高台上,挥挥手淡淡的说道:“皇图霸业内没有龙气,恐怕就只是那平民生活了。”
昏暗的宫殿内,几个声音也是微微露出一丝微笑,不过他们看向第一盆清水的时候,内心中依旧是带着几分复杂。尤其是看着殷长歌那仰头望着愤怒大呼的身影,眉宇间更是露出几分不满。
“还是年轻人啊。”
处于上首下方的一个身影缓缓开口,虽然他们听不到那水盆内的声音,但依旧能通过殷长歌的脸色推断出一二。他也只是看着,皱眉看着那罪行,自己的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苦笑,淡淡的说道:“说话总是这么的冲啊。”
周围的人也仅仅是低着头看着那水盆,眉头紧紧地皱起,尤其是看着殷长歌那愤怒的仰天长呼,甚至是那单剑杀人的事情,都是在紧紧地皱着眉头。
殷长歌的表现虽然不错,但是却仍旧是没有被他们认同。或者说是永远也无法认同,因为那龙气,根本就没有一份进入殷长歌的身体,就算是著名的皇图霸业,也仅仅只是磨练心智的一种,甚至是对于大殷朝绝学皇图霸业决都有很好的催发。
毕竟皇图霸业决需要的是龙气,那种狂暴威猛霸道的威势,几乎就是在被植入了两道龙气的四皇子殷长霸身上体现了出来。否则那区区数万兵马,又怎么能追着几十万叛军乱跑?那三尺青锋在手,四皇子殷长霸的威视,已经疯狂的传递出来。
“不对…”
亲王阳神猛然一愣,他突然看到了一点点金芒在那水盆中出现,却发现殷长歌那凝重狂暴的目光,心中的神魂就仿佛是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一样,好容易才压下去那震惊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急促道:“这个大皇子,还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
可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水盆中就仿佛是出现了什么一样,完全的化为了金色的颜色。一股浩然帝王之气瞬间在其中出现,就算是昏暗的大殿内,也仿佛感受到了那迫人的剑意,以及那其中蕴含着的洪荒气息。
“产生了偏差。”
就在那最上首坐着的人影终于缓缓开口,他看着周围的十几道身影,也是缓缓叹了口气,不过他却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面部情况,只是挥手淡淡的道:“让清虚观的小道士,还有大威德罗汉院的和尚,进去皇图霸业中处理吧。”
周围的人影扭头,都是看向这个上首位置的人影,虽然震惊,不过却也有些犹豫,一个个的没有发话,反而是扭头重新看向那金盆内。
彼方世界时间过得飞快,如梦如幻,成群结队的饥民灾民,就如同洪水求生的蚂蚁,聚集在一起,在那道人影的指挥下,疯狂的攻城略地,吞噬着一切资源,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却快而不乱,有条不紊。
城池一座座的被攻下,大量的粮食养活了更多的饥民,武器装备逐渐在这支灾民组成的部队中大规模列装,吃饱了肚子,手里有武器,更是怀着一颗不怕死的心,击溃了彼方世界的朝廷军队,占据了大半河山,甚至隐隐的成了大气候,随时能以龙虎之势,席卷仅剩的地域。
“这是,自成一国啊...”
下首处,三代洪武皇帝神情肃然,胸膛中嘭嘭跳动,就凭他坐镇大殷宫数十载的意念,都压不住心中的惊骇,忍不住都想要直接站起来。但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强行压下心中躁动,缓缓的开口道:“开国之君?”
所有人沉默,不语,没人说话,更没人回答。场面寂静,都是看着那金盆中如烈火燎原之势成型的画面,心中却都是胆寒。
开国之君,这四个字实在是沉甸甸的,在座的所有人,自认为都是大殷皇室的天纵奇才,但仍旧不敢对这四个字有太多的看法,因为谁都知道,任何皇朝在开端才是最难的,起于微末,成于白手,这只有太祖殿下才办到的事情。
“好,好,好。”
上首,老族长开口,声音平淡,亦有所沉重。他乃是二代太宗皇帝的亲兄弟,太祖皇帝的亲儿子,现在坐镇禁宫,看似暮暮老矣,但仍旧心灵通明。而看着那金盆中,出生乱世之中的他,当然能感受到,一种英姿勃发,潜龙升渊的态势。
因此他夸赞三声,但是眸子却缓缓地闭起来,思考片刻,声音在这禁宫中回荡:“清虚观的小道士不用去了,让那条潜进来的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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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天下在手
广袤的平原之上,一座巨城耸立,阵阵狼烟飘起,天上无风,就算是百里多都能看的清楚。可是那一道道灰白色巨大石块,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地砸在那城墙上,荡起一片灰尘,也让那撑墙瞬间崩裂一块。
无数的箭雨自天而降,嗖嗖的撕裂着空气,城墙上一排排的弓箭手正惶恐的看着下方,但是手中的战弓却丝毫都不敢停下,每次拉起嘣出的弹音,都能随着那一片片的箭雨,将城墙底部百米处形成一根根异样的杂草。
成千上万的尸体已经在扑倒在地上,身上插着十数根箭矢,可是城墙上那所有的弓箭手,脸上都带着恐惧。如果不是身后的刀斧手在督战,恐怕随着那巨石重重的轰在城墙上,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时候,就已经是要抱着头躲在矮墙后面恐惧的颤抖了。
但现在就算是那些刀斧手,目光中也带着恐惧,尤其是看着远处那金黄色的一片,更是心中都在颤抖,两腿都开始发软。尤其是想着听到的那些传闻,看到的那金色的身影,心中那份不多的战意,更是又少了几分。
“杀啊——”
可是就在那城墙底部,一个个身穿破袄手持各式武器的汉子,却在疯狂的朝着前面冲来,眼中带着决然的必死决心。就在他们的中间,几十个简陋的长木梯正被他们架着,而他们每前进一步,就要至少付出数十个同伴扑倒在地,身上插着起码两三根箭矢,却瞬间被身后的人踩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必死的决然,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会死。可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信念,尤其是三年前,那金色的身影出现在这大地之上,带领着他们迈向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那就是自己追寻的身影!
那金色的身影就是这天地间的唯一,他和蔼可亲,他严肃认真,他平淡近人。所有人看了那一面都永远忘记不了那金色的身影,而就在三年前那遍布大半个天下的涝灾中崛起,带领着他们走向真正的生活,而现在更是带领着他们,让这个世界都要走向那幸福的,王道乐土。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他们每一个人头上都绑着黄色的布带,就仿佛心中那金色的身影庇护着他们,就算是身边的同伴不住的因为中箭而倒下,眼中也依旧带着必死的决绝和对于未来的渴望,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死后不会有任何苦难!尤其是看着那面前近在咫尺的撑墙,他们口中在大声的喊着:“岁在今朝,天下大吉!”
一群群的人群仆后继的来到城墙边上,那一架架的梯子也已经靠上城头,而就在这群梯子的后面,一辆辆楼车也缓缓驶过来,随着那靠在城墙上搭建而成的通道,顿时那喊杀声更是遍布,无数头绑黄带的汉子们冲上去,脸上带着狂热和真挚。
城墙上的弓箭手已经惶恐不安,大量的溃逃就算是刀斧手督战也已经无法停止,甚至就算是那些刀斧手在接触头绑黄带的士兵时候,几乎就是一触即溃,惶恐的就在那城墙上扔下武器快速的逃着,甚至是面对那一个个头绑黄带,身上没有多少盔甲,乃至是手持简陋武器的士兵,都没有任何抵抗心理。
“圣主,城破了。”
而就在那座城池不远处的高丘上,一个骑着骏马的年轻人正面带笑容,轻轻的扭头看着他面前骑着骏马,却带着一股恍若是上古人皇威势的男人,轻轻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道喜:“如今扼守京师的要冲天下关已经破了,京城已经是尽在圣主手心。”
他们面前的城池,是大乾朝最为重要的要塞关卡,否则也不会称之为天下关。但是这座曾经驻兵百万,让多少部队攻击过也没有陷落的天下关,却在此时此刻,成功的被攻占彻底陷落了。
所有人都知道,越过了这个天下关,那么这大乾朝最中心的京城就没有任何险要可以依靠。而就凭那一触即溃的军队,就算是有险要的城池和精良的武器装备,也无法抗衡他们的圣军!所有人也坚信,他们在圣主的带领下,将会让这个世界成为真正的王道乐土,他们深信不疑。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那气势恍若上古洪荒之时人皇的男人微微扭头,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带出一片圣洁的金黄,如果还有三年前在那洪水中追随者他的人看到,就能立刻回忆起,他就是那个在瓢泼大雨中挥剑斩兵勇的殷长歌!
但他现在是圣军之主,他手下战无不胜的圣军的统领。他打下来疆域的最高领导者。也可以说,他是一个天下穷苦百姓的救世主!
代表着大乾朝的苍色已经在这个疆域上,以极快的速度缩小下去,而代表着殷长歌圣军的明黄色,却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彻底展开,而仔细的看上去,随着这天下关的陷落,那大乾朝的大半个江山,已经是彻底连成了一片,成了殷长歌的手中之物。
“前方还有高墙,大乾朝也不是那么废柴。”
殷长歌嘴角微微翘起,他眯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上面写满了各种情报,尤其是看着上面熟悉的四个名字,嘴角的微笑也越发的翘起来,但是他看着周围那脸上带着希望和幸福的军士们,脸上没有丝毫淡然,目光中带着一种坚定,他望着远方,轻轻开口仿佛呐呐自语:“我不给,你们不能抢。”
这是殷长歌如今的道路,他已经在这个世界恢复了记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处于怎样的世界之中。甚至殷长歌现在并不能分清楚,自己穿越之后,究竟是去了那大殷朝成了皇太子,还是来到这个世界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捕快。
他分不清楚,但他现在也并不想要分清楚。他眼中金芒微微闪现,而三道银红黑的颜色微微浮动,就如同是波纹一般。殷长歌手中缓缓握着那金色的长剑,虽然插在剑鞘之中看不真切,但那剑柄上却有山川草木等玄奥的图案。
“听说天下关有一个庙,我倒是想去看看。”
看着那陷落的天下关已经没有多少喊杀声,殷长歌反而是不想走进那雄关之内看看,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众多亲卫摆摆手,眯眼看着那远处一座山上的寺庙轮廓,策马而去:“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去就行。”
他身边的亲卫们犹豫了一下,还是都停下脚步。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殷长歌天命所归,只要遇到危险就会有三大天兵天将前来助阵,就算是大乾朝那曾经十万大军来攻,也依旧被殷长歌一人突入敌阵,杀死了对面的主将成功的反败为胜。
他们那天也是清晰地看见,就在那无数敌人的军阵中,仿佛有四顾狂暴的天雷地火涌出,甚至还伴随着那寒冰,成百上千甚至是万数的敌人,生生的干掉,而他们的圣主殷长歌,则就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那身影如同天神。
如今天下关已经被攻破,几乎可以说,天下定矣。
但不知道为什么,殷长歌的心中有了少许牵挂,就想去附近那座庙里看看。心血来潮,带着少许悸动,他一人一马离开大队保护的亲卫,似是悠闲的朝着山上走去,石板路整齐干净,弯弯曲曲,歪歪扭扭,却直通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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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个和尚
一人一马顺着山路向前,殷长歌面色微笑,很是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虽然远处的天下关外战火还未熄灭,但这山间却依旧繁茂,无数绿意昂然,带着属于大地自身的绿色活力。而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再看上去,也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殷长歌看着四周,那山川树木繁茂,更是引动着他腰间的金剑微微颤动。轻轻地伸手握住那剑柄,殷长歌嘴角带着明朗的笑,他的心中没有多少苦闷,也没有多少烦心事,置身于这山路间策马行走,反而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中散步一般,悠闲的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接近三十岁了,殷长歌发现自己越发的迷茫在这个世界之中。他甚至分不清前世的记忆记忆是不是梦,那大殷朝皇太子的记忆又是不是梦,甚至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感觉究竟是不是梦。
“黄粱一梦吗?可是我脑海中的记忆又怎么能那么的清楚呢?”
殷长歌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天,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不仅仅耽搁了去修皇陵的期限,更是因为杀了兵勇而成了作乱的暴民。甚至他也因为自身某些奇异的力量,带领着一群群的农民走向了胜利,战胜了不知道多少强于自己的朝廷军队,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贪官污吏和前来讨伐的将军。
可是他依旧是分不清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他甚至有时候在夜里看着这星空,就仿佛是沉醉其中。他不知道那星空代表着的是宇宙,还是那神秘的上界,亦或者是这个世界上神仙才能居住的天庭。
轻轻地握着自己腰间的那个剑柄,殷长歌浑身也多了几分气力,淡淡的金芒在他身上出现,狂暴霸道中带着绝对的权威,他的气势浑厚恍若上古洪荒,不过他也轻轻地散去浑身的气势,看着周围的美景和前方山头上的寺庙,也是轻轻一笑:“谁管他呢。”
这个世界百姓苦涩,那么他既然在三年前那个瓢泼大雨中拔剑,就已经承担起了某些责任。他不需要这个世界有一个昏庸腐朽的朝代,或许说是前世某些红旗下的精神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想要建立一个真正的王道乐土。
“前面那个僧人,你没有离开吗?”
不过殷长歌却轻轻勒住胯下骏马的缰绳,待骏马停下脚步,他骑在上面看着面前一个和尚背对着自己,看着那破旧的僧袍上,一颗光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由得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心情也是轻快着,他笑着轻声喝道:“那山底下可是打仗呢,你也不怕卷进去!”
听到身后的呼喊,那个穿着青色僧袍的和尚才扭过身来,却是清秀的年轻面孔,大约十五六岁,比起如今殷长歌近三十岁的成人面孔,却是多了几分稚嫩,不过那双眼中却是平淡,轻轻地双手合十道:“佛在此地,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小和尚,看你才十五六岁,你也懂佛?”
殷长歌哈哈一笑,他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许许多多,见识也是丰富多彩,看着面前这个小和尚一本正经的双手合十,反而是更多出了几分笑意,策马向前走了几步,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山头上的那座寺庙笑了:“你的佛在上面呢,来这里哪里能拜什么佛,念什么经。”
“小和尚心中有佛,那这片方丈之地就有佛在。”
不过那个小和尚却已经冷静的看着殷长歌,脸色淡然的就仿佛是超脱出这个世界,他的目光平静,看着殷长歌反而是嘴角也微微的露出一丝微笑,双手合十微微低了低头道:“而且小和尚尊佛,念的是大威德罗汉经。”
“大威德罗汉?据说乃是很刚猛的一尊罗汉呢!”
殷长歌微微挑了挑下巴,看着那个小和尚淡然的脸色,他自己反而是收起了平淡的嬉笑,翻身跳下骏马,站在地上他也比那小和尚高出了多半个脑袋,他反而是看着那个小和尚问道:“这里不是一个佛寺么?”
和尚的寺庙都是尊佛,但是各自的寺庙也有不同的佛尊、菩萨、罗汉等在里面供奉着。虽然佛尊属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不同的寺庙也有着不同的祭拜,而大威德罗汉,也属于是和尚们祭拜的一尊神圣,有着降妖除魔无畏刚猛的大慧根,在佛门之中也称得上是一尊罕见的以杀戮手段除妖驱魔的无畏罗汉。
但殷长歌也是疑惑,因为他当然明白山上那个佛寺,祭拜的就是最高层次的佛尊。虽然也有药师佛、普世菩萨、甘露菩萨等佛门神圣,可是却绝对没有祭拜这种有着大无畏精神,敢用血腥手段暴力除妖的大威德罗汉。
“佛在心中,就已经是一尊佛寺。”
那小和尚微微一笑,倒是摇摇头又扭回身子去,他旁边有一株繁茂的山花,朵朵绽放着令人迷醉,但这小和尚却轻轻地嗅了嗅,头也不回的微笑着说道:“就像是这夏花,佛在心中。”他顿了顿,看着靠过来的殷长歌却是眯眼笑了:“那我就在佛边。”
“小师傅很有禅意。”
殷长歌看着那朵朵夏花,却是微微皱眉,看着小和尚的神色也是平缓了几分,能在这么小的年纪领悟佛家的道理,也算是心灵通透。况且就凭殷长歌的阅人眼光,也看不出这个小和尚有什么做作的意思,不由得点点头叹息道:“花开见佛,佛在花开之间,这是大智慧啊。”
“施主也懂佛?”
听到殷长歌的评价,这个小和尚却是眼前一亮,嘴角的微笑却越发的翘起来,他仔细琢磨着,却越发的觉得这句话精妙,不由得抚掌轻轻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人生不过是花开花落,施主能领悟这种道理,也是有大智慧。”
小和尚在笑着,他的眼睛看着殷长歌,全身撒发着一种禅意,只是轻轻地站在这里,就仿佛是有大智慧的上师。甚至就算是殷长歌经历了这么多年,也觉得面前这个小和尚带着一股对于这个世界无畏慈悲之心,忍不住心中感慨:“若是能伴与佛灯一侧,那真是不错的事情呢。”
不过殷长歌在说完后,却是微微一愣,嘴角带起微笑,但是那目光却冷下来,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和尚,却是微微眯眼,右手也已经缓缓握上了那剑柄:“但是我觉得,能给这天下的百姓一个安乐盛世,更好一些。”
他内心坚定不容易被左右,大乾朝的皇帝曾经为了招安他,不知道多少荣华富贵放在他眼前,不知道多少王侯爵位任他选取,不知道多少美女妻妾近手可得,但他却丝毫没有半分意思。因为他内心中记得那份热血,想念着天下百姓的王道乐土,他的内心不会轻易动摇。
可是刚才他竟然生出了就随着这个小和尚一起离开,去寺庙中度过余生,诵经伴佛前,剃发成为一个佛门的修士,再也不管这世界纷乱,远离这红尘世界。殷长歌微微眯眼,缓缓开口问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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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某当斩之
“天下百姓数万万,施主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
那小和尚看到殷长歌轻轻的手握剑柄,但那目光却一片冷静镇定,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没有什么惊骇和恐惧,只是双手合十轻松地一笑,盯着殷长歌的双眼开口道:“世间如流水,沉浮如夏花。”
他缓缓伸手,抚摸着那盛开的朵朵夏花,但是手中却扫过淡淡的刚猛之意,而那夏花则就出现在他的手心,盛开着紫色的模样。不过那小和尚却轻轻地一笑,手中的刚猛之意更胜,轻轻地向上抛去,化为无数花瓣纷纷而落,仿佛花雨。
“世间如流水,沉浮如夏花?”
那花瓣组成的雨中,殷长歌却是微微眯眼,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花朵,却是嘴角一笑。他不同意这个说法,抬头看着那虚空中飘散的花瓣,盯着小和尚的眼睛缓缓拔剑:“流年催流水,我生非落花。”
道道刚猛的金芒瞬间在他的眼中出现,带着人皇之意轰然间随着那浑身的气势爆发,雄壮浑厚的气势直冒。殷长歌手中金剑已经出鞘,上有山川草木士农工商,治国经略河流湖泊,撒发着夺目的金光,同时带着那种无坚不摧和帝御山河的威势。
“这世间不过弹指一瞬,施主陷得太深了。”
那个小和尚依旧是脸色平淡,可是却轻轻地双手合十,看着殷长歌手中那长剑,眼中也是带了几分惊异,朝着后面退了两步,看着面前的殷长歌开口劝道:“不妨在此地聆听佛语,感受我释家精妙,也不妨是一件妙事。”
殷长歌沉默,他周围的花瓣落下,就仿佛是那佛国之中的神妙,就算是神魂都沉浸在一种温和之中。没有任何杀意和敌意,反而是滋润着神魂,淡淡的佛语也在耳边响起,震撼着洗涤着神魂深处。
可是对于殷长歌来说,他却微微皱眉,扭头看着四周那越下越大的花瓣雨,手中的金剑朝着脚下轻轻插去,一股来自洪荒的帝王人皇之气随即爆发,他盯着面前的小和尚,却是笑了:“我曾经说过一段话,或许就是在这个世界中说的。”
不等小和尚有什么回答,殷长歌就看着四周那景色,面色凝重虔诚的握着自己的金剑,他深深吸了口气,好一会才缓缓吐出,只是轻轻的一字一顿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
那小和尚微微皱眉,他的脚下却依旧在退着,甚至是退了十几步才停下,看着殷长歌那插在双脚中间的金剑,眼中顿时浮现出一道道金芒,不过却是那释家的佛家金芒,他猛然抬头顺着殷长歌的头顶朝着天上看去,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道:“这不可能。”
释家法力催发的极致,而就在他的目光中,殷长歌头顶一道金线链接,而就在他的头顶上,一尊庞大的五爪金龙正在缓缓成形。尤其是随着殷长歌手中那金剑在土地中拔出来,更是张牙舞爪的向着四周咆哮,煌煌之威几乎可惊天动地!
而就在这条庞大的五爪金龙四周,数股弱小的龙气也在弥漫,可是那龙气的规模也仅仅是金色的气息在虚空中流淌,甚至形不成盘龙状态,更何况是这开国帝王和中兴之主才能出现的五爪金龙了!
而就在那不远处的空中,一条老态龙钟的金龙也在缓缓盘旋,但是却显得有些惊恐不安,甚至是在那空中,都不敢靠近殷长歌头顶这条庞大的金龙,只是急躁而不安的缓缓旋转着身体,可是那金色龙躯之上的金光,却快速的散去,反而是聚集到殷长歌头顶那金龙之中。
“龙气已成,真…真是天命神脉…”
那个小和尚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道士,他眼中青芒顿闪,同样抬头看着殷长歌的上方,可是脸上却带着不甘,猛然低头看着殷长歌,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咬着牙大声道:“这可是开国太祖才能形成的龙气…就凭你怎么可能?!”
学习了特殊的望气法门之后,他们当然能看到别人身上的命格和气,可是龙除了皇亲国戚,就是特殊的人才能拥有的命格了。可是龙也分三六九等,大一统的帝国太祖,以及中兴之主那全是最顶级的五爪金龙,相比较那些皇帝也不过是三爪金龙罢了。
而殷长歌头顶那缓缓盘旋咆哮,朝着四方威势无穷的模样,简直就不是中兴之主那五爪金龙的沉稳。反而是带着大一统帝国的创立者,命格中五爪金龙带着的一股朝气!
“我佛慈悲…”
那个小和尚也是眼中带着震惊之色,尤其是看着头顶那五爪金龙越发的在空中耀武扬威,口中却不由得是一片苦涩,只是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轻声叹息道:“龙气凝聚,天命神脉,身聚开国君主之气,真是奇迹啊。”
只有开国之君才能拥有这种龙气,因为五爪金龙就算是一般的帝王都没能拥有。而就在这个世界,一头五爪金龙在空中翻腾,就已经是说明占据了天下的大势和民心,甚至已经是能自立一国,吞并四方之后就是一个大一统的帝国了!
“哼,什么五爪金龙!”
但是那个道士却脸色有些苍白,他的目光看着殷长歌甚至是带着某种愤恨,缓缓咬着牙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火气,但瞬间他腰间一道青芒呼啸,一把青色桃木剑出鞘,伴随着一阵细碎的符箓,直接在他手中朝着殷长歌就刺去,他咬着牙在嗓子中发出一声怒喝:“废了你的龙气,你也什么都不是!”
“你…”
一旁的小和尚手中豁然多了一根精钢禅杖,在震惊中觉醒过来的他却无法追上那急速飞去的桃木剑,不由得浑身佛光乍现,看着那道青色流光,目光带着惊愕和不敢置信:“你莫非要误了我等的责任么?!”
“什么责任?小爷我才不是什么清虚观的道士!”
那个小道士浑身突然黑雾弥漫,大量的漆黑符箓在他身周浮现,让他整个人弥漫其中,看不真切。他的嗓音沙哑,嘿嘿笑着看着那桃木剑随着速度越发的变快,也化为黑色,不由得扭头对着那猛然后退的小和尚讥讽道:“如果不是你的桃花阵,我还不好那么容易得手呢!”
“这个气息…你是魔族?”随着那漆黑的符箓和黑雾浮现,那个小和尚浑身猛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佛光,尤其是看着那黑雾中朦胧的身躯,更是瞪大了眼睛恍若大威德罗汉震怒,扬起手中的精钢禅杖就狠狠砸去:“妖孽邪魔受死!”
他没有去救即将被杀的殷长歌,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死人,他也知道自己跟不上那瞬息而去的黑色桃木剑。他手上的精钢禅杖佛光包裹,纯净的功德法力荡漾出一片片佛光,可是他的身躯之上,却猛然爆发出一股大威德无畏的精神,朝着那黑雾中就是直冲而进,看那模样竟然是擒贼先擒王!
“邪魔外道。”
重重的一声轰鸣瞬间出现,整个大地都被一把青龙偃月刀劈断,土灰形成迷雾,一个魁梧的身躯缓缓出现,脚下踩着一柄被劈的缺了口的黑色桃木剑,灼热的气息弥漫,而那一双丹凤眼,却带着一股桀骜和不屑:“某,当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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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黄粱一梦
片片花瓣带有肃穆之意,似乎是佛陀的禅意还残存其中,闪耀着淡淡的无畏威势。殷长歌站在里面有些奇怪的皱眉,他静静的看着那急速而来的黑色流光,挣扎了两下身子却仿佛是陷入了泥潭之中,随着那花瓣微微闪现着肃穆之意,竟然是就连移动哪怕是半步,都要艰难非常。
“桃花阵?”
微微咀嚼着不远处那个突然笼罩在黑雾之中,浑身弥漫着一道道黑色符箓的道士,殷长歌嘴角反而是翘起一丝微笑,对于那急速而来,朝着他心脏部位就直刺的黑色流光,眼中却豁然银、红、黑三色流光闪动:“还差了很多呢!”
熊熊烈火犹如自天而降,在那一把青龙偃月刀上无尽的焚烧,汹涌的火浪舔舐着四周的空气,可是那锋利沉重的大刀,却瞬间狠狠的随着那魁梧的身躯竖劈而下,带着那属于火焰的桀骜和狂暴,狠狠地就将那黑色流光笼罩在刀锋之间,随着那勇武的一声呼喝瞬间劈下:“某,当斩之!”
“啊!”
远处那黑雾中顿时传来一声惊呼,道道黑色符箓瞬间随着那黑雾的纠缠而成形,可是却仅仅挡住那小和尚那浑身佛光乍现的精钢禅杖,双手快速结印,但却怎么也无法分神继续操控那黑色桃木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缠绕着烈焰的青龙偃月刀,狠狠竖劈!
“哐当——”
阵阵土灰瞬间弥漫四周,狂暴的黑色能量瞬间被那熊熊烈焰所侵蚀,那灼热的火舌舔舐着那一道道黑芒,就仿佛遇到了菜籽油一般呼的蔓延而上。那把漆黑色的桃木剑裂纹蔓延,甚至剑身中间都有着一道被激烈碰撞而产生的豁口,随着那熊熊烈焰的灼烧而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要被远处那黑雾中的人影结印手法召回,一只穿着镶甲小牛皮靴的右脚却直接过来踩住,任凭它怎样颤抖,却再也飞不出那单只右脚的鞋底之外。
青龙偃月刀缓缓收起,但是那魁梧的身躯上烈焰却熊熊燃烧着,仿佛火域战神,关羽分身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看着那不远处小和尚和那一团巨大蓬松的黑雾纠缠在一起,面带不屑的横刀挡在殷长歌面前,却是冷笑道:“邪魔外道。”
“唔,看起来倒是有些亲切呢。”
一身黑甲上雷霆霹雳不断,骄纵的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屑,只是扫了眼四周,吕布分身手中的方天画戟便紧紧握着,歪了歪脑袋看着那一团团黑色雾气,嘴角的笑意让他的脸上更是写满了不屑和桀骜,但那语气,却也如同那浑身绽放的雷霆霹雳一般毫不留情:“就是感觉上,很令人厌烦呢。”
吕布分身扭头看了眼殷长歌,嘴角的微笑却越发的翘起,手中的方天画戟上一片雷霆闪烁,但是他的目光却转移到了那白甲银枪,带着一股寒风之意的赵云分身身上,开口笑道:“怎么,你也手痒了?”
“我只是对于那邪恶,有着一股痛恨罢了。”
赵云分身缓缓向前,他浑身寒气迫人,就算是在这夏季都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和那关羽分身身上熊熊烈焰丝毫不同。他手中的长枪缓缓抬起指着那远处的黑雾,脸上带着一种坚定,只是开口道:“我愿意为了心中的理想,用自己微末的技艺,结束这乱世!”
“若是你的技艺还微末,那么我们的技艺也算不得什么了。”
听着赵云分身的话,关羽分身却是嘴角一笑,那丹凤眼也微微睁开,道道红色火芒在其中闪烁燃烧,他轻轻提起自己那青龙偃月刀,浑身烈焰更是大涨了几分,遮不住的骄纵狂傲就在他语气中透漏出来:“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吕布分身和赵云分身也是扭头看着殷长歌,可是他们浑身的战意已经显露无疑,就算是不远处那小和尚都看着这边,面带惊容。更何况还有那黑雾中看不清楚脸色,但只是看那黑雾和符箓都开始加快的模样,就已经是知道这个魔族中人内心的焦急。
“那我就出来吧。”
微微眯眼看着不远处那小和尚浑身佛光,苦苦压制着那魔族中人,殷长歌也是不由得摇摇头,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四周的花瓣,却是握住了那把金剑,仿佛是来自洪荒的气势瞬间轰鸣翻动,殷长歌只是轻轻挥剑,那片片花瓣瞬间就随着那剑风吹拂,飘落四周。
浑身的粘稠和限制顿时消失不见,殷长歌缓缓向前迈步,他看着面前的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嘴角反而是露出一丝微笑,可是那脸上原本三十余岁的模样,却瞬间仿佛返老还童一般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年轻模样:“皇图霸业,果然是神妙无比。”
“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出现,或许我就彻底迷失在这个世界之中了呢。”
殷长歌的身材和面孔都已经返回了那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缓缓伸手,眼中金芒闪烁,他看着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金龙在盘旋着,却带着一股淡淡的不真实感,低下头也是轻轻摇头叹息道:“不过现在也是明白了呢。”
他手中的金剑紧紧握着,但是那上面覆盖着的一层金芒却缓缓消散下去,不过却不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反而看上去古朴无比,用青铜铸造而成,仔细看去却有神辉在其中闪烁不定。殷长歌紧紧握着那剑柄,心中却随着那天空中漂浮着的巨大气运金龙,有了神秘的联系。
深深吸了口气,殷长歌缓缓迈步向前,他盯着那黑色雾气中的身影,却是微微眯眼,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淡然,就仿佛是看穿了那黑雾的阻挡,直接和那魔族中人对视着,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你的面孔,可真让我觉得疑惑。”
“是吗?我也觉得很疑惑呢。”
那个魔族中人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可是目光中却深深地忌惮,虽然明知道在这个皇图霸业中死不了,可是在这里面死去,那对于神魂之力的损耗那可是相当惊人的。不过他看着殷长歌的面孔,还是露出一个森然的微笑:“游戏结束。”
他看着天空中那庞大的气运金龙,手中却直接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他看着殷长歌那面带疑惑和不解的模样,却是森然的笑了,浑身黑雾收敛,符箓也消散在他的面前,但是那身影显露出来的时候,高举着的手,却使劲朝着脚下狠狠地将那黑球扔下去。
“你敢!!!”
一旁的小和尚浑身佛芒更是显露,尤其是手中那精钢打造的禅杖上的圆环,随着他狠狠挥动的动作而哗哗作响。他当然知道那个黑球究竟是什么,但是却也只能脸色焦急的朝着殷长歌大声喊道:“太子殿下,不要留恋这个世界的气运金龙,不过是水中花井中月,快些斩断同这个世界的联系!”
“切断联系?我想似乎是不用。”
殷长歌微微眯眼,那黑色的小球瞬间爆裂开来,他突然感觉有一种独特的感觉,不由得缓缓紧握着那青铜打造的神剑,抬头看着顶上那散发着洪荒之气的气运金龙,嘴角却是轻轻地翘起来,他看着面前那森然笑着的魔族中人,也是缓缓笑了:“我怎么说,我也是此方世界的共主。”
他脑中开始带着清明,不知何时他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入目那昏暗的宫殿,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脑中大量的记忆翻腾,嘴角却又是翘起,他的眼中带着坚定,口中缓缓念道:“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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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睁目此时
昏暗的宫殿内,殷长歌微微睁开眼睛,丝丝金芒在他眼中浮现,却不是能看破一切的破妄,反而带着那人皇帝主的威压。周围的昏暗无法影响到他的视觉,扫过那周围四张熟悉的面孔,他却是缓缓在蒲团上站起来,就在那高台上昂然站立。
他微微抬高了下巴,就如同是那高居在九天神座上的帝王那样,威严而庄重肃穆的,淡淡的金芒出现在他的身上,恍若条条金龙盘绕,衬托着他仿佛就是这世间之主!
可是他的脸色也在缓缓地平淡,就仿佛对于这世间一切都尽在掌握,可是他的目光却带着坚定。轻轻伸手,不知何时一把金色的神剑出现在他的手心,旋即被他紧紧握住,上有山川河流士农工商,以及河流湖泊和治国方略。
殷长歌嘴角也带着微笑,就那样站在高台上,看着那老和尚和老道士站在门口处,扫了眼身后的四个兄弟,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向前迈步,一步步走下高台,金黄色的太子冕服无风自动,轻轻飘荡着就如同是那自九天持金剑而下的神仙。
皇图霸业决重新在他的体内出现,在经脉中快速的流淌着。但是殷长歌也没有主动停止这种自发的功法运转,只是操控着气血之力和内力,同经脉中的皇图霸业决融合,带给他了更强大的力量和威势。
“太...太子殿下...”
那个老和尚和老道士脸色微微变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殷长歌那散发着金芒的身躯,甚至是看着殷长歌手中那金色的长剑,只是站在原地哆嗦着手,震撼的看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殷长歌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他们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一种面对那大殷帝王殷世尊才拥有的感觉,他们就仿佛是承受着绝对的权威压力。可是他们却冷汗犹如雨下,虽然深深的明白殷长歌没有丝毫杀意甚至是敌意,可是他们就是看着那手持金剑,浑身带着金芒的模样,颤抖着无话可说。
在他们的脑海中,甚至还有十几年前那高傲的身影,就仿佛这样静静的走来,而那时早已经成名的他们,也是只能呆呆的站立着,不敢有丝毫动作,就生怕是打扰了那行走在水面上的俏丽身影,他们曾经不敢,现在也依旧是不敢。
“吼——”
淡淡的龙吟声响起,仿佛震惊着这一片天地,殷长歌继续向前行走着,一道金龙的虚影却在他的身躯中浮现,盘旋着显露出五爪金龙的模样,咆哮着瞪着四周,那威严的模样就仿佛是真正的五爪金龙,让殷长歌越发的肃穆庄重,越发的如同那上古洪荒时候走出来的,人皇帝主!
他眼中金芒闪烁,银红黑三色勾玉旋转闪现,吕布分身和关羽分身一左一右出现,或桀骜狂暴,或忠义无双,他们两个伸手向前推开那巨大的雕龙木门,殷长歌迈步向前,赵云分身就跟在他的身后,四股威势混合,冲天而起!
殷长歌缓缓朝着帝宫之外走去,道道正午的光照耀在大地上,让他忍不住微微眯眼,看着这普降光明的大地。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丝微笑,殷长歌却突然发现,看着太阳的模样,似乎才只是中午时分。
“黄粱一梦。”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睛缓缓睁开,殷长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大理石广场,眼中的金芒闪烁不定。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当然已经是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殷长歌也没有扭头,只是有些感慨的轻轻摇头:“果然是,黄粱一梦…”
那梦中的大乾朝,那梦中的天下,那梦中的雨夜,梦中的搏杀,梦中的征战,对于殷长歌来说,或许仅仅是一个美妙的梦境。如今梦已经醒来了,那梦已经消失不见,或许还残留在他脑中不少记忆,可是他却无法在抓住些什么,但是对于殷长歌来说,或许也并不仅仅是一个梦这么简单。
“皇图霸业,又岂能是梦呢?”
殷长歌看着那普降光明的天空和大地,眼中也带起了丝丝坚定,没有之前的淡然,他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梦中那份理想还残留在他的心中,那对于天下苍生的关爱还在他的脑海,他愿意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奋斗。殷长歌仰头看天,眼中的金芒顿时爆发开来,他缓缓道:“我的,皇道乐土。”
他那身上缠绕着的五爪金龙虚影咆哮,带着那仿佛神威一般的威势直冲天空,浑身上古洪荒的气势冲击荡漾,更是带来了仿佛是那一个冉冉升起的新生帝国!
这是那梦中的神圣国土,那无数黎民生存的乐园,是殷长歌理想中的王道乐土!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业有其产,食之有粮,穿之有衣。人人都是安居乐业,人人都没有嫉妒,人人都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奋斗,互相关爱,互相激励。
或许这只是上古人皇治世的时候才能出现的景象,但是在那梦中的时候,殷长歌却在努力的让自己的治下,成为这种公平的模式。他不是上古人皇,能带领人族从洪荒中脱颖而出,成为这世间唯一。但是殷长歌却能学习那种精神,让自己的百姓们,重新唤起那另一份崛起!
“嗷吼——”
可是那大殷朝的天空中,一道道金色的光明狂暴的闪现,一条纵横千万里的庞大气运金龙缓缓探出头来,咆哮着悬浮着看着那帝宫前的殷长歌,但是那龙目微微转动,更是将自身狂暴霸道的大殷朝威势,威逼到那正朝着他而来的五爪金龙之上。
气运金龙没有智慧,因为它是众生念头聚集起来的一种气运集结,经过了皇权的包裹,才形成了这令任何人都要恐惧的气运金龙。就算是那修为惊天动地的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释家之世尊,沾染了一点恐怕都要被那无尽的红尘所沾染,陷落在那亿万众生的喜怒哀愁之中,费好大一番心思才能挣脱出来。
可是就算气运金龙没有智慧,但是两条气运金龙相互碰撞,那么不杀一个你死我活,又岂能平定下来?那大殷朝拥有的五爪气运金龙,遇到了殷长歌的五爪气运金龙,就好比两个处于盛世的国家互相对抗,必须要有一个灭亡才行!
“嗯,气势很足。”
淡淡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语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霸道,就仿佛秋风扫过大地,殷长歌那直冲而上的五爪气运金龙却仿佛被拿捏住,在空中微微摆动着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而就在那帝宫远处的门前,一个身穿九龙冕服的男人缓缓迈步而来,负手看着殷长歌,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道:“可自立一国,当为国主。”
殷长歌微微眯眼,看着那男人独身一人,那熟悉的面孔却也是让他一愣。呆了三四秒钟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是点头,恭敬地行礼,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太子那样弯腰作揖,长声道:“儿臣殷长歌,参见父皇。”
“起来吧。”
那殷世尊看着殷长歌恭敬地模样,心中却是微微一叹,他衣袖挥动,天上的气运金龙直接又被打回了殷长歌的体内。殷世尊当然是明白了殷长歌如今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多少兴奋,只是一种苦涩,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虚抬手,如同面见太子的君王那样缓缓道:“不必多礼。”
他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太子,殷世尊和殷长歌都已经有了心中的理想。至少殷长歌抬起头的时候,他看着这片天地,已经决定了自己,要成为那五州四方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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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冬花设宴(盟主10/1)
紫禁皇城,太子东宫。
缓缓睁开眼睛,殷长歌察觉到练武房外的脚步声,依旧盘膝而坐,两手放于膝盖上,五气朝元,淡淡的气血在胸腹之中凝结,带着一股即将成型的实炼,这是修为即将突破的征兆,但却因为来自系统的力量,潜而不发,隐藏在体内慢慢变化。
门外,小安子也轻巧的快步走过来,周围侍候在练武房外值班的宫女和宦官们,也是小心的看着这位太子近侍,恭敬的如同鹌鹑,极为顺从贴切。
但小安子却没有丝毫倨傲之色,脸色平淡,来到练武房的门前恭敬的行礼,便是房门没有打开也依旧如平日演练过的那样,轻声报道:“太子殿下,王德公公传来口谕,半个时辰过后,皇上请您去用午膳,不知道殿下的修炼是否能稍停片刻?”
“嗯,我知道了。”
门内,殷长歌的声音传来,依旧平淡,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如同是知道了寻常的一件事情。但在他眼中,金光也是微微闪烁,这是一国之主邀请太子,未来帝国的掌权者的饭局,几乎是两代人的对话,可绝对不只是一顿午饭。
但殷长歌却依旧盘膝而坐,五气朝元,气血之力在经脉中的游走却越发的激烈,小腹中的凝练之感也越来越强,就如同是一个填满煤块的火炉,释放着自己目前最强,也是最烈的热量,让他的鬓角都留下了几丝汗水。
这是他冲击肉身境十重的时机,重要,但却轻松,因为殷长歌对此报以信心。气血滚滚如潮,他整个人的身周也遽然一晃,某种热浪翻腾,可是胸腹中那股凝练的气血之力,也仿佛是最终固定,让殷长歌的眸子都微微一亮,三色勾玉闪烁,也压下了那股想要朝着外界开始蔓延的气血。
“肉身境十重…”
殷长歌缓缓握拳,他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气血之力,真正的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充实。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眼中淡淡的金芒外,银红黑三色波纹浮现四周,殷长歌嘴角的微笑轻轻翘起,他满意的点头:“很好。”
从皇图霸业内出来,他感受着那二十几年的经验和生活,甚至还要加上前世的种种,都让他受益匪浅。而其中最大的受益处,毫无疑问就是那神秘的五爪气运金龙,就潜伏在他的心脏之中,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反而更是让那皇图霸业决运转的越发流畅,更是带起了殷长歌体内那无比的威势。
只是一个念头,全身的气血之力都开始缓缓收缩起来,殷长歌撑着身子站起来,扭了扭脖颈便走出练武房。目前父皇殷世尊的召见,他如今身为太子,也已经有了某种坚定和意志,那么他就需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太子。
“太子殿下。”
外面侍候着的几个宫女看到房门打开,赶紧拿着手中的毛巾和铜盆就走上前去,服侍着殷长歌洗漱完毕,借着琉璃镜子,便重新给他换了一身看上去干练的常服,同时披在肩上一件貂裘皮袄,体贴的无微不至。
但这些宫女忙完,却也是小心地在一旁站着,没有如往常一样还对殷长歌,这位曾经和善的太子殿下攀谈几句,心里还有点小想法,反而是增了不少敬畏之感,只是恭敬地低着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前些日子,宫里盛传四皇子殷长霸天赋绝伦,肉身境十重突破后天之境指日可待,而大演武后殷长歌就会被废黜,成为一辈子的逍遥皇子,而不是大殷之主。
因此,这些宫女们也都开始盘算起来,原本不明所以的她们还渴望攀上殷长歌,获得临幸而成为人上人,也变得开始推三阻四,生怕殷长歌淫心大起,将她们的身子夺了,这辈子都困守在这废太子身边。
“人情世故。”
殷长歌迈步向旁边的宫室走去,看着那一个个对自己敬畏无比的宫女,以及恭顺莫名的内侍,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自称孤家寡人,现在作为一名真正的太子,他也已经体会到了那种孤独感,是真正的孤独。
不是他想要孤独,而是周围的人已经无法和他站在一起,不可能如朋友一样说些什么话,就仿佛有了一层隔阂,可事实上,这就是孤独的距离。
谁又能想到,他会在大演武上一鸣惊人?隐忍了十几年,一直作为肉身境三重的废物,现在却成了潜龙,越出黑暗的深涧,在天空中展现着自己的威严,张牙舞爪,似是神龙在世,战龙在野。
世间只有一片惊叹。
殷长歌,在十六岁成年的大演武上,以肉身境七重的身份登顶,以神秘的绝世武学化为三人,力挫天下上百天纵奇才,保住了大殷朝的脸面,更是让天下五州四方诸国,还有那妖魔两族都胆战心惊。
现在,这群宫女和宦官又怎么能继续腆着脸去套殷长歌的喜爱?或者说是现在的东宫太子殿内,除了小安子和守门的大奎德,恐怕也没有几个能在殷长歌的心里了。无论是这些宫女还是宦官,自己也都明白的很。
以往殷长歌是那种淡然的,可以说是整个大殷朝最平易近人的皇子,就算是宫女也能小心地陪着笑说几声话。但是现在殷长歌却越发的如同是一个太子,真正的威势就算是如同以前那样看似淡然,这群宫女和宦官,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气质上的威仪。
“父皇请我去用膳,地点是哪?”
来到旁边宫室,小安子正等候在那,神情恭敬而小心,对此殷长歌淡淡点头,来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香儿茶,问道:“大同宫吗?”
大殷朝的用膳,那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尤其是一国之主和当朝太子用膳,基本上就属于是一种教学。而作为皇帝,殷世尊也不可能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随随便便的就上几个菜,相当于一起吃饭,而同样是有着森然的规矩和道理,在哪里吃饭,也是一样。
大同宫就是会客用的宫殿,里面都有着个子明确的座位。一般来说就算是皇帝的家宴,也是在其中召开。基本上也是十天半个月都相聚首一次,而就算是殷世尊想要和哪个皇子一同用膳,也大多数是在这大同宫其中。
“哦,回太子殿下话,不是大同宫,是在后花园冬花亭内。”
不过小安子却没有说出大同宫三个字,反而是犹豫了两下,想着这次用膳里面隐藏着的深意,不过他还在心中估算了时间,朝着殷长歌恭敬地低头道:“如今时辰正好是快要到了,太子殿下还是尽快前去要好。”
“后花园冬花亭?”
殷长歌微微皱眉,他以前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冬花亭,无论是这寒冬时节,还是那春夏秋三季,他都是那里的常客。一壶茶一盒小点心,外加一卷儒家经典,有时候殷长歌就能在那之中,安稳的度过一天。
或许沉入这种意境,才能让曾经的他选择忘却,但殷长歌现在却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点头道:“我们走吧。”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伸手扫退了几个想要领路的内侍,反正他对于冬花亭的路线早已经了然于心,便是闭着眼也能过去。
ps:感谢“机械灯泡”亲打赏的盟主~万分感谢!但是我心里有点焦急...我的存稿不多了...捂脸,我需要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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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娘亲之迷(盟主10/2)
来自天际的风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但已经不见了冬日往常的飘雪,随着元春节过后便是春季,现在不过半个多月,枝头已经多了几分绿意,现在是万物复苏的时候,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冬天,在酷寒中残存下来的根茎,将会以最坚韧的意志化为那夏季最美的花。
殷长歌快步在其中行走着,小安子抱着食盒默默地跟在后面,沿途遇到的宦官和宫女,莫不是眼色复杂和敬畏的看着殷长歌,但是一个个却及时的弯腰下跪行礼,甚至是没有丝毫之前怠慢的模样。
“人心啊。”
微微眯眼,殷长歌大步朝着前面走着,没有以往微微笑着点头的谦和样子,只是面色淡然的大步朝着前面走着,只是眼睛的余光扫着周围那些宦官宫女们,看着他们现在这幅恭敬地模样,不由得心中叹息。
曾经这些宫女和宦官们,那可是对他这个废物太子避之不及,现在一个个的都是舔着脸来献殷勤,真的是让他感慨万千,更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不少直观的感受。
他自然也是明白,以往当今圣上殷世尊,对于他究竟是多么的关爱。就只是将那太子的身份,加持到了他这个只能是肉身境三重干的废物身上,顶住了来自上面和下面压力,甚至是朝堂和百姓的议论,生生让他当了七八年的太子。
但是殷长歌现在也明白,或许那种近乎溺爱的关心,从他展露出头角之后,就已经悄然消退。尤其是在那紫禁皇城内的帝宫中出来,殷长歌和殷世尊在广场上的那一番对话,已经让两者的关系,变成了真正的帝王和真正的太子。
殷世尊不会在因为殷长歌的缘故而对他溺爱,甚至是看待殷长歌几乎已经和他其他四个兄弟一模一样。因为殷长歌有了自保的能力,甚至那种能力就算是现在的殷世尊都感觉到了一种威胁。但这不是生死仇敌的威胁,只是一种面对曾经无比弱小的存在,瞬间化为一条巨龙的突兀感。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就是现在殷长歌的状态,甚至全天下的人,都在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这大殷朝的紫禁皇宫,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殷世尊,究竟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可无论是谁的心中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们仿佛又看到了一个身影的崛起。
大殷朝的皇子,哪一个幼年时候不是天资绝伦,哪一个登基之后不是压得天下五洲,四方诸国和那妖魔两族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是那三代洪武皇帝,蛮横狂暴的兵威四指,杀的全天下都血流成河,也杀的全天下的野心家,听到洪武这两个字,内心中都是惶恐不安!
就算是如今殷世尊堪称知书达理,无论是对什么部落都是点头有礼的模样,但又有谁不知道,这位看似喜欢儒家学说,喜欢仁爱治世的帝王,那信奉的绝对是内圣外王之道,如果真的惹恼了这位大殷朝帝王,恐怕那又是一片血流成河。
………
………
走进冬花亭,殷长歌瞬间就在那七八个带刀护卫保护着的亭子中,看到了一个挺拔魁梧的身影,正笔直的坐在那冬花亭中,轻轻地端着一杯茶喝着,看着那还有朵朵寒梅绽放的梅园,似乎是在欣赏那还未彻底消散的冬日。
“儿臣殷长歌,参见父皇。”
殷长歌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挥了挥衣袖,对着殷世尊的背影就恭敬地弯腰稽首,不过他也没有跪拜下去,在这种寻常的场合,只需要寻常的规矩就已经足够了。但他还是相当有礼的恭敬道:“听到父皇的传召,儿臣就赶紧来了。”
“嗯,上来吧。”
殷世尊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臂摆了摆,示意殷长歌上来。他旁边的三公公在侍候着,恭敬地轻轻将小泥炉上的紫砂壶拿下来,给杯子里满上茶水,才谦卑的朝着殷长歌点点头,就缓缓退下去,站在一旁继续等着。
得到首肯,殷长歌也就毫不客气的上了那冬花亭,来到殷世尊身旁,自然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轻轻地笑了笑,他便直接坐下。而那茶杯中琥珀色的茶叶也在微微冒着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虽然只是闻着,就有一股沁人心魂的香味在飘荡。
两人却一时无话,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那周围梅园中盛开的梅花。不过殷长歌却无法首先开口,因为殷世尊看着那梅花,竟然仿佛是出神一般,手中拿捏着茶杯却也不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梅园,好一会才轻轻叹息一声:“当初你娘,也很喜欢这梅花呢。”
“我…我娘?”
殷长歌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抬头看着殷世尊,轻轻地咽了口吐沫,和自己八分相似的脸上,已经有了少少的皱纹,根根银丝也已经在发细间出现。但殷长歌却瞬间浮现起那曾经看过的一道倩影,却是画在一副画上的,他不由得脱口问道:“我娘不是病死了吗?!”
在殷长歌的记忆之中,完全没有自己这个世界母亲的影子。甚至是他幼年时候记下的事情,都是几个乳母和宫女看管的,而对于那亲生母亲,则只是知道因为重病而死,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半分印象。
对于殷长歌来说,可是有着前世的记忆和灵魂,就算是在这个世界刚刚出生,他也能清晰地睁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而因为他现代成人的灵魂,也不会有任何遗忘的可能性。但是殷长歌就算是苦思冥想,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声音。
除了那一副永远挂在书房内的画,就算是殷长歌从小到大,也是仅仅只见过一次。而那次还是殷世尊顶住压力,直接将他立为太子的时候,亲自带着他进入了书房,短短的看了那一撇,但仅仅是那一眼,就已经让殷长歌深深地记在了心里面。
那是一个俏丽的少女模样,国色天香的仿佛神女,她身上带着金色的光明,手中拿着一把金色的剑,赤脚踏着水面,随着阳光而大放光芒,更是让人们看上去,对于那份神女的印象,更加的印象深刻。
不过整个宫中,却对于这个女人仿佛是某种忌讳,甚至大多数宫女和宦官,都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每个人都被下了禁口令,若是随意的谈论这件事情,恐怕那真的就是拖出去乱棍打死,随便找个亚麻布埋了这么简单。
“你娘又怎么会病死呢?”
殷世尊端起茶杯,他静静的喝了一口茶水,笔直的模样就仿佛是在朝会上,这是他几十年练就而出的一种习惯。殷世尊就这样坐着,也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势缓缓传递出来,他嘴角翘起一丝苦笑,只是摇着头开口道:“你娘给你的,是尊贵。”
“什么?”
殷长歌眉头瞬间皱起,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他看着殷世尊的面孔,不由得紧皱眉头,他当然听出了自己父皇话中的话,但是却听不明白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他不由得微微咬牙,轻声问道:“父皇,我娘给我的…什么尊贵?”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曾经在殷世尊的话中,若有若无的听到了一些信息。而对于那个殷世尊深爱着,可是却没有丝毫名分的女人,经过殷长歌现在集合起来的信息,他不由得直接一愣,竟然是皱眉直接脱口而出:“我娘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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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北方野州(盟主10/3)
“等等…等等…等等…”
殷长歌甚至是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捏着其中的茶杯,传言中那早已经病死的母亲,竟然在自己父皇的口中还活着,他已经是有些茫然。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只是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父皇,你是说我娘她…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怎样面对这一世界的母亲,或者说是前世那母亲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他也仅仅是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有一个亲生的母亲,但是脑中那兑换着的形象,却一直都是前世那坚实朴素的那位母亲,不漂亮,没文化,也没有风度,但是却用勤劳的双手支撑了整个家庭。
殷长歌无法代入自己这个世界亲生母亲还未死的事实,甚至对于他来说,前世的母爱已经伟大到无法接受自己另有一个母亲。殷世尊是他的父皇,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没有如同前世的父爱那样苛刻中带着关爱,反而也让他对于父亲更容易接受。
“我娘亲她…不是重病而亡吗…”
殷长歌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他使劲咽了口吐沫,让自己努力不要将前世的记忆带到这个世界中来。可是他脑子中到现在也是杂乱无比的,他看着面前的殷世尊,紧紧地咬牙后才皱眉说道:“我有些,想不通…”
“那些只是托词,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你的母亲究竟在哪里。”
看着面前殷长歌那稚嫩的面孔,殷世尊仿佛还能回忆起那张仿佛神女一般美丽的面孔,不由得微微长叹一声,他缓缓站起来看着那亭外的一片片梅花盛开,只是轻轻地摇头,就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轻声喃喃道:“或许是在圣地之中,也或许去了她应该回去的世界…”
不过殷世尊却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反而是扭过身来,上下看着殷长歌满意的点点头,眉宇间也带了几分肯定,直接道:“束缚了你这么久,你现在十六岁也算是成人了。”他微微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我打算让你去北边走走,也算是长长见识。”
“北边?”
看着那殷世尊的背影,殷长歌的目光也看着那不远处的朵朵寒梅,微微眯起眼睛,他努力压下自己心中对于这个世界亲生母亲的茫然,只是顺着殷世尊的话想了想,才犹豫着皱眉问道:“是北方野州?”
天下五州,分为中之霸州、东之青州、南之海州、西之玉州、北之野州。而天下五州各有所产,各有所出,可以是全天下最繁华的五个地段。而大殷朝现在自产自足,已经是相当繁华的缘故,除了治国之术好以外,和物产丰饶的天下五州也有很大关系。
而北方野州几乎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草原地区,同处于天下五州中原的霸州,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但是殷长歌作为太子的时候,列国图志和大殷博物志也看过许多,自然是了解天下大部分的风俗民情和地区情况。
“嗯,你就去北方野州边境,代替我巡视北大营吧。”
殷世尊微微扭头,看了眼殷长歌那已经沉稳下来的心思,还是微微点头,但是那刚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回身重新坐下,朝着一旁稍微摆手,淡淡道:“你二皇叔也在那驻守,你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也不等殷长歌继续说些什么,旁边的几个小太监就悄悄地走上前来,恭敬地各自端着铜盆。三公公亲自走过来,收拾了收拾石桌上,但却没有动那煮茶的泥炉,反而是端上了一个火锅铜盆放在上面,又在桌上摆了些生鲜牛羊肉,以及几盘娇嫩欲滴的鲜菜。
然后拿三公公也不多说话,有轻轻地用几个小陶罐放在边上,两只小碗内已经调好了酱料放在两人一边,随着那铜盆“咕咕”的冒着淡淡香味的热气,又赶紧将象牙筷子放在两人面前后,才恭敬地退下去。
“北边那些地方,牛羊倒是很多,但寻常的菜倒是不多见。”
殷世尊拿起自己的那双象牙筷子,放在那已经是沸腾了的铜锅中,切得薄如蚕翼的肉片只是涮了涮就已经熟了,然后就亲自给殷长歌夹过去,放在盘子中淡淡说道:“尤其是越往北,吃的肉也就越多。”
铜锅里面的高汤都是经过了御厨精心熬制过的,只是煮沸之后,那乳白色的汤汁就带着诱人的香味,可是殷世尊和殷长歌两人,虽然在吃着,脑中和话语中,却也并不仅仅如此。尤其是那大殷之主殷世尊,在他口中谈论北方的事情,就已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这个时候,牛羊也是开始吃食长膘的季节。”
经历了一个冬天,大部分牛羊都是饿的瘦弱,但是经过了一个夏天,到了秋天时候就已经是牛羊最肥,也是最为兵强马壮的时候。殷世尊嘴角缓缓翘起,却带着隐隐的不屑,只是看着殷长歌,道:“听说你也看些列国图志,不妨给朕说说。”
“北方野州多草原,全是天然的牧场。”
殷长歌赶紧低头以示恭敬,也拿起自己的筷子轻轻地吃着那已经涮好的牛羊肉,听着殷世尊的教导和问话,回答道:“儿臣听说北方诸国的草场更是连绵一片,成百上千牛羊群放牧,在其中也不过是小数,甚至是上万的牛羊都是有可能的。”
“没错,同那大月国互市,每年我们大殷都会有数万牛羊进来。”
轻轻地给自己送了口牛肉,殷世尊嘴角的微笑也缓缓收起,他对于那大月国自然也是没有多少好感,尤其是想着之前得到的情报,反而是不由得冷哼一声:“可惜,朕手中的茶叶盐铁多的放不下,也不想给那大月国的蛮子们尝尝。”
殷长歌默然,他自然是了解那大月国和大殷朝,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恩怨。甚至是当初若是处理不好,现在的两国早就成了生死世仇,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大殷朝挥兵北上,直接就将那大月国生生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可是却因为某种缘故,全面征讨大月国的计划却因故取消掉了,虽然在边境,殷军狠狠地重创了大月国的部队,杀的那对方血流成河,但是却没有主动出击直接攻占大月国国度,反而是占据了几个有利地势之后,便收兵回城,作出了一副讨伐完毕的模样。
虽然当时和妖魔两族作乱也有关系,但是随即大月国就派遣使节来大殷朝,主动称臣进入大殷朝的朝贡体系当中,其中的寓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尤其是当初大月国可尚有一战之力,却直接如同全面战败一般,成了最谦卑的臣属之国。
“能拿多少,朕就给你多少。”
殷世尊看着面前殷长歌静静吃着的模样,却是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轻轻地扭头看着那巍峨的大殷宫宫顶,却用一种不容推辞的强威说道:“既然你领悟了气运龙气,那就是有了自立一国的本钱。”殷世尊微微眯眼,放下手里的象牙筷子,看着殷长歌却是突然笑了,站起来朝着冬花亭外走去:“朕说了的,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恭送父皇。”
看到殷世尊直接扭头就走的模样,殷长歌赶紧也站起来,微微弯腰送到冬花亭下。周围那几个大内护卫和不少随行的小宦官立刻跟上,也不管冬花亭内还沸腾着的铜锅以及牛羊肉,就赶紧跟着快步退去,只留下殷长歌和小安子两个人。
“太子殿下…”
小安子手里捧着东西走上来,有些苦笑的看着殷长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里面是殷长歌带来的小点心,平日里他来冬花亭都是带这些东西,现在反而是也吃不上了,因为那火锅几乎还没动几筷子。
“你找个地方自己吃点吧。”
殷长歌轻轻朝着他摆摆手,示意小安子退下。看着旁边还有不少碗筷,他反而是将目光看向那梅园之中,不由得用筷子夹了一片肉放在铜锅之中涮了涮,占了酱料后放在口中咀嚼咽下,开口道:“怎么,父皇走了还不敢出来么?还是以为父皇真的不知道你们在里面?”
梅园中寒梅依旧绽放,缺少了冬日雪景的衬托,稍稍等了片刻,四个身影在其中缓缓走出来,却是老二殷长皇、老三殷长图、老五殷长业以及那张穆儿。
“哼,谁说冬花亭,我们就不能来游玩了?”
老二殷长皇眼色中带着复杂,但是浑身却也多了几分为帝者的威势,他扶着自己腰间的鎏金长剑,看着正安稳坐着的殷长歌,不由得微微咬牙道:“不过我们也真的不知道,父皇会在这里请皇兄你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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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心中无敌(盟主10/4)
二皇子殷长皇几乎就是板着脸,可是看着殷长歌那端正着身子坐在冬花亭里面,丝毫没有起身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骄傲而脆弱的内心更是狠狠抽动几下,就仿佛是尊严受到了践踏,脸上更是猛地耷拉下来,直直的看着殷长歌缓声道:“似乎是太子殿下,也霸占不了这冬花亭吧?”
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在后面也是复杂的看着殷长歌,在他们内心中那原本没有多少威胁的皇兄,竟然瞬间颠覆了他们的思维,成为了那占据了太子之位最牢固的那一人,心中的那份复杂和对自我的可笑,简直就是演变成了一种自嘲的形势。
他们两人本就是贵妃所生的皇子,又不是嫡长兄出身,甚至那武学修为也是一般般,基本都是靠着补药和大鱼大肉提升上来的,虽然也是肉身境六七重,不说比那四皇子殷长霸这本天赋绝伦,就算是比起二皇子殷长皇来说,继承九五之尊的路途都要困难不少。
但是两人此时此刻却微微对视一眼,就低下头也没有帮二皇子殷长皇说话,反而是看着脚下的泥土或者是左右的梅园,似乎是没有注意老二殷长皇和殷长歌之间的谈话。
“这本就是紫禁皇城之内的,谈什么霸占不霸占。”
洁白的象牙筷子轻轻地挑动高汤,那乳白色的液体被热气升腾,殷长歌随便的挑起一片肉出来,放在自己的碟子中沾满了酱料,不过却没有放在嘴里,反而是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他扭头看着外面的三个皇弟,以及那正脸色复杂涨红的张穆儿,淡淡的点头笑了:“一起吃吧,父皇赏赐的火锅,味道还是很不错呢。”
“哼,北方野州进贡的牛羊肉,自然是精品。”
二皇子殷长皇脸色微微变化,他看着那一盘盘还放在一边的牛羊肉,不由得微微咬牙。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人一眼,却发现刚好还剩下四个人的分量,不由得紧握拳头瞪着殷长歌,低沉道:“而且看这色泽,是直接给父皇食用的精品中的精品。”
那一片片的牛羊肉,虽然被御厨小心的切成薄片,可是对于这群皇子们来说,依旧能在那红白相间的颜色中,察觉出那种只有最上好的牛羊,最肥美的时候宰杀,才能拥有最完美的味道。
老二殷长皇首先坐下,而老三殷长图和老五殷长业同样如此,但是那张穆儿,却复杂的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拳头,俏脸上已经是写满了某种难堪。她复杂的看着殷长歌,张了张嘴可是却又无法说些什么,因为她发现曾经那无数的言辞和厌恶,这时候都化为了一个手掌,重重的给了她一个耳光!
殷长歌身上隐隐传来的气血之力,几乎已经能让任何人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凝聚不散,旋转着产生的挤压,就仿佛要将整个人都要压缩进去一样的气血之力,完全就说明那已经是达到了肉身境十重的顶端,几乎都要进入后天期的武道修为!
“上来吧,这火锅还是人多好吃。”
不过殷长歌却没有想些什么,只是笑着朝着张穆儿招招手,指了指还余下的空位,开口赞叹道:“不愧是父皇,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在桌子上,并不只是有他们的位置,刚好还有张穆儿的碗碟筷子,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摆放在这里的。
毕竟殷世尊作为大殷朝的皇帝,来请殷长歌这个太子用膳,反而是摆放了很多筷子碟子,显然就是知道还有人。就看那三公公临走时候,将殷世尊亲自用过的碗碟筷子收起来就知道,殷世尊早已经知道了其他的几位皇子在这里。
而身为武道之先天,凝聚了金丹的先天高手,殷世尊有着龙气金龙加持,在整个紫禁皇城都瞒不过他多少。尤其是这冬花亭,老二殷长皇他们相聚这么近,肯定是稍微一个念头,就已经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移动方向,甚至是他们的谈话。
“张穆儿谢谢…太子殿下。”
静静的在原地呆立三五秒钟,张穆儿才轻轻闭上眼睛,睁开后紧紧咬牙,面色复杂的紧盯着殷长歌,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恭敬的点头道谢后,来到了属于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铜锅,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兄,果然是快要突破了呢…”
不过老五殷长业却看着殷长歌,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缓缓拿起自己面前的象牙筷子,拾了块牛肉片涮了涮放在嘴里,也没蘸酱料,就感受着那份原始的味道,轻声笑了:“肉身境十重巅峰,恐怕破肉身境进入后天期,也是几天之内的功夫了吧。”
他的话虽然轻声说出来,可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种种情绪,那种不敢置信,那种震惊,那种疑惑甚至是那种深处的恐惧,都化为了眼神中的复杂。但就算是其他的几人来说,却也同样如此,看着殷长歌那逐渐内敛的鼓胀气血之力,全部都微微的叹了口气,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沉默。
“上次在皇图霸业中收获了些心得,偶有感悟。”
看着几人面色复杂的模样,殷长歌反而是很淡然,也没有面对他们的一种骄傲,只是如同平日里的谈话那样,夹着牛羊肉在口中吃着,看着三位皇弟问道:“似乎你们的收获,同样也是不小呢。”
皇图霸业每个人的梦境都不相同,但是最终却都会汇聚在一起。但是在殷长歌的那梦境之中,也听说了几个强大的皇子互相争夺那地位,但是作为带领着千万百姓起义,想要创立一个王道乐土的圣王来说,他还没有去主动关心过。
“虽然记得不算清楚,也用了几天才恢复过来,但我却也明白了何为皇图霸业。”
老三殷长图却首先开口,他回忆着那一片片的尸山血海,眼中却也多了几分狠厉之色,他微微抬高了下巴,却是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看着面前的殷长歌,也同样拿起手中的象牙筷子吃起了火锅:“不过,被那皇图霸业所改变,似乎也是一种好事情呢。”
“哼,皇图霸业,可是太祖得到的碎片制成的呢。”
二皇子殷长皇不由得冷哼一声,他当然也在那皇图霸业中感受到了真正的帝王之威,而且他还曾经短暂的坐在了那九龙至尊的龙椅上,可是他现在看着殷长歌,内心中却更是复杂无比:“我想知道,你得到的又是什么?”
只要在皇图霸业中走出来,那么任何一个人那都是潜力无穷。尤其是修炼皇图霸业决,更是一日千里,因为只有感悟了皇者之气的人,亲手掌握了那天下的人,才能对于皇图霸业,有着极深的了解。
“我?我的确是得到了很多。”
殷长歌缓缓一笑,他的脑海中却回忆起了那大雨中无数的人倒进去,随着岁月的推移无数的人死去,但是随着那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一个理想国的模样,却在冉冉升起。殷长歌摇头笑道:“我得到的是,一个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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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命不由天(盟主10/5)
人死过一次,经历了悲欢离合,或许对于很多东西都看的很淡,因为经历了一生的成长,终究是在那临死的瞬间,一辈子的记忆都浮现出来,得到了一种心底的感悟。用一生和一辈子来得到的感悟,又怎么不能说是一种智慧呢?
或许殷长歌在前世也曾经辉煌过,虽然没有达到如今皇太子,几乎可以称之为日后天子的地位,但也不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获得过社会的赞扬,研发了一系列独特的科技,以及发表了种种世上震惊的论文。
曾经有句话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是一种即将临死时侯,生前的种种琐事都已经随风而逝去,而就在那种仿佛是瞬间的超脱状态中,人的思维也已经超出了肉体的限制。
“那似乎就是一种哲理吧?”
轻轻的在脑中回忆着那坐在床上孤单死去的模样,殷长歌嘴角带着苦笑,他在皇图霸业中重新经历了一次死亡,加起来让他就仿佛是死了两次一样,但那种感慨却是相同的,让殷长歌不由得摇摇头轻叹一声,可是内心中却已经坚定无比,因为他已经有了信念:“融合了一生的哲理,凝聚了现在的信念。”
殷长歌依旧在微微笑着,可是那嘴角带着的却是平常的微笑,他扭头看着那外面朵朵寒梅,目光中却没有丝毫淡然,一种坚定在他的眼中浮现,他心中满是自信,扫了一眼自己的三位皇弟和张穆儿,肯定的点点头笑着道:“没错,一个信念。”
“你在敷衍我们吗?”
二皇子殷长皇当然听出了殷长歌话中的意思,因为他感受着面前殷长歌身上缓缓传递而出的气势,就已经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是一种和之前丝毫不同的气势!
那是一种真正的,属于沉沉浮浮大半生才能感悟的气势,甚至就已经在殷长歌的身躯上显现出来,那样的明显,那样的带有一种混杂了年轻、稚嫩,而又苍老的感悟了大半生的智慧!可是他瞥了眼张穆儿,看着那双妙目中的复杂,二皇子殷长皇眼中的那目光,却带着深深的不甘。
殷长皇使劲掐着自己在桌下的双手,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提不起骄傲和不屑的心思,因为现在的他,仍旧是要仰视着那童年时候,仰视殷长歌的时候。
真的轮起来,他并不甘心,而且是深深的不甘,因为论起智谋来,就算是老四殷长霸都无法同他相比,治理一个国家,只是依靠着力量也并不能将其达到鼎盛,因为帝王心术,头脑的智慧也是极其重要的。而二皇子殷长皇的头脑在整个大殷朝堂上都是值得肯定的,否则当初修为才不过肉身境七重的他,也不会同肉身境十重的四皇子殷长霸所争锋!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那所谓的头脑,那些所谓的智慧,在自己的皇兄殷长歌面前,一个被称之为废物也丝毫不动怒,承载着这种称号十几年,最后在那十六岁成年的大典上,一鸣惊人惊动天下的太子面前,显现的真是那么的苍白而可笑的!
“不,这不是敷衍,这是真的。”
殷长歌放下自己手中的象牙筷子,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老二殷长皇、老三殷长图以及老五殷长业,嘴角的微笑轻轻的笑着,他缓缓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那心脏在随着他的深呼吸而有力的跳动,带着上面那神秘的五爪金龙的力量,让他全身都恍若陷入了那神秘的天下众生的正中心位置,他感慨的说道:“两世荣华如梦,似是朝露。”
“太子殿下不愧是有慧根之人,小和尚听了也是感慨良多。”
一声佛号在一旁传来,来时的路上,一个身穿僧衣的小和尚手中拿着一杆精钢禅杖缓缓而来,看到殷长歌后却是忍不住微微加快了步伐,来到东花亭下单手合十,很是感慨的道:“想不到那梦中的圣主,如今又站在了面前。”
众人随着那声音扭过头去,却发现那小和尚后面,四皇子殷长霸正静静的走过来,身上穿着金黄色的服饰,依旧没有太子金龙纹饰,但却多了条条蟒纹。
他身后跟着几个手提食盒的小宦官,不过殷长霸的目光扫过东花亭内的众人,微微点头也算是打了招呼,但是他看着殷长歌,却是微微皱眉,眼中却多了几分寥寂,叹声道:“不愧是大哥,竟然潜伏那么久,为的就是一飞冲天么?”
老四殷长霸的话很直白,老二殷长皇和老三殷长图,以及老五殷长业却全部都扭头看着殷长歌,目光中也是带着几分涩意,因为他们也发现了,这位四皇子殷长霸身上的蟒纹,比较起自己这位大哥的太子冕服,几乎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地步。
这在前代皇子身上是从未出现过的,让他们三人眼中的涩意更是化为了酸楚,因为这已经代表了某种位置,而他们三人毫无疑问已经屈居于两人之下。
“真的是,一飞冲天,好深的心机。”
老二殷长皇微微咬牙,看着自己的这位大哥,曾经那废物的头衔现在却更是一种对他的嘲讽,不,不是对他的嘲讽,而是所有人的嘲讽,谁会想到一个曾经在肉身境三重,卡了接近十年时间的太子,竟然就在这短短几个星期内,一跃成了如今堪比后天境界?
这怎么能是废物?分明就是天纵之才,根本就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笑看着他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头衔,挣来抢去,最后还发现依旧在自己这位大哥的手心里,牢牢的攥着!
哪怕是张穆儿,都面色复杂的看着殷长歌和老四殷长霸,眸子当中也微微低落了几分,想想曾经自己所说的话,以及对别人的不屑,现在就如同一个个耳光,让她下意识的低下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那些做什么?”
场面顿时尴尬,殷长歌到依旧是淡然,朝着自己的四弟殷长霸点点头,看着那小和尚却带了几分笑意,手里的筷子都没放下,挑了挑眉头道:“是你这个小和尚?”
他自然是认识这个小和尚的,或者说两者在皇图霸业当中,还曾经见过面,闹了些许纠缠。不过已经在里面给出来了,殷长歌也没有计较的意思,举着象牙筷笑着道:“来了就是客,坐下一起吃点上好的涮羊肉?”
“我佛慈悲,殿下仁厚。”
那个小和尚也是唇红齿白,脑壳上虽是光亮照人但也添了几分佛门肃穆,一举一动,也都有板有眼,双手合十对殷长歌低头道:“也谢过太子殿下了。”
殷长歌嘴角一笑,他明白小和尚的谢意为的是什么,洒脱的甩了甩宽袖,也招呼旁边的宦官搬来椅子让老四殷长霸和这小和尚坐下,同时也不由得轻声笑道:“怎么了,你这个小和尚,还没有从那梦中醒来吗?”
“小和尚已经醒了,但是太子殿下却仿佛是没有醒来。”
看着殷长歌脸上的笑意,小和尚脸上也露出一个微笑,依旧是双手合十,他进入那玄奥的皇图霸业之内,自然也是将自己的梦境和殷长歌的梦境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他看着那殷长歌,却发现虽然已经回到了少年模样,但圣主那王道乐土的气势,却依旧残留在他的身上,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低头似是念经般的开口道:“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殿下如今究竟是好是坏,只能看天意了。”
“天意吗?”
殷长歌嘴角的微笑缓缓翘起,他看着那小和尚,一句话却突然浮现在他的口中。这是他从前世,到皇图霸业当中所得出的经验,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反而是深吸了口气,直直的看着那小和尚,郑重道:“我命在我,不需天定。”
ps:感谢“机械灯泡”亲打赏的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
第90章 罗汉和尚(盟主10/6)
小和尚沉默,他看着正站在东华亭上的殷长歌,却是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因为那对视的双眼中,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挡住,那已经形成威势的目光。那种目光让他的内心无法平静,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那山路上,面对已经是成年人的圣王目光,几乎是一般无二!
周围的几位皇子全部微微眯眼,尤其是看着那小和尚主动低头避让殷长歌的目光,心中更是赫然。他们就算是修为并不如同四皇子殷长霸那样武道之后天期,可是他们肉身境七八重,加上那感悟了天下征程皇图霸业的理念,又怎么能察觉不出这个穿着朴素僧衣,看似脸色稚嫩的小和尚,也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
就单单是看那单手中拿着的精钢禅杖,几乎就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究竟是蕴含着怎样的威力。看上去起码一百多斤沉的精钢禅杖,就那样被看似薄弱的手牢牢的拿捏住,又怎么能不说明这个小和尚,真正的实力恐怕已经是达到了一种顶峰!
“我佛慈悲。”
那小和尚喂喂叹了口气,他就算是鼓起心中的无谓以及勇气,也无法真正的正面迎接殷长歌的目光。他站直了身子,轻轻地低头叹息着,全身佛光在轻轻地绽放,轻轻地开口道:“一切有为法,太子殿下坚持本心就好。”
“本心,自然是坚持的,因为它只是觉醒了。”
殷长歌露出一个微笑,浑身那恍若上古人皇的气势也缓缓散去,他看着面前的小和尚以及那在后面站定的四皇子殷长霸,却是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口中一边笑道:“谈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小师傅怎么称呼呢。”
那个小和尚微微扭身看了眼四皇子殷长霸,看着那站在不远处静静站着的模样,也是轻轻摇头,铮亮的光头仿佛有这一层金光,他缓缓低头单手合十,平静的道:“小和尚来自大威德罗汉院,首座门下亲传弟子,解近。”
他轻轻说完自己的师门传承,相比较殷长歌眼中带着微微的疑惑神色,他身后冬花亭内的众人瞬间一愣,无论是老二老三老五这三位皇子,还是原本带着复杂神色的张穆儿,都是直接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那小和尚,尤其是看那根寒光烁烁的精钢禅杖,目光之中更是露出惊讶和震撼的神色。
大威德罗汉院,仅仅是这六个字,就已经让他们心中不住的升起肃然。虽然他们身为大殷朝的皇子,身为大殷朝大将军王的嫡长女,可是面对那大威德罗汉院,依旧是保持了足够的敬意。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大威德罗汉院虽然供奉的是罗汉,但是那手段,恐怕就算是一般的菩萨院都难掩其威!尤其是那妖魔两族,恐怕听到了这六个字,更是恨得牙都痒痒,见到了大威德罗汉院的和尚,不拼个你死我活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大殷之罗汉院。
“解近?不愧是大威德罗汉院里面出来的,很有霹雳降魔手段的风范呢。”
殷长歌来到这个世界,由于觉醒游戏系统之前的废材经历,自然是不了解这个大威德罗汉院的,眼中只是闪过丝丝惊疑,但却没有多少震撼,反而是笑着平淡道:“虽然这里吃的是火锅,但也有糕点茶水。”
虽然口中说着,但殷长歌的确是不了解这所谓的大威德罗汉院,相较而言,那释家圣地悬空寺,更是出名很多。不过他也没有掩饰自己不了解的,那身为大殷朝太子的威势已经在他的心中浮现,他不在乎面前的人究竟是大威德罗汉院的小和尚,还是那悬空寺的大德高僧,这在他看来,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是大殷朝的太子,他本就是应当高升在九天之上的金龙,天下又有何人能够阻挡殷长歌呢?恐怕一个暴怒的大殷帝王,比起那所谓的天罚来说,也是不逞多让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大殷帝国代表着是一种道理,那么大殷朝的至尊皇帝殷世尊,那恐怕就是这执掌天道的人了。而作为太子的殷长歌,现在稳稳地占据了太子之位的他,也是这泱泱大殷朝的未来执掌者,天下间又有谁人不怕?!
“贫僧并不忌口。”
那名叫解近的小和尚微微颂了声佛号,看着那桌上的酒肉,反而是没有多少矫情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因为大威德罗汉院出来的和尚,本就是如此。他抬头看着殷长歌,肯定的道:“酒能壮人胆,肉能补人身,以霹雳手段降魔除妖,自然是需要酒肉的。”
“酒肉穿肠过,佛尊心中留?倒是我着像了。”
听着解近小和尚的话,殷长歌也是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释家并不禁止酒肉,甚至是西边的玉州,还有秘传释家不禁止女色。他扭头对那还站着的老四殷长霸招招手,笑着说道:“别站着了,快过来吧。”
老四殷长歌微微眯眼,他全身气血之力鼓动,但却被他强行的压制下去。因为他感受到了殷长歌体内,已经是到了某种临界点,随时都能突破的气势,甚至他也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气势就算是比他现在都要稳固,比他现在都要雄壮浑厚。
微微的张了张嘴,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嗓子沙哑的有些厉害,老四殷长霸紧紧握拳,但却又缓缓松开,看着殷长歌那带着微笑的模样,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反而是散去了那份战意,低头轻声道:“皇兄。”
“进来吧。”
看着老四殷长霸低头站在下面的模样,殷长歌反而是心中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喜悦。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承启那王道乐土,那么就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四皇子殷长霸又如何,殷长歌本就是天生的帝王,在曹丕和那轩辕圣剑的加持之下,他已经是获得了这片天地的承认!
不过等坐在冬花亭内,殷长歌却发现自己也不得不佩服父皇殷世尊,他看着刚刚好坐下的所有人,甚至其中还有小和尚以及四皇子殷长霸的位置,不由得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看着周围的人微微一笑,反而是说道:“我要去北边了。”
“野州?”
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听到殷长歌的话。老二殷长皇微微一愣,他扭头看着殷长歌,眼中瞬间闪现出某种妒忌和复杂,让他忍不住缓缓问道:“是父皇的意思?”
周围的几个皇子也是扭头看着殷长歌,就算是张穆儿和那小和尚,都看着殷长歌沉默不语。十六岁之后,皇子就有资格去四方五州游历了,可是殷长歌竟然直接去野州,更是让他们这些皇子,听了以后直接就皱起了眉头。
天下五洲,只有野州产马,而野州之外的大草原上,那一个个异族部落,随随便便的就能拉起一只骑兵队,虽然他们不相信殷长歌会起兵造反之类的愚蠢故事,但却在脑中,快速的猜测起了父皇的安排。
“去看看,有时候也不错。”
看着自己的皇弟以及张穆儿和那小和尚解近,殷长歌反而是多吃了两口就站起身子,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可那眼中却带着坚定的信念:“游历,我想总是很不错的。”他顿了顿,看着同样站起来的几人轻声笑了:“北边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也是很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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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就此启程(盟主10/7)
风轻轻地拂过大地,如同女神那平和的笑颜,荡起片片春天的颜色。那大地上点点绿意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显露,虽然天气还带有淡淡的寒冷,但却也无法阻挡那绿意的蔓延,现在四下看去就能发现,春天已经来了。
中京城外,那每一米都进行了上百次礌实,铺垫了三合土和砖石而修建的官道,宽大而又笔直整齐,两旁每隔三步还种植了一颗颗树木,一直从中京城那几乎二十米的厚重城门处,一直延伸到了极远处。
官道上无数的马车和百姓,逐渐被那庞大的中京城所吞吐,无论是年老的年少的,男的女的,还是四方诸国那奇装异服,其中无处不在。而这正是一个帝国的繁荣现象,更是一个国度兴盛的表现,而这也代表着这大殷朝的中京城,正是处于一个鼎盛的时期!
“这就是大殷朝啊。”
微微眯眼,殷长歌策马在一座山丘上,眺目远望看着那巍峨连绵犹如巨龙一般的城墙,缓缓摇头看着那大殷宫,心中却也有些说不出的感慨,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虽然在其中也算是沉沉浮浮,但毕竟在里面还有着许多回忆。
胯下的战马摔着响鼻,殷长歌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可是自己的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许多人的面孔,但他也想起了一句草原上的谚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有经历过风雨的雄鹰,只能在山岩间徘徊。”
这是大殷朝皇子都必须要有的历练,或者说全天下的年轻人到了十六岁成年,只要有一定的修为,都会辞别父母出门去游历。这个世界没有父母在不远游的说法,因为只有经历了更多的事情,才能真正的产生一种成长,这是从前朝时候,从前朝的前朝,甚至是洪荒太古的时候,都流传下来的一种习俗。
而在如今尚武的大殷朝,同意更是如此。从立国至今,大殷朝的各个皇子,只要年满了十六岁就会去远游,甚至就算是分封五洲的皇室,也同样提倡这种做法,脱离了荣华富贵,从游历间体会民生疾苦,护得一方安宁。
甚至是也不知道多少世子王孙,就倒在了游历试炼的路上,也不知道多少出身皇室贵族的少年,被无数潜在暗地里别有用心的野心家所利用暗杀,更是不知道多少大殷朝年轻俊杰的血,就洒在了天下五洲的险要地方,洒在了四方诸国和那妖魔两族的脚下。
“天下才俊,谁主沉浮呢!”
轻轻拉动胯下骏马的缰绳,殷长歌直接策马奔下山丘,他脸上带着坚定地微笑,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天下鼎盛已久,四方诸国和那妖魔两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但他并不恐惧,没有丝毫惶恐,他不由得策马开口大笑:“这个世界,我还真想见识一番!”
他既然已经获得了游戏系统的加持,那么就代表着的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他是大殷朝的太子,他来到了这个世界即将成为帝王,因为这就是他的。殷长歌淡然过,因为这个世界的大殷朝鼎盛无比,可是他经历了那梦中的大雨,那梦中的刀光剑影,梦中那一个个为了理想中根本不存在的世界而奋斗的平民百姓们,他已经无比的坚定。
“终究,我要实现我心中的信念。”
殷长歌在官道中央策马而行,身后猩红色的披风迎风而飘扬,他在那骏马上挺直了身子,浑身的骑士磅礴而出,那心中的信念也仿佛化为金龙缠绕在他的身上,他昂然面向前方:“我那,王道乐土!”
二十名面色冷峻的中年汉子各个都身披黑甲,后面系同样猩红色披风,策马紧紧地跟在殷长歌的后面。而就在战马的上下翻动之间,藏在披风下的骑弓和长剑若隐若现,这是皇室安排的护卫,也是殷长歌一路向北的安全保障。
…………
…………
中京城,紫禁皇城,大殷宫顶。
“已经走远了呢。”
淡淡的金光在身上散发,那金光闪闪的亲王却仿佛在漂浮,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玄奥气息,但看着面前站在高处的殷世尊,却也轻轻低下头,没有身为阳神的高傲感,但也没有面对皇帝的卑躬屈膝,只是平淡的说道:“现在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为什么我要有想法?”
殷世尊静静的站在那高耸的大殷宫飞檐上,脚下踏着那象征着威严的龙首,微微眯眼看着极远处,那中京城城墙外的广袤大地,面无表情的冷静脸上,却也不由得缓缓翘起一丝微笑:“我大殷朝的皇子,总会走的。”
他静静的看着远方,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上面极高处有四五朵白云点缀,不让那火球般的太阳太过孤独。殷世尊的脸上带着笑,眉宇间也带着欣慰,因为他的心中也同样如此,他微笑着说道:“还记得和长歌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是自己一个人游历五州,见识了大好河山。”
“可这不一样,他是我大殷朝的太子。”
阳神亲王缓缓伸出右手,淡淡的金色符文在他指尖形成,细小纠缠带着玄奥的气息,可是那种瞬间能爆发开来的强大威势,更是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晃动。他看着面前的殷世尊,更是缓缓开口,这是他的提醒:“别忘了,他更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够了!”一阵冷哼瞬间随着殷世尊的转身而爆发,他扭头目光已经是肃然一片,浑身金龙气息显现,那天空上巨大的气运金龙也仿佛随着他的扭头而缓缓转动,将那巨大的龙眼投射到这大殷宫顶部。
殷世尊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着那阳神亲王,武道之先天金丹的气势催到极致,一股股绝强的威势已经在他的身躯上化为罡风吹拂着四周,尤其是随着天空上方那气运金龙也被殷世尊缓缓沟通,引动了那大殷龙气的威力,甚至整个大殷宫顶乃至是中京城,都笼罩在了他的掌握之中。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阳神亲王嘴角翘起一丝微笑,他就仿佛是察觉不到周围挤压过来的宏大气势,但是他身上淡淡的金光却在微微晃动,映照着他的身体也在闪烁不定。他看着殷世尊那森冷的目光,却也是无所谓的笑着:“你知道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可我想解决那个问题,因为我不相信…”
殷世尊微微低头,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一片片如同龙鳞的琉璃金瓦,浑身的气势已经随着他的低头而瞬间散去,他紧紧握拳咬牙,但是抬起头来之后,眼里却也不见了那森冷,只是一种信任,咬牙缓缓说道:“我不相信就凭左丘欣,能够斩断禁宫之内的困龙索。”
“但那时候她手里有你的黄金圣剑。”
微微笑了笑,感受着面前殷世尊那已经软下来的威势,阳神亲王也没有继续乘胜追击的意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他也是叹了口气道:“老祖宗为了那困龙索,可是在这个人间界,拖了十几年的时间,也耽搁了曾经约定的日期。”
“虽然困龙索断了,但那家伙似乎只是逃脱了小半个身子而已。”
殷世尊缓缓咬牙,可是他却无法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有些疲惫的在那龙首上扭头继续望着天,心中想着那俏影的音容相貌,但最终仍旧是化为了一片叹息:“耽搁了老祖宗的大事,世尊百死莫辞,唯有将功补过。”
这阳神亲王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殷世尊那微微低头的模样,还是伸出手,淡淡的金色光芒出现,一股神魂的力量出现,旋即被他抓在手中:“虽然说你留了后手,可是真的让你这个最有潜力的儿子,去北边看看,你舍得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长叹一声,殷世尊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那笔直延伸的官道,似是能看到殷世尊:“他既然是我和她的儿子,那么必不会平凡。”语气微微顿了顿,他的脸色也是肃然:“老祖宗对于北边,一切都了如指掌不是吗?”
“那可真是。”阳神亲王发出一声轻笑,微微点着头,似是同意殷世尊的说法。不过他还是扭头皱眉道:“但就算是你派了人暗中保护,未免也不会出差错,如果出了乱子,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不会,我没有遮掩长歌的身份。”
殷世尊抬头,目光眺望北方,似是看到了北之野州的风光,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长叹道:“他知道这是欣儿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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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突兀白塔(盟主10/8)
“吁——”
一名骑士缓缓地拉动缰绳,眯眼看着天边的一抹黑云,皱着眉头在心中估算了好一会,才扭头对着身后过来的殷长歌汇报道:“殿下,看那天边的黑云厚重,属下估计还有不到一个时辰,恐怕就要有一场大雨过来了。”
他身边那二十多个骑士也是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那天边,不过却也隐隐策马分散将殷长歌保护在最中间,虽然心中也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大雨,脸上依旧是没有多少表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场风雨罢了,身为皇家护卫的他们就算是那漫天箭雨都承受过,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嗯,找个地方避避风雨吧,寒春淋了雨也总是不好受的。”
殷长歌缓缓策马向前,他也盯着天边那一线乌云在凝聚蔓延过来,微微皱眉看着左右,他可没想到这春雷来的这么快,来的也这么早。但他还是扭头看着那护卫队长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的话,策马小半个时辰的路,应该会有一座破庙。”
听到殷长歌的问题,其中一个骑士立刻在怀里掏出一份地图,仔细的在心中测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才抬头看着殷长歌汇报道:“不过属下也不知道那座破庙还有没有,毕竟属下是七年前才在那住过一晚,不过那时就已经仅剩下三个老和尚了。”
“看模样是场大雨,就过去暂且住下吧。”
殷长歌点点头,现在面临大雨也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了,况且他对于这片早已经出了中京城的地界也不熟悉,就算是想要找个村落都没有地方。只能拉动马缰绳,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对着身后的骑士们点点头,向前摆手道:“我们快走。”
二十余匹骏马翻腾,矫健的身躯恍若游龙,整个队伍的行进的速度立刻快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是一人一匹马,而且他们胯下的骏马那也是上好的战马胚子,如今用来赶路虽然稍显颠簸,但是速度和那体力真的是没得说,加上笔直宽整的官道,几乎就是在以极快的冲刺在赶路。
一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是有也是赶着马车缓缓而行,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们对于天气的把握能力,那是相当的敏锐,恐怕现在早已经住进了客栈驿站之类的地方,喝着温好的酒,互相吹牛打屁等待着这场春雨过去。
“春雨贵如油,来一场倒也预示着丰收年呢。”
骑在马上,殷长歌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湿润气息,他当然知道这是大雨即将到来的征召。不过他却没有多少焦急,反而是看着那已经蔓延过来的乌云,嘴角翘起一丝丝微笑,扭头对着左右护卫的骑士们笑道:“不过人家总说清风细雨,没想到也有大雨出现呢。”
“老天爷捉摸不定,不过就算是清风细雨,恐怕也能伤人。”
那骑士队长抓着马缰绳,看到殷长歌有这等雅兴,也是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春风春雨中还带着寒气,太子殿下还需要多穿两件衣裳才是,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那最是难受的。”
他的话虽然粗糙,但也没有多少其他心思,毕竟是军伍中搏杀出来的皇族亲卫,不是那些在朝堂里面锻炼出来的油老虎,嘴皮子还真不如他么手中长剑那么利索。而殷长歌也只是笑着点点头,道:“肉身境的修为我也已经是不错了,区区的风寒一时半会我还真的是不放在眼里。”
“殿下,前面似乎是到了。”
最前面负责探路的骑士勒紧马缰绳,整个快速向前的战马立刻缓缓降低速度,他朝着后面招招手,等所有人都过来,直接指着那露出树林顶端的两三节塔尖对殷长歌说道:“前面看到塔尖,似乎是那座庙。”
那因为乌云蔓延过来而略有昏暗的树林中,三节佛塔延伸过来,似乎是曾经涂抹了洁白的白漆,但现在却因为风吹雨打而剥落了很多,就仿佛是干枯的骨节沾染了些许泥土,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心中仿佛某种惶恐,一种异样就从心底升起。
看到官道岔开的道路,周围的骑士们也策马四周,隐隐散开将殷长歌护在最中心,尤其是目光紧盯着那昏暗的顺林,而一条土石铺垫的小路也在其中顺着官道而延伸进去,一直进入树林深处的白塔那边。
“前面似乎就是当初那破庙,塔下面里面记得也有四五间正房,挤挤也能遮风挡雨了。”
之前那个骑士微微抬头,皱眉看着那白色的塔尖,心中有些悸动,甚至是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腰间的长剑,他没有因为这种警觉心而觉得耻辱,反而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树林,对一旁的殷长歌缓缓说道:“但是殿下,似乎是有些...诡异。”
“属下也觉得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另一个骑士也开口,他看着面前那昏暗的仿佛在滋生黑暗的树林,以及那透出树林顶端而出现的苍白佛塔,久经沙场锻炼的内心极度警惕,他微微策动胯下骏马向前,却还是扭头对殷长歌说道:“不如让我等进去探寻一番。”
随着他的话,两三个关系要好的骑士也立刻策马过来,他们看着殷长歌,右手已经搭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只要殷长歌一声令下,别说是一个昏暗的树林,就算是面对千百人的大军,都是毫不犹豫的狠踢马腹,在心中荣誉和信念的加持之下,挥剑迎面直冲而上!
他们都是大殷朝的皇家侍卫,虽然不是紫禁皇城之内的大内带刀侍卫,可仍旧是从军伍中选拔而出的顶尖汉子,控马飞弓挥剑几乎无一不通,甚至两三人配合之间,更是能产生军伍中的阵形,化为绞杀生命的巨兽。
“这里是中之霸州和北之野州的交替处,荒山野岭难保没什么幺蛾子。”
一个较为魁梧的骑士也策马过来,微微眯眼看着那树林,但是又抬头看着天上蔓延过来的乌云,那浓厚的模样和风中的湿润感,去也有些忧心忡忡,但还是对殷长歌道:“不过殿下,还是派人进去看看,先凑活着住一晚上吧。”
“嗯,就这样吧。”
微微抬头看着天空上方那浓厚的乌云,殷长歌也是不由得点点头,现在那乌云已经彻底蔓延到了头顶上方,别说是小半个时辰,恐怕就算是一刻钟都撑不了了,除了进去看看能不能暂且凑活一晚,还真的是没有多少办法。
“你们三个跟我来,进去看看。”
之前那骑士看到殷长歌点头应允,立刻策马向前,指了指身后三个关系好的,就立刻策马顺着简陋的小路冲进那森林中去,马蹄声翻飞,他也是目光警惕而森冷,右手不由自主的扶着那腰间的长剑剑柄,缓声道:“若是遇到异常,先杀再说!”
他身后的三个骑士也沉闷的应声,毕竟他们也是了解自己身后护卫着的,那可是当朝太子殿下,虽然他们的出行基本上是隐秘的,但正因为没人知道殷长歌的真实身份,而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事情。
虽然说如今大殷朝歌舞升平,可是天下五洲中也不仅仅是只有人类,先不说本就有强盗窃贼之流,还有那妖魔两族时不时出现的身影。而且就算是修炼武、道、释的三家修炼体系,也有些邪徒走上了歪门邪道,专门做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不过这二十名骑士心中也是丝毫不惧,他们一个个都是武道肉身境六重的修为,而且还经过了杀场战阵的磨砺,气血中自然带有杀气和煞气,尤其是那堪称就是为了杀人而修炼的武学及其招数,就算是寻常肉身境八九重的武者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佛慈悲,四位施主杀气腾腾而来,真是伤了佛门清净之地呢。”
他们四个顺着路直接冲进去,穿过了不大的树林后,却发现一座斑驳的白色佛塔下,四五间瓦房正耸立着,一个苍老的和尚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手中还拎着一把点燃的灯笼,颂了声佛号缓缓说道:“还请四位兵爷下马收心,暂避一晚风雨吧。”
那个老和尚苍老的脸抬起来,仿佛就是一张脸皮包着里面的脸颊骨,稀松的头发和胡须也白飘飘的随风而动,一股淡淡的慈悲之意在他的身上体现出来,尤其是看着那四位骑士的脸上,也微微带了笑:“不知四位兵爷,意向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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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惊异变化(盟主10/9)
殷长歌策马进入树林,却发现随着道路的延伸进去,树林却稀松了不少,而青砖黑瓦搭建而成的几间瓦房,就围绕着一座斑驳的白色佛塔建造。他看着面前出来迎接的老和尚,翻身跳下骏马,客气的说道:“这真是要打扰大师了。”
他身后的骑士们也是纷纷跳下胯下骏马,互相在原地活动了活动身子,让已经坐在马上有些僵硬的躯体快速恢复过来。不过他们一个个看着周围的树林,以及那斑驳的白塔,更是露出警惕的模样,甚至就算是微微佝偻着腰站在殷长歌面前的老和尚,都是极其警惕的看着。
他们也已经散开,都斗篷下的手虽然不是紧握在那剑柄上的,但却随时都能抽出来化为烁烁寒光。这并不是过高的神经紧张,反而是一种应当的警惕,因为他们这次奉命保护的,可是大殷朝的太子殿下,容不得半点闪失!
“不碍事,不碍事。”
那苍老的和尚微微笑着,干瘦的脸上都仿佛带着一道道褶子,他手中的拐杖轻轻拄着,而另一只手则提着灯笼,侧身冲着殷长歌点点头,就在前面领路一起走去,一边轻轻的说道:“不过这位公子,还请手下的这些个兵爷收敛些,毕竟是释家清静之所。”
“当然是的。”
殷长歌微微扭头,缓缓抬手示意他们不必这么警惕,但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这群骑士们牵着马跟在后面的模样,反而是笑着对那前面带路的老和尚问道:“毕竟是风雨也快来了,也不知道大师这里有没有马棚。”
“就在那后面,倒是还有一座马棚,虽然略有破旧,但安放马儿一晚还是没问题的。”
老和尚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房屋后面,黑乎乎的却也是马棚模样,他看了眼那二十多匹战马,也是摇摇头轻声颂了声佛号,才开口说道:“不过释家清静之地,往来行人很少,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准备草料了。”
众人扭头看去,却发现那在瓦房后面的马棚,虽然有些破旧但基本还算完整,就算是在这里看去也能发现被和尚们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堆放了些许木材和其他杂物,看来是当作仓库来使用了。
其中的马槽和拴柱也是一应俱全,没有等殷长歌发话,这些骑士们立刻就分出了五个人,牵着所有的骏马走过去,他们都是久经战阵沙场,现在就算是不说什么话发布什么命令,就能自发的行动起来,这是多年来军伍生涯养成的习惯。
“我们自己有草料,倒是不用大师费心了。”
其中的骑士什长左右看了眼,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伸手在斗篷下掏出一个鼓胀胀的细长包裹,而其他的骑士也在腰间同样掏出一样的细长包裹,都是鼓胀胀的装满了东西。递给旁边的三五个骑士,这名什长可惜的叹道:“若是有鸡蛋和肉末就更好了。”
“我佛慈悲,贫僧这里只有些许豆渣,没有鸡蛋和肉末。”
那老和尚微微笑了笑,轻轻在口中颂了声佛号,但也不见什么动作,只是依旧在前面带路,不过也用手里的灯笼指了指一旁的杂物房,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些年没有香客来了,以往时候还是有喂马的黑豆的。”
这个世界的马匹都是要吃草料,尤其是这种上好的骏马,更是需要最顶级的精细饲料来喂养。而给这些马吃的,那可不是简单的干草料,其中不仅仅要掺有用盐炒过的黑豆,更要在其中掺上鸡蛋,甚至是每天这些饲料之中,还要放切的极细的肉末。
这个方法养马,那可是从古到今都是如此,黄豆黑豆都是长膘的饲料,而鸡蛋和肉末又能给这些骏马涨力气,虽然极具花费和成本,就说这骏马一天的嚼用,恐怕就顶的上一个富农的口粮了。
“我们自己带了黑豆,不劳烦大师的。”
那骑士什长微微摇头,他们每人腰间带着的细长包裹,里面装着的就是每人马匹的一顿口粮,里面全是能快速补充马匹体力的炒黑豆,也混有肉末和打碎的鸡蛋末,不过仅仅是这些的话,混杂起切的上好的草料来说,给马匹来吃更好一些。
不过这些骑士们看着这简陋的近乎破败的地方,也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在他们眼睛的余光望着那斑驳的白塔时候,心中却更是互相升起警惕之心。尤其是这群骑士们看着那苍白的如同白骨般的颜色,更是忍不住隐隐戒备起来。
这群曾经出入沙场的骑士们,虽然没有多么很高的修为,但是在场的又有哪个人手底下有十几条人命?而且还是和他们一样,在沙场上奋力搏杀的军伍兵卒!他们的某些感知是相当灵敏的,因为他们的这种感知如果不算灵敏,恐怕那一次次生死相搏的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了!
“这位施主,看来这群兵爷还很不放心呢。”
老和尚微微扭头看着那些面带警惕之色,手扶着剑柄的模样,那干巴巴的老脸上反而是带着某种微笑,看上去仿佛释家佛门大德高僧一般,但在那灯笼的照射下有些诡异,他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贫僧这里不沾红尘之气,还希望兵爷莫要轻易起刀兵。”
“他们总是这样,大师不必担心。”
殷长歌也微微扭头看着那白塔,苍白斑驳的模样让他的心中也不由得跳动几下,他只是看着就感觉到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不由得微微摇头,对着那老和尚叹道:“我手下这群兵都习惯了,但也不会打扰大师清修的。”
虽然口中在说着,殷长歌的目光却轻轻地扭转看着四周,不过他还是伸手指着那斑驳的白塔,有些疑惑的问向那老和尚:“不过大师,那白塔看样子好些年都没修缮过了,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释家罗汉或菩萨。”
“供奉的啊,不是罗汉也不是菩萨。”
那个老和尚听到殷长歌的问题,却是微微一愣,他停下脚步缓缓扭过身子,干巴巴的老脸上皮包着骨头,在昏暗和灯笼的照射下,越发的诡异起来,他嘴角带着笑,却是缓缓点头笑了:“贫僧供奉的,是佛呢。”
“大师似乎是言重了…”
殷长歌微微皱眉,他身边的骑士们也是扭头看着那老和尚,甚至有几个谨慎的已经是将手紧紧地握在了那剑柄上,但殷长歌还是缓缓抬起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歪了歪脑袋看着那站定了回过身子的老和尚,皱眉问道:“据说除了悬空寺,这世上还没有哪家是供奉佛尊了的呢。”
世间多供奉罗汉菩萨,可是对于那神秘的佛来说,却只有释家圣地悬空寺供奉着,甚至就算是释家的修炼传承,也大部分和罗汉以及菩萨有关,而同佛尊有联系的传承,甚至已经是属于悬空寺的顶级不传之秘。
而这个世界上早已经公认的事实,除了悬空寺供奉的佛尊属于正统,其他供奉的所谓的佛,除了邪佛就是鬼佛,亦或者是那魔佛!
佛是一种觉悟,甚至是释家传承至今,也不过就出现了那么几个佛尊而已,甚至是现在供奉着的,也是当初创立了释家的那位佛尊。因为这代表的是一种大超脱大智慧,区区的所谓邪佛、魔佛、鬼佛之流,又怎么能和那真正佛尊的觉悟相提并论?
“我们渡者寺,供奉的是我佛呢。”
那老和尚嘴角的笑越发的明显,他扭头看着面前的殷长歌他们,脸上那大德高僧的模样已经是消失殆尽,诡异的气息在他的身躯上流转,甚至是随着他的哈哈大笑而鬼气昂然:“你们这群红尘众生,见了我佛还不跪下?!”
苍白的光明顿时显露,但却没有丝毫释家温暖人心的亮度和温度,反而是一种透彻心魂的恐惧和冰凉,随着那白光闪烁不定。众人扭头看着那后方,之前斑驳破旧的白塔,此时此刻竟然就已经成了指骨模样的造型!
“妖僧!”
其中一个离得距离近的骑士瞬间拔出腰间的长剑,怒目圆睁的看着那诡异笑着的老和尚,还没等手中的长剑砍过去,却突兀的发现不远处传来了数声惨叫。那是之前牵着马去马棚的几个弟兄发出的声音,他当然是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更加大怒,浑身气血翻腾不已,带着那阵阵煞气随着长剑狠狠向那老和尚挥砍而去,大声怒吼道:“受死!”
“结阵!”
那个骑士什长也瞬间发出一声怒吼,他身边的骑士们一个个瞬间的拔剑而出,原本就蓄势待发的气血之力瞬间显现,将殷长歌牢牢地护在他们的中间,手中长剑向外,结成了军伍中最常见的圆形防御阵型。
“嘿嘿嘿,世间苦难无数,唯有我佛坐下渡者,方能渡尽世人!”
那老和尚就仿佛是没有看到迎面砍来的长剑,脸上诡异的微笑越发浓郁,那脸上的森然之色显露,他手中的灯笼微微向上提了提,看着躲避其中的殷长歌,却是嘻嘻的笑起来:“那位公子与我佛有缘,末世大劫来临之前,当为我佛坐下渡者。”
ps:感谢“机械灯泡”亲打赏的一个盟主,特意为亲加更十章!
第94章 我佛慈悲(盟主10/10)
“当——”
那老和尚依旧在诡异的微笑,就仿佛是看不见那狠狠砍下来的长剑,但随着重重的一声脆响,那个骑士却瞬间瞪大了眼睛,狠狠地下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却就只是砍在老和尚头顶一点距离,眼看就能直接将那头颅削成两半,却丝毫都砍不下去!
那种感觉就仿佛砍在了石头上,甚至是那个骑士都控制不住手中那股反弹的力道,但也没有多做停留,看着那老和尚诡异笑着的老脸,立刻抽剑快速后退重新回到军阵之中,才按着红肿的虎口左右提醒道:“这妖僧,好强的肉身!”
“那就看看比不比的我等的利剑!”
周围的骑士瞬间散开,手中的长剑全部抽出指向那老和尚,顿时一阵寒光烁烁在这昏暗的空间内出现,不过这十几个骑士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尤其是两侧和后方的骑士更是站得紧密了一些,小心的盯着四周那逐渐昏暗下去的禅院。
就在刚才,他们可是听到了牵着马去马棚那几个弟兄的惊呼,不过他们的内心也仅仅只是愤怒而已,冷静还残留在他们的脑中。对于这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紧急事故,作为精锐的护卫骑士,他们也不可能轻举妄动。
“呜呜呜——”
一阵仿佛悲痛欲绝的哭嚎就在那老和尚身周发出,可是那老和尚脸上却带着一种看透世间的嬉笑,干巴巴的老脸上皱巴巴的笑着,但是那副模样却没有丝毫大德高僧的模样,反而就如同一个从冥府中爬出来的鬼僧一般!
老和尚两眼中带着淡淡的黑丝,双手合十却没有丝毫庄重,眼中反而带着狂热,尤其是看着殷长歌那微微皱眉但却处惊不变的神色,更上咧起嘴露出一口白牙,他笑着眯起眼睛,眼袋上的眼睛紧紧盯着殷长歌,口中却嘻嘻的诡异笑着道:“施主,苦海无边,我佛坐下渡者方是岸。”
那诡异的笑声配合周围悲痛欲绝的哭嚎,竟然让那老和尚显得无比诡异的神圣,一种玄奥诡异的气息在这禅院中传递,随着那白塔的洁白而纯粹,轻轻地拂过殷长歌和那些骑士们的身周,显得更是越发的诡异无比。
淡淡的禅意是平和的,如菩萨的轻语,也仿佛罗汉的棒喝,更带着佛那觉悟的微笑。老和尚眼中带着狂热,那些肉身境七重,身上带着出入沙场而精炼的煞气,都无法阻挡那种哭嚎和嬉笑,甚至是对视着老和尚的双眼,这群骑士们脸上都是露出挣扎的神色。
他们是出入沙场的精锐兵士,哪个手底下没有十几条精壮男子的人命?而且是实打实就在战场上用自己的命搏杀而来的,又怎么会轻易地陷入进那和尚诡异的法术之中,他们出生入死搏杀而出的煞气,也不允许他们这样!
“苦海无边?”
殷长歌口中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词,脑中却不由得想起了那雨夜醒来的那一刻,殷长歌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却缓缓带起一丝微笑,对视着那老和尚的双眼却不由得笑了,扭头扫了眼周围骑士们脸上的挣扎,但他的笑容却瞬间敛去,重重冷喝道:“那你这和尚,怎么不回头看看这岸呢?”
“嘭——”
狂暴的气势瞬间随着他的冷喝而升腾,心脏中那五爪金龙的气息也随着激烈的内心而爆发,带着那本就霸道无比的皇图霸业决的力量,如暴风般狂乱的席卷着他的四周,就如同风眼一般释放着那如上古人皇一般的威势。
殷长歌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上有鎏金龙纹,正式大殷朝皇室每个年轻人都配发的鎏金龙纹剑。他冷冷的盯着那仿佛神圣般的老和尚,缓缓抽出了那一抹寒光,但是他的身周,却更加带起了霸道的森然:“若是佛能渡尽世人,那还要我们人,自己做什么?!”
那狂暴的威势瞬间摧枯拉朽般将周围的哭嚎破的干干净净,就算是那不远处那洁白的白塔,也被殷长歌那浑身爆发出的霸道威势,而催的重新显现出片片斑驳,诡异的气场被破去,那些护卫在四周的骑士们眼中,也瞬间带了几分精芒。
“妖僧,竟然敢施展邪法!”
前面的几个骑士瞬间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一种愤怒,大殷军中将士修行的《合伍破阵诀》直接全力运转,一股股气血之力带着久经沙场才能磨练而出的煞气,瞬间随着那抽出的一把把长剑化为寒芒砍过去,带着杀意齐声怒然道:“敢惊扰殿下心魂,还不受死!”
“这个气息…这个威势…”
甚至是那老和尚,干巴巴的老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少许惊讶,被那一股股狂暴的威势,退着朝着后面退了两三步才缓缓停下。老和尚盯着殷长歌,却是微微的瞪大了眼睛,极度的狂热在他的眼中出现,他忍不住盯着殷长歌轻声低吟道:“是《皇图霸业》?”
“大殷皇室绝学,你了解的很多呢。”
殷长歌眼中金芒顿闪,他扭头看着四周,因为就在那昏暗之中,四五个干巴巴的身影也在缓步包围过来,但在他已经开启了“破妄”的眼中没有丝毫遁形。殷长歌嘴角微翘带着一种不屑,他盯着面前那老和尚,却是冷笑道:“不过,你拖的时间也到了?”
天空上浓郁的黑云已经缓缓包围了这里,除了那斑驳的白塔还带着少许颜色,整个天地间就已经陷入了昏暗之中。殷长歌看着周围突然亮起的五六盏灯笼,眼中的金芒缓缓散出波纹,红银黑三色在其中纠缠,却没有什么变动。
手中的鎏金龙纹剑紧紧握在殷长歌手中,他也缓缓出鞘,那剑身上的一条金色龙纹狰狞欲噬,就仿佛以暴怒龙纹之相貌面对世人不敬。这是大殷朝皇室兵坊司给皇室专用的制式兵器,但就算是制式,握在殷长歌这种太子或者是皇子手中的武器,又能差到哪里去!?
“贫僧只是觉得,殿下似乎是尊贵无比。”
那个老和尚微微低了低头,看上去却变得恭敬了很多,不过他又抬起头看着殷长歌,脸上带着一种狂热和激动,让他忍不住双手合十轻轻叹息道:“定是我佛冥冥中的旨意,让殿下来贫僧这里,成为超脱世间苦海的渡者。”
“我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佛是谁。”
微微皱眉,殷长歌也是轻轻地太高了下巴,他的脸色淡漠,眼中的金芒闪烁,紧紧看着那老和尚。他手中的鎏金龙纹剑紧握,缓步向前走去,口中却不由得冷哼一声:“若是你那佛有慈悲,那我也是佛了。”
“大胆!”
那老和尚听到殷长歌的话,顿时眉头紧皱,眼中黑芒瞬间显现,占据了整个眸子。他狂热激动的脸上也扭曲起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残暴,而全身那淡淡的佛光也已经化为了黑色。老和尚紧紧地盯着殷长歌那淡漠的脸,咬着牙诡笑道:“竟然敢侮辱我佛,真是不知悔改,渡你不得了!”
淡淡的诡笑声在四周传来,在这昏暗的天地间清脆的仿佛铜铃,那不远处的白塔重新化为洁白的模样,但却没有丝毫纯净,反而带着一股诡异的苍白。那白塔细微地方却有一点点黑色链接,就仿佛是无数细小的东西构建而成的这白塔。
随着白塔无比苍白,那七八盏灯笼瞬间冒出绿油油的火焰,就如同鬼火一般,但也照亮了那一个个提着灯笼的身影,却也是如同这老和尚一样的和尚,一身青色的僧衣被那绿油油的鬼火照射,让他们没有丝毫僧人的中正平和,反而就是那死去又活过来的鬼僧一般,让人看了就触目惊心!
“真是,邪恶啊。”
殷长歌扭头看着四周,那昏暗让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尤其是看着面前老和尚和不远处那白塔的联系,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手中的鎏金龙纹剑紧握,全身的皇图霸业决催发到极致,肉身境十重的威势已经荡起一片片气血之力,人皇之气在他的体内凝聚,那帝王的高傲让他猛然张目,向前狠狠挥出一道剑气:“那就,给我消散吧!”
“什么?一个肉身境十重的武修怎么能释放剑气?!”
那老和尚微微一愣,手中燃烧着绿油油鬼火的灯笼瞬间举起,干巴巴的脸上也突然带起了阴晴不定,一身黑色佛光笼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那鬼火就狠狠吐出一口气,口中还大声的喝道:“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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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无双乱舞
熊熊鬼火仿佛能冻结人的神魂,随着那老和尚狠狠呼出的一口气,轰然间就膨胀成一片,化为一道绿油油的鬼火巨手,直接就罩向面前那直冲而来的金黄剑气,其中无数诡异人面显现,随着那烈烈燃烧的火苗,化为了那深渊地狱中无数鬼哭狼嚎的凶灵恶鬼!
那无数鬼面浮动显现,空洞洞的眼孔中带着对于生命的嫉妒和怨恨,但他们仍旧是深深陷入在绿油油的鬼火中,永世都不得解脱,只能伴随着那晃动的火苗,迎着那汹涌而来的一道金色剑气,狠狠地盖过去。
“我佛有千万面孔,作鬼王面像亦是普度众生!”
那老和尚脸上黑气升腾,手里提着的灯笼更是熊熊燃烧着森冷的鬼火,他的一双眼眸已经变得诡异无比,看了眼四周靠拢过来的几个老和尚,不由得呲着牙又是嘿嘿笑起来:“我等渡者,紧跟我佛其后,普度众生!”
“普度众生!”
周围那几个老和尚的人影也齐声嘻嘻诡笑起来,一个个身上黑雾弥漫,脸上却带着狰狞和神圣,他们手中的灯笼全部轰然燃烧起来,绿油油的鬼火伴随着他们的诡笑,瞬间腾起一片巨手就冲向殷长歌他们,无数凶灵恶鬼的面孔在其中浮现,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和狠厉。
那白塔越发的璀璨纯洁,洁白的光在上面淡淡的浮现,甚至就算是天上那乌云都开始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照耀在白塔上。就如同通体的银白琉璃,可是却没有丝毫纯净神圣的意思,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寂静,在随着那白塔的白光而急速蔓延!
“哼,邪魔外道!”
看着周围一片那熊熊燃烧的绿色鬼火巨手,殷长歌眼中金芒瞬间大胜,全身的皇图霸业决在经脉内急速运转,浑身的气血之力狂暴的朝着四周激射,他手中的鎏金龙纹剑微微横转,瞬间就朝着前方冲去:“谈什么普度众生!”
随着他的怒然大喝,之前挥出的那道剑气瞬间爆发出一阵璀璨金光,浓郁的气血之力至刚至阳,生生的就将那面前抓过来的绿色鬼火组成的巨手撑住,而还不等那老和尚继续有什么手段,一股狂傲霸道的气息,就瞬间在那气血之力中爆发而出,轰鸣着就将那整个剑气爆成无数碎片。
“嘭——”
无数道金色剑气碎片如同暴雨,随着那凝聚膨胀的气血之力狠狠地席卷四周,那狂暴的气息瞬间就将那鬼火巨掌牵扯进去,至刚至阳的气血之力和那霸道无比的皇图霸业决,就如同两把最锋利的宝剑,直接就将它瞬间撕扯零碎。
“这怎么可能?!”
那老和尚瞬间两眼瞪圆,手中那灯笼都是颤颤的在手里拿着,面前那无数的鬼火漫天散去,其中支离破碎的面孔也带着无数的狰狞隐去,诡异的气息已经被那至刚至阳的气血之力,和那霸道无比的内力所冲散。
紧紧咬牙,老和尚那张干巴巴的老脸上,狰狞残酷之意更是深了几分,手中的灯笼仍旧在熊熊燃烧着森冷的绿色鬼火,可是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转动,却惊疑不定的发现殷长歌的身影,竟然是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就仿佛是隐入了面前那片夜色之中!
“我佛渡世,真身显现!”
浑身的黑芒瞬间乍现,在那老和尚身后竟然直接凝成了一尊三头六臂,呲牙咧嘴作凶恶状的邪佛。远处那白塔微微白光晃动,那邪佛的一张面孔竟然是直接抬头,满嘴利齿就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匕首,尤其是铜铃般的两眼紧盯着那空中一道金色的身影,发出那老和尚的一声怒吼:“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殷长歌高跃在半空之中,他那心脏急速的跳动着,眼中的破妄已经达到了他现在能开启的最大化,曹丕的伟力早已经随着他激荡的内心而显现,深究就算是心脏中盘踞的那五爪气运金龙,都在无声的咆哮着,将一股股玄奥的力量传递在他的身上,印照着他浑身的皇图霸业决急速膨胀!
他轻轻地在半空中悬浮,就仿佛是已经能踏空而行的绝世先天高手一般,但他显然是肉身境十重,维持了一种简单的平衡之后,殷长歌浑身的气血瞬间爆发,他紧盯着下面那诡异的邪佛就狠狠挥剑。
殷长歌眼中金芒闪现,可是银红黑三色波纹亦在其中不住的翻滚,那是三大分身的战意在其中凝聚,可他却也没有打算让三大分身出来助阵。殷长歌现在展现的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无论是皇图霸业决还是曹丕的传承,都是已经融合进他的身体里面的力量!
“死吧!”
鎏金龙纹剑荡起一圈圈金色气浪,殷长歌浑身就仿佛沐浴在金光之中,看着底下因为防御而升腾的一片熊熊燃烧着的鬼火,以及那里面一个个扭曲狰狞的面孔,嘴角不由得带起一分不屑,可是他手中那锋利的长剑,却更是狠狠向前刺去:“谁是孽障?谁是佛陀?谁知道你这和尚!”
“你…”
那老和尚身后的邪佛六只大手张开,各有一团绿油油的鬼火缠绕其上,那三张面孔都是狰狞无比的模样,但是看着那直冲而下的殷长歌,却只能狠狠抬起手,化为无数鬼火作为护盾,企图挡住殷长歌那金光闪闪的长剑。
“可笑。”
殷长歌嘴角的不屑越发翘起,他浑身那绝强的力量已经在苏醒,仅仅只是看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邪佛黑像,以及那底下脸上带着狂热狰狞的老和尚,他的眉角却不由得微微皱起,反而是轻声叹道:“真是,邪恶啊…”
锋利的剑刃轻松地划过那邪佛的身子,那坚固的金光带着最霸道的威势,就仿佛是上古人皇的力量,将这人世间敢于阻挡面前的邪恶轻松切开。鎏金龙纹剑下滑,殷长歌紧握着那剑柄,可是他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那老和尚带着黑纹的双眼,一股来自心底的力量被他引动,瞬间随着那下劈的长剑,轰然爆发!
“无双,乱舞!”
那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是漫天的金光却已经笼罩了这片天地,那空中的乌云被生生撕扯开来,甚至就算是那白塔都被无数金光压制的显露出无比的斑驳,殷长歌的身影就握着那鎏金龙纹剑站在其中,可是他的身周,却已经化为金光的海洋。
巨大的威势在瞬间凝聚,转眼间就已经轰鸣着催发出去,那狂暴的力量撕扯着人世间任何的邪恶,那霸道狂傲的气势甚至已经让这空间都在微微晃动,可是殷长歌在其中平静的挥剑,就仿佛是那代表着绝对正义的人皇帝主。
“这…这力量…”
那老和尚整个人都陷入其中,浑身的黑雾和黑芒已经被那金芒全部压缩在身体里面,他发现自己已经一动不能动,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那挥来的长剑,紧紧咬牙却也丝毫法术都释放不出来!甚至就算是他身后那邪佛,都微微发愣,看着殷长歌那看似缓慢的剑势,正中的面孔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吐字出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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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三面六臂
金光如同海洋,泛着一圈圈波浪,卷起万千气势拍打着四周,其中无数金龙虚影游荡,那帝王威势以在那龙影中显露无疑,狂暴的威势逐渐不在平静,就如同震怒的天神,随着正中心那一道如人皇般的身影挥剑,席卷着层层威势冲天而起,宛如神迹!
“无双,乱舞。”
殷长歌眼中的金芒已经化为了耀眼的明星,他浑身的气势甚至震荡着周围的空间,来自玄奥的世间帝王之力已经在他的身躯中凝聚,可是一股更加玄奥的力量,却瞬间在殷长歌的神魂深处爆发,更随着他手中那长剑的挥砍,而恍若莫测天威。
但是那力量出现的却那么的平静,就仿佛是理所当然,就应该被殷长歌挥剑的时候迸发出来,但是那恍若无穷无尽的力量,却已经是撕裂着周围的一切,狂乱的席卷着任何敢于处于那金色海洋中的一切。因为那力量,已经随着殷长歌的话而产生了一种,暴动!
“我佛渡世,贫僧当有普度众生之手段。”
老和尚身后的三面六臂邪佛浑身轰然暴起无数黑色烟雾,绿油油的鬼火在那六双手心越发的熊熊燃烧,而那狰狞如鬼王的三张面孔,更是抬头狰狞的呲牙咧嘴,看着那无数金光发出某种细微的喘息,却是那老和尚咬牙强行抵抗着:“这力量…绝对不是区区王府世子能拥有的!”
无数黑烟弥漫,就在那六臂邪佛腋下冒出,老和尚咬着牙撑起身后的邪佛,可是就算是那邪佛的面孔上,都带着一种呲牙咧嘴的难受意味,就是在艰难的抵抗着那无数金光,抵抗着那殷长歌手中的剑!
不过那三面鬼王的正中脸上,两双眼睛却带着一股慈悲之色,两眼中也不见两侧鬼王面目中遮不住的狰狞和残暴,反而一种祥和的气息却在其中弥漫,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殷长歌,看着那漫天的金光都将不远处白塔的神辉压制下去,目光其中却带了几分惊讶,但却化为了一片玩味。
“世间苦难无数,殿下又是何苦抗拒我佛呢?!”
可是没人发现那鬼王中隐藏的极深的力量,甚至就算是那个老和尚本人都无法感知到自己身后邪佛的力量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但就算是发生了他也丝毫不在乎,因为这力量就是他心中我佛的力量,能发生变化,也是那我佛神念沟通在此,是他本人的无上荣耀!但此时他看着那殷长歌,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尤其是看着那无穷无尽的金光,眼睛中更是带了深深地忌惮:“我佛之伟力,岂是你等陷落在红尘中的凡夫俗子能懂得?!”
“王府世子?我的确不是。”
殷长歌嘴角微微带着笑,他浑身的力量犹如风眼,狂暴的释放出一层层的霸道威势,他只是在脑中操控着那具体的方位,丝毫不担心那力量的爆发,只是看着面前那已经在金光中节节败退的黑色烟雾,手中的长剑越发的向下压去,嘴角翘起不屑,他缓缓道:“但是就凭你这个邪佛,也有资格询问我的真实身份?”
微微的抬起下巴,那股威势已经在殷长歌的挥剑中凝聚到了极点,他静静的看着那三面六臂邪佛之下保护着的老和尚,嘴角的不屑越发的翘起,但是他看着那老和尚,目光却越发的凛然,而口中只是缓缓道:“你真让我感觉到,可怜。”
“什么?!”
那老和尚自然是察觉出来殷长歌眼中的不屑,但是那张干巴巴的老脸却瞬间变化,两双眼睛带着淡淡的黑芒,就算是他身后的三面六臂邪佛都又是撑起一片黑雾,狰狞残暴的瞪着殷长歌,全力抵抗着周围那金光,还有最让老和尚感觉到心中越发愤怒,心中越发狂躁,殷长歌那话中的怜悯!
“我说,你被这虚无缥缈的信仰,影响的可怜极了。”
看着那三张鬼王面孔狰狞的模样,殷长歌抿起嘴皱眉看着那三面六臂邪佛,有些荒唐的摇着头,他无法现象究竟是怎样的世界,还有怎样的愚昧,才能培养出这种残暴的邪佛,而他看着那老和尚脸上的狂热,更是带了几分怜悯之意:“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这个世界同样有着信仰,但更多的都是一种劝人向善的信仰,无论是那满天神佛还是地府冥君,都是一种善念的力量。可是殷长歌面对着所谓的我佛,非但没有释家的功德善心,道家的中正平和,就算是神道善恶有报都没有体现出来!
而那三面六臂邪佛,除了那狰狞的残暴,就只有对于这个世界的恨意。甚至那所谓的普度众生在殷长歌看起来,简直就是和那些邪魔外道一模一样,根本就是先把这个世界完全的毁灭之后,再谈那普度众生。
“这个世界,怎么能容纳你这种东西呢?”
殷长歌的目光缓缓上移,他紧紧盯着那三面六臂邪佛的眼睛,六双眼中全部带着狰狞混乱以及对于世间一切的残暴恨意,甚至对于殷长歌来说,看着这所谓的佛,已经是打心底里都对着披着普度众生的邪恶,发自内心的厌恶。
“嗡——”
金光在朝着四周急速的蔓延着,狂暴的力量在其中化为无数金龙虚影,霸道的力量互相冲撞,但是却随着殷长歌那狠狠下挥的长剑,呼啸着拧合在一起,无数金龙虚影翻滚缠绕,最终化为一道狰狞的五爪金龙虚影,怒视着那长剑底下的黑色邪佛,狠狠轰击下去!
整个空间都仿佛是被积压在了一起,那老和尚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分不自然的潮红,就算是身后的三面六臂邪魔,蔓延四周的黑雾都瞬间散开不少,那仿佛来自上古洪荒的气息在金光中出现,而紧接着出现的,却是那就在这个世间站立着的,人皇帝主!
“吾乃是,天命所归!”
殷长歌眼中金光狂暴的乍现,那曹丕的力量在他的身躯上完全的显现,那心脏中的五爪金龙也在引首仰天咆哮,那手中的长剑,也已经显露了山川树木、士农工商等模样的纹饰,就那样紧握在殷长歌的手中,狠狠向下斩去,他怒然重喝:“邪魔外道,不足为虑!”
“你是…你是…”
那老和尚身体四周的黑雾轰然散去,就在那金光之中犹如陷入烤箱中的冰块,狂暴的力量侵入那干瘦的身躯中去,甚至因为那正大光明的力量,和邪佛阴柔邪异的力量相互冲突,整个老和尚的身躯上都发出了一股股泯灭的力量。
可是这个老和尚脸上却没有丝毫恐惧和狂热,看着殷长歌的面孔上却带了绝对的惊骇,他的两双眼睛早已经被金光充满,被那狂暴的正大光明的气息所刺瞎,但是感受着那一股股人间帝主的威势,却忍不住颤抖着向后退去,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殷长歌惊骇说着:“不可能…他的力量没这么弱…可你是…可是你…”
但是那老和尚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金焰瞬间随着他的倒退而轰然升起,就在那全身上燃烧着,和那残存的邪恶力量做着殊死搏斗,可是那干瘦的身躯却不由得朝着后面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等完全的燃烧开来,就随着那膨胀到一个极点的金光,瞬间化为了一片金色飞灰。
“邪佛…”
殷长歌却没有丝毫放松的痕迹,他双眼紧紧盯着那老和尚的上方,三张狰狞面孔和六条手臂,以及那漆黑的身躯,让任何人看上去都只能感觉到无比的诡异,殷长歌感受着体内那无双乱舞的力量散去,眼中破妄的力量耀眼无比,他微微咬牙:“哼,想不到你居然有自己的意识。”
“我在世间,渡尽世人,又怎么没有意识?”
那三面六臂邪佛却突然开口,最中心的那张面孔转动眼珠,脸上的狰狞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多了如同真正佛陀一般的慈悲之色,他漆黑的身躯之下生出黑色炼化,三十二瓣莲台,可是还没说完,整个身躯就产生了崩塌的预兆,可是他却仍旧抬起一只黑色手臂,指着殷长歌缓缓道:“信我者,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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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怒破邪佛
还没等殷长歌有什么动作,无数的黑雾凝聚在一起,就如同黑玉打造的身躯就开始出现道道裂纹,一种泯灭的气息在面前那三面六臂邪佛身上传来,随着那逐渐狂躁起来的大风拂动,竟然连那底下的三十二瓣莲台都逐渐不稳,全部都开始一种恒定的崩塌起来。
但那三面六臂邪佛就仿佛是没有了解这事情一样,最中间那鬼王慈悲面孔露出一个微笑,他两双手臂轻轻向前伸着,就仿佛在接纳着面前的殷长歌一般,口中也缓缓说道:“世间苦难无数,随我超脱凡尘,永登彼岸极乐。”
淡淡的黑芒犹如永夜,深邃的仿佛在那眼中永远看不到底,三面六臂邪佛正中的面孔上,一双眸子旋转着无尽的黑暗,就和殷长歌的目光对视着,他的身躯虽然在崩塌,可是嘴角却带着淡淡的微笑,那两双手向前伸去,就仿佛突破了臂长和空间的阻碍,仿佛想要将手放在他的头上,进行一种大慈悲大智慧的灌顶。
“嚓——”
可是瞬间,一道金色的剑影自下而上,那还带着山河百川树木人群的剑,已经将那两双黑玉般的手臂生生斩断,殷长歌双目中金光昂然,霸道的人皇帝主之气显露无疑,世间红尘百态都仿佛在他的眼中展现,银红黑三色光芒闪烁不停,却是淡淡开口反问:“就凭你?”
这个世界的他别说是信仰的神,随着前世思想依旧巩固心神,就算是那天子之位恐怕也没有放在眼里!要知道殷长歌可是经历了那无神的一个重要思维过程,而那个过程也恰恰是他的人生价值观打下一个基础的过程!
现在就凭一个区区的邪佛,一个暴虐的、狂躁的、残暴的家伙来说要拯救这个世界苦难的百姓,殷长歌只是觉得,打心眼里都想要笑!他紧盯着那三面六臂邪佛的正中面孔双眼,手中的长剑缓缓举起,他指着那面孔的眉心,却是开口说道:“如果你都能普度众生,那我怎么不行呢?”
“哈哈哈,有趣,有趣。”
目光中带着少许惊讶,那三面六臂邪佛最中间的面孔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身躯已经崩塌到了一种极限,甚至是努力维持着的整体都开始因为崩塌而虚化起来,但三面六臂邪佛却依旧盯着殷长歌的双眼,那獠牙巨目的脸上却带了绝对的狰狞和暴虐,他在嗓子内震动着那音调,低声吼道:“就是有些,冥顽不灵!”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被斩断的两根手臂瞬间又出现在整个身躯上,六只还带着利爪的手心之中,绿油油的鬼火腾然间蔓延,冰冷森严和那狂躁暴虐,就在六团熊熊燃烧的鬼火中传递。那三面六臂邪佛发出一道似是梵音的音调,但却轰鸣着犹如地狱冥府中的鬼王大喝,他整个黑玉般的身躯化为一团团的黑雾,瞬间化为了一团巨大鬼面直扑殷长歌而去。
“就凭这些?还伤不到我!”
殷长歌大声怒喝,手中的金色长剑随着眼中金芒乍现,那轩辕圣剑的威势越发强大,就被他紧紧握在手中,迎面朝着那巨大的鬼面狠狠劈砍而去。属于人皇帝主的熊熊威势彻底出现在他的身上,曹丕的力量已经被他完全融合,这是他殷长歌的力量!
而且那浑身肉身境十重巅峰的修为,也似乎是到了一个临界点,随着一种旋转到极点的气息,就在下腹丹田中轰然爆开!恍若无尽的气血之力传遍整个身躯,如破堤的洪水般冲荡四周,殷长歌双目圆睁,看着那迎面扑来的巨大鬼面狠狠挥剑大喝:“就算你是真佛,那又如何?!”
汹涌的金光瞬间泯灭了那看似凶恶的巨大鬼面,殷长歌手中紧握鎏金龙纹剑站立原地,整个空间都仿佛微微晃动,无数的黑暗随着他身上冒出的金光快速褪去,但是一阵狂风暴雨,以及那属于雨夜的黑暗,也快速的重新冲了出来。
“呔,邪魔外道,岂敢作乱!”
大雨哗哗的下着,可是殷长歌身后的一众骑士们却丝毫没有在乎,他们口中怒喝着,但却有些惊讶的扫了眼重新出现的狂风暴雨,扭头轻轻扫了眼周围的黑暗,互相紧密结阵,浓郁的气血之力和煞气结合在一起,就算是天上那狂风和大雨都因他们的晃动。
就在刚才的时候,他们可是还看到七八个干巴巴的老和尚,就在他们四周诡异的嬉笑着,甚至还有那鬼火组成的巨大鬼爪,朝着他们盖过来。但现在却随着一道威势无穷的金光膨胀,眨眼间那邪恶的存在就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模样,却也是紧紧皱眉,不敢有丝毫大意的心思。
因为就在那半空之中,他们可是还能看到不少淡淡的金色光点,在追逐消磨着无数黑色光点,就算是在这阴沉的雨夜之中,也能清清楚楚的分辨出那黑暗光点,和幽暗的夜色截然不同的模样,那是一种连光明都能吞噬的真正黑暗!
“殿下,您没事吧?”
精干魁梧的骑士什长手持长剑快步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殷长歌身上淡淡的金光照亮了四周,眼中更是一阵惶恐,而感受着面前那气血之力充沛犹如海潮一般,更是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快声道:“可恨这邪佛信徒,竟然伪装的如此之好。”
周围的骑士们也是快步过来,小心的持剑注视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那风雨中黑黝黝的几栋房屋,还有那阴惨惨的斑驳白塔,眼中更是带了止不住的恨意。他们身后可是大殷朝的皇太子,若是护送不力,真出了点什么小差池,人头不保还是好的,恐怕暴怒的皇上罪及家人,那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些骑士还是快速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随便在地上找了木棍,缠上几圈布料,用东海鱼油熬制的特殊胶料涂上去点燃,就成了十几个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也不怕那风雨催袭,反而在那雨中也是燃烧着释放出片片光明。
“敌人已经没了,这里不用太过警戒。”
感受着丹田处那缓缓旋转着的气海,殷长歌收起手中重新归为寒光烁烁的鎏金龙纹剑,扭头看着四周在雨中小心警戒的骑士们,他浑身气血之力轰然升腾,驱散了头顶的暴雨,只是伸手指着马棚那边道:“你们去看看马棚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之前还有四五个骑士领着所有人的马匹过去,多加小心但也没有留意这寺院竟然如此诡异,随着惨叫声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紧接着就是那些个信仰邪神的老和尚跳出来,在所有人心中,也了解那几个平日里还嬉笑怒骂的弟兄,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明白。”
几个骑士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某些黯然和愤怒,手持火把就紧握着手中的精钢长剑,大步朝着那马棚处走去,不过还没等靠近马棚,那一批批马匹的尸体,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虽然不见什么鲜血横流,但也能借着火把看到马匹的身上,已经是变得瘦骨嶙峋,仿佛干尸一般。
“该死的!”
他们快步走过去,就已经发现了几具身穿铠甲斗篷的尸体躺在地上,其中一个骑士蹲下后伸手翻过一具尸体,却发现入手极轻,心中震撼之下看着那露出来的面孔,不由得紧紧咬牙暗自低吼:“这群邪魔外道,真该下了那十八层冥府地狱!”
翻开另外几个骑士的死尸,却发现都是这样的模样,就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消失不见,一个个干巴巴的如同干尸一般。尤其是那睁大着眼珠的脸上,还带着止不住的愕然以及愤怒,甚至他们腰间那才拔出一半的长剑,都只是说明这几个骑士死的究竟有多么的快,敌人出手的速度,多么具有突然性。
“血液都被吸没了,看来是那群和尚干的。”
殷长歌的声音也响起来,他看着地上这些瘦骨嶙峋的马匹,以及这几具同样干巴巴的骑士死尸,就如同那些和尚一样的脸,不由得脸色微微阴沉,他叹了口气,挥手对着身旁的骑士们说道:“记下名字,从我太子殿内每人拨五百两银子,给这些人的家里当日后的用度吧。”
轻轻叹了口气,殷长歌也就朝着后面走去,这些骑士也是出入沙场的精干军卒,死后也应该受到敬重。他贵为东宫太子,几千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手的,不过他微微站定了脚步,还是皱眉道:“不要埋了,烧了吧。”
“属下明白。”
那些骑士也是点点头,不顾风雨举着火把就快速的行动起来,寻找柴火的和搬尸体的井然有序,分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曾经出入沙场不止一次的他们当然熟练之至,不过现在用在自己人的身上,却是有些唏嘘悲伤的感觉。
这个世界有着各种惊奇百怪的事情,如果这些被邪恶污秽了的尸体不好好烧掉,恐怕变成僵尸鬼魅害人,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浇上不怕水的东海鱼胶,一把火烧掉一了百了,况且一人五百两银子,也算是相当丰厚的抚恤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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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曾经传说
“哼,渡者啊。”
轻轻喝着铁杯之内的热水,殷长歌不由得微微眯眼,他扭头看着房屋内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一股淡淡的哀伤和悲愤在其中蔓延,他缓缓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抿了口热水,脸色却不由得生硬的板着,紧捏着那铁杯的耳朵,脸色阴沉:“渡者,可真是必须死。”
如果说上次在皇城之内看到的老道士,自称为渡者,让殷长歌只是以为潜藏在皇城内的邪教,翻不起多大浪来的小组织,不加以重视。那么现在的殷长歌,就已经是正式这那所谓的渡者,脑中回想着一幕幕任何和渡者有关系的画面。
不过怎么翻动脑中的记忆,殷长歌仍然只是了解那傍晚紫禁皇城外的老道士,以及今晚这八九个干巴巴的老和尚。但殷长歌却并不认为这所谓的渡者仅此而已,甚至是想着那狰狞的三张面孔,以及那六条手臂中托着的森然鬼火,绿油油的燃烧着,他都不由得微微握起拳头,浑身那已经逐渐显露出几分磅礴威势的气血之力,也开始运转起来。
那个三面六臂邪佛,虽然给予殷长歌没有多大的阻碍,甚至是随着殷长歌那开启无双乱舞之后,最后的一剑生生破掉,看似轻松极了,却没人了解只有他心里才能感受到的一种压力。
“精神威慑吗?果然是释家修士的手段。”
微微眯眼,殷长歌的脑海中还在回荡着那一双带着慈悲之色的眸子,在那时候如果不是三大分身武将的力量一直加持在他的身上,恐怕就直接被其中的慈悲感染了神魂,当场就要跪下接受那三面六臂邪佛所谓的大智慧大灌顶了。
扭头看着窗外那瓢泼大雨,殷长歌仿佛是看到了那皇图霸业之内的时候,一种万物都沉浸在那大雨中的时刻。缓缓吸了口气,他定定的看着面前都是烤着火,一副沉默不语样子的骑士们,却是嘴角带着一个微笑,开口安慰道:“天色也晚了,轮着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可要用双脚赶路了。”
“明白。”
那十几个骑士们也是叹了口气,互相点点头也就默契的分出几个值班的人来,早已经熟悉了战阵生活的他们自然是无须多说的,立刻就有四个骑士提着长剑站起来,两人引了火把就出了房门,而另外两人站在门后小心的警戒着。
外面虽然是瓢泼大雨,站在屋檐下也能遮挡一番,毕竟是才发生了那一番生死搏杀,院落中浇了东海鱼油的木堆还带着烟火气息,随着暴雨和狂风,黑乎乎的炭灰不住的散开,也有不少隐隐的红芒还在坚持着亮起。
东海鱼油号称是取自东海鲛人的油脂,据说是千年不灭。可是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有一种大鱼身上的鱼油罢了,而那真正的东海鲛人,早就在千年前就不见了踪迹,不是迁移了,恐怕就是被东海诸岛上的小国,为了那珍贵的鲛油杀的绝了种。
“不过,似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呢。”
盘膝坐在破旧的蒲团上,殷长歌嘴角缓缓翘起一丝微笑,一股股炽热的气血之力在他的体内散发,随着那皇图霸业的狂暴内力,在他的下腹丹田处形成了一种奇妙而稳定的旋转,尤其是那原本四溢的气血之力,更是产生了一种平衡。
殷长歌微微握拳,他闭目仿佛在沉思假寐,可是他那已经翘起的嘴角,去也已经说明了他内心中的喜悦。不过回想起刚才的战斗,还有那因此而丧生的几个骑士,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窗外瓢泼大雨,淡淡的金色在他的眼中不住闪烁。
“白塔?”
一座带着淡淡白色的佛塔还竖立在大雨之中,虽然雨大风急,可是殷长歌眼中淡淡的金光,以及那越发清晰地“破妄”,看着那斑驳的白塔,他却也是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不由得缓缓说道:“还是所谓的,渡者寺。”
深深吸了口气,那心脏也在缓缓跳动,就如同大鼓一般“咚咚”的响彻内腹,气运五爪金龙在其中翻转,更是让那流动而过的血液,以及全身的气血之力和内力,带着一种磅礴的威势,就算是外面那磅礴的大雨,都仿佛因为殷长歌那心脏的跳动,而产生了一种变化。
周围正在假寐的骑士们也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一种惊讶和羡慕的神情,因为看着那殷长歌就已经察觉到了一种变化。那是一种体魄的上升,而且不同于肉身境,是一种隐隐朝着质变的奇妙变化。
………
………
世间想要晋升上界,就要苦苦修炼。无论是武家、道家、释家都需要耐着寂寞坚韧的修炼下去,无论是武家之肉身,道家之练气,释家之修禅,都是一种严格的筑基,只要跨过了这个修行路途上的第一道坎,那么就已经是说明,朝着那更高层次展开了迈步。
没人会怀疑修炼到顶级,自身的实力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因为这片大陆上不知道多少的遗迹,都是充分说明了个体实力达到了顶端,就算是这个世间的任何物质,都已经阻拦不住,其中甚至是包括了空间这个奇妙的概念。
就凭大殷朝的北方之野州,以及那给北边的无尽荒漠戈壁上,就有很多著名的传说。无论是那强大的武圣一手拍断了几座山峰,还是那玄奥的地仙翻开无数大地,亦或者是功德无量的世尊盘坐论法,都是在历史上记载下来的鼎鼎有名的事件,甚至是现在还残存有这些实地,以供后世之人参拜,不单单是简单的传说。
如果真的论起那最著名的传说,也就是北方野州和北方诸部落最盛名,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嘟囔着说几句的传说,却是那曾经带领人族走向辉煌,压灭百族最终成为现在这世上最强盛种族的九天神女,所留下的!
据传上古洪荒之末,九天神女持金剑力战灭世魔神,大战不知多久,大地为之崩塌,湖泊百川为之乱流,最终才斩分灭世魔神三魂七魄,以绝世神力封印,最终让整个人类彻底在这个世界中崛起,成为现在最强大的种族。但是那九天神女手持的神器金剑,也因那灭世魔神的决死反扑,化为了九个碎片遗落四方,由于九天神女疲惫衰竭陷入沉睡,再也没有了消息。
而九个碎片之中的一片,也直直的落入北方野州的边境,以及大月国和数个部落之间的土地上。其中因为巨大的力量蔓延爆开,形成了如今在广袤的草原和荒漠中,突兀而起的碎金山,和那哺乳着无数牛羊草原的神威湖。
………
………
“呼,北方野州。”
微微眯眼想了好一会,殷长歌也缓缓地闭上眼睛,不管周围那哗哗作响的瓢泼大雨,只是让自己微微的睡一会。如今他已经正式成为了武道后天期,稍微眯一会就能能恢复大多数体力和精力,但失去了代步用的马匹,可毫无疑问需要极好的体力。
但是殷长歌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一张面孔,和自己父皇殷世尊相差不多的皇叔,奉命镇守北疆的武德王。他小时候对于这个皇叔印象还好,也还记得每次回来中京时都会带很多糖果点心,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关爱也逐渐消失,不过他也曾经记得。
第99章 邪佛首座
“就这么回来了?”
淡淡的开口,一个苍老的和尚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清明,又仿佛是因为年老而感到疲倦。不过他低头看着跪在座下的六七个和尚,缓缓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虚扶,示意他们站起来:“你们且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底下跪着的几个和尚恭敬地磕头叩首,一张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尤其是随着那盘坐在莲台上的老和尚抬手虚扶,全部都赶紧站起来,微微弓着腰低着头,也不敢有什么继续跪着告罪的举动。因为面对那莲座上的老和尚,他们的心里还真的是没有那个胆子。
“近日我等负责看守的白塔越发不稳固,正想通过天时维护,没想到却来了外人。”
其中一个站在前面的老和尚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的在脑中快速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话,才轻轻地向前踏了半步,低着头恭敬地对那莲台上的老和尚压着嗓子轻声说道:“因为不是寻常人,我等就放了进来想用白塔的力量全部灭杀掉。”
旁边几个老和尚也是不住的点头,一身僧袍穿在身上,头顶也受了戒巴,但是那脸上却没有丝毫大德高僧的模样,全部都趋炎附势的跟着点头,看着那台上的九瓣黑色莲座,眼里满是恭敬和顺从:“来人非比寻常,我等也没想到竟然会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不是寻常人?”
莲座上的老和尚轻轻低了低头,看着高台底下的老和尚,干巴巴的右手撑着自己同样干巴巴的下巴,似乎是模仿佛陀沉思,不过那眼中的浑浊却瞬间少了几分,带着精芒看向底下带着恐惧的那些个老和尚,缓缓开口问道:“详细说。”
“其中一个似乎是皇室公子,手下有二十人骑士护卫。”
那老和尚连忙低头说道,不过想了想之前殷长歌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哑着嗓子又补充道:“原本是方丈接待的,也应该是方丈首先出手,但没想到最后方丈却被那个皇室公子给杀了,我等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室公子?武力绝伦?”
莲座上的那个老和尚轻轻翘了翘下巴,他感觉自己坐在这九瓣莲台上,就如同菩萨罗汉一般,轻轻地扭头看了眼身后那供奉着的巨大黑玉雕像,三面六臂狰狞面孔的邪佛,更是忍不住点点头,稍有兴趣的翘起嘴角,问道:“你们这几个顿悟期的修士,也没法挡住?”
释家修士的分级,同样类似于武家和道家,最基本的修禅境十重,苦修佛禅领悟了心中的佛念,成功的凝聚功德金身后,就是那玄之又玄的顿悟期,接下来明心见性之后就是那舍利境,而接下来就是最高深的世尊,堪称为同武家之武圣,道家之地仙一个级别的强大存在,翻云覆雨摧山蹈海也不过是伸手的小力气。
这个老和尚轻轻地前倾身子,九瓣黑玉莲座在他的身下闪烁着黑芒,让他的脸色带着一种大慈悲,更是一种隐隐的邪异。不过这个老和尚浑身都是慈悲,就仿佛是坐在莲台上的菩萨和罗汉,可是那目光中高高在上的俯视,却已经让他同那罗汉菩萨,泾渭分明!
“没法挡住,那个公子很强,方丈显了我佛真身都挡不住!”
咽了口吐沫,最前面的那个和尚大着胆子抬起头,看着那正俯视着他的老和尚,浑身都是微微一颤,赶紧又低下头哑着嗓子不住的快声说道:“我等只是对付那个公子的护卫,可是随着一道金光,方丈就已经化为飞灰了。”
“没错没错,我等也是察觉到那个公子修炼的功法异于常人,很是霸道。”
旁边的几个老和尚也赶紧低着头应声,但是脑子中浮现出那刺目的金光闪烁,以及那狂暴霸道的气息流转,心中也不由得快速颤动了几下,竟然是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肯定的点头道:“真的是霸道无比。”
“霸道无比?”
莲座上的老和尚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反而是抬起下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屋顶,无数鬼神雕刻纹饰其上,睁目獠牙的恶鬼更是呲牙咧嘴的无数,但一尊三面六臂的邪佛盘坐在三十二瓣莲台上,在这狰狞和邪恶之中,添了一份慈悲和诡异。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头疑惑,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大殷皇室,皇图霸业决?”
“似乎就是那个…”
底下的那个老和尚猛然惊觉,回忆着那霸道的威势,抬头看着那上面的老和尚,却是颤着嗓子咽了口吐沫,才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方丈当时还说那人大富大贵,而且似乎周围的护卫,还称呼那个公子为殿下…”
“哦?殿下啊,的确是难得的称呼。”
九瓣莲座上的老和尚摸着下巴,脸上露出大慈悲的渡世微笑,可是浑身的邪异却越发的浓郁起来,高大宽阔的庙堂之中,他的九瓣莲座就在身后那巨大的三面六臂邪佛之前,这个老和尚高坐其中,笑着看口说道:“莫非是王府世子?若能度化了真是一场大源法大功德。”
他静静的低眉,看着底下那几个老和尚颤颤的模样,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些日子看见的鹌鹑,回味着那美妙的小东西在口中爆开,血浆和碎骨在口中也别有一番滋味,不由得笑了,淡淡的问道:“我渡者寺在这北方野州,也算是薄有威名了吧。”
“在首座的领导下,自然是威严无比。”
那几个老和尚心里更是一颤,看着那漆黑如玉的九瓣莲台,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皱巴巴的老脸上也带了如同官员一般的恭维笑意,可是那两腿却都在发颤,如果不是那莲台上还没有声音说跪,早就已经瘫软下去跪在地上了。
他们可都是了解这个巨大的庙堂,究竟是什么地方,就凭渡者寺北方野州的分坛,已经是说明了这个地方的某种严肃性。而就凭渡者寺在暗地里的规模和森严,也已经让这几个老和尚,心中更是对于这处大殿心中赫然,更是心脏都在因为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而快速跳动着。
“唔,你们也知道森严啊?”
那高坐在九瓣黑莲台上的首座缓缓一笑,那慈悲之意越发的明显,可是他身躯四周的黑雾更加弥漫有如实质,干巴巴的老手伸出来,这首座的眼中不见了丝毫浑浊,残暴的目光出现在那慈悲的脸上,只是朝着那几个老和尚轻轻虚握,口中只是淡淡的开口,仿佛是提出问题一般道:“怎么逃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事情呢?”
他身周的无数黑雾瞬间呼啸着扑下去,那身后巨大的三面六臂邪佛也仿佛扭动眼珠看着这一幕,漆黑的雾气将那几个老和尚瞬间靠拢,随着那惊呼惨叫声在其中传出,不消片刻那黑雾就已经缓缓散去,重新回到了那首座的四周。
“世间苦难无数,唯有我佛可救之。”
静静的看着周围那一股股黑雾之中,又多了四面狰狞凄苦的面孔,那渡者寺野州分坛的首座淡淡叹了口气,脸上却更是慈悲无比,伸手散去那周围的黑雾,他盯着底下空无一人的庙堂正厅,却是缓缓开口:“我佛重生在即,可不能再有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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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白塔消失
第二天,清晨,雨停。
经过了昨夜的狂风吹拂,清晨时候那乌云盖顶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地上的一片泥泞,湿漉漉的地面上还残存有不少水洼,而整个寺院中的几间破旧瓦房,还有不远处平地上的那座斑驳白塔,却依旧是湿漉漉的,看上去更添了几分阴冷。
十几个骑士面色冷峻的站在寺院之中,丝毫不顾那昂贵解释的牛皮靴就踩在了水洼中,沾染了不少泥水,弄得看起来狼藉不堪,反而是手中那精钢长剑已经隐隐出鞘,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们刚从四周的瓦房中出来,可是除了找到一些陈旧的家具,以及发霉的粮食之外,再也不见了丝毫东西。虽然在角落里偶尔翻出了几个铜板,但是对于吃皇室俸禄的他们来说,别说是铜板,就算是一角银子扔到一旁都不会去捡,这是他们的尊严和傲气。
“殿下,有些奇怪。”
那骑士什长踩着泥水走过来,昂贵的牛皮靴镶嵌了贴片,底下也按了皮革,里面还衬了小牛皮以及棉花,又有镂空不至于捂脚,同样也是防水的。他皱眉对着面前的殷长歌微微低头,开口汇报道:“属下带人翻了这几栋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嗯,我知道了。”
殷长歌缓缓向前,脚下同样踩着那一洼洼的泥泞,皱眉看着那破旧的几间房屋,昨晚因为天色昏暗没有看出什么,但是现在殷长歌站在当中看着那些房屋,却在背后都不由得闪现出几分寒意。
诡异的条纹在那一栋栋房屋上蔓延,仔细看却发现是爬山虎的枝蔓,但在仔细看却如同一张干巴巴的老脸。没有多少血色,窗户做眼,门户为嘴,和那昨晚的老和尚的老脸,几乎一模一样,无比的诡异,只是看上去就已经发自内心的胆寒,就算是殷长歌都不由得紧握住了那腰间的鎏金龙纹剑。
不过深深吸了口气,那心脏中的五爪金龙缓缓翻腾,一股股龙气弥漫,混合了那皇图霸业决的狂暴霸道,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却是直接扭头看着那不远处斑驳的白塔,微微眯眼抽出了自己的鎏金龙纹剑,指向那边道:“白塔那里搜了吗?”
“殿下,那白塔真是诡异,虽然是个塔的模样,但是却没有窗户和门。”
骑士什长顺着殷长歌的剑尖所指,看着那高耸的斑驳白塔,原本惶恐的内心瞬间也是惊醒,紧紧皱眉看着那白塔,却发现看上去陈旧的白塔,在之前的搜查中竟然没了多少印象,不由得咬牙低头道:“但是属下总觉得诡异极了!”
周围的几个骑士也是皱起眉头,微微扶着额头看着那边的白塔,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在刚才竟然对那白塔产生的一种独特的畏惧,甚至是之前搜查白塔的记忆,都仿佛是隔了层面纱一般,模模糊糊的再也回忆不起来,甚至是无法集中精力仔细回想。
“故弄玄虚。”
殷长歌缓缓摇头,他眼中金芒闪烁,来自游戏系统的破妄瞬间发动,直接两眼目光看向那白塔,斑驳的模样就仿佛是经过了上百年的风雨,但是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是又有一层玄奥神秘的力量,将这个白塔笼罩在其中。
不过殷长歌却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看着那白塔脸色微微一变,整个身形都忍不住微微到退了半步,因为就在他的感知当中,一股淡淡的阴暗气息,正在那白塔上蔓延,挣扎着似乎是来自地狱冥府,带着一道道惨呼和咒怨,想要重新爬出来回到这个世界上。
甚至在殷长歌的眼中,那破妄属性越发的加强,斑驳的颜色正随着他的目光一层层的褪去,一层层的剥落,只留下那洁白的塔身。上面一片片的花纹犹如鬼面,更犹如是无数骷髅排列,因为那就是闪耀着白骨的光泽。
“真是,邪恶。”
殷长歌紧紧皱眉,他眼中的金芒也开始闪烁不定,扭头看着四周的景色,他的脸色已经是全部耷拉下来。最终却是眼中金芒淡去,直接朝着寺院外面打不走去,只是朝着身后的骑士们吩咐道:“我们离开这,快点!”
一道道黑色的光正随着殷长歌的目光出现在那白塔之中,无数的凄厉鬼魂就填充塔身里面,甚至朝着那白塔下面看去,就仿佛是那地基延伸到了无穷无尽的幽冥地府之中,将那来自地府幽冥的邪恶气息,引导传输到那白塔中心,那个就在殷长歌眼中看的都模模糊糊的东西身上。
现在他眼中的破妄还不是最强大的形态,超出他的能力太多,就已经是无法真正的破除妄念看透本质。但是殷长歌却依然能看到那白塔中孕育着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邪恶,仅仅是看着那白塔正中的地方,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都仿佛要牵扯其中。
“该死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殷长歌脸色冷峻,他大步朝着树林外面快步走去,但是浑身的气势已经凝聚到了极点,随着心脏那缓慢但有力的跳动,产生一股股强大的气势在他的身躯四周盘踞,武道之后天期的力量和气血之力,已经在此刻显露无疑。
他微微咽了口吐沫,心脏跳动缓慢,但是却极有力量,这是他随时准备暴起的准备。他眼中银红黑三色流转,三大武将分身的力量也已经随时准备完毕,但是殷长歌却也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白塔中孕育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邪佛。”
缓缓咬牙,殷长歌的脑海中,一个稚嫩的婴儿在其中蜷缩,那三面六臂的模样,像极了之前那见到的邪佛虚影。可是殷长歌却没有贸然出手,因为就在他的感知中,竟然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危险,甚至就算是心脏中的五爪气运金龙都在有些烦躁的开始浮动。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应,气运若是用得好本就是能趋凶避灾,何况是凝聚了那梦中一整个世界的五爪气运金龙?况且殷长歌还有那游戏系统的提示,若不是因为这两个提醒,他反而还真的是想要好好看看那白塔中,究竟是什么!
十几个骑士同样大步在后面跟着,但也隐隐将殷长歌护住,他们一个个警惕的看着四周,人人都是手握剑柄。看到殷长歌这幅模样,他们同样谨慎起来,甚至是走在最后面的几个骑士,已经不由自主的抽出了小半截剑身,在这树林中寒光烁烁。
“记得以前你曾经来过这里?”
一直到走出那森林,重新朝着官道走去,殷长歌的脸色才稍稍放缓,他扭头看了眼身后已经重新被密林环绕的寺院,只有两三节白塔顶尖显露出来,不由得看着其中一个紧跟着的骑士,皱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岔子?”
“殿下,属下记得没错!”
那个骑士也是紧皱眉头,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树林,在他的印象之中,七八年前的确是这里有个寺庙能供路人住宿,毕竟是官道,也相当于半个驿站。但是他扭头看着那树林,却瞬间惊怒,手中的精钢长剑都直接抽了出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消…消失了!”
“什么?”
殷长歌也是扭头,却也忍不住握住了那鎏金龙纹剑的剑柄,看着那平静的树林,一抹抹绿色已经显露出来,褪去了冬日的白装,也已经出现了春天的新芽,可是就在他的眼中,原本清晰可见的三节白塔,竟然就那么消失不见!
缓缓地吸了口气,殷长歌缓缓将自己的鎏金龙纹剑插回剑鞘,眼中破妄启动后也没有发现些什么,他当然知道是自身的修为水平不够,只是不由得冷哼一声,缓缓道:“看来我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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