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开荒种田》 落网   新纪年3000初春发生了一件大事,通缉排行榜top1的杀人犯伽玛落网了。
  在逃三月屠杀二十一人,号称犯罪史上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在让全市乃至全国惶惶不安三月有余之后,终于被骑士团的特级警督贺泷抓获。
  网络上沸反盈天,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伽马本人编纂出了各种离奇荒诞的故事,有的说伽马是个喜欢吃人肉的猛汉,杀人是为了饱口腹之欲,有的说伽马是个变态的时尚精英,杀人是为了剥人皮制作好看的衣服。
  伽马今日将从普通监狱被押往辛德勒监狱,各大媒体闻风而至,苦苦等候了整夜想要一睹真容,结果只看到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囚犯被按头上了印有最高警局徽章的警车——身量颇高,骨骼清瘦,和猛汉形容迥然相异。
  数量警车前后开道,浩荡出城。
  辛德勒监狱建在距离市区几十公里开外的深山内,岩壁陡峭,山势近乎原始,进出困难,设置在这样的地貌环境中是因为监狱本身的性质特殊——重刑犯聚集地。
  警车抵达时适逢餐点,囚犯们陆陆续续从矿场回来等候放饭,一双双厌世的眼睛难得迸出毒蛇样阴毒的光泽。
  “呸,姓贺的还没死。”
  二十七岁的贺泷生的俊朗昳丽,身高腿长,多年的素质训练让他肩背宽阔,手臂及胸腹肌肉都结实有力,无论是被拉去拍电影还是当男士内衣模特都绰绰有余。但他却不是个绣花枕头,辛德勒监狱里有好几位都是他的老熟人,被他亲手送进来,再没出的去。
  与贺泷一比,那个传闻中的变态杀人犯伽马则显得瘦弱许多,脊梁微微驼着,被贺泷拽下车,按着肩扯掉头套。
  “刷拉”
  伽马和他们想象的都不太一样,既不威猛也不狰狞,相反,俊俏的有些过分,那张细致的面孔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唇色惨白,透着一股病气。
  突如其来的光亮饱含刺激,伽马难以忍耐,猛地抓住贺泷的手臂。
  那群囚犯瞬间激动起来。
  “伽马发威了!”
  “打起来!打起来!干死姓贺的!”
  伽马僵了两秒,陡然“呕”一声。
  众囚犯:“……”
  旁边随行的警员也露出了些许不忍的神色,四十多分钟的环形山路,在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伽马就受不住直犯恶心,手指死死的攥着裤面,贺泷却熟视无睹,硬是一声不吭的让车开到底。
  犯人虽罪大恶极,但在处刑之前都享有基本人权,贺泷这种隐形的虐待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了不得的私仇。
  足足十分钟,伽马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贺泷面无表情的撑着他,任凭他弄脏自己的警服。
  直到吐不出什么来,伽马才擦了擦嘴角。
  “对不起。”
  “没事。”贺泷漠然将脏外套折叠,搭在另一条手臂上对狱警道:“人我送到了,看牢他。”
  “好的贺警官。”
  “贺泷!”
  贺泷回眸,凌厉的眉一寸一寸轩起。
  “贺泷……”伽马又喊了他一声,欲言又止,忧愁裹挟着眷恋如同蒙蒙烟雨,笼在他秀气的眉间:“对不起。”
  “会不会抓错人了……”有狱警在小声嘀咕。
  贺泷的脸颊忍无可忍的抽动,他几步回头,揪着伽马的领子猛地将人摁在墙上,将硬实的衣领勒进青年苍白的皮肤里。
  “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他咬牙切齿:“严潇,在这里赎罪,别再动那些歪心思!”
  “你,你不要生气。”伽马难以呼吸,他艰难的哀求着,垂落的眼睫湿润战栗:“我会乖乖的,乖乖的改造……你不要生气。”
  贺泷的眼底晕开一片血色,他两腮咬的紧绷,似是恨极,良久才松开手。
  “哐当”监狱大门闭合,警车绝尘而去。
  伽马默然站立,久久的望着警车驶离的轨迹,直到狱警呵斥才离开。
  背后传来口哨声,伽马回眸,看见一个平头男和一个胖子在铁栏的另一端冲他笑。似是被吓着,他忙把头转回去低下,徒留一个白皙柔软的后颈轮廓。
  “真可爱。”老k用拇指按唇角:“佛陀,你觉得呢?”
  “这小子真是伽马?”佛陀鄙薄道:“瞧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贺泷别是抓错人了。”
  “姓贺的抓没抓错不知道,跟他有仇是真的。”老k幸灾乐祸的说:“倒是便宜了盖帽的,淦。”
  “盖帽的”是黑话,指狱警。
  佛陀知道老k指的是什么,所有新犯人都要先在入监队接受调/教,监狱长会用各种野蛮的方式告诉他们什么是“服从”,不少倒霉鬼会在入监教育阶段直接被搞残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监狱与世隔绝,等级严森,监狱长就是这里的皇帝,他有能力让犯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更要命的是这里雄性聚集,连个耗子都是带把儿的,无处宣泄的欲/望只能沿着食物链向下发展。而伽马这样羸弱又漂亮的年轻人,俨然是食物链的底端。
  “总不至于弄死了。”佛陀淡漠道:“最后不还是你的菜?”
  “又要用二手货。”老k忿忿不平的啐道:“真他妈晦气。”
  适时放风时间结束,他们不得不在狱警的呵斥声中排队回笼。
  -
  晚饭时分,伽马出了入监队,他换上了不大合身的灰色囚服,肩与腰处都明显空出一块。年轻人肤色冷白,眉宇却黑的宛如淬了墨,额骨和颧骨处多了淤青血痕。
  他来的晚了些,放饭的容器空空,只剩下薄薄一层黄汤,他微有茫然,背后稀里哗啦吃饭的囚犯们连连怪笑——看新人出洋相是监狱里的例行节目。
  伽马捧着餐盘默然走到角落里坐下,他腰似乎不太舒适,坐下时用手扶了一下。
  伽马这张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赏心悦目,扶着腰皱眉的样子更是满含撩拨,老k在不远处看的眼冒绿光,屁股一点点离开了凳子。
  监狱长带着电棍走进,老k忙坐下,监狱长将一份塑料袋装的水煮青菜和米饭扔到伽马跟前。
  “谢谢。”伽马温和道:“我能再要一些白糖吗?”
  “你的要求可真多。”监狱长不阴不阳的说,掏出几袋从咖啡厅里顺出来的纸包装糖粉扔过去:“只有这个。”
  “谢谢您。”
  老k目送监狱长离开,下巴都给惊掉了。
  监狱克扣钱粮是常事,他们为了不饿肚子就自然形成了这种竞争性的用餐制度,来晚了就活该饿着。监狱不是疗养院,许多新人连着几天吃不到饭,在劳动的时候饿晕,狱警只会拳打脚踢呵斥他们起来。
  监狱长亲自送饭,还给挑口味,实属罕见。
  “这小子懂生存之道,反抗只会吃更多苦头。”佛陀在一旁一边剔着肉里的蛆虫一边说:“相反,把监狱长伺候开心了日子会好过很多,我现在相信贺泷没抓错人了。”
  老k眯眼。
  “好事儿。”
  伽马将几包糖粉尽数倒进米饭,搅拌了几下送进嘴中。
  米饭夹生,混着没洗干净的沙砾,煮青菜凉透,毫无滋味,唯一能让人稍事放松的就是那些缠绕在舌尖的齁甜滋味。
  他很快吃完了食物,跟着人群去洗澡。
  监狱就是这样,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
  伽马在外面等到大多数人都洗完才走进浴室,燥热的空气中充斥着雄性的臭味,未拧紧的水龙头“滴答”作响,地上满是积水,他突然丧失了洗澡的欲/望。
  一个人影从后方慢慢袭近。
  “啪”
  伽马被捂着嘴猛地甩到墙角,地上积水四溅,他险些滑倒,双手乱抓,被对方反剪至背后。
  “让我爽爽。”老k将他贴墙按住呵气,用力顶了两下嘶哑的笑:“我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伽马惊恐的摇头:“唔!!”
  腰部一凉,他松垮垮的裤腰被撑开,老k的手贪婪的伸进去,他拼命挣扎而无果,眼泪从眼角渗出来。
  老k愈发兴奋,他感觉这年轻人全身僵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闭合,几秒后又睁开,清润的瞳孔里像是注入了一些别的东西。
  “怎么?想明白了?”他咬上那白嫩的耳朵含糊发问。
  年轻人古怪的哼笑一声,明明泪痕尚在,眼尾的弧度却如窄刀般收束。
  “今天盖帽的都没敢动我,你怎么敢?”
  盖帽的是黑话,新人不会知道。
  老k的瞳孔收缩,狐疑的在伽马瘦而紧致的腰窝处掐了一下,冷笑:“他没动你?那你这腰是怎么回事?当我k王好骗?”
  伽马痛的倒吸一口凉气,笑的更厉害:“他跟你一样,话没说清楚之前喜欢动手。”
  老k的手不安分的捣鼓了几下,有点震惊。洗澡是这一天唯一的清洗机会,盖帽的显然也不是个会保护犯人的存在,这小子裤子里却干净得很……
  “你跟盖帽的说了什么?”他冷冷道。
  “我告诉他贺警官对我的确有私人意见。”伽马轻描淡写:“因为贺警官是我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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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八月底就八月底,肝到头秃也要开!
  这次摸了个全新的题材,应该是个解密向的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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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限流预收《你忘记给我烧纸钱了》
  周岚斐是个病秧子,亲戚们图他遗产,想方设法掐灭他的求生欲。
  终有一日,周岚斐跳井了。
  亲戚们弹冠相庆,正打算瓜分财产,第二天周岚斐神采奕奕的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大帅比。
  大帅比指着周岚斐的鼻子警告:明天别让我在井底看到你。
  周岚斐:okk
  然后,亲戚们发现跳井成了周岚斐的日经。
  -
  周岚斐每天在无人生还的鬼都闯关,祸津神卫珣渊被迫成了他的守护神。
  被问起原因,卫珣渊不堪回首。
  “你今年忘了给我烧纸钱,我怕以后都没人给我烧纸钱了。”
  再后来
  卫珣渊:我爱上了我的atm机。
  周岚斐:我想渎神【吸溜
  前世我是你的奴仆,今生依旧奉你为王。 日历   老k今天经历了第二次下巴落地。
  他望着伽马平静的脸,全然忘记自己也在对着男人发情:“姓贺的竟然喜欢男人?”
  “你错了,不是姓贺的喜欢男人,而是我恰好生成了男人。”伽马说。
  老k回想了一下贺泷今天来时的模样,联系监狱长后来对伽马的态度,似乎串起来了。
  可总有哪里不对。
  “他都把你送进来了,还会管你死活?”他冷嘲。
  “你忘记贺泷临走前说过什么吗?看牢我。”伽马挣了一下,从老k不知何时松开的禁锢中逃脱:“那个该死的强迫症兼占有狂一定会在从今天往后数的第三十个自然日来探监,如果看到我被欺辱,你猜他会怎么样?”
  老k微微咬牙:“我信了你的邪。”
  “我是为你着想。”伽马平静的走到花洒下:“天长日久他一定会忘记我,届时我是笼中鸟,逃不出你们的手心,又何必急在这两天?”
  老k瞅了他两秒,阴阳怪气的哼道:“你对自己的处境认识得很深刻嘛?”
  “识时务大概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伽马微笑。
  “可以。”老k拍了拍他的肩,猥琐的笑:“你一定会是个优秀的飞机杯。”
  脚步声远去,伽马的唇角落回原处,冷冷的打开花洒。
  过了时间就没有热水供应了,他囚服也没脱,用冰冷刺骨的水隔着衣服狠狠的搓洗全身,尤其是被老k触摸过的地方。
  “严潇啊严潇。”他低声自语,不知在同谁说话:“……就看你的魅力够不够了。”
  -
  佛陀是辛德勒监狱里的一个神人,总能从外面弄进一些玩意儿,他靠这些在监狱里盈利,同时赢得了许多尊敬。
  老k也不能免俗,几日前他问佛陀买了色情杂志和烟,今天终于到货了,佛陀给了他一个纸包,嘱咐他回去拆。老k迫不及待,在放风时间一路小跑,和望呆的伽马撞了个正着,手里的纸包落地。
  “对不起!”伽马慌张的弯腰去捡。
  “没长眼睛吗!”老k怒斥,目光在年轻人微微撅起的臀部掠过,语气立刻变味儿:“还是说……你寂寞了?”
  “不,不是的。”伽马规避着他的眼神,将那个破裂的纸包交还到老k手里,转身就跑。
  老k啐了口,不以为然。
  回笼后,老k张望了一下外面,确认狱警都没有来,这才转身背对着铁栏开始拆包装,那纸包裂开一个大口子,轻而易举被剥落,色情杂志的紫粉色封面露出来。
  老k比了比厚度,是实打实的两本,佛陀没坑他,便准备开撸,他刚翻开扉页,从夹层里掉出了一个小本子。
  是本日历。
  大约是佛陀运货的时候不小心夹带了,老k顿觉无聊,准备扔了垫床脚,忽的,他脑海里浮现出今天伽马的模样。
  俊秀文弱,像是吓一吓就要哭了的纯洁羔羊,让人想要搓扁揉圆。
  老k目光下滑,发现自己坚硬如铁。
  他躁动不安的想竟然还要等三十天这么久,就不能简单粗暴一点的把人先拿下——
  不能,因为他真的怕贺泷。
  两年前被抓到的时候,贺泷拆了他几乎整个肋排架子还踢碎了他半个膝盖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想到这个老k瞬间萎掉。
  贺泷的心和脸一样脏!
  他磨了磨后槽牙,难耐的从枕下抽出一支圆珠笔,将那日历翻了几页画了个圈。
  倒数二十八天。
  借着这本日历,老k清清楚楚的记着伽马给他的期限,日日倒数,将一张日历纸画满并翻过一页后,贺泷却没有来,老k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翌日午餐时,伽马端着餐盘从他眼前过,年轻人比刚来的时候更瘦了,囚服的衣领宽松下滑,露出一小片白的晃眼的锁骨。
  伽马还心虚的瞄了眼老k,迅速把衣领扯回,加快步伐离开,这动作在老k看来无疑是勾引,也更加证明之前说的话都是圈套。
  老k怒气上头,饭也不吃了,追出食堂去堵伽马。
  伽马终究是没跑过,他在水泥墙和铁栅栏的死角摔了一跤,被老k狠狠的揪住揍了一拳。
  “妈的玩儿我!”老k冷笑:“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伽马脸色苍白,拼命往后缩,奈何背后是死角,老k一屁股坐在他精瘦单薄的腰腹上压紧,扯着他的头发扇了两个耳光又往沙地上一掼,血从伽马的唇角渗出来,他晕的睁不开眼,仰头躺倒,徒留虚弱的喘息。
  老k兴奋的解裤腰带,笑出一口烟牙,猛地俯下身。
  “太好了,终于不用玩儿盖帽的玩儿剩下的了!”
  在老k看不见的地方,伽马好似沉睡后苏醒,重新睁开的眼眸雪亮如刀,五指一寸寸蜷曲,捏紧一截从栅栏上拆卸下来的铁钢丝,下颌线随着唇角肃杀的神色而紧绷。
  就在这时,监狱的大门毫无征兆的打开。
  伽马眸光一动,立即松开了手上的武器,放开嗓子:“放开我!!救命!!贺泷!!救我!!”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老k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拖开,两记铁拳揍在鼻梁骨上当即折断,一口血呛进气道里。
  “咳咳咳……”
  “混账!”贺泷厉声怒骂,他余光瞥见老k解了一半的裤腰,抬腿碾过去,老k捂着子孙根杀猪般的惨叫。
  沙地扬尘,脏了骑士雪白的制服,骑士却浑然不觉,伽马抱臂蜷缩在角落里,面色恐慌却一眨不眨的观赏这一幕。
  贺泷发狠的模样令人心动。
  狱警将老k抬走,又驱散了围观的犯人们,监狱长在一旁搓着手似乎有话要说,却被贺泷用眼神击退。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贺泷横目望向伽马。
  仅一月青年就瘦了一大圈,本就冷白的肤色更是白的透明,衬的伤痕触目惊心,他大大的眼睛悲伤的低垂,宛如受伤的草食动物,流露出令人动容的脆弱无助。
  “严潇……”贺泷走近一步,低声。
  “对不起。”青年拼命摇头道歉:“我不是故意惹麻烦的……你不要生气。”
  贺泷的心在抽痛,他蹲下身,凝眸叹息,伸手去抚摸青年冰凉的脸颊。
  “是我对不起你。”他嗓音略嘶哑:“我不该因为一时之气就把你送过来——”
  青年呜咽了一声,扑进贺泷怀里。
  “我不怪你,可我真的很害怕,你带我走好么?我一定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贺泷剑眉紧蹙。
  在青年舒展肢体扑过来的瞬间,他看到对方掌心里有一道深深地勒痕。
  骑士目光精锐,立刻又捕捉到了适才被压在青年身下的半臂长的铁钢丝,以及与水泥墙接壤的栅栏顶端还有个脑袋大的豁口。
  偌大的广场,无人的角落。
  骑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渐促,瞳孔结冰。
  “严潇,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猛地握住青年的手腕厉声道。
  伽马的眼角轻皱,神色仍旧唯唯诺诺:“贺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钢丝是你提前拆下来的,你引他过来是想勒死他。”贺泷英俊的脸孔紧绷扭曲:“但是你在等,看我会不会来救你。”
  “贺泷你不要冤枉我!”伽马急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来不来——”
  “你当然知道!你严潇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贺泷冷笑:“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改造纪念日,骑士团会下派人手去监狱审查改造情况,你料定我会因为不放心申请来这里,所以做戏给我看,希望我因为愧疚带你离开是不是!”
  伽马张了张嘴,莫名的泄了气。
  贺泷怒极反笑:“严潇,你一点悔意也无,还觉得我会在同一条沟里翻船两次。”
  “我没有。”青年漠然。
  贺泷与他拉开距离,站直,居高临下。
  “给你申请减刑的我真是太蠢了,你这样的人。”他咬牙冷笑:“就应该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
  伽马霍然瞪大了眼,他再看过去,贺泷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
  老k因为内出血被送去医院,同时,伽马被从普通牢房转移到了3s级别的特级牢房,严加看守。
  众犯人起初都很震惊,后来据佛陀解释他们才晓得,是因为老k试图侵犯伽马的场面被前来审查的贺警督抓了个正着。
  事实上自俊秀的伽马入狱以来,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肖想过什么,众犯人这才恍然大悟,单独扣押是为了保护伽马的人身安全。
  只有严缙云自己才知道贺泷此举的真正意图,在“新居”的第一晚,他就体会到了非比寻常的待遇。
  光睡前的两个小时狱警就突击搜查了三次,所有东西被翻得底朝天,严缙云疲了,呵斥辱骂都作耳旁风,更懒得整理,就在冷硬的床板上和衣而卧。
  他将老k的心理活动摸的门清,日历是会让人焦虑的道具,唯一的疏漏是他没料到贺泷会那么冷血。
  严缙云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上面清晰的写着他与严潇的分工合作。严潇负责掩护、勾引、替换日历,而他负责承受暴力羞辱、绞杀目标,还有……应付贺泷。
  跟姓贺的打交道是真的累,明明知道装不像,还得一直端着。
  “真正应该跟他打交道的是你。”严缙云低声自语:“毕竟,他喜欢的又不是我,怎么可能对我心软。”他自嘲似的笑了声,将纸撕碎了垫到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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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个攻看起来渣渣的【bushi,可是在下好兴奋!
  看到有小伙伴说看不懂。解释一下,严崽是双重人格,双重人格是精神障碍的一种,相当于一个身体住着两个人。双重人格出现的原因还有一些细节情况后面会说。
  评论前五十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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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猎犬   骑士团的官方学名是洲际侦查局,专管那些警察局管不了的恶性案件,能进骑士团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警局督查。钟小闻是今年招进去的实习生之一,也是唯一的女生。
  钟小闻在男生方阵里明显凹进去一块,分配任务时不论是垫脚还是蹦跳都毫无存在感,只能眼睁睁看着低难度级别的任务被人抢光。
  最终,她抱着一份没人要的档案袋下楼。
  “就这还招考第一名呢!”
  “女的应试教育厉害不是很正常嘛。”
  “s级任务,看她怎么办。”
  一群人幸灾乐祸的奚落着,钟小闻撇撇嘴,给骑士团的副队长也是该任务的子负责人岑然打电话。
  “以前跟犯人打过交道么?”岑然在电话里开门见山。
  “跟导师执行过抓捕工作。”
  “因为任务特殊,我们需要猎犬的协助。”
  “猎犬?”
  马路对面红灯转绿,一个盲眼女人牵着导盲犬走过斑马线,钟小闻忙给他们让道,盲女似乎察觉到了,轻声道谢,她生的清秀漂亮,钟小闻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错,猎犬是你的的侦察僚机、武器,必要时可以代你牺牲。”岑然说。
  身为爱狗人士的钟小闻脊背一凉,看着那导盲犬一摇一摇的尾巴,心想这多可爱啊。
  适时一辆轿车驶来,短短一秒钟又驶远,街景重新回到视野中央,牵着导盲犬的盲女却消失了。
  钟小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忙揉了几下眼睛,但偌大的街口,那一犬一人杳无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钟小闻?在听吗?”电话里传来岑然催促的声音。
  “我在!”
  “你先来犯罪研究所吧。”
  钟小闻犹豫了两秒,挥手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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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缙云皱着眉拧开云南白药的扁盒盖子,他衣摆撩起咬在嘴中,暴露在空气中的苍白躯体遍布红肿淤青,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惨不忍睹,他也看不见背上的情况,就胡乱将药膏抹上去。
  他深知监狱里的潜规则,自身也很能忍痛,因而鲜少顶撞那些耀武扬威的狱警,但这几天不知为什么,那些狱警像是发了疯一样频频找他的茬,有时候更是连由头也不找,几个人一窝蜂就冲上来将他围住,拳脚加警棍一揍就是半个小时。
  他已经在特级牢房里待了三月有余,按理说贺泷就算对他有意见,派人找茬也不该是现在。
  这种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虐待饶是严缙云自己也有些吃不消,每次只能堪堪护住要害,更不用提羸弱温驯的严潇,搞得严潇现在都不怎么出来了,这让严缙云很烦恼。于他而言挨打不算苦差事,克制才是,他肺都要憋炸了。
  指尖触及冰凉的铁皮,严缙云低眸一瞧,得,他的药膏又见底了。
  放风的时候佛陀来找他。
  “喏,这是新到的烟和红花油。”慈眉善目的胖男人不动声色的塞给他一个纸包。
  “我没要红花油。”严缙云说。
  “老熟人的赠送服务。”佛陀睨了他一眼,被他脖子上的累累伤痕吸引:“看来最近被欺负的很惨啊?”
  严缙云没说话,就地将纸包拆了,取了烟出来抽。
  “我记得你进来的那天既不叫冤枉也不为自己的罪行道歉,反而对贺泷说对不起。”佛陀感慨万千:“贺泷那种人的爱恨浓烈,他对光明有多么崇高的追求,对黑暗就有多么尖锐的憎恶,你不该招惹他的,看,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给你小鞋穿,可见多恨你。”
  严缙云不回应佛陀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耸肩:“你抽的这么明火缭绕不怕被狱警抓包?”
  “很快就不用怕了。”严缙云吐出一口灰色的烟雾低声说,烟气袅袅弥散,藏匿在后方的年轻容颜颓唐而俊美。
  佛陀稍怔,觉得他话里有话。
  “冲这瓶红花油。”严缙云垫了垫瓶子,冲佛陀勾手:“告诉你个秘密。”
  佛陀附耳过去,慢慢睁大了眼。
  “你竟然——”他错愕。
  严缙云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等我离开这鬼地方,这也是你的出路,但你至少得跟我岔开一个小时,否则咱俩目标太明显,容易被抓,明白吗?”他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住。
  “明白。”佛陀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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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严缙云就因为这枚烟蒂又吃了一顿警棍,这次警棍不幸击中了他的头,他口鼻出血晕了过去,被送进了监狱医院。
  晚餐时分,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议论着这件事,佛陀却难得一声不吭,他迅速吃完饭,跟熟悉的狱警打了个汇报说自己胃疼,只身去到监狱医院。
  没有人知道监狱医院和废弃的锅炉房四楼公用一套管道系统,那些纵横交错的铁管在墙与墙之间构成了某种类三维的立体构造。
  在这些管道之间穿梭攀爬,一会儿像是走独木桥,一会儿像是做引体向上,佛陀身宽体胖,气喘吁吁,他终于从锅炉房的灶门钻出去,银色的月光从天窗漏进,俊美的年轻人正屈腿坐在堆积成山的废弃物顶端,手里把玩着一根从铁窗上拆卸下来的栏杆。
  “我不是让你一小时后再来吗?”他似笑非笑:“佛陀,你食言了。”
  这跟料想的不太一样,佛陀的表情僵了僵,干笑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
  “我在等你。”严缙云将铁杆抛起来又接住,“哐哐”敲动窗缘:“你贿赂狱警反复搞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高光一刻?我猜……下头埋伏了不少人吧?越狱被抓我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吗?”
  佛陀笑不出来了。
  这几年他改造态度良好,但距离减刑出狱还差一个立功行为。
  在监狱里能立什么功?除了检举重刑犯越狱。
  佛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在监狱里他可以像个文化人一样收钱带货,圆滑可靠,跟那些喊打喊杀的暴徒不同,当初只是一念之差,他不该被关在这里这么久。
  严缙云从高处跳下,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落地无声,手里的铁棍淋着月光,转出一道道银色的弧。
  “我给过你机会。”
  佛陀忽的惶恐起来,他莫名想到了在医院里重伤不治身亡的老k,深究起来,根源是对伽马起了欲念。
  伽马用一百二十个自然日的时间给所有人制造了一个既定印象——他是曾经逍遥法外,但他能逍遥法外是因为有贺泷的庇护,他自身是无害的。
  可事实上,一个没有犯罪天赋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一条越狱的路呢?
  佛陀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严缙云闪电般的锁住喉咙,半截铁杆利索的穿入他的脑袋,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
  严缙云将比他胖两三倍的佛陀扛到天窗口推下,同时拔出了铁杆,鲜血混着脑浆在空中飞溅,佛陀头朝下坠落,摔入狱警们的埋伏,刹那间楼下炸开了锅。
  “有人越狱!!”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室内干干净净,严缙云坐着发了会儿呆,心底百味杂陈。
  越狱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之后他再不能以真实的身份问世,一辈子注定要躲躲藏藏。
  要再遇到贺泷的话——
  他吐出一口气。
  尖锐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严缙云猛地怔忪,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有警车来?!
  他直觉这是个巨大变数,说不准他可以不用越狱了。
  念及此,他光速从锅炉房退回管道系统,赶往监狱医院的病房。
  果不其然,他才刚将手塞回手铐里没五分钟,病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梨花头小姑娘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狱警。
  不是贺泷。
  严缙云眯眼。
  那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紧张到面部狰狞,在床前先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
  严缙云:“?”
  几个小时前,犯罪研究所
  庞大的银色球形投影在幽暗的室内缓慢地旋转,无数人头资料整齐排列,倒映在岑然薄薄的镜片上。
  “这些是国家监狱系统近二十年收监的凶犯,因为改造态度良好,国家允许他们通过协助警员办案的方法来赎罪,你需要从中挑选一位作为‘猎犬’。”
  “猎犬指的居然是他们?!”钟小闻难以置信的昂首:“可他们是人啊!”
  “你不要以为他们是多么和善可亲的对象。”岑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些人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有就只能被关到死了。”
  ……
  岑然的话犹在耳畔。
  钟小闻呼吸急促,她一咬牙一跺脚,大喝一声:“伽马!”
  严缙云:“嗯?”
  钟小闻终于得以把岑然教的那句狠话放出来,面红耳赤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狗了!”
  严缙云:“……?”
  怎么就,突然变成狗了?
  好像……还是越狱比较好。
  ※※※※※※※※※※※※※※※※※※※※
  hiahia,没想到吧!【发出反派的笑声
  2分评论掉落50个红包哦。 生死时速   严缙云在洗手间里照镜子,时隔四月脱去囚服换便服,本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只可惜——
  他摸着冷白修长的颈子,黑色的颈环要多碍眼有多碍眼,让他更觉得自己像条狗了。
  门外传来钟小闻的喊声。
  “伽马你还在里面吗?你是不是准备逃跑?”
  “男厕所我进不去,你不出来我要通电了!”
  “别别别!我出来了!”严缙云怕了她了。
  这颈环携带惩罚和追踪的功能,遥控器是个指环,套在钟小闻的大拇指上,上面一圈小按钮,有的是电击,有的是麻醉,有的是致命的氰。化物,刚才他就领教过200v电击的威力,魂都要被打散了。
  钟小闻等了又等才等到严缙云。
  这青年明明穿着最普通的牛仔裤和衬衫,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清爽俊逸,脖子上那个带着金属芯片黑色颈环俨然成了装饰,给他增添了几分邪魅痞气。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你要是有异心我就对你不客气!你的自由来之不易,要懂得珍惜。”钟小闻一脸老成的教训道。
  严缙云横目,这小女警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居然也进了骑士团。
  “你管这叫自由?”他指了指颈环嗤笑。
  钟小闻一阵语塞。
  严缙云懒得跟丫头片子废话,一低头钻进suv。
  钟小闻在定位系统输入坐标,听严缙云道:“那么多坏东西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长得最面善。”钟小闻老老实实回答。
  “面善?”
  “……就是夸你好看。”
  “哦,那你肯定很乐意跟你们贺队共事咯。”严缙云轻嘲。
  “你认识我们贺队?”钟小闻讶异道。
  “岂止认识。”
  “哦对,你是我们贺队抓进去的。”
  “…………你可真会聊天。”
  “贺队是帅没错啦,但我有点怕他。”钟小闻小声:“培训期间我被他骂惨了。”
  “贺泷就是这种人,不让人好过他就好过了。”严缙云说:“那你还报考骑士团?”
  “保护他人弘扬正义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提到职业初心,钟小闻嗓门都响亮起来:“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看起来不太靠得住,我妈也老说女娃当什么警察啊,但是我招考考了第一名呢!s级别的任务才难不倒我……”
  “你招考第一名?”严缙云眸光微动。
  “嗯。”
  “可以,牛逼。”严缙云夸了句,决定把这无聊透顶的跟警察之间的社交环节扔给别人,他从格间摸了支录音笔按亮,抱臂阖眸:“s级别的任务,你继续说吧。”
  钟小闻:“……”
  下属睡觉,自己要对着录音笔布置任务,这行为看起来不能再傻逼了。好在严缙云没睡太久,钟小闻只当了十几分钟傻逼他就睁开了双眼。
  青年茫然的扑闪了几下浓密的眼睫,眸光清润如水。
  “我们这算是认识了吗?”
  钟小闻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顾得上自我介绍:“哦,我叫钟小闻。”
  青年弯目一笑:“我叫严潇,潇洒的潇。”
  钟小闻莫名觉得伽马像是变了个人,和蔼可亲了许多。
  “地质研究局检测到白石坊附近有特殊的能量波动,会在明日上午八点左右达到峰值,我们要在此之前赶到。近一周全国检测到了三起类似的异常能量波动,都伴随着半径一百米范围内的人员失踪。”
  “失踪人员之间有联系么?”严潇问。
  “除了失踪时距离较近,目前没发现其他联系,所以才让我们去现场勘查。”
  “方便看一下档案么?”严潇指了指档案袋。
  睡了一觉的伽马文明指数蹭蹭上涨,钟小闻无法拒绝:“你看吧,别弄坏了。”
  -
  七点五十,白石坊街。
  适逢上班高峰,街上人来人往。
  “你是真的招人喜欢啊。”钟小闻看到好些对着伽马偷偷举手机的女学生撇嘴道。
  “是你的制服好看。”严潇说:“不过出外勤不换便服真的没问题吗?”
  钟小闻一惊:“啊呀,我忘了!”
  不远处煎饼摊前站着一个额头长黑痣的男人,神色惊恐的盯着钟小闻看,他紧紧地握着手机,屏幕上有个黑边红心的进度条。
  【脱罪app·副本生成ing】
  严潇注意到这个男人,男人在他的注视中微退一步。
  “四十岁,额头上有黑痣,拿着手机,似乎很怕钟小闻。”严潇拿起录音笔低声。
  “你在跟谁说话——”钟小闻正纠结着要不要回车上换衣服,闻声抬头。
  视野陡然漆黑,所有感官同时被截获,无边黑暗降临。
  -
  蓝色的全息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欢迎来到灯灯等凳大舞台,单关副本《生死时速》加载完成。戴罪者buff已发放,祝您出入平安。】
  眼前一晃,暴雨从天而降,将脚下的地打的泥泞不堪,夜色中耀目的红光乱闪,马达的震动声宛如猛兽咆哮。
  这是一片庞大的角逐场,一辆辆野地摩托在边缘围了一圈,金属车头像是某种赛博朋克的怪兽,吞吐着猩红的光。
  严缙云怔了怔,严潇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自动陷入了沉睡,由他出来接管这具身体,他们总是会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出来顶缸。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十来个茫然失措的人们,他们密集的站在角逐场的中央。
  “这是什么地方?”
  “见鬼!我是不是做梦了!我明明在上班的路上!”
  “我怕黑老公!我好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扯着嗓子大叫:“我叫周洋,我是搞房地产的!我家在xx路xxx号!你们把我送回原处!我给你们钱!!”
  没人搭理他。
  天空中无形的巨幕再次浮现出晶蓝色的字。
  【生死角逐即将开始,胜利条件:获得金色徽章,倒计时,三、二、一!】
  刹那间所有的摩托车齐齐发动,像是捕杀猎物的猛兽般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冲进人群,惊慌失措的人们碰撞跌倒,泥地绊住他们的脚步,他们尚来不及挪动几米就被摩托的橡胶轮碾压撞击。场上车多人少,十几辆车追着一个人,一击不死,那断手断脚的可怜人就得遭受反复碾压,直到断气为止。
  引擎的轰鸣裹挟着暴雨雷鸣,将人群四散的惨叫声淹没。
  严缙云在车头照明灯交错的阴影里狂奔,他一眼看见钟小闻,后方一辆摩托飞跃而起,车前轮瞄准了钟小闻的头,利刃般要将钟小闻斩于马下!严缙云猛蹬地面扑上去,将钟小闻按到在地,泥浆雨水溅了满身,那摩托车从钟小闻的正上方越过去,落地前方,一个急刹掉头。
  “拔枪!”严缙云吼道。
  钟小闻懵道:“什么!”
  “开枪打他!否则我们都得死!”严缙云厉声道。
  钟小闻的手迟疑的摸向腰间。
  她接受的正统警训对开枪与否有严格限制,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开枪是要吃挂落的,她从前都是听从导师号令,现在她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命令她的却是她的猎犬,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大地都在引擎和轮胎的操控之下颤抖着。
  “砰”
  在摩托碾压过来的瞬间,钟小闻翻身开枪,骑手的头盔碎裂,接着摔下摩托。
  “枪法不错!”严缙云居然还有兴致称赞,他两步冲过去将那骑手的尸体踹开,长腿一迈骑上摩托:“上车!快!”
  “你要做什么!”钟小闻不假思索的跨坐到严缙云身后,她的视角拔高了些,愕然发现角逐场内已是尸横遍野,只剩下伶仃的几个人还在跑。几十辆摩托车在后方穷追不舍。
  “要不要救他们?”她颤声道。
  “救不了,抢徽章,就在那辆车上。”严缙云遥遥一点。
  车群狂乱疾驰,一辆车在车群里时隐时现,车尾处竖着一枚发光的金色徽章。
  “坐稳了!”严缙云一转油门闯入车流,很快吸引了骑手们的注意,无数车头拐向碰撞而来,严缙云车技惊人,钟小闻几次都觉得他们的身体要贴地了,后都剑走偏锋的避过。
  “砰砰砰”钟小闻连续射击,后方追尾的车渐渐稀少,她大声道:“我没子弹了!”
  “没事!”严缙云的眼眸在黑暗中雪亮如刀:“你准备跳车,我要撞翻它!”
  钟小闻一仰头,发现不知何时严缙云已经咬住了“金色徽章”的车屁股,此刻两车近在咫尺!
  “三、二、一!”
  轰!
  一辆神出鬼没的车猝不及防的从侧方撞过,严缙云和钟小闻宛如夹心饼干一样被撞飞,连带着掀翻了那辆“金色徽章”。
  严缙云坠地后头晕目眩,他艰难的撑地昂首。
  一个男人蹲在不远处,摘下头盔,掰下金色徽章。
  为什么他能有头盔?
  眼前有重影,严缙云甩了甩头,复又睁眼,短短几秒钟,他看清了对方额头上的黑痣。
  口袋里的录音笔在磕碰间掉落,意外打开,严潇在低语:
  “四十岁,额头上有黑痣,拿着手机,似乎很怕钟小闻。”
  严缙云错愕的伸出手,无边的黑暗与寂静再次降临,吞噬喋血的角逐场,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白石坊落入眼帘,严缙云和钟小闻狼狈的跌躺在地,身上莫名的多了许多伤痕。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朝他们投来讶异的眼神。严缙云头脑还算清醒,忍痛环顾四周,发现身后是早高峰后歇下的煎饼摊……还有那个黑痣男。
  黑痣男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临走前居然认真的和他对视了眼。
  钟小闻被响了一阵的手机唤回了一点神志,她颤巍巍的接通电话:“喂!岑副队!”
  “伽马现在在你身边吗?”岑然嗓音嘶哑。
  “在啊。”钟小闻大梦初醒,急声道:“报告岑副队,我这里刚才发生了——”
  “立刻带他来警局!”岑然厉声打断她:“伽马又杀人了!”
  ※※※※※※※※※※※※※※※※※※※※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前五十个2分评论掉红包! 背锅   从监狱出来还没过够24小时又进局子,钟小闻懵逼,伽马本人更懵逼。
  难道是佛陀的事?
  严缙云被拷在桌边,心里直犯嘀咕。
  门被暴力踹开,钟小闻一边拦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督查一边急声道:“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李威龙横眉立目道:“监控你看到了,痕检报告我也没瞒着你,伽马杀赵香兰这件事铁证如山!”
  “但是伽马昨天才从辛德勒监狱出来,后来就一直跟我待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呢!”钟小闻急道。
  “他全程没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就上了十几分钟厕所!在城郊!距离赵香兰十万八千里呢!”
  “你怎么确定跟你待在一起的就一定是伽马本人?有证据吗?”
  “不是应该谁指认谁举证吗?”
  “你懂什么!这可是伽马!”李威龙不耐烦的推开钟小闻,冲到桌边给了严缙云一拳:“他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严缙云的头被打偏了过去,铁锈味在口鼻中弥漫,带着烟味儿的唾沫星子下雨似的落到脸上。
  “伽马跟赵香兰认识吗?杀人总要有理由吧!”钟小闻仍在为他声辩。
  “他难道不是想杀就杀了?”李威龙揪着严缙云的领子:“这种变态杀二十个人都没眨一下眼,多杀一个还要理由?”
  钟小闻噎了一下,外强中干的抻着脖子:“但我相信伽马他还是有人性的!”
  “人性?”李威龙冷笑着拍了拍青年苍白的脸颊:“这小白脸连骑士团的贺泷都能骗倒,更不用说你这种菜鸟新人,对他的仁慈就是对无辜大众的残忍!我要带他走。”
  “不行!”
  “轮不到你说不行!”李威龙粗暴的将严缙云拽起来,甫一转身,他对上一片深邃高大的阴影。
  “那轮不轮得到我说不行?”贺泷狭长的眼垂落。
  李威龙心里“咯噔”一声,糟了,贺泷什么时候来的?看表情好像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
  李警官皮肤黝黑满面横肉,是个典型的悍匪长相,也凭借这模样吓退了不少真悍匪,但在这俊美到甚至能称得上精致的贺队长跟前,他莫名的在气势上输了一截。
  “放手。”贺泷轻描淡写的走到桌边:“这件事现在不归你们白石分局管了。”
  “为什么!”李威龙大吃一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贺泷拖了张椅子坐下,言简意赅:“出去。”
  一大把岁数被小年轻撵出去实在丢份儿,但骑士团的权限比总局还要高,李威龙敢怒不敢言,转身出门。
  钟小闻忙去把审讯室的门带上。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李威龙那两下铆足了劲,钟小闻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肉疼,贺泷捏着卷宗一隅却没翻动,眼神定定的附着在严缙云嘴角的淤青上。
  严缙云没看他。
  半晌,贺泷垂眼看卷宗:“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可能搜集指纹的系统?”
  “……”
  “问你话呢。”
  “……”
  世界上可能只有伽马一个人敢把贺泷的话当屁放,钟小闻在一旁惊得脸都绿了,生怕贺泷发飙。
  贺泷却只轻轻嗤了一声:“犯事儿的时候拼命装无辜,现在又一声不吭,严潇,你挺有意思啊?”
  严缙云侧目看向他。
  “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怕你。”严缙云淡漠。
  “怕我?你心里没鬼怕我做什么?”贺泷反问。
  “又不止我一个人怕你。”严缙云耷拉着眼皮:“钟小闻也怕你,不信你问她。”
  突然被拉下水的钟小闻:“!”
  贺泷朝她看过来:“你怕我?”
  钟小闻求生欲爆棚:“我……我是敬畏!”
  “……”
  天聊死了。
  贺泷一撑桌面起身:“小钟你过来。”
  钟小闻:“!!!贺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贺泷不予回应,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审讯室的大门关上,贺泷突然一转身,钟小闻吓得直接贴墙上了:“贺队请指示!”
  贺泷被她那怂样弄得有些没脾气,叉腰皱了会儿眉。
  “被害人在地下车库被一辆摩托冲撞反复碾压致死,行凶摩托的车头上有伽马的指纹,车库监控也拍到了伽马行凶的过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可伽马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啊。”钟小闻急了:“他还救了我呢!”
  “救了你?”贺泷眸光微凝。
  “对,我们今天去白石坊是为了调查人员失踪的案子!”钟小闻心有余悸的回想着:“突然进入了一个角逐场,有点像真人vr游戏,有好多骑摩托车的人以撞人为乐,还有个系统说拿到金色徽章才可以赢得比赛。跟我们一起进去的有好多人,他们都被撞死了,我也差点死掉,是伽马救了我,还带着我去拿金色徽章。”
  贺泷:“……”
  “虽然我们好像没有拿到金色徽章,但是有人拿到了,我们就出来了。”钟小闻挠了挠头:“伽马如果真的杀人不眨眼,他完全可以看着我去死啊,那样他还能恢复自由呢!”
  贺泷盯着她看了许久:“真人vr游戏?”
  “嗯。”
  “伽马是你的‘猎犬’对吧?”贺泷抄起手沉吟:“如果他只是在履行‘猎犬’的职责呢?”
  钟小闻:“啊?”
  贺泷沉声道:“假定是真人vr游戏,游戏里的死亡不涉及现实,你们两个最终会回到现实正面接触,伽马并不能保证你不会因为游戏中的不快迁怒于他,所以如果我是他,我会选择救你。”
  钟小闻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贺泷微抬下颌,越过钟小闻盯着审讯室的门。
  “他就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人。”他一字一句:“我反复告诫自己,他表现的越无辜,我就越要警惕。”
  “可贺队你刚才还问指纹搜集系统的事,如果不是想为伽马洗冤,你完全不会往那方面想吧?”钟小闻喃喃道。
  贺泷稍有怔忪。
  钟小闻异常坚定的抬眸:“现在我们的司法系统那么信任物证链,伽马又有犯罪史,他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跟我待在一块儿岂不是百口莫辩了吗?总之这件事我站伽马。”
  字字珠玑,贺泷陷入了沉思。
  “李威龙就是想要迅速结案。”他低声说,眉峰下压:“你在门口等着,我找伽马单独聊聊。”
  -
  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
  严缙云回了下头,又面无表情的把头转了回去。
  贺泷走到他跟前复又入座,正色道:“回到之前的问题,有没有接触过可能搜集指纹的系统?”
  严缙云:“没有。”
  “坐牢期间有没有跟出狱人员打过交道?”
  “没有。”
  “得罪过其他人吗?”
  “没有。”
  一声比一声冷淡,一声比一声敷衍。
  贺泷终于给气笑了:“严潇,你之前那么卖力的骗我给你打掩护,现在给你机会申辩你装什么死!”
  严缙云的呼吸渐渐有了些起伏。
  他凝望着贺泷的眼眸一点一点眯起来,瞳光森冷倔强。
  “你难道还指望我和以前一样哄着你?”贺泷冷笑一声:“你做梦。”
  像是一点火星子跳进了干柴堆,严缙云突然暴怒。
  “我求你给我机会了吗?我被定罪你贺警官不是应该最高兴吗!”他猛地站起,手铐因为剧烈的动作“哐哐”作响,被限制在桌边只能冲着贺泷咬牙:“我忍你很久了姓贺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的失态反倒令贺泷流露出几分奇异的兴奋。
  骑士拍案起身,倾身靠近,猛地捏住严缙云的下巴正对着自己。
  “是啊……就是这种食肉动物的眼神。”他的目光如有实体,慢慢的描摹过严缙云的眼瞳,鼻梁,嘴唇,凉薄的微笑着:“你终于装不下去了,严潇。”
  “哐当”审讯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出事了出事了!”钟小闻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探进头来叫:“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尾音戛然而止。
  钟小闻目瞪狗呆,就看到她的顶头上司贺警督捏着伽马那张清俊的小脸怼到跟前,用一种难以描述的暧昧眼神盯着伽马的嘴唇。
  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gif
  要打去床上打→ →
  看到还有小伙伴在问名字的问题,解释一下,伽马是代号,就像旧伦敦的连环杀人犯被称为开膛手杰克一样。
  2分评论随机掉五十个红包哦 组团   短短几秒钟,钟小闻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强取豪夺禁制爱的狗血桥段,“咕咚”咽了口唾沫。
  贺泷手上仍没松开严缙云,挑眉看过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鬼畜的气息:“出什么事了?”
  “岑副队刚才来消息说出现了一些怪现象——”钟小闻欲言又止,下意识的扫了眼伽马。
  贺泷眯眼,终于舍得松手了。
  “出去说。”他轻捻了一下手指,像是在回味指尖的触感。
  两人去到隔壁的会议室,钟小闻打开电脑和投影仪,导入岑然发来的资料。
  “简清,女,26岁,英语翻译,盲人,有国家颁发的残疾证,七月二十六日上午街头失踪,四十八小时后再次出现就成为了一起室内抢劫杀人案的凶手。”
  监控录像里,文弱的盲女在夜间健步如飞的进出楼梯洞。
  “确认她是盲人?”贺泷问。
  “我之前在路上见过她,牵着导盲犬,的确看不见,而且负责此案的警员都有印象,七月二十六日之前他们已经锁定了凶手王文海,所有物证都指向他,绝无差错,但是这档案修改的太完美了,简直就像是把王文海从物证链中擦除直接替换上了简清一样。”
  “那王文海呢?”
  “缺乏证据只能放了。”
  “和伽马的情况还真像。”贺泷倒吸了一口凉气,抱臂后仰。
  “同样的顶替事件最近共发生了三起,顶替者都有过短暂失联,被问起失联期间的情况,他们都表示——”钟小闻顿了顿:“他们进入了一个可怕的异度空间。”
  -
  严缙云在审讯室里枯坐,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个黑痣男的脸,带着诡异的笑容。
  他皱了皱眼角,将眼底的浮光压下。
  钟小闻匆匆推门而入。
  “地质局又检测到能量波动了,初步判定是粒子场重新排列组合造成的,我们要立刻赶过去。”
  “好啊那快走吧。”严缙云发自内心的说。
  “你怎么这么积极?”钟小闻一愣。
  严缙云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贺泷那个讨厌鬼了,他能不开心吗?
  “那贺队!我先去开车。”钟小闻替严缙云打开铐子,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积极的朝门外走:“能跟贺队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好好向您学习!”
  严缙云刚活动几下手腕,忍不住“咦”了一声,一扭头,看见贺泷站在门口。
  “你也去?”严缙云惊了:“你去做什么?”
  “我已经跟岑然说接管这个案子了。”贺泷头也不抬的发消息。
  “......”
  严缙云麻了,决定无视贺泷直接去找钟小闻。
  他是死都不会跟贺泷打交道的!大不了让钟小闻当传声筒,毕竟钟小闻才是他的监护人。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通电了。”贺泷说。
  严缙云刹住步伐。
  和他颈环配对的那个遥控指环赫然被贺泷捏在手心里。
  “接管的意思是接管案情相关的所有人员。”贺泷说:“包括你。”
  严缙云:“……”
  钟小闻这个没骨气的玩意儿!
  “所以你现在是我的猎犬。”贺泷当着严缙云的面将那个指环慢慢的套在无名指上,微笑:“我是你的主人。”
  严缙云:“……”
  没骨气的钟小闻将这辆尊佛弄上车不容易,开车都不敢太颠簸,生怕他俩再擦出什么火花来。
  行车途中,钟小闻的车载屏幕上出现了一条热点推送。
  《房产大亨周洋意外死亡,亿万家产闹继承风波》
  ……
  “我叫周洋,我是搞房地产的!我家住xx路xxx号!你们把我送回原处!我给你们钱!!”
  ……
  钟小闻一愣,脊梁骨窜寒气,她下意识的回头找伽马,却从后视镜里发现伽马在角落里缩成戒备的一团,睡着了。
  “伽——”她刚想叫醒青年,却被贺泷幽幽看了一眼,把嘴闭上了。
  “让他睡。”贺泷顺手将对着后面呼呼吹的冷气也拧上:“有什么问题问我。”
  钟小闻:“哦,我在想异度空间里的死亡是不是会影响到现实。”她给贺泷看了推送消息:“这个人死在了角逐场里。”
  “你有没有看过一篇研究能量起源的论文,和所有的燃料类似,人类活动也会产生能量,其中能量产率最高的两种行为是思考和意外死亡,尤其是意外死亡,人类会瞬间产生抗衡死亡的不甘情绪,其能量不亚于原子/弹爆炸。能量超过一定阈值之后就能创造一些现象。”贺泷说:“你在骑士团待久了就会发现大部分的非自然事件都是围绕能量增减开展的。”
  “那贺队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从异度空间里出来后就要给人顶罪。”
  贺泷想了想:“没有。”
  -
  “哗啦”
  男人将一桶水泼在地上,凝成冻的血块被冲开了些许,他紧张的用拖把拼命拖,越拖范围却越大,冲鼻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他的脸渐渐扭曲,动作也越来越粗鲁,最终失去耐性,把拖把往地上狠狠一扔,踩着血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拿过手机随意翻了翻,发现应用市场推送了一条新消息。
  “想脱罪吗?快来加入我们的游戏吧。”
  标语还挺应景,他心底轻嗤,手却鬼使神差的戳开了链接,一款黑底红字的app映入眼帘,方方正正的“脱罪”二字格外醒目。
  suv停在小区外。
  这次钟小闻记得换便服了,几人毫不起眼的下车,对上紧闭的门禁。
  钟小闻说:“坐标显示在小区内。”
  “那就进小区。”严缙云呵欠连天道。
  “可我们没有门禁卡呀。”钟小闻说。
  严缙云轻哼一声,不以为意的迈开长腿。
  钟小闻慌忙去看贺泷的反应,然而她的顶头上司只是挑了挑眉。
  路边有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的抽烟讲电话,严缙云与他擦肩而过,两人皆是若无其事。下一秒严缙云就玩转着一把钥匙刷开了小区门禁,大摇大摆的进入,又荡到了一旁金色的围栏边,手上一抛,那串钥匙穿过围栏的缝隙掉进了花圃。
  “喂。”他隔着围栏嚷嚷:“兄弟,那钥匙是不是你掉的?”
  男人愣了一下,循声回头,对上严缙云一张俊秀无邪的脸,严缙云伸手指了指花圃,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露出恍然的神色。
  “是我的!哎呀!这丢了麻烦可大了!”他感激道:“太谢谢了小哥,你真是人帅心又善。”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钟小闻:“……”
  贺泷:“呵。”
  严缙云生的漂亮,笑起来更是少年气十足,实在让人难以讨厌,这副皮囊在犯罪中占尽优势,此刻他在小区内部瞪着小区外的骑士二人组,那拽样,就差在脸上写“老子天下第一”几个大字了。
  钟小闻欲哭无泪:“贺队,我们怎么办啊?”
  贺泷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卫岗亭,掏出证件。
  “骑士团,查案。”
  “……”
  门卫陪着笑把贺泷和钟小闻送进小区大门,贺泷收了证件好整以暇:“一句话的事,坑蒙拐骗你累不累?”
  严缙云脸色冻人。
  “您多有官威。”他冷嘲,几步走到前面,皱了皱眉。
  空气中有一股腐朽甜腻的腥气,很淡,淡到像一根细丝,却精准的触动了他敏锐的神经。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比谁都清楚。
  “伽马!”钟小闻倏地惊叫:“你去哪儿!”
  贺泷抬起头,那清瘦漂亮的青年已经爬上了洞庭皇最高的枝丫,弓背屈膝像一只矫健的猫科动物,微微昂起的头颅朝向一扇窗户。
  “这就是挑选他们作为猎犬的原因,他们对于犯罪有着异于常人的洞察力,那种敏锐源自同类之间的心灵感应。”贺泷的瞳光深邃:“起初我还担心他有异心,现在看来……他为自己洗白的愿望比我预想的还要强烈。”
  “哐啷”一声,严缙云摆腰荡起,两条长腿将窗玻璃踹的粉碎,四条窗棱交错中间有个半米长的菱形,他一松手瘦条条一人竟然就从中间滑了进去。
  钟小闻惊呆了:“他他他他是液体做的吗!”
  “你去让门卫疏散居民,我去楼道堵人!”贺泷当机立断。
  严缙云破入幽暗的室内,脚下质感粘稠,浓郁的血腥气几乎滞塞呼吸,一个影子从侧方扑出来,被他旋身避过反拿住后颈重重的掼在冰箱上。
  冰箱里传出沉重的“哐哐”几声,像是有什么大块儿的东西在碰撞。
  对方怒吼一声往后退,试图将严缙云往墙上撞,被严缙云脚下勾绊面朝下撂倒,糊了满脸的血。
  青年用膝盖顶着他的背嗤嗤一笑,面容在漏进的月光里显得有些妖冶。
  “废物。”
  大门被踹开,贺泷举枪而入:“不准动!”
  “人员制服了,证据在冰箱里!”严缙云喝道。
  “钟小闻去疏散居民了。”贺泷几步走到冰箱前拉开门,一颗结满了霜的人眼珠子滚下地。
  与此同时,桌上响起一个棒读的女声。
  “副本加载完毕。”
  严缙云猛然一怔,他下意识的看向贺泷,心头系着两个字。
  糟了。
  ※※※※※※※※※※※※※※※※※※※※
  戴戒指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安详
  今天严猫也是被按住后颈皮的一天。
  评论继续掉五十个红包。 魅力大明星(1)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一张张桌椅码的整齐,隔间作业和现实中的写字楼无甚两样,墙上挂着业绩奖状和招牌。
  丁丁传媒。
  名字起的相当随意。
  室内乌泱泱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衣着服饰各不相同,有的甚至还穿着睡衣拖鞋,像是刚从睡梦中惊醒。
  不久之前他们集体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门窗紧闭,手机打不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严缙云不大高兴,进来之前他正跟贺泷联手追捕一个杀人犯,尸体被藏在冰箱里碎的不成样子,证据确凿,好一个梦幻开局,后来他眼前一黑世界就变了样,正忙着找贺泷,又听到了那莫得感情的系统通知:
  【欢迎来到灯灯等凳大舞台,多人rpg副本《魅力大明星》加载完成。胜利条件:完成剧情探索。戴罪者buff已发放,祝您出入平安。】
  一回生二回熟。
  魅力大明星,听起来可比生死时速安全多了。
  屋里一群人还在试图呼救报警发微博,桌上的音响突然开启,音量奇高,刺耳的底噪盖过了所有人:
  “发牢骚的员工都是糟糕的员工,只有优秀的员工才能得到企业的青睐。”
  这音响连插头都没插,不知道怎么出的声。
  一个光头男人率先咆哮起来:“谁他妈是你的员工!少装神弄鬼!快放老子走!老子还要回去炒股呢!”
  音响安静如鸡。
  “为什么不说话!”光头被激怒,抓住桌子边缘作势要掀翻:“信不信老子砸烂你的办公室!”
  “别这样!你别这样!”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看不过,匆忙上前去阻拦:“他让咱不要发牢骚,那咱不发牢骚就是了!”
  “关你屁事!滚开!”光头被他念的失了耐性,反手推搡。
  老头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人群中冲出个短发少女怒喝道:“欺负老弱病残你算什么男人!”
  光头面色狰狞:“臭丫头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抽!”
  钟小闻抻着细伶伶的脖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光头卷了袖子阔步上前。
  周围人大多在审时度势,无人声援,钟小闻又不敢轻易对民众拔枪,索性一闭眼护着老人,做好了先挨顿打的准备。
  拳头却没如期落下来。
  钟小闻怔了怔,睁开眼,看见一个卓越秀拔的身形横在她跟光头之间。
  不仅是钟小闻,其他人也没看清这长手长脚的青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像一阵轻盈无痕的风,瞬息而至。
  严缙云跟光头面对面,一只手悬在身前遮的严严实实,没人注意到在他指缝间蝴蝶般飞转的折叠美工刀,从黄色的柄里探出了锋利的刃。
  “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跟老年人动粗。”他微笑。
  光头全身僵住。
  这小子笑起来宛如风竹送爽,清隽无邪,嗓音温润态度有礼,活生生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样。
  ——如果那刀刃没有抵着他的肚脐眼儿的话!
  “道歉。”严缙云言简意赅。
  光头肚脐眼儿疼,有理由相信自己不道歉就会被开膛放血,于是不甘不愿的绕开些许,随意鞠了一躬。
  “对不起老不死的。”他嘟嘟囔囔:“祝你早死早超生。”
  下一秒他就被严缙云一脚扫在小腿上,“咚”的跪下去,青年细长的手指按住他的后脑勺猛磕三个响头。
  光头直接给磕吐了。
  他吐的室内一片死寂,十多秒后,那音响约莫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满意的往外蹦字儿。
  “丁丁传媒要倒闭了,采访白嫣然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白嫣然是偶像剧女王,采访她需要准备许多东西,半小时内准备好采访用品,注意你们的身份,出任何差错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
  钟小闻不得不承认,伽马这人要是没案底的话铁定是个万人迷。
  人群中的几个年轻姑娘都为他的仗义出手所折服,但伽马的热心肠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他缩进办公椅,两脚一蹬滑进角落,对姑娘们的秋波暗送视而不见。
  钟小闻凑过去道:“现在怎么办?”
  严缙云放空了两秒,没头没尾道:“有个大鼻头在看你。”
  钟小闻一愣,扭头,和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撞上视线。
  “他瞧上你了吧?”严缙云说。
  “你能不能正经点!”钟小闻着恼:“我们还在执行任务呢!”
  严缙云扬起眼尾,余光捕捉到那大鼻头眼镜男莫名敌意的眼神,轻飘飘的笑:“我是他的假想敌唉。”
  钟小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大鼻头眼镜男猛地推了一下眼镜,扯着嗓子像是说给钟小闻听的:“各位,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钟小闻一愣,循声抬头:“哎?”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包括那几个年轻姑娘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这是个智力冒险类的真人秀!”那人说。
  钟小闻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下意识的看向严缙云:“是吗?”
  严缙云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当然不是——”
  他话音未落,那兄弟突然伸手指过来,横眉立目道:“我是医学法学双学位博士,曾被公派去美、韩留学,发表sci论文影响因子累计20分,敢问阁下是?”
  严缙云:“……?”
  他闭上嘴,比了个你继续的手势。
  首战告捷,博士哥得意洋洋:“我在国外留学时见过,主办方随机抽取不知情的玩家进入特殊场景,用整蛊的手段考验他们的临场反应能力。”
  周围的人居然信了大半。
  “在国外留过学啊!眼界就是不一样!”
  “双学位博士唉!听他的准没错!”
  “那付出代价是什么意思呢?”一个家庭主妇怯怯道。
  “就是节目效果。”博士哥言之凿凿,频频冲钟小闻递眼神,给小钟警官吓得战术性后仰,一步绕到伽马的椅子后面。
  严缙云伸出一根手指。
  博士哥立刻警惕道:“你又想说什么?”
  严缙云戳向他背后:“还剩二十分钟。”
  博士哥愣了愣,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墙上有个硕大的电子钟。
  00:19:57
  末尾两个数字跳楼似的变动。
  博士哥暂时放弃了求偶,领着一群人开始翻箱倒柜。
  “这里肯定装了不少隐形摄像头,咱们不能表现的太差,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了。”
  “那采访女明星要带什么啊?”
  “女明星肯定要带化妆品给她补妆!还有本子,录音笔,这些都是访谈必备。”
  “不愧是王博,懂得就是比我们多。”
  严缙云游离在人群外,贴着墙角走,钟小闻跟着他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不是真人秀?”
  “人家可是留洋的博士,我一公大本科配么?”严缙云嗤笑。
  “你是公大的?”钟小闻一愣。
  作为全国最好的警官学校,公大每年会往首都的公安系统输送百分之八十的警务人员,而那些精英高层更是人均公大出身。
  严缙云噎了一下,不以为意道:“我说我是被社会机构供养长大的,你在说什么?”
  “啊,我可能听错了。”钟小闻挠了挠头,她实在没法把罄竹难书的伽马和公大出身的精英联系到一块儿。
  严缙云瞳光闪烁,口气仍是懒懒的:“不与傻瓜论短长。”
  傻瓜还很没有眼力见的刷了波存在感:“那谁!少跟妹子搭讪!大家都在忙就你在偷懒!去找个三脚架来!”
  严缙云:“……”他扭过头,单手五指收拢,指骨发出不耐的“咔哒”一声。
  钟小闻吓一跳。
  控制伽马的指环还在贺队那里!眼下贺队都不知道进没进来。
  “虽然那个家伙很讨厌但是你不能乱来!我可是在贺队跟前给你做了担保的!”她急急忙忙的发出警告:“而且贺队他也很相信你——”
  “贺泷相信我?”严缙云微微一怔,垂眸。
  “是啊,不然贺队干嘛接管这个案子,他平时可忙了。”钟小闻说。
  “他会有这么好心?”严缙云嗤笑。
  “你犯错他肯定要抓你,但是你没犯错,贺队也不会让人随便给你扣屎盆子!”钟小闻说。
  这话真糙。
  严缙云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从墙上取下一把蓝色缎带:“贺泷给你下迷魂药了。”
  “才没有呢!”
  “去裁点纸来。”严缙云又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叠软塑料卡套:“顺便去问问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你要做什么?”钟小闻傻傻问。
  “工作证。”
  “要工作证干嘛?”
  问完她就接收到了来自伽马的王者蔑视。
  “看在你在贺泷跟前帮我做担保的份儿上,给你上堂课。”严缙云说:“还记得那个npc说的话吗?”
  钟小闻不愧是拥有招考第一名的学霸脑子,立刻一字不漏的复述道:“丁丁传媒要倒闭了,采访白嫣然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白嫣然是偶像剧女王,采访她需要准备许多东西,半小时内准备好采访用品,注意你们的身份,有任何差错……”她顿住:“注意我们的身份?!”
  严缙云循循善诱:“我们的身份是什么?”
  “记者?”
  “你见哪个记者开工不带工作证的。”严缙云哂笑。
  钟小闻一拍脑袋恍然,转身跑了。
  严缙云的唇角落回原处,他转身静静的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
  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杀人分尸的家伙去哪儿了?
  ※※※※※※※※※※※※※※※※※※※※
  rpg:role play game 角色扮演游戏
  小严,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2分评论继续掉三十红包 魅力大明星(2)   钟小闻很快就把人名都问来了。
  严缙云将一张张写了名字的纸塞进软卡套,串上蓝色的缎带打结。
  “那傻瓜你也问了?”
  钟小闻反应飞快:“哦!问啦!”
  “你怎么问的?”
  “我就问‘您怎么称呼’,他说‘妹子,叫我王博’。”
  严缙云不乏讥诮的扯了下唇角:“辛苦你了。”
  “不辛苦,总比你去问他再跟他打起来的好!”钟小闻认真的说。
  “不至于。”严缙云将写着“钟小闻”名字的工作证递给她。
  钟小闻撇嘴:“我才不信,你跟贺队那么讲道理的人都差点打起来!”
  “那是贺泷,能一样么?”
  钟小闻想了下,是不一样。这博士哥别说还手了,在伽马手底下能不能站够两秒都是问题。
  墙上的电子钟归零,办公室一直紧闭的门忽然朝里打开,仿佛在邀请他们上路,外面接着一条空荡荡的步行街,一眼望不到头,路两旁笼着奇怪的浓雾,呈灰色,能见度几乎为零。
  众人面面相觑。
  这古里古怪的办公室他们早就待够了,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灰色的雾霾给人以可怖的压抑,众人也不敢乱走,只好硬着头皮一路直行。
  先前那光头留在队尾,大胆的摸出个打火机扔进左侧的雾气,“咻”自右侧的雾气中弹射出一个玩意儿,正好砸在他的脚下,那光头弯腰一瞧,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是他的打火机,下半截塑料壳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不翼而飞,只剩下上半截滚轮和出火口。
  光头脸色发青,不敢再想别的,马不停蹄的追上大部队。
  道路尽头是一个恢弘的大剧院,悬在高处的led屏正在播放“白嫣然见面会”的宣传视频,这位白小姐长发飘飘背影婀娜,宣传片的结尾给了她一个怼脸特写,众人瞬间心窝子透凉——这个偶像剧女王她没有脸。
  准确的说是没有五官,一张轮廓姣好的瓜子脸上空白一片,像是被橡皮擦过的铅笔画。
  san值狂掉。
  “这,这应该是什么猎奇的元素吧。”博士哥勉强笑道。
  “我们现在还能回去吗?我害怕!”一个姑娘看起来快哭了。
  这时剧院大门敞开,三个保镖模样的人从台阶上走下来,这三个保安倒是有脸,但是三个人长着同一张脸,走路的时候眼睛不动,说话的时候嘴巴也不动。
  “白小姐深受大家喜爱,但为了防止有人图谋不轨制造意外,在参加见面会之前,所有人员都需要通过安检。”三个保安“异口同声”的说。
  “他们是三胞胎吗?”钟小闻的恐怖谷效应来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吧。”严缙云居然还能笑出声:“你家三胞胎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他们讲话为什么不动嘴巴?”
  “那是因为……”
  “这叫腹语!”博士哥听到钟小闻发问,扭头插嘴道:“是一种用腹腔气息发音的特殊技巧,在欧美比较流行。”他语调微扬,略含挑衅的再次cue到严缙云:“没见过吧绣花枕头!”
  “……”
  钟小闻下意识的把绣花枕头的手臂往腋下一夹:“伽马!冷静!”
  严缙云吐出一口气,形状姣好的眼角收拢成刀锋般的一线,唇角却上扬。
  “你对我挺上心啊,我语调这么轻你都能听见,暗恋我啊?”
  博士哥的脸瞬间红成了个柿子。
  “你放屁你!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那不巧,我喜欢。”严缙云说。
  “!!!”博士哥脸都绿了,如避蛇蝎的把头拧回去:“变态吧你!”
  严缙云爽了,钟小闻却惊了。
  “你喜欢男人?!”
  “怎么?喜欢男人还犯法?”严缙云直笑。
  “这倒没有,我就是挺惊讶的。”钟小闻说。
  “你们贺队都不惊讶,你惊讶什么?少见多怪。”严缙云懒懒道,迈腿走上台阶。
  被这保安三胞胎死盯着看,任谁也受不了,众人抖抖索索的跟进剧院大门,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一台x线扫描仪和一架一人多高的安检仪。
  这是要验收上一轮的成果了!
  众人紧张的大气儿也不敢出,倒是那博士哥积极地张罗道:“快快快,把行李都搬过来。”
  大包小包挨个儿顺着传送带进扫描机,无事发生,众人松了口气,开始对博士哥交口称赞。
  “王博厉害啊!不愧是读过书的人!”
  “多亏了王博指挥我们才能把东西带的这么全。”
  博士哥有些飘飘然:“小意思小意思。”
  “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安检了吧!”
  “过吧,没问题。”博士哥说。
  钟小闻见他迈腿就要进安检机,忙将那一把工作证递过去道:“带上这个!”
  “这什么?”博士哥驻足。
  “工作证,证明身份用的。”钟小闻说。
  “你做的?”博士哥笑逐颜开。
  “我做的。”严缙云皮笑肉不笑的插一嘴:“您有事儿吗?”
  博士哥瞬间垮下嘴角,指着白纸上钟小闻努力放大的幼稚手写体嫌弃道:“你管这叫工作证?粗制滥造。”
  钟小闻:“……”
  说话的功夫,那暴脾气的光头已经率先冲到了队伍前方,浓雾带给他的心理阴影尚在,光头巴不得早点安顿下来。
  “你们不走我走了!”他骂道:“磨磨唧唧,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喂——”钟小闻刚要阻拦,光头已经冲进了安检机。
  刹那间,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检测到非法侵入。”保安三胞胎面无表情的说:“执行目标清除。”
  光头的表情渐渐惊恐扭曲。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他退了两步掉头就跑。
  保安三胞胎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狼牙棒似的金属探测仪,动作整齐划一的朝光头追过去,几道红色的激光束射出,活像四十米的大刀,从不同的角度切进光头的身体。
  “砰”一声巨响,光头炸了。
  是实实在在的炸了,血肉横飞。
  霎时间人群中瘫痪了一半,尖叫声震耳欲聋。
  保安三胞胎垂下手,没事儿人一样列队而立。
  几块头皮组织掉落在博士哥的脚下,博士哥呆住了,不久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跟人保证这是个没有人身危险的真人秀,他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僵硬的从钟小闻手里接过了工作证。
  经历过《生死时速》的副本,钟小闻心里早有建树,她哀叹一声,忙把工作证一一分发下去。
  “带上这个就可以不死了吗!”有人哭着问。
  “我也不知道。”钟小闻虚弱的回答,她一扭头,发现严缙云已经双手抄兜,信步走向安检机。
  “伽马!”她失声喊道。
  安检机上亮起绿光。
  “核验通过。”
  严缙云又往前走了几步,旋身,从容的冲他们抬了抬下颌。
  他的这一举动像是给众人服下了定心丸。
  “应该没问题的。”钟小闻又多了几分底气。
  以钟小闻带头,他们陆陆续续的通过安检机。
  绿光频频闪烁。
  “核验通过。”
  “核验通过。”
  ……
  最后只剩下那博士哥还在原地站着。
  “王博,过来啊!”有人催促着:“有工作证就没事!”
  博士哥握着那刚刚被他视之为“粗制滥造”的工作证,似有不甘,最后还是咬咬牙走向安检机。
  警报“嘎”的发出鸣叫。
  “检测到非法入侵。”
  博士哥震惊的抬头,收缩到极致的瞳孔里倒映着纵横交错的激光束。
  “执行目标清除。”保安三胞胎不带任何起伏的说道。
  “砰”
  ……
  沾血的工作证随着人体的炸裂飞到众人眼前。
  一片死寂。
  钟小闻喃喃道:“怎么会……”
  一人忽的指着那工作证颤声道:“他不叫王博,他本名叫王超啊。”
  “什么?!”钟小闻震惊道:“可明明你们都这么叫他——”
  “王博是王博士的简称,我们是为了让他高兴才那么叫的……”
  钟小闻哑然。
  她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扭头。
  青年站在不远处,漂亮的脸上尽是冷漠,似是对一切都习以为常,他维持着双手抄兜的酷雅姿态,胸前的工作牌上赫然有涂改的痕迹。
  “潇”字被抹去,取而代之“缙云”二字。
  ※※※※※※※※※※※※※※※※※※※※
  哪个是主人格应该很明显了8嘻嘻嘻。
  不过其他人还不知道。
  下章跟骑士大人汇合。
  我好像又被养肥了。2分评论掉30个红包。 魅力大明星(4)   白嫣然左看看右看看,左手边那个穿着高级剪裁的西装三件套,面容矜贵而俊美,右手边那个一袭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五官清秀灵动,斑驳的伤痕更是惹人心疼。两边都是该死的养眼。她一时哪边都舍不得挣脱,进入了选择困难症的状态。
  剧场内暂时安稳。
  严缙云正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到贺泷低沉的笑开。
  “你要做什么?抢亲吗?”男人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工作证,意味深长的念道:“严——缙云。”
  青年一时怔忪。
  严缙云。
  这个名字被尘封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所有人都叫他严潇,从前的贺泷也是。
  这是第一次听贺泷念出这个名字,感觉有些奇妙,像是有细小的电流窜过心口。
  ……但眼前这复杂又费解的三角关系就不那么令人惬意了。
  抢你二大爷的亲,我瞎了吗抢你这门亲?还不是形势所逼!
  严缙云在心里对着姓贺的狂喷毒/液。
  白嫣然竟还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对贺泷说:“亲爱的我不是故意爬墙的,是这个人勾引我的。”
  严缙云:“?”
  大姐你讲话良心都不会痛吗?
  贺泷却道:“可以理解。”他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严某人:“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完全不落入他的圈套。”
  严缙云:“???”
  您有事儿吗?
  他给气笑了,瞪着贺泷道:“那个杀千刀的未婚夫该不会是你吧?”
  贺泷面不改色的回答:“是我,不然怎么叫多人rpg副本呢?”
  严缙云:“……”
  “怎么样?我跟他之间你做出选择了吗?”贺泷低头看向白嫣然,用一种监考老师在最后几秒要收考生卷子的恐怖口气问。
  白嫣然这小boss居然被问的有点儿怂。
  “当然是选你了,亲爱的。”
  贺泷横过狭长深邃的眼,眸光颇有分量的扫过严缙云的面庞:“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严缙云:“……”
  又想暴打贺泷的头了。
  姓贺的会不会入戏太深了!?还是单身太久憋出毛病来了!
  “你真打算跟她——”严缙云满脸乌鸡鲅鱼的指着白嫣然,下一秒,他看见贺泷举起另一只手,无名指微屈,亮出了那枚遥控指环。
  脖子开始痛了。
  严缙云一捂脖子,悻悻然松手。
  “亲爱的!”白嫣然抱住贺泷的手臂,女人的肢体又一次变成了那种诡异的粘冻液体,与贺泷的手臂无缝融合:“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
  严缙云在心底咆哮,贺泷跟你结婚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谁跟你结婚都是!
  贺泷似有所觉,斜过目光。
  对面那俊秀的年轻人紧紧的抿着嘴唇,薄而柔软的唇线几乎失了颜色,眼眶却瞪得泛红,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说一个“好”字这小东西就该气哭了。
  于是贺泷收回目光道:“好。”
  严缙云一口气吸进去没吐出来。
  “姓贺的!”他终于憋不住了,厉声怒喝,劈手去拆这俩人之间的连结。
  他的意图被看穿,贺泷利索的捉住他的手腕,炙热有力的反压回去。
  “别闹!”高大英俊的男人低声呵斥。
  严缙云挣扎不脱,干脆一步逼上前咬牙道:“你真要娶这个玩意儿?你脑子有问题吧!”
  “不然呢,大家一起变成今晚最美的烟花?boom……炸了?”贺泷的瞳色幽深,语气凛冽:“严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恣意妄为的,我肩头有责任,这是我的使命。”
  严缙云的眼神瞬息变得空洞。
  ……
  “严缙云,有的人生来就背负着神圣的使命……”
  “他们不同于一般人,拥有卓越的能力、高尚的情操……”
  “……你不得不承认自己应运而生,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
  ……
  那些感人至深的辞藻犹在耳畔振聋发聩,本质呢?本质是什么?
  无数的人为着一个天大的笑话付出了自己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最后寂寂无名的陨落,又有谁还记得这些曾经令人热血沸腾的谎言!
  严缙云的神色渐渐扭曲,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台下,怒极反笑,“我恣意妄为?是啊!但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姓贺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副精英的嘴脸,把牺牲当成义务!把送死当成光荣!凭什么!你凭什么为他们牺牲,你没有父母吗!你没有在意的人吗!你从来不考虑他们的感受吗!”
  他说到最后变成了怒吼,嘶哑的尾音带着回响,场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为他的发言而惊骇。
  贺泷握着青年的手,感觉手心里的肌肤一寸寸的变冷,就像眼前这个人冷酷蛮横的内心。
  这才是严潇最真实的一面。他忽而觉得可笑,看伽马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你当然不能理解,反正也与你无关不是吗?”
  严缙云在下唇留下齿痕,冷笑出声:“是啊,关我屁事。”他试图抽回手,却没成功,贺泷的手劲可观,泄愤似的紧紧地扣着他。
  两个男人近距离的接触了挺久,就连身为npc的白嫣然也觉察到了不对。
  “亲爱的,你同意这门婚事了对吗?”她小心地问道。
  贺泷轻轻的“啧”了一声道:“是啊,但是我不跟没有脸的人结婚。”
  “……”
  这话咋听着像骂人。
  白嫣然急了:“我已经有一个鼻子和一张嘴了。”
  “那也不行。”贺泷说:“我需要一些时间为你找全剩下来的五官。”
  白嫣然立刻开心起来:“真的吗?那你需要多久?一天够不够?”
  贺泷冷酷道:“一周。”
  白嫣然:“两天!”
  贺泷:“五天。”
  白嫣然:“三天!”
  贺泷:“成交。”
  严缙云:“……你们是在还价吗?”
  贺泷瞥他一眼:“这是当未婚夫的特权,嫉妒吗?”
  严缙云:“……我嫉妒你妹。”
  白嫣然终于舍得从贺泷身上撤下来,幽幽道:“亲爱的,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三天后带着我的脸来这里找我,不然我会亲自来找你,再把你吃掉哦。”
  她用甜美娇柔的语气说着“把你吃掉”,将众人吓得面色青白,贺泷却微微一笑,轻掸被弄湿的衣襟:“知道了。”
  -
  在贺泷跟白嫣然达成协议之后,剧院的大门再次打开,那些渗人的保安消失了,街两侧的浓雾也消退,步行街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街边有餐厅、商店,还有不少行人。
  “贺队!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钟小闻简直像是看到了亲爸爸一样连蹦带跳的扑上来,她眸光灵活的一扫,落在贺泷还抓着严缙云的手上,眼睛瞪得老圆:“唉你们——”
  严缙云用力抽出手,活动着手腕骨冷笑道:“贺队就这么不信任我,非要亲手抓着我才放心?”
  破天荒的,贺泷连句辩驳的话也没有,只神色淡淡的舒展了一下指骨。
  “那我们现在是安全了吗?”钟小闻东张西望:“这些人都是活人吗?”
  贺泷道:“你们来之前我一直在这里候场,这里应该是一个‘中转区’,人都是跟我们一样从副本里出来或者即将进入副本的人。”
  钟小闻仔细看了看,的确,这里的行人和那些保安不同,容貌各异,表情也鲜活灵动。
  “这里没有雾唉!”她欢喜道。
  “雾气应该只存在于副本地图的边界,用于限制我们的行动。”贺泷道:“你之前有关真人vr游戏的揣测不无道理。”
  得到贺泷的肯定,钟小闻喜上眉梢,双手握拳兴奋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能在这个中转区呆三天,你做好安抚工作,别的暂时不用你操心。”贺泷说。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保护好大家!”钟小闻说。
  “保护归保护,别把自己搭进去就成。”严缙云想起了之前钟小闻肉身挡射线的傻样,在旁轻嗤:“我发现了,送死是你们骑士团的传统。”
  钟小闻:“……”
  她眼巴巴的看向贺泷,贺泷却斜过目光。
  “说起来……今天又没人说同意跟白嫣然结婚就一定会死,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
  严缙云被呛住:“……咳。”
  他那当然是因为——
  钟小闻一拍脑袋,在旁超没眼力见的叭叭道:“那伽马肯定是不想你娶那个女怪人嘛贺队!”
  严缙云:“就你话多!”
  钟小闻:“……”
  “那什么,我去工作了,你们聊。”
  她一溜烟跑去公关了,留下贺泷和严缙云两人杵在原地。
  气压有点儿低。
  贺泷眸光一动,纳闷道:“严缙云是谁?”
  “是我。”
  “你不是叫严潇么?”
  “自己给自己起的诨名,不行吗?”严缙云没好气的抱臂。
  贺泷轻轻一哂,也不生气,转过身,他背后是个颇为豪华的酒店招牌,大厅装点的金碧辉煌,贺泷掏出房卡进去,服务生都朝他行礼。
  “你愣在那儿做什么?”他走了两步,回眸看门外某个“门童”:“进来。”
  杵在门口不动的严缙云狐疑且警惕:“做什么?”
  贺泷:“跟我回房间。”
  严缙云眼睛都瞪圆了:“回什么房间?”
  “你难道还指望拥有一个单人间吗?清醒一点。”贺泷眉间眼梢都挂上了嘲讽:“别忘了自己是谁,伽马。”
  严缙云:“……”
  现在鲨了姓贺的还来得及吗!
  ※※※※※※※※※※※※※※※※※※※※
  哈哈哈哈哈哈就问你气不气。
  一言不合就带人开房。
  我这么准时准点配不配有2分评论呢qwq
  千字长评掉大大大红包,看我期待的眼神。 魅力大明星(5)   房间门开,里面是两张床,一张有使用过的痕迹,一张没有。
  这房间好像贺泷一早就开好了,和自己设想的情形也不太一样,严缙云在没使用过的那张床的床尾坐下,警惕的四下打量着。
  贺泷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衬衣裤丢给他:“还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严缙云低眸看了看那两件崭新的衣裤,又瞄了眼贺泷身上档次颇高的西装三件套,轻嗤道:“这也是未婚夫的特权?”
  “你想多了,花钱买的。”贺泷淡淡道:“不知道具体怎么个rp法只能先把行头置办的像样点。”
  这回答太过严谨专业以至于严缙云都找不到地方杠,他烦了,一拍床垫站起来:“我饿了。”
  “餐厅在二楼。”贺泷说:“你先去,账挂在这个房间下,我待会儿过来。”
  严缙云:“谁要你过来,我才不要吃饭还对着你这张脸。”
  贺泷的眸光微微一动,见他将那两件新衣裳扔到床头,带着一身狼狈跟没事儿人一样出门。
  骑士团的行事风格上下一致,磊落高调,贺泷的身份很快被认出来,被奉为新神,大家看贺泷住在这个酒店里,于是一个个都在这个酒店办了入住,也不管价格高低,严缙云去到二楼餐厅就接二连三的撞到熟面孔。
  那些人不经意间和他对上目光,便立刻低头撇开,有的懒得回避,便朝天翻一个不屑的白眼。
  严缙云自顾自的找了张餐桌坐下,刚拿过桌角的菜单,隔壁桌的几个人便跟约好了一样起身换桌,仿佛临靠着个瘟神似的。
  这时贺泷走进餐厅,一群人闹哄哄的涌过去,满脸堆笑的打招呼,表示感谢,有几个小姑娘还撒着娇的要跟贺泷交换联系方式。
  贺泷表现的很淡泊,偶尔轻启唇角说几句“应该的”,但能看的出来,这群人安好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
  一些不太和谐的窃窃私语却飘进严缙云的耳朵里。
  “贺警官怎么跟那种人待一块儿啊……”
  “同样是做人,品格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见死不救还要大家一起死,简直是没人性!”
  “白长这么帅了,我真瞧不起他。”
  “幸亏有贺队在,不然被他害死了呢!”
  严缙云扫了眼菜单,一张张精美的菜肴图片映在眼底,竟然索然无味,他“啪”的合上菜单,起身离开。
  “严潇。”贺泷刚走到桌边,扭头唤他。
  严缙云只做听不见,头也不回的走楼梯回房,一仰头倒在床上。
  时至今日,他越发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他和贺泷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这么看来,贺泷厌恶他也是情理之中。
  等等,他在想什么呢?那群贪得无厌的人和伟光正的骑士团是一丘之貉,他自己明明也十分看不上眼。
  这样大家扯平了,他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严缙云翻了个身,骤然心累,疲倦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刷卡的声音,门开。
  “睡了吗?严潇。”
  严缙云没吭声,肚子却非常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算起来从监狱出来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虽然他比一般人能扛饿,但到底是□□凡胎,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眼前都是金花,严缙云难受的很,这时他听贺泷道:“他们的话你听听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你没有义务为他们做任何事,不要被他们道德绑架了。”
  严缙云低声冷哼:“那我也告诉你,我说的那些不是气话,我就是那种人,不会管他们的。”
  “我也不是在跟你假客套。”贺泷说。
  客房服务很快就送餐过来了,一道清蒸鱼,一道培根焗蜗牛,白饭外加几个烤的金黄的餐包,中式西式都有了。
  “过来吃饭。”贺泷冲床上的某位大爷喊。
  没得到回应。
  贺泷不慌不忙的将餐具依次铺开:“早知道你有饿死自己的计划我就不拦着你跟白嫣然牵手了,还算物尽其用。”
  严缙云“刷”的坐起来,冲姓贺的扔来一记眼刀,最后还是起身坐到贺泷对面。
  “为什么你能扮演特定的角色。”他板着一张棺材脸问。
  “和moba游戏一样,特定的角色都是要抢的。”贺泷递了干净的刀叉给他:“没玩过moba游戏?”
  严缙云默了几秒,没有接,从一旁抽了副筷子。
  贺泷的动作微微一僵,只得将刀叉放到一旁,用公勺给严缙云盛饭。
  “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桂鱼没什么刺,你多吃点。”
  严缙云默然夺过碗,不知道哪儿排出一包白糖拆了,尽数倒进饭里。
  贺泷有点震惊:“你加那么多糖做什么?”
  “我喜欢。”严缙云冷冷道。
  这话题不了了之。
  贺泷咬了两口餐包,看严缙云埋头扒那掺满了糖渣的白饭,有些不忍心,将那盘培根焗蜗牛推近:“别光吃饭,吃点肉。”
  严缙云吊起眼梢扫了一眼,警惕道:“这什么?”
  “培根焗蜗牛。”
  “蜗牛?”严缙云的眼皮又耷拉回去:“你能吃点阳间的东西么?”
  贺泷:“……”
  贺警官多年的好修养在这一刻被终结。
  “你会不会说话?蜗牛是很常见的西餐食材好吗?”他拍了一下桌缘怒道。
  “我反正没见哪个正常人吃蜗牛。”严缙云用筷子叉了鱼鳃上的肉:“是鸡鸭鱼不香吗?”
  “游戏没玩过蜗牛没吃过,如果我是你我就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土了。”贺泷冷冷道。
  严缙云猛地抬头怒视他,筷子在指间飞转,匕首似的竖直朝下用力一捣。
  贺泷有理由相信在伽马心里他已经把那条鱼当成了自己,盘子连带着桌子一块儿震动,严缙云又叉走了另一边鱼鳃上的肉。
  这顿饭吃的天雷动地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的缘故,贺泷全程没碰那条鱼,严缙云倒是快活了,就着白糖连鱼头也嘬干净。
  酒足饭饱后,严缙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睇着桌对面的男人。
  男人长手长脚,有力的小臂从衬衫袖口伸出一截,皮下遍布暗沉淤紫,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白嫣然留下来的痕迹,是肢体缺血的表现,严缙云那一小截手指到现在都森冷钝痛,更别提贺泷这一整条手臂了。
  自打被贺泷逮捕了扔进辛德勒监狱,他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贺泷这么对他令他感到心寒,但现在他发现贺泷简直是将“严于律己”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心里就只剩下嘲笑。
  “你知道吗?戴罪者不是一个单纯的头衔。”他翘起腿,没头没尾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世界展开的契机是戴罪者的凶杀行为,那个家伙现在就在我们周围,伪装成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心安理得的被你保护着,这么一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蠢?”
  “其实身为她的未婚夫我还有一项特权。”贺泷平淡的掀起眼皮:“我得到了准确的任务描述,给白嫣然找到一张完整的脸。”
  “你知不知道白嫣然的鼻子和嘴是从哪儿来的?”严缙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冷冷道:“是我们这群人里死了的两个人贡献出去的。你大包大揽倒是把问题简单化了,现在是预备杀人呢还是留下来陪她?”
  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冰凉的脆响。
  “那我们不妨来假设一下。”贺泷说:“如果抢到未婚夫头衔的人不是我,事态的走向会如何?”
  几乎不用想,这群人一定会为了生存自相残杀。当然还有更坏的情况,那就是抢到未婚夫头衔的人是戴罪者——
  严缙云瞳光凝滞。
  这么看来,贺泷倒是做了件好事。
  但贺泷绝对不会杀人,所以这是个死循环。
  严缙云的心刺痛了一下。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伟大,但是你的聪明和伟大在这个程序编纂的异度空间里不见得管用,这里死去的人现实中也会死。”他漠然从餐桌边起身:“感谢你为我们争取的这热乎的三天,出去之后我会按时给你上坟的,贺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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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diss媳妇,被骂了吧?
  千字长评发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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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魅力大明星(6)   夜色深沉。
  严缙云倏地睁开眼,暗夜中他的瞳孔色浅,猫一样泛着晶亮的光。
  这样的人夜视能力极强,他小幅度的侧过头,看见隔壁床的男人睡颜静谧,呼吸平缓绵长。
  有时候他还怪羡慕贺泷的,这种身端心正的好人到哪儿都能睡得踏实。
  严缙云翻身下床,悄无声息的换鞋出门。
  这么晚了,酒店大厅仍灯火通明,严缙云刚走两步忽听有人在叫:“帅哥,帅哥。”
  沙发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卷毛男生,正一个劲儿的冲他招手。
  “做什么?”严缙云驻足。
  “那个,能不能借房号给我蹭个wifi。”卷毛有点不好意思的抓头。
  严缙云没听明白:“什么房号?”
  “就是——”卷毛主动往沙发边缘坐了坐,腾出块地方,热情道:“你别站着呀,坐!”
  严缙云眯眼,若有所思的屈膝在他身边坐下,卷毛跟前的茶几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在上网。
  “这个酒店的wifi只有房客才能用,要输姓和房号。”卷毛指着登录界面说。
  “大晚上坐这儿蹭wifi?”
  “可不,整个服务区就这家网速最快。”卷毛说。
  “为什么不开间房?”
  “因为——”卷毛尴尬的说:“我没钱了。”
  严缙云一愣,头回听说到“钱”这个概念。
  也是,自打进到这个鬼地方,吃的住的都是贺泷提前安排好的,压根没需要他操心。
  “这里的消费也需要货币?”
  “那当然了,这里的账目跟现实是挂钩的,也就是说你花的都是你挣来的真金白银。”卷毛双手合十:“帅哥,求求你了,我这工程快完成了,就蹭半个小时网行不行?”
  反正都是贺泷的福利,严缙云没什么所谓,把房号和姓氏报了,卷毛一边噼里啪啦的敲键盘一边快活道:“谢谢你啊,我叫盛星辰,你呢?”
  “严缙云。”
  “唉?你不姓贺啊?”盛星辰对着房客姓名愣了一下,后恍然道:“哦对,开房的是你男朋友吧。”
  严缙云差点被自己呛着。
  “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可能吧,”盛星辰头也不抬:“他不是你男朋友为什么带你开房?还拉拉扯扯的,我盯着你俩一天了。”
  “那是因为——”严缙云语塞,心想总不能说他跟贺泷是杀人犯和警察的关系,只能朝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你家男朋友会给你带这种东西?”
  盛星辰瞧一眼过来,果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哦~~我知道了!他给你带项圈还让你喊他主人?”他用手肘拱了一下严缙云,满脸促狭的说:“你俩是字母圈的吧?”
  严缙云:“?”
  严缙云:“……”
  盛星辰感慨万千:“看不出来啊,你男朋友长着一张挺禁欲的脸,性癖竟然是这样的——”他忽然感到脊梁骨冒冷气,一扭头正对上严缙云一张美貌冻人的脸,忙赔笑道:“不说了不说了,那个,你初来乍到的,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是万事通。”
  “附近有殡仪馆么?”严缙云面无表情,语出惊人。
  “……”
  盛星辰一度怀疑严缙云是在为字母圈的梗故意吓唬他。
  “殡仪馆没有哎,可你大晚上找殡仪馆做什么?”他惊悚道。
  “你说呢?”严缙云反问。
  盛星辰说不出来。
  严缙云看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幽冷,吊灯映在那浅色调的瞳孔里是张牙舞爪的白,犹如盛放的白骨之花。
  盛星辰的心脏乱跳,脊背上渗出冷汗,他隐约觉得自己问太多了,惹得严缙云不高兴。
  午夜的钟声敲响。
  严缙云倏地看向别处,淡淡的说了声“不知道算了”,一撑沙发起身。
  压迫感解除,盛星辰喘了两口气:“你等等。”
  严缙云没理他。
  盛星辰急了,抱着电脑起身嚷嚷:“殡仪馆这里是真没有,我不骗你,但是有坟场你去不去?”
  严缙云的身形微顿,回眸。
  “去。”
  -
  盛星辰还怪委屈的,他是个自来熟,看严缙云生的好看就想勾搭一下,没料到对方是这种性格。就刚才那种眼神,像是要把人刺穿剥开,搁一般人身上绝对受不了。
  “你看嘛!”他掀开笔电,规规矩矩的点开桌面上的一个map软件:“这一片都是服务区,真没有殡仪馆。”
  “你说的坟场在哪?”严缙云问:“有尸体的地方我都可以。”
  “……”
  这回盛星辰忍住了吐槽的欲望,搓了搓发毛的手臂,用鼠标在地图边缘圈出一块:“这个地方是坟场,但你最好别去吧!”
  “为什么?”
  “因为它在我的仿真地图上时有时无。”盛星辰结结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
  按照盛星辰给的坐标位置,严缙云走出了步行街的范围,两道陈旧的铁拉门紧闭,后面是黑黢黢的山,一块石碑伫立于前。
  月光照出斑驳的几个猩红色的大字。
  洋槐山公墓。
  严缙云眯了眯眼。
  要是让那位根正苗红的贺警督知道他大半夜出来刨人尸体,如此有伤风化,指不定又要气成什么样。
  但一想到贺泷这么个精致的人儿落到女boss手中再被玩弄致死,怎么样都觉得不甘心,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至少得试一试。
  严缙云叹了口气,助跑后一撑一跃,翻进了公墓大门。
  落地的瞬间,严缙云感觉到起风了。
  山坡上浓密的树木摇曳晃动,地上枯叶翻飞,严缙云在满耳的沙沙声中回首,发现来时的路口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天盖地庐般的浓雾。
  严缙云轻轻一哂。
  ——看来这是个隐藏地图无误了,他原本还有所怀疑,现在愈发确定这里有答案。
  风停,整个墓地重回寂静,一块块惨白的墓碑鳞次栉比,严缙云迈步走向山道,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电筒打亮。
  手电筒是问酒店前台买的,账自然又挂在贺泷名下。
  墓碑上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名字和照片,阴气森森,上方的洋槐树枝丫低垂,宛如重重鬼影,严缙云不得不弯下腰穿过,这时他听到脚下发出轻轻的“噗”一声,在寂静中分外渗人。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严缙云的动作顿住,他垂下手电筒,照亮足尖前方,土里颤巍巍钻出一个白色的东西,面积越来越大,几条裂缝纵横交错。
  “咔哒”
  那东西微微后仰,抖落了面上的散土,两个空荡荡的眼窝朝向严缙云,笑似的裂开了森白的牙列。
  是个活的骷髅!
  这只是一个开始,前方一个又一个土坑裂开,有密密麻麻的白骨探出,手腕随着指骨摇曳,一松一紧,像一片盛开的苍白花海,须臾,嘻嘻哈哈的笑声飘入严缙云的耳中,时远时近,带着冰冷的回响,是无数的魂灵苏醒,在黑暗的墓地中觊觎着无意间闯入的活人。
  “下来陪我。”骷髅说。
  半空中飘荡着怪笑。
  “下去陪他!”
  “陪他呀嘻嘻!”
  严缙云耷拉下眼皮。
  “你这张脸上什么也没有,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他好言好语,打着商量似的:“能不能让开?或者缩回土里去,别犯贱。”
  骷髅从土中伸出骨爪,缠上严缙云的脚踝,勒紧,白骨似是要嵌进肉里去。
  “下来陪我。”它不怕死的重复道。
  严缙云吐出一口气,唇线平直。
  “带皮带肉的我都宰过,更何况你?”他站直了身体,提膝落脚。
  “啪嚓”
  那颗骷髅脑袋被他硬生生踏的粉碎,雪白的骨片散落在脚边,严缙云犹不解气似的,用脚跟原地碾了碾。
  风中的怪笑像是卡带了一样顿住。
  那只抓着他脚踝的骨爪抽搐着松开,严缙云轻而易举的迈步向前,懒散的眸光不知何时变得冷冽锐利,比这满场的鬼怪更加修罗。
  他一手抄兜,一手拿着手电筒,走路的姿态轻盈又俏皮,远远看去,幽静的坟地,飘摇的树影,青年削瘦高挑的剪影被昏黄摇曳的光束捕捉,长腿打着旋,像在跳一支踢踏舞,每一脚下去都有脆响,步步生花,诡异且浪漫。
  骷髅们浪漫不起来。
  这不速之客一脚一个脑袋开花对他们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一个个忙不迭的往土里缩。
  路一下就宽敞坦顺了。
  严缙云仰起头,山顶有个半圆形的大墓,此刻一动不动显得格外稳重,他直接从墓群区域穿过,行至跟前,墓石从中间裂开一道,缓缓分开,露出了里面的棺椁。
  严缙云从后腰拔出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他贴身藏匿,从监狱出来到现在一直没被发现,他不轻易换衣服也是因为这个。
  短悍的利刃在他的指尖翻飞,猛地插入棺椁的缝隙。
  他从不怕鬼神,更不怕什么因果报应,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远虑和近忧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棺盖被撬开一条缝,从棺材里探出一只枯瘦的手,猛地握住了翘起的棺盖边缘。
  严缙云手上没使力,棺材里的人却主动将棺盖掀翻开来,直挺挺的坐起。
  灰尘弥散,带着腐朽的腥气,月光透出云层洒落,一张苍老的脸孔逐渐显山露水,鲜血流满了额头,目光却慈爱而悲切。
  严缙云的瞳孔剧震。
  陈旧温柔的光影像是骤然被释放的枯叶蝶,跨越时空的恒流飞入他的脑海,他依稀又看到了那间木板房,老人推着破旧的横杠自行车慢慢的走出小院,消失在巷道尽头,再也没有回来。
  他僵在原地,仿佛浑身的血都被抽干,冷的彻骨,周遭所有的声音画面都离他远去,脑海里只剩下三个字在不断的重复,越来越快,越来越歇斯底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刷”
  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猝然降临的黑暗像一把刀将他与那些千丝万缕的往事斩断。
  贺泷的声音在上方沉如闷雷。
  “离他远一点!”
  ※※※※※※※※※※※※※※※※※※※※
  鹤鹤子你终于有个cp攻的样子了!!亲妈抹泪。
  2分评论随机掉落红包。千字长评掉大红包。 魅力大明星(7)   藏匿在贺泷衣襟深处的蓝茶香气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涌入鼻腔,后脑勺上还有一只大手在用力按着他。眼前是男人颈窝处的肌肤,贺泷竟然换了衣服,是一件面料柔软的圆领t恤。
  狂乱不安的心跳渐渐平复,严缙云扑闪了两下眼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在贺泷的胸前猛一推搡。
  他这一推力道颇大,两人各自后退了半步,彻底分开,贺泷外面套了件皮夹克,手臂半举,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见贺泷迈腿似是要过来,严缙云立刻喝道:“你别动!”他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因为羞恼而滚烫,抬手捞了一把凌乱的额发。
  真的是,怎么会让姓贺的有机可乘呢!
  姓贺的怎么这么没有男德!
  “你让我看看脖子上的伤!”贺泷眉头紧皱。
  严缙云微微一愣。
  伤?
  这么一说脖子确实有点儿疼。
  他抬起手刚要摸,被贺泷一步上前抓住手腕。
  “手干净吗你就摸!”
  “你手干净!”严缙云怒了:“都有人觉得我俩是字母圈的了!能不能跟我保持距离!”
  “至少我的手没有摸腐烂的尸体,还有,清者自清听过吗?”贺泷冷冷道:“拿手电筒打着光!”
  他另一手触上严缙云的脖子,温热的触感让青年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贺泷忙放轻力道,那里有一道裂伤,约莫是避开了血管,流血量不多,现在基本已经止住了,但皮开肉绽的模样仍是吓人。
  “行了你。”看贺泷的脸色越来越差,严缙云还是忍不住躲开他:“你这手被女妖怪碰过,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搞的?被个尸体吓成这样,它拉你进去你也不反抗?”贺泷吐出一口气,似是强压着怒火:“之前杀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啊!”
  严缙云:“我——”他顿住,茫然的看向旁边的棺椁。
  “我刚才……很害怕么?”他喃喃道:“那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贺泷有些淡淡的诧异,接过手电筒走到棺椁边朝里看了眼:“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严缙云:“……你废话!”
  贺泷:“那你想听什么?”
  “年纪,模样,特征。”
  “干成这样连男女都看不出来,你会不会太强人所难了?”贺泷屈指敲了敲棺材边缘。
  严缙云一愣。
  他试探性的靠近了几步,隔着个贺泷,壮起胆子朝棺材里瞧了眼。
  晦暗的光线下,蜡黄干瘪的皮肤,枯槁灰白的头发,是一具平平无奇的干尸。
  严缙云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刚才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才会在这里看到——
  “他手上哪儿去了?”严缙云指着干尸光秃秃的手臂问。
  “这儿呢。”贺泷从旁边的草里踢了个玩意儿过来,严缙云低头一瞧,是半个断掉的手掌骨。
  “怎么断了?”他问。
  “我打的。”贺泷面无表情道。
  严缙云伸手点了两下,震惊的憋出四个字:“有伤风化。”
  “一具有教养的干尸不会随便拉人进棺材陪,睡。”贺泷将棺材木拍的“砰砰”响,冷冷道:“他自找的。”
  严缙云非常虚伪的鼓了鼓掌:“……我现在知道钟小闻为什么那么怕你了,鬼见愁本愁。”
  鬼见愁横目过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严缙云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是来找你的。”贺泷说:“你的颈环有定位功能,想找到你不难。”
  看来外面的那片雾气是单向结界,可进不可出,严缙云陷入深思,贺泷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没良心的狗玩意儿!
  这种话用嘴是说不出口的,严缙云冷笑一声:“为什么?你自己不会想吗?”
  贺泷居然真的就开始思考。
  “白嫣然只能取死人的脸,你跳过杀人的步骤直接从尸体身上获取五官,投机取巧。”他不紧不慢的推测。
  姓贺的还不算蠢。
  “但是你昨天睡前明明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上坟。”贺泷话锋一转:“严潇,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急切的盼着我死嘛。”
  严缙云:“……”
  就真的还蛮想把贺泷按紧棺材里封封死呢……
  他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贺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封袋和一把瑞士军刀,长腿跨进棺椁,严缙云微微一怔,只觉得体面如贺泷跟这腌臜的死人棺材毫不匹配。
  “你做什么?”他伸手拦了一把。
  “取东西。”贺泷说:“取完好走人,你在旁边等我。”
  “你取?知不知道法律规定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行为,涉嫌刑事犯罪啊!”严缙云按住他的手腕,眸光掠过他手臂上青紫的痕迹,莫名的烦躁:“知法犯法?”
  贺泷的动作停住,转过脸来深深的看着他:“到底是谁在知法犯法?”
  严缙云:“。”
  贺泷朝棺材外的那只断手抬了抬下巴,语气中竟然带了些软和:“我已经给了尸体一刀了,再补几刀性质也差不到哪儿去,别闹了,听话。”
  严缙云张了张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嗓子眼儿,干的发疼。
  他要做就做好了,自己操什么心呢?真是找不自在。
  “随便你。”他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我不管你了。”
  贺泷不甚明显的笑了一声。
  “放心,我很快的。”
  你快个鬼。
  严缙云找了棵树靠背,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嘲:“贺警官,男人不能说自己快!”
  “我快不快你不清楚?”贺泷头也不抬的回道。
  严缙云:“……?”
  你在说什么壁画?
  他发愣的功夫,贺泷已经搞定了,腿一抬跨出棺椁,将那个装着肉块的塑封袋折叠平整,又掸一掸衣服。
  严缙云像是忆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臭着脸转身下山,适时黎明到来,天边浮现晨光,从高处看,缭绕在银杏山山脚下的雾气散去,蜿蜒平坦的街道直通服务区。
  这趟来是对的,严缙云如释重负的想,再去一趟剧院将这些东西交付给白嫣然,这倒霉的剧情就算走完了。
  走出墓园,他听到贺泷在背后喊他。
  “严潇,跟我走!”
  严缙云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一回首接到贺泷抛来的头盔。
  “你为什么会有摩托车!”严缙云惊了。
  “钞能力,不然都追不上你。”贺泷抓着车头,两条长腿撑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来,上车。”
  有人主动要当司机,严缙云觉得自己没道理拒绝,于是套上头盔,一脚跨上摩托车的后座。
  摩托的车身发出低沉的吼叫,疾驰而出,劲风拍打在头盔上发出轰然钝响,严缙云不得不低伏身体,脸几乎贴近了贺泷宽阔的背。
  “辛苦你了。”他听到贺泷说。
  “少来。”严缙云说:“这事儿没完呢。”
  “怎么?”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严缙云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杀人的家伙。”
  “也许他不在我们当中?”贺泷道。
  “不,他一定在。”严缙云的瞳光凌冽:“我感受得到。”
  那是来自同类的气息,就蛰伏在人群深处,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但他不可能永久的蛰伏,因为这场游戏就快要结束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钟小闻在酒店?”严缙云问。
  “嗯。”贺泷说:“我跟她交代过杀人犯的特征,她会留意的。”
  杀人犯的特征?
  严缙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如果他没有那些特征呢?”他喃喃道。
  “什么?”贺泷没听明白。
  “戴罪者buff,这个buff可以是一切。”严缙云急促而低微的自言自语,他猛地伸手掏向贺泷的腰间。
  “你做什么!”贺泷吃了一惊。
  严缙云没有理他,只是精准的抽出了贺泷的手机,屏幕锁一刷就开,严缙云愣了一下,没想太多,直接从贺泷的通讯录里调出了钟小闻的号码。
  “嘟——”电话成功拨了出去。
  和他猜想的一致,他们仅仅是与现实世界中的人相隔绝,存在于这个维度内的两个个体还可以通话。
  忙音响了许久才接通。
  “钟小闻!”
  那头响起一阵破碎的喘息。
  严缙云心里“咯噔”一声。
  “钟小闻,我是伽马!听得到吗?”他厉声道。
  “伽马……伽马!”那头翻腾了一阵子,像是躺倒的人艰难的爬起来,钟小闻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的叫:“贺队,贺队在吗?”
  “在的,贺泷就在我身边。”严缙云大声道。
  那头的钟小闻哽咽了一下,嗓音因为过度惊恐而发颤:“果然……那个人果然不是贺队。”
  ※※※※※※※※※※※※※※※※※※※※
  怎么还会有人跟尸体吃醋???
  纯情鹤鹤子还是爱过的!不造有没有人看出来辣个小细节。猜出有奖。
  搞这个设定的时候就预感可能数据不会太好。_(:3)∠)_但是人设和铺垫之类的我真的还蛮喜欢的。。尝个新鲜,坚持到底。 魅力大明星(8)   严缙云勃然变色。
  贺泷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车头一转冲上步行道,直接闯入狭窄的小巷,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撞翻了许多障碍物,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他们入住的酒店。
  刚跨入酒店大门,两人就看见钟小闻满脸是血,倚着楼梯扶手蹒跚而下,她嘴角豁了个血口子,鼻子也被揍青,看起来十分凄惨。两人奔将过去,严缙云顺手从前台抓了一盒湿巾纸,抽出一叠对折成厚厚的方形递给贺泷,贺泷按在钟小闻的嘴角沉声道:“谁干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是贺队。”钟小闻一边痛的抽凉气一边说:“他来了就说他找到回去的办法了,然后大家就都跟他走了,我觉得不太对就问了他几句,然后——”
  “然后他就对你动手了?”严缙云给气笑了:“这瘪三。”
  “对不起,我应该拦着大家的,是我警惕性太低了。”钟小闻愧疚道。
  “跟你没关系。”严缙云说:“看来这是个易容buff,他还挺聪明,装作是贺泷的话干什么都没人会怀疑,他肯定跟贺泷长得一模一样对不对?”
  “对!”钟小闻用力点头。
  “他们走了多久?”贺泷的脸色微微发青。
  钟小闻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十五分钟吧,我没晕太久。”
  贺泷垂眼沉思道:“他应该是反应过来了,谁先实现白嫣然的愿望谁就是这场游戏的赢家。”
  “赢家?什么赢家?赢家会怎么样呢?”钟小闻捂着伤口茫然道。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也许不会怎么样,但如果是戴罪者的话——”贺泷顿了顿,下意识的转眸看向严缙云。
  “看我做什么?”严缙云趴在前台,头也不抬道:“这种事很随机的,不一定就是我,说不定就挑你顶罪呢贺警官。”他将两本登记簿“刷”的合上,转身上楼:“我找到这个王八蛋了。”
  钟小闻惊道:“这么快?”
  三人两阶一爬,几乎没花多少工夫就上了楼,严缙云走到一间房门前,从腰后拔出匕首,一抛一接倒了个个儿,正对着门锁要撬,被贺泷劈手拦住。
  “滴”贺泷变戏法似的从指缝间变出一张房卡,刷开了房门。
  “贺队你哪儿来的房卡!”钟小闻又惊呆了。
  严缙云扭头,看见走廊拐角处客房服务的保洁车悠悠推过。
  “保洁阿姨身上顺来的吧?”他翻目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偷鸡摸狗了贺警官?”
  “跟你学的,你刚才不是还顺了前台的□□登记簿吗?”贺泷大言不惭的说:“我们一贯向先进靠拢。”
  “……”
  钟小闻觉得他俩好像又要掐起来了,不禁卑微道:“……所以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严缙云道:“你在丁丁传媒救过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你还记得吗?”
  钟小闻:“记得,我当时还觉得那个老爷爷好仗义好勇敢!”
  “现在想想会不会觉得他当时仗义勇敢的过了头?甚至有点儿过于积极了。”严缙云说。
  钟小闻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收音机说:发牢骚的员工都是糟糕的员工。
  彼时没有人在意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老头却十分刻意的解读成“他让咱不要发牢骚,那咱不发牢骚就是了”,似乎比谁都急切的想要加快游戏进度。
  “或许他就是一个细心的老人家啊,仅凭这点也不能断定——”钟小闻不解道。
  “我看了挂在他房号下面的餐厅□□,你知道那老头昨晚吃了什么吗?”严缙云打断了她:“新疆馕,风干牦牛肉,五香脆麻花。”他走到床边踹了一脚垃圾桶:“还有这半拉的核桃壳儿,我没见过哪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有这么好的牙口。”
  “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外形,但没那么容易改变生活习惯,不止是吃过的东西,所有他使用过的东西都会留下痕迹,比如这些——”贺泷附了一句,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屏幕上开始续播中断的节目。
  一阵抑扬顿挫的“嗯嗯啊啊”响彻房梁。
  钟小闻瞳孔剧震。
  严缙云也愣了一下,遂幸灾乐祸的看向贺泷。
  果然,根正苗红的贺警官表情裂开,手一抖居然直接把电源掐了。
  屏幕上抱一块儿顶来顶去的岛国录像片戛然而止。
  房间里死寂了两秒。
  “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钟小闻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话。
  贺泷:“……”
  钟小闻似乎还想缓解尴尬,于是掷地有声的握拳道:“贺队,我又学到了!谢谢您!”
  贺泷的额角抽动了一下,缓缓抬手:“你!出去给我把房卡还了。”
  钟小闻:“……嘤!”
  贺泷:“记得跟人家道个歉再回来!”
  小钟警官挥泪而去,室内的尴尬值才稍稍降低了些,但严缙云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贺泷的机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他阴阳怪气的笑道:“像个难得做/爱却被女儿抓包的可怜老父亲。”
  “在小姑娘面前还是要注意一点……”贺泷无奈的解释了半句,突然意识到被调戏了,于是冷笑一声回敬道:“别忘了你是跟我一块儿被抓包的,至少我还是有自尊心的那个。”
  严缙云:“?”
  你在说什么壁画!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张了张嘴还想反驳,被贺泷沉声打断:“一堆人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别浪费时间!”
  严缙云翻目道:“你急个屁啊,根据我的经验,一个人临时起意想杀一群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的经验?”贺泷瞟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现在至少还要再杀三个人,我们这个团体很特殊,人和人之间的熟悉程度不够,一击不成就容易被人注意,所以逐个击破目标是很蠢的,如果是我的话——”严缙云跳到床头,弯腰从柜子里抽出了一本服务区向导手册,“刷刷刷”翻动:“一定会找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烂尾楼或者是工地,把他们统统骗过去,一网打尽。”
  贺泷凑近,看到严缙云翻页的动作停住,一左一右的页码从24跳到了27。
  “缺了一页。”他说。
  严缙云当即翻回目录页,从顶端扫下来,25和26两页分别对应的是空港建设的缩略图和大图。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贺泷的神色变得复杂。
  “这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严缙云挑起眉峰,唇角的弧度邪肆而昳丽:“我严缙云无论干哪一行都是最拔尖的。”
  -
  空港距离酒店还颇有一段距离,贺泷借了一辆三人摩托,将钟小闻放车斗里,一路飞驰。
  “待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跟钟小闻去救人,我去抓戴罪者。”贺泷道。
  “凭什么让我去救人?我不要。”严缙云冷冷道:“我要去抓那个瘪三!”
  “你去会坏事的。”贺泷说。
  “是啊,万一你克制不住失手把人给咔嚓了——”钟小闻这缺心眼的还跟着小声逼逼了半句,被严缙云一记眼刀吓住。
  “你是这么想的?”严缙云目光不善的看向贺泷。
  贺泷的嗓音浅淡:“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严缙云:“?”
  男人微微偏过头,浓密的鬓角在偏白的肤色衬托下显得性感惑人:“你对着我的脸会不会下不去手?”
  严缙云:“……?
  ※※※※※※※※※※※※※※※※※※※※
  要脸【?】
  不要,要来没用。
  一家三口地位高下立见【bushi
  突然get到了cp名,云鹤西皮?好像反了。 魅力大明星(9)   钟小闻在车斗里被颠的脸都麻了,她眸光一闪突然大叫:“那个!那个!贺队!!”
  她惊得语无伦次,伸手指着前方广袤的施工地带。只见一个人影奔跑着穿过遍布钢筋铁架的土坡,轮廓俨然熟悉。
  摩托急刹,贺泷直接翻身落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那人反应飞快,脚下连蹬四蹬的变了道,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钟小闻傻了两秒,一扭头看见严缙云已经坐上了驾驶位,忙伸手指道:“他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我不瞎。”严缙云长腿一踩油门直冲而出。
  两人颠簸着跃下土坡,直达坑底,钟小闻率先看到一连串立在山壁上的洞,马蜂窝一样大大小小二十多个。
  “他们会不会被藏在洞里?”钟小闻说。
  “你叫一声试试?”严缙云神色漠然,钟小闻一时没分清他这是说笑还是在认真建议,但仍旧鼓足力气大吼一声。
  “有人被困在这里吗——”
  偌大的工地风声凛凛,她的嗓音被土石钢铁阻隔。
  严缙云的耳朵尖不甚明显的动了动,瞳光幽深。
  钟小闻急的嘴皮子打秃噜:“没有回应啊伽马!怎么办?我要不要再叫一声?还是一个洞一个洞找?那会不会来不及啊!”
  严缙云转了个面向,正对着一排大大小小的洞道:“他们被带走了多少人?”
  “啊?”钟小闻一愣,屈指挠了挠太阳穴:“十个,加上我十个!”
  严缙云举起手臂:“他们在这个洞里。”
  钟小闻:“???”
  她盯着那一排其貌不扬的土窟窿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洞太小藏不下,都是经验。”严缙云说。
  他的态度过于从容,提及“经验”二字钟小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两人朝那黑黢黢的洞口靠近,严缙云忽道:“他们要是不想让你救呢?”
  “什么?”钟小闻没听清。
  “没什么。”
  两人踩着碎石钻入洞内,一面铁色的钢板封住了去路。
  “有人在吗?”钟小闻又叫了一声:“我们是骑士团的!有人在就吱一声!”
  严缙云双手抄兜,不经意的冷笑,他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钢板跟前,飞起一脚蹬上去,他这一脚力量可观,整块厚重的钢板剧震,伴随着沉闷的嗡鸣,对面响起短促的尖叫,后迅速被掐断。
  “有人!”钟小闻大吃一惊。
  严缙云抬手摸索至钢板边缘,轻轻一扣竟然打开了一个巴掌大的窗口,他刚朝里一张望,就听到里面传出破口大骂。
  “果然是你!又是你!是你踹门的是不是!你想吓死我们啊!”
  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严缙云后仰避开,踮起脚朝里瞅一眼,遂转过身懒懒道:“人都在里面呢!”
  “真的啊?那他们为什么不出声呢!”钟小闻一边欢喜着一边凑上去,当即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你们是一伙儿的!跟那个姓贺的一起!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姓贺的装好人!骗取我们的信任!把我们骗过来是要弄死我们啊!”
  “我们不会再上当受骗了!你滚开!”
  钟小闻卑微的抹了一把脸:“……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啊,我早就说他们不想被你救了。”严缙云靠在墙边幸灾乐祸:“一群自作聪明的白痴。”
  “你说谁自作聪明!”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上次就眼睁睁看着大家死,现在还说风凉话!你有没有人性啊!”
  里面骂骂咧咧更甚,钟小闻简直劝不过来,急的去扯严缙云的衣角:“伽马你少说两句吧!”
  严缙云耸耸肩闭嘴,任凭钟小闻满头大汗的去解释。
  显然,这群人并不相信什么“有人扮作贺泷的样子”,他们被消费了一轮信任,现在个个都是惊弓之鸟,钟小闻怎么说都说不通,最终面红耳赤的踹了一脚门。
  “你们怎么这样啊!”她气急败坏的叫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待在这里面最后不还是一个死字吗!”
  她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某个盲点,钢板后面寂静了两秒,一个姑娘突兀的哭出声来。
  “警官姐姐我相信你,我奶奶也相信你,你救我们出去吧!我们好饿好怕!”
  钟小闻猛然一怔,似是被灌注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你别怕!让你奶奶也别怕!我们这就想办法!”她大声安慰道。
  严缙云眸光下压:“你要管?”
  “我当然要管!”钟小闻开始在钢板上寻找突破口:“有人需要我,哪怕就只有一个人,我也要管!”
  严缙云的眼眸里多了些探寻意味,后轻轻嗤了一声,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嘲笑,起身离开墙壁。
  “这墙好厚啊!你们是怎么被关进去的?”钟小闻查了半天一无所获,急声问道。
  “我们刚进来那个贺队就在墙上拍了一下,这钢板就降下来了!”对面的姑娘颤声道。
  “墙上?”钟小闻回头,看见伽马已经蹲在了墙边,她隐约觉得伽马肯定又有所发现,于是凑过去一瞧。
  “密码锁?!”她对着那金属小盒里的九宫格,惊得脱口而出。
  “关门的时候拍一下就行,开门却要输密码,这堵墙不简单。”严缙云回眸瞧了一眼那厚实的钢板:“这应该是一扇防爆门。”
  钟小闻:“?!”
  她没听出个所以然,却直觉不好:“所以呢?”
  严缙云直接从密码锁跟前撤开,态度说明了一切。
  钟小闻哗然变色,结巴道:“伽马你……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防爆门的另一头有人听到了她的话。
  “早说不能指望这孙子救我们!上次在剧场就看出来了!”
  “他自己能活当然不会管我们了!这种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群人不遗余力的朝着伽马宣泄心底的怨怼,钟小闻很清楚,他们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怪天怪地怪所有让他们不顺心的人和事。但伽马的见死不救仍旧让她感到心寒,她想她应该采取些措施来约束伽马,但那枚控制伽马颈环的戒指在贺泷那里,贺泷没有留给她。
  这算是计划上的错漏吗?还是贺队给伽马的信任过了头?
  钟小闻彻底失了头绪,而此时的严缙云已经走出了山洞,一闪消失了。
  -
  坚硬的靴底碾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贺泷终于还是产生了一丝不适感,他皱了皱眉将对方翻了个面,利索的摸出手铐,反剪了对方的手铐住。
  对方的牙被打掉了两颗,面容渐渐恢复了原状,是张平平无奇的老实人的脸,他“呼哧呼哧”喘粗气,连骂都没劲儿骂了,贺泷弯腰去拎他的后领,忽然手机振动。
  “贺队!伽马跑了!”钟小闻的声音迫切的响起。
  “跑了?”贺泷嗓音低沉:“什么叫跑了?你把话说清楚。”
  这时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兴奋,狂热道:“你们还没把人救出来?哈哈!来不及了!爆炸了人头都算我的!都算我的!我会赢的!”
  钟小闻在电话那头错愕道:“他在说什么?什么爆炸?”
  被困的人群突然开始惊叫。
  “什么味道!好臭!你们谁放屁了吗?”
  “不是放屁!是这个管子!这个管子在喷气!”
  “是毒气吗!!快离它远点!!”
  “啊啊啊啊!这是液化气!泄漏啊!”
  贺泷举目望向远处,施工地高处一隅有一个巨大的液化罐,电光石火间他明白了什么,嘶声吼道:“钟小闻!是燃气管!那是个爆破山体用的气爆洞!立刻疏散人群!”
  钟小闻的心直沉到谷底,她旋身望着这扇纹丝不动的钢板门,手心开始冒冷汗:“贺队这门打不开啊!”
  “那就去关阀门!”贺泷吼道。
  “来不及了!”地上的男人快活的大叫:“阀门在天上!你们轻易上不去的——”
  他突然顿住,面色骤变。
  连通液化罐的管道伶仃架设在十几米高的陡峭土坡上,周围连个防护栏都没有,崎岖生锈的管道像是独木桥一般令人望而生畏,此时一个人影正在独木桥上急奔,他连冲带滑,在一个高度差近五米的管道弯折处竟然直接一跃而下,稳稳着陆,身形都不带晃的,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在阀门处蹲了下来。
  “怎么可能……”男人的脸因为惊怒而变形:“他怎么上去的!他会飞吗!”
  贺泷没理他,目光死死的黏在严缙云身上,呼吸一起一伏变得剧烈。
  “钟小闻!你现在过来接我的班!我去找伽马!”他怒吼。
  那厢严缙云正一圈一圈的转动阀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脚下的管道在轰鸣震动,那些奔腾不息的易爆气体被旋紧的螺钮寸寸阻断,他用力将阀门拧紧后如释重负,两手一撑干脆在管道上坐下,悬空晃荡着两条腿。
  这个世界的天空竟然意外的澄净,他敲了几下酸痛的腿,享受着这须臾的安静。
  明明知道许多事不值得去做,许多人不值得去救,却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倒也不是被逼着,仿佛只是担心会令某些或是某个特定的人失望。
  沦落到这般田地,他没有家人,没有自由,没有自我,恨又不知道该恨谁,报复更是无从下手,只能厌恶这个和仁慈沾边的自己,所以说严缙云这个人啊,有时候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当那份厌恶感开始涨潮,浓烈的困意也袭来,严缙云有经验,出现这种征兆大抵是严潇要出来顶替他了。他们总会在对方心生退却的时候出来顶缸。
  严缙云用力睁了两下沉重的眼皮,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从远方直奔到下方。
  “严潇!!立刻给我下来!我接着你!”贺泷艰难的踩上陡坡,高举着双臂,仰首嘶吼。
  严缙云的眼皮突然就掀起来了,瞳光炯然。
  “开什么玩笑?我会把你砸死的。”他恢复了一贯的挖苦语气,朝下方吆喝:“还有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在求雨啊贺警官!”
  “你给我下来说话!”贺泷怒吼。
  他焦急担忧的神态像一剂安慰剂打进了严缙云的心脉。
  “知道了。”严缙云心里好受了些,拖腔拉调的应着,他撑着站立起来,顺着管道继续下滑。
  快落地时,他听到了一丝可怕的裂响。
  没等他回头,滚烫的冲击波裹挟着金属的碎片将他击飞,硝烟滚滚,漫天金红色的火光刺目。他像个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山壁上翻滚而下,鲜血从他的口鼻甚至是耳朵里喷溅外溢。
  失去意识前,他依稀看到贺泷冲了过来。
  ※※※※※※※※※※※※※※※※※※※※
  云云好帅,鹤鹤好爱【
  断章狂魔就是我。 魅力大明星(完)   黑胶碟在唱片机上徐徐旋转,《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在幽静的室内流淌。有人跟着哼唱,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净手绢,仔细的擦拭着手里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不知用了什么技术,置了精致的微缩景观,曲折的管道和尘土飞扬的施工地栩栩如生,在晴蓝的天空下散发着淡淡的末日感。一个眉清目秀的q版小人坐在管道高处,穿着像模像样的衣衫,一下一下晃荡着双腿,怡然自得的模样。
  “真可爱。”
  他痴迷的抚摸着水晶球的表面,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转而将这只水晶球端放在架子的显眼处。
  水晶球里忽然有亮眼的火星子爆了一下,小人从管道上坠落下去,不动了。
  他稍稍一怔,脸色迅速阴沉,推门而出。
  办公室外是极简风格的楼梯,灰白色调充满了科技感,他一路下到透明的玻璃大厅,无数的全息脑机在运转,几个抱着平板的人员在来回走动。
  “老板好!”他们异口同声。
  “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他森然发问。
  一人笑着答道:“老板,是我植入的干扰补丁——”
  话音未落,他被粗暴的揪着衣领双脚离地。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老板怒吼道。
  “您……您不是不希望他们顺利通关吗?”那人始料未及,脸色发青:“我看之前那个补丁没起作用,所以才——”
  “那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老板猛地将他扔在地上抬脚猛踩,名贵的皮鞋面折出了皱痕:“知道他有多难得吗你个蠢货!”
  那人被踹的脸颊凹陷奄奄一息,周围却无人出声劝阻,良久,老板似是发泄够了,整了整衣角走到一张巨幕前,这才有人敢将那个自作主张的倒霉鬼抬走。
  “死了吗?小缙云,你可千万别死了。”老板急切的在操纵台上敲击,口中碎碎念着,一段动态的画面被截取出来,放大,赫然是那片发生爆炸的施工地。
  一个年轻男人踩着高低不平的瓦砾碎石往远处奔跑,他将严缙云抱在怀中,对浑身的尘土视而不见。中途严缙云似乎扬起手打了他好几下,他坦然受之,两人很快脱离了废墟区域。
  老板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时助理抱着一摞文件走近。
  “老板,连结异世界的通道已经通过测试,这是报告。”
  “结果怎么样?”
  “因为异世界自带未知性,死亡率更高,我们的设定程序可以最大程度的简化,如果只架设出入通道的话,能量耗损只有虚构世界的四分之一。”
  “这么理想?”老板惊喜的转过身。
  “没错,距离全员参与又更近了一步,不出意外下个月可以更新2.0版本。”
  “太棒了,全新的玩法即将上市!”老板兴奋的紧了紧领带,又转头望向巨幕。
  游戏画面已经自动跳转至剧场内,年轻的男人走上舞台和白嫣然完成了交易,画面定格,系统提示剧情走完,副本关闭。
  巨幕旁几米高的能量柱开始运转,清算整个副本的能量出入,巨大的活塞缓缓上升,最后停在半山腰。
  老板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死亡人数未达标,他们钻了剧情的bug。”助理有些为难的说:“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在bug点打了补丁,但好像没起作用。”
  “这意味着你们需要修改补丁了。”老板眯了眯眼,略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
  洲际调查局
  会议室门开,一群人蜂拥而出。贺泷在队伍的最后方,将笔记本塞进胸前制服的口袋,看见岑然站在走廊拐角处冲他招手。
  “除了第一天让你做了个全身体检,剩下来六天就全在开会,上级部门做个人吧!”
  “光警示教育就三场。”贺泷抬手捶了捶酸痛的后颈。
  “那你得怪那实习生。眼光多毒,那么多猎犬,一挑就挑了个危险系数最高的。”岑然说:“别的呢?魏局不是也来了吗?”
  贺泷唇角翕动,却没说话。
  开了四场案情汇报都没能把事情说清楚,因为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从那个副本出来之后就回到了原先的杀人现场,凶犯本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两眼无神,被轻易的铐送警局,后续取证等环节都意外的顺利,因为物证显示正常,那混蛋也很快被定了罪。经查问,被害人就叫白嫣然,是个十八线小明星,跟凶手是男女朋友关系,订婚后隐退了,但不久就发现男方出轨,两人一日前产生口角摩擦,后男方产生了杀机。
  令人唏嘘扼腕之余,挥之不去一股浓浓的诡异感。
  跟《魅力大明星》的背景设定未免撞太多了,就跟人为设定好了的一样。
  贺泷直觉失踪案大多与这些奇怪的副本有关,而副本的输赢又会决定某些凶案的定论,但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缺乏证据。
  这时,洲际调查局的局长魏瑞明从会议室里出来。
  “还没走呢?”
  “魏局!”
  贺泷和岑然双双站直敬礼。
  魏瑞明端着保温杯走近,拍了拍贺泷的肩,语重心长:“贺泷,你的心态要放端正,这个世界里里外外都有太多我们不了解的现象存在,也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不能轻易下结论,你要知道如果你的推论是真的,那我们多年来基于物证链的侦察思路将被彻底推翻,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过去办的所有案件都有可能是冤案!那还得了?”
  “我知道。”贺泷颔首。
  “我对你的能力没有任何质疑,也不是在批评你。人类世界看似庞大,其实非常脆弱。事关重大,你们骑士团要不遗余力的查清楚,最近就不要再为一些鸡零狗碎的案件分神了。”魏瑞明说。
  贺泷和岑然点头。
  魏瑞明叹了口气,离开。
  -
  吃饭的时候,贺泷跟岑然大致说了情况。
  “还有这种事?”岑然惊异道:“简直是闻所未闻。”
  “我无法想象有一天所有的犯罪者都能通过这种方式逃脱制裁,拿无辜的人顶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贺泷低头搅了搅跟前的汤:“你手上现在还有几件案子?”
  “三四件,基本都收尾了,只剩个受贿案刚开始办。”岑然说:“真要听魏局的把这些都扔下?地方分局办不了才递上来的,再递回去?不能够吧?”
  贺泷:“那先办着,到时候再说。”
  岑然推了推眼镜,忽道:“听说这次伽马帮了不少忙?”
  贺泷的瞳光微微一凝,不动声色道:“是的。”
  “猎犬如果表现得当,在累积一定功勋之后是能获得刑事减免的。”岑然的镜片开始反光:“贺泷,经过这事儿你有没有想过……伽马可能是被冤枉的?”
  “叮咣”贺泷的叉子叉偏,落在盘子上。
  “我亲眼看到他杀人,应该不会。”他面无表情的说。
  “要我说你这个人心硬的跟石头一样,好歹也是初恋男友,居然一点动摇也无。”岑然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揶揄。
  “岑然同志,你清醒一点。”贺泷冷冷的掀起眼皮看他:“我就是心太软才拖了三个月一直抓不到人。”
  天被聊死了。
  吃完饭,贺泷跟岑然一同走出洲际大楼。路过大门前,岗亭处掀起一阵尖俏的音浪。
  “贺队!岑副队!”
  “天哪!是真人唉!!真人比照片帅好多哦!”
  “贺队腿好长,好长好长!”
  “我好喜欢骑士团的制服啊!!白色好好看!我也想去骑士团上班!”
  “岑副队看过来了!啊啊啊他在跟我们wink!”
  贺泷没回头,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岑然乐在其中,跟那群小女生眉来眼去完,几步跟上。
  “秘书部今年招的实习生颜值够高的呀!哎贺泷,你走这么急做什么?去营业一波以后还能忽悠她们帮你写材料呢。”
  “我要去看伽马,没空。”贺泷蹙着眉说,跟岑然暂时道别。
  -
  副本里的伤成功延续到了现实。多亏了经年累积的受伤经验,身体仿佛已经学会了自我保护,脏器冲击伤加多处骨裂,曾经的重刑犯如今的猎犬劳模伽马大难不死,在床上输了好几天营养液。
  在神智恢复清醒前,他最先恢复的是听力,于是每天都能听到钟小闻定时定点的床边念经。
  “伽马对不起,我之前以为你要逃跑,我错怪你了!我跟贺队都很担心你啊!你快点醒过来吧呜呜呜呜!”
  跟囚犯道歉的警察,钟小闻估计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严缙云有点心累。
  他很想继续装死,但是人有三急,他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钟小闻逮住。
  “伽马你醒啦!你饿不饿!我给你打了病号饭!”钟小闻欢天喜地的叫道。
  严缙云穿着松垮垮的病号服,整个人白的近乎透明,像个漂亮的游魂,他面无表情的飘了两步,冲钟小闻怀里的饭盒抬了抬下巴。
  “打开看看。”
  “哦好!”
  钟小闻掀开盖子,酱排骨肉炖烂面条鲜香四溢。
  “怎么样!我排队排了好久!”她满脸期待的说。
  严缙云慢吞吞的拧过头,尸体一样栽倒在床上。
  “不吃,你留着吃。”
  “……”
  钟小闻嘴巴一扁,两颗煎蛋眼泫然欲泣。
  很快,贺泷就接到了电话求助。
  “贺队!!伽马他闹绝食怎么办呀!”钟小闻在电话那头委屈的喳喳乱叫。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贺泷无奈的捏住了鼻梁。
  ※※※※※※※※※※※※※※※※※※※※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贺爸爸亲自去喂。 漫画   钟小闻给贺泷打通电话就后悔了。
  贺队多忙啊!她居然因为这点事就给贺队打电话!
  还叫的跟天塌了一样!
  钟小闻觉得自己人没了。
  谁料贺泷只是在电话里微末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待会儿过来。”
  钟小闻原以为这个“等会儿”会等很久,谁料十分钟后贺泷就出现在拘留室,手里拎了个纸袋。
  室内一片清净,床上那位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遮了个严实,要说是死了也没人会怀疑。钟小闻手里抱着个保温桶,鹌鹑一样的靠墙站。贺泷朝她走过去,掀开保温桶的盖子看了眼菜色,神色一言难尽。
  “你自己吃吧。”他低声说。
  “那伽马——”钟小闻直比划。
  “我来喂。”贺泷说:“你回去吧。”
  钟小闻点点头,委委屈屈的走了。
  贺泷拖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从纸袋里取出烤的金黄松脆的黄油吐司,又取出卡仕达酱,慢条斯理的抹在切片吐司的表面。
  浓厚的蜜糖和甜奶香在空气中逸散。
  被子下面有了点动静,被角被掀开,露出一张俊秀却冷淡的脸。
  严缙云浅色的瞳孔像是某种冰冷的无机质,盯着人长久的看会让人心生害怕,也难怪钟小闻一言不合就求救。
  只有贺泷能从中看出几分对食物的渴求。
  “绝食?你怎么不饿死自己?”他冷哼一声,将吐司递过去。
  “是钟小闻说的绝食,又不是我说的。”严缙云振振有词的坐起身,张嘴直接叼住。
  卡仕达酱沾了些许在他的唇角,粘稠带着光泽,贺泷的眸光暗了暗,皱眉道:“你不能好好吃东西?”
  “什么叫好好吃?”严缙云含糊的反问。
  “用手拿着。”
  “手疼。”
  “……”
  贺泷盯着他身上那木乃伊似的一层层包到脖子的绷带,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将他悬在半空中的大半截吐司拽下来。
  严缙云的嘴解脱了,往床头一靠开始认真咀嚼,像个贪嘴的小动物,时不时探出嫣红湿润的舌尖舔舐唇角的卡仕达酱。
  贺泷的目光萦绕在他的唇舌附近,后刻意避开,就这么举着片吐司给他咬,一连喂了好几片,严缙云终于轻微的打了个饱嗝。
  “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贺泷缩回手,将食指尖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烤土司本身就刷了蜜糖,再配上一层厚厚的卡仕达酱,着实有被腻到。
  “你还喜欢吃蜗牛呢。”严缙云白眼。
  “……”
  这梗过不去了。
  “甜食让人开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严缙云补了半句,没骨头似的滑进被子里。
  贺泷道:“你困了?”
  “没有,干嘛?”严缙云吊起眼角。
  “不困就聊聊。”贺泷说。
  严缙云的眼角微微一皱。
  “我刚开了几个会,都是关于这次失踪案的。”
  “哦?开出什么来了?”严缙云心不在焉道。
  “我们推测失踪案会影响某些案件的物证链,从而制造冤案假案。”贺泷说:“就像你在白石分局的那次——”
  “那不是我做的。”严缙云说。
  “我知道,我相信你。”贺泷说:“我想问的是,之前你杀的那二十一个人——”
  严缙云琉璃般的瞳孔缩小了一瞬。
  “是我做的,你不是都亲眼看见了么?”他的语气骤然降至冰点,将脸扭了回去:“他们该死。”
  贺泷骤然哽住,薄唇抿作一条笔直的线。
  “你当你是什么?上帝?”他强压着怒火道:“只有法律才有资格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该死!”
  “法律?法律要是对治安那么有用,你们警察早就饿死了。”严缙云冷笑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贺泷:“就是因为你循规蹈矩,抓我才花了三个月。”
  贺泷一口气没提上来,拳头都紧了:“你!”
  他盯着青年瘦削苍白的后颈,那里伤痕累累,化作利刃扎进他的心房。
  什么叫念至深,恨入骨。
  “严潇,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呼出一口子炙热的气,咬牙道:“但你好好的跟着我查案子,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刑罚减免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严缙云嗤嗤的笑着:“等我自由了我一定走的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你们这群警察的地方。”
  贺泷的瞳孔战栗收紧,最终还是归于克制。
  “你好好休息吧。”他起身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来送饭的都是钟小闻,贺泷没再露面。
  钟小闻被叮嘱给伽马带甜食,但又不能总是面包,于是成天在餐厅找糖醋口味儿的菜。
  今天的糖醋排骨和咕咾肉都让伽马很受用,趁着伽马吃饭的功夫,钟小闻小声道:“伽马,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说。”严缙云难得爽快的没有比比。
  “在《魅力大明星》的副本里,你应该很早就发现那个老爷爷不对劲了吧?”钟小闻斟酌着词句:“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还帮我们解围呢?”
  严缙云咀嚼的动作缓了缓。
  “我脑子坏了。”
  “那你肯定跟我一样,特别不能看老年人受苦。”钟小闻没信他,自顾自的揣测:“我以前看到路边有老年人在乞讨心里都会很难过。”
  “差不多吧。”严缙云潦草的回答。
  餐厅给员工配的食量很足,严缙云拍了拍胸口感觉吃不下了,略苦恼的看着餐盒里最后两块咕咾肉。
  “没事,吃不下就别吃了。”钟小闻说。
  “这么好的食材,好可惜。”严缙云用筷子戳了戳咕咾肉上金黄的脆皮轻声说。
  钟小闻将垃圾袋清空,再一回头就看见伽马将那两块咕咾肉硬塞进嘴里,嚼了嚼又喝了半杯水才咽下去,后他像是被噎着了一般,捂着肚子躺平,明显可以看出空荡荡的病号服前缘被填满了。
  这操作惊呆了钟小闻。
  “你这是干嘛呀!”她担心道:“不吃就扔了嘛!撑出病来怎么办?”
  严缙云露出一副可以瞑目的安详神态:“你不懂,等你在监狱里关几天也会对食物产生敬畏感的。”
  钟小闻:“。”
  至此她才发觉,伽马和传闻中的、以及她先前所设想的……都不太一样。
  走在回程的途中,钟小闻回忆起从辛德勒监狱领伽马出来的那天,犹在昨夕,比起“穷凶极恶”,她好像更多看到的还是伽马无意间流露出的“心软”的一面。
  就像是一个臭屁而叛逆的年轻兄长,会态度恶劣的教她知识,会叮嘱她保护自己,会在关键时刻救她的命。虽说有颈环的限制,可她和贺泷却从来没有真正采取过措施。
  伽马实在是太奇怪太矛盾的一个人。好像很拽,又好像很卑微。
  刚才他硬吃下那两块咕咾肉,看着都撑。
  那句解释,轻描淡写中又仿佛藏着无限的心酸。
  -
  夏末的夜晚渗入了秋的凉意。
  六道巷的运河是条老河,常年缺乏治理,某些狭窄的河道尽头水源不流通,水面上漂浮着满满的垃圾,发酵后隔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馊味儿。
  茂盛的树木遮住了月光,河畔一片漆黑,厚厚的垃圾蹭突然被顶开,从水底爬上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那人带着浓浓的恶臭,面色如鬼,跌跌撞撞的往路边走,刻意避开了深夜出来晃荡的行人,直奔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回到家中,他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本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应用市场跳出了一条推送广告。
  “脱罪app2.0全新改版,想脱罪吗?快来加入我们的游戏吧[微笑]!”
  这指桑骂槐般的老阴阳口气吓得他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一闭上眼,那溺死的浮肿的人脸就在他跟前打转,他横冲直撞的进到浴室,拧开淋浴头开始冲澡,半小时后他走出浴室,稍微冷静了些,饥肠辘辘,揣着手机出门。
  楼下有一片夜市,街上有些烙饼和做汤面的小饭馆,门面简陋价格低廉,他弓着脊梁找了个面店坐下,要了碗馄饨,等待的时候就再次将手机拿出来看。
  他明明记得刚才划掉了那条应用的推送消息,不知为何屏幕上又出现了。
  手指一颤,他鬼使神差的进入了下载界面,心脏狂跳。
  距离他十几米的另一个蓬摊下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虽然都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开衫,模样却各有出挑之处,活像偶像剧里的男一男二,女孩穿了件粉色的卫衣,看起来年龄不大,明明坐在两个帅哥对面,脸上却一点快活的表情也无,只有一种生无可恋。
  距上次从怪事连篇的副本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这是和平安稳的一个月,伽马的伤恢复的不错,成天拘在床上看天花板也无聊,于是钟小闻征得贺泷的同意后给伽马带了些报刊杂志,打发时间用。
  伽马对钟小闻精心挑选的《知音》、《文化之旅》毫无兴致,反倒从最底下翻出了一本夹带的小册子。
  钟小闻再来的时候,就看见伽马颓废的靠在床头,眼下两块熬夜熬出来的乌青,手里捧着本画着电眼美少女的粉色书刊。
  “《长耳王子的起司猫》。”小钟警官木着脸念出了那堪称爷青回的书名,瞳孔剧震:“你怎么在看少女漫画?!”
  “这叫少女漫画?”伽马兴致勃勃的捏着页脚:“挺好看啊,男女主刚告白就结束了,你有下册吗?”
  钟小闻:“……我不是给你买了很多文学书刊。”
  “哦,我看不懂,就拿去垫床脚了。”伽马说。
  钟小闻:“……”
  万万没想到,伽马会对少女漫画上瘾,看的茶不思饭不想,日夜颠倒。以至于地质局给他们发来能量波动的预警通知时,伽马正在补觉。
  贺泷不知前情,把睡得正香的伽马从床上提溜下来,某人连打了五个呵欠,人没清醒起床气先犯了。
  一般人犯起床气顶多发发脾气,伽马倒好,直接跟贺警官动上手了。
  钟小闻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住了,伽马捂着脖子倒在床上抽抽,贺泷倒是站着,但嘴角有血,无名指上的指环信号灯一闪一闪的。
  那惨烈的场景以及贺队那气得发青的脸色,钟小闻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那个,你俩要不吃点先?这鸭血粉丝都面了。”她颤巍巍的打圆场。
  两尊佛面向各朝一边。
  钟小闻觉得自己像极了面对父母吵架的可怜小孩,一边担心被战火波及,一边又担心他俩真的谈崩了跑来问自己跟谁,简直是送命题!
  贺泷还算理智,拿起筷子用力在桌上捣了一下,冷冷道:“严潇,你就是个养不熟的野猫。”
  钟小闻干笑道:“贺队你别这样,伽马他肯定没有恶意啊——”
  “我有!”严缙云冷笑:“姓贺的你以后睡觉最好都别闭眼,否则挨得就不止是拳头了!”
  “你是不是又欠电了?”贺泷怒道:“不就撕了你一本漫画书吗?”
  钟小闻正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劝,脑门上忽然冒出一个问号:“漫画书?”
  “什么叫‘就撕了你一本漫画书’?”严缙云咬着后半截重音气笑了:“钟小闻你说,突然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家户口本撕了,你揍不揍他?”
  钟小闻:“这个……”
  她还没闹明白甲之漫画书怎么就变成了乙之户口本,贺泷往后一靠,抬手捏鼻梁骨。
  “我赔你一本行不?”他沉声说。
  “一本不行,我要一套。”严缙云翻目。
  “……”看嘴型,贺泷应该是骂了句脏话,后咬牙道:“一套就一套。”
  正好新蒸的面食出炉,贺泷看了眼时间,问老板要了二两风糖糕和一笼屉的小笼包子。
  “还有一刻钟,抓紧时间吃点。”他将风糖糕推到严缙云跟前,板着脸说。
  严缙云抓了一块塞进嘴里,眼珠子频繁的转动。
  “怎么了?”贺泷问。
  严缙云没说话,只吸着鼻子回头,坐在他后方几米开外处有个男人,正抱着海碗喝汤。
  “你是又闻到什么味道了吗?”钟小闻紧张道:“血腥气?”
  “不是。”严缙云说:“臭,湿漉漉的臭。”
  他这个形容很抽象,钟小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贺泷却已经盯上了那个男人。
  “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贺泷说。
  “他一直在看手机。”严缙云皱眉,意味深长:“手机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贺泷刚想说话,严缙云已经一撑桌缘站起身,他长腿迈过木凳,大刀阔斧的走向那个男人。
  “啪”
  他当着对方的面一把顺走了桌面上的手机,眸光一扫看到了一个黑红色的方块logo。
  脱罪app。
  对方非但没有上来争抢,反而受了惊一般第一时间捂着脸掉头就跑,“哗啦啦”掀翻了一排塑料凳。
  “你跑什么!”严缙云厉声断喝,他正要追上却听到手里的山寨机响亮的提示。
  “灯灯等凳创世通道构建完成,祝您一路顺风。”
  ※※※※※※※※※※※※※※※※※※※※
  因为一本漫画书打老攻的男人——严缙云。
  因为一本漫画书电媳妇儿的男人——贺泷。
  我怎么又好兴奋【捂脸
  我今天好肥!!我想要彩虹屁和收藏嘤嘤嘤!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1)   木屋破的不能再破,四处漏风。木窗被寒风吹的互相拍打,冰碴子从缝隙中漏进来,割的人脸生疼。
  这里的温度少说零下一二十度,寒意几乎要穿透肌理,贺泷用力将两扇破窗关上,沾了一睫毛的冰霜。他是个年轻男人,职业需要又常年锻炼,十分抗寒,仍止不住的打寒战。
  严缙云从墙角拎起根斧头,疾步走到衣柜前猛地凿开了锁,两扇破门分开。
  “可不能一落地就被冻死。”他一边骂一边从里面拿出棉衣和风毛斗篷扔给贺泷:“这种时候就别跟我讲什么不告而拿视为偷了!”
  贺泷飞快的套上棉衣,这毫无版型可言的旧衣服居然给他穿出了一种修长的美感,他白了严缙云一眼,发现后者的脸冻得苍白无色,于是几步过去拿起将一条狐皮围脖裹上严缙云的脖子,用力收紧。
  “你要勒死我啊!”果然严缙云是不可能乖乖听话的,脖子一仰叫唤。
  “勒死你拉倒。”贺泷没好气。
  伽马一张小脸在柔顺的风毛里显得精致俊逸,贺泷手上利索的打了个结:“还冷吗?”
  严缙云努了努嘴,别扭道:“不冷了。”
  这些棉衣上散发着一股长久不见日光的霉味,但好在保暖效果不错,两人的身体都松快了些,推门而出。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荒原,白雪皑皑,枯树一簇一簇的长着,寒风裹挟着雪片飘飘扬扬的落下。
  “我们是被一个app带进来的。”严缙云说,他掏出那只山寨机,网络早就断了,但界面还停留在那黑红色的logo上。
  “脱罪app?”贺泷眸光一暗:“这是什么东西?”
  严缙云摇头,鼻尖被冻得嫣红。
  贺泷生出几分想把他按进怀里捂热的欲/望,刚要动作,忽然背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哭叫,迅速被风雪隐去。
  “那边。”严缙云指着一间大号的木屋说。
  两人在雪地里健步如飞的奔跑,贺泷冲在前面用肩撞开门,风雪瞬涌进去,壁炉的火苗随之颤动。
  “阿展你醒醒!!你别吓我!!妈妈不能没有你啊阿展!!”
  地板上躺着一个少年,被乌泱泱的围着,一个女人跪在旁边掩面大哭。
  贺泷二话不说挤进人群,女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猛地抓住贺泷的手臂:“小兄弟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地上那少年脸色青白僵冷,眼睛紧闭,贺泷蹲身过去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转头对那女人道:“把他的手脚搓热,快!”他举臂握拳,一手垫在那人胸口用力的锤击下去。
  严缙云对救人没兴趣,抱臂旁观,他盯着阿展的脸看了会儿,挪开目光,改四下打量。
  片刻后,他不着痕迹的靠近一个站在人群最外缘的男人,用手肘拱了一下,若无其事的问:“你弟,为什么不救?”
  男人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
  “谁说我不救?我只是不,不知道怎么救!”他结巴了一下。
  “哦。”严缙云点点头:“这也说得通。”
  那男人错愕道:“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我——”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在贺泷连续的重拳锤击之下,阿展闭住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妇人喜极而泣,一边抱紧儿子一边连声对贺泷道谢。
  贺泷摆摆手起身,挤出人群,那男人趁机挤进去,严缙云用拇指戳了戳道:“同一个妈生的。”
  贺泷:“?”
  他回头,看见那男人已经跪在了阿展旁边,一口一个“弟弟和妈”,假模假样的嘘寒问暖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贺泷问。
  “长得像。”严缙云说。
  “见死不救?”贺泷皱了皱眉:“是那个人吗?”
  严缙云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贺泷在说什么。
  “啊,其实……”他抓了抓头说:“那人跑得太快,当时灯色又暗,我没看清他的样子。”
  贺泷:“。”
  “但我估计不是。”严缙云抬了抬下颌:“他们这应该只是单纯的豪门恩怨,比如遗产继承什么的。”
  “你又知道了?”贺泷斜眼。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严缙云掐着嗓子模仿,轻轻嗤笑:“拿得出手的是钱,可能也穷的只剩下钱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仇富?”贺泷说。
  严缙云不答,转身张望:“钟小闻哪儿去了?”
  贺泷也觉得有点儿怪,他原以为这一堆人初来乍到会手足无措,谁晓得棉衣穿着壁炉生火,一切都井然有序。
  “你们在找谁?我说不定知道。”之前那女人安顿好儿子走过来。搓了搓手道。
  严缙云瞅了她一眼。
  虽然被裹在厚重的棉衣里,女人的穿着打扮依旧不俗,保养得当的脸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还以为只有三十多岁。
  豪门富太,多半还是个续弦,严缙云眯眼。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短发,个字大概这么高。”贺泷比划了一下。
  “哦,你说小钟警官啊,我们身上的棉衣还是她找到的,壁炉里的火也多亏了她。”女人腼腆道。
  “钟小闻出息了啊?”严缙云扬眉。
  贺泷:“她人呢?”
  女人:“她一个人出去找柴火了,刚走没多久。”
  “一个人?她胆真肥。”严缙云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眉峰轻蹙。
  -
  天色莫名的暗了下去。
  风雪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严缙云和贺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荒原之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抹平。
  “奇怪。”严缙云说。
  “什么奇怪?”贺泷问。
  “我们来的时候太阳在正上方,时间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前后,但体感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不奇怪吗?”严缙云说。
  贺泷微微一怔,感到森然寒意浸透后背。
  “这是人为设置的吗?”
  “创造异度空间没那么简单,大部分人会选择在现实已有的架构上增补元素,这样会比较节能。相反,改变的东西越多越耗能,像晨昏雨雪这种敲死的自然设定动一动更是翻天覆地。”严缙云随手拾了根枯枝拄着:“还有更奇怪的,这次的系统提示和之前不一样,‘创世通道构建完成’,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地球上,这是一个真正的异世界?!”
  贺泷猛地瞪大了眼,后沉思道:“没有提到副本、发放戴罪者buff以及任务完成的条件,这也不合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严缙云仰起头,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带着冰冷的腥气:“在这个地方……单单是存活就已经很难了。”
  贺泷沉寂了几秒,神色变得坚定。
  “但他一定会再次开启回程通道,否则无法回收变动的能量。”
  “明天开也是开,一千年以后也是开。”严缙云翻了翻眼睛。
  “你不知道超能公式?”贺泷问。
  “什么公式?”严缙云横目。
  贺泷解释道:“生命消亡和思考是能量的两大产生点,人死完了就不会再有思维活动,合理的死亡却能激发人类的思考,于是有能量学家推导出了平衡死亡和思维活动从而将能量最大化的万能公式,称为超能公式。”
  “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为了不让咱们死绝,回程通道短期内会再开启。”严缙云说。
  “你对异度空间的架构这么了解居然不知道超能公式?我还以为你学过空间能量学。”贺泷流露出几分诧异。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什么高知分子。”严缙云木着脸说,他打了个喷嚏,抬手揉鼻子。
  “你的围脖去哪儿了?”贺泷这才发现他脖子处空空的。
  “跟这颈环摩擦老起静电,我给下了。”严缙云潦草道。
  “你也不怕冻死?”贺泷怒了,将肩头的斗篷脱下给严缙云披上。
  严缙云倒不觉得有多冷,只觉得贺泷婆婆妈妈,挣扎道:“你少烦了行不行?”
  “不行!”贺泷捉了他的手心握紧,独断道:“手凉成这样,你冻死了一了百了,知道我要写多少文书报告吗?”
  严缙云给气笑了:“哪儿那么容易冻死,知不知道只有直肠温度低才会死人?”
  “哦?”贺泷剑眉微挑,冷冷道:“听你的意思还想让我给你量一量?”
  “…………??”
  ※※※※※※※※※※※※※※※※※※※※
  你又在说什么壁画???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2)   要不是因为急着找钟小闻,严缙云现在就准备捋起袖子跟贺泷干一架。
  厚厚的雪层吸音效果很强,除了风声几乎听不到什么别的声音,严缙云走了几步,电光石火间捕捉到一丝微乎及微的动静。他猛地掉头冲下一个雪坡,正好看见远处树底下有个人影在扑腾。
  “钟小闻!”
  钟小闻像条搁浅的鱼一样连连打滑,被严缙云和贺泷一左一右提溜着胳膊才勉强站稳,她“呸呸”吐出一嘴冰碴子,感激涕零道:“伽咯咯咯咯马!贺队堆堆堆!你们太厉害了!这样也能找早早到我!”
  严缙云一把捂上她的嘴:“你这上下牙列撞的忒难听,还是别说话了。”
  钟小闻四肢继续扑腾:“唔唔唔——”
  “说什么呢?”严缙云顺着她指的方向放眼眺望,霍然一怔。
  那是一条冰封的河,这条河仿佛一把刀,硬生生将空间分成了两半,河对岸天气晴好,冰雪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黄土绿草,还有一片高低不平的村落。
  头顶上方的天幕彻底暗下去,那一头的村子也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在河面上留下模糊的倒影。
  这景象魔幻极了,严缙云悄然朝前跨了一步,手腕蓦地被捉住。
  “回去先。”贺泷郑重其事的喝道。
  严缙云回过神来,知道要紧性,点点头转过身。
  贺泷走在前面开道,钟小闻夹在中间,严缙云断后,几人陆续沿途返回,严缙云忽有所感,鬼使神差的又扭过头。
  雪坡下面钟小闻摔出来的那个坑形状已经完全变了,但侧方却有一个小一些的长椭圆形印记。
  看形状很像是一个脚印。
  -
  钟小闻在外面忙活半天只带了一小把枯枝回去,还是湿的,扔进壁炉都点不着,天黑之后温度好像更低了,室内取暖全靠这炉子,众人不禁担心起壁炉的续航来。
  “我看过一部灾难片。”说话的是个叫唐梦蕾的女高中生:“全人类进入冰河纪,主人公为了御寒就把桌子劈了当柴火用,后来还烧书呢!这房子里有不少桌子椅子,我跟小橙的房间里还有两个书架呢。”
  “对对。”她的闺蜜郭橙连连点头:“可以拿出来烧。”
  “你们该不会准备一直呆在这儿吧?”沙发上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喂,小女警,你刚才出去有没有什么发现?”
  “啊?”钟小闻正在壁炉边烤火,突然被质问,一时语塞,她正在斟酌词句,严缙云却懒懒的插了一嘴进来。
  “不好意思,没有呢。”
  钟小闻惊讶的看向他。
  “你哪位?”男人不爽的皱眉。
  严缙云大言不惭道:“这位是骑士团的贺队长,这位是骑士团的精英选手小钟警官,至于我嘛,免贵姓严,比他们俩差一点儿,外聘顾问。”
  钟小闻被这通胡咧咧惊呆了:“???”
  说到“外聘顾问”时贺泷也深深看了严缙云一眼,满目无语。
  “哦,原来是一堆臭警察啊,我还以为是谁呢。”男人冷哼一声。
  钟小闻生气的鼓了鼓腮帮子,小声道:“他叫陈古,躺着的那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展,他们都是陈太太的儿子。”
  “喂,你们警察不是号称人民的公仆吗?去找点东西来吃啊?”陈古翘着二郎腿说。
  “阿古,注意你的态度。”陈太太皱眉道:“没有贺警官和严顾问你弟弟就死了!”
  “就是啊,警察哥哥又不是你家的保姆!”唐梦蕾大声道。
  提到陈展,陈古的脸色更差了些,他恨恨的看了眼贺泷,冷笑道:“真奇怪,我是在为你们说话唉?难道你们不饿吗?”
  周围一时无回应,但都开始捂肚子,肠鸣音三三两两的响起,郭橙趴在唐梦蕾肩头小声道:“小蕾我真有点饿......”
  陈展幸灾乐祸的等着贺泷的反应。
  严缙云拳头硬了,却被贺泷扯住。
  “找东西吃要紧。”
  “我又不饿,凭什么给他找!”严缙云没好气道。
  “你不饿是因为来之前我让你吃了二两风糖糕。”贺泷白了他一眼。
  严缙云噎住。
  的确,贺泷当时跟他吵完架还硬塞给他二两风糖糕,如果贺泷不是那么的宽容体贴,稍微心狠一点儿不管他,他现在多半也要饥肠辘辘。
  什么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严缙云底气泄了一大半,心里仍旧不太爽,他就是受不了别人对姓贺的颐气指使。
  而每次贺泷表现出那种包容奉献的精神,他就会觉得自己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外面风大雪大,来时除了枯树也没看到什么能食用的东西,外出觅食的计划被排除,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木屋里。
  严缙云很快发现了一个地窖。
  “灯给我。”他掀开盖门,转头道。
  钟小闻“哦”了一声,四下找油灯,反倒是沙发上的唐梦蕾从墙上直接取下灯盏,积极的跑过来道:“小严哥哥,这个给你!”
  贺泷正在翻找货架,听到这一句“小严哥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严缙云已经从唐梦蕾手中接过了灯盏,说了句“谢谢”就沿着楼梯往下走。
  唐梦蕾清脆道:“需不需要我跟你一块儿,我帮你提灯呀?”
  “不用。”严缙云头也没抬,几步已经下到了地窖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在上面待着就行。”
  “好!我听你的!”唐梦蕾乖巧道。
  钟小闻从不知道哪儿翻出了一包干瘪的浆果,正要呈给贺泷看,就看见她的顶头上司两手搁在货架上一动不动,目光停留在地窖口。
  “贺队?”她喊了一声:“您看什么呢?”
  贺泷如梦初醒,回过头来继续翻货架,但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钟小闻正纳闷,这时地窖里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动,一匹“马”疾风般冲出地窖,密集的马蹄声将整个木质的房子都震得颤动,扒在口处张望的唐梦蕾仰起头,她眼见着那匹马高高的翘起前蹄,张开一张布满三角形利齿的嘴,震天嘶吼。
  这吼叫声堪比虎啸狮咆,简直不像是一匹马。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吓呆全场,唐梦蕾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贺泷健步冲过去一把将唐梦蕾拖开,就见严缙云紧跟着爬出来,抓住“马”尾大力后扯:“别他妈跑!”
  那玩意儿吃痛,立刻向后尥蹶子,严缙云闪身避过,血盆大口却当头袭来,电光石火间严缙云揪着它长长的鬃毛翻上其背,硬生生将那颗乱甩的猛兽脑袋拧转方向。
  “都闪远点!”他在剧烈的颠簸中冲周围的人吼,一群人吓得撞翻了桌子椅子甚至躲到了沙发下面,愤怒的猛兽一口咬断了上方的吊灯,玻璃“哗啦啦”坠地粉碎,严缙云低伏身体,从后腰拔出匕首,银光在他的指缝间翻飞,“噗嗤”一声闷响,他将匕首插进那猛兽的侧颈,用力一走刀——
  鲜血狂喷。
  严缙云的确是割喉的行家,精准命中大血管,猛兽载着他竭力扑腾,没两下血就放干了,轰然倒地,脖子被割开半圈,露出里面红色的肌理和气管来。
  严缙云被血溅了一脸,神色却镇定,他胡乱用手擦了擦,顾盼间透出几分妖冶艳丽。
  “这啥呀!”钟小闻展臂护着一群人,感觉快虚脱了。
  “鲨齿马。”严缙云穿着粗气,弯腰去拔刀。
  “沙琪玛我听过,鲨齿马是什么呀!”钟小闻哭丧着脸。
  “它的牙跟鲨鱼类似,是一种食肉类的奇蹄纲目。”严缙云说:“那本书还在地窖里,等着我去拿。”
  他就这么又回了地窖,留下一群惊魂甫定的人面面相觑。
  “赶紧把这怪物丢出去啊!”陈古面色惨白的吆喝起来:“难道你们要跟这怪物一起过夜吗!”
  他起身推搡着几个男人去搬运庞大的尸体。
  这时严缙云又上来了,手上卷着本书。
  “喂!”他脸色不虞,几步上前对着陈古的屁股就是一脚:“人民公仆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作死啊!”
  “什么玩意儿?!”陈古面色扭曲的回头看他。
  严缙云将手里那本书怼到陈古脸上,另一手指着页面上的一行字:“念!”
  “鲨齿马又名食人马,性情凶猛,靠捕食小型兽以及人类为生......”陈古吓得魂飞魄散:“它还吃人啊!!快跑!快跑!”
  “谁他妈让你看这个!你看下面!”严缙云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回来,不耐烦至极。
  陈古接着念:“......肉韧鲜香,补虚益气强五脏,有食用价值和药用价值。”
  陈古:“......???”
  ※※※※※※※※※※※※※※※※※※※※
  暴躁云哥,在线教做人。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3)   场上一片寂静。
  那个常看惊悚电影的姑娘唐梦蕾率先反应过来,讷讷道:“你的意思是它能,能吃?”
  “你疯了吧!”陈古连连后退:“谁会对这种东西产生食欲!”
  郭橙:“吸溜。”
  陈古:“......”
  原本紧张惊悚的氛围在郭橙的这口哈喇子里莫名的变了味儿。
  一群人开始小声交谈。
  “吃肉的马......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何止是吃肉,它吃人啊!你看它那牙,还有那叫声,刚才那严顾问要是没宰了它,咱们是不是都得被它活吞了?”
  “但吃人不代表它的肉不能吃吧......”
  “你们有人会做饭么?”钟小闻问。
  “我会。”一直在照顾儿子的陈太太举了举手。
  坐在她身边的陈展笑着附和了一句:“我妈做饭是大厨的水平,不然也不能拴住我爸的胃呀。”
  “但我不太擅长庖丁。”陈太太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的动物不好处理......”
  “我行。”唐梦蕾举手道:“我爷爷以前是卖猪肉的,我还会用匕首片火腿呢!”
  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了严缙云的注意,他瞥了一眼唐梦蕾,眉峰上挑,那神色不知是好奇还是怀疑。
  “匕首能片火腿?多大的匕首?”
  就像是到了特长展示环节,唐梦蕾怪得意的,她指了指严缙云手里的匕首笑说:“那当然了,就这么大的匕首。”
  严缙云低眸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看家武器,被挑衅了似的,表情不大服气:“我不信。”
  “你不信吗?我待会儿就露一手给你看!”唐梦蕾拍手说。
  两人围绕“匕首”的话题聊的热火朝天,那厢贺泷旁观了不止一会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胸口仿佛压了块沉甸甸的巨石,拧着眉头问钟小闻:“他一直这么受欢迎吗?”
  “啊?”钟小闻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贺泷在说什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伽马呀,对鸭,他一直这么受欢迎。”
  贺泷:“......”
  贺警官不太爽快的抿了抿嘴唇,肃着脸朝唐梦蕾招呼了一声:“小同学,那边有厨房。”他主动卷起袖子开始张罗:“这里人多手杂,我帮你们搬东西过去。”
  看贺泷主动送上门去当“壮丁”送唐梦蕾和陈太太去厨房,严缙云纳闷的靠近钟小闻,轻声道:“他怎么陡然那么积极?”
  “不知道啊,可能是饿了吧?”钟小闻说。
  严缙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转身去地窖:“下头还不少好东西呢,我搬点上来。”
  “我跟你一起啊。”钟小闻说。
  “别了,回头给你吓出心理阴影,你在上面把地拖了吧。”严缙云说。
  钟小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恼羞成怒的握拳:“我小钟警官才不会那么轻易害怕呢!”她“蹭蹭蹭”顺着楼梯下了地窖,还没到底就被一股腥气熏的差点儿晕过去。
  下面有个巨大的马槽。
  槽里装了大半缸红红白白的浆状物,像是肉糜,顶端漂浮着小半个肝和肾,还有一只人手。
  钟小闻僵硬的维持了两秒的站姿,猛地捂住嘴,“呕!”她脸色铁青的爬回了地面。
  严缙云勾了勾唇角,面不改色的绕过马槽,猫腰钻进后面的小仓库,从一堆杂物里找出一笼干瘦的兔子,还有一些发酶的面包。
  他将这些都搬到地面上,然后将地窖重新上锁,免得影响正常人的食欲。
  陈太太和唐梦蕾很快就将“沙琪玛”处理好了,陈展帮着削了些树枝洗干净当餐具。当食物端上桌,鲜香扑鼻,一群人虽然嘴上嫌弃,但生存的欲/望还是压倒了一切。
  严缙云没吃肉,他拿了个干面包,从窗台上抓了把雪搓掉了外面的霉斑,就着一小袋果酱吃里面干净的心子。
  他一边吃一边开始数人头。
  除了唐梦蕾闺蜜二人组、陈家母子三人以外,还有四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唯唯诺诺的团在一块儿。
  严缙云眯了眯眼,那是作妖的前兆。
  他鬼使神差的起身走过去,展开长臂一把搂过那四个中年人,往中间团了团,开小会似的。
  “你们有人喜欢吃馄饨吗?”他微笑着问。
  其中三个人齐刷刷回头。
  “什么馄饨?”
  “有馄饨吃?”
  “我喜欢吃啊!”
  严缙云盯着那没抬头的第四个人,发现他手上的餐具正随着他的手部动作剧烈的颤抖着。
  “这位大哥,你不喜欢吃馄饨啊?”严缙云换了个地方站,侧身切进他身边的缝隙,慢慢从他手里抽出了叉状的树枝。
  那人见过严缙云用刀,快狠准,不带一丝犹豫和怜悯,所有尖锐的东西到他手里都变成了危险的类匕首武器,十分吓人。那人联想到了什么,浑身僵硬,大冷天鬓角竟然在冒汗。
  “严潇,注意影响。”贺泷忽然出声。
  严缙云抬起眸子,和贺泷对上眸光的瞬间接收到了警告的讯息。
  他冷哼一声,不甘不愿的松开了手,滚回床边吹冷风去了。
  晚餐进行到后半段,陈太太忽道:“要不要给楼上的那位先生送份饭?他一天没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妈,我去送吧。”陈展说。
  “行。”陈太太叮嘱道:“有什么需要的下来跟我们讲,非常时期大家一定要团结。”
  “我知道的,妈。”陈展端着碗上楼。
  “楼上还有人?”贺泷略感诧异,轻声问钟小闻。
  “好像是有,但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了,所以我没看到是谁。”钟小闻说。
  贺泷“唔”了一声。
  他从钟小闻之前带回来的浆果包袱里挑出几个模样还算周正的,起身走到严缙云身边,“船员的故事听过没有?算了,估计你是没听过。”他板着脸递过去:“光吃面包没有维生素c会得坏血病的。”
  严缙云愤而扭头:“你特么——”
  他正要跟姓贺的对线,就见陈展疾步从楼上下来,笑着说:“妈,那个黑痣叔叔说他还好啦,就是困,没什么大事儿。”
  “没事儿就好。”陈太太一边洗碗一边嗔怪道:“什么黑痣叔叔,你这孩子有没有点礼貌呀!”
  严缙云猛然一怔,一丝破碎的影像闪过脑海,他刚要张嘴,“唔——”一个冰冰凉的东西被塞进嘴里,严缙云下意识的一嚼,酸甜的汁液涌出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咽了下去,吊起眼梢看贺泷。
  他这个受制于人的反应实在是可怜又可爱,贺泷忍不住拍了拍他被风吹的冰凉的脸颊,又塞了一颗浆果进他嘴,喂猫似的:“你又在想什么坏心思?”
  “你才想坏心思......”严缙云嘟嘟囔囔,他连吃了好几个浆果,一个没收住,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困了?”
  “困了。”严缙云难得老实。
  “那回去先睡一觉?”贺泷看了眼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也到了你这夜猫子睡觉的时间了。”
  “你才夜猫子,这里根本就不是二十四小时制好不好。”严缙云皱眉。
  贺泷轻笑,转而去跟钟小闻说了几句叮嘱的话,便领着严缙云回了他们的小木屋。
  和那间大木屋相比,这小木屋的空间就逼仄多了,还没有壁炉,贺泷旁敲侧击的询问过严缙云要不要留大木屋里打个地铺,严缙云表现的相当厌倦,贺泷嘴上没说,心里却有一些隐秘的欢喜。
  他也不想待在大屋里,而想跟伽马有私密的小空间。
  好在那间小木屋的卧室不漏风,里面有一张双人床,贺泷大致收拾了一下,某位大爷半句抱怨也没就直接躺了,侧卧朝外缩成一团。
  “真困了啊?”贺泷愣了愣,有些好笑。
  他在床另一端坐下,拉过床尾的被子,先给某位大爷盖严实,后再给自己盖上。
  被子硬冷,需要人体去捂热,贺泷两手枕在脑后,看着晦暗的天花板。
  外面冷风呼啸,凶猛的轰着窗玻璃,但贺泷的耳畔只能听到枕边人绵长柔和的呼吸声。
  明明环境这么恶劣,他却感到奇异的欣快。
  侧过脸,他对上伽马的后脑勺。
  以前伽马不仅不会背对着他,还会黏黏糊糊往他怀里钻,八爪鱼一样的搂抱住他的胸和腰。
  可那些时光都变得遥不可及了。
  贺泷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伽马翻身下床的动静。
  ※※※※※※※※※※※※※※※※※※※※
  醋王。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4)   严缙云短暂睡了一会儿就睁开了眼,发现窗外的天居然又黑了。
  不到身体的极限绝不睡眠,将睡眠时间压缩到最短又能再次进入警觉状态,这已经是他多年修炼出来的高效率生存模式。
  他扭头看了眼沉睡的贺泷,男人的眉眼帅的条理分明,他心底微微一动,又强自按捺住,蹑手蹑脚的下床。
  夜于他而言其实更舒适,他溜到大木屋门前,用匕首挑开门锁,脚下无声的溜进去。
  屋里鼾声震天,严缙云在几间房门前附耳听了听,迅速确定了目标,正要开门,暗夜中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严缙云警惕全开,一肘撞过去,对方被迫松开桎梏,严缙云换手持刀横向挥斩。
  刀刃折射雪光一下子映出了对方的脸,严缙云霍然一惊及时收手,对方却得寸进尺的靠上来,揪着他的衣领拽至跟前。
  “刀哪儿来的?”
  “厨房里顺的,白天不是用过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严缙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气音:“你放手!”
  贺泷的面色雪白,眼神凌厉,口气却酸溜溜的。
  “来做什么?找唐小姐切磋刀功??”
  相比之下严缙云的反应就显得很无厘头了。
  “什么唐小姐?”他一愣,迷糊的真情实感。
  “就是那个今天帮你提灯的女学生。”
  严缙云的眼中划过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居然认真的思考了几秒。
  “帮我提灯的不是钟小闻吗?”
  贺泷:“......”
  你赢了。
  严缙云挣脱开他,不以为意的挥手:“不好意思,我对女人脸盲。”
  贺泷:“。”
  真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答复。
  虽然不知真假,但贺泷的心头还是涌上一股隐秘的庆幸,嘴上仍揶揄着:“那小姑娘看上你这回形针可真的是倒了霉了......”
  “不看上我难道还看上你不成?搞得好像就我一人是回形针一样。”严缙云习惯性的抬杠,顿了顿,他多了几分狐疑,瞪着贺泷的脸像是要看出个洞来:“不对啊,你怎么会这么了解人家的底细?”
  “知道姓名算不上了解吧。”贺泷漠然撇清道:“你还没说你来这儿做什么。”
  “寻点东西,找到就走。”严缙云用手指戳了戳贺泷的肩:“你在门口待着,一个大男人少闯人家的闺房。”
  贺泷:“???你这个人简直是——”
  国内驰名双标!
  贺泷的教养本来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蓄了一肚子火在门口等伽马,好在严缙云很快就出来了,怀里居然抱着一摞书。
  “嘘!”少女闺房一日游的严缙云看起来比他还紧张,关上门一溜烟扯过贺泷的袖子就窜出去了。
  两人做贼似的回到小木屋,贺泷点亮了一盏壁灯,看严缙云将一堆书瘫在床上,埋头开始翻。
  “你在找什么?”贺泷问。
  严缙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之前在地窖里找到的那本书丢给贺泷:“你可以看看这本动物图鉴。我刚才在地窖里看到了鲨齿马的马槽,槽里用以喂养鲨齿马的肉应该是人肉,他们有库存兔子以备用,但主要的食材还是人。”
  贺泷很快就发现了这本动物图鉴里的异样。
  “怎么所有动物都是食肉纲?”他翻了翻书页骇然道。
  “何止,还都吃人呢。”严缙云说:“人豢养鸡鸭牛羊作为食材,鸡鸭牛羊食用草木谷物生存,草木谷物同样可以为人所食,这样才能形成完整的食物链,食物链本身是有梯度差的,如果今天不是特殊情况,没有人会对一个靠吃人为生的动物产生食欲,他们只会感觉到害怕。”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人类是这里的食物链底层?”贺泷轻声道:“豢养鲨齿马的也就是此处木屋的原住民才是食物链的顶端。”
  严缙云点了点头。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这一结论足以让人汗毛林立。
  两人对视片刻,心有灵犀一般低下头去翻书,那些书多是硬皮装订,封面模糊不清,但像是某种历史读物或是百科大全,纸质在过冷的环境中变得松脆易碎。
  片刻后贺泷道:“看这个。”
  严缙云凑过去,两人依偎着,身影浅浅的交融,他看见贺泷修长的指尖点着一个词条。
  “加勒比食人族,印摩大陆最强大的存在。”
  旁边配了一张非常抽象夸张的手绘图,可以看出那玩意儿的外形跟人类相似,但嘴角裂的很宽,牙齿是尖锐的三角形,就像那匹吃肉的马一样,显得诡异而狰狞。
  “......勇武凶猛,拥有强烈的信念感,这些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注定着这个种族的不平凡,短短数年他们统一了摩耶大陆的温气候地带,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王......”贺泷轻声念着,下意识的重复:“温气候地带?也就是说他们怕冷?”
  严缙云忽然笑起,一仰身靠在了床头。
  “你笑什么?”贺泷旋首看他:“这很好笑?”
  “全世界的洗脑文字都一样啊。”严缙云枕着脑袋古怪的说。
  贺泷:“?”
  严缙云的笑容很快收敛,仿佛只是片刻的走神,他复又正色道:“所以这房子的原住民找到了。”
  贺泷沉吟道:“他们的离开是因为受不了经久不息的风雪和寒冷,这是被迫迁移,风雪不停他们也不会突然折返,所以这几栋木屋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两人显然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经意的对视,瞳光中依稀有明亮的火星子在跳动。
  “你刚才说洗脑,什么洗脑?”贺泷忽然问。
  似是没料到他的记性这么好,严缙云稍稍一怔,起身去拉扯床尾的被子,一副要用睡觉来敷衍人的样子。
  “问你话呢。”贺泷往床中间靠了靠,轻推严缙云。
  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触上他的大腿面,纵然隔着衣裤,严缙云依旧像是触电一样,利索的避开了这陡然亲密的接触,似是惧怕贺泷再碰过来,严缙云没好气的嘟囔道:“我是觉得,连寒冷都忍受不了的种族也敢自称为王,简直是笑死人了。”说完他一咕噜钻进被子里,留了个背影给贺泷,散发着“拒绝探访”的气息。
  他依旧是话里有话,贺泷却不好再逼问,盯着他的发梢凝视了许久,才慢慢挪开目光,轻声道:“睡吧,晚安。”
  -
  又一个白天到来,贺泷和严缙云去到大木屋,却发现大木屋里的氛围异常凝重。
  “怎么了?”贺泷扫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问钟小闻:“昨天的晚餐吃坏了?”
  “没有没有。”钟小闻摇头:“大家就是有点儿不太适应。”
  “我落枕了小蕾,床好硬。”郭橙抱着唐梦蕾哼哼。
  “没加湿器我都流了两回鼻血了。”唐梦蕾哭丧着脸:“橙子我想回家。”
  陈展在陈太太身后小声附和了一句:“妈妈,我也想回家。”
  这几句话催动了暗潮汹涌的情绪,众人都忍不住唉声叹气,陈古臭着一张脸,借机发难道:“贺警官,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贺泷想了想,如实回答:“无法确定,但外面的环境未知,目前待在这里最安全。”
  “安全个屁。”陈古叉腰骂道:“这些难吃的东西能吃几天啊?吃完了怎么办?等死吗?”
  “食物的问题我们会尽力想办法。”贺泷说:“各位请稍安勿躁。”
  唐梦蕾一眼看到了贺泷背后的严缙云,两颗粉色的桃心顿时在眼睛里“怦咚怦咚”,她趴在沙发扶手上小声喊了句:“小严哥哥,你是不是也会一直待在这儿啊?”
  严缙云潦草的“嗯”了一声。
  唐梦蕾露出开心的表情。
  “待在这儿也还好啦,就当是军训了!橙子你呢?”
  “外面好冷,我不要出去。”郭橙嘟嘟囔囔的说。
  “贺警官的团队肯定比我们有经验。”陈太太柔柔道:“我们还是耐心点,服从安排吧。”
  剩下的人都是墙头草,唯唯诺诺不语,陈古知道自己拧不过,不甘的磨了磨后槽牙,回房。
  房里一股难闻的怪味儿挥之不去,陈古愈发憋闷,对着个柜子踢了两脚泄气,顶端忽然滚下一个东西,“咚”的砸在地板上。
  ——是个伸缩望远镜。
  陈古将倍数调到最大,百般聊赖的走到窗前,举到眼前眺望着远方。
  透过白茫茫的雪雾,他看到了一片冒着炊烟的村落,宛若世外桃源般的发着光。
  ※※※※※※※※※※※※※※※※※※※※
  东亚醋王鹤鹤子。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5)   这种脆弱的安稳状态刚进行到第二天就被打破了。
  开饭的时候,陈古甩着一只望远镜下楼。
  “我有重大发现!”他颇具煽动性的大声说道:“咱们西面有个村子!”
  除了严缙云和贺泷,桌边众人都抬起头来。
  “村子?什么村子?”
  “就是那种有人活动,还有炊烟升起来的热闹村子。”陈古说:“我们与其在这儿干等死,不如去村子里借宿啊!”
  一群人的神色半信半疑,第一反应都是去征求贺泷的意见。
  陈古有些急了,指着唐梦蕾和郭橙道:“你看你俩这蓬头垢面的,难道不想找个地方洗热水澡吗?”他又指着几个中年人道:“你们一个个便秘都便出痔疮来了,难道不想吃点什么正常人吃的食物吗?再不济,问问当地人怎么回家去也好啊!”
  这几句话精准的戳中了众人的软肋,他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睛里都读出了动摇。
  “贺队......”陈太太求助似的看向贺泷:“要不我们......”
  “不行。”贺泷面沉如水,否定的很果断。
  “你凭什么拒绝!”陈古当即发怒,咄咄逼人的冲至跟前,指着贺泷的鼻子道:“你见过那个村子吗?”
  “我见过,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在河对面。”贺泷扭头正视着他,态度不卑不亢:“那又怎么样?”
  “那你还让我们待在这里!”陈古瞪圆了眼睛:“你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看我们像孙子一样求着你,心里特得意啊?”一个窝在角落里的中年人耷拉着脑袋小声说。
  钟小闻忍不住插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哎!这几天没少照顾你们吧!”
  “你们警察手里有权力,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又不知情,还不是任你们宰割么?”那中年人也不敢跟钟小闻对线,目光躲闪的嘀咕。
  他的这些话成功诱发了众人几天积攒下来的诸多疑惑,看贺泷的眼神渐渐变了味。
  贺泷却很平静,掀起薄薄的眼皮,像在看一个弱智。
  “你就这么确定那里有个村子?蜃楼听过吗?”他凉凉的说:“退一万步讲,即便那里真的有个村子,你就那么确定村子里有活人?”
  "那你说,没有活人为什么会有灯光和炊烟呢?"陈古咄咄逼人。
  贺泷低声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带着对傻子的怜悯:“连我的重音放在哪个字上都听不明白。”
  陈古张了张嘴,面部肌肉松弛又紧绷。
  “你就是在借口!”
  “我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贺泷面不改色道。
  “那你打包票!我们呆在这儿一定不会有事!”陈古扯着嗓子嚷道:“你敢保证吗!你敢吗?”
  众人的脑袋风向标似的向左又向右,齐刷刷的看向贺泷。
  贺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紧了些,他正要说话,严缙云却冷不丁笑了起来。
  “谁特么有空给你打包票?”青年苍白细长的五指轮流敲打着桌面,冷笑道:“你要去就去好了,没人拦你。不止是他,你们谁想去都可以去,只不过出任何事、有任何后果都自己担着。”说着他起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木门厉声道:“走吧!要走的现在就走!”
  寒风凛冽如万马奔腾,裹挟着冰雪灌入,吹的满屋人睁不开眼,却没人动弹。
  “我数一二三,没人走我就关门了,但我关门以后谁再敢提走这个事儿,不要怪我不客气!”严缙云一字一句的说,他手腕一别,那把匕首剁进了木制的门框深处。
  钟小闻轻轻的“嘶”了声,忍不住摸后脖子,只觉得那里“嗖嗖”直窜凉风。
  她想,伽马跟他们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发起狠来是浑身的邪气,让人不能不害怕。
  许多时候他们警察不得不顾及公民的感受以及舆论风向,以至于做事束手束脚。
  就像刚才贺队被逼问......这种情形曾出现过无数次,他们每一次面对公民无理取闹的质问,都是领导顶着压力站出来做出承诺。
  但这种冒着风险的事又怎么能随便承诺呢?
  现在看来有个人会镇场子也不错。
  就是可惜了伽马的形象,好不容易当个体面的严顾问......嗐,钟小闻一阵唏嘘。
  这时旁边的唐梦蕾双手捧心道:“天哪,他威胁人的样子好酷哦......”
  钟小闻:“......”
  这,就是传说中的滤镜吗?
  伽马的形象好像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
  陈古恼怒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再次掏出望远镜,从阳台上眺望那个天堂般的村子。
  “愚蠢,都是一群没胆子的蠢货!”他咬牙切齿道。
  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啊!”陈古不耐烦的走过去开门。
  门开,门口站着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的贴着头皮,身上散发着经久不洗澡的怪味儿。
  陈古依稀记得他叫赵贵。
  “有事儿?”他不耐烦道。
  “陈大公子。”赵贵搓了搓手,翕动干裂的嘴唇:“我就是来问问......你想不想去那个村子?”
  陈古的眸光微凝。
  “你什么意思?”
  “你要想去......我跟你一起去,还能做个伴。”赵贵说:“我们找出路回去,不告诉他们,让他们留在这儿等死......”
  “哦哟,你跟他们谁有仇啊?”陈古轻嗤一声,流露出几分好奇。
  赵贵局促的低着头,讪讪笑道:“陈大公子说笑了,你还不是一样盼着你弟死掉。”
  陈古的脸色一僵,瞳孔因惊惧而缩小。
  “你!”
  “你可以当我在放屁。”赵贵低眉顺目的说:“我就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向,毕竟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考虑考虑,但我们的信息得对等不是吗?”陈古冷笑说。
  赵贵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那个严顾问,他盯上我了。”
  “哦,是那小子啊。”陈古顿生惺惺相惜之情:“我也看他不爽很久了。”
  赵贵咧嘴笑了一下:“所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一轮天亮。”陈古也跟着笑起来:“咱们不得先做点准备。”
  -
  之前严缙云从地窖找出来的那笼兔子被心灵手巧的陈太太做成了香喷喷的肉干,便于储存和携带。陈太太起了个大早去清点库存食材,顺便思考饭点做点什么,结果发现那一大包肉干都不翼而飞。
  严缙云和贺泷刚一进入大木屋,就听见陈太太火急火燎的叫道;“怎么办啊!阿古真的不见了!”
  “谁不见了?”贺泷问。
  “陈古和赵贵。”钟小闻道:“一觉睡醒房间就空了,找遍了都没找到。”
  贺泷想了想道:“大家有丢东西吗?”
  钟小闻答道:“私人物品没有,但是厨房里的那包兔肉干没了。”
  严缙云数完一遍人头,心下了然,懒洋洋的抄起手臂:“嗐,他俩这是不信邪,外出探险去了。”
  “阿古走了?!那怎么办啊!他还回来吗?”陈太太颤声道。
  “我看是凶多吉少喽。”严缙云幸灾乐祸的扔下一句,被贺泷不轻不重的一掐,他“哎哟”一声差点咬着舌头,匆忙改口道:“也——不一定,说不准溜达一圈没结果就回来了呢!”
  “这可怎么办啊!”陈太太还是被吓哭了,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阿古要是出什么事,回去可怎么跟我老公交代啊!”
  众人都在长吁短叹的安慰陈太太,唯有严缙云难以置信道:“您没事儿吧?那家伙一心盼着你小儿子死掉,回去好继承你家的百万遗产。我倒觉得反正他也不是你亲生的,死了还省事儿呢。”
  陈太太一个信息还没消化完又受惊吓:“我......我......你——”她颤巍巍的点了点严缙云,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晕了过去。
  严缙云:“......”
  他张了张嘴还要说话,被贺泷及时拎住了后颈皮。
  “你能不能闭嘴?”
  严缙云据理力争:“我是在安慰她!”
  这小子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像个单细胞生物,亦或者他压根儿就不具备寻常人的同理心。
  伽马不愧是伽马。
  严缙云还不肯罢休:“钟小闻你说!我分析的难道没有道理吗?”
  钟小闻接送命题已经接麻木了,直接苦巴巴的看向贺泷。
  贺泷扶了会儿额头,伸手把严某人rua到身边,无奈且咬牙切齿:“对女人脸盲的你......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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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就只配搅基→ →感谢在2020-08-31 12:27:35~2020-08-31 12:5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糖火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6)   托严缙云的福,陈太太晕了小半宿。
  贺泷还是耐着性子领着钟小闻在木屋附近搜寻了一番,没找到半个人影,只能暂且放弃。众人本就不甚轻松的心情因此变得更加压抑了。
  邻近饭点,陈太太起不来,几个姑娘面面相觑。
  唐梦蕾:“我只会杀猪不会做饭!”
  郭橙:“我连糖和盐都分不清......”
  钟小闻颤巍巍的举手:“我会煮方便面!”
  严缙云听到贺泷扶额长叹一声。
  真是想不到,最终竟然是贺警官卷起袖口下厨房。
  原以为贺泷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少爷,没想到干起活儿来还像模像样,严缙云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主动跑去厨房给贺泷打下手,结果他刚伸手去拿菜刀就被贺泷狠狠瞪了一眼。
  “站远点。”
  显然贺警官又担心他拿了刀具搞事情,严缙云的手僵在半空,后悻悻然收回去。
  他背着手退到墙角,还怪委屈的,于是开始没事找话题聊:“你还会做饭呢?”
  “会一点,没陈太太那么熟练。”贺泷架锅起灶。
  “要不要我把钟小闻喊进来帮忙?”
  “算了吧,不添乱就不错了。”贺泷无奈的说:“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帮我盯着点,别让他们再乱跑了。”
  严缙云嘀咕了句“我才不心疼”,身体还是十分老实的迈出了厨房。
  他回到大厅,看到陈展正从陈太太的房间里出来。
  楼上只有一个大房间,住着陈太太和钟小闻,剩下还有三个逼仄的小单间,由于陈古和赵贵的离开,两间都空了出来。
  “小严哥哥。”唐梦蕾清脆的提议:“你跟贺警官不如搬过来跟大家伙住一起呀!”
  严缙云指着走廊尽头一扇紧闭的房门问:“那里面住着谁?”
  “哦,一个不能见风的大叔。”唐梦蕾说。
  “不能见风?”
  “嗯呢。”唐梦蕾快言快语:“他都在房间里憋好些天了,也不嫌闷得慌。”
  严缙云眯了眯眼。
  “搬过来是方便点。”他意味深长的说:“我跟贺警官商量一下,待会儿就搬。”
  -
  然而,没等严缙云和贺泷搬过来,陈古和赵贵居然回来了。
  天色将暗之时,两人叩开了大木屋的门,开门的是陈展,当即又惊又喜的大叫起来,所有人都循声而至。
  “诸位!”陈古兴奋的吆喝道:“我们从耶摩村回来啦!热情的村民们听说了我们的难处,特意让我们带来了粮食!”
  赵贵将几个小麻袋放在地上,一撑开口,有绿豆和小米漏出来,众人已经很久没见到人类的食物了,各个瞠目结舌。
  陈古又道:“村民们还十分欢迎我们去做客,他们说——”
  “你穿的是个什么东西?”严缙云突兀的打断他的话。
  众人这才发现陈古和赵贵身上的棉衣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件形制罕见的锗色长袍,袍摆曳地,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这是村民提供给我们的冬衣,这袍子抗寒防风,比棉衣暖和。”陈古说:“诸位,我们早就应该去耶摩村了,那里有热乎的汤水,舒适的床和被子,简直是人间天堂一般——”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们村里人呢。”严缙云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
  陈古面色不自然的一僵,干笑道:“你可真会开玩笑......”
  严缙云不再说话,贺泷也不表态,众人莫敢发言,只能先将陈古带回来的粮食拿去储存。
  晚上他们吃到了一顿绿豆小米粥,温和的流质食物让几个便秘的中年人眼眶湿润,陈古又趁机渲染了几句,欲语还休的众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们去吧。”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率先说。
  “陈古和老赵不是都已经探过路了吗?且安全着呢。为啥不去?”
  “是啊,在哪儿等不是等,再这么耗下去,我门都要耗出病来了。”另有人跟着附和。
  这次唐梦蕾和陈太太也没有站出来反对,只是小心翼翼的觑着贺泷和严缙云的脸色。
  钟小闻被弄得紧张万分。
  她一方面希望贺泷坚持,一方面又担心大家会因为贺泷的独断而一拍两散。
  空气中流动的压力静止,像是绞成了紧绷的弦,一触即断。
  过了不知多久,贺泷终于开口:“去也可以。”
  众人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欣喜表情,贺泷又道:“但得等到天亮。”
  “这没问题,好说好说。”
  “夜路也不好走啊!哈哈!”
  贺泷捏了捏鼻梁,后靠在椅子上露出几分倦意。
  严缙云横目瞧着他被愁绪增染的侧脸,幸灾乐祸的抱起手臂:“怎么?觉得自己判断有误?所以心里过意不去?”
  贺泷没搭理他。
  严缙云蔫儿坏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抿着嘴唇往贺泷身边靠了靠,用胳膊肘拱了他一下。
  “庸人自扰。”他的语气不知不觉的变得温和柔软:“其实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支持你做同样的决定。”
  “为什么?”贺泷的眼皮掀开些许,深邃的瞳孔侧移,定定的觑着他:“给你个机会安慰我。”
  严缙云:“。”
  他瞪了这不要脸的姓贺的半晌,绞尽脑汁憋出一句:“至少......你得到了一个展示厨艺的机会。”
  贺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理由还是算了吧。”他伸手在严缙云的头顶揉了一下,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走,回去收拾东西。”
  -
  一群人满怀欣喜的踏上了去耶摩村的路。
  陈古和赵贵在前面带队,虽然依旧是风大雪大,众人却有说有笑的。
  严缙云走在队伍的最后方,始终低着头,贺泷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总觉得陈古和赵贵都怪怪的。”
  贺泷知道他怀疑赵贵是戴罪者,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怎么说?”
  “陈古和赵贵这二位都是自私透顶的人,那天晚上一定是商量好了要抛下大家等死才一起离开的,他们好不容易抵达了一片世外桃源,为什么又千辛万苦的冒险回来呢?总不至于是专门回来打你我的脸吧?”严缙云低声道:“而且他回来之后几乎没有跟陈太太和陈展有过眼神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样,始终在宣扬那个耶摩村有多好多好,要说他是良心发现了要救陈太太和陈展,我也不信。他连陈太太和陈展都不打算救,我们这些陌生人就更无足轻重了。”
  贺泷一手捏着下巴。
  “如果你想怂恿这群人跟你去一个地方,你会怎么说?”
  “我在那个地方找到了回去的路。”严缙云不假思索的答道。
  贺泷点点头:“对,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总觉得陈古有些本末倒置了。”
  严缙云默了片刻嘲讽道:“也有可能陈古这个人过于诚实,不擅长撒谎呢。”
  贺泷勾起唇角:“陈古说完了,赵贵呢?”
  “你多高?”严缙云问。
  “一米八六。”贺泷回答。
  “我一米八三。”严缙云抬头望着前方:“陈古也就算了,这个赵贵比我还矮半个头,顶多也就是一米七的身高,脚怎么比你还大?”
  贺泷稍稍一愣,顺势瞧过去,前方行走的人群在厚实的雪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几排脚印,其中有两行格外的深且宽大。
  “你怀疑赵贵在鞋子里藏了东西?”他沉声问。
  “是不是藏东西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趟去肯定没好事。”严缙云轻声说。
  适时一阵朝南的风吹来,夹杂着尖锐的冰碴子,所有人都不得不举手遮挡,严缙云无意中睁开眼角,余光落在队伍中那个“不能见风”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带着厚厚的宽缘帽子,脸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他的帽檐被风掀起,额头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赫然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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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7)   严缙云猛地瞪大了眼,像是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击中,他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
  不会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了那个引擎声轰鸣、泥泞四溅的黑暗角逐场,摩托车呼啸着从侧边行驶过来,狠狠的将他和钟小闻撞飞。
  随后他就再次因为“被指控谋杀”进了警察局。
  那个黑痣男临走前的得意笑容仿佛暗含着某种寓意!让他无法忘却,他怎么能甘心当替罪羊?
  贺泷注意到他的脸色,诧异道:“怎么了?”
  严缙云唇线紧抿,迅速恢复了冷静。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的说。
  在此之前,没有人料想过失踪案会和别的恶性案件有关联,而由于《生死时速》的副本滑铁卢,黑痣男成功的将自己事先摘出去,所以贺泷和钟小闻到现在都不知道有黑痣男这么个人的存在。
  警方的侦察立案都绝对的讲究证据,绝对到刻板的地步,凭他空口白牙的指认是不会有人信的,况且姓贺的也一定不会许他......
  所以无论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杀人免罪的黑痣男,无论他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原因是什么,都不能过早的打草惊蛇。
  严缙云在心里盘算着,眼神暗了暗。
  荒原的边界是一条冰封的河,冰面厚实的能当镜子,过了这条河风雪就奇迹般的停了,村子近在眼前。
  众人活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个个打滑跌跤的也要奔着过河。
  “哎哟我的妈呀摔死我了!”
  “我说你们轻点儿!别把冰层震碎了!嘶嘶嘶好冷!”
  贺泷回头冲严缙云伸出手。
  “抓着我,小心摔了。”
  严缙云没看他,也没碰他的手,漫不经心的嗤笑:“就你底盘稳,瞧不起谁呢。”
  贺泷怔了怔,看他从跟前过,一丝停留的意思也无,只好慢慢的收回手。
  风雪散去,天空中的云都是暖色调的,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显得自然又生动。
  耶摩村像是上世纪的老城区,狭隘的砖砌街道两边挤着一些不高的居民楼和门面房,时而有人影穿梭其中,那些人穿着清一色的锗色长袍,模样和他们大差不差。
  众人越看越亲切,边走边热的把棉衣脱了,陈太太扯了扯陈古的袍摆关心道:“阿古你热吗?热就脱了——”
  陈古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忽然冲向街拐角的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瞬间挣脱了陈太太的手,陈太太尴尬的愣在原处,见陈古兴奋的大声道:“村长!我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那好那好。”老头笑眯眯的扫了一眼众人,瞳孔炯炯闪烁:“房间都空出来了,快上去吧。”
  -
  严缙云一仰身倒在大床上,翻目道:“我怎么又跟你住一块儿?”
  “你有的选?”贺泷站在镜子前整了整领口。
  脱掉大棉套贺警官的颜值身材又恢复了常态,严缙云翻了个身,支着脑袋欣赏美色。
  “你要出去啊?”他问。
  “嗯,出去认认路,一起么?”贺泷回头。
  “我困了。”严缙云松手摔进被子里。
  “那你睡吧。”贺泷敛了眸光看不清喜怒,转身出门。
  严缙云听到关门声才重又睁开眼,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开始打量这栋房子。
  这一层楼的旅舍其貌不扬,内部设备却很齐全,对于吃糠咽菜多日的众人来说简直像是到了天堂一般。
  但天上哪儿有白掉的馅饼。
  只是他们都乐不思蜀了也就无人深究里面的古怪之处。
  空气中飘荡着一丝淡淡的奇怪的臭味儿,找不到源头,严缙云仰躺着,看天花板上彩绘的壁纸,那是些十分抽象的图案,扭曲回旋的线条在他看来非但欣赏不出美反倒显得狰狞。
  看着看着他觉得眼晕,困意随之袭来,他一歪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贺队!伽马!不好了!”
  严缙云成功被吵醒,跳下床去开门:“你贺队不在!出去遛弯了!”
  门一开,钟小闻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傻眼道:“贺队不在?!”
  “不然你进来找找?”严缙云起床气未消,略显不耐。
  “那怎么办啊!”钟小闻又惊又急:“唐梦蕾和郭橙被一个黑店坑了!老板抓了他她们两个卖身抵债!”
  “哈?”严缙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呵欠连天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卖身抵债?”
  顿了顿他才想起来,在这个异世界里他们连货币都没有,更别提能抵押债款的不动产了。
  “她们去赌了?”他扭头,幽幽发问。
  “没有没有!那是个咖啡店啊!”钟小闻看出他有要管的意思,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而且只是玩扑克牌,谁闲下来不会玩两局扑克牌呢?要是事先说好要赌钱,她们肯定也不会玩了!”
  严缙云被她拽着跌跌撞撞的出门,两人奔至楼下的一家咖啡店,一进门严缙云就又闻到了那股子奇怪的臭味儿,甚至盖过了咖啡豆的味道,他注意到这里的墙上也像旅舍里一般贴着彩绘的壁纸。钟小闻指着一个正在擦桌子的矮个男人说:“那个就是老板!他后厨有几个又高又凶的伙计,就是他们把唐梦蕾和郭橙绑走了!”
  矮个男人似有所感,一抬头看见钟小闻,竟然咧嘴笑了。
  “刚才让你逃掉了。”他用抹布擦着手一步步朝钟小闻走过来:“十三个砝码就是一百三十公斤的人,都是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的!”钟小闻脸色都变了:“你根本就什么都没提!什么人不人的......”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老板满面奇怪的说道。
  他的笑容让严缙云感到不适,充斥着一种低级的贪婪,就在老板试图越过严缙云去扒拉钟小闻时,严缙云伸了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肩,将他一点点推开。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儿?带我一个呗。”
  钟小闻惊呼:“伽马!”
  严缙云没理她,用同样的职业假笑对着老板,老板看了看他,居然“吸溜”了一下口水。
  “打扑克,争上游。”
  “哦?筹码呢?”
  “我们这里都用这个当筹码。”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骰子:“一局一颗。”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钟小闻在严缙云背后小声尖叫:“我们都以为是那种小饰品店里一抓一大把的玻璃零件!”
  “这是钻石。”严缙云说。
  “啊?!”钟小闻惊呆了。
  “我没有这东西怎么办?是不是不能上牌桌?”严缙云懒散的笑道。
  老板转了转眼珠说:“你等下。”
  片刻后,他从仓库里拖出一个称重机。
  “你先上来称一下。”老板搓着手,期待的对严缙云说。
  严缙云挑了挑眉,一手抄兜懒懒的走上去,称重机显示六十公斤,体脂率只有十几。
  “可以可以!我最喜欢瘦肉了!”老板的眼睛都开始放绿光了,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玩牌。”
  “唉等等!”严缙云斜眼瞅他:“我今天时间不多,不如这样,玩三局,筹码分三四六算。我赢了你把刚才绑走的小姑娘还给我,我输了就另外赔人给你,公平起见,你刚才说他们输给你一百三十公斤的人是吗?”
  老板警惕道:“没错。”
  严缙云挑眉笑道:“我有个朋友七十公斤,跟我加在一块儿刚好一百三,到时候一起给你卖身抵债。”
  ※※※※※※※※※※※※※※※※※※※※
  贺泷:?
  明天v啦!掉落大大大肥章感谢支持,全订抽奖,不要养肥我好么qwq,凉的都没动力码字字了。
  预收《电竞团宠omega》,走过路过求个收藏呀!
  动作类的全息电竞联赛是alpha们的秀场,凋零战队polaris为了凑齐人头重返赛场,居然招了个纤细瘦弱的近战法师,第二性别还是omega,全联盟都觉得昔日枪神林明翡不仅掉下神坛,脑壳还坏掉了,要笑死他们不偿命。
  后来,他们在野外被夏瞳用禁制术捆成一串,漂亮的近战法师用法杖怼着他们的脑袋一个个敲过去,奶凶奶凶的放狠话:“给我们队长道歉!不道歉的话就把你们全部送回老家!道歉的话......我就唱歌给你们听!”
  众俘虏顿感上头:“靠,他好可爱!”
  -
  作为全息电竞行业里唯一的一只omega,夏瞳不仅是p队的吉祥物,还是所有战队想挖墙脚的对象,迷弟迷妹遍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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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全联盟的团宠给你回去生孩子,你是不是没被人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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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限流预收《你忘记给我烧纸钱了》
  周岚斐是个病秧子,亲戚们图他遗产,想方设法掐灭他的求生欲。
  终有一日,周岚斐跳井了。
  亲戚们弹冠相庆,正打算瓜分财产,第二天周岚斐神采奕奕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大帅比。
  大帅比指着周岚斐的鼻子警告:明天别让我在井底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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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亲戚们发现跳井成了周岚斐的日经。
  -
  周岚斐每天在无人生还的鬼都闯关,祸津神卫珣渊被迫成了他的守护神。
  小周觉得自己被宠爱了,于是很开心的问卫珣渊理由,卫珣渊表示:
  “你今年忘了给我烧纸钱,我怕以后都没人给我烧纸钱了。”
  “……”
  再后来
  卫珣渊:我爱上了我的atm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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