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gl)》
1回国
周棉清刚下飞机,安上搁置几年的电话卡,换回常用的社交软件,消息便不断弹出来。把不重要的消息清空,找到好友申请里的助理,先问了最近安排。
还算有点良心,回国第一个晚上并没有行程,只是告知几个朋友自发组了局给她接风洗尘。
凤凰城。
她看着熟悉的名字,连定位也没变过。但这几年严打灰色地带的娱乐产业,凤凰城虽然背景深厚,作为出了名的安逸窝也肃清过好几轮,如今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依旧门庭若市,外观恢弘大气,架起几层高,甚至比以前更加奢华。转型还算成功,洗浴按摩ktv一条龙服务,后院还专门修了一栋会员制大楼,绝对私密,用于商人政客谈事。
周棉清本想掏出几年前那张金卡问问还有没有效,却在报上名字后就被引进后院。
几个朋友包了间派对房,推门进到灯红酒绿里,脑瓜子嗡嗡响起身边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礼貌笑笑,在簇拥下落座。
的确是久违了,这几年她一直待在国外,表面上说去留学,实际跟避难差不多。等局势稳定下来,又马不停蹄被叫回国善后。
“棉棉,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不见今晚上一定要好好聚聚啊!”
“是啊,都五六年了吧,不过你都没怎么变,越来越漂亮了。”
“美国怎么样啊,依咱们棉棉的长相,肯定谈过不少金发碧眼的帅哥吧。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个呀?”
“哎呀我们棉棉眼光可高了,你忘了以前有个全国榜上有名的富豪独子追棉棉,棉棉连个眼神都不给人家的。”
“棉棉,这些年你真的一个都没谈呀?”
期待的目光都聚焦在话题中心的周棉清脸上,她缓缓点头,当作默认。
或惊讶或唏嘘,众人发出感叹,随即略过这个作用仅限于破冰的话题。又围着周棉清关心几句,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吸引,原本应该是聚会主角的人独自坐在角落里。
“棉棉,你还是没怎么变。”
其中唯一跟周棉清熟络些的任斯妍凑过来,见她还是老样子孤零零抱着手机,只不过手中从果汁变成了酒。
“嗯,斯妍。”周棉清感激地朝她笑笑。
今天的局是任斯妍组的,她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专程选在今天找个由头解救她。
其实周棉清不反感这样的场合,总比待在家里感受压抑来得自在。以前她是逢聚会必参加,不喝酒不聊八卦偶尔玩游戏,大多数时间就安安静静呆在一边在手机上玩数独。其他人乐得多一个人a钱,每次都愿意叫上她。
“那个……你知道……”周棉清犹豫着开口,面上表情有些为难。
“你想问柳岸?”任斯妍倒是懂得,在凤凰城能让周棉清如此记挂的人,除了柳岸也没有其他可能。
“嗯……”周棉清点头。
“她还在呢,不过不接客了。我今天订包厢还是找的她,现在得叫柳姐姐了!”
挤眉弄眼,柳岸在这一带也算是传奇人物,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凤凰城,没背景没后台,正儿八经靠自己突出重围当上了经理。接触过的没人说她不好,遇到事儿都是不收好处上赶着帮她,为人处事可见一斑。
更何况能让她们这位小菩萨念念不忘。任斯妍看一眼周棉清,不动声色的样子看不出半点波澜,似乎真只是回国后关心旧人。
“我去卫生间。”拿起包,周棉清跟任斯妍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柳岸知道她回来了。
所以她在躲着不敢见她。
周棉清拉住路过的服务生:“柳岸在哪儿?”
“啊?”女生懵了懵。
“柳岸在哪儿?”她耐着性子把语气放缓,吐字也更重,不像找人反倒像来寻仇。
“柳……柳姐啊……不知道呢,她不常露面的……”结结巴巴说道。
周棉清放过她,一路走到厕所进了隔间。门边上贴着温馨提示:如果您意外来例假,请拨打前台电话。
按下那一串数字,响了几声后才接通,一个女声传来:“喂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我被人猥亵了,可能还下了药,现在在后院三楼卫生间,可以来帮帮我吗?”
“好的,您先别慌,我们立马过来查看情况。”前台反应很快,即使对方听起来十分镇定,她还是安慰了几句。
周棉清将卫生间的门上锁,靠坐在洗漱台边,手指敲着大理石台面,安静地等待“救援”。如果真如任斯妍所说,以柳岸多管闲事的性格,遇见这种事她一定会亲自赶来。
敲门声响起,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您好,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可以进来吗?”
刻意压低声线:“就你进来。”
将门打开一条缝,等人进来后迅速关紧反锁,周棉清将对方禁锢在怀中,毫无章法地吻下去。
额头磕着门板发出哐当一声,来不及惊呼,唇瓣的触感落在脸颊、下巴,混乱间牙齿也时而不小心磕碰。她却没叫出来,因为能感受出来,抱着自己的,也是个女人。
这吻并不带有情欲和侵略性,常年浸淫于声色场所,自然能分辨其中不同。这人力气比自己大许多,她放弃挣扎,只努力转头避开那个人的脸。
“嘁。”周棉清见那人回避的样子,轻轻嗤笑一声,“柳岸,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柳姐!柳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外面跟随她一起来的几人听见里面的动静,拍门喊着。
下巴被捏住,力道像要将骨头捏碎,柳岸逼不得已抬起头与周棉清对视。意料之中,从前台小妹告诉她后院可能出事了开始,联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早有预感。
有些无奈,对上那双亘古无波的双眼,分明染着被忽视的怒火,她忍着痛意,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产生破绽:“没事,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
听见这话,周棉清猛地放开柳岸。原本抵着门板的身子突然没了支撑,软绵绵往下落。周棉清伸出腿,膝盖正好插在柳岸两腿之间,她穿着旗袍,此时裙摆被撑开,一点点向上缩。
“棉棉。”柳岸觉得不大对劲,终于出声喊了句周棉清。
“柳经理,就这样让人走了,你真的这么确定,什么样的场面你都应付得来吗?”周棉清故意将腿往上顶了顶,膝盖蹭到那层薄薄的布料。
“你想对我做什么呢,棉棉?”声音轻得像叹息,柳岸柔了眉眼,分明在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别这么叫我!”周棉清掐住柳岸的喉咙。
周棉清一点没变。
这里可是凤凰城,没人会在这里称自己为柳经理,除了周棉清。柳岸觉得她天真得可爱,不由伸出手揉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咳……”换来更用力地扼制,然后是一个毫不温柔的深吻。脑袋里空气被一点点抽走,血腥味传传遍口腔,柳岸并没有因疼痛回神,反而开始放空。
周棉清。
那是她想念了四年却不敢打扰的人。
现在正在发泄似的吻她。
被不迎合不拒绝的态度惹恼,周棉清掐着柳岸的腰将人逼至角落。直接把衣服往上捞,两条光洁的大腿便裸露在外。
另一只手向下摸进内裤,指腹在肉缝间轻轻一刮,体液发烫,她立即抽回手作嫌弃样甩了甩:“啧,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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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2包养
因着几个字红了脸,身体其实在最初意识到面对的人是周棉清时就起了反应,即使对方的动作根本谈不上温柔,她抿着被咬破的唇,只能祈祷周棉清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纯白色。”周棉清低头扫一眼露出边缘的内裤,又隔着布料拿手掌拍了拍阴户,“四年了,柳经理还是一样闷骚。”
明明都做这行了,装什么纯情?恶劣地想,她捻起阴蒂揉搓,对柳岸完全不反抗的态度恼火。
痛感大于欲望,柳岸缩了缩身子却没有躲。脚尖点地,大部分靠周棉清支在双腿间的腿支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是本能地环住她的脖子。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柳姐姐?”周棉清顺势舔舔柳岸的耳尖,往脖颈吹气,轻声呢喃道。
“别......”叹出来。敏感部位被拿捏,身子不由软下几分。这么称呼自己的人不在少数,包括曾经的周棉清,柳岸唯独受不了她用这种挑逗的语气。
握住大腿抬高,完全失去支撑的柳岸只得加紧搂着周棉清。为心口不一的反应笑出来,她将内裤撩到一边,指腹前后摩挲,感受到穴口不断有体液流出。
“真的不要吗?”埋头蹭蹭柳岸的脸颊,在脖颈出留下一个很浅的牙印,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做戏还是真心,周棉清用极轻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身体微微一震,心里抑制不住蔓延出的酸涩,开始庆幸此时的姿势让周棉清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我也很想你,柳岸哀伤地想。
没有得到想象的回应,周棉清不满,也不再等柳岸同意,干涩的手指直接进入。发了狠,不管柳岸受不受得住,将整根都没入,向上一勾,准确找到那处褶皱。她只碰过柳岸的身体,自然最是熟悉。
“嘶......”太过久远的感受,不太适应地哼出声,小穴紧紧裹着周棉清。
整整四年没有被人碰过,连自己也没有。柳岸甚至不敢想着她自慰、不敢梦见她,似乎仅仅如此也是亵渎。现在周棉清却正在进入自己,这个认知有些不真实,她心跳得更快,好像还没动作就要高潮。
“要吗?”周棉清继续问,另一只手掐着大腿内侧,非逼她亲口说出来。
其实当然能感受到。指尖已经完全染上与发烫的体温,柳岸垂着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呼吸早不像刚面对她时那样平静。
“回答我,柳岸。”心心念念四年,周棉清终于将这个名字叫出口。
“要。”
微不可闻的回答,但上锁的空间里除了两人也再没其他能制造动静的东西,周棉清听得清楚,不等柳岸合上唇,手就快速抽动起来。
夹得更紧,柳岸身体紧绷,呻吟不断从口中泄出来,大腿都发颤。跟随周棉清的动作上下晃动,被抬起的腿没有依靠,高跟鞋要掉不掉,脚掌不自觉踩上周棉清的小腿。
被柳岸的反应取悦到,周棉清按着敏感点,声音冷静毫无动情的波澜:“这条裤子够买你一晚了。”
“哈啊……”快感冲击大脑,柳岸弓起身收紧小腹,伏在周棉清身上低喘,把委屈与难堪都变成呻吟叫出来。
眼泪含在眼眶,说不清是难过还是兴奋,总之始作俑者都是同一个人。高潮来得迅速而猛烈,柳岸攥着周棉清的衣领,仰头闭上眼,享受片刻空白的快乐。眼泪却顺着流出来,怕被周棉清发现,将她搂得更紧,一股脑把眼泪蹭在对方的衣服上。
她不想跟周棉清变成明码标价的交易,四年前是,现在依旧是。可过去没法改变,她们之间始终隔着身份阶级,性别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部分。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我不行?以前周棉清这么问过她。眼里含着泪,喜欢、不甘、愤怒……许多种情绪夹杂在那双漂亮的瞳仁里,刺得柳岸说不出话。
只有你不可以,棉棉。
因为只有你是特殊的。
柳岸来到这个城市第一天就准备安身此处,第二天就入职凤凰城当上陪酒小姐,没有什么令人痛惜的原因,是她自甘堕落。那个时候她每年都写一封遗书,为哪天想通去自杀做准备。
为什么要让万念俱灰的人遇见光呢?柳岸也想问问老天。她遇见了周棉清,然后就不想死了。
“你哭什么?”周棉清抽回手,对事后莫名其妙的眼泪有些抵触。腿不再抵着,身体往后撤,不愿有更多触碰。
没了支撑,柳岸四肢泛酸没有力气,贴着墙往下滑落,跌坐在地上。凤凰城的卫生一向保持得很好,尤其是厕所,就是为那些随时随地想找刺激的人提供便利。
真是鳄鱼的眼泪,周棉清皱眉,还是弯身去拉柳岸。一动不动,没办法,只能打横抱起,将人放在梳妆台上。
瓷砖冰凉,与刚运动过后还没褪去的体温对比鲜明。柳岸抖了抖,索性也不掩饰自己的脆弱,扯扯周棉清的衣袖喊冷。
不耐烦地啧了声,周棉清脱下外套垫在桌上,让柳岸自己挪过去。
“这一身够买我几晚?”情绪掩藏得很好,柳岸恢复妖娆模样,也不去管还堆在腰间的衣服,湿答答的小穴把周棉清的外套也弄湿。脱掉高跟鞋,她抓着周棉清衣领拉近距离,腿勾住对方的腰,另一只手点点大腿上被喷湿的地方。
“柳岸。”虽然故意拿话戳过几次,但周棉清最讨厌柳岸自己作践自己。
两人贴得很近,嘴唇快碰上,她下意识要吻上去,却被柳岸抵住胸口推开。
“收费的,周小姐。”
“我付得起。”周棉清因为改口称呼而不悦,臭着张脸就要掏钱。又突然发现揣着现金的衣服口袋正被柳岸坐着,尴尬地收回手。
“可是我不想收。”柳岸摇摇头,跃下桌光脚踩地,亲昵地帮周棉清整理好弄乱的衣服和头发,“以前我就告诉过你,做我们这行,也是要挑客人的。”
捡起桌上的外套,这才发现周棉清竟是用里层让自己坐,柳岸无奈笑笑,嘴硬心软的性子会吃很多亏的,不过这个道理也不需要自己来告诉她。
又开始收拾自己,旁若无人地抽了几张湿厕巾擦干净,好在内裤被拨到一边反而没怎么湿,柳岸在镜子跟前仔仔细细将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了几遍,除脖子上有个不明显的牙印外没有异样。
周棉清在旁边看着柳岸动作,始终沉默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柳岸总能在任何时候都维持体面,即使眼眶还红着,也要挺直脊背笑脸相迎。
“柳岸。”她叫住就要开门出去的人。
“包你要多少钱?”
3教学
停下脚步,柳岸握着门把的手用了点力,抑制住自己的脾气,然后打开门快步走出去,砰一声关上。
周棉清回国的第一天。在厕所简陋地跟柳岸做了一次,然后吃了一个闭门羹。
没再回包厢,她更像那个被吃干抹净的人,柳岸倒是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这一身狼藉没人来管。
自顾自叹气,柳岸帮她打理好又看起来人模狗样,唯独忘了洗手。或许也不是忘了,她都能毫不羞耻地在自己面前张开腿清理下身。
「先回了。」给任斯妍发了个消息,周棉清擦干净手,站在先前柳岸站的位置对着镜子出神,突然笑了声。
没拒绝就是同意,柳岸挨操时就那样。她找来纸笔把自己的地址写下放进衣兜,连着几百块钱的现金和一张信用卡,递给前台。
“给柳岸,让她洗干净再还我。”
逃也似的提早回家的柳岸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班时就看见一包衣服,据描述是一个特别冷漠但看上去很贵气的女生拿来的,再问时间,是自己跑走后没多久。只能希望前台小妹没有把衣服展开发现内衬那套滩黏腻,她们这些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沾得是些什么水,解释都没法解释。
做贼心虚地不敢拿去干洗店,柳岸还记恨着周棉清那句“这条裤子可以买你一晚”,琢磨把它跟自己网上几十块钱淘来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会不会糟蹋了。最终认命,她撩起袖子准备只洗弄脏的那一小块。
摸到包里的硬物,不需要多想就猜到是什么东西,柳岸掏出来,看见几张红票子气得牙痒痒。
所以周棉清觉得自己这么便宜?她到底当自己是什么了?
不去管那件衣服,钱和卡一同塞进黑色垃圾袋里扔在角落。还有张字条,娟秀的字体再熟悉不过,柳岸狠不下心,抚平之后放进铁盒,里面塞了许多写满数字的废纸。
全都出自同一人之手,以前周棉清沉迷研究数独,手机里的小游戏已经满足不了她,变本加厉地带着厚厚一沓书来她家。那些纸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没头绪或玩累了,周棉清会趴在地上乱写。大部分写的是柳岸的名字,她似乎很喜欢这两个字。
如果哪天周棉清作为书法家火了,那她柳岸肯定会成为千万富翁。只可惜周小姐这方面的爱好,周小姐只爱数独。
最初柳岸一度以为周棉清脑子有点不正常,谁家正常人会到夜场不喝酒不蹦迪不唱歌不揩油,只缩在角落专注盯手机。因为好奇凑过去,见她对着张表发呆,柳岸看了几眼,指指一处空格:“这儿填7。”
“哎呀。”责怪地转头瞪柳岸,看见那张脸又愣神几秒,周棉清连忙转回去,把视线放在屏幕上。
包厢环境吵闹,柳岸说话时跟周棉清凑得很近,鼓点声能掩盖加速的心跳,却没法止住周棉清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脸颊。
真有意思,都来凤凰城了。柳岸心想,但也懒得巴巴贴上去,小姑娘一看就不是会消费的主。她又窜到其他人身边,配合着喝了几瓶酒活跃气氛。
等任斯妍跳到桌上要讲两句她才知道,刚刚自己招惹的竟然是今天的主角——刚满十八岁的周棉清。即使成为话题中心也没太大反应,周棉清抬头朝任斯妍摆摆手,又沉浸数独的世界里。
柳岸其实挺喜欢这群小朋友的,年纪尚小没那么多油腻心思,偶尔还会被小姐妹逗得脸红。家境优越,出手大方,在这儿久了遇见她们简直不叫上班而是放松。正劝喝着酒,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拽了拽,她回头,见周棉清撅着嘴可怜巴巴地把手机递过来。
哦,又遇到瓶颈了。柳岸笑眯眯的,没用几分钟就解出来,这次没直接告诉答案,只给线索让她再好生看看。
从此以后周棉清就粘上柳岸了。每次帮她破局,周棉清就会用一种十分崇拜的眼神望向自己,好似她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被看得不好意思,摸摸鼻尖说这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事情,周棉清会很认真地看着柳岸的眼睛,对她说:你超级无敌宇宙最厉害。
柳岸是跟周棉清混熟之后发现的,那人面部肌肉天生少了神经,表情不够丰富,所以总看起来冷漠难以接近。就算她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清秀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波动。
后来了解到一些周棉清家里的情况,更加对她多了些怜爱,甚至连私人号码喝家庭住址都给出去。如果没地方去,可以到我这里来。一个陪酒女发出的邀请,周棉清却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
其实做她们这行的可以听到许多秘闻八卦,这个谁在外维持爱妻人设实际养了小三小四小五,那个谁说是老干部连开车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结果在床上玩得很花……柳岸自然也听到了与周棉清有关的,比如未成年就频繁出入夜场、经常跟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虽然家里有钱但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管导致精神出了问题。
她不知道该不该与周棉清保持距离。周棉清大学不在本地,却为了柳岸每周都往凤凰城跑,白天卧在她家玩数独拼拼图,夜里或开个包厢当冤大头给她撑场子,或背个双肩包坐在对面便利店等她下班。
柳岸被冠上“周棉清专属”的头衔。
如果自己没有动心就好了,她们说不定真能变朋友变知己。可谁能忍住不对无条件对自己好的又长得漂亮心思干净的小妹妹动心?
其实柳岸也没比周棉清大多少,两岁多点三岁不到,只是她懂事早,又太早进入社会接触的人鱼龙混杂,看多了人情世故。
喜欢上身份差别巨大的人是柳岸自作自受,何况她早就从灵魂到肉体都烂掉了,只打算把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压在心里。暗恋注定是场无疾而终的悲剧,怪不得周棉清。
周棉清的心思比同龄人单纯许多,得益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这么多年也没人看出端倪。加上话少性子淡,最特殊的就是对待柳岸了,只有在她这儿会表露出些许起伏。
当意识到对柳岸的依赖掺杂着性欲的时候她就直接说了,方法极其简单粗暴。周棉清把父母打生活费的银行卡摆在柳岸面前,眼神真挚诚恳。
她说:我想睡你。
然后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们闹僵过一阵子,但最后还是睡在了一起。因为周棉清在暴雨天浑身湿透敲响柳岸的门,失魂落魄地从怀里掏出已经字迹模糊的数独笔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不能教教我?」
她心目中柳岸什么都懂,比网络还好用。
少年时期的周棉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明白什么是喜欢的,她从来没体验过,甚至从来没看过,身边只有父母这一对整天恶语相向却不肯离婚的案例。
「这样是不对的。」柳岸却告诉她。
淋过雨的后半夜周棉清开始发烧,也是柳岸第一次在温度计上看见42这个数字。即使烧得意识模糊,嘴里依旧念念有词闹着不去医院。柳岸没办法,她从来不在家里备药,只得不停用冷水给周棉清擦拭身体,冰袋换着敷。
累了整夜,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周棉清昏昏沉沉睡着,柳岸也上床挨着准备小憩片刻。是被吻醒过来的,她睁眼时手还搂着周棉清的脖颈,柔软的舌探进自己嘴里,毫无章法地乱窜。
「你在干什么?」正要推开周棉清,又想起这位小姐还在病中,遂而只偏偏脑袋想躲。
「在亲你。」周棉清老老实实回答,对准柳岸的唇又啄下去,含混问道「不喜欢吗?」
任谁被心心念念的人吻着都没法答假话,何况没有经验的周棉清已经在一次又一次尝试中摸索出门道,缓慢提升自己的吻技。柳岸被直球打得失了意志,额头抵着额头,感觉对方还在烧着,翻身压住周棉清。
脱掉自己的衣服,柳岸只脱了周棉清的裤子以免弄脏,牵着她的手摸到自己身下早已湿透的地方。
「棉棉,我只教你这一次。」
4耐心
周棉清等了一周也没能等来柳岸还衣服,原以为自己有的是时间陪着耗,却发现自己一遇上跟她相关的事就会变得毫无耐心。打听到柳岸的住址,还是四年前那里,又记起对方自轻自贱的态度,随即打消了去找她的念头。
柳岸不可能见她。
这让仗着家世脸蛋和智商没怎么体验过被拒绝的周棉清十分不爽。如果说四年前柳岸觉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也没生存能力的小屁孩拒绝,她还暂且能理解,可她现在26岁了,花的也都是自己挣来的钱。
想着就正好来了个挥霍的机会。
任斯妍来电话,说有人央她牵线想跟周小姐合作,上门送钱来的,才接手自己公司不久的任总如此评价。周棉清没理由拒绝,把地点定在凤凰城也不突兀,任斯妍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棉清,风月场里混出来的女人,玩玩得了。”
是好心提醒。任斯妍怕她真陷进去,毕竟30岁不到的年纪能从陪酒小姐做到经理,柳岸绝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周棉清叹了口气,她只是没办法。
也不是没尝试去认识其他人,金发碧眼或是差不多的东方长相,她遇见过跟柳岸长得很像并且更加“合适”的人,但无论是时下流行的date还是更加安定的relationship,最后均已受不了肢体接触宣告失败。
在周棉清看来,如果不是柳岸,那就都没什么区别。
少年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话虽然烂俗但的确没错,至少在周棉清这里应验。虽然正常人也不会把一个陪酒小姐称为惊艳。
没抱太大希望遇见柳岸,经理大人只需要定时巡场,自然不像以前那样等着谁来点单。不过柳岸的生意一向很好,不缺为她一掷千金的人。
周棉清是在出国之后才想明白这件事的,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耽误柳岸许多,靠家里给生活费的大学生几乎没怎么付出金钱,却霸占了凤凰城红人的大部分时间。那人不恨她都算幸运,自己竟然还妄想她爱上自己。
在进门就看见了另一侧尽头那个妖娆的背影,是柳岸,跟男人相谈甚欢。两人手里都夹着烟,柳岸依旧穿着十分显身材的旗袍,柔若无骨地依靠着门柱,指尖的星火晃得人心烦。
处于通风口,周棉清隔着老远都闻到烟味,不悦地皱眉。她甚至不知道柳岸会抽烟,以前从没发现她有这个臭毛病。
任斯妍随着视线也注意到,扯扯周棉清的胳膊贴过来耳语:“柳姐现在不接客的,你放心,走啦。”
那就是以前接了?关注点偏差,以前她黏柳岸恨不得寸步不离,应付自己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接其他人去。周棉清收回眼神,跟着任斯妍往楼上走。
凤凰城人员流动很快,算不得正经职业,像柳岸这样真愿意扎根在这儿的是少数,但也有人知道以前她与周棉清的渊源。八卦传播速度一向很快,都不需要柳岸主动提,周棉清今晚会来的消息自然而然就到耳朵里。
在周棉清脚跨进凤凰城大门的一秒,柳岸反应极快地转过身,随便抓来路过的倒霉蛋要来杆烟,磨磨蹭蹭借火点燃,余光瞟见她离开才放心回头。
任斯妍的手挽着周棉清的胳膊。
什么时候关系这样近了?柳岸记得以前周棉清无差别讨厌跟所有人肢体接触,除了自己。
转交衣服的前台小妹听其他人聊过往事,知道了那位贵气小姐是何人物,见柳岸躲瘟神似的,好奇发问:“姐,衣服还没还啊?”
真要命,柳岸被问得一哽。从桌上摸了颗薄荷糖撕开塞进嘴里,半天憋出三个字:“你不懂。”
总不能说自己拒绝周棉清的包养后做贼心虚。她们这种职业,尊严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现在她是混出头上了岸,但不能在还游着的人面前矫揉造作地装清高。
“周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小妹感叹。
“人不可貌相。”柳岸反驳。
“声音也好听。”
但说话不太中听,专挑不喜欢的讲,几句话就能稳稳刺中她所剩无几的自尊。
柳岸想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胳膊动那么快也不见喘。不愧是留过学的,生活西化之后的骚话连她听了都羞。
“出手也大方。”小妹继续细数周小姐的优点。
一回国就要包养女人,可不有钱没处花吗?这次柳岸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
“看上去越好的人越变态。”她提醒还对幻想在这里遇见真爱的小妹:“别招惹这种人。”
“哎呀姐,我是钢铁直女,你放心嘛。”小妹笑嘻嘻往柳岸身边靠。
柳岸解释不清,干脆逃开回办公室。
名义上是办公室,其实就是方位不太好的房间,前任在里面摆了张狭窄的沙发床。凤凰城唯一需要加班办公的时候可不就在床上,有个单独的房间,也算是经理福利。
柳岸当然从来没享用过,她其实不是个重欲的人,即使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显得可笑。搬来后洁癖发作,直接扔面子上不太好看,她把床从头到尾洗了不下五遍,几乎拿酒精泡过,又买了布套,让其用途回归本质。
自她上任之后再没第二个人进过这间房,也就没人知道这个小空间被她打造得十分温馨。香薰蜡烛、氛围灯,枕边还放着一个中号的玩具熊。
比家更像家。
凤凰城的隔音一向做得很好,在走廊上都听不见屋内鬼哭狼号的歌声,但经理办公室特殊,她需要随时注意外面的状况,那面墙约等于无。幸好在四楼最尽头,能在这层出没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如下面放荡,大部分时候也算安静。
所以柳岸早就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把自己扔进小床里想要放空,五感却不受控制地敏锐起来。职业病,各行各业干久了都有点职业病,她才不会把原因归咎于周棉清也在四楼。
干嘛要回来呢?她明明觉得胸口堵得慌想出去透透气,许久不抽烟还能把自己闷着。
认识周棉清多少年,柳岸就戒了多少年的烟,偶尔也抽,通常一包烟大部分散给别人,剩余的放潮了也抽不完。声色场所里其实烟是个很好的调情物品,但周棉清不喜欢,所以柳岸戒得顺理成章。明明以前是最顺手的杀手锏,现在连抽上一根都胸闷气短。
咚咚咚,三声间隔时间相同的敲门声,随后响起熟悉的“柳经理”。
她说过什么来着,只有周棉清会这样叫。
躺着没动,胳膊搭在眼睛上遮去屋里的灯光,静得像门口并没有人,刚才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没有脚步声,说明周棉清仍在外面等着她。
她只是比较有耐心,占居主导地位的人通常都比较有耐心。高高在上地看猎物害怕、逃窜,却无论如何也没法脱离掌控。
多有意思啊周棉清,你在享受这一切吗?
敲门声再次想起,柳岸认命般起身,打开门,果然见周棉清冷着张脸站在那里。
——————
所有人:我觉得她好
柳岸: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5操我
丝毫不惊讶自己出现,柳岸早就知道她在这儿。一边眉毛微不可见地蹙起来又舒展,周棉清抿抿嘴,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柳岸将几个字反复咀嚼,手指扣紧门框挡在中间,挑起嘲讽的笑,“周棉清,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找人发泄性欲的嫖客,还是一时起兴的金主?她觉得那一巴掌还是打轻了,根本没让这人吸取丁点教训。
因为你喜欢我。
下意识想回答,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算了,周棉清想,柳岸是不会承认的。
如果柳岸演技再逼真些,她都不至于如此笃定。那天晚上的情况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碰不到柳岸胳膊,就已经被踹开了。而直到走前她才甩了自己一巴掌,还不敢再回头看。
即使现在的她靠在门边,依旧是形态妖娆的样子,如果不去注意脸上的虚张声势,跟刚刚与外人对话时无异。但周棉清能站在这里让柳岸主动把门打开,就足以说明她的特殊性。
没等到回应,柳岸正要发作把人赶出去,却被突然伸来的手压制住动作。周棉清理顺柳岸躺床后凌乱的头发,觉得手感很好地又摸了摸。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把柳岸的坏脾气归结为起床气。
“别摸我头!”
这人什么毛病?被惊得后退几步,正好给周棉清留出空间进屋。
“香薰很好闻。”得寸进尺的周棉清顺势搂住柳岸,反手将门关上反锁,动作熟练的像是进自己家门。
那款香薰蜡烛是周棉清大学时候自己调的,送给柳岸后她偷偷去找店主,幸好未卜先知的周小姐留了配方,才让她在后来的日子里有些念想。
很烦。周棉清真的很不会说话,让人忍不住想骂几句脏话,柳岸沉着脸不搭理,却很难掩饰越来越红的耳朵。
“这个是……”视线落在床头露出一角的棕色,周棉清刚想发问,眼睛突然被蒙住,温热的呼吸凑近,然后是带着薄荷味的吻。
手搂着柳岸的腰,半推半倒在床上,周棉清很快便掌握回主动权,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轻轻撕咬着红肿的下唇:“柳姐姐这是同意了?”
思维有些飘飘然的迟钝,又因为那声柔软的“姐姐”悸动不已,柳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问什么,等冷静下来想拒绝时已经来不及。简直是自食其果,被反扣着压在床上,两只手腕缠上皮带无法动弹,赤裸着身体只留内裤遮挡,细细密密从嘴角吻到胸口。
感受到周棉清的手握住胸前软肉,指缝夹着乳尖肆意玩弄,柳岸突然感到委屈,侧过头试图把脸埋进沙发缝隙。
“周小姐,三个男模还不够您消遣?还是说要帮您找几个……嘶!周棉清!”
清脆的巴掌在身后响起,其实并不用力,也远远算不上痛,但羞耻感极速蔓延,屁股粉嫩的巴掌印不一会儿便扩散至全身。柳岸觉得自己快哭了,四年过去,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忘记周棉清这个人,如今却稀里糊涂陷入更复杂的纠葛里。
第一次见面就在卫生间里做了,一周之后的第二次见,她被周棉清按在床上打屁股。
“你查我。”手指划过被打后还在发烫的部位,周棉清装模作样地又扇了几下,根本没用力,却明显感觉到柳岸的颤抖。
哪需要查?从任斯妍预订起她就知道周棉清要来,跟梁家的小少爷一起。
谁知道撺掇的是什么局。经理职责所在,去监控室看了看情况而已,只是一不小心看见了周棉清和梁泽在门口谈笑风生的画面。
“梁泽是gay。”周棉清毫不犹豫地把人家的秘密作为交换,“我讨厌其他人的肢体接触,你知道的。”
口口声声说讨厌肢体接触的人此时手正慢悠悠在柳岸身上揩油,从屁股摸到脊柱,又从肩膀摸到胸口。
“放开我!”不敢太大声,柳岸小幅度挣扎。
“柳岸,这次是你主动的。”
言下之意是别装了,你就是个几百块钱就能上一次的骚货。柳岸狠狠瞪着周棉清,从齿间挤出来几个字:“我不愿意。”
眼前这个人太知道怎么让自己溃败崩溃了。她吻她,为的是求她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她却用另一种方式非要羞辱回来。
那个玩具熊有名字,tiny,陪了周棉清六七年,直到关节处裂了口子。周棉清找柳岸缝上,可她也不会,答应再买个新的。
后来她学会缝针,tiny的主人却先不要她了。
“你是不是没看衣服口袋?”周棉清见柳岸要哭出来似的,后知后觉问。
“五张连号的红色钞票和一张银行卡,干洗费用就算一百。周小姐,我以前好歹也是凤凰城头牌,不过看在你长得还行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当我陪你练技术。”柳岸很快平复,又成了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哦对了,我已经把你的地址给干洗店了,如果你不满意他们的速度我再去催催。”
周棉清脸上始终没有表情,但柳岸看得出来她在生气,害怕与心虚涌上来,她的声音渐弱,干脆直接噤声。她当然知道周棉清从来没有看轻过自己,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她们天生认同的就是与下位者截然不同的体系观念。何况其中参杂着爱,更叫人自卑。
“柳岸,”周棉清垂下眼角,看起来有些难过,“那是张黑卡。”
哪怕是柳岸现在要收购整个凤凰城,周棉清也付得起。这是对不吭一声消失四年的解释,她把她这些年努力的所有结果全给柳岸了,可她看都不看一眼。
“你……”周棉清实在是太讨厌了,柳岸想,这人好像长在她心里最软的那一处,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方法让她妥协。
“松开我。”她用腰顶了顶身后抱住她的人。
这次周棉清没再强硬,她其实一直很在乎柳岸的情绪。把她拉进卫生间虽然突兀,但柳岸在知道是自己后就没有表示出拒绝或反抗,后来支走其她人、主动迎合的也是都是她。周棉清不是傻子,能分辨柳岸什么时候是真的不想,什么时候是欲迎还拒。
十分听话地解开绑在她手上的皮带,起身跪在床边,准备系好皮带离开。却突然被拉住手,柳岸转身,双腿勾住周棉清的腿,将人拽倒在自己身上。
光洁的皮肤与衣料摩擦,她缠住周棉清的大腿蹭了蹭,轻轻在她耳边哼了几声,牵着的手也主动带往胸前,覆盖着一团柔软。
“周棉清。”柳岸唤了声自己每次自慰都会叫上千万遍的名字,“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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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挥霍金钱、放肆做爱
本人:百度「黑卡信用卡额度有没有上限」
6tiny
不是说女人三十如狼吗,为什么自己腰酸背痛跟跑了长途马拉松似的,周棉清却一点反应没有?事后还有力气连哄带逼地帮她清洗,顺便整理好无意中弄倒的摆件。
柳岸舔舔咬破的嘴唇,还没准备使唤,某人就很有眼力见地端杯水递到她嘴边。
哎呀,哪有金主服侍金丝雀的道理?柳岸眯眯眼睛小口嘬着水,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周棉清的体贴。
“以后不准抽烟了。”周棉清忙碌完,挤到柳岸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要求道。
“味道很大吗?”柳岸左右闻闻,除了一股子淫靡之气没闻到其他味,忍不住多看周棉清一眼,怀疑是她故意捉弄。
“舔到最深处的时候能尝到。”凑过去,周棉清含住柳岸的耳垂,手又不自觉往上摸。
“周棉清!”柳岸拍掉她的手,气急败坏地吼了句,说骚话还要一语双关。
“你刚刚叫的都没这么大声。”周棉清撅撅嘴,显露出一点委屈。
柳岸的声音很好听,是周棉清无法用词语形容的好听,专属于她一个人的好听。有段时间父母吵得很凶,拿着菜刀在家里回来回去,半夜摔东西砸门更是常有,她被严重的失眠困扰,即使换到安静的环境,也会出现幻听。是柳岸每天忍着困意熬夜,一直讲故事哄她睡觉讲到嗓子都哑掉,那是唯一能让她安神的药。
做爱时却容易害羞,典型的狐假虎威,没发生时什么都敢说上几句,一到了床上就隐忍起来。即使知道是碍于房间隔音,周棉清还是想听听柳岸的声音。
“你该走了。”柳岸看看时钟,用肩膀碰了碰周棉清的胳膊。
她今天值夜班,得在这儿守到第二天早,一米二不到的沙发床偶尔做个爱还行,真要过夜两个人都睡不舒服。
“我们下次见面是多久?”她本来想问她们还会有下次见面吗,又怕听到对自己来说太过残忍的答案,换了种带引导性的问法。
“衣服还没洗完呢周小姐,如果你有点生活常识就知道普通干洗店一件西装外套不至于一百块钱,除了姐姐我亲自给你洗的。”柳岸起身,把周棉清拽起来往门外推,不等她傻乐着要说些什么,直接砰一声关上门。
世界清净了。柳岸长呼出一口气。
柳岸害羞了。周棉清五官都舒展开,为这个难得一见的现象雀跃,在心里放礼花。
通常上夜班,回到家里柳岸倒头就能睡着,以前仗着年纪小随意糟蹋身体,全在25岁之后遭到报应。但她干的不就是拿命赚钱的行当吗,为避免英年早逝留下财产没人继承,柳岸虽不超前消费,但也绝不节约半点。
所以图方便,家里当然装了烘干机。通宵之后依旧没有睡意的柳岸盘坐在阳台,对着晾衣架上挂的西装外套发呆。
洗粘着自己体液的衣服可比床单羞耻多了,何况床单还能糊弄糊弄整个塞进洗衣机,周小姐的外套她可是亲力亲为用手洗的。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周总了。原本该出现在垃圾桶的现金和银行卡如今好端端摆在地板上,柳岸捡起那张象征权力和身份的黑色卡片把玩,计较着它能不能把凤凰城买下来。
为什么不把衣服还给周棉清?她能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没必要、不想去、不愿再有交集……却没办法骗过心里仍旧兼顾存在的丁点侥幸。
她会来找她的,以前如此笃定的事情经过时间发酵也成为不确定。忐忑不安了一周,放在悬崖边上的心终于在听见脚步声那刻落地。
周棉清,柳岸叹着气,真的很会哄人。都把半数家当放她这儿了,哪敢再与人置气。把现金和信用卡分别放进铁盒和钱包,迭好衣服重新用包装袋装好,输入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编辑短信。
「什么时候来拿衣服?」
事不过三,周棉清主动找了她两次,总该轮到柳岸关心几句。她点击发送后就把手机甩到一边,自欺欺人地捡起本堆在地上的书,拆开都认识的方块字组合后变得晦涩难懂,略过图片很快将书从头翻到尾,注意到封面花里胡哨印着几个字:《厨房宝典》。
才过去十分钟,柳岸开始烦躁,等家里的挂钟敲了几声,她瞥一眼被扔进角落的手机,又跺跺脚,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去。
“我来接tiny。”柳岸进了小区附近一家宠物店的门,感应铃是几声机械的小狗叫。
“呀tiny妈妈来啦,正在吹干呢,你等几分钟哈。”老板是位中年妇女。
柳岸跟她是在路边认识的,两人都想救助一只瘸了腿的流浪猫,最后老板以一根火腿肠的优势胜出。简单攀谈,柳岸正好提到自己想领养一只小狗,知道老板独自经营宠物店,这才有了tiny。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呀?」老板问,宠物的名字总是寄托着主人的各种期盼愿望。
「因为我有只tiny型号的玩具熊。」柳岸答得问心无愧。
那是她后来买的,在给周棉清挑选礼物的时候,她发现了原来周棉清十分宝贝的那款玩具熊并不独一无二。柳岸选了另一个更柔软的玩具狗,给自己买了小号的玩具熊。
因为它们都是被前任主人抛弃,又被我捡到的。柳岸没有把这话说出。
严格意义来说周棉清没有抛弃tiny,她只是在得知柳岸也不会针线活又得到新的玩具狗之后忘记了它的存在。
一团棕色的小身影奔出来,扑着抓住柳岸的腿。被突然的力量冲得后退几步,她弯下身子把tiny捞进怀里,亲昵地蹭蹭头顶。tiny倒是狗如其名,五岁了还是小小一只,柳岸抱起来也不费力。周棉清出国后她工作以外的精力几乎都花在狗身上,刚捡回来瘦小的一个如今也长成毛绒玩具似的。
套上绳在周围散步,直到tiny闹着不走了柳岸才回家。出电梯就看见自家门口立着人影,脚步一顿,柳岸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怀中的小狗嗅见陌生人的气味,警惕地叫了几声。
虚张声势,tiny的声音实在没有威慑力,反而将门口那人的注意吸引过来。她转身,冷淡的脸浮上阴云,双手插在兜里,在对上柳岸讶异的瞳孔时愉快地眯了眯眼睛。
随即回到几年前每次在门口等柳岸的模样,脚尖点点地,身子前后微微晃着,似乎身后还背着个双肩包。
嘴角挑起不明显的弧度:“你回来啦。”
7恶犬
这种场景如果放在四年前,柳岸一定不会露出如此慌乱的表情。那时她自己都是一滩烂泥,将躯壳包装成徒有其表的高级商品拿去售卖,从不被眷顾又何其幸运,在橱窗前驻足的竟然是清澈干净的周棉清。
被巨型蜜糖包裹着的生活,溺水的人以为终于抓住浮木,柳岸没去深想为什么周棉清明明身处其中却没有被侵蚀——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当然也只能看见包装精美的光鲜。
而现在站在家门口的周棉清,即使摆出人畜无害的天真,也完全不同了。她早拥有入场券,甚至能成为组局的那个,发现她的脏污只是迟早的事。
说不定已经知道,回来只是为了完成青春期的遗憾。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这一生恐怕都没有几样东西是想要没得到的。
柳岸也是小姐,不过是拥有许多含义的“小姐”,哪里斗得过。所以第二次她就投降了,亲手剪掉身上的刺偎进周小姐怀里,用尽办法取悦和臣服,满足她在长久沉寂中越来越扭曲的征服欲。
还没有玩腻呀,棉棉。柳岸眨眨眼,眼底显出片刻迷茫,后知后觉警惕起来搂紧tiny,保持着安全距离:“你怎么来了?”
身为被包养的那个,竟然让金主亲自找上门来,真是不称职。一个电话的事儿,只要钱给够,为周小姐赴汤蹈火她也心甘情愿,何必劳烦本人大驾光临。
周棉清无辜地晃晃手里的手机:“打不通你电话,担心。”
“请让一下。”柳岸走近,侧身越过周棉清开门。
自觉要跟着进去,眼前却出现一团棕色的玩意儿,周棉清吓了一跳,tiny已经汪汪汪地朝她叫起来。把人逼退,柳岸总算舒心些,揉揉tiny的脑袋夸奖,好歹这次是一人一狗与周棉清对峙,自己不至于那么快糊涂。
砰一下,周棉清第二次挨了柳岸的闭门羹。带起来的风将两边碎发吹乱,像被定住似的站在那里,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是柳岸给小狗喂食当作奖赏。
身体又晃了晃,她等在门外,太久没有与柳岸相处,差点忘记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了。无声地叹息,柳岸从来就不信她,宁愿一声不吭承受外界的伤害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等了一会儿,门又忽得打开,柳岸已经换了套衣服整理好妆容。都算不上礼貌,手一抬把东西塞进周棉清怀里,礼品袋装着她的衣服。
没脾气地接过来,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牵住她往外走。两人差不多高,周棉清转头就能看见柳岸肆意飞舞的眼线和卷翘的睫毛,随后视线落在红艳的唇上停留几秒又挪开,眼里始终淡淡的没有情绪。
大概是习惯使然,柳岸化妆又快又准,下手也重。凤凰城里按分钟计费,小姐们生怕下一秒老板就没了兴致,争分夺秒多捞些油水。包厢灯光昏暗得五彩斑斓,需要比日常更夸张的妆容来放大五官衬托艳丽。
倒是自觉,自己也没说要跟她走啊。柳岸被周棉清软成棉花的包容磨得没脾气,身体受本能驱使回握着,肩膀挨着肩膀贴近。
拒绝周棉清进家门,无非是不想让她问关于tiny的事,也怕家里有哪处没舍得扔掉的东西残留着过去被提起。毕竟周小姐聪慧过人,记忆力实在太好,眼力惊人,保不齐有些连自己都忘记的事情会成为把柄。
其实关上门柳岸就后悔了。卡还在她这儿呢,现在兴致上头能由着自己胡闹,可无论如何这人都披着层金主的皮,哪天突然不高兴,把放养状态的金丝雀逮回来炖汤,又不是不可能。
小打小闹可以,千万别蹬鼻子上脸。道理说起来简单,以前柳岸做起来也简单。
凤凰城出了名的机灵,红角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干这行的大部分媚俗,各种各样的原因缺钱,闻到味自个儿巴巴贴上去。柳岸却不,即使勾着笑眼底也带些轻慢,又不是谁都能让她出台,要看对眼有兴趣才点头。男人也是贱,太乖的没意思,非喜欢搞征服那套。
点单率水涨船高,偏生有张黑能说成白的嘴,哄得老板既花了钱又没占到便宜还乐呵呵出去。都不用将裙子往上撩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有的是人为博红颜一笑掷千金。
有重要聚会也喜欢叫她,利益不相关者,跟谁都不太亲近,但长袖善舞会察言观色还嘴巴严实。那些人知道柳岸的本事,更不敢觉得请个陪酒的掉价,何况她还长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贵的脸。
这等才能放在周棉清身上全不作数。自出生就被抑制住的嚣张面对她时突然觉醒了似的,脑子总是慢半拍,在做出行动之后才开始反思好像过火了。
她故意不带手机出门,绝不是因为害怕收到周棉清的消息。回到家捡起扔在角落的手机,三个微信电话、三个未接来电,从头到尾没打一个字说一句话,然后周棉清就出现在这里,深刻贯彻“事不过三”原则。
还是柳岸教给周棉清的,判断女人到底是不是口是心非的方法:问三次。如果第三次依旧是否定答案,那就不要再自作多情。当初周棉清烧得稀里糊涂,嘴里念着柳岸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重复。
「你到底爱不爱我?」
问了不止三次,柳岸最初答不爱,后面心绞痛地说不出来话,一次又一次摇头,直到最后一言不发,跪在床边捂着眼睛流泪。
长大后的周棉清学聪明了,不再开口,只说混蛋话做混蛋事。宁愿让她记恨也不要忘记,不是混蛋是什么?
她活该。柳岸安慰自己,谁叫周棉清从来不生气。tiny似的,才教训过再叫它名字又晃着尾巴上前。
为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发笑,人家都是被包养的那个当狗,她反过来觉得包养的像狗。但狗多单纯可爱,它不会舔舔你的手指然后消失四年,也不会咬着你的大动脉威胁死或者爱必须选一个。
“想什么这么开心?”等红灯时周棉清抽空看了眼柳岸。
明明刚才一脸要英勇就义表情的也是柳岸,几分钟时间就能在她脸上把喜怒哀乐都看一遍,结果自己把自己逗笑。
适时闭上嘴,总不能说在想周棉清像狗,还是比格那种容易被可爱外表欺骗实则破坏力极强的恶犬。
柳岸转头向窗户那边,手掌支着揉揉憋笑僵了的脸蛋,声音四平八稳:“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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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让金主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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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吃饱
目的地果然是酒店,柳岸抬眼看见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了然笑笑。倒是没用其他特权,连车都是周棉清自己停去停车场而不是直接把钥匙甩给门童。虽然多半是她洁癖发作,受不得陌生人在车内的气味。
周棉清对气味的敏感远超常人,浅淡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就变成浓郁,所以最初柳岸始终想不通她能在凤凰城那种充满劣质香水和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地方,后来理解了——比起亲人污言秽语的谩骂,仅仅是陌生气味要好忍受得多。
真真的千金大小姐,沾了许多十分刻薄的公主病。柳岸想起自从认识周棉清之后,家里香水就全换了味道,或许是她能被偏爱的根本原因。用什么香水、吃什么东西,柳岸统统无所谓,她能活着就已经是给老天爷脸了,自然也能迁就周棉清的挑剔。
早有准备地报了名姓,柳岸环着手在旁边看周棉清仿佛做过上百次的熟练动作,好像她才是老板。却并没有直接到房间,而是去了中层的餐厅。
“我不饿。”柳岸率先开口。
“我饿。”周棉清为她拉开椅子入座,故意凑到耳边吹气。
靠。柳岸被热气激起鸡皮疙瘩,浑身一颤。饿就吃饭,跑她这儿散发荷尔蒙干什么?
上床之前还要先垫垫肚子,好矜贵的周小姐。柳岸支着下巴,目光到处乱飞,唯独不停留在面前安静进食的人身上,只在心里默默计较她突飞猛进的技术。
她们做爱的次数其实不多,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还加上了最近两次。持久暂且不提,两人每次跟打仗似的速战速决,收拾战场的时间都比柳岸高潮的时间长。但手上功夫的确长进不少,四年前发着烧那次周棉清还只会横冲直撞,如今轻拢慢捻抹复挑样样精通。
至于吻技……她体会得不多,周棉清发泄脾气或想让自己闭嘴时才会用嘴,还总是以撕咬为主。不过也能理解,周小姐洁癖,觉得口水恶心实属正常。
看来是靠实践西化成功的,不是都说国外玩得最花吗?又对应上另外几个被送出国的公子哥的传闻,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那之后不会……要把那些花样都用在她身上吧?不由吞咽着口水。好好的头牌不当要来当经理,除了自己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不是给钱就能上的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她不接受那些老板的特殊癖好,太容易得罪人了。
也就周棉清这种见识少的会觉得她声音好听了,一般让她叫出来的最后都会带着商量的语气说要不还是忍着吧。像电瓶车警报器,柳岸录下自己的声音听过,实在太假了。
“我一个人吃不完。”周棉清见柳岸欲言又止,料到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才订的这餐。
柳岸下班回家就把tiny送去洗澡,又带它散了一大圈步。别提还被周棉清按着上了一次,运动量严重超标,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竟然没觉得饿。
听见这话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噜叫一声,太不争气,柳岸干脆拿起筷子,顺着台阶下:“那我帮你吃点儿,以后别点那么多了。”
“嗯,以后你来点。”周棉清抿抿唇角。
她哪是这个意思?柳岸刚吃进嘴里的肉都不香了,机械般嚼几下咽进肚子。周棉清长进的不止是技术,还有脸皮。
“你多吃点儿,免得一会儿不太行。”故意没用公筷,柳岸用自己的筷子给周棉清夹块鸡肉。
周棉清张了张嘴要柳岸喂,被瞪一眼才作罢,没有任何嫌弃,捻起肉块放进嘴里。
“一会儿?”教养很好的食不言,等吃完才开口,“柳经理这么迫不及待吗?”
到底是谁迫不及待?扯扯嘴角,注意到周棉清换了称呼,柳岸想问装什么装,整个城市那么多高档餐厅,偏选在酒店,不就是方便跟她上床。但她这时候记起来对方金主的身份,笑得勾人又明艳:“顾客就是上帝,服务好周小姐是我应该做的。”
“可好像一直是我服务你。”在吃饭的缘故,周棉清话说得很慢,眼神也悠悠的,从胸脯扫到嘴唇,最后与柳岸对视,“不过也无所谓,凭柳经理的身段和脸蛋,愿意屈尊陪我练技术,是我赚了。”
真记仇,柳岸心虚地挪开视线,低头正好看见自己才做的延长甲,扣在周棉清肩上能留下几个小坑。等会儿就把它卸了,咬咬牙,嘴上还不服输:“知道就好。”
一顿饭吃得磨蹭,周棉清时不时服务一下给她夹菜,柳岸诚惶诚恐地全部吃下,你来我往之间大部分食物还是进了柳岸的肚子。点的都是她爱吃的,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桌上出现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周棉清不沾肥肉,哪怕是肉馅里也要挑出来,而柳岸最喜欢各种做法的五花,平时下了晚班最快乐的就是去路边烤一把串儿。周棉清接她下班,但连烧烤摊都不愿意靠近,只背着书包在马路对面等,油烟飘来就会皱起脸躲开。
后来柳岸就戒了这个爱好,一切以周棉清为主,绝不会在她面前吃这种重油重盐味道太大的食物。见面之前也不会,怕自己身上沾了味儿惹周棉清不爽。
现在,她才不管。吃饱喝足后满意地放下筷子,恢复优雅姿态擦了擦嘴,柳岸倚在桌前,故意凑近:“谢谢周小姐款待。”
果然眉毛往中间堆起来,其实周棉清的表情很轻,如果不是近距离一直盯着根本无法察觉。但柳岸是谁,微表情专家(限周棉清版),当然注意到她的忍耐。
抑制不住勾起嘴角,还来不及蹬鼻子上脸地挑衅几句,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脖颈。仰头的姿势的确方便施展,大拇指抬起下巴,周棉清没用力,柳岸就自觉禁锢在她的手里,像是种本能反应。
“柳岸,别勾引我。”把人拉近些,周棉清偏头贴上去,伸出舌尖舔掉柳岸嘴角的碎渣。
到底是谁勾引谁?见她靠近,柳岸不禁闭上眼,身体小幅度瑟缩后退,又寻着手掌靠紧。
没救了,这才上了两次床她就产生下意识,一遇上周棉清的亲密连反抗都没有,直接缴械投降。况且在她握住自己脖颈的那瞬,脑中唯一念头竟然是,为什么在室内她的手也这么冷。
却只感觉到湿热的软舌,随后是轻声从鼻腔里泄出来的笑。没等来预想中的亲吻,柳岸睁开眼,周棉清已经端端坐在对面,收回手时还好心将她敞开的衣领往上提了提。
“吃饱了吗?”她问。
柳岸心跳得很快,为自作多情的反应脸红,微抿下唇,依旧直勾勾看向周棉清。嘴角还湿润,沾着点点晶莹。
没有。
周棉清看懂其中意思。
——————
嗯嗯金主小姐服务意识很强!
9别装(h)
重新回到前台开房,柳岸才真相信周棉清带她出来只是为了吃顿饭,至于为什么放着餐厅不去非得到酒店,是周小姐觉得自家产业比较干净且吃得惯。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愧,站在周棉清身后安静等待,双手插兜的模样比金主更像金主。
“先开了三个月。”周棉清把房卡递给柳岸。
听见期限,柳岸眨眨眼,心里漫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三个月,周棉清估计的、对她的兴趣,仅仅能持续三个月吗?表面依旧漫不经心,弯弯眼睛,手指捏着房卡在手心转圈:“谢谢老板。”
柳岸的确是个十分称职的金丝雀,如果她想的话。在曲意逢迎这方面做得细致入微,刚一关门就贴上去,两手搭在周棉清肩上,明明是先做出动作的那方,主动权却完全交予靠在墙上的金主。
周棉清环住柳岸的腰,边加深亲吻,边随着牵引往屋内挪。而柳岸甚至还贴心地帮她将外套脱下来,规整地放在床头柜上。
两人朝床上倒去,身上的衣料都只剩最后一层。柳岸始终处于上位,双腿分开跪在周棉清身上,她抽出枕头垫在腰和背部,手绕到背后当着面解开胸衣。
两团柔软正对周棉清的眼睛,乳头因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有些瑟缩,不是视频或小说中描写的粉嫩颜色,而像熟透樱桃的深红。胳膊弯曲撑在两侧,她沉默地盯着柳岸,感受她把自己的膝盖当作支撑,身体往后仰,挺起腰肢在小腹处上下磨蹭,皮肤隔着内裤也沾上潮湿。
逐渐往下,用肥厚的小穴与耻骨相抵,柳岸爬在周棉清身上,偏头靠着肩膀在她耳边轻喘。两瓣唇肉被用力挤开,露出藏在其中的阴蒂,纯棉布料磨着脆弱的一点,柳岸眼尾红红的,似乎快要被情欲淹没。
“周棉清,动一动。”声音急切。
她抓住周棉清的手就要往里面探,指尖依旧是冷的,触碰到发烫的软肉,很快也融为同样的体温。勾着脑袋含住耳垂上小巧的玫瑰金耳环,带有哭腔凄凄哀求:“好想要啊……周棉清,给我好不好……”
已经浸湿的手还是没有动作,停在穴口不打算进一步。周棉清不带情绪地承受伏在自己身上求欢的人,像隔着铁笼看一只处于发情期的猫,不打算施以援助。
十指扣紧,柳岸掰开食指就要往里面送,小穴等不及,指尖才刚到穴口就流出黏稠的潮水。又时刻铭记第一次见面时朝她吼的那句“别这么叫我”,只能干巴巴念着周棉清的全名,她努力撑起身子,从下巴亲到嘴角。
怕指甲伤到没有任何保护的敏感点,这才握住柳岸的手腕将她的手带离,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滑进肉缝。两壁收缩阻止了手指往更深处去,柳岸作准备,失控地叫出声。
“唔……好胀……”
“继续。”
好像还是进屋之后第一次听到这人冷清的声音。停在身体里的手指不再动作,柳岸缓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周棉清的“继续”不是继续双方交互,而是继续她自己动。
服务业不就是这样,经常遇到些无理取闹提出过分要求的客户。柳岸哼哼了半天,在小金主耳边又喘又亲,撒娇卖乖也用上,丝毫不起作用,看来是铁了心不肯“服务”。
坐直身体,手随着动作进得更深,双腿跪在两侧,胯骨上下起伏,交合处溅起的水声逐渐变大。手也自觉摸上自己的胸,包裹着肆意揉捏,柳岸微张嘴扬起头,阖着双眼只通过缝隙注意周棉清的反应。
像尊佛。
如果视线没有一直盯着女人的胸,就更像了。
柳岸寻到周棉清的手,握住她的手腕配合身体动作进出。五官都皱起,临界点将到未到的感觉实在难受,她叫得丝毫不收敛,反正周小姐的产业,隔音一定是最好的。
“快……再快一点!要到了……嗯……棉……周棉清,求你……”
弓起腰猛然一颤,卸了力气之后轻飘飘坠进周棉清怀里,调整激烈的呼吸,还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呻吟。手指还埋在里面,小穴紧紧夹着不愿松开,严丝合缝包裹,直到指尖动了动,才涌出许多体液喷湿手掌根。
“柳岸。”另一只手掌托住臀部,股缝都湿润,忍不住捏了捏,换来一阵颤栗。
以为周棉清至少会出言挖苦几句,“怎么拿着我的手自慰”或者“这么快就到了”之类的话,都想好调情的说辞。可她现在的样子太清心寡欲了,特别对比起刚高潮完浑身都是迷乱气味的自己。
“别装了。”
周棉清一口咬住柳岸的脸颊,毫不客气地在上面留下个牙印。抽出湿透的手指,按压住前面被磨得红肿的阴蒂,快速地揉动。
“哈啊!别……嗯……”
柳岸本能地缩紧双腿,想要夹着周棉清的手阻止,刺激来得太过强烈,几乎等不及大脑反应,就被送上了另一波高潮。脚趾都要抽筋,身体被禁锢无法躲避,只得生生捱下,似乎都能感受到阴蒂跳动。
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真实,柳岸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视野变成一片空白,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绷直身体,手胡乱抓上床单或是周棉清的小腿。
“够了,够了!周棉清!”
数不清到了多少次,周棉清没有因为柳岸高潮而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揉搓着那点,一次又一次将她推至极致的快感。
挟持着受过太多次刺激、由挺立变软的阴蒂,似乎有些破皮,摩擦带来的疼痛与高潮一同袭来。手往下划到穴口打转,牵出晶莹的体液。过分听话的小穴就要含住手指,周棉清又离开,继续按压阴蒂。比体温还要烫,紧绷的神经突突跳着。
“别……求你了……要尿出来了……”
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预料不到接下来的反应,柳岸只觉得小腹酸涨得难受,似乎憋了股气儿还没有泄出来。
还差一点。柳岸不由挺起身子,方便周棉清动作。
“周棉清……”
手却突然停下来,两指捻起早已挺立的阴蒂。周棉清把柳岸往自己跟前带,声音终于沾上湿漉漉的欲望:“柳岸,我想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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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嗯嗯啊啊操死我
有的人:别装
投稿:假高潮被抓现行怎么办
10惩罚
听从是唯一选择。
柳岸捧起双乳,挤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喂到周棉清嘴边。捧着胸的手臂有些抖,她已经被操得没什么力气,但那股停在最高处不上不下的欲气始终徘徊在体内没有得到发泄。
“啧……”
发出吮吸的声音,舌头缠绕,挑逗着变得挺立的乳尖,脸埋进柔软的胸脯间,周棉清不断在白皙的皮肤留下自己的印迹。
“会妨碍你工作吗?”唇瓣触到锁骨以上,她咬住一小块肉摩挲。
胸口被又咬又吸,早就再明显不过,没人去凤凰城点小姐想看人穿扣子系到脖颈的衬衫。还不如问会不会妨碍生活,那她至少可以回答是的,在二十来度的天气穿高领是会妨碍生活。
可能还有点儿影响正常行动。柳岸浑身乏力,如果不是身后有周棉清的腿依作支撑,早栽下去。
其实这么多次周棉清的手就只在最初柳岸抓着一同带进来,之后她专注拨弄外面的阴蒂,没得到满足的小穴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稠液。明明记得也没喝几口水,在上的体位让她体液全都流在周棉清没来得及脱的衣衫上。
“我的工作是服务好你,周小姐。”牵起周棉清的手覆上一边乳房,另一边托着凑过去堵她的嘴。
靠自己两条腿跪着支撑,柳岸的身子摇摇晃晃,又因敏感处被人拿捏而颤栗,她不敢低头,不敢去看周棉清那张世界末日都淡然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吃得起劲。有时候吸得太用力,柳岸吃痛,就顺着去掐周棉清的手背,美甲抠进皮肉,形成月牙般的小坑,然后周棉清就会收敛点。
她本来想骂周棉清是不是小时候没吃过奶,怎么还有这种癖好,话才刚在大脑生成就被阻断。想起对方鸡飞狗跳的原生家庭,还真可能没吃过。
吃就吃吧,又不会少块肉。
也不需要柳岸托着,周棉清两边雨露均沾都不放过,得到首肯之后连带脖颈一起遭殃。折磨好一会儿,她似乎终于想起来衣摆潮湿的源头,手往下摸去。
绵长的前戏足够,柳岸很快又到刚才那点,小腹酸胀感更甚,她有些怕自己真尿出来,始终缩着下身要躲。周棉清发出不满的哼声,按着肩膀就把人压在身下,两人位置交换,柳岸胸前两团软软地晃着,突发奇想地扇了一下。
“啪。”
“周棉清!”柳岸反应很大,气急地叫她名字。
“啪。”又扇了第二下。
“不要……”一而竭,柳岸的声音低下去,显得十分委屈。
哪有人吃完饭就把碗摔烂的?周棉清实在不讲道理,前一秒还扑进乳肉间埋头苦干,后一秒就能不顾因她而起的敏感,还要以疼痛火上浇油。
“你知道你真高潮的时候下面会把我往外推吗?”周棉清用手指关节蹭了蹭湿润不堪的肉缝。
“柳岸,记着这是阴蒂高潮的感觉。”
迅速压着阴蒂左右动起来,柳岸没法动弹,逃无可逃,只得受下周棉清带来的刺激。由阴蒂猛然炸开蔓延全身的酥麻,她几乎同时喷了出来,汁水溅了满床,快铺成张地图。本人却没感觉,直到屁股下方冰凉,周棉清搂着她往边上挪了挪才反应过来。
“这叫潮吹,学会了吗?”手还没有离开,有一搭没一搭围着阴蒂转圈,奖励似的亲亲柳岸的唇角。
“嗯……”意识还没完全复原,柳岸懵懵懂懂地应下来。
“接下来要演示的是阴道高潮。”在耳边说。
柳岸没有耳洞,所以周棉清只能舔舔耳垂,然后是耳蜗,搅起的声响像极了交合处溅起的水声,让人忍不住叫出来。
“够了……不要了……”嗓子都喑哑,染上哭腔,听见周棉清的话后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推拒,只能起到反向效果,柳岸是真的快受不住了。高潮过后的身体轻轻触碰一下都在颤抖,柳岸后知后觉这才是周棉清真正的目的,对她主动邀请却又故意装高潮的惩罚。
“我不敢了周棉清,放过我吧。”终于想起来因为这件事求饶,而不是调情技巧。柳岸夹着双腿躲闪,如果周棉清在这时趁人之危提出任何要求,她恐怕都会答应。
可是她没有。
周棉清只是一条腿挤进柳岸双腿之间,带着她的手到自己衣摆:“柳经理,看来你又得赔我件衣服了。”
然后将手指挺直插进去,立马找到了褶皱的内壁,弯起手指抠弄,换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哈啊!棉…我错了,我……嗯……”
小穴比想象中更热情,或许是之前只顾着外面遭到冷落,用力把周棉清夹紧,又不会影响她动作。快速抽插着,一下下进到深处。
“这里是G点,以后碰到这里再叫得大声些。”
“别……”果然碰上,柳岸绷着身体,似乎有无数根低电流通过血管,连说其他话的力气都没了,支离破碎淫叫。
“柳岸,下次再装就装像一点。认真学,我只教这一次。”
“不,不会……我没有…啊啊!”
最后一点精力也被榨干,大腿内侧的肌肉酸痛,柳岸偏过头不愿意看周棉清,生理性眼泪全滴进枕头里。
也算不得装,她只是以为周棉清会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法。还是有些快感,毕竟跟自己肌肤相贴的可是周棉清,要是再变态点,柳岸靠蹭着她的腿也能高潮。
只是不如周棉清动手来得那么……
爽……
虽然几乎脱力,但不可否认,周棉清的确很懂柳岸的身体需要什么,或许比她本人更了解。
“柳岸,不要用那些东西糊弄我。”周棉清还是给柳岸留了些面子,没有直截了当戳穿她的面具。柳岸,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她本来想这么说。
“是我不对。”平稳下呼吸,好不容易才恢复些力气,讨好地用头顶蹭蹭周棉清的脸颊。柳岸多聪明,又怎么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她犯了个很蠢的错误。
周棉清可不是会因为柳岸一句夸奖就心花怒放,更不会只贪图她多看一眼。以前的棉棉会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把床分三分之一给她还保证什么也不干,现在的周小姐只会嫌床上不够施展并且什么都干。
她竟然还以为眼前的人跟四年前一样,以为她依旧那么好骗,想要的还是就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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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棉棉宣言
11混蛋
本就一整夜没有睡觉,又经过如此劳累的高强度运动,柳岸捱不到再跟周棉清缠绵几句,更没力气斗嘴,体内潮水平息下去就昏昏沉沉睡着。床单一侧已经湿到不能躺人,另一侧全被柳岸霸占,周棉清还算精神,站在全身镜前慢条斯理整理弄得皱巴巴的衣衫。
下摆也湿了,还沾着白浆似的粘液,她用湿巾一点点擦掉,依旧有一小滩明显的痕迹。难以言喻地朝床上看了眼,赤裸着身子的柳岸蜷缩成一团,被子散在旁边半边拖地。
边走过去边脱掉衣服,又摸着那处污痕,把衣服当成毛巾给柳岸擦拭。内衣扣不知是柳岸解开的还是在过程中蹭掉,松松垮垮地挂着妨碍动作,索性也扔在一边。
没有碰到穴口,把大腿内侧和胸脯的水渍擦干净,隔着布料抓上因侧身睡挤在一起的乳肉,布满自己的吻痕,柳岸难受地哼哼几声,嘴里喃喃拒绝的话。重新扯来湿巾,分开双腿碰到还湿润着的小穴,轻轻揉了下便换来极大反应的颤抖。
该罚,周棉清不后悔把她折磨得太惨,只有记忆够深刻才能长点教训。
费了大半包纸巾才勉强擦干,拾起被子给柳岸盖好,周棉清的注意放到地上散落的衣物。打电话让助理送几件新衣服来,而应急需要,她在酒店浴袍和柳岸的衣服里很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柳岸原先穿得休闲,卫衣牛仔裤扎马尾,学生似的青春活力,见到周棉清再出门就换了套正式些的修身长裙配毛衣外套。两人身材差不多,同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却是完全两种风格。
抬手闻了闻衣袖沾染的气味,依旧是自己常用的香水其中之一。柳岸对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而如今她的过分对待就是为了打破曾经的印象。
周棉清现在已经不用那些香水了,只钟爱几款木质香,也全是因为柳岸。她在出国之后又陷入睡眠困难,几乎试遍能找到的味道,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以前萦绕在鼻尖伴她安睡的,或许并不是人工调制的香精味。
提拉起不断往下坠的领口,她始终觉得别扭,在镜子前绕了几圈。大概是不好干活,周棉清想。把袖子往上撩露出小臂,弯腰去收拾东西时总掉下来。
柳岸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得跟刚进门一样,周棉清带着框架眼镜在沙发办公。窗外天色昏暗,夕阳藏进橘黄色的云层之后,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的光照在周棉清素净的脸上,眼皮耷拉下来专注盯着屏幕。
许久没有一睁眼就看见周棉清的体验,特别是对方换了新衣服穿戴整齐,而自己还光着身子。视力很好是柳岸为数不多能拿出去见人的优点,可此时她宁愿是个高度近视。
那张脸看起来真的很性冷淡,即使目前的场景有点超出预料,柳岸忍不住分心感叹了句,如果没有亲身体会过的话。
“糟了!”柳岸突然哎哟一声拍拍脑袋,想要起身却四处也没找到能穿的衣服。
周棉清专注工作,听见床上的动静才抬头,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过饭点了。”tiny还没喂呢!
不由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些,防止周棉清又莫名其妙抓着自己来几次,她现在腿还酸着,阴蒂大概也肿了有些隐隐作痛。
“我衣服呢?”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扔了。”周棉清平静回答。
“扔了?那我穿什么?”
指指重新消过毒的浴袍和助理送来的衣服:“你可以选。”周棉清想了想,又补充:“我不介意。”
我介意。柳岸在心里回答,没敢说出口。那件衣服的隆重程度甚至可以称之为礼裙,根本不适合日常出行穿,周棉清打的什么算盘她不需要猜就知道,绝不会中招。
她朝周棉清勾勾手指:“过来。”
听话地倾身靠近,双手撑在床边不设防备,被一双手拉着领子栽下去,触到有些干涩的唇瓣。周棉清垂下眼,轻轻含住柳岸的下唇,舌尖舔舐。
“嗯……”嘴唇微张,不由发出慰叹,柳岸的腿缠上周棉清腰间将人禁锢住,承受着钻进嘴里胡乱打转的软舌,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手抵在胸口分开距离,指尖绕着衣领第二颗纽扣解开,在锁骨处点了点:“周小姐的吻技烂得出奇。”
“能让柳经理湿不就够了。”两人贴得近,说话间几乎是唇瓣相抵,周棉清抽出被柳岸压在身下的手,一根指头就朝隐秘丛林探去,已经一片湿润,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她进入。
突然被填满,柳岸夹紧周棉清的腰发出惊呼,姿势也跟着往上抬了些,双腿分开更方便她动作。不等反应,嘴也被堵住,灵巧的舌跟手指都进得很深,毫无章法地纠缠柳岸。
“你……”很不想承认,但柳岸的确身子又软了。
手无力地垂下,坏心思被打断,她本想找准机会把周棉清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没想到恶果还是反馈到自己这里。受着冲撞,呻吟间续从口中泄出,大部分都被周棉清吞进肚子里,柳岸弓起下身迎合,周棉清的手从扶腰到背到脖颈,在后方扣住柳岸的脑袋,托起上半身。
“比起说话,我还是更喜欢柳经理叫床的声音。”含混着在耳边说。
“周棉清,你真的……混蛋……呜!”颤抖着到了高潮,储备下来的那些脏话都消失,柳岸还是伸手抱住周棉清,然后柔弱又委屈地骂了声混蛋。
毫无威慑力,也伤害不到周棉清半点,对此感到无力。就像自己的身体始终无法招架周棉清一样,她没办法对她说什么伤人的话,即使每一次她都会被对方这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刺痛到。
明明洁癖严重,新换的衣服一大股消毒水味儿,跟自己上床的时候却不存在了,别说指套,手都不洗。不就是觉得自己脏不需要吗?周棉清的嫌弃从不流露在表面,而是类似于膝跳反应的下意识。就像干净整洁的房间、新的衣物,都意味着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不止一人进来过。
周棉清的世界永远都只有自己,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依旧是。柳岸心里清楚,想到这里便开始自我厌弃,推开周棉清,翻身背对。
“可以把衣服还我了吗?”闷声道。
周棉清说扔了的时候她也是下意识选择相信,毕竟被扔在陌生环境地上的、别人的衣服,肯定是脏的,扔掉也不可惜。可转念一想,周棉清又从来都不是那种会随意处置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
“我还要回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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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回来啦,最近比较忙所以更慢一点
12吻痕
最终当然两人都没得逞。
柳岸没如愿以偿穿回自己的衣服,因为周棉清把脏衣服都打包送去洗了,连带着柳岸的一起。
周棉清也终止了计划。原本想让柳岸光着身子在酒店待几天,这样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想自己。这点恶劣心思她隐藏得很好,让助理多带的一套衣服就是退路。
见柳岸兴趣寥寥,周棉清无视又被沾湿的衣摆,十分乖巧地趴在床边戳戳柳岸:“只有我的衣服,可以吗?”
“放开我,我要回去喂狗了。”换好衣服,柳岸拍开想牵上来的手,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周棉清的味道。
“我送你。”周棉清快速反应。
系好之前被解开几颗的衣扣,对着衬衫上那点粘液犯难。擦拭过后始终有印记,柳岸瞟见她苦恼的样子,心里更加郁郁,说声不用就要开门。
“柳岸!”急忙拉住,周棉清把人往镜子前带,“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纵欲过度。柳岸见着镜子里的人做出如此评价,脖颈上布满衣领遮盖不住的吻痕,眼神见不到神采,只有嘴唇微肿。
全是周棉清的杰作,还衣冠楚楚站在她身后装没事人,倒是看不出来一点事后的模样。气得咬牙,转身抓住周棉清的衣领,埋头在脖颈处又吸又咬留下个深紫色的印记。
如果没有特殊要求,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们通常不会在老板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特别是如此瞩目的部位,毕竟很少有人会把吻痕当勋章似的招摇过市。
当然钱不到位也不会轻易同意老板在自己身上留印子,理由就十分简单,影响赚钱。她们穿得少,就算不是天天出台,保不齐第二天老板兴致一高让人脱件衣服,拒绝了多扫兴。
虽然周棉清在下口之前明明问过自己,但柳岸看见过分的狼藉,脑子里回想起科普里各种可能血栓或猝死的危害,还是把气撒在始作俑者身上。
“你真是……”周棉清吃痛,蹙了下眉毛没吭声。顺势搂着柳岸的腰,不阻止这个类似于你给我找麻烦我也要让你不痛快的标记行为。
“带气垫了吗?我遮一遮。”柳岸挣开周棉清的手,灵巧地逃出禁锢,保持不会被一把抓回去的安全距离。
周棉清耸耸肩表示没有,原本就是收到短信后临时起意来找柳岸,准备不够充足,也没怎么打扮。昨晚给睡过去的人卸妆可费了阵功夫,转眼对方却什么也没记住,甚至没好奇自己脸上的眼线粉底是怎么没的。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你说呢?”
明知故问,能顶着这一片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干了什么的吻痕出门才是真正的强心脏,显然她柳岸不是。得到答案,她绕开周棉清往外走,盘算打车回家不被司机注意的可能性。
翻遍房间也没找到能遮的东西,周棉清百无聊赖地靠在门框,毫无悔意的模样。柳岸咬牙切齿,知道她是故意不想让自己出门见人,恨不得在她脸上留个牙印。
又不敢。
真不好办。
“钥匙给我,我去喂。”周棉清偏着脑袋摸脖颈上的吻痕,心情格外愉悦。
“想得美!”想都没想就拒绝,柳岸狠狠瞪一眼打算得寸进尺的人,威胁道:“我已经跟tiny说过以后看见你就叫了。”
“tiny?”缓缓念出这个被柳岸藏起来的名字,周棉清似笑非笑地盯着,摊开手,放着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她几年前送的羊毛毡很丑,时间久了也变得灰扑扑,总之不太算个好看的装饰品。
迅速抓过钥匙,柳岸低着头就要逃出房间,空气都因装着秘密的泡沫破裂而变得沉闷。那点心思在周棉清面前无处遁行,她感到难堪,像小孩嘴上说着幼稚却被抓包偷偷收藏糖果纸,而那些纸上全写着遥不可及的要当科学家的梦想。
周棉清就是她的梦想。
而此时,本应该被永远搁置在心底的梦想正在主动朝她靠近,眼里带着更甚的欲望。
“我送你。”周棉清用柳岸的毛衣外套裹成围巾围着脖子,把人带出去。
从房门到电梯的路上没遇见其他人,电梯直达停车场,也没人注意她们这边。柳岸始终沉默,垂下头不愿与周棉清有什么接触,周棉清也适时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去刺激柳岸,克己复礼,虚虚碰着她的胳膊引路。
不需要导航就能找到柳岸的家,停在楼下,等柳岸开门要走时周棉清才开口:“这几天别上班了。”
放在平时,柳岸多少要回嘴阴阳几句,可并没等来,她只是停下动作定在那里几秒,然后轻轻笑了声,答:“好呀,老板。”
回家第一件事并不是给围着主人打转的tiny喂食,柳岸到窗边往下看,那辆属于周棉清的白色轿车还没走,似乎只是送人上楼拿些东西。原本设想是这样的吧,她猜,周棉清非得缠着她不知足,为的是让她后面几天不上班不出门。
两天后是周棉清父母的忌日。
即使不需要提醒,她不在的这几年柳岸也会例行公事般告假,把自己关在家里喝得烂醉。当然不是纪念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是为了另一个人。
那个曾经给她希望,又把她推进深渊,却在生命危急之时救了她一命的人,在之后彻底从凤凰城消失。
慢悠悠做好狗粮喂食,她掏出手机给领班发了个短信,把手机扔进沙发。再朝窗外看去,已经没有白车的影子。
你的目的达到了,周棉清。
本身日夜颠倒又睡不好,柳岸专门花大价钱定制的遮光窗帘,拉上之后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宛如深夜。她脱掉满是周棉清味道的衣服,盘腿坐在客厅中央的毛毯上,后背靠着沙发,仰面用胳膊捂住眼睛。
她明明已经很少做噩梦了,明明马上就要忘记那场大火了。
可周棉清回来,打乱了一切,包括终于逐渐回归正轨的生活和被淡忘的痛苦。
然后她如此残忍地告诉她,不可以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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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小留子的吻痕(bushi
13大火
郁山是收到周棉清回国的消息才回来的。
回归普通生活并没有让她染上太多人味儿,依旧美得不惹尘埃不接地气。许久没见,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磁场,周棉清一眼就认出来。
以前人说凤凰城风水好,不单单指地理位置优越,还有里面的人——郁山和柳岸。
来凤凰城的,一半为了生意,一半为了寻欢,全靠这两位包揽。似乎只要有她们在,就没有不红火的时候,但排名却是有先后的。
柳岸年纪轻,性格乖劣又会讨巧,眼光高不容易征服,也因此出了名。可郁山算得上凤凰城的创始人,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风华绝代,气质冷清,经常有人慕名而来问老板娘接不接客。
当一个女人同时拥有了漂亮和聪明,她的身世就注定悲惨,否则太完美遭人嫉妒,像神化出来的人物。柳岸或许是前者,孤身一人走进声色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郁山是后者。没人知道她背后站着谁,但一个人能把凤凰城经营得风生水起,还不会树大招风引来灾祸,一定有不简单的本事。
在凤凰城里周棉清遥遥见过郁山几次,隔着光怪陆离的灯光。第一次正面对上,是在家她的房间里,是郁山光洁裸露的后背。
而床上躺着的另一个,是自己的母亲。
空气里还弥漫着不属于自己的、糜烂恶心的气味。她几乎是忍住呕吐的感觉冲出屋子,狂奔向柳岸的住处。
全是郁山的影子。柳岸其实只租了单间,那套房子是郁山的,只不过她不常来,相当留于给柳岸一人住。
还是反胃,那股淫乱的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冲进厕所抱着马桶吐,柳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捧着温水蹲在旁边守着。吐到胃袋里连酸水都不剩,周棉清抬起头望向柳岸,眼睛通红,脸上挂着汗液或泪水,然后她接过水杯漱口,扯住柳岸的领口靠近,第一次吻了她。
郁山后背上那一点刺眼的红,成了周棉清许多个夜晚的梦魇。靠着柔软温香的、与那个家毫无关系的柳岸的气味,才能获得片刻安神。
“棉清。”郁山熟络地坐下,称呼与母亲一模一样。
咧起嘴挑起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周棉清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人,尴尬笑笑。曾经漂亮的左脸遍布狰狞的疤痕,连接着脖子也是大片无法靠时间淡化的红斑。
即使这样都掩饰不住郁山的美。周棉清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上去平静些,捏紧水杯的指节却完全出卖了此时的紧张。
那场被官方定义为事故的火灾,郁山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当时她不明所以地出国,甚至来不及跟柳岸说一声等她回来,在国外还没把生活弄明白,就收到父母葬身于火灾的消息。
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国。他们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决定遵守。
头脑聪明的周小姐出了名的冷血,亲生父母葬礼不闻不问,管理资产手段强硬。最棘手的部分已经被烧干净,四年时间在郁山帮助下足够她身处国外也能打理好剩余的烂摊子,成了真正的周总。
“最近怎么样?”反倒是郁山先寒暄起来。
“你是问我,还是……”周棉清拖长声音,无意间歪歪脑袋露出脖颈的印迹。
听见宣示主权的话语,郁山轻轻笑起来,眼角泛起几条皱纹。周棉清看见愣了愣,印象中的郁山是不会老的,连知道她真实年龄的人都少之又少。老巫婆似的,以前她在心里这么称呼她。
“看来你们都过得不错。”
“还是要谢谢你。”
巫婆神秘而强大,明里暗里帮过她许多,周棉清清楚,所以郁山联系她见面时才没有拒绝。懒得弄懂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是补偿,或许是她长得跟母亲有几分相似,周棉清接受,并且不打算回报。
毕竟少年时期的伤害也难以磨灭,几乎快成为她的一部分。
“明天……要跟我一起去看她吗?”郁山问。
周棉清不知道柳岸在场。郁山在谈话中立马确定,柳岸没有跟周棉清提过任何关于那场大火的事。
也难怪,整件事最无辜的就是莫名被卷进纠纷的柳岸了。恶毒的话语从男人嘴里蹦出,憎恶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提起。
听见郁山讲自己的母亲,周棉清皱了皱眉。她对原生家庭没有好感,即便在最后保全了她,留下数额不小的财富,她仍然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而眼前这个也付出了应有代价、从来都薄情寡义的冰山美人,竟然还在守着另一个女人。
周棉清不打算原谅她们所做的一切,时至今日回想起打开门的刹那,她还是恶心。家里那么大,为什么非得选自己女儿的房间?难道仅仅是为了情趣?
而她逃避过后本能选择的竟然是柳岸。她是郁山一手调教起来的,说身上完全没有郁山的影子当然不可能。
撞破母亲与她人的性事,连带着后来对柳岸的吻,虽然只是浅尝即止,很快被清醒过来的柳岸制止。周棉清偶尔深究,也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柳岸,还是为了报复那个名为郁山的阴影。
“我带柳岸一起。”其实原本计划是跟她在酒店待一整天的。
出国前,母亲多留了句:不要再跟柳岸扯上关系。她那时应承下来,也的确没有方法能联系到柳岸。
现在提出要求的人都不在了,做出承诺的自然不再遵守。不仅不遵守,她还要将人带去墓前招摇,让母亲看看两人脖颈上尚未消退的吻痕。
郁山依旧笑,像看任性胡闹的孩子:“你跟她说过吗?”
周棉清梗住,答案不言而喻,不用问也知道柳岸肯定会拒绝。只是她这儿的视角仅出于柳岸不愿掺合这些的性子,郁山的问句更加笃定,因为她知道火灾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约周棉清出来是想要坦白事情经过,可柳岸不想说,郁山不会去推波助澜。论亲疏远近,她和柳岸才更熟悉,出于周棉清是阿淑的女儿而对她好。两者相较,当然偏向于当妹妹养的柳岸。
“北阗公墓6号,我早上会在那儿。”郁山拿出手机给周棉清发了定位,专门提醒自己的安排,至于是避开还是相遇全凭本人决定。
火灾就发生在早上,母亲下葬也是早上,由郁山操办。跟父亲不在一起,男人生命终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周棉清没给准确答复,垂下头看手机,若有所思。
不是说婊子最无情吗?为什么她遇到的这两个都用情至深?
14老婆
虽然没去上班,柳岸也没那么乖巧地好生待在家里。即便她待得住,tiny也不可能受得了,严严实实遮住脖子上的痕迹,一人一狗出发去郊外公园。
阳光正好,地方远离城区占地大,只需要找到一片空地铺上野餐垫,柳岸哼着歌拿出准备好的饭盒和零食,把绳子取下后任tiny在草地撒欢,不一会儿就绕在几只身型比它大几倍的狗之间,还可以蹭别家的飞盘玩。她乐得自在,悠闲地盘腿坐在旁边晒太阳。
望着路边发呆,没有高楼大厦遮挡,来往车辆也少了许多,她正盘算着自己随便找的停车点会不会遭罚单,眼前闪过一辆白色轿车。
很眼熟,有点像周棉清那辆。
随即又摇摇头否定这个想法,这附近虽然不繁华,但该开发的地皮也都开发得差不多,且商业价值不高,不用日理万机的周总操心。
前一天收到前同事好心“提醒”,似乎在街上看见了郁山,柳岸丝毫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毕竟她漂亮脸蛋上触目惊心的疤实在太过惹眼。当时火灾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两死一伤还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唯独完好无损的人却被遗忘,如果柳岸不主动提及,除了警方大概没有其他人知道她也在场。
是郁山瞒了下来,柳岸当然猜得到。那人像长有三头六臂,成重度烧伤还有心力去关心别人。
她来是赴周棉清父母的约——进入高考倒计时阶段,周棉清依旧爱往凤凰城跑,无非是为了柳岸。父母担心她女儿的学业,专门找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讲讲道理。
谈得并不愉快,柳岸还没走出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猛然被气流冲倒,过高的温度燃烧着空气都变得畸形,还有迅速弥漫四周的浓烟呛进肺里。然后她在火光里看到格外兴奋的几张脸,意识到他们正借着火势在烧毁某些东西。
郁山是从爆炸的方向跑出来的,慌张地跪在柳岸身边检查情况,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她公主抱起。踉跄往外走,安全通道被火堵死,郁山找来箱子垫着要把柳岸从窗户送出去。
「你会死的。」柳岸不断咳嗽,几乎瞬间明白了郁山的意图,死死抓住她的衣服,「你是不是真要我恨你?」
托举的手依旧没送,火光映射在郁山的漆黑瞳孔里,她笑笑,极尽温柔地回复:「柳岸,对不起。」
她从来就不恨郁山。
十六岁走投无路时郁山给了柳岸重新活过的机会,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的选择,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即使后来她对自己做了过分到无法原谅的事,但她的确又一次救了自己。
“美女!美女!你是那只小狗的主人吗?”
闻声抬眼,来者好像是其中一只狗的主人,柳岸紧张了一下,怕tiny在玩耍过程中受伤,连忙问:“怎么了,它被咬了吗?还是…咬别人了?”
犹犹豫豫问,tiny属于见谁都是好人闻谁都是好狗,后面这个可能基本不存在。除了对周棉清,还是受自己指示。
“不是不是,就它本来很乖的,跟其他狗狗也相处融洽,但有个女生一来它就什么也不管了一直对着她叫……”狗主人脸上有些尴尬。
随她指的方向前方望去,找到tiny的影子,它正死死咬着一人的裤腿用力拉扯,被提拉开也坚持不懈,用很锐利的声音吼叫。视线再往上,那人戴着口罩,也不妨碍柳岸认出周棉清那张令她又爱又恨的脸。
“哦,那是我前任。狗随主人,也恨她。”淡淡开口。
“啊?”女生看看柳岸,又看看远处的周棉清,半天才反应过柳岸在说什么。
说话间周棉清已经跟另一个弯腰攥着狗项圈的女生朝这边走来,tiny依旧跟在身后,见坏人逼近主人叫得更加激动。
“老……呃,小简,怎么了?”女生松开狗,放它跑向这边。
柳岸明了一笑,不出意外女生最开始想叫的应该是老婆。撑着地起身,突然供氧不足头晕眼花,摇摇晃晃正难受的时候胳膊被人扶住。
“老婆,tiny凶我。”对着耳边吹气,周棉清说得缓慢而娇气,与撒娇无甚差别,两个字不疾不徐传进周围人耳朵里。
最先听到也是最先作出反应的当然是柳岸,因为那个称呼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本能想躲开,却迫于周棉清的力道无法挣脱。另外两个女生对视一眼,联想到之前柳岸的话和现在脸上拒绝身体接受的反应,认定两人大概在吵架,十分有眼力见地悄悄离开。
“乱喊什么!”柳岸气急败坏地抬脚踩下去,在擦得崭新的白鞋上毫不留情留下大半个鞋印。
周棉清吃痛放开柳岸,低头看了眼鞋:“柳经理,洗双鞋子多少钱?”
“真把我当保姆了?”转身与周棉清面对面,她今天穿平底鞋,比对方矮几厘米,不输气势地瞪大眼睛。
“没有。”周棉清摇头,显得十分无辜,“就是觉得你比较有生活常识。”
手摸上柳岸脖颈蹭了蹭,露出完美遮瑕下面的暗色吻痕:“为什么要遮?”
“周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您一样挂着草莓印招摇过市还没人敢议论的。”就算议论也是议论她柳岸有多骚,甚至还会夸几句周小姐大气,能让“鸡”在自己脖子上留印。
“为什么在这儿?”周棉清换了个问题,耐心解释:“我去你家找过你,没人。”
“遛狗。”柳岸把tiny捞进怀里安抚,专心逗狗不看周棉清,“tiny每天都需要出去玩。”
周棉清的指甲一向剪得很短,好像随时做好准备似的,视线里出现那双修长白润的手,并没有预料中落在自己身上,反而是胸前的tiny。她试探地摸了摸tiny的脑袋,果然得到龇牙咧嘴的回应,连忙收回手假装一切没有发生过。
“你刚刚在跟那个女生说我什么?”对旁人的目光异常敏感,她的直觉也准,一问就问到重点。
“她跟我说tiny一直对着你叫。”柳岸故意把话直说一半。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活该。”
“你跟它商量商量,别骂我了。”
tiny可比柳岸记仇,也不会口是心非。周棉清终于软下性子,低身凑在tiny旁边,嘬嘬嘬地逗起来,只用一根手指揉揉小狗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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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啦!
新年快乐!
明天还有一章!
15礼物
被安抚下来,tiny也不再对着周棉清乱叫,躺在柳岸怀里享受挠痒痒般的触摸。周棉清又加一根手指,并拢按在头部轻轻拍了拍,顺着揉到毛茸茸的脊背,摸到里面皮肉,比人的体温更暖和。tiny安逸地发出几声呼噜,转了个圈露出柔软的肚皮。
真不争气,柳岸嘴唇抿成一条线,对tiny的示好表示无语。为了不正面对上周棉清的眼睛,她始终低头看tiny的反应,前几天还在自己身体里作乱的手指如今也把它逗弄得舒服。
真不争气,她咽咽口水。
周棉清的眼睫也跟着扇了扇。
两只手从柳岸怀里抱过tiny,走到刚刚两个女生那边说了几句,请她们帮忙看一下tiny。周棉清感激地点点头,放tiny下去跟其他狗玩,又留了两人的联系方式以免发生什么情况能找到人。
回来牵起柳岸的手就要往另一个地方走,柳岸站着不动,瞪着眼问:“你干什么?”
“哄好小的,现在该哄大的了。”周棉清转身,手指一根根嵌进指缝变成十指紧扣的状态,她倾身凑近,鼻尖快要碰到鼻尖,轻声喃出两个字:
“老婆。”
柳岸顿时没了脾气,察觉到身后有两道视线偷偷往这边瞟,别扭地想要挣开周棉清的手。自然是失败,走到草地后的树林中,遮挡物多了许多,周棉清才松开手。
刚要开口教训几句别在外面乱叫称呼,嘴唇微张就被另一双唇瓣堵住。一手搂着腰,一手按着后脑勺,突如其来的吻强势而热烈,让柳岸喘不过气,双手禁锢在胸前,只能攀住周棉清的肩膀保持稳定。
“周棉清!”趁着分开的短暂间隙,柳岸神经紧张地喊了声周棉清的名字。毕竟是公共场所,就算来往人烟稀少,也并不代表不会有人经过。
“换个称呼。”周棉清倒是十分平静,眼波流转,划过柳岸红润饱满的嘴唇和从耳根蔓延至脖颈的粉嫩,显得吻痕颜色更深。
再次吻下去,手也不单单只是扶着,搁在脑后的右手中指食指哄小孩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弯起指头摩挲,跟逗tiny的频率差不多。
“周棉清……”柳岸有些缺氧。
“叫我什么?”不再掌着后脑勺,周棉清往下整个手掌握住脖颈,稍稍用力。
“……”决定以沉默回应周棉清的侵略,当然知道对方想听的是什么,可说不说得出口是另一回事。
“叫。”掐着后脖颈的力气加重。
被迫张开嘴,舌头被搅着,柳岸狠不下心去咬,含含糊糊随了周棉清的愿。
“……老婆。”
“嗯。”心满意足地收手,周棉清舔舔润湿的嘴唇,后退几步留给柳岸空间整理自己。
靠坐在路边长椅的扶手上,呼吸顺畅之后理智复位,柳岸盯着周棉清意犹未尽的脸,又望了望四周确保没人,放心后才开始质疑:“你跟踪我?”
“偶遇。”周棉清回答得坦坦荡荡。
事实也是如此,她在去墓地之前先去了趟柳岸家里,不仅没等到人开门,连狗叫也没有。猜到她不会安分呆着,周棉清面上没有太多反应,打通电话,铃声从屋内传出,她又在门口等了几分钟,转身离开。
在路上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原本以为自己眼花,毕竟这里离柳岸家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只是来碰碰运气。结果人还没找到,就被忠心护主的小狗缠住,不发现都难。
完好无损站在亲人的墓前并不会让周棉清好受一点,迟到很多年的叛逆作风也没有产生报复的快感。
做得再多有什么用呢?她又看不见了,生气都不会。
烦闷心情在看见不接自己电话,却有功夫跑老远来晒太阳的柳岸时达到顶峰。怒意上头,攥紧拳头掌心泛白,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立马冲过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带手机、为什么故意让自己找不到她。
周棉清当然知道这是病态的,柳岸又不是她的所有物,想去哪儿犯不着跟她报备。只是对比起自己的狼狈,柳岸的惬意与不在乎让她有一点难过,然后习惯使然地憋着闷气。
tiny的阻拦起了作用,不痛不痒咬在小腿,将她从占有欲的控制中解救,像溺水的人突然灌进一大口新鲜空气。周棉清清醒过来,停下脚步提起笑脸,确保自己不会让柳岸感到危险才慢慢靠近,还能找准机会逗她几句。
发现八面玲珑的柳经理其实脸皮薄到一个称呼就会红透,笼着阴霾的心情逐渐晴朗。想要在她面前保持完全理性实在太难了,周棉清自觉不是一个会轻易被情绪控制的人,却还是难免变得冲动。
“不信?”看出柳岸表情里的怀疑,周棉清无辜地眨眼:“你连手机都不带,不就是存心不想我找你。再说,我上哪儿去给你安定位跟踪你。”
“忘带了而已。”撒谎也脸不红心不跳,柳岸信口胡诌的本事早就训练得炉火纯青,又过意不去觉得心虚,讨好似的贴上前拽拽周棉清衣袖。
这招数周棉清才对她用过,现在自然不起效,但面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柳岸挽住她的手臂,发出邀请:“去我车上,有东西给你。”
脖颈上用来遮吻痕的粉底经过周棉清刻意磨蹭已经掉得差不多,皮肤的殷红在阳光照射下更加暧昧。语气也软下来,带着点娇柔,跟着洗发水甜腻的果香一齐扑进鼻腔。
周棉清不动声色地延长吸气时间,让身体充斥这种味道。这才是属于柳岸本身的,不为了迎合自己而喷冷调香水,也不为了掩盖凤凰城的俗粉气用劣质浓香。
走神的周棉清格外乖顺,任由柳岸牵着到了车边。车窗上赫然夹着一张白色纸条,她跺跺脚哎呀一声,越偏僻的地方管得越严,早知道就该找个正儿八经的停车位,免得受罚单。
这事儿周棉清至少得负百分之八十点责任,虽然暂时还没想到理由,但柳岸行动比脑子更快,扯掉条子塞进周棉清手里:“麻烦周小姐报销了。”
“好。”
周棉清不觉得不妥,反而很受用柳岸理直气壮的不客气,将纸展平迭好规整地放进口袋。柳岸的车也是白色,规规矩矩的轿车款,周棉清正要开门上副驾,手被按住。
“去后面。”柳岸顺手打开后座车门,搂着肩就把人推进去。
16干净
副驾驶是谁的专属座位吗?周棉清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头撞到车顶吃痛地倒吸一口气,眼神还没放到车内装饰,就被柳岸蒙住眼睛。
听见哐的一声关上车门,柳岸上了锁,压着周棉清就吻上去。从侧着身转成面对面,柳岸腿分开跪在两边,手掌心始终捂着对方的眼睛。
陷进黑暗里的人十分听话,扶住柳岸的腰,没有急躁于下一步,仰头承受着吮吸。封闭空间里静得只有唇齿交缠间软舌搅动的啧啧声,柳岸行动有些艰难,边接吻还要从旁边的包里找到盒子。
取出袖扣塞进周棉清掌心,松开手,干脆直接搂住脖颈坐在她腿上:“之前弄丢你一颗袖扣,现在还你。”
袖扣哪有单颗卖的,但她只偷了一颗,自然也只还一颗。两人都没点破这件事,周棉清脸上显出迷茫,显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柳岸叹了口气,理顺对方凌乱的头发:“周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脖子上印子还没消呢,发生过的事儿都已经忘光了。”
经提醒总算有点印象,是在柳岸醒来找她要衣服的时候。想脱她衣服没成功,反而被按着做了一次,原来柳岸攥着自己衣袖不放是在搞这个小动作。
恰好周棉清今天为配合日子穿了件黑色衬衣,往后靠在座椅上,抬手晃晃衣袖:“帮我戴上。”
“两边不一样就不好看了。”柳岸没有接周棉清递过来的袖扣。
“是你送的不好看,还是觉得我品味不行?”
柳岸哪敢回答,摇摇头,将周棉清的衣袖挽上去,手腕血管像盘踞在雪山之中的小路,领着探险者前往顶端。右手边襄着宝蓝色尖晶石的袖扣,她没怎么用过这种高档玩意儿,拆了几次才解开。
专注于戴袖扣,没注意到环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周棉清往前一带,身上的人就倒向她。规规矩矩摊开的手握住柳岸,毫无防备地松开手,两颗不同的袖扣都掉落。
“周……”嘴唇也堵住,冰凉的手钻进衣服下摆贴着皮肤,柳岸瑟缩地打了个寒颤,双腿夹紧周棉清的身体。
“袖扣掉了。”转动手指指车座方向,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掉在车里,想找到都要费一阵功夫。她有些担心,眼神还没瞟过去就被捏着下巴转头正对周棉清。
不满柳岸接吻还想着其他事情,周棉清用了点力气:“又不会丢,之后再找。”
“唔……”口腔里的空气掠夺殆尽,柳岸阖着眼专心眼前,与周棉清拉开些距离后主动吻上去。
手和后腰的温度都变得炙热,柳岸成为引导方,勾着舌扫过四处,一步步到最深。握住周棉清的手带进衣服里,解内衣扣可比袖扣简单太多,随后覆在乳肉上,不由得抖了抖,轻轻咬住下唇。
“周棉清。”她催促,明明见着那人眼里沉沉的欲望,却一直没等到其他动作。
“嗯?”反应迟钝,模样懵懂,周棉清再揉了揉饱胀的乳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把撩至胸口的衣服放下,问:“在这里?”
“在这里。”
柳岸的急切与上次装出来的热情全然不同,表情难耐,隐忍着欲望侵蚀,乞求似的,腰不断顶弄往前,蹭周棉清的大腿。趴在肩头,张嘴含住耳垂,在她耳边轻哼:“周棉清,我想要。”
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喘息,变本加厉地呻吟起来,扭动腰肢自己抚弄起乳房,在周棉清眼前挤出一条深壑,朝嘴边喂去。
“这里不行。”周棉清还是忍不住舔舔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尖,包在嘴里,话语说得含混不清。
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柳岸眼角冻得泛红,居高临下的视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傲又可怜,像坠入凡间的神女。周棉清有瞬间的呆愣,却始终有根弦绷在脑中,在哀哀的眼神中再次很有原则地摇头。
“手摸过狗还没洗,很脏,而且这个环境……”她扫了眼前面副驾驶,座位上还垫着tiny的尿垫,明晃晃的嫌弃。
柳岸在周棉清胳膊上捏一把,这人洁癖怎么也挑时候,刚刚往自己衣服里头摸倒是自觉,现在想起来不干净了。
周棉清面不改色:“色令智昏。”
手隔着衣服搭在腰间,她思考一会儿,逐渐往前游走,将松垮的内衣推至上方。温热的舌头贴着布料,迅速沾湿衣服,包裹软肉,乳头遭水汽刺激透出圆润的凸起。
“真的想要?”她扬起头问。
柳岸不敢看周棉清,从喉咙里低低地快速嗯了声当作回应。
“脱鞋。”手往下滑到小腿拍了拍。
方便脱穿的休闲鞋,借力稍一蹬就落在旁边,柳岸不明白周棉清的意图,虽然觉得脏但因为自己想做所以勉为其难吗?
脏的又不是她。
柳岸突然没了兴致,推推周棉清的肩膀想从身上下来。胸下两侧肋骨一紧,身体被提了起来,下一瞬就由直立坐着变成侧躺在座位上。
在脑袋顶部放了个靠枕抵住,双腿抬起,一只勾着靠背,一只架在周棉清肩膀上。上下颠倒,周棉清握住她的脚踝,偏头在露出的小腿处亲了亲。
抬着屁股褪去外裤,弯身延腿的内侧亲吻,手已经率先到了内裤边缘,勾着手用指节蹭那条湿润的、凹陷进去的肉缝。柳岸终于反应过来周棉清准备要做的事情,夹起腿想阻止。
不可以。
怎么可以让棉棉口自己?
她多脏啊……
抓住在身下抠弄的手,声音都在颤抖:“不行,周棉清,不可以!”
“为什么?”她真没有再动,眼里满是疑惑。既然柳岸想做,而手的卫生条件又不够好,用嘴也是理所当然。为什么刚才还动情央求着说要的人,在自己准备低头时这样强烈地拒绝?
不喜欢吗,还是……以前有过不愉快的经历?周棉清垂下眼看着柳岸,等待解释。
“脏……”
“我饭后用了漱口水。”
“不是你脏……”眼眶开始酸涩,柳岸忽得想哭,又觉得太过矫情,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柳岸。”
周棉清打断她的话,十分不悦地皱皱眉,从来不知道柳岸脑子里还存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拽着胳膊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用力朝她的唇瓣咬了一口,小血珠顺着冒出来,又被她悉数卷进腹中。
姿势很难受,几乎被折迭起来,柳岸痛得惊呼,松开周棉清的手转为推拒,却正中下怀随了她的意。周棉清挣脱,按住柳岸的手压在身后,靠身体力量不让她动弹,将两腿分得更开,狠狠在阴蒂的位置刮了下,呻吟声同时响起。
“你听着,你是我遇见过最干净的人,从一开始就是,跟你所有经历无关。不要厌弃自己,你在我这里永远可以展现真实的自己。”
“所以现在,让我尝尝你的味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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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棉清,一款永远能托起你的忠犬大小姐
17舔喷(h)
周棉清把动作故意放得很慢,要柳岸的身体记住每一个步骤。握着脚踝从小腿肚开始往上亲吻,直到俯身停在大腿内侧。轻轻衔住小块皮肤,用牙齿研磨着留下印记,脸藏在阴户处缓缓抬起:“柳岸,看着我。”
两腿搭在周棉清后背夹紧,脚尖点在脊柱才稍有些落地的安全感,柳岸的手压在身后,顺便起到抬高下身的作用。手指死死扒着座垫,她随命令睁眼,目光却还是在上空乱飘瞟,怕低头看见的画面太具有迷惑性。
“柳岸。”周棉清再叫了一次。
牙齿隔着内裤抵在阴蒂,她做出吮吸的样子,咬住受不起刺激的敏感点向上提,惊得夹在身上那两条腿收紧,脚后跟不轻不重在背上敲了敲。把这当成催促,按着大腿分开,手指勾起中间内裤边缘露出半边绒毛,伸出舌头从渗出点点晶莹的缝隙舔至阴蒂,牵起水裹湿。
以视线压迫柳岸看向自己,周棉清始终没埋下去,表情依旧淡然,轻微喘气暴露出此刻的不平静。她也没做过这种事,甚至没看过任何影视或文字资料,只能依照欲望驱使加上点常识推理做出行动。舌头绕着圈在阴蒂周围滑动,一边观察柳岸的反应,全是羞涩,没有其余太大波动。
体液的味道比想象中咸腥,但也没有那么不容易接受,她继续向下,舌尖探进穴口,感受到水流涌出,混合着不断分泌的唾液一同咽下去。含住两瓣阴唇,尽情描摹出整个私处的形状,一点点朝里挤入。
“嗯……”柳岸想喊棉棉,可又想到刚见面时周棉清就警告过她不能这样叫,只得化成几声呜咽似的呻吟。
她分明听过任斯妍叫棉棉,以前也有许多人都这么称呼她,为什么唯独自己不行?委屈也跟着情绪泛滥开来,长腿一伸朝着周棉清屁股踹了几下。
不解地看过去,正探索着的初学者以为牙齿磕到软肉弄痛了柳岸,收回舌抬头,下巴也沾上水渍:“是不是弄疼你了?哪里有不舒服要立马跟我说。”
饱胀带来的满足感突然抽离,柳岸有片刻失神,意识到刚才根本算不上生气的发泄被周棉清敏锐感知,并且十分体贴地作出反应。顿时乖巧地把腿放回原处,又抽出压得有些发麻的手,按在周棉清脑后,主动挺起身子。
“没有,很舒服。”往自己的方向压了压。
嘴唇贴上湿润的肉穴,朝深处钻进去,周棉清总算不再咄咄逼人,垂下眼把视线聚焦在小腹。偏左侧的位置有颗红色的小痣,她伸手摸过去,食指立马被握住。
柳岸的手心出了些汗,头发凌乱散落在肩头,靠边的腿已经没力气再抬起,脚尖点地堪堪在边上晃着。逼仄的空间难以施展,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沉闷,能呼进去的氧气太少,忍不住大口喘息,身体也在发烫,被周棉清触碰过的每一处都在以灼人的温度燃烧,像要融化在她手里。
再准确一点应该是嘴里。
软舌进出甬道,把穴口扩张开,勾出其中稠液卷进腹中。鼻尖压着充血的阴蒂,费力顶弄到更深,周棉清真说到做到,手没靠近半寸,始终握在腿侧,另一只手安抚地捏捏柳岸的掌心。
柳岸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无论是在车里做这档子事还是被口,更何况对象还是周棉清。双腿夹紧挺起下腹,不由自主驱使身体裹着热源,舌头不似手指横冲直撞,灵活地在小穴中来回舔舐。
“嗯……周棉清……要、快一点……”
周棉清听话地卖力抽插,舌根伸得酸痛。她的动作其实很生涩,掌握不好角度,牙齿经常会不小心磕到脆弱的穴肉。
“唔……哈啊!”
大腿根部打着颤,小穴缩紧又张开,潮水一小股一小股像溪流似的喷出。精神上的快感远比身体更刺激,柳岸从最开始就知道,挑剔难搞的周小姐不可能给别人口。这个意识始终徘徊在脑中,甚至不需要怎么挑逗,没坚持几分钟,迅速攀上巅峰泄了出来。
扑面的潮湿让眼睛也沾上水汽,半张脸都挂着粘液,耳边的发丝凝成一缕,被挠得有些烦躁,周棉清起身凑到柳岸跟前,抿了抿唇:“皮筋在包里,帮我扎个头发。”
随她看向座位底下,那块黑色的皮包正在自己脚边,而最初它的位置似乎是在她手边。不出意外该是柳岸混乱之中掀下去的,用脚勾着链条拖来,她撑起身子翻包时手顿了顿,花一秒思考都做完了为什么还要扎头发。思维困顿得不出结论,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高潮过后柳岸会变得很好说话,具体表现为不再反驳或嘴硬,像炸毛的刺猬终于温顺下来。五指刮过周棉清的头发,稍作整理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胆子也大起来,拽着头发往后拖,将那张漂亮脸蛋上的水迹擦干净。
周棉清却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腕,与僵直定在那里的柳岸无声做对峙。最终还是柳岸先败下阵,把这归咎于抬着手臂太酸,她又用拇指揉揉周棉清的嘴唇,捧着脸亲上去。
尝到自己体液的咸,她吻得仔细,试图把那股味道压下去。腿重新被握住放至腰边,姿势十分被动,树袋熊似的缠在周棉清身上。
“是甜的,我很喜欢。”周棉清当然知道柳岸在害羞,故意逗她。
“别骗人,我味觉又没出问题。”收获一个极近距离的翻白眼,柳岸丝毫不理会这种哄人的幼稚把戏。
“只有前半句是假的。其实我想说的是,”周棉清弯弯眉眼,偏头咬住红透的耳垂,“柳岸,别做无用功。”
何止是脸上许多,顺着脖子溅进领口的、流到大腿边蹭湿手掌的,还有后排座垫上大片的湿润。柳岸喷得到处都是,哪里是把嘴里味道盖过去就能掩饰的?
周棉清再次埋头,双手往两边扒开些露出小穴,准确无误含上藏在稀疏丛林中的花蒂,来回舔弄。
猝不及防的快感袭来,柳岸身体摇摇晃晃向后仰,夹住周棉清的脑袋才勉强稳住位置,也把人固定在腿间。
“周棉清!别……别弄了……”察觉到自己声音都变形,连忙挡着嘴,受不了时只能咬着手背。
又快要到了……连柳岸都觉得有些太快,好像仅是被周棉清舔几下就高潮,她胡乱扭动着身体,等来的却是舌头停了动作按在阴蒂,将倾涌而出的快感不上不下地止住。
“周棉清……”
“叫点好听的。”把控着欲望的人不为所动。
“周棉清……”柳岸哀求,她实在不太好意思,在这种场面下。
“要吗?”周棉清又动了动。
“嗯……”忍不住往下蹭去。
啪——
沾着水的巴掌拍在大腿内侧。
“啊!痛!”柳岸声音不自觉放大,失态后又继续捂着嘴当哑巴。
眼见着皮肤泛起红痕,贴在挨打后发烫的皮肤上,也尽是淫水的味道:“这不是挺会叫的吗?”
柳岸从来都没办法拒绝周棉清,她清楚自己投降是早晚的事,就像把她舔喷后眼睛湿漉漉的要求表扬一样,她以吻作为回应,这次是没法再讨巧敷衍过去。
“……老婆……我要……”微不可闻,但足够让周棉清听见,四个字是柳岸最后一点羞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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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粗糙的标题(
18可怜 5 9wt.com
用光车里剩余的抽纸才把后座收拾干净,两人挤在干燥的一侧,柳岸两条腿搭在周棉清身上,脚尖缠上她的小腿,手里拿着刚捡起来的袖扣,慢条斯理地给她换上。柳岸还没穿裤子,周棉清很难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眼皮底下那块藏匿于腿间的风光。
内裤湿答答的贴身穿着难受,柳岸干脆把换下来的旧袖扣包裹其中,揉成一团塞进周棉清的包里。见柳岸糟蹋东西也懒得管,周棉清暂时不想说话,神情恹恹地靠着车窗,任由摆弄。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休息够了,始终没等来柳岸的坦白,她才缓缓开口。
“遛狗。”柳岸答得迅速,好似早有准备的问心无愧。
“柳岸。”周棉清转头看过去,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当年那场大火登上头版头条,几乎成了所有人的谈资,柳岸虽然不涉及利益纠纷,但凤凰城是什么地方,消息四通八达,其中不少内幕。她非要选这个日子跑到三十公里外墓地边上的公园来遛狗,怎么可能是无意?
“该去接tiny了。”柳岸岔开话题,从周棉清身上下来,捞起裤子穿好,作势要开门出去。夲伩首髮站:yuzhaiwuh.xy z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多陪陪我吧。”周棉清拉住柳岸,哑着嗓子更显可怜,“今天好歹也是我成为孤儿的第四年。”
果真停下动作,两人并排坐着,柳岸背挺得很直,好像答应陪她就真是同情心泛滥,借给无依无靠的小孩一个肩膀。周棉清挽住柳岸的胳膊,温驯地偏头靠上去,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叹息。
母亲的碑前常年有新鲜的红玫瑰,女人生前极喜欢这俗透了的玩意,死后还有人愿意为她准备。而那个早被人抛之脑后的男人,骨灰都不知道被扔在哪个垃圾桶。
她才不在乎,他们做伥鬼还是重投胎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伤害是留在她心里的,周棉清还没有大气到因为人死了就原谅他们对自己做的一切。
选择跟郁山同一时间来,为的只是问清楚火灾具体经过,以及,那天柳岸为什么会在。
要查到实在太简单了,一场火郁山自己都生命垂危,即使未卜先知也根本没心力顾全所有,抹消柳岸的在场其实也完全出于私心。任斯妍本就在刑警队,她们约好只谈情谊不谈利益,这是周棉清唯一拜托过她的事情。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我在等你。」郁山盘腿坐在墓前,穿了件大红色长裙,随意得不像是来祭拜,而是去朋友家窜门。听见身后的脚步,她后仰着头,倒立的视角看一身黑衣的周棉清摇摇晃晃走近。
注意到帆布口袋里的几瓶洋酒,郁山脸上泛着滚烫的红晕,周棉清停在一米之外:「你醉了。」
「阿淑,你的女儿来看你了,这个世界上你最在乎的人,都在这儿了。」
醉鬼的胡言乱语,她忍耐下来。曾经叱咤风云的凤凰城老板,酒量再退化也不至于如此就开始恍惚,她暗笑人类的胆小,连郁山都只能借着酒劲说有些话。
「虽然迟到了很多年,但是棉清,我想我和你妈妈都欠你一句抱歉。」出格的情事被女儿撞破后,陈淑感到愧疚一度不再搭理郁山,男人其实早就看在眼里,见她们出了状况就在其中挑拨,连带着厌恶起整个凤凰城。
又有关于自己女儿的风言风语传进耳朵里,以为是郁山唆使柳岸勾引周棉清,陈淑与郁山大吵一架,都骂得难听至极。撕破脸后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就是大火当天。
男人明里暗里给凤凰城找了许多麻烦,郁山是来讲理的,并不知道柳岸也收到邀约——她已经许久没跟柳岸说过话。
爆炸是早有预谋,他们做了太多无法见人的勾当,其中不乏郁山帮衬。如果她猜的没错,他们本是要自己去做替死鬼的,而柳岸的下场,受伤毁容或意外身亡都没那么重要,目的仅仅是破除周棉清对她的迷恋。
多伟大,那女人都想杀了她,她竟然还一往情深地守着。周棉清当听故事,脸上露出微微嘲讽。
“我见到郁山了。”周棉清声音闷闷的。
柳岸和郁山的关系依旧是谜团,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可郁山闭口不谈,柳岸就更别提,自郁山离开凤凰城后这个名字就成了禁忌。
纤瘦的肩膀也净是骨头,靠着不舒服,在应激似的猛然抽出,转身要走。听见身后栽倒喊痛的动静,摸在门把的手顿住,隔了几秒还是下车。关门时扇起的风让周棉清闭了闭眼,而后她那侧的门打开,柳岸俯下身把她抓出来,再次砰地关上门。
柳岸深呼吸几次,总算先说了实话:“周棉清,我在这儿是因为我担心你。”
“但它并不是你装可怜的理由。”
关于面前这人冷心冷面的事迹她听得不少,或许刚开始真动了恻隐之心,后面反应过来才清醒。周棉清多会演啊,唯利是图的商人,必要时刻连本人都能拿来当诱饵。
她明知自己喜欢她,难道就活该被感情要挟吗?
沉寂的表情刚变得鲜活,又立马被打压下去。周棉清想解释,张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确利用了柳岸的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抱歉,我不是……”
“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周小姐。”柳岸往后退了一步,“是我活该。”
周棉清靠在车旁,驼着背身形比柳岸矮一截,眉眼低垂,睫毛塌下来遮住那双深褐色的瞳孔。柳岸通常只能从那里面读出些情绪,如今不用对上都感受得到其中笼罩的黯淡阴翳,她突然慌张起来,无措地把手攥紧。
“柳岸,你不需要感到愧疚,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自私自利的人才会把自己的过失怪罪给别人。”
那股悲伤没有在周棉清身上持续太久,她很快抬起头,眼神固执热切。言语的威力并不比肉体伤害更轻,她的父母曾经狠狠中伤过柳岸,就像无数次不自知地伤害到她一样。
周棉清想要替他们道歉,有时又很无力,更希望柳岸不要再责怪自己,却没有办法设身处地去安慰。她上前抱住她,轻轻拍抚后背:“柳岸、柳岸、姐姐……我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你,你以后不要再一个人硬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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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我们小情侣谈恋爱的习俗就是做完就吵架
19小气
太阳快要落山,金黄余晖把周棉清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照得清晰,柳岸有片刻的恍惚,随后便落入揉着阳光味道的拥抱。微微放大瞳孔,身体因抚着后背的手逐渐放松,她偏头,脸颊贴着肩膀,把自己的重量放一部分在周棉清那里。
等了很久,柳岸的手依旧垂在两侧没有动作,周棉清愤愤,二话不说隔着衣服朝后颈咬上去。
“嘶!你怎么……”柳岸下意识想要挣开怀抱,却被锁得更紧,仰起头瞪周棉清,却看见她眼里正冒着酸气。倏而反应过来,好笑地弯弯眼睛,重新回抱住发小脾气的人。
“怎么那么小气。”唇瓣贴上耳朵,她蜻蜓点水地吻了吻,一呼一吸的热气吹得耳廓泛红,最后都凝在耳垂上,精细小巧的耳钉晕开闪烁的光。
囫囵嗯了声,周棉清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柳岸,视线往下在脖颈四周绕一圈,又打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我去接tiny,你在这儿休息会儿。”
柳岸本想一起,被按着肩膀强制关上门,从外看车内有玻璃膜阻碍视线,周棉清能想象到那张嘴巴抿成一条线带着怒意的脸,好心情地挥了挥手。里面的人的确是那副表情,但看见车窗上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很快收回去——脖子上的伪装早就掉了,痕迹明显。
周棉清是在给她留面子。
如果她这样光明正大走到那两个女孩面前,就是在宣告自己的口是心非。毕竟“前女友”三个字的确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老婆”也是她亲口应下的,现在挂着一脖子吻痕,即使没做都会觉得做了。
何况是真做了。
领回tiny,两个女孩很热心地帮周棉清一起将野餐垫和没怎么吃的饭盒收拾好,把她们探究的表情看在眼里,分别前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你们是吵架了吗?”
“是吧。”回忆提及郁山时柳岸的愤怒,周棉清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对自己生气。
“哇,不要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真的很令人火大!”女生拍了拍脑袋,“那个姐姐一看就很喜欢你,从你来就一直在偷偷看,你不要惹她生气啦。”
两人凑上来叽叽喳喳给周棉清出主意,你一言我一语交流哄老婆心得,最后得出结论:
“其实我觉得色诱最好用。”
“前提是先把问题掰扯清楚。”
周棉清点点头表示受教,原来是顺序错了。抬手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手机里没有来自柳岸的消息或来电。她适时打住话题,交换联系方式后匆匆赶回去。
隔着车窗,柳岸埋头靠在玻璃上,已经睡着。tiny大概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兴奋叫了几声,里面的人悠悠转醒,眯着眼看清外面,摇下车窗把tiny接到怀里。
“下次记得把窗户开条缝通风。”周棉清从另一侧上车,自觉坐上驾驶位。
打电话给助理叫她来把自己的车开回去,嗅觉灵敏的tiny闻到空气当中异样气味之后警惕的叫声,时刻提醒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后座还是一团糟,柳岸没有事后整理的习惯,左右洁癖的又不是她,都等着大小姐来做体力劳动。
两人默契地不再提那个插曲。郁山其实不是什么不可说,她只是恼火周棉清总喜欢逼自己坦白,又在她面前抑制不住脾气,才故意说出重话来刺激她。手上终于把tiny安抚好,玩累的小狗不一会儿就躺在腿上睡着,等红灯时周棉清往这边瞥了一眼。
“还挺随主人的。”
骂她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呢。柳岸咬牙:“嘁,你才狗似的。”
红灯倒数七秒,周棉清转身凑近,指节剐蹭着柳岸脖颈处的红痕仔细查看,随后又覆盖一个轻柔的吻:“是。”
数字变绿,后方喇叭声催促,柳岸退无可退,慌乱地将人推开。手上力气不自觉加重,大概是弄痛了tiny,惊醒过来以为是周棉清欺负主人,跳起来朝她叫了几声。
“快点开车!”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幸好还有tiny的叫声掩饰,柳岸揉着它的脑袋安抚,同时也让自己平静下来。只不过是突然的凑近,怎么就紧张成这样?
周棉清也不恼,踩着油门一路开到柳岸家,在她的指示下把车停好,又主动提着后备箱里野餐垫等物,懂事地站在后面等她开门。而柳岸需要做的就是抱着累到一步也不想走的tiny和拿出钥匙。
“不进来?”柳岸站在门框边缘,多出一个额头的高度,握着门把手有了底气。
“你要我进去吗?”在原地没动,周棉清双手插进口袋里,不急不躁地等待邀请。原本是打算把人送到就离开的,她犹豫着该不该再把关于郁山和父母的事情摊开来谈,怕哪句话说错扎到柳岸又缩回壳里。
她们的关系脆弱到经不起任何考验。
太明显了,周棉清还有话想说,从上车她就看出来。柳岸叹气,觉得周总谈生意的时候如果也是这么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模样,面对那群老狐狸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儿。
伸手去揉她的脑袋,勾着后脑勺相拥着进屋。周棉清顺势搂住柳岸的腰,用了些力气把人抱起。双脚离地,着力点只能撑着周棉清的肩膀,距离太近,她的脸正好迈埋在胸口中间的缝隙。
“关门!”柳岸拍拍后背。
“嗯……不方便,你关一下。”话语闷在衣服里变得不太清晰,周棉清小臂拖着臀部再往上举,曲腿让她从身后关门。
跌跌撞撞到了客厅,手掌按住后背将人横躺着放在沙发上,衣服撩起半截,露出平坦的小腹,腰侧青紫的吻痕是最新留下的。柳岸一只脚抵着周棉清的耻骨,隔出手臂捞不到的距离,周棉清跪坐在旁边,握着脚踝分开,另一只脚又伸过来。
玩了会儿她逃她追的幼稚游戏,周棉清被有意无意踹了好几下,无奈叫停这个公报私仇的行为:“柳岸。”
柳岸闻言安分下来,脚尖点着周棉清大腿借力撑起身子,抬眼就坠入那双沉静的眼眸,湖底深不可测,似乎容纳着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眼前的人清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大小姐,她一直逼迫自己认识到这点,却总是会因为她对自己的优待而得意忘形。
她缓缓闭上眼又睁开,然后开口:“我跟郁山已经很多年不联系了。”
20告白
说是喜欢其实不太准确,跟郁山相识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柳岸都知道她身边始终有人,女或男都有,只在短暂的空窗期,郁山会想起她。通常是烂醉如泥地敲门,然后借着发酒疯的由头说些胡话,一开始柳岸还好心安慰,后来知道了她就是那样的德行也不再搭理。
情况是从周棉清成为柳岸的小跟班后变得奇怪的。郁山似乎有一种过分的占有欲,以前柳岸断情绝爱的模样把所有人无差别隔离在外,相对于拥有更多连结的郁山感到安全,所以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无论后来柳岸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周棉清的感情是爱,行动的偏向性都足够郁山把她当成巨大的威胁。
「对我来说,你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试图亲吻柳岸之前,浑身酒气的郁山捧着她的脸,眼神早已迷茫到无法辨析眼前之人。
不动声色地躲开,柳岸只把她当作醉鬼招待,连哄带骗进浴室卸妆洗漱,刚要离开时手腕被拉住。力气出奇得大,要捏断似的,她转身回头想骂脏话,却面前一黑,人影扑上来将她压在墙上,酒精味瞬间充斥鼻腔。
「滚!」
浴室瓷砖光滑,地上因才洗过澡还留有水渍,柳岸毫不留情地用力推拒,郁山咚地一声翻倒在地,裙身不均匀打湿,形容十分狼狈。
郁山没喝醉。
柳岸原本不确定,毕竟每次郁山来找她除了不太过分的肢体接触外并没有其他举动,甚至时间太晚她睡着,还会轻手轻脚自己到客房去。但按照郁山的性格,尚且能够保持理智才是喝醉的表现,而做出刚才那样的事情,她一定是清醒的。
赚够钱之后郁山就把房子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柳岸,客房依旧留给她偶尔来住。如今屋主人拿毛巾不断擦着嘴唇,脸上呈现厌恶,一遍又一遍故意做给客人看。
她终于狠下心与逐渐过分的人划清界限:「别这样郁山,你帮过我许多,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这样不尊重我。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对不起……」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扶着墙壁走出去,盘起的头发散乱,从未向谁低过头的郁山肩膀也塌下来,步伐乱套地逃离公寓。
丧家之犬或许就是这般。
从这以后柳岸真的没再见过郁山,即使两人同处凤凰城,走廊碰见只互相点头打个照面,像任何不太熟悉的同事。最后一次见面就是火灾那天,郁山不顾安危把她救出去,自己却破了相,柳岸不清楚郁山休整之后选择永远离开与周棉清母亲之间有没有关系,但她脸上再昂贵高科技的医美也无法根除的伤疤肯定是原因之一。
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久到柳岸快要忘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间,恶毒的诅咒辱骂、火光中郁山的脸、留下的最后一段话……她其实一直知道郁山的去向:邻省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最适合疗愈。
可她不敢见她,也不再有理由见她。
已经两清了。
她们都还得继续活下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找过你。”周棉清将柳岸的双脚捂在小腹,面对柳岸,她好像总是有无数句道歉要说。
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喜欢会给爱人带去伤害,就算全部憋在心里难受,也绝不会吐露半点。她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以为少年人的心意最珍贵,沉浸在爱情世界里自我感动,当抽离出来才发觉,原来有人比她承受得多得多。
低头去亲吻脚背,柳岸触电般缩回,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突然浑身炸毛弹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棉清,微张嘴巴却半天没讲出一句话。
“你……”
“我喜欢你。”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周棉清用同样热切和渴望的目光,一字不差的简短话语,唇瓣撅起两次、牙齿相碰一次,两秒钟不到的内容,却给了柳岸经久不衰的震撼。
心跳得太快,大脑都开始缺氧,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周棉清,我……”
“不用答应我什么,也不用有负担,柳岸,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我从18岁遇见你,到现在26岁,再等你多几年也没有关系。”周棉清声音柔柔的,眼神也柔柔的,指尖因为紧张而不停绕在踝骨处打转。
“痒。”脚趾瑟缩,柳岸垂下眼把视线放在两人唯一有肢体接触的地方。
似有羽毛轻拂过全身,带起一阵鸡皮疙瘩的瘙痒,她伸出手讨要拥抱,对方十分解风情地靠过来,另一只手拦在腿下公主抱起进了卧室。
“我去洗手。”抿抿嘴退开,周棉清转身出找盥洗池,仔仔细细按照七步洗手法把手每个部位都清洗干净。
柳岸把外裤褪去,她本就挂的空档,经过周棉清压根算不上撩拨的告白早就湿成一片,自己的感受最是明显。下了床去找周棉清,从后抱住,头靠在肩膀凑到她耳边。
“我帮你洗。”
十指交扣,柳岸的手碰到周棉清的手背,有点不同于水流的黏腻,身后贴上来的热源,腿似有若无地蹭着,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眉心跳了跳,周棉清还没适应柳岸情绪的快速转变,上一刻还在害羞,下一刻就半裸着身子勾引。
缠绵许久才洗好两双手,柳岸站在旁边给周棉清擦手,要是穿了裤子还真有点“贤惠”模样。刚冲过水的手贴上皮肤还有些冷,周棉清掌着臀部让柳岸坐到盥洗池边缘,抬起腿分开折在两边露出沾着晶莹的小穴。
“好湿。”她叹道。
足够羞人的姿势让柳岸脸颊发烫,低头能看见光洁的手抵在穴口,拨开绒毛按压阴蒂,抬头又是周棉清炙热的目光。她干脆闭上眼,于是吻就落下来。
“她好像很想我。”钻进去半个指节,难耐的肉壁就将周棉清吸紧,浅笑声在狭窄的浴室绽开,盖过了柳岸小幅度的喘气。
“柳岸,你想我吗?”
“嗯……”
分不清是呻吟还是回答,周棉清更强势地吻过去,把所有声音都堵在嘴里,换成一声声呜咽。柳岸没有支撑,只得紧紧搂住周棉清的脖颈,身体如漂在海上随浪摇晃的浮木,承受着接连不断地撞击。
“我想听你说,柳姐姐,你想我吗?”周棉清在柳岸挺起身子那一刻抽回手。
聚集于最高点的欲望骤然下降,心也跟着往下坠,她被折磨得眼眶也湿润,哀求着:“别……周棉清,别这样……”
“哈啊!”
进入两指,周棉清勾勾上壁褶皱,没有其他动作,耐心等着。
“想,很想你。”柳岸捧着周棉清的脸,在最欲望缠身的时刻,一下又一下、不带丝毫欲望地吻着。
何止是想。
如果再不用吻来阻止自己说话,她几乎就要说那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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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嘴了但不多
两人大do特do以后在床上合唱《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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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气温总是与日常生活割裂,柳岸一下飞机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闷热,潮湿的风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裹上一层海水结晶。提前换上吊带长裙,周棉清的手环在她腰间镂空的部位,空气都变得黏腻。
柳岸显然还没睡醒,长途飞行也没把闷着的那口起床气给消下去。要怪就怪周棉清先斩后奏,连凤凰城都已经打过招呼请了假,知道她早上遛狗的时间,在楼下等着把tiny送去托管后立即将人带去机场。
甚至目的地都是听到广播后才知晓。周棉清专程给柳岸单独整理出一个行李箱,在飞机平稳航行在云层之上时善解人意地提供选择:“如果你真的一天也不想跟我呆在一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可怜,配上所处环境就变得荒诞,柳岸心想这又不是出租车,说回去还能调头不成?但她只是朝周棉清翻了个白眼,说:“tiny的托管费记得打给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 .asi a
然后拉下遮光板,把提前备好的眼罩戴上,毫不客气地斜靠在她肩上补觉。其实也没有真睡着,柳岸睡眠浅,舱内巨大的轰鸣声吵得她脑仁疼,闭眼睛纯粹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周棉清自觉理亏,也就由她胡闹,看出来柳岸装睡也不拆穿,真一个姿势保持一路。直到即将降落,表演欲爆棚的人悠悠转醒,开始抱怨着肩膀太矮导致自己脖颈酸痛。
忍受下故意找茬的坏脾气,边活动早就没了知觉的胳膊,边帮柳岸揉着脖子,她偏头对着耳边讲话:“等会儿先送你去酒店,我要出去一趟。”
有意让两人逃离熟悉的环境,没人认识的地方可以更好地享受亲昵,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回国后不到三个月的相处,她明显感觉到柳岸的变化,虽然还谈不上完全接受,但至少对自己的戒备要少了许多。
耳畔发痒,想要躲开,却被捞回去。把人骗来以后就不管了,柳岸斜着睨过去,看周棉清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是一顿火,没好气地嗯一声。
到底谁才是金主?
周棉清无辜地眨眨眼,不知道哪里又惹到柳岸不快,讨好似的拿脸颊去蹭蹭她的下巴,继续安排道:“我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出去逛逛,酒店就在海边。白色行李箱里都是给你准备的衣服,是新买的全部已经洗过了……”
说到此顿了顿,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想逛街重新买的话也可以,应该够用了。”
“你要去哪儿?”柳岸截住絮絮叨叨的话。
安排妥当的唯一原因就是周棉清要离开的时间并不算短,脱口而出后看见对方片刻的愣神才意识到这样的质问或许有些越界。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不由分说把她带来地球另一角时也没问过她的意见,完全忘记两人明面上还有层身份差距。
“赚点旅游经费。”周棉清没有察觉,把这当成柳岸的关心,应酬都说得比以往好听。
早该料到此行并不是单纯的游玩,柳岸懒得探究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再问下去,应了声在酒店等她。陪老板出差对她们来说其实是最来钱快又轻松的工作,在身边当个漂亮花瓶,只要身段放得够低,银行卡便能多好几位数。
但也不是谁都能做,必须机灵还要能豁得出去。在豪华游艇上的淫乱秘辛柳岸听过不少,亲眼见过女孩被伤透了心还要强装体面,对自己的烂性子有明确认识,她从不参与这些,反而有许多人上赶着什么都不求地送钱。
人都是贱的。
住宿是独立的小栋别墅,带有小院和泳池,百米之外就是私人沙滩。柳岸把自己扔进那张足以在上面翻跟斗的大床,没有拉链的挎包将那张卡摔出来落在眼前。
周棉清无疑是个很好的金主——人傻钱多,并且从来不过问东西的去向,长得漂亮,大部分时候温柔体贴,技术也有所长进。在心里细数周棉清的优点,仍谁看都会觉得自己撞了大运才得到周小姐垂爱。
可正是因为她太好了,柳岸反而受之有愧。凤凰城像黑与白的分界线隔在她们中间,偶有交集的灰色地带,预示着一场注定落空的相遇。
棉棉啊……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人。
像被抽空力气似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任时间悄无声息流逝。直到阳台正对海岸那头橙黄色的太阳出现在视野,柳岸赤脚跑去窗边,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周棉清。
「景色不错,你那边能看见吗?」
没等太久就收到回复,聪明如周棉清当然看出其中催促的意味,发来一条八秒的语音:「我晚上大概率要在这边吃饭,你要是不想出门,我叫酒店安排些特色菜给你送去。」
刻意凑近听筒压低声音,背景有其他人正在交谈,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没法结束。随后又传来张相片,被高楼遮去半边的落日,配上哭的表情:「被挡住了,明天去西边海岸再陪我看。」
「我可以让助理加你的微信吗?等会儿她整理一些景点和美食,你先看看想去哪里,我不方便一直看手机。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回来之后我们可以一起选。」
比前一句安静许多,是收到消息后专门走出来给她拍照回讯息。柳岸勾起嘴角,打下一个好字,手在发送键上犹豫片刻,在后面重新编辑几个字:「好。别喝太多,以防万一把你的地址发我。」
周棉清助理知道柳岸的存在实在不稀奇,毕竟凤凰城的墙隔音但漏风,两人锁在卫生间那段故事早被添油加醋描绘成一段风流韵事。更别说柳岸接二连三请假都与周棉清有关,谁都能看出来她们已经“旧情复燃”。加上前几年的事情,如果现在还有茶馆在讲评书,她们都苦苦虐恋三百回合了,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听话地传去定位,即使还想抓着难得主动找她的柳岸再闲聊几句,但实际情况不允许。刚甩掉的人又跟上来,周棉清并不算今天的中心人物,却是唯一的女性,自然得到许多各怀心思的关注。她忍着周围铺满臭味的男人,只想快点解决完眼前,早点回去休息。
“周小姐单独走在前面,是在给家里人报备?”
问话的男人怎会不知道周棉清父母丧生于那场烧掉所有罪证的大火,当初也没少落井下石,轻飘飘地提起“家里人”以做试探。周棉清冷冷扫过去,故意重复道:“嗯,家里人。”
“倒是第一次听说周小姐名花有主。”
“嗯。”不过她才是那个主。
懒得再废话,周棉清落在众人后面装隐身,掏出手机给柳岸打了笔钱:「去租辆车,两个小时后来接我。」
「收到,老板。」柳岸秒回。
22小狗
领了任务,跟周棉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才有动力,柳岸破天荒勤快起来,打开先前提过属于自己的行李箱整理衣物。考虑到某人的洁癖程度,这些应该都是亲力亲为收拾,给她准备的衣服也充满个人偏好:各式各样的裙子。
除了工作,柳岸私下其实不怎么穿裙子。谈不上喜不喜欢,主要原因是她的裙子不是太短就是太紧,穿出去走在大街上就是明晃晃的“勾引”。所以平时里为了省事,大都穿得休闲。
不过老板给什么穿什么,是金丝雀的基本素养,她没有异议。何况周棉清准备的十分得体,各种风格都有,也有些宽松款式,可以随意挑选。
如果忽略掉隔层的那套情趣内衣就更好了。
柳岸展开少得可怜的布料,切身体悟到衣不蔽体的另一种含义——下身从后往前拇指宽的一条线,用半透蕾丝欲盖弥彰,牵至上方两片三角形遮住胸前。
绝对是故意的。她想起周棉清专门强调是清洗过的,原来在那个时候就没安好心,气得咬牙。
门铃适时响起,柳岸原封不动将衣服塞回去,小跑着去开门。
“柳小姐,这是您订的晚餐。”酒店管家带来推车。
几道菜分量少而精,柳岸见着面上的绿色颗粒下意识皱眉,被敏锐捕捉到,管家补充:“这是本地特色的香料,不是香菜,您之前说过忌口的食材绝不会有的,也是按照单人份多品种配的菜,请您放心。”
这句话并没有让柳岸的眉头舒展开,直面周棉清的细心反而有种没来由的愧疚。她不值得的,她不值得被这样好的对待。
慢吞吞用过晚餐,离去接周棉清还有一段时间。柳岸盘腿坐在沙发上沉思,突然起身去衣帽间,拉开行李箱把先前揉成团的衣服拿着进了浴室。
讨金主欢心也是必修课之一。
找出件偏中性风格的连帽卫衣,又对着镜子将头发扎起藏进帽子,戴上墨镜和项链,看上去真有些纨绔少爷的模样。刚整理完毕就收到电话,时间正合适。
虽然收了钱,但她并没有按照要求租车,事先在平台上约了专车。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今晚面对的是哪种情况,就算不提出来她也放心不下会去把人带回来,周棉清主动开口,只能证明她忍无可忍。
可一个女人接另一个女人,在那些人眼里绝不是有震慑力的行为,只有当一个女人归属于某个雄性时,其他同类才会出于尊重离场。身处其中,她们都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感到无力。
不算奢华但也绝不低调的黑车停在饭店门口,透过车窗时刻注意着里边的动静,柳岸打通周棉清的电话,没等接起就挂断,三分钟后就看见西装革履的一群人出现。有正事要谈,自然不会喝得太多,她等的人正慢吞吞跟在后面,相比于男人的身材瘦弱许多。
车鸣引起众人的注意,周棉清总算抬头看过去。后排车窗缓缓摇下,另一头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人正在朝这边招手。她努力想要将眼前的车与柳岸给的车牌号对应起,思维却有些困顿,眼神中带着莫名。
柳岸见状戴上墨镜下车,撑着车门对周棉清吹口哨。过来,她无声地做口型。
“哟,周小姐家属来了,真是贴心呀。”
“原来周小姐喜欢年下奶狗这款。”
七嘴八舌讨论着,作为话题本身的周棉清却仿佛被定了身,只愣愣看向伴上男装的柳岸,又听见其他人或酸或阴阳的话,兀地笑出声:“是挺好的,各位有机会也可以尝试尝试,年下奶狗。”
随后往柳岸站的那边走去,车身为遮挡,她故意曲了点膝盖制造出身高差,矮大半个脑袋,扯扯她的衣袖,在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这次换柳岸愣住,被周棉清推搡着钻进车里。
“你……唔!”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便磕上来,软舌抓住机会伸进去肆意掠夺空气,加深吻着。
汽车缓慢起步,贴了深色膜的车窗从外看不分明,众人模糊见得两个快要融为一体的人影闪过,面面相觑。冷淡高傲如周棉清,总是摆足谁也看不上的姿态,竟然也有如此热情的时候。
一条腿跨在柳岸身上,裙摆提到大腿,周棉清用膝盖碰碰胯骨,另一条腿勾着她的小腿,手伸进帽子扣住后脑勺,摸到拿许多夹子固定的发梢。被吻得缺氧,白酒浓郁的辛辣布满口腔,放在腰间的手不由攥紧,周棉清吃痛,终于好心放开她,带起一丝晶莹,后仰时才断在空中。
“柳岸,你知道他们以为你是谁吗?”周棉清帮柳岸擦干净嘴角,笑容在窗外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生动而明媚,“年下奶狗。”
她从没想过这个词能跟柳岸扯上关系,非要说可能也只是单独的某个字,比如“下”。当然她也想不到柳岸会用这种方式出现,站在车的那侧打个响指,就把所有的色彩都汇聚在自己身上。
“像吗?”柳岸反问,又凑到周棉清下巴处啄了一下,温声呢喃:“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姐姐。”
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又转,她的情绪也似被周棉清感染,眼梢仰着开心,手指抚过锁骨握住肩膀,将人按回座位规规矩矩坐好。柳岸扫去前方的司机,后视镜里正专心盯着前方的路,周棉清也了然她的意思,软软靠着柳岸闭目养神。
“谢谢。”
就当柳岸以为周棉清睡着,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她偏头看过去,依旧闭着眼,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望向远处眨眨眼,心里计算着路程,她牵起周棉清的手往卫衣里面探去。
触感十分熟悉,衣服是周棉清自己挑选自己手洗的,几乎立即意识到在宽大衣服之下柳岸正穿着情趣内衣,她身体绷直,随视线看窗外风景。眼神没有交汇,柳岸却能感受到周棉清手在颤抖,引导向上,来到胸前的柔软。
起不到塑形作用的内衣相当于无,两指隔着布料夹住乳头,轻轻向上拉,胸前的衣服便被顶起来,周棉清顽劣得用力揉搓,脑海中已经有柳岸褪去卫衣后的样子。
她对着已经红透的耳廓吹气:“原来是到了发情期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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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还早
盘在脑后的头发凌乱,几缕绕着脖颈钻进宽大的领口消失在胸前,柳岸仰头轻微气喘,皮肤泛起层薄汗,手腕交迭抬起被禁锢在上方。周棉清俯身啮咬着锁骨,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牙印,三两下就解开皮带。裤子松松垮垮地落了半截,露出那条仅以侧面蝴蝶结绑在胯间的内裤。
掀起卫衣反脱掉束缚住柳岸的手,长发也随即披散下来,靠墙挺胸的姿势让三角形布料下的两点赫然凸起。退后一步欣赏此刻正受自己掌控的美人,视线由脸蛋绕到胸口,下移至小腹,最后停在被半透蕾丝遮住的阴阜。
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她决定先不在乎这点细节,贴过去咬柳岸的下唇,把唇瓣磨得红肿才松口。
“去床上。”柳岸握住在身上游走的手,语气哀怨,显出几分可怜。
今晚的周棉清实在有些毛躁,先是大庭广众亲了她的脸,又是在车里不顾司机动手动脚,回来之后直接拉着她在玄关就要开做。她的行动不便,腿和手都缠进衣物里,只得开口阻止。
“不要。”不满地撅起嘴,生怕谁听不出其中任性情绪。周棉清没再有其他动作,伸到后面去帮柳岸将衣服完全扯下,倔强地看着她。
柳岸拿手去遮周棉清的眼睛,裤子滑落至脚踝,明明稍微抬腿就能脱掉,她偏要扶墙弯下腰去拉腰带。两团乳肉跟着晃动,毫无遮掩地坠在周棉清眼前,她做得十分缓慢,低头时头发往一边垂,扫过胸口。
刚抬起头,下巴突然被托住,周棉清加重力气,呼吸都变紊乱,不带任何技巧地堵住柳岸的唇。尾骨撞在墙上,柳岸痛得惊呼,声音还没发出就被迫咽进肚子里。
手掌住臀部在那处揉了揉,勾起内裤边缘向上拉,布料变成一条试图从后方挤进肉缝。柳岸双腿发软,靠着墙和周棉清的手勉强保持直立,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时急忙按住。牵着她主动带直腰间,示好似的捧着周棉清的脸送上亲吻,却始终控制分寸,在软舌想要更近时阻止。
“听话。”嘴唇与嘴唇几乎挨着,声音低沉柔软地诱哄道:“现在才九点。”
她们的时间还很多。
周棉清鼻腔里冷冷发出一声,分不清是“哼”还是“嗯”,就当是同意了。柳岸贴在她耳边又讨好地亲了亲:“你先去洗澡,浑身都是酒味儿。”
听见这句话果然撤开身子,她皱眉抬手仔细闻起来,寻找到零星还没有被风吹散的酒味,不耐烦地叹气。连面前站着穿情趣内衣的柳岸都顾不上,脱掉外搭针织衫就要往洗衣机里塞,听见身后传来的轻笑才回头。柳岸抱臂在旁边看着,双手正好遮住上身胸衣,腿前后交叉站着,只露出胯上一条线。
视线终于后知后觉被吸引过去,抓着衣服的手也停下,整个人像被静止,眼睛都忘记眨。周棉清呆愣在那儿与柳岸对视,决定一起来时怎么也想不到第一天晚上就是这种场景,她甚至想好在朋友面前柳岸的身份做好了出柜的准备,却对柳岸的主观能动性始料未及。
怎么会有人能在扮帅耍酷之后又如此堂而皇之地进行勾引?
早就知道今晚的饭局不会十分愉快,即使没存一醉方休的念头,那些抱团的男人也总会针对性敬酒让自己多喝几杯,周棉清不喜欢跟他们虚以委蛇,却更舍不得推柳岸出去应对这种场合,只会收获更甚的恶意。临时变卦叫她来接,是私心作祟,而柳岸另辟蹊径的做法的确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埋藏很深的虚荣心,所以才会显得心急。
“先放那儿吧我晚些洗,机洗容易缩水。”被牢牢盯着的人也远不如表面上好整以暇,身体像正在经受美杜莎的审视,无法动弹。
“我去洗澡。”周棉清溜得很快,意识到理智在失控边缘,连忙快步擦身走过去浴室,哐一下关上门,不等柳岸反应,已经响起哗哗的水声。
什么都没带呀,棉棉。她守在门外注意听里面的动静,等待着周棉清的吩咐。毕竟又收了老板一笔钱,这点服务工作还是要做的。
“柳岸!”淋浴没有关,声音逐渐接近,是周棉清发现后走到门边大喊:“在大行李箱里拿下我的睡衣和毛巾,灰色条纹!”
得到允许,柳岸总算不用压抑好奇心,把送来就原封不动放着的行李箱打开,全是带着周棉清气味的东西。很快就找到需要,所有衣服折迭得规整有序,东西归类放在不同区域,风格也很周棉清,饱和度低、素净简洁。从隔层的包中找到贴身衣物,选了条中间印着个粉红小猪头像的纯白内裤,即使没叫拿这个,她也贴心备好。
敲敲门,柳岸伸只手进去递,刻意掌握分寸像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过夜,热气不断往外冒,还有一句湿漉漉的“谢谢”。她依旧尽职尽责站在门外没离开,等到水声停止,门重新打开,门缝间露出一张还沾着水珠的脸蛋。
开口就是毫不客气的祈使语气:“小行李箱也可以打开,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倒是习惯了被周棉清使唤,柳岸也没觉得不对劲,点点头就照做。小行李箱并不重,平放在地上打开,弄错了方向,几个色彩不一的盒子掉落。
一阵奇怪的预感。
她捡起其中一盒蓝色包装,右下角印着一行英文:finger condom。
与此同时周棉清也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边擦着湿润的发尖边走近问:“这么快就选好了?”
冰感清凉。
凤凰城垃圾桶里每天扔掉的避孕套数不胜数,甚至也有各个种类供顾客选择,按理说柳岸早十年都不该是看到这些东西会脸红的小姑娘,如今猝不及防发现周棉清专程拖了一箱来度假,竟然莫名其妙害羞起来。没答话,她把盒子放回行李箱,有一半铺满不同味道不同触感的指套,另一侧拉链严严实实包裹着,好奇害死猫,她可不打算再自己拆开惊喜了。
“是玩具。”周棉清适时解答。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就像装的只是普通日常用品,柳岸艰难扭头看她,问:“你专门拿一个行李箱来装这些?”
是不是想玩死我?
后半句她没问出口,不过现在她是真的有些后悔收周棉清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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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女们玩挺大吖
24舒服(微h)
拆开纸盒时,柳岸朝门口周棉清的方向看了一眼,拿出连成一串的小袋包装时,她又朝已经移动到梳妆台拿起吹风机的周棉清看了一眼。随后她站起身,把指套放回行李箱,在研究怎么折磨自己和帮金主吹头发里果断选择了后者。
这待遇倒是第一次有,周棉清很快适应柳岸因害羞而起的殷勤,身体微微往后仰靠在她怀里。暖风从头顶拂至发尾,高中时期图方便剪到脖颈的利落短发如今也已经留过胸口,从未烫染过的直发反倒综合了她冷淡的气质,比以前看起来柔和许多。
也可能是过了叛逆期,柳岸边揉着几缕湿润的发丝边想。
“其实我在酒店也存了一些,只不过最近太忙都没时间去。”语气之中还有些遗憾。
在嘈杂声中开口,柳岸没听清周棉清的话,关掉吹风后凑近再问:“你说什么?”
“我说,”刚从浴室出来还带着热气,唇瓣也是温热的,贴上柳岸的脸颊,周棉清顿了顿退后些:“我买了很多,你试试哪个好用。”
回应她的是吹风机的轰鸣和胡乱向前飞舞的头发。柳岸站在周棉清身后,仍旧穿着那套情趣内衣,胸口沾上几滴发梢甩落的水珠,她的注意力全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没有看见透过镜子若有所思的表情。
头发半干,周棉清抬头抵住柳岸小腹上方示意不用继续,又牵着她的手腕到面前:“坐上来。”
已经可以称之为明示,这个姿势最方便做什么柳岸当然懂,不由有些腿软,坐在梳妆台上脚尖刚好点地。手掌游走在大腿旁侧,周棉清将两腿分开,终于确定下来之前感受到的丁点不同是来自哪里。
“多久剃的?”指节剐蹭在堪堪遮住阴唇的内裤,没有了黑色绒毛遮挡,软嫩白净的阴阜完全暴露在周棉清眼前。
柳岸本能想往后缩,背靠上冰凉的镜面,大腿瑟缩地夹住在穴口打转的手,又觉得身体不争气,一碰上周棉清就缴械投降,连忙松开,却将腿分得更开,似乎在等待着垂怜。垂下头不愿看周棉清,用脚踢踢她的小腿,嘴上还是听话回答:“去接你之前。”
“上次舒服吗?”循循善诱问道。
“……舒服。”脚趾攥紧,都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视线刚好放在正作乱的指尖上。
没有在中间停留太久,周棉清沿着滑嫩的肉穴边缘向后面缝隙摸索,勾起陷进两瓣肉里的竖条布料,正要探到后穴,柳岸按住她的手及时制止:“不要!”
“我……我没清理那里……”解释的声音渐弱,话说得没有底气,柳岸终于抬头,对上周棉清调笑的眼神,皮肤泛起一层燥热的粉红。
“好,先不碰那里。”温柔安抚,周棉清弯身亲吻柳岸的小腹,带着她的手一起来到胸前,覆上左侧乳房。
敏锐捕捉到“先”字,柳岸说不清地紧张起来,伸手去捂周棉清的嘴。掌心碰到湿热的软舌,周棉清张嘴舔了舔,在柳岸要收回时含住她的手指。
“你……”中指和无名指被全部包裹,僵在那里无法动弹,咬在指头根部的位置,留下一圈牙印。
柳岸以前看过戒指戴无名指的含义:无名指的神经牵连着心脏,所以待在那里表示爱在离心最近的地方。而此刻她的命脉好像也在被周棉清的牙齿研磨,生死都无所谓,只要是在爱人手上,细密的疼痛与酸涩上涌,又化转为另一种液体从体内流出。
舌头扫过指尖,吹头发时周棉清就发现,柳岸的指甲剪得很短,或许是怕混乱之中刮伤自己,毕竟暂时也没有其他派上用场。仔细润湿每一寸,手同时还在揉搓乳尖,直到柳岸忍不住泄出几声呻吟,她才松开,沿腰边把内裤解开,握住那只沾满唾液的手,向下身探去。
“会想着我自慰吗,柳姐姐?”大拇指按着关节迫使手指弯曲,分开阴唇,丝丝晶莹就渗出来滴在指尖。周棉清始终仰头盯着柳岸,不错过她的任何反应,于是能清楚看到柳岸难耐地皱起眉、阖上眼眸,又在分泌体液之后缓慢半睁开,披散在肩头胸前的头发向前方微微倾斜。
是点头。
她的欲望从来都只关于周棉清,柳岸花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在还没有过多亲密接触的时候,她曾经做过一个越界的梦——周棉清捧着她的脸,虔诚地、怜惜地亲吻着她的嘴唇,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感受得到女孩柔软唇瓣的温度。即使只是这样,醒来之后下身也已经湿透。然后她幻想周棉清的抚摸和亲吻,想象长茧的右手中指进入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喊她“姐姐”。
“是用这根手指吗?”两人的手贴在一起,周棉清按下去,柳岸的中指杵在穴口,指甲背面摩擦着边缘的软肉。
“还是两根一起?”无名指在下方,靠近时中指也同时往里半节没入,而周棉清的手抵在穴口加宽,她衔住胸前的一小块布料,咬着乳头拉起,问:“三根可以吃得下吗?”
“周棉清……”柳岸声音有些颤抖,边后缩边摇头,不确定身体能不能到那个程度,毕竟她平时也不会重欲到去自己开发。
穿上衣服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床上却是格外放不开。以前没觉得不接受其他附加形式的做爱有什么问题,现在因周棉清不断的试探而开始害怕,怕她会觉得无趣,怕她总有玩儿腻的一天。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不就是她这种人吗?
即使听惯了别人骂假清高,但对象不同,面对周棉清,她还是会担心,如果没有迎合她的喜好,会不会很快被抛弃。重逢那天柳岸做好万全准备和心理预设,把周棉清所做的一切看作只是玩玩而已,这样她离开时就不会太过伤心。至于她自己,是最无关紧要的。
“柳姐姐在自慰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吗?”还没发现柳岸不对劲,周棉清只当她是害羞,从侧面咬住乳肉留下印迹,手掌压着阴蒂揉搓。
原本撑在桌边的手托着胸,做出喂奶的姿势喂进周棉清嘴里,柳岸的中指率先插入体内,身体前倾以周棉清为支撑点上下晃动。口中断断续续呻吟,细碎的几声“宝贝”传至周棉清耳朵,她扶着柳岸的后背解开内衣,张开嘴用力吮吸推起的乳房。
“嘶……”柳岸忍住没喊痛,刚下定的决心却被胸口的痛感慑退大半,清醒过后又想扯周棉清的头发叫她松口。
“柳岸,”周棉清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没等拒绝就主动撤开,按着插在体内没来得及动作的手整根进入,她借力起身与柳岸平视,语气愠怒而无奈:“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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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金扫帚得主:柳岸!
25操尿(h)
周棉清是真的有点生气。
倒不是气柳岸为了取悦她而选择委屈自己,她没有那么伟大,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她第无数次确认在柳岸心中她有多重要。她是气柳岸似乎从来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也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那句“我喜欢你”。
为什么经过几年时间沉淀打磨后深思熟虑的话语依然会被柳岸想都不想的否定?她看上去像那种会随随便便对谁说喜欢的人吗?
柳岸第一次在周棉清身上感受到压迫感,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表面的良善无害只是豹子为捕食猎物而作出的伪装。只一眼就快速挪开视线,脑袋刚想要埋低,下巴就被用力禁锢,周棉清捏住下颌骨,逼她抬头。
如果手腕戴着智能手表,恐怕早在警报心率过快,柳岸屏住呼吸试图让胸口的起伏不那么明显,裸露在外的皮肤却十分自觉地泛起鸡皮疙瘩,把零星几处吻痕衬得乌红。另一只手还停留在体内,手背压着两边光滑湿嫩的穴肉,将阴唇凸显出来,体液顺着指根淌在桌上,打湿了衣袖。
“柳岸,看着我。”周棉清耐心很足,就像柳岸自己说的,还早,她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耗在前戏上。
想合拢腿又遇见阻碍,周棉清靠得极近,柳岸喊不出痛,只得抬起小腿缠上去。她挣脱桎梏,攀着周棉清的肩勾来接吻,身下将两人的手夹得更紧。
知道这是柳岸逃避的方法,周棉清抿唇不让软舌进入,扶着侧脸没用力气地掐住脖子,大拇指抵在下巴向上抬。同时抽出了手,牵起一根很长的银丝,按着下唇撬开塞进嘴里,手指夹住舌头搅动。
柳岸难受地张嘴呼吸,硬生生被逼出几滴生理性眼泪,润湿的眼角配上沉重的喘息,身下空虚张开的穴口不断涌出潮水。她想求饶,口腔却全是自己淫靡的味道,显然周棉清不想给她机会,故意张开手让包裹不住的唾液流在嘴角。
周棉清收回手,把沾着口水和体液的手指蹭在柳岸胸前。往下瞟去,柳岸的手还埋在体内,似乎比之前进得要深:“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是,我……”柳岸解释不清,急忙抽出手,停在空中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看出她的窘迫,周棉清勾起嘴角张嘴,伸出一点舌尖。即使明白对方的邀请也不敢有动作,柳岸固执地摇头,周棉清也不强迫,只把目光落在刚才自己蹭过的地方。
那处皮肤在灯光照耀下与周围皮肤区分开来,柳岸的手有些颤抖,迟缓地将手上黏液与水渍混合。手掌覆盖手背向下滑动,周棉清的手嵌在柳岸的指缝,将整团乳房严丝合缝地握住。
“现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柳岸,你想着我自慰的时候是怎么叫我的?”诱导着,周棉清才不信柳岸私下会叫她“宝贝”。其实她能猜到那个称呼,只是觉得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时还能嗓音婉转地喊她棉棉,为什么之后如此难以启齿?
轻叹出一口浊气,柳岸转头越过肩膀瞥向远处,指套拎出来安稳躺在整洁的纯白床单上。又在周棉清不满地蹭蹭她脸颊时收回眼神,故意仰起头露出被抓红的下巴:“你不喜欢听……”
原来是这个原因,好话不记得,自己的气话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周棉清无奈地凑上前以唇印遮盖,边吻边含含糊糊地讲着抱歉,手围着乳头揉搓乳房。柳岸也学会拒绝,咬着下唇不肯进一步,从鼻腔里发出几声柔柔的闷哼。
“叫给我听,好不好?”周棉清轻声哄着,吻落在眼睛、鼻尖、脸颊,姿势也变成拥抱,哄小孩似的搂着柳岸的腰拍后背顺气。
隔着衣料磨在大腿上,没有绒毛遮挡后的小穴格外敏感,周棉清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湿润,抱得更紧,两人的胸几乎碰在一起。腿稍往上顶,用膝盖蹭着阴阜。
“嗯……”柳岸被翻涌的情绪折磨,无力地任由周棉清摆弄,终于哑着嗓子开口:“棉棉,别、别这样。”
镜面与肌肤相贴,已经染上体温,周棉清手背靠上去才发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环在脖颈的手臂收紧,柳岸窝进周棉清怀里,报复性地狠狠咬在锁骨。
周棉清忍着没躲开,等柳岸松开后摸了摸快镶在上面的一圈牙印:“我很喜欢……”
将后面的话省略,她重新将柳岸双腿分开,弯身亲吻着打湿的大腿内侧,徘徊许久才触碰中间。拖住两腿抬至桌面,小穴的模样完全展露在眼前,周棉清牵着柳岸的手来到阴蒂,随后退后一步放开,声音蛊惑:“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怎样想我的。”
她说,自慰给我看。
柳岸阖上眼做心理建设,仔细衡量现在的局势,她被架在梳妆台上,周棉清要求自己在这里自慰。而她毫无反抗余地,似乎也不想反抗。
在思考的时间里周棉清已经走去拿来指套,牙齿咬着包装拆开,口手并用地取出一个戴在柳岸中指上。指套紧致包裹着手指,第一次体会奇异感觉,充足的润滑液散发出一股不令人讨厌的薄荷味,她还记得这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味道,即使被抓包的当时只是凑巧。
冰感清凉。
周棉清当作辅助,小心翼翼舔舐着挺立的乳头,另一侧柔软在手中不停变换形状,惹得柳岸泄出几声呜咽。她不再说话,专注于服务对方,控制着恰当的节奏将欲望挑起。
“一根能满足吗?”装作天真地问。
“闭嘴!”
心里不上不下格外不好受,柳岸烦躁地哎呀起来,手还是任命般堵住早迫不及待的小穴。不同于单纯地手指进入,润滑液的刺激使内壁更加紧致,清爽的气流直冲大脑,她难耐地哼哼,没有精力再管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包袱,身体等待太久,适应之后开始抽插。
“唔……棉棉,想要、想要你,再快一点……”柳岸始终闭着眼睛,脑中想象正在自己体内那只手的主人是周棉清,这种意淫她做过太多次,嘴里自然呢喃出声,一遍又一遍叫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肿胀的阴蒂突然被摁住,周棉清不再只是看着,上手帮柳岸揉着外面。快感来得剧烈而持久,她失控地叫出声,手的动作不顾轻重每一次都直戳穴心。
高潮之后柳岸想要休息,手臂有些酸痛,周棉清还不知疲惫似的,阴蒂瘫软下去后仍旧继续揉搓。刚平息的浪潮再次反复,逃也无处可逃,她承受着像飓风席卷村庄似的猛烈快感,房间里回荡着水声和混乱的“不要了”和“求你了”,手还是机械式地抽动。
小腹都鼓胀起来,周棉清轻轻按压下去:“还有其他房间可以睡觉。”
想尿就尿吧。
“不,不行,我……”酸涩感逐渐加重,柳岸想阻止周棉清的动作,但浑身瘫软没有力气按住她的手。
“啪——”
“哈啊!”
周棉清的巴掌落在湿透的阴阜上,一小股清泉就随着柳岸抽出手还没合上的穴口喷出。尿湿了周棉清的衣摆和裤子,她没有表现出嫌弃,反而哄着柳岸将剩下的都排出来,然后抽了纸巾擦手和阴阜。
握住满是体液和尿渍的手,周棉清俯身亲吻着她的手背:“柳岸,再信任我一些吧,我会接受和喜欢所有样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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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良好品质:可以卡文绝不卡肉
26生气
不会有完全无目的就带着金丝雀出远门的金主,柳岸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当周棉清叫她收拾收拾出门时,她自以为得体地选择了一整套美丽刑具。挺着腰杆接受从头到尾的打量,视线在胸口、大腿和脚踝处停留许久,最终周棉清什么话也没说,从衣柜里拿了件薄外套,打开门朝柳岸招手:“走了。”
看柳岸全副武装准备打仗的样子,周棉清就知道她会错了意。低头给助理发消息,在车里多备一双合适尺码的运动鞋,想顺手揽过柳岸的肩,却只抓住一侧胳膊。
动作一僵,又若无其事地往腰间滑去。烦死了,出去玩儿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
昨晚做得太过火,早上醒来手都有些酸疼,把人折磨到脱力才结束,来不及清理铺了半张床的湿润就沉沉睡去,柳岸只会比周棉清更不好受。腰快断了似的,偏偏还穿了高跟短裙,胸口痕迹若隐若现,招摇着两人所做的事情。
“该出门了。”柳岸身体颤了颤,快被那只手激出本能反应,她止住周棉清的触碰,十指紧扣在身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使是周棉清也不能放任。何况那人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第二天又安排满行程。在心里暗自发誓,手上力气也更紧,攥着周棉清不让她有其他动作。
“……”冷淡面具终于出现裂痕,周棉清庆幸两人并排走着,对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僵硬表情。她开始反省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已经做到最大程度的体贴,竟然还是落得“流氓”的下场。
反手扣住夺回主动权,周棉清先一步下楼给柳岸作支撑,生怕身后穿着恨天高的不小心摔倒。屋外助理已经在车边等候,见她们下来扬起笑脸打招呼:“周总,柳小姐!”
其他人在场,柳岸想要松开手却依旧被紧握着,往旁边投去询问的眼神。无视柳岸的诧异,周棉清倒是淡然地点点头回应,地下党接头似的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后备箱。”女孩把钥匙递给周棉清,又模样心虚地看了眼柳岸,小声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辛苦小林。”柳岸回以笑脸,柔柔地叫对方名字。能在凤凰城成为不可或缺的一角,记人是基本功,小林是通常跟在周棉清身后的助理,打过几次照面她早就眼熟。
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小林再次心虚地看了眼自己老板,见她仍旧平静放心下来,又凑过去叮嘱几句准备离开。注意到周棉清始终保持耐心,甚至目送她上车才收回视线,柳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连表情都吝啬给其他人的周小姐对下属也这么上心了?
“上车吧。”转身去驾驶位,不准备分多余的眼神给柳岸。
周棉清在生气。几乎立即察觉空气中微妙的低气压,或许是长久以来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特别是对本就难以捕捉的人,任何一点情绪都会无限放大方便体悟。
难道是因为小林?就算深究,吃醋的也该是自己吧?眉心跳了跳,柳岸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招惹了这位金主。
不过她有作为金丝雀的自觉,无论遇见怎样的无理取闹都会先服软认错。仔细观察周棉清的动作,在同一时间扣上安全带,柳岸趁机抓住周棉清的手,却在碰到的那一瞬被甩开,抬起紧握着方向盘。
“棉棉。”软下嗓子,她往左侧倾身,再次用自己的掌心覆盖对方的手背:“别生我的气了。”
“我没……”话和躲开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动作停在半空,周棉清止住否认,她的确在不满,出钱出力当司机,还要被误会为苛待员工的资本家,给柳岸留出挽回的空当,才算有来有往。不敢与边上可怜巴巴的眼神对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那个温柔陷阱,她深吸口气,心口不一地嘟囔几声“没事”。
柳岸也不再自讨没趣,安分在座位上对窗外发呆,一排排笔直树木快速后退,原本晚上没休息好,不一会儿就侧着身昏昏欲睡。半梦半醒,意识似乎有一半仍在车厢内,能隐约听见舒缓的音乐广播,平稳停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层带有熟悉香气的布料盖在自己身上。
很难说在陌生空间里能够睡着到底是因为太累还是外套的功劳,总之都是因为周棉清。柳岸再次醒来时眼前景色已经变成一大片蔚蓝,高饱和度的颜色让她忍不住皱眉,头顶突然出现的阴影,抬眼看去,是周棉清的手掌。
她凑得不算太近,只别别扭扭地伸出只手来帮柳岸遮挡直射过来的阳光,还臭着张脸故作嫌弃:“好能睡,我都在周围逛两圈了。”
柳岸当然知道那是专门挑来气她的假话,自己的睡眠质量还不至于好到听不见关门的动静,但她也清楚,这是周小姐在给自己台阶。于是她终于抓住那只觊觎一路也没牵着的手,把人往怀里带的同时靠上去,在脸蛋上留下一个口红印。
没来得及躲开。
周棉清微张开嘴瞪大眼睛,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柳岸觉得可爱,又笑眯眯迎上去,捏住下巴不让人临阵脱逃。目的地向中间移,唇瓣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刚涂过草莓味唇膏的另一双唇瓣上。
什么时候偷走的?大概是某次脱衣服时不小心掉出来被周棉清捡到,柳岸笑容更甚:“周小姐怎么还这种做小偷小摸的活路?”
嘴还被堵着,牙齿轻轻撕咬着她的下唇,柳岸快要将那层唇膏吃尽,周棉清说不出话,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哼哼。
吻到车内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两人缠绵地分开,一条银丝连在两人之间下坠断开。周棉清先扯了纸巾给柳岸擦拭,又用相同一面擦擦自己嘟起的红唇。
“是我捡到的,不叫偷。”试图狡辩。
“随便捡的都敢拿来用,也不怕有人给你下毒?”
“啧,烦死了。”做了亏心事的周小姐选择逃避,忿忿瞪着柳岸,作出警告的语气。
“对不起。”柳岸忍不住笑。是她的错,不该让老板下不来台面,可逗周棉清的确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随即又想到正事,问:“心情好点儿了吗?”
“什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突然跳跃的话题,周棉清的手仍被柳岸攥着,懵懂得像她才是被人骗到这儿来的那个。
“现在可以告诉我之前闹脾气的原因了吗?”
她都快忘了这茬,故意高深莫测地看了柳岸一眼,然后幽幽转开,打开车门留下一句:“下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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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痛苦卡文中Q.Q
快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想看的,从中找找灵感
27误会
直到下车看清周围环境,柳岸才真正相信此行目的仅是游玩,而她即将面对的是穿着高跟短裙爬不知道多久的山。犹豫在原地,思索到底是命比较重要,还是哄老板开心比较重要。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身体意义上的“玩死”自己?
“有运动鞋。”周棉清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在柳岸兀自纠结时,她已经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吩咐小林提前准备的背包和鞋,还有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想到临走时那句悄悄话,周棉清扯了扯嘴角,两人殊途同归地在怀疑自己出行的目的——助理塞了防水垫和指套在包里,柳岸穿了身最不方便游玩的衣服。
她看起来有那么心怀不轨吗?
连擦肩而过都不给机会,周棉清走到一旁靠着栏杆,负气不去管柳岸,开始反省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是那箱“玩具”让她误会?还是次数太多以至于上床变成了一种任务?思考许多种可能,却丝毫不认为对于“包养”来说产生其他关系才是不正常的。
后侧衣摆被扯了扯,回头时已经能够平视对方的高度终于让周棉清心里好受些。不等她反应,柳岸握住她的手凑上前,在嘴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阳光晒得周棉清脸蛋发烫,柳岸同时穿上了先前自己多带的外套,她帮她拢好衣领:“你……”休想用这种方法来讨好我。
话还没出口,柳岸先道了歉:“抱歉,我不该自作主张,把你想得跟其他人一样。”
“其他人?”周棉清敏锐抓住重点,拧起眉毛有些不悦,手上加重力气,“有人那样对你吗?”
“没有。”柳岸大概能理解周棉清的愤怒出于什么,没有人愿意知道自己花大价钱买来以为珍贵的东西是二手货,即使稍微动动脑子也能想到。周棉清只是没那么坏,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好人。感受到手上力气变重,她在快要忍不住时再次截住话题展开:“棉棉,先放开我。”
骤然松开手,背后的栏杆阻止了周棉清退后,她咬住下唇盯着柳岸的眼睛好一会儿,试图从中看出些心虚,可那双深棕色的瞳仁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垂下眼,梗着的脖颈也塌下来,睫毛掩盖所有思绪。
面对面但没有眼神交汇,两人如此僵持了几分钟。还是第一次,周棉清先认输,她朝侧面跨出一步,给自己更多的空间呼吸。
“先往里面走吧,晚上起风会冷。”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留给柳岸一个背影。
沿着一条小路和草丛边老旧的指引路牌往山林深处去,高度攀升,热气也被隔绝在茂盛的绿色里。柳岸始终落在周棉清后面,原本以为是体力不支,前面的人放慢脚步,她也慢下来,又故意加快,却发现她依旧能稳稳跟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同级磁铁似的。周棉清撇撇嘴,看了眼手表,攥紧肩上的背包带,提高配速。在外上学这几年她几乎爬遍了周围的山,真正走进大自然畅快呼吸过就很容易爱上那种感觉,这点路程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可柳岸不同,她懒散惯了,每天遛两次狗就是她的运动极限。后颈泛出薄汗,喘气声加重,她努力跟上步伐,走得越来越吃力。
不满的情绪不断翻涌,她憋着一股气跟周棉清较劲。18岁的周棉清识人不善,误以为她是什么洁身自好与众不同的陪酒女尚能理解。可26岁的周棉清,经历了旁人无法想象的悲痛和无助之后的周棉清,玩转推杯换盏间的勾心斗角的周棉清,为什么明知道凤凰城是什么地方还要逼问她?为什么得到答案后又不肯相信?现在一声不吭装委屈又是在演哪一出?
却在即将要爆发的时刻偃旗息鼓。
她有什么资格来控诉?她目前唯一的作用就是讨这个喜怒无常的老板开心。一个提供情绪价值,一个提供物质支持,双赢的局面,怎么能因为她的贪心让天秤倾斜?
“嘶!”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块,柳岸不小心打滑,似乎都能听见脚踝发出咔擦的脆响。闷哼一声,再强大的意志也无法忍住剧痛继续向前,她抬脚弓下身,朝前方周棉清的背影望了眼,还是闭上嘴,打消脑海中闪现片刻的想要喊住她的念头。
疼痛直冲大脑,神经像牵连着全身,眼前也变得漆黑一片。摸索到旁边的树干缓慢蹲下,再次清醒过来时后背已经满是冷汗,干呕几声,反胃的感觉要将眼泪逼出来。
情况比预想中还要严重些,柳岸眼看着踝骨上方逐渐肿胀,不死心地按了按,换来的一阵刺痛。扶着树干尝试起身,野蛮生长的树枝支出细小的木削,如果正常支撑或许没有大碍,但显然柳岸难以行动,手掌更加用力地抓住树干,向上移的过程中又有倒刺扎进掌心。
一生中总会遇到许多狼狈时刻,祸不单行才是最真的真理,她以为经历的够多就能平静面对,现在还是难免有些崩溃。幸好周棉清扔下她没管,倒霉事件中唯一的好事,自己这副因为疼痛而扭曲表情的样子没被始作俑者看到。
“混蛋周棉清。”柳岸小声骂道。要不是她非要来这劳什子地方,她也不会遭这些罪。
“混蛋可不会还回来帮你。”声音从后方响起。
被突然的出现吓到,柳岸浑身汗毛竖起打个寒颤,手立马收回,被一根尖厉的树枝划出一道血痕。
“你!”用尽耐性才忍住到了嘴边的脏话,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能不能不要从人背后没有声音地窜出来?”
“诶,你慢点!”周棉清看见柳岸还想自己往走路,连忙上前搀扶,确保她的安全后才无辜解释:“我都站在这儿很久了,你没发现。”
站在后面看我出洋相。柳岸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想要甩开她的手,却被抓着手腕捏得更紧。
“别动,你手还在流血。”翻转掌心,周棉清检查着伤口,不是太深,坏在野外环境不知道有什么细菌,该尽快进行包扎。她皱皱眉毛,往前一步弯腰半蹲,准备背着柳岸走完之后的路程。
“我自己能走。”柳岸并不接受这份好意,一瘸一拐绕开周棉清就要往前。
“柳岸。”
依旧是从后面传来,声音不再有戏谑,正经严肃地叫人大名。柳岸下意识听话转身,手攥成拳,莫名紧张起来。
“我想我们该谈谈。”但不是现在,现在处理你的伤比较重要。
“我没……”
“你有事。你的手掌在流血,脚踝肿得快比小腿还大,你爬了两个小时的山体力透支,并且一口水都没喝过。”周棉清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拧开后递给柳岸,见她不接,索性直接怼到她嘴边半强迫着喝下。
“柳岸,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她顺势给了她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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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我一定会赶在这个月过完之前更新的!
(其实我还挺想写0s1m的,但还没想好该怎么写
棉棉其实挺符合这个设定的,有点神经敏感需要柳岸来引导,不过不可能让她一直1下去的,本质还是要互攻,只是现在柳岸还陷在总不能让金主又给钱又被操的怪圈里。
28计划
阳光其实不用这么好的,柳岸第一次讨厌海岛总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光线从树枝间倾泻而下,将沉郁而倔强的表情无限放大。感官也变得过分清晰,热度直射灼伤脸颊,她陷进那个不合时宜的拥抱里,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进体内,连疼痛都在此刻没了踪影。
周棉清的动作并不用力,很快松开柳岸,蹲下身查看她的扭伤。指尖碰上发烫的皮肤,还没使劲就惹得柳岸微微颤动,单腿站立不稳,她摇晃着扶住身前的脑袋,下意识喊了声“周棉清”。
“嗯?”闻声抬起头,汗水润湿几缕发丝贴在额前,连阳光都眷顾,越过眼睛不偏不倚落在下颌。
有许多个以俯视角度看周棉清的时刻——空不出手而主动蹲下帮自己系散开的鞋带,或是醉醺醺地坐在角落等待安慰,还有……专注舔舐过每一寸肌肤时汹涌到来的高潮。
正要放开手,却被正要起身的周棉清抓住手腕,视线扫过被剐蹭泛红的手掌,眉毛蹙得更深,声音不由加重:“你感觉不到痛吗?”
在此之前真没意识到伤的严重性,柳岸被责怪的语气一吼,才抖抖手指轻喊痛。周棉清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啧了声就转身弯腰做出准备背柳岸的样子。
等了几秒后方没有反应,背在身后的手招了招:“快点上来。”
“我自己可以。”柳岸拒绝果断,仿佛刚刚示弱的不是本人。
这次不再等她反应,周棉清后退几步靠近,手掌准确无误地摸到柳岸的下臀强行将人拖起。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待她想起反抗时,身体已经不完全受自己的控制,终于妥协地环住周棉清的脖颈。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并非不约而同的默契,更像是种无声的较量。残留汗液的皮肤相贴,把两人粘在一起,柳岸偏头将后脑勺抵着,以此作为最后一点固执。
酝酿许久,还是周棉清先投降:“我之前不该那么说,对不起。”
半晌没等到回应,若不是背上始终有股反向力气抵抗引力,她真要以为柳岸痛得昏迷过去了,继续想办法解释道:“我就是……”
“我没有跟其他人出去过。”柳岸截住周棉清的话,脸上浮出淡淡的苦笑。
在凤凰城的多半时间都已经耗在你这儿了。可她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叹气,从上用手指缠住几根周棉清的发丝:“周小姐,或许,我是说或许,我比你想象中要干净一点。”
浑身血液停止流动,周棉清定在那里僵了一秒钟,心脏抽痛得无法开口反驳。柳岸的话太不近人情,否定了这么多天她所做的一切努力。紧抿嘴唇,埋头把眼眶泛起的酸涩感压下去,周棉清不再为自己辩解,沉默地环住背后的柳岸向目的地走去。
好像走了许久,风景却没怎么变换,依旧是绿树浓荫,柳岸感受到周棉清身体轻微颤抖,极力克制沉重的呼吸。两人都出了许多汗,胶水似的将肌肤相贴的部分牢牢粘黏,她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重,脑子里胡思乱想许多始终来不了口。
那句话能够刺伤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柳岸深谙此道:一旦人已经占领先机开始自我贬低,对方就只好承接下所有过错不得再抱怨指责。而周棉清的问话显然更出于关心,抑或有因喜欢而起的占有欲吃醋,她故意误解她惹她难过,又是为了什么?
周棉清说得没错,她们的确该好好谈谈。
可谈什么呢?她们的关系除了在床上,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谈论的空间?
“对不起。”
身下传来的声音很轻,断得也快,柳岸等了片刻,察觉周棉清除这叁个字以外没有要说其他话的打算,差点以为是产生的错觉。
周棉清总是在道歉,为以前的事、为正在发生的事。柳岸讨厌这样,就像周棉清讨厌她总是贬低自己,她也讨厌周棉清总是低声下气祈求谅解,不知道的以为自己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过是命罢了,落到今天这地步也没有谁真逼迫过她,全是自作自受。柳岸没有答话,权当没听见周棉清的示好。
路程并不长,大概一公里不到,她们的目的地是山里为数不多的小片平原,稀稀拉拉立着几栋看上去年代久远的老宅,大部分是平房,也有些两层自建房,外墙皮经过风吹日晒都有几处脱落。柳岸伏在周棉清背上,不切实际地想,她们现在有点像那种寒门子弟学成归来还顺便娶了个老婆。
两人在这儿的确算得上突兀,周棉清还在琢磨怎么在背着柳岸的同时掏出背包里的手机,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就匆匆从最近的那间屋里赶出来。
“周总!”男人见到眼前的场景也懵了几秒,想上前帮忙又不敢轻易碰被周棉清背着的那位矜贵女人。
柳岸有些不好意思,攀着肩轻轻晃了晃,示意周棉清放她下来。倒是周棉清坦坦荡荡,手上把人搂得更紧,面不改色地寒暄起来:“是范书记吧,她路上不注意把脚崴了,咱们先进屋里。”
她。
没头没尾的、不明不白的第叁人称。
太过暧昧模糊的用词,故意略去介绍身份的环节,柳岸眼神闪动,将头埋进周棉清颈窝。
村落人口不多且都相熟,家家户户不设防,一楼卷帘门拉开,穿堂风倒是比城市里的空调来得凉爽许多。头发猝不及防地糊了柳岸满脸,她茫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书记小心探究的目光。
触电似的连忙移开视线,柳岸故作忙碌,腾出手理顺面前毛躁的发尾,取下手腕的项圈束起。太久没受过如此纯粹直接的好奇,并不觉得冒犯,她讪讪一笑心想,民风还挺淳朴。
周棉清找了个空竹椅将人放下,后背突然空落落的还有些不习惯,往后一抹才发现自己脑后不知什么时候扎上一个低矮的马尾。她莫名看一眼柳岸,却并没对上视线。
相比于自己背人走了一路的狼狈,本该凄凄惨惨的伤员表现得风轻云淡,笑意盈盈接下旁边大娘专程给她翻找出来的膏药。
“自家磨的,管用的。”
“唉,那我得试试,真是多亏了您。”
掺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因着柳岸接受了好意又稀里糊涂倒了一大堆,她始终耐心听着,挑几句听得懂的回应,有来有往之间把对方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几个来串门的阿姨看见热闹也围上来,人见人爱的柳小姐先拿湿巾擦了手,左手接水果右手接茶水,自己都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另一边的周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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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旁观者清,书记觉察出周棉清始终盯着那处,生怕把这座活菩萨气走了。将提前备好的矿泉水塞进她手里,就快步走去那边喊了声聊得兴起的女人。
“庆芳,别聊啦,我这儿还要谈正经事!”越过人群拍拍妻子的肩提醒,空出的间隙正好留给柳岸和周棉清眼神交错。
周棉清只冷淡睨一眼,视线向下在柳岸手中不知从谁递来的茶杯停滞几秒,随后移开,找了个与她呈对角线的位置坐下。
柳岸已经在先前的谈天中了解到周棉清此行的目的,小周总业务广泛,当然不可能单纯是带自己的情人来看海。她与当地几家企业合算把这村子改造成养生休闲民宿,这次正是要实地查看条件如何。
修路就得花些功夫。虽然从未涉及,但耳濡目染之下柳岸心里也大概有底。往养生方面靠,免不了许多老年人,这路上的青苔泥巴,连手脚健全的人都需格外注意,更别说腿脚不便的老人。
她随意开了个口子,庆芳便把常年生活在这里的苦楚都倒出来。村里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医疗也不健全,即使山水养人灾病不多,进城几公里去看病也是件难事。
如果设想能落地实现,于村庄发展村民生活都有利,她们或许比发现商机的资本家们更希望促成合作,自然就把来访的周棉清和柳岸当作活菩萨好吃好喝供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哪能你关起门来谈?为了我们大家,也得都参与才行的呀。”庆芳哼一声,坐定在那动也不动。
“没事,大家一起讨论,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周棉清适时开口,缓解了夫妻两人拌嘴,“既然是民宿,自家特色还是要保持,我和柳小姐是想在这儿住几天,真实体验过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
话中提及的另一位显然悠闲得多,正撑着下巴专注盯着周棉清,眼中流转尽是温柔神色。柳岸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处于工作状态的周棉清,对着受教育程度并不高的村民,她措辞都通俗许多,用最简洁易懂的语言将自己的想法和需求表达清楚。
语气始终温和有力,让人下意识想跟随她的想法,即使这时候抛出“地球是方的”这种观点,其他人也只会点头称是。在外运筹帷幄的周总,和凤凰城主顾周小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柳岸与周棉清多数时候都是单独相处,并不知道即使在凤凰城里,除她以外,也鲜少人再敢称回国后的周棉清为周小姐。
谈起正事,周棉清总算暂时忘掉被柳岸忽略的那点不快,声线比日常讲话时沉稳许多。等话到结尾,她故意略过学生般认真听讲的某人,将询问的眼神递给一旁的庆芳。
“庆芳阿姨,大家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心思转个弯,她没有直接问看似管事的书记,反而去问在居民里更有声望的庆芳。庆芳也不客气,顺着周棉清的话介绍村里情况,又抛出几个实际的问题。更多类似文章:p o18t s .c om
沟通下来周棉清心里有了底,习惯性往柳岸那边看去,对上一双灼灼的眼神,也不知道这么兴致盎然地盯了自己多久,她撇开眼摸摸鼻子,一时间脑中混乱。柳岸体贴入微,察觉出周棉清的意图,温言叫住还有千言万语没吐露的庆芳。
好歹在天色暗下之前结束,这一整天实在有些疲累,预想的情节没有发生,反而状况百出。现下最该做的应该是躺在浴缸好好泡个热水澡,周棉清回到安排好的住所,是专门准备的单人间,宽敞干净、设施齐全,但……
也不知道柳岸的伤怎么样,虽然简单处理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看起来就弱不经风的人儿会不会有事。她盯着床头那面墙呆愣地站了会儿,极快打消心里冒出来的念头,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门外嘈杂了一阵,忽而安静下来,敲门声闷闷的像隔着墙,周棉清走近门边,却听见柳岸的声音传来。
“芳姨,你怎么来了?”
“怕饿着你,给你送点水果。你脚怎么样了,那个药管用的吧?”
原来根本轮不到她操心。
周棉清用力捏住门把,随着外面的声音,似乎能看见已经洗漱完毕换好睡衣的柳岸将庆芳迎进屋里。脸上一定是最标准的、最讨人喜欢的笑,她本来就拥有让人刚见面就喜欢上她的魔力。
门关得很轻,贴心地怕吵到旁边人,房间又回归安静,周棉清关了灯,把自己扔在床上,揉着胀痛不断的太阳穴,试图抛除乱糟糟的思绪。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什么时候柳岸人缘这么好了?周棉清不理,皱皱眉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有股洗衣液味道的枕头里。
没有光污染的天空夜晚比城市里黑许多,关上灯后房间再无一丝光亮。柳岸打开门,借着外面透进的月光,模糊看见床上用被子隆起的小山丘。脚还使不上力气,尽量将动作放轻,缓慢挪着步子靠近。
庆芳拿来的是下午才摘下来的新鲜水果,依周棉清的懒散性子没削好的一定碰都不碰。何况今天着实累着了,她做好被刺上几句的准备,专门去皮削块端来给这位大小姐,没想到连话都不愿多说。
门边传来的动静,一边轻一边重的脚步显然只有崴了脚的某人。还算是有点良心,周棉清勾起嘴角,依旧动也不动地趴着。
柳岸走近床边才看清周棉清的睡姿,没经思考就分辨出她在装睡。也不戳穿,坐在床边轻轻抚弄着她的头顶:“棉棉。”
不由打个冷颤。除了在床上,柳岸叫自己棉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都是为哄自己开心。平时客客气气地叫周小姐,特别有其他人在的场合,更是礼貌疏离得可以。
而这一声太娇软,又藏在夜色里,叫得她心旌荡漾,任思绪胡乱发散——原来柳岸私下这么甜。
明明都感受到周棉清身体颤了一下,还要翻个身背对她继续装作熟睡,柳岸无奈,放在被子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周棉清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随后被角掀起又合上,女人温热的身体就贴上了她的后背。
“棉棉。”
她又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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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放送!
祝大家节日快乐
30怪我
像什么扰乱心神的魔咒。
近在耳边的、一次比一次娇媚的低吟。
周棉清想捂住耳朵,又碍于面子不好动作。柳岸见她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干脆直接将手伸进睡衣下摆。
“还在生气,嗯?”陈述的语气,重音全部落在最后的语气词。柳岸顺手向上,在侧躺挤出的乳沟间蹭了蹭。
“柳岸!”忍无可忍,周棉清猛地抓住正在身上作乱的手,又顾及到伤,只得自己狼狈转身跟柳岸面对面。
毫无准备地迎上一双即使在黑夜里也清晰明亮的眼睛,前一秒的暴躁怒气即刻无影无踪。周棉清“你”了半天,没憋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遂而放弃,无甚震慑力地瞪着柳岸。
“吃点儿水果吗?削好的。”能让周棉清吃瘪,最高兴的自然是柳岸,她弯起眉眼,朝气鼓鼓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
躲不及只得被动接受,装睡被戳穿、被趁机揩油,周棉清当然没好脸色,不满地嘟囔:“从哪学来的流氓路数……”握着手腕将柳岸的手背在身后,主动权回到自己手中,她才幽幽回复:“等会儿再吃。”
其实周棉清没使什么力气,稍用力就能挣脱桎梏,可柳岸被锢得心甘情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甚至主动往前靠了靠,曲膝夹住周棉清的大腿,顺水推舟问下去:“先要做什么?”
周棉清倒没真想做什么,即使有一瞬间念头,也因为这个聊胜于无的门锁和基本不存在的隔音放弃,但并不妨碍她把刚才吃的亏在柳岸身上都讨回来。抬腿抵上耻骨,几乎与柳岸贴在一起,她含住耳垂吮吸整个耳廓,用牙齿裹着舔舐耳后。
黏糊糊的搅动声和沉沉的喘息直冲大脑,心脏像被放进极致舒适的暖房快要融化,又像是从高处坠落失重感让心跳加速。柳岸穿着睡裙,下身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难耐扭动着,膝盖骨不时碰到被软肉包裹的阴蒂,精神和身体的冲击让她失声喟叹。
“嗯……哈啊……”
柳岸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敏感的人,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可她湿得太明显了,不需经过空气传播直接进入耳道的声音,她清晰感知到自己小腹暖流涌出,又被周棉清顶回去,磨蹭在内裤上,成为冰凉的潮湿贴着下身。
“嘘,隔音很差,别出声。”周棉清用手捂住柳岸的嘴,真切演示着耳鬓厮磨。
“不行,周棉清!太刺激了……”
高潮似的,柳岸的呼吸有些急促,凭借最后一丝昏昏沉沉的意识忍住不叫出声。明明周棉清手都没伸进去,只是这么舔舔耳朵她就感觉自己快高潮了。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周棉清对柳岸的反应很满意,并不再说什么煞风景的挑衅话语。被紧紧夹住的膝盖向上蹭了蹭顶住花心,声音掺着情欲,依旧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蹭。”
手指并成三根探进柳岸口中,压着舌头不让她发出声音,刮到深处分泌出更多唾液,顺着流在脸上和枕头上。周棉清故意要把她弄得狼狈,恶劣地想看到人前左右逢源的体面变得不堪。
“唔……哈啊……”闷哼几声,柳岸知道周棉清存的是什么心思,怪也只能怪自己生了贱骨头要主动送上门。
听话地扭动腰肢,手攀上肩膀欲拒还迎地推了几下就放弃。耳边搅动的水声与在体内抽插时无异,刻意加重的喘息甚至比真做爱更欲气,柳岸浑身瘫软,仅靠磨蹭已经无法缓解不断被推高的欲望。
慢慢向下,耐心舔吻着脖颈,柳岸下意识往后缩,怕周棉清不管不顾在上面留下印迹。这一举动引起周棉清不悦,狠咬在锁骨上,听见柳岸痛得抽气才松开,而后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咬得恰到好处,既能让印子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又没过分到不能见人的地步。
“周棉清……”柳岸凄凄唤着,也想捡些好听的说,可早已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脑袋里唯一剩的三个字便是那人的名字。
身体得不到抚慰,她着急地拉过周棉清的手往衣服里面伸,碰一碰也好,眼神里尽是哀求。半推半就地握住胸前柔软,指尖划过乳头就引来颤栗,周棉清似乎单纯地只想折磨她,不再有下一步动作。
柳岸红了眼眶,脸上表情实在不算漂亮,她不敢在这种状态下与周棉清对视,将人抱得更紧,朝耳边轻喘,边含混念着什么。
周棉清为听清柳岸的话,停下动作凑近,脸颊蹭过眼角时擦过了一片湿润,又听见几句“坏透了”“混蛋”。自然知道是在骂谁,她愣了下神,最终收回手环住柳岸的腰,轻轻拍着背柔声安慰:“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混蛋,不要哭好不好?”
不被发现还勉强能忍住,兀自流几滴眼泪当作太大刺激就糊弄过去,可现在被周棉清提出来,反而像是打开泪闸,豆大的泪珠一连串掉了出来。
“姐姐怪我吗?”怜惜地舔了舔落在唇边的眼泪,周棉清伏低抬眼。
她本来打算衣冠整齐地坐下来谈谈的,不知怎的还没说几句话就谈到床上来了。好在总算从虚无缥缈的酸涩怨气中抓住点脆弱,也只能期待在这种时刻从柳岸嘴里套出几句真话。
身体中某根弦在听到那句话时忽的断了。
柳岸自嘲地勾起嘴角,微微发颤的手抚过周棉清胸口、耳垂,均是刚才她吻过的地方。捧起少女的脸颊,轮廓少了些肉感但依旧熟悉,她曾在无数个黑夜里描摹过,想把那张脸刻进心里。
就像幻想中的那声“姐姐”一样。
周棉清从来都会在她的昵称前加上姓,以为这样能跟暧昧划清界限,这些年柳岸也就这样应了,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可谁都知道不是这样,她们之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怎么会因为一个称呼就不在?
一人叫得坦荡,一人只敢幻想。柳岸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放任自己沉沦,又一遍又一遍无情地命令自己抽离。就快要洗脑成功,就快要让大脑相信她对她没有多余的感情,周棉清却回来,当着她的面口口声声说着爱。
怎么可能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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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又写成1s0m了……
31底线
两人相依偎着靠在床上,周棉清时不时拿块水果喂到柳岸嘴边,当作求和示好。柳岸却是派头十足,轻启薄唇只咬小半块便闭了嘴,让举起来的手停在半空等自己咽下再吃第二口。
惹人难过在先,周棉清难得好脾气,柳岸要她等她就等,要吐核就摊开手让她吐。听见怀里人哼哼句“好酸”,手心出现一块橘瓣,又正好对上柳岸不由分说的责怪眼神,似乎在怨自己怎么选这么酸的橘子投喂。周棉清叹气,她也不知道哪块酸哪块甜,撇撇嘴将还裹着唾液的橘瓣吃下去。
“你……”
“嘶……是有些酸。”错怪柳岸了。
周棉清拧着眉,话才出口,意识到不小心打断了柳岸,重新看向那双由理直气壮转为震惊的眼睛:“我怎么了?”
“那是我咬过吐出来的。”柳岸也拧起眉。洁癖严重到连别人私筷夹菜都不接受的人,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成垃圾桶了?
“对啊,我知道。”平静的陈述语气。
“全沾的是我的口水。”柳岸继续强调。
“啊你说这个,”周棉清作出恍然的样子,眉目舒展上翘,“又不是没吃过。”
……这能一样吗?柳岸不吭声,听出这是存心在捉弄自己。趁着周棉清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头伸出舌头舔了舔掌心,少许酸涩的汁水还没来得及擦去,卷进腹中。
周棉清指尖动了动,另一只本是撑在旁边的手不再忍耐,握住腰间软肉。唇瓣碰碰柳岸的耳朵,温热鼻息洒在脖颈,瘙痒泛起的鸡皮疙瘩从肩膀窜至脚底。
“我对你有过什么底线?”周棉清反问,拇指剐蹭着柳岸的脸颊。
先前不上不下的欲望好不容易才抑制,如今因着几个动作又被挑起来。依周棉清的性子要做早就做了,不至于隔着衣服顶了半个小时,现在还在这儿穿戴整齐地聊天。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柳岸深吸一口气,压下颤音,果断拒绝这明晃晃的撩拨:“你也知道自己没底线。”
“嗯,明天让你体会什么是真的没底线。”周棉清说得轻巧,手上还把玩着柳岸的耳垂,将整个耳朵都弄得通红才放手。
简直算得上恐吓,平淡如常的语气,却让听者不由瑟缩一下。天时地利人和,柳岸躺在周棉清怀里找准时机,恼羞成怒地仰头撞她的下巴。
骨头与骨头清脆磕碰,两人同时痛得哎哟一声,周棉清一手揉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掌住柳岸的后脑勺,愤愤将她头发弄乱当作报复。柳岸倒是没想到连自己也遭殃,翻身骑在周棉清腿上,两只手捧着脸蛋好一番蹂躏。
将那张脸上的浅淡五官摆成各种奇怪表情,周棉清不做反抗,只无奈地看着柳岸。柳岸心里打着算盘,找手机准备记录下来,便于以后金主始乱终弃,以此作为筹码。
模糊中好不容易抓拍到几张能看清楚脸的,柳岸放松警惕,让周棉清挣脱,制住两只手,抢过手机翻看相册。她象征性喊着不准删,实际也没做出什么制止的举动,被嗔怪横过来的一眼噎回去。
出乎意料,周棉清没把新鲜出炉的“黑历史”删除,反而拉过柳岸脸贴着脸自拍几张。把手机还给她,扬了扬下巴提醒意味明显。
说也说不过,打又打不得,柳岸决定不再招惹这位言出必行的祖宗。在热切而略带威胁的目光注视下,她顺从地点开照片,选了张周棉清笑容最盛的设成屏保。
只有主屏幕,周棉清撇撇嘴,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屏保依旧是一张tiny在草地玩耍的小身影。
背景有些眼熟,牵引绳的背带也好像见过,应该是近期的照片。说明柳岸有换背景的习惯,周棉清细想到其他方面,紧盯着她恶狠狠道:“不准换!”
心虚地将手机屏幕熄掉,柳岸生怕周棉清发现照片上那点小心思,干脆好言好语地应下:“没经过周总允许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
周棉清听见这话觉得好笑,反问道:“你做得还少?”
“老板说笑了,还有哪里不满意?我都可以改,只要钱到位。”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刻意加重最后一句来刺激周棉清。虽然回国第一面就要包养自己,后来发生的种种也的确做实包养之名,但小老板本人似乎不太想承认这件事。
柳岸的恶趣味之一就是看周棉清吃瘪——抿着下唇微微蹙起眉头,明明心里百般不愿意,却只能隐忍不发,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更想欺负。可惜今时不同往昔,现在的周棉清远没有以前容易拿捏。
一整晚除了几块柳岸吃剩的水果,周棉清几乎没摄入水分,嘴唇有些许干裂。柳岸察觉到那条渗出血迹的小口,突然有些口渴。
缓缓凑近,她倚着周棉清肩勾起她的下巴,微阖双眼吻上去。舌尖卷过被唾液冲淡的锈味,往更深处去找另一处柔软。已经贴在周棉清身上,腿交缠在一起,弯曲膝盖蹭蹭大腿外侧。
柳岸咬住下唇,这是她今晚第三次主动,如果周棉清还是这副坐怀不乱的德性,她就……明天她就也这样对她。逆来顺受是职业道德,柳岸能屈能伸,刚被嫌弃不听话,再怎么有怨气这时都憋了回去。
周棉清听见那些话果然不爽,端着架子不主动不拒绝,等到柳岸亲够了自讨没趣地松开,她才揽过她的身子。晶莹饱满的唇瓣贴上柳岸的耳垂,悠悠开口:“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拍我。”
感受到怀里人儿原本娇柔的身体忽得僵住,周棉清舔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的耳朵,忍不住笑出了声。
“偷拍也是允许的。”她补充道。
“……”柳岸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钻进床缝里,干脆躲开转过身背对周棉清。
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搂住她,周棉清没有其他动作,也不趁胜追击再问几句。两人享受着片刻的安逸,正当她以为这件事过去,却看见枕边的手机亮起。
又是那张照片。
构图正中最显眼的当然是tiny,注意看去就能发现端倪,照片右上角树旁的身影,或许其他人来看只以为是不小心出镜的路人,但她们都心知肚明那是谁。至少那天发生的事让人很难忘怀,周棉清换下来的袖口还安分躺在柳岸家的铁盒里。
柳岸闭闭眼平息静气,被周棉清这么一闹,羞愤占了上风,的确是没了其他心思。显示的一条未读消息,点开手机,又是她最不想想起的人发来的消息。
周棉清:「把照片发我一份。」
32心虚
柳岸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深度睡眠中被一只作乱的手摸醒并不会体会到什么快感,何况白天运动量超标又受了伤,更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中握住周棉清的手,阻止她乱动,却让她灵活逃脱,手朝下指尖刚好搭在大腿根处。
意识逐渐回到身体,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周棉清牢牢抱在怀中,宛如一只柔软、可以被随意蹂躏的玩具熊。侧过身往床边挪了些,抓着她的手腕想放回原处,安分了没几秒,周棉清又贴上来环住柳岸的腰。
柳岸用指甲在她手背划了一道,身后人不满地发出呜咽,意识朦胧中拍拍她的身子,像在哄人睡觉,随着手不再动作,呼吸又逐渐回归平稳。察觉周棉清这一系列反应只是睡梦中的本能,柳岸从最初几秒的愤怒,到试图反抗,最后干脆靠意念摒弃干扰,还是沉沉入睡。
早晨八点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透过仅起到摆设作用的窗帘,分毫不差照在柳岸的眼皮上。皱着眉转醒,自己正被周棉清四仰八叉地压在身下,夜里至少还隔着衣服,现在却已经掀开衣服紧贴肌肤。
将搭在胸口的胳膊往下推了推,还不解气地打了一下。以前也没见得“睡品”这么差啊?要不是脚还疼着,她一定立刻把这人踢下床。
光线也打扰到周棉清的睡眠,她朝柳岸脖颈缩了缩,让她的肩膀给自己挡光。手倒是思路清晰地夹住乳尖,时不时捏捏那团软肉,权当解压玩具把玩。
柳岸忍无可忍,狠狠拍在周棉清手上:“别装睡,醒了就起来!”
“还困。”声音混沌,绵绵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撒娇。一下把柳岸惹得没了脾气,反而撑在高处帮她多挡些光。
仍然架不住周棉清的起床气,蹭进柳岸颈窝嘟囔着:“回去我就让人把这个窗帘拆了换成遮光帘。”
“知道了,小周总。”柳岸无奈,翻过身揉揉周棉清的后脑勺,“现在可以起床了吗?”再这么腻乎下去她又快湿了。
不争气的身体对周棉清似乎有特殊反应,稍一撩拨就能挑起隐秘危险的欲望,即使掐着命门提醒不要太过沉沦,也没办法完全脱离她的掌控。柳岸尝试与周棉清隔开一定距离,显而易见的结果是又被贴上来,像知道自己在忍耐什么,那双手刻意轻抚过肩头,激起一阵颤栗。
“嗯……抱我起来。”颐指气使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的确没什么不对,毕竟她的任务就是伺候好金主。柳岸暗自叹气,认命地先跪坐在床边,从后两手环着周棉清腰两侧,将人提起来。
周棉清没长骨头似的又往柳岸身上倒,脸埋在胸口,坏心眼儿地在胸口处吸了个不深不浅的印子,抬眼装无辜:“你就这么出去吧,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老板。”
给根杆子就往上爬,柳岸自食其果,决定不再顺着周棉清,瞪她一眼就推开起身。在衣柜边的镜子照了照,其实不算太过分,刚好吻在领口可以遮住的位置。
周棉清的分寸感一直掌握得很好,无论是是以前还是现在,最过分的一次也不过半夜淋湿了来敲她的房门。即使从不太道德的道德角度看,也没法责怪她什么,毕竟每次都是自己先忍不住的,像任何一部电视剧里勾引主角的坏人。
沉迷于这种踩钢索的刺激感,柳岸只能趁着周棉清还在乎她的时候多从她那里讨点糖储存。
背对着换起衣服,又引来某人不满:“为什么背对我!”
“再喊大声点,让她们知道周总假公济私,带情人来度假,而且……”柳岸低头看一眼自己胸口,轻哧了声,笑道:“还不太行。”
“柳岸!”周棉清哑着嗓子咬牙切齿。
这下起床气是都发出来了,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两人又你来我往地拌几句嘴,最后以柳岸开门而出又拿着衣服返回告终。
“昨天穿过这身了。”周棉清抗议。虽然是自己的衣服,也抵不过浸了一天的汗味。
“条件有限,只有这些。”柳岸自己先换上了干净衣服,短袖短裤十分清爽,又把脏衣服塞进包里,正好摸到一块压在最底层的布料。差点没看到,费了点劲才拿出来。
“不可能,林……”周棉清没怀疑助理的专业性,声音因柳岸的动作戛然而止。
其实有时候还是可以怀疑一下的,周棉清想。
柳岸展开那件衣服,是条很节省收纳空间的裙子。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在山里穿成这样得招成群的虫子,更别说她们还身处民风淳朴的小山村里。
“我就穿昨天的吧。”
迅速抓过刚才还满是嫌弃的衣物,果断的态度让柳岸来不及问为什么上山还要专门备一件“情趣用品”。柳岸欲言又止,等周棉清换好衣服才回味过来,又嗔恼又好笑地盯了眼心虚的人。
“不是我。”周棉清跟在柳岸身后,亦步亦趋拽着她的手腕。
“我知道。”柳岸不动声色,显然不信。
“真不是我!”
“我知道。”
就快把“我不信”写在脸上了,周棉清咬咬牙拉住柳岸:“我给林助打电话。”
于是林助理在休假的第一天早晨收到了来自老板的慰问,提起口气接通接话,正要打招呼,没想到周棉清却先发制人:“你在背包里装了些什么?”
是质问语气。周棉清做事向来不紧不慢,就算下属搞砸了什么事情,她也会心平气和把对方的话听完,再理顺思路提出解决办法,从来没这么着急过。对老板情绪十分敏感的林助理一下反应过来,多半是又惹到柳岸不快,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答案却是没有。
她挣扎一番,决定把准备的东西都背一遍:“背包里是洗漱用品和柳小姐的衣服,都是新买了洗过的。旁边的手提袋是你的衣服,照习惯拿的衣架外面两件,还有塑料袋里……”
不应该啊,她甚至都多备了一件,防止两人同时弄脏两件衣服。难道是裤子弄脏了?再不济还有昨天穿的裙子,总不能都脏了吧?还是指套没带够?一整盒呢,她也不是同性恋,不知道做女同这么费套啊……
“手提袋?”周棉清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只是开后备箱时已经被摔到角落,她以为是不重要的东西,没带上来。
“……我知道了。”迅速挂断电话,周棉清决定略过这茬。
提上包就要出门,柳岸却拍拍她的肩,轻声问:“塑料袋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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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烫伤
“没什么!”
周棉清答得飞快,生怕对方看不出她心里有鬼似的。而柳岸暗暗笑了笑不再追问,依这反应已经猜到里面装的多半是另一些“情趣用品”。
门厅里几位大娘屈身坐在小板凳上择菜,见她们下楼热情招呼着:“早呀!锅里头热了粥,吃点嘛!”
柳岸点点头,自觉往厨房去,正好碰见庆芳提着菜刀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岸岸起这么早呀?腿好些了吧,你该多休息休息嘛。先吃点早饭哦,中午姨给你做好吃的。”庆芳见是柳岸,笑容满面地把刀揣进口袋,就要去帮她盛粥。
“诶,芳姨……”柳岸眼睁睁看着庆芳端了碗米粥,越过自己后才发现周棉清端正坐在餐桌前,停在原地愣了两秒,有些无助地回头朝自己眨眼。
“我自己去吧,周总昨晚也没吃什么,你先给她端过去。”柳岸十分善解人意地笑,给庆芳找了个台阶。
庆芳一转身,却刚好对上周棉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给我吧。”
“哎哟!”
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人把庆芳吓了一跳,手上不稳,瓷碗砰地摔在地上,刚从锅了端出来的白粥瞬间洒了周棉清一身。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柳岸紧张地把她拉到一边查看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没有烫伤,周棉清才如梦初醒般感觉到疼。
“有些红,先用冷水冲一下吧。”柳岸大概判断了不是很严重,就推着周棉清进厨房冲洗。她没指望周棉清给出回应,这人向来不爱吭声,也忍得痛,小孩儿似的任由自己处理。
皮肤跟主人一样后知后觉,柳岸估计着时间差不多,拧着眉发现虎口那块比先前更红,反而周棉清在这时候出言安抚:“没什么事的。”
怀疑地对上周棉清的眼睛,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的确不像说慌,才松开她的手扯来旁边的毛巾小心翼翼避开泛红的地方擦干净。弄脏的地方已经清理,庆芳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走动,等她们出来后递来碘伏。
“我先带她上去换件衣服。”柳岸一直拉着周棉清另一边手腕,打招呼的同时帮周棉清承下了庆芳的歉意。
“怎么都不知道躲的?”关上门,柳岸才戳戳周棉清的胳膊,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是要去帮忙,没想到……”周棉清站在那里双臂展开,乖巧地让柳岸擦拭衣服。
“没想到她那么怕你。”柳岸把周棉清没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她离得最近,也跟庆芳接触最多,最是看得清当时庆芳仿佛天塌了的表情,藏不住笑意。
周棉清抿着嘴没说话,其实她知道症结出在哪里:如果这趟行程没有柳岸,没有柳岸与其他人迅速融入做对比,她根本不会考虑到要与村民打好关系,也根本不在乎。这也是她带上柳岸的其中一个私心,谈判中有人要唱白脸,也得有人唱红脸,显然柳岸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这种时候并不多,通常情况下人更多人会轻视合作方的年纪或性别,对于是否好相处并不是特别在乎。所以周棉清本就不太发达的面部肌肉能做的表情更加微小。柳岸起初就猜到这层企图,也尽心尽力铺了条平稳的路,只是她想不通,明明周棉清可以继续“演”到结束,为什么又一反常态凑上来说要帮忙?
她没问出口。她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脱了,我去给你洗洗,下午应该就能干。”柳岸就站在周棉清面前。
僵持几秒,周棉清搜肠刮肚也没找出来一个像样的理由来拒绝当着柳岸的面脱衣服,她仍旧没动,只盯着柳岸希望她能懂自己眼里的意思。懂当然懂,但懂也要装不懂,柳岸笑得狡黠,自己从清早起来就忙前忙后,从老板身上讨点员工福利怎么了?
“哦!手伤了,要我帮你脱?”装作恍然大悟,就要上手去捞周棉清的衣服。
“我自己来,”近得像要去亲吻她的脖颈,周棉清及时阻止柳岸的坏心思,认命般闭上眼,撩起衣角脱下的同时抓过床脚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脱过。”只不过是有没有光的区别。
柳岸坦率地拿起衣服进了卫生间,白米粥沾得不多又好清洗,从镜子里看周棉清由端坐到平躺到背对着她侧躺,一块被子无论她换了多少姿势都没离开上半身。她故意多磨蹭了一会儿时间,出去看见周棉清被按下暂停键似的,眼睛也不眨地对着床头柜发呆。
“周小姐,”柳岸正色道:“我觉得我们还得谈谈价钱问题。”她这情人当的也太累了,不仅要24小时待命提供情绪价值,床上服务到位积极配合,床下还要照顾起居兼职生活助理和保姆。
“嗯?”周棉清翻身,一只手撑着头看向柳岸,长发垂在耳畔和肩头,肩带松垮垮地垂下去,从柳岸的方向看去,被子虚虚挡住胸前,露出侧边胸罩的痕迹。像刻意凹出来的造型,不可畏不妖娆,只是她本人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魅力,清浅的气质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将两种极端的感受融合得恰到好处,妩媚而不可侵犯。
“你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吗?”周棉清问。
柳岸一时间看得有些呆,半晌才回过神来,眼睛胡乱瞟着再不敢落在床上:“没…没有,就是觉得,助理和保姆的工资应该给我也发一份。”
钱虽然不好赚,但周棉清看起来还是挺好吃的。
“好呀。”周棉清答应得爽快,“回去你给我个卡号,以后工资每月5号打在你卡上,日常开销或者你想买什么大件就从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上出。”
柳岸咋舌,感叹周棉清这短短一句话,不知道让凤凰城那些少男少女听了得羡慕成什么样。话少钱多出手阔绰,虽然技术还有提升空间,但她她的脸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又是多少人毕生奋斗的目标。换成她遇到这样天上掉金条的好事,怎么就开始心虚了?
“不过,”周棉清撑着床坐起来,被子滑到一边,露出被胸衣包裹着的漂亮胸型。时过境迁,她当然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予取予求的小姑娘,学会了利用对方在乎的东西来提条件。微微后仰偏着脑袋,锁骨和下颌线都更加清晰,她开出条件:“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34所以
“只有这件衣服了。”柳岸不接周棉清的美人计,将包里自己的裙子扔在过去,轻飘飘地盖住她的脸。
昨天摔倒时蹭上点泥,她洗干净后晾了一夜,现在正好干透。这是她们现存的,最后一件,干净、且体面的衣服,周棉清也知道,并且依旧有些心虚,所以没计较柳岸把衣服甩她脸上的“放肆”行为。
当然还是有一定的恶趣味——她还没看过周棉清穿裙子。
周棉清慢条斯理地拿下衣服,抬抬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柳岸,最后张张嘴,仿佛在说:我?你说我?穿这个?
然后在对方“就这一件你爱穿不穿”的眼神中,忍住了千言万语。
柳岸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双手环胸看着周棉清,颇有要监督她必须把裙子换好才罢休的架势。好歹给她留点脸面吧!周棉清咬紧后槽牙,挤出四个字:“非礼勿视。”
两人身材实际差不多,甚至骨架明显些的周棉清穿上柳岸的衣服后观感上更瘦。她的动作有些局促,叫人的声音也比平时弱了几分,不适应形象风格的转变,一会儿低头整理裙摆,一会儿理顺头发别在耳后。
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变很忙。柳岸憋不住笑意,曲起胳膊等人自己挽过来:“该下楼了,这位小姐。”
别扭,但也说不上反感,就是别扭。
周棉清日常都穿着宽松,以舒适为主,穿裙子的时候不多,她知道柳岸揣的什么心思,想看也就让她满足了。大多数场合,她宁愿把女性特质隐藏起来,也不愿意为了附和别人委屈自己,受到那些烂俗的夸奖赞叹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更何况…她以前还有点童年阴影。
严格来说算不上童年,都已经上初中了。那时候的校服就是裙子,里面底裤相连,许多女生图方便把裆那块布料剪断。周棉清没有,她乖巧地把校服保持原状,裙子拉到及膝,可还是免不得青春期男孩的调笑。是体育课自由活动,同学去买水,她准备爬上肋木架边等她边俯瞰整个操场,还差一截爬到最高点,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吵闹。
“你输了吧,我就说她肯定穿的黑色。”
“放屁,这是裙子里带的底裤,不算不算。”
“这也太没挑战性了,那么无聊一个人,内衣肯定也是纯白的。”
“靠你透视眼啊。”
……
议论得很小声,可周棉清还是听到了,她向上的脚步只顿了一秒,然后继续跨上最后一截,坐在操场最边缘的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叁个毛糙的黑色头顶。
“灰的,一套。”她淡淡吐出几个字,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眼神却是冰冷至极,足以威慑没什么见识的初中生。
她知道有人很快地骂了句脏话,但没敢再用她能听清的音量。周棉清从容淡定地掏出手机,对着已经傻掉的呆愣面庞拍了张照,选择联系人,发送给她爸妈专门招来照顾她的助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想。
后续其实很大快人心,男孩之一的父亲正好在她家名下的企业工作,坏人得到应有甚至更严重的惩罚,所有人都告诉周棉清不是她的错,所有人说他们还小这件事也不是很严重就到此为止吧。可周棉清一言不发,见谁的眼神都沉沉得像滩死水,然后在某一天,不是任何特殊的日子,把衣柜里所有裙子都扔进垃圾桶。
周棉清从那以后再也没穿过裙子,直到今天柳岸把自己的裙子扔在她头上。
知道这件事的不多,记得这件事的更少,乐观点计算,恐怕只剩下当事人。没有厌恶,或许当初有,但随着成长,有太多“更严重”的事情等着她去愤怒去悲哀,它的确只能算得上一件不足为道的插曲。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不穿裙子,习惯减少可以避免的麻烦而不是遵从自己的意愿。
她不记得有没有在哪次酒精上头或睡意昏沉时把这件事告诉过柳岸,应该是没有的,不然柳岸即使好奇想看也不会选择这么粗鲁的方式。想到这里,周棉清笑笑,走到柳岸身边配合地将手放进她圈出来的半圆里。
“很漂亮,”柳岸偏头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周小姐这么美好的人,就该被全世界窥伺。”
好吧,周棉清改变想法,她大概早就跟柳岸说过事情原委。
“窥伺又不是什么好词。”她只是笑。
柳岸却恍若隔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周棉清这么软糯的笑了。于是她也笑,两人靠得再近一点,她的笑就放大一点。
没用错。是她,一直在窥伺美好。
一场意外倒是让周棉清和其她人拉近了距离,一碗白粥把高岭之花泼进了人间。她们吃过早饭,围在桌边做些细碎的活路边闲谈。村民这才放松下来,不再顾忌对话者的身份侃侃而谈自己的想法,然而思维跳跃得很快,上一秒还在思考要不要在家门前支个小卖部,下一秒就变成今中午的烧土鸡要微辣还是微微辣。
周棉清自顾不暇,只能求助柳岸,拉拉她的衣袖凑过去:“柳助理,回去记得发我会议纪要。”
本以为跟自己关系不大在走神放空的人突然一怔,柳岸刚想说些什么,周棉清却已经退回去继续跟其他人的话题。资本家,没给钱就让驴拉磨的惨无人道的资本家,现在连个“帮”字都不说了。
但周小姐言出必行,应该不会拖欠工资。柳岸打开手机备忘录。
“小周呀,当老板肯定很忙吧,有没有交朋友的呀?”听到这话,周棉清身体僵直两秒,柳岸原本塌下去的腰也立即挺直,那边仍在解释:“不是要给你介绍哈,你条件那么好,看不上人也正常。现在年轻人都不爱结婚,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哈,恋爱还是可以谈谈的嘛。工作那么忙,找个人陪你玩也是好的。”
“咳咳…是,没谈呢,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事业上升期嘛,还是以工作为主。”周棉清清清嗓子,找了个万能理由来搪塞过去。
这话传到柳岸耳朵里却是换了一层意思。哦,没有这个想法,那我算什么?哦,工作为主,那我算什么?
都问了周棉清,柳岸当然也逃不过。其她人瞧这位冷冷清清的周总也不像会食人间烟火,将话题中心转为另一边埋头盯手机的柳岸。
“那岸岸呢?你们应该差不多大嘛,也没谈?”
柳岸又在手机上打几个字,视线才从屏幕上抬起。没有对焦任何人,像是有片刻的茫然,在思考她们在说什么,继而恍然大悟,挑起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我呀,我当然是有的啦。”
35散心
这里有什么好记的?
她在说什么?
周棉清几秒间心情云波诡谲。
“我比她大几岁。”柳岸似乎突然被这个话题挑起了表达欲,也可能是表演欲。总之目的达成,把几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来看她演戏。
“是姐姐呀,怪不得这么照顾小周。”质朴的心灵想象力没那么丰富,压根看不出她们之间的亲密行为已经远远超过好朋友好姐妹的范畴,自然而然找到理由。
她照顾我可不是因为年纪。周棉清在心里暗笑。
我照顾她可不是因为年纪。柳岸在心里计较。
“他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八卦绕了一圈还是来到这个问题。
“长得还可以,脾气不太好,有点霸道专横…我来这里之前才跟她吵了架,这不是正好来疗伤吗?”
信口胡诌的功力见长,柳岸在第一句话出口时就打好接下来的腹稿,为控诉周棉清的所作所为套上个“对象”的壳子。如果时间允许,她甚至想给“他”编个人物小传来证实其存在的合理性。
明面上不好表现,周棉清憋着股郁气从下面发泄,微微倾身,在桌底下不轻不重地踹了柳岸一脚。正好碰到小腿正在结痂的擦伤,柳岸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痕,又不动声色地修复好——她应得的,她受着。
“我们岸岸这么好,哪个不长眼的舍得跟你吵架!”庆芳撩起袖子,架势摆出来加上这句话,恨不得立马去把这负心人揍一顿。
柳岸意有所指地朝周棉清瞟一眼,苦笑地摇摇头:“谈情不说爱嘛,就那些事儿,她只是玩玩,是我太当真了。就这么几天,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多半要没戏咯。这这不是正好出来散散心,转换下心情。”
周棉清:……
她又想用下肢来发泄了。可吃过一次亏的柳岸早已经把身体朝向另一边躲开,周棉清差点没踹了个趔趄。
这场戏最后由范书记的到来作为拍板结束,他来找周棉清商量昨天提到的那几处需要改造的地方。柳岸功成身退,还没来得及提出去帮庆芳准备午饭,周棉清就先叫住她。
“要一起去看看吗,柳总?”
柳总。外人眼里是周总公事公办靠称呼提醒一下柳岸别玩得太忘乎所以,而在柳岸眼里就变成了周总假公济私的一种提醒和试探。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无论是柳岸、柳经理还是柳助理,总之不可能是柳总,就不要妄想跟周总平起平坐。
苦笑变成真,柳岸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看上去会不会十分勉强。是,她开了个玩笑来指桑骂槐,但那也不算很过分吧,至于这样整自己吗?在别人面前把她捧那么高让她难堪,还要假惺惺问一句以示很民主。
明明她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选择。
“我是来散心的,周总记得吗?”那谁都别想愉快,她回敬。
午餐确实很丰盛,跟过年似的,鸡鸭鱼肉、自家种的蔬菜、山上摘的菌子……周棉清回来时柳岸刚好从厨房端出一盘菜,身上缠着围裙,头发用一根筷子盘起,贤良淑德得不成样子。
见到周棉清也笑,像迎接加班回来的爱人,用手背蹭去她脸颊淌下来的汗珠,温顺喊了一声:“你回来啦,先坐吧,还有几个菜。”然后把菜放在桌上,又转身进了厨房。
看上去已经将之前两人的针锋相对抛之脑后,床头吵架床尾和,周棉清出去一趟柳岸就莫名其妙和了。然而实际情况是她一路上都在想,想到country walk了两叁个小时还是没想明白,柳岸发脾气的点在哪?
她此行带上柳岸还有个私心,这个开发项目她想跟柳岸一起做。把柳岸从凤凰城拉出来对她来说很简单,难的是如何让公司的老顽固们接受而保证柳岸不会受到伤害。
第一步是让她开始参与各类业务,才能找到柳岸所擅长的方向。她叫她柳总,把该怎么做的决策权交给她,可她拒绝得坦然又果决,将她不顾后果的给予视为垃圾,宛如伤了多大的自尊心。
再回想与柳岸的相处,周棉清在她旁边无所顾忌地谈论公事审核文件,她却从没有哪怕一秒从她这儿窥得些商业机密来换取上桌谈判的筹码。所有人告诉她要提防背叛出卖,周棉清巴不得找到蛛丝马迹证明柳岸对她有所图,但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柳岸就像只花大钱买来的血统高贵、温顺亲人的宠物猫,主人叫她名字她就出现,主人出门她就乖乖在家等待,偶尔需要时也会凑近撒娇喵喵叫几声。可是那双宝石般的瞳仁里是一片荒芜,你看不见自己,看不见感情,你知道如果哪天自己不再能给她提供舒适的生存环境,她就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像忘记弄坏的玩具一样忘记你。
意识到这一点周棉清有些难过,她突然发现和柳岸的这么多年,即使她们有过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触碰,即使她在柳岸湿润动情的眼睛里获得过极大的满足,即使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柳岸“再信任我一点吧”,很遗憾,她还是没法走进她。她多自不量力,少年时有着天之骄子的自负,妄想用体温融化一座冰山。
“芳姨手艺真不错,我今儿学到好几手呢!”柳岸与其他人打趣聊天,手也没闲着拨开蒜给周棉清夹了一筷子青菜,轻轻敲了敲碗边,告诉她该回神了。
像没事儿人一样。明明生气的也是她。
周棉清终于提起精神,弯起眉眼加入夸赞午饭的行列。然后有瞬间愣神,柳岸此时的状态,远离凤凰城浓妆艳抹的风尘,也不同于平时的随意,她依旧漂亮得吸人眼球,沾上油烟的发丝多了光亮,脸颊嘴唇血色都足,完美嵌入这幅其乐融融家庭和睦的图像里,好像她本该是其中一员。
而周棉清才是唯一的外来者,那个被招待的客人。
不对吧?这个走向是不是不太对啊?难道柳岸真正喜欢的是这种生活?
那怎么给自己洗件衣服怨气就上了脸,急着讨要额外的工资,那她早可以选择归隐山林,何必还在凤凰城给自己找气受?
难道,她真的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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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都是站在当事人视角对当事人心理进行描述,不代表对方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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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没有人再提起这个话。风平浪静,就算周棉清心里有一百个疑问还没有得到解决,但她早不是那个什么事情都要求得一个明确答案的小孩了。
好奇心可能不会害死猫,但可能会让一段本就站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的关系终结。
“喜欢这里吗?”飞机上,周棉清带着眼罩盖着毯子,柳岸披着外套闭着眼睛。谁都知道身边的人没睡着,周棉清在遇到气流颠簸时开口。
“嗯?”柳岸被轰鸣声吵得头痛,缓了几秒才察觉周棉清是在对自己说话。
“嗯。”她回复。
“那你…想开发它吗?”周棉清顿了顿,还是换了种更迂回的方式询问。
柳岸哼哼地笑一声,大概是在自嘲,她转头看向周棉清,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像已经进入沉睡。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唇角自然往下,挡板全拉,只靠走廊微弱的灯光去看,光是露出一角下颌就能看出这是个标致的冰山美人。
像是没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周棉清把自己藏进黑暗中,不恼也不急,静坐在那等待回答。
“我想不想重要吗,周总?”能被尊称的又不是我。
“你没想过离开凤凰城吗?”周棉清脑中有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正龇牙咧嘴朝自己发出吱吱的叫声。画面好滑稽,不自觉地,勾起一点点笑意。看好文请到:por nb a 8 .co m
“没有。”这次柳岸回答得很果断,果断到周棉清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僵在半途不知该上该下。
“我不讨厌现在的生活。”但也不喜欢。
“也没想过要改变现状。”但你回来了。
“我知道了。”周棉清眼前的刺猬跑远,她向来是个民主的老板。
又是沉默。
周棉清往窗边靠了靠,假装自己是真的要睡了。柳岸往走廊靠了靠,却没有睡,而是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截图、返回微信、发送。
天空中没有信号,手机开着飞行模式,她看见那张图片缩小后在聊天框不断转圈,整个手机似乎都在为了将它发送给对面那个人而疯狂运转。死死盯着手机,直到双眼酸涩,右手不断用力,延伸到胳膊都在跟着颤抖。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近乎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松开手机,然后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嵌进手掌。柳岸猛地转头,周棉清还是将头垂向窗户那边,手却支了老远,来跟她十指紧扣。
飞机降落,回到现实,起落架接触地面,整个机舱都被巨大的嘈杂包裹,周棉清在震动中转醒,然后松开了握着柳岸的手。飞机滑行,周棉清揉揉蜷皱的脸颊,遮阳板已经打开,她望着外面空旷的停机坪出神,柳岸也跟她相同动作,只是视线放在了前方的人身上。
美好。她总是用这个词形容周棉清。
不是没有缺点,就像她以玩笑话抱怨时说的,大多时候都冷淡,有时候专横到不讲理,大小姐脾气、认为别人对她好是理所应当……没所谓的,缺点也是她美好的一部分。
可这不代表她就必须忍受她。靠得越近,了解得越多,天神跌落凡尘的几率也就越大。
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周棉清所有劣根性,但依旧固执地造神,以此为信仰支撑自己活下去。她也很自私,她得到过,又失去了,她得分清周棉清看向她时眼底是黑白分明的爱还是不清不楚的占有欲。
她不要天神的救赎,她要陷在沼泽里仰望世界。
旅程结束,播放广播,柳岸看见周棉清逆着阳光对上自己的眼睛。好刺眼,那人周身的光芒,刺得她头昏脑胀。
一句话从天而降:“我之后可能会有点忙。”
柳岸:“好,我在家等你。”
她她深知打了一巴掌要再给颗糖才能维持关系的道理。已经等了四年,不差这一会儿,但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接机的是老熟人,她们拖着行李出来就看见小林在外面招手。车上,小林回头看一眼周棉清,又看一眼柳岸,两人明明肩并着肩相处融洽,但气氛又感觉怪怪的。
“接了tiny之后先把她送回家。”周棉清发话。
它?还是她?小林抿着嘴踩油门,又到了最精彩刺激的环节,老板的心思你来猜。
车开出一截,周棉清干巴巴地补充:“我还要回公司一趟。”
这句话又是对谁说的?
小林还没修炼到位,周棉清语气太过平淡,分不清是命令还是解释,但柳岸可以。是说给她的,但不是解释,是“先这样吧”。
今天先这样吧。
这段关系先这样吧。
幸好是汽车左右都有车窗,柳岸望向自己这边的窗外,不像飞机隔得太远,想要看外面总隔着一个人影。手机屏幕闪动,她低头去看,是消息提示“您有一条消息发送失败”。
就这样吧。
周棉清跟柳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休息”,上一句是“记得把银行卡发给小林”,然后她就失踪了。
准确来说是失联,因为柳岸基本上可以确定人还活着。
先是两周。某个周中工作日,周棉清出现在她家楼下,没有上楼,只在外面打电话等:“下楼吧。”
她带她去吃饭,档次不低的西餐,有服务费,所以体贴和风度都没有展示的余地。服务生会给女士拉开椅子,端上来的牛排已经切好小块,香槟快见底就有人识趣地上来添置。
闲聊,又是闲聊。周棉清讲她又在出差、讲难缠的开发商、讲她闹出的语法笑话,柳岸讲tiny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产自销被打了几次才改、讲她买了几盆绿箩和多肉、讲最近红火的建材老总把凤凰城一个姑娘肚子搞大不想负责。
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讲?要把错过的时间全部讲回来。
讲得口干舌燥,又开了第二瓶香槟。
全是些无关紧要的,没人敢讲她们之间。
柳岸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人影晃动,是不是醉了?她的酒量不至于此。
周棉清手机开的震动,背面扣在桌上,震动声音很明显,她没避讳柳岸,看了眼屏幕就接通电话。
“嗯,你说。”
“几点,在哪?”
“好,我知道了。”
“嗯……到时间再说。”
到时间了,柳岸也随之清醒。她看清周棉清冷清的脸,忽然明白袭来的醉意是心理上的,而并非身体。
她想要周棉清留下来。
“我下午……”
“我在附近买点东西再回去,你不用管我。”柳岸截断她的话。
“……好。”周棉清为她停留几秒。
“这个给你。”她从包里拿出礼品袋。
柳岸打开,精美的小礼盒,戒指就用这种包装。心里泛起隐隐期待,又有另一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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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子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做爱
37项链
的确不可能。
——是条纯金的项链。但明眼人看得出,最值钱的在那颗通体翠绿的吊坠上。
柳岸抬头,坠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客户,有个珠宝商。我觉得这条很配你,就买下来了,还给我打了八八折。”周棉清话说得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冷静。
不是的,是逛了一整天特意选出来的礼物。她本应该这么说。
没有推脱,柳岸欣然收下。为什么不收?这是她为数不多能从周棉清身上得到的了。
偏偏头,脸颊的酒气还没散去,暖光衬得皮肤红润,唇瓣一张一合:“现在给我戴上吗?”
周棉清应了声“好”,起身接过项链走到柳岸身后。柳岸配合地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脖颈,今天的邀约太仓促,她来不及将自己打扮得看上去可以抓住她。
指腹掠过后颈细小的绒毛,周棉清手上不戴饰品,缓缓划至锁骨,停在那里轻点几下。回荡在柳岸耳边的声音像是叹息:“我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
其实柳岸有很多首饰配件,项链戒指手链耳钉,她见周棉清时总是素面朝天,难怪留不住人。她笑,抬手虚握住周棉清的手,指尖学着她的动作在中指骨节处点了点。
这里也是。
长度刚好,吊坠妥帖地贴在锁骨向下两叁厘米的位置,衬得柳岸皮肤白净、雍容华贵。周棉清回到对面,西餐厅的氛围总是点到为止,距离和灯光保持得暧昧又礼貌,她往后靠着椅背,细细欣赏面前的女人。
一举一动都优雅娇俏,对上周棉清的视线,柳岸没有佯装害羞躲开,反而迎上去,手勾过酒杯,将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仰起的脖颈骄傲如天鹅,喉头微动、睫毛轻颤,她放下酒杯,脸颊烫红。
“走啦。”是撒娇,是告别,是她允许自己最后一次放弃自尊,是她们最后一次机会。
“我送你。”周棉清低头瞟了眼手表,很快收回目光。
赌赢了。
柳岸勾起嘴角,从稍稍靠后的方向贴上周棉清的胳膊。
tiny的零食快吃完了,餐厅附近正好有家评价还不错的商品,柳岸是真的有东西要买,但谁去管呢?最近tiny都胖了,少吃点零食也是应该的。
开锁,关门,鞋还没来得及脱,柳岸被抵在门上,迎来时隔半个月的吻。一只手在脑后撑着,周棉清伸进衣服里去解柳岸的内衣扣。
交换呼吸和唾液,直到将空气吃尽,柳岸双手攀住周棉清的肩,喘气时身体都有些颤抖。她们都很急躁,周棉清不等上一口气喘匀,又吻上来。
“去…去床上……”柳岸抽出间隙,衣服已经被卷着拉到胸口,露出柔软双乳。
“不要,就在这儿。”声音混沌,周棉清依旧把柳岸压在玄关处,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思考是站着还是坐在旁边的鞋柜上。
站着吧,她弯身去咬坦在外面的乳尖。
“哈啊……你……”柳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搭在周棉清肩上摩挲她的耳垂。
“汪!汪!”脚边传来几声狗叫。周棉清顺势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越狱出来的tiny正在咬她的裤腿。
捂住柳岸的嘴,她又报复性在胸前嘬几下,留下不深不浅的印子,然后伸手去解腰间的扣子。裤子堆在小腿,柳岸被禁锢得很紧,她当然也听到了tiny的叫声,想要阻止周棉清当着孩子面做这档子事。
喘息声弱,tiny也停下叫,它围着两人转来转,似乎在思考这人到底有没有在欺负主人。又等了片刻,见柳岸没反抗的意思,就识趣走开。
混乱中周棉清从包里掏出消毒纸巾塞进柳岸手里:“帮我擦。”
手在身上到处游走,腰间发痒,胸前发凉。脖颈吊坠硌人的存在感,周棉清捻起来把玩,抵在唇边:“含着,别出声,别让tiny误会我欺负你。”
好像不是误会吧?嘴唇微张,舌尖伸出来一勾,衔住染上滚烫体温的吊坠。柳岸花了点功夫才撕开包装,抽出湿巾,强硬掰过周棉清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嗯……包里有指套。”周棉清言下之意明显,她忙着在柳岸身体上点燃一团团火焰,哪有空分神去戴指套。
周、棉、清。她只是这时候没心力再计较这些,从旁边透明隔断的反光中都能看到,脖颈胸口乳房上被亲咬得全是红痕,周棉清铁了心不让她出门,她没有一点办法。
内裤还没脱,指套戴在上手后反而不着急,周棉清将腿插进柳岸两腿之间,抬起膝盖向上顶。
“嗯……”柳岸小声哼吟。
“看着我。”周棉清命令。
手从侧面探进去,按住与心跳同频疯狂跳动的阴蒂:“怎么只戴一根,够吗?”
鞋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不知道。衣服是什么时候不在的?不知道。
柳岸攥着周棉清的衣袖晃晃,迫切地、委屈地,她没法说话,呜咽呜咽哼着,眼角染上绯红,媚态尽显。
求你了,她在说。
“我要进来了。”十分冷酷的陈述句。
“看着我,柳岸。”周棉清扣住柳岸的后脑勺对视。
“是我,在操你。”润滑已经足够,手指插进深处,上勾挑起欲望。
“是我,在给你高潮。”加速扣弄内壁,水声细碎回荡在四周,手指冲撞着软肉。周棉清埋头咬住柳岸肩头,用了狠劲,牙印刻进骨肉里。
你必须要,记得我。
只记得我。
矜贵的翡翠色吊坠沾上水汽,仰着头望向天花板,大脑无法聚焦思考。柳岸的眉毛拧紧又舒展,双腿夹拢又被迫分开,嘴唇微张而后抿紧下唇。
吊坠坠落,与突出的锁骨碰出闷响,酥麻的快感顿时淹没所有感官,最终化成一声从至深深处发出的慰叹。
高潮来得又快又猛,余韵时间反而拉长,柳岸浑身瘫软,全靠周棉清抬腿在中间支撑着才没有倒向地面。
周棉清取下指套,随意扔在地上,继续朝泛滥之地摸去。中指揉着肿胀的阴蒂,那条沟壑铺满粘稠的体液,蹭湿了她的裤子。
“睁开眼。”
欲气满盈的手滑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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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写h了手好生
38乱尿
脸上的黏腻很快变成干涩的一条痕迹,柳岸思绪溃散,极力克制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几乎只能依循本能听从周棉清的话。抬起眼眸,是那张终于有了些许波动的脸,看上去还是无欲无求。
如果唇瓣不是那么水灵红润的话。
“张嘴。”
机械地张开嘴,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就看着周棉清将包裹了自己体液的手指送进去。
“唔!”
几乎要靠近最里面,周棉清存的心思绝对不是挑逗,更像是单纯要让她难受。反胃干呕很难忍住,但她必须在她这里保持体面。
她要把那层伪装撕下来。
“还要吗?”虽然是问句,却没有询问的意思,周棉清拉着柳岸的手放进包里。
尖锐的塑料包装差点割破手指,柳岸连心尖都颤,尝试几次才把指套撕开戴在她手上。
两个。
周棉清挪揄地笑,从鼻腔发出轻轻的喘息。
然后再次进入愈发软烂的穴道,两指并排,肉壁将其裹得严实,停在外侧的手指拍了拍阴唇:“太紧了动不了,放松点。”
第二次,两根。柳岸在心里计数,这次放任呻吟泄出,她想躲开周棉清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又被按着头对视。
不要看,她皱着眉毛虚掩视线,说不清是难为情还是包含其他的情绪。柳岸不觉得“高潮脸”有多值得欣赏的部分,充满欲望,无限淫荡的样子,即使周棉清的目的就是如此,她还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种模样。
于是她攀上周棉清的脖子用力环住,将头埋在颈间颤抖,断断续续地亲吻,从肩膀到耳后。
“周棉清……”柳岸舔舔她的耳朵,哀哀呻吟起来:“好爽。”
手指掀起的浪潮汹涌,离岸流裹挟着她的身体和灵魂一同抛向深海区,连柳岸自己也没法获救,周棉清是唯一浮木。
快要受不了了。
沉寂几周的身体显然不太适应这般快的频率,她感觉到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正朝着一处涌去,在下腹汇成酸涩的涨意。
……
电话是在柳岸踩在海浪顶端的时候响起来的,一声两声,在第七声的时候挂断,然后再响起,坚持不懈的精神让人以为错过这个电话就会错过几个亿的大生意。周棉清为此分神,手上速度慢下来,弄得柳岸不上不下更加难受。
扶在腰间的手犹犹豫豫最终撤开,要掏出手机挂断。柳岸却按住她的手,喊了停:“周总,接电话吧。”
有什么比赚钱更要紧的事吗?没有。她不认为自己那么有魅力,能让周棉清为了操她放弃生意。
于是周棉清放开了她,很突然地。
于是她摇摇欲坠就坠到了地上,很痛地。
尾椎骨磕碰木地板,她来不及窃听电话那头的内容,就被疼痛刺激得眼冒金星。堵在穴口的潮水没了阻碍,先是几滴作为试探,然后悉数涌出,溅在地上……和周棉清的脚边。
怎么会这样?腿软到连自己也惊异的程度,被周棉清拉着做几个小时也不至于如此。虽然不是最身强体壮的年纪,但也没这么脆弱吧?
柳岸有些郁闷,因为她浑身又痛又软,凭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大概还需要缓很久。罪魁祸首不用指望,那么大的响动,对方接电话接得心无旁骛,愣是没低头看一眼,更别人道主义最基本的关心。
她扶着墙尝试几次,手也承不上力,遂而放弃,坐在地上开始胡思乱想:上次带过去那一箱玩具都还没用过,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次用的指套是什么味道的?反正不是奇形怪状的……
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你来接我,记得戴套衣服。”周棉清说完最后一句,挂断电话,目光才堪堪落到柳岸身上。
“我两点半有个视频会,”她又看一眼手机屏幕,“现在两点十一。”
怪不得那么急,真的差点错过几个亿的生意。
柳岸表示理解。
真的理解,不带丁点个人情绪,不带任何欲求不满。毕竟才一次半她就被操得站不稳了,是她的问题。
周棉清在心里琢磨下时间,弯身搂住柳岸的腰把人打横抱起,还有力气顺手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指套。
“你先睡一觉吧。”安排着,一边往卫生间走。
“嗯。”柳岸回答得有气无力,也不是装出来的,是运动过后突然困意来袭。
一条毛巾铺在洗漱台,周棉清轻柔地把柳岸放下,让她靠着自己休息。打开水龙头试试温度,温水打湿纸巾,仔细帮怀里的人清理。
柳岸是真的累了,就这么保持着双腿叉开的姿势让周棉清擦拭,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享受after care的服务。
又把人抱回卧室床上,周棉清看看手机,两点二十五,助理给她发了四条消息,最后一条是「我在门口了」。很识相的没有敲门,不然昏昏欲睡的柳岸听见,得马上跳起来把自己踹出去。
确定卧室门关好才打开房门,小林一手抱着电脑一手提着袋子,见到周棉清急急忙忙把电脑塞进她手里:“已经调试好了,一会儿直接开摄像头和麦就行。”
“衣服也给我吧。”周棉清伸出另一只手。
“诶,好嘞!那我先回公……”助理当久了或多或少变成老妈子,小林眼看着周棉清最近情绪丰富许多,不用想都知道是柳岸的功劳。
她当然也是盼老板好,老板一好对她和颜悦色还加薪,就是偶尔有点耽误事儿。不过大抵心里有数,这不是会前五分钟开门了吗。
“你在车里等我,我跟你一起走。”周棉清又看眼时间,两点二十七。
她估计时间时没算到柳岸会完全不动手,这金主当得多憋屈,花钱来干体力活,事前事中事后都由她负责。原本计划是换好衣服在车上开,安顿时耽搁几分钟,现在得在柳岸家里把会开完再走。
幸好预计时间不长,周棉清心想。
“周总,你家狗乱尿。”小林低头看见玄关处一片水渍,指了指。
“嗯?”周棉清顺着手指方向低头。
啊……是乱尿了,不过不是狗。
“有机会教育一下。”她扯几张纸巾蹲下去擦拭干净。
39犯病
有机会是个很微妙的词,有些人会把这叁个字看得很重,因为这是一种承诺,代表着我们以后还会有交集。有些人把它当作客套,适用语境通常是不太熟的人之间,它在说我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确定时间见面的程度。
周棉清显然是后者,如果说话对象是别人的话。但那句话分明指向第叁者,那个只有一门之隔甚至开会前还在翻云覆雨的柳岸。
小林在前面开车,透过后视镜偷偷观察老板的脸色,换下的衣服扔在前座,没有留在柳岸家。是真的不想有交集了,小林悲从中来,她难得这么清楚明白地懂得老板的意思,竟然是在刚打了分手炮的时刻。
“送我回去吧。”周棉清靠在头枕上,连轴转太长时间,她真的好累。
严格意义来讲周棉清算不上刻板印象中的老板,她非要抓住这点遗产不放,只不过这是父母最后留下的东西,也是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东西。他们经常吵架,但对她并不算坏。
虽然她并不需要,也不喜欢。
可有可无导致在真正得到后她也没有很努力在经营,公司理念是该休息时就休息,打卡制度形同虚设,因为她自己也起不来开早上八点会议。然而就是松散的管理使得她收获了一大批忠心员工,老板不努力,她们来push老板努力,公司也算蒸蒸日上。
小林:“南边那块地皮马上要投标了,跨区合作的项目下周要上线了……”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先别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精神病。”周棉清闭着眼,脸色冷得小林大夏天打了个寒颤。
现在知道了,小林挺直背大声回答:“好嘞,收到!”
但并没有当真,只觉得是借口。她打心底觉得周棉清是钢铁侠转世,不仅体现在进公司以来只休过一次病假,更是她做再大的决策遇到再紧急的危机都不动如山,不动如冰山。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周总的情绪比卡比巴拉还要稳定一千倍。这么表里如一的精神内核,怎么可能得病呢?
“周总,到家了。”小林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忙提行李。
家,这对周棉清来说是个太空洞的字,她或许有过,但很早就没有了。争吵、辱骂,情绪上头时也会牵连她,然后她躲去柳岸的家,其实那也不能称之为家,她看得出来柳岸从来没想过把根扎在这儿。
可那里装了两个互相依偎的人,有了拥抱的温度,就变成了家。
客厅很干净,在回来之前就叫人打扫过,她在这儿住了快一年,东西依旧少得可怜。小林照习惯把行李放在玄关,嘱咐了一声好好休息就离开。
关上门,一、二、叁、四、五,周棉清默数,确定人已离开,踹掉鞋光脚进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里面一片狼藉。
小林猜错了,她从来都不表里如一,她只是比较会演戏,而唯一知道她真面目的人,从来不会拆穿。
她差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地上铺满写满数字的网格纸,脚从冰凉的纸张上踩过,周棉清一路脱掉自己身上的遮盖,衣服裤子、内衣内裤,最后在衣柜前站定。她打开,里面是深渊般的黑,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
周棉清抬脚,把自己放进去,关上门。
柳岸醒来时屋里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像坠入一个巨大的封闭的盒子,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生命体征。房门依旧紧闭,窗帘后的世界已经变暗,她大概睡了很久,从白天到黑夜。
不对,太安静了,有狗的家里通常不会有这么完全沉寂的时刻。柳岸忽然意识到什么,眼前一团巨大的黑影忽而坠下压住她,紧紧桎梏着她的是一种强大的无法反抗的力量。
呼吸也不再属于自己,黑影正不断从她身上吸食些什么,直到她变成了轻轻飘的灵体,没有四肢没有皮肤,只有脆弱的血肉。
黑影逐渐扭曲变成人形,幻化出一只手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不断往上推,似乎想将她身体里的空气都排出。柳岸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一片漆黑,没有面容、没有表情。
可她就是知道,掐住自己的,是周棉清。
“你怎么不去死啊!”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厉鬼般的嘶吼,不是熟悉的声音。
耳膜破裂,灵魂哪来的耳朵?黑影将她包裹,从四面八方传来尖叫,几乎要把她震碎。
痛苦变成了一种更具像化的感受:她总把她当成救赎,当成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她却在每一次梦里都要自己去死。
幸好,是梦。
这是意识告诉她的最后一件事。
“汪!汪汪!汪汪!”门外tiny的抓门声刺耳,终于将柳岸的神志拉回来一些。
她夺回身体的掌控权,猛地从床上坐起,窒息获救后急促喘息,等体内氧气足够,浑身血液重新流动,大脑才缓慢运转开始思考——她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她说不清先前的力量是向内还是向外。
一阵恶心,胃里翻涌抽搐,掀开被子捂住嘴就要下床,脚尖落地的瞬间却是跪了下去。没有力气,不同于刚才,而是很确切的乏力感。
慌乱中,柳岸拿起床头柜上盛着水的杯子仰头灌进胃里,好不容易才把那股难受劲咽下去。握着玻璃杯后知后觉,是周棉清倒的。
tiny听见屋里的动静更着急,用身体撞了几下门,继续嗷嗷叫着。她缓了片刻,扶着床沿站起来去开门。
小狗每一次都能给你最炙热的回应,tiny扑进柳岸的怀里,快要把她撞到,像是很久很久没见。只有tiny,把她从噩梦中叫醒的是它、打开门见到的是它,只有它。
有人问过她作息这么混乱怎么还养狗,她找的理由纯良无害,在一个雨天遇见了一只小小的落汤狗。实际原因只有深深埋在心里,不是tiny需要她,而是她需要tiny,她太需要确定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无条件爱自己。
抱起tiny走到客厅,整洁像从来没有人来过,玄关处干干净净,茶几上空无一物——周棉清走了,连垃圾都没留下。
失落,或是失败,柳岸自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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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一触即发
40拉黑
对话框停留在四个月前,周棉清发过来简简单单两个“下楼”,柳岸回“五分钟”。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周棉清就真像失踪了似的,悄无声息从柳岸的生活里退出。
也不是完全离开,小林助理来找过她两次,让她至少知道某个人还活着。
第一次,小林提了一大堆看望病人才用得上的慰问品,兜兜转转客气几个回合,最后柳岸要准备赶人了才开口:“你还没把银行卡告诉我呢,千万别跟钱过不去啊!”
最后一句是她的真心话。
明明之前周棉清说的是直接发给她,柳岸拦住就要走的小林,当着面把卡号发过去。
“记得把前面几个月的也补上。”她没法再装出很愉快的模样,脸上笑容褪去,神色淡然地补充。
这种报复方式并没有产生任何快感,她在第二天清早就收到了一大笔转账。算算金额正好一个月3万,不多不少的价格,老板大气的同时又很了解市场价。柳岸没想到自己的时间还挺值钱,她把到账提醒打开,从银行卡转进支付宝,巨大的“支付宝到账”回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兀地有些鼻酸。
就这么想跟她撇清关系吗?
当初知道周棉清回国时也不是没有期待,那人在当晚就到凤凰城,摆明了是来找自己。可她还是急不可耐地把她按在门板上进入,在操过之后像用过的纸巾一样把她扔掉,在最后问一句“包你要多少钱”。3万,现在周棉清给了答案,仿佛在说你柳岸在我这里就值3万。
第一回合,柳岸完败。
每月2号,柳岸会收到银行卡进账的短信,比工资还准时。小林是在她花出去第一笔钱的第二天又来敲门的,这次什么也没提。
“不是叫我去继承遗产的就不用进来了。”这次柳岸把小林拦在门外。
“楼下那辆还没上牌的新车是你的吗?真好看啊。”敌意太强,小林硬着头皮尬笑。
“嗯,我选了很久呢。”从去看到决定买足足花了二十分钟呢,柳岸倒是笑得如沐春风。
“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周总最近忙着到处飞,所以……”小林一狠心,未经允许找了个理由来替周棉清解释。
公司老板出了点问题,怎么不算公司的问题呢?她现在比刚入职跟着周棉清去出差还紧张,柳岸
“你说谁?”柳岸翘翘脑袋演起来,几秒过后恍然大悟道:“哦,还活着呀,那你可以走了。”
一阵风在面前吹过,随着碰的关门声,小林闭了闭眼睛:要不说我磕你俩呢,演戏都这么自然。
“首付40,贷了46期,月供7488.88,优惠之后总价74888……”
眼见周棉清脸色越来越差,小林也越说越小声,边在心里暗自佩服柳岸居然能想出这种损招来。
不愧是选了很久的车,每一个数字都精打细算过。特别是对于目前的周棉清来说,748简直算不上诅咒,只是单纯对她精神状态的描述。
“要不……提前还了吧?”小林提议。
“不用。”周棉清连头都没抬,眼睛始终盯着手上的数独题。
她又不傻,柳岸绕那么大一圈就为了买三个数字骂她,如果真把贷款还清,那她们两个才是真的两清了。
“要不……我帮你约她出来?”小林继续绞尽脑汁撮合两人和好,充分演绎皇上不急太监急。
能不急吗?
其他人压力大,抽烟酗酒嚼槟榔,眼前这位压力大,绝食熬夜住医院。要不是家里没横梁,她都怀疑自己打开门的时候会看见挂在空中的一具尸体。
而且这位的压力还比较特殊。公司内斗、连续亏损都算不上压力,跟女朋友吵个架就压力激增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玩消失。
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小林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专注于数独游戏的周棉清。
她是在卧室衣柜里找到周棉清的。
最开始没多想,人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万一周总的癖好就是在衣柜里睡觉呢?可她喊了几声也叫不醒周棉清,才发觉不对劲,连忙把人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饿晕”了。
醒过来也不怎么吃东西全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又吩咐她把卧室地上的纸全部收集好送过来,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做题。
到底怎么了?小林不敢问。
她只能胆战心惊地在旁边守着,看挂吊水的左手闲不下来,要不拍拍灰,要不整理演算纸,生怕稍用力会将针头扯出来。周棉清有前科,昏迷大半天,清醒后第一件事是自顾自拔掉针头想要起身回家写那道解到一半的数独题。
白纸变成写满数字的草稿,网格里的空白被逐渐塞满,着魔似的画了一张接着一张。握笔的手青筋凸起,周棉清最近消瘦许多,精神却振奋,有点像“回光返照”,耷拉着眼皮把自己扔进数字里。
去看看吧,所有人都在劝她。周棉清只是无所谓地摇头,解释她知道症结所在,还能开开玩笑让医生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她就是不想让脑袋停止运转,一旦停下来,就会迅速被一个人占据。而数独游戏是最快也是最笨的方法,能让她完全集中注意力。
将最后一个空格填进数字,周棉清愉快地欢呼一声,终于舍得挪了个方向去看小林:“我跟她的事,你那么操心干什么,你是看上我还是看上她了?”
又是一个冷笑话,她老板最近热衷于讲这种根本不好笑的笑话。小林笑得比哭还难看:“总裁,总裁夫人走后你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周棉清:“……能不能换个称呼?”
小林:“老板,老板娘已经失踪123天了,我怕她再回来会变成你的后妈!”
周棉清眼神幽幽地飘过去,小林捂住嘴巴鞠躬转身:“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公司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周棉清叫住她,“把这周末空出来。”
小林眼睛一亮,看样子是打算和好了。
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四个月前,如果不算最底下那行无法删除的小灰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还不信邪,点开转账输入金额,系统却提醒「请确认你和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
周棉清忍住想顺着网线钻去对方那边质问的愤懑,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柳岸把她拉黑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敢的?
刷她的卡买车还把她拉黑!
第二回合,周棉清破防,游戏结束。
41开张 yedu7.com
跨年夜。
这是凤凰城自开业以来,第二次必须凭邀请函才能入场。
第一次是郁山在凤凰城最后一年的生日。许多人巴巴地赶来送礼道贺,都被拦在门外,专门聘了保镖来看门,只允许她提前发了邀请的人进。人数不算多,郁山在后院招待,都是她亲近的朋友和合作多年的伙伴,柳岸跟在她身后被一一引荐,这是她另一个目的。
第二次便是今晚。
不同于上次私人设的门槛,这次获得邀请的规则很简单:价高者得。两百张邀请函放出去十分钟就预定完,提前两天通知结果。
十分不合理的时间安排,但并不妨碍价格拍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高度。那么多人一掷千金,不过是为了一个已经沉寂许久的人。
柳岸。
自从周棉清回国在凤凰城宣示主权般露了几次面,柳岸也不常出现,近几个月才偶尔去一趟打个照面。其他人心照不宣地默认她们两人的关系,或羡慕或鄙夷。
她们这行当就算只做一天也得被贴上“不干净”的标签,可柳岸来得平步青云,讨人喜欢又背靠郁山,连笑都不用陪就能得到别人喝吐了才有的业绩。就算走她也走得洒脱利落,跟的人年轻漂亮有钱还对她好,轻而易举就把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美梦做成现实。
而即使这样她还是不甘心,故意把风头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早就不出台,只要她想,她仍旧是最炙手可热的那一个。
更别说放出来的消息明里暗里都在表明,柳岸会选在场的一位共度跨年夜。
这一次不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当然多的是人前仆后继。也不全是男人,柳岸和周棉清的事情并不算秘密,许多女人也来参加,甚至更加势在必得。
以前还横着个周棉清在前面,没人敢动柳岸,如今她重回凤凰城弄得声势浩大,生怕谁不知道两人闹掰了似的。
至于为什么会闹掰,谁在乎呢?
柳岸只要了前厅来办这场跨年晚会,后院依旧可以做其他生意。一整块场地,跟酒吧差不多,又与音响震动的夜店风格不同,她选的音乐没那么跳跃,更像是高端酒会。
“余总。”柳岸弯弯眼角,等的人终于出现,她迎上前给女人递过去一杯香槟。想看更多好书就到:rouwen8.com
余春辰,今晚出价最高的人,也是凤凰城的老顾客,自然怠慢不得。她先举杯,在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将杯中酒喝尽。
余春辰也礼尚往来地喝着,视线缓慢而温润,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低头时多停顿一秒,她的声音有阅历沉淀的稳重,比一般女声要低几分:“柳小姐,今天很特别。”
高跟鞋往前一步轻点地,后跟敲在瓷砖地面发出清亮的响声,柳岸微微倾身,媚态尽显:“今天本来就很特别。”
她知道她在看什么。
黑丝红边,其实柳岸觉得俗气,但经不住许多人就是喜欢。她今天穿得极艳,酒红色吊带裙,裙摆带了点鱼尾设计,从右侧大腿开衩,欲语还休地遮住被黑丝包裹的紧实双腿。
注定是全场焦点。
闲聊几句,柳岸没想到余春辰会来凑这个热闹,还成为了出价最高的人。她对余春辰的印象很好,一板一眼、踏实努力,公司规模虽然不算大,但都是凭自己一点点奋斗出来的,是刻板印象中女强人的模样。
不过最有意思的是,如果她没记错,余春辰结婚了。
“没想到余总会来。”柳岸放下酒杯,她今晚还得喝很多酒,不能这么早就“不胜酒力”。
“哈……”余春辰笑了几声,镇静地直视柳岸的眼睛:“不要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柳小姐,没有人不会被你吸引。”
这话说得太客气,也太官方,柳岸瞬间明白了余春辰根本不是冲她来的。所有人群聚集起来的社交场合目的性都很强烈,只是没想到在场的人还有能让她心甘情愿交高价入场券结识。
目之所及的人都在名单中,在此之前她列了张表把价格从高到低排序,最后一位,刚好是3万。周棉清的3万能买她一个月,其他人的3万只能买看她一眼。
可是……
周棉清今晚是不可能来的。
名单里没有她,甚至都没有任何一个与她有关的人出现,而她早就跟门外的保镖说过,没有邀请函的一律禁止入内。
周小姐多骄傲的一个人,明明站在那里自己就巴巴贴上去了,如今需要花钱才能见,她不可能会自降身份。
“柳岸,好久不见。”
闻声抬头,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
“呀,叶总,的确好久不见。”柳岸换上笑脸。
暴发户,还总喜欢装文化人,喜欢穿成爽文里霸道总裁的形象,有认知障碍。她在心里下定论。
周旋几遭才脱身,柳岸躲去阳台喘口气。打火机绑在大腿的丝袜里,烟藏在挤出来的乳沟里,以前养成的习惯依旧好用,她从善如流地点燃,深深吸进一口,停留几秒才从鼻腔里吐出。
已经很久、很久没抽烟了,好像是周棉清回来以后?
反正娇气得要命,酒气不太重勉强可以,烟味是完全受不了。她时常好奇,既然对气味这么敏感,这人到底是怎么在凤凰城的ktv里忍了好几年的?
尼古丁不是说戒就戒的,但周棉清咳一声柳岸就没再抽过,从此想抽烟时就靠幻想周棉清的吻来缓解。瞧瞧她不值钱的样,她骂自己,也只能在回头看时才占理,因为她知道,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真不值钱。
真心最不值钱。
“外面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柳岸刚听见动静悬起来的心又放下,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你怎么过来了?”她转身,揉了揉面前女孩的头。
“唉,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呢。”女孩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把柳岸夹在手上燃了一半的烟熄灭扔掉,重新给她点了一支,“皱皱巴巴的,抽新的吧。”
柳岸无奈,靠在阳台边看着她笑,最后摇摇头接过烟。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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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其他好妹妹
42如果
柳岸认识赫燃纯属巧合。
赫燃是标准的乖乖女,没有养废的富二代。那是她唯一一次来凤凰城,一个人大手笔地开了个包厢喝闷酒,自己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被隔壁的陌生人撞见,上手想要捡尸。柳岸原本是路过,醉醺醺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在这里是很常见的事情,只是因为赫燃的背影正好有两叁分像周棉清,她才决定跟过去。
最后是她把赫燃捡了回去。用捡不太准确,是连拖带拽地在楼上开了间房把她扔进去。
赫燃醒来十分后怕,把柳岸当成救命恩人想要报答,奈何左看右看恩人什么也不缺。连业绩都不缺,只要她愿意就有许多比自己更有钱的人上赶着来送钱。
但她是个家教良好的富二代,从小就被教导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她鬼鬼祟祟地在凤凰城外面蹲点了一周,找到的方法是给柳岸送饭。
据她观察,柳岸经常一天一顿不固定时间,于是赫燃有空就从家里打包饭菜带来给柳岸。如此几天下来,柳岸终于忍不住骚扰开口:“非要送的话,不如送我几包烟。”
从此柳岸的口粮就有了着落。仅存不多的良心还有一丝愧疚,毕竟赫燃这个叁好学生是从自己这里学会的抽烟。
“岸姐,你今天有点不一样。”赫燃靠在旁边,也给自己点了支烟。
“哪方面?”柳岸轻笑,不像敷衍其他人那样糊弄过去,反而追问。
“啊我想想……”赫燃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岸,绕着她360度无死角看了一遍,又思考半天,最后一拍脑门儿:“有种破罐破摔的美!”
“你是不是想说,破碎感?”柳岸捏了捏拳头,自己精心打扮这一身花了四五个小时,居然被人形容成破罐。
“不不不不!”赫燃摇头晃脑,“破碎感是让人想保护,你这种是…让人敬佩。”
……
柳岸不再忍着,一拳锤在赫燃背上:“我是出台,不是出征!”
“周棉清呢?”
一支烟的时间能聊很多事情,何况她们之间的交情是很多很多包烟。赫燃以前听柳岸说过关于周棉清的事,但了解的也不算仔细,她对别人的感情八卦没太大兴趣,权当听故事,给给柳岸提供一个发泄口。
听完她只有一个感受:柳岸爱周棉清爱得快死掉了。
“问她干嘛?”柳岸语气立马降了下来,话里止不住的低落。
有段时间她病急乱投医,把那些事情告诉赫燃,一是为了帮自己理清思绪,二是试图让赫燃给点有用的建议。
谁知道对方一脸天真:“我不知道啊我情感障碍,活了二十几年没喜欢过人。”
“你现在这样不是为了她吗?”赫燃疑惑。
柳岸以前觉得赫燃和周棉清有点像,仅仅是有点,从某些成长经历和年龄时代来说。但赫燃比周棉清幸运许多,她有完满的家庭、爱她的父母,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个富二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创业。
最后她发现这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周棉清心思细腻,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会想许多,赫燃就浅显许多,表现出什么样基本想的就是什么样。
不得不说大愚若智的人看问题都能看到本质。
“不全是。”柳岸没有否认。
还是为了自己。
畸形的关系不会长久,如果让她和周棉清长期处于那样的境地,最后只会不欢而散。她们都是会任由坏情绪在心里滋生发霉的类型,宁愿不沟通、宁愿自己忍受,也不愿意说出来共同承担后果。
她们都不信任对方对自己的爱。
那不如早一点结束,就断在感情还没有回落的抛物线顶端,让记忆永远停留在美好更多的那一面。
柳岸本来是这么想的。
然后她发现,她做不到。
她没有办法忘记周棉清每一次跟她讨论的未来,没有办法克制不去想没有联系自己的周棉清在干嘛。她患得患失地爱着,又在对方回馈的那份爱里,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配得感。
把她所有重建的自尊都压碎,变成一滩废墟压在身上,重得喘不过气,眼冒金星把粉红泡泡都看成刺向自己的利剑。
该用什么方法证明自己值得呢?
柳岸把自己放在赌桌上,用金钱堆砌出来的山堆量化成可以计算的筹码,和其他明码标价的商品对比。
她要告诉周棉清,我很值钱。
她配得上她的爱。
赫燃很容易看透了柳岸这么做的本质,用近乎自残的方式去证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价值,她只是为柳岸不值。
“如果她不来呢?”赫燃轻声问。
“没有如果。”柳岸深吸最后一口烟,火星子在嘴边忽明忽灭,吐出长长一口气,把烟头按灭在阳台。她转身拍拍赫燃的肩,笑容在夜里熠熠生辉:“她不可能不来。”
高傲如周小姐,可以掷千金为搏她开心,不会降自尊来买她一晚。
洁癖如周小姐,可能忍受她身上的烟味,不可能让其他人碰自己的东西。
凤凰城门外。
“抱歉女士,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保镖双手交叉放在前侧,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黑卡会员也不行吗?”周棉清掏出钱包里的卡,收到一个刚正不阿的摇头。
她叹了口气,也没打算为难奉命办事的无关人员。神情被冬天的气温冻得更加冷淡,拿起手机翻了翻,拨通电话后递给身旁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怕冷,整张脸都埋进蓬松宽大的围巾里,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像哪位明星。晃晃脑袋露出嘴巴,呼出的温暖空气结成白雾散开。
响了五下,对面接通,刚“喂”出声女人就开口:“张通。”
是目前凤凰城主要负责人的名字。
保镖的护卫有些松动,往旁边撤几步,生怕一不小心拦了招惹不起的主。毕竟能出入凤凰城,还能直接打进管事人电话的,多半非富即贵。
电话那头听见女人的声音,准备好的托辞梗在喉咙,她沉默,背景音的欢声笑语凸显出另一边的寂寥。但两人并不在乎得没得到回应,站在原地静静等着——胜券在握的人通常不会在刚开局就着急去赢。
“郁山姐。”张通只说了叁个字。
“我在门外。”郁山双手插在兜里,安然自得地享受周棉清举着手机的服务。让她半夜出来吹冷风陪她找老婆,求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电话挂断,周棉清收回手机,又看向保镖。
早就侧身退到边上的保镖一弯腰一伸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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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柳姐势在必得
43老板
彼时柳岸正半躺在沙发上灌酒,周围人来来往往,唯独余春辰在左边雷打不动,只要有人上前攀谈,超过丁点社交距离,她就横眉冷对用眼神威慑。都知道余总出价最高,柳岸任她待在旁边也是默认,其他人不愿自讨没趣,聊几句后悻悻离开。
要是戴个墨镜就更像她雇的保镖了,柳岸把酒瓶里最后一滴倒尽,又仰头喝完。她现在终于想明白有谁是余春辰能花十几万也要在今晚见到的,还能有谁?这世上就一个人看不惯她跟别人聊天。
她呼出口气起身,抵住正要跟着她一起站起来的余春辰的肩,将人按在座位上。弓下身,领口大摇大摆地敞开在面前,余春辰连忙闭上眼,紧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余总,占有欲那么强,却连我都不敢看吗?”柳岸似笑非笑,看她那副抗拒的样子还是体谅地拉开点距离。
余春辰抬起头,视线落到柳岸头顶,十分正直,坚决不往下看一厘米。她抿抿唇:“柳小姐是聪明人。”
根本没法掩饰,周棉清专门选了个明面上跟自己没任何关系的人来看着柳岸,可今晚本就是柳岸的场,稍一阻拦就会露馅。余春辰知道瞒不住,干脆大大方方承认,她搞不懂这两人在别扭什么,甚至觉得柳岸不太可能喜欢这种漏洞百出的关心,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周棉清开出她不会拒绝的条件,她就不拿已婚人士狭隘的心胸去建议了。
“那麻烦余总转告她,”柳岸轻嗤一声,她的确看不上这种手段,又俯身贴在余春辰耳边:“这点儿钱可不值得凤凰城得罪其他客户。”
柳岸说的是实话,再让余春辰这么瞪下去,把愿意来捧场的人都得罪一遍,以后她生意就可以不用做了。
“柳岸,跟我过来一下!”张通挂了电话,没立即出去迎接贵客,反而先跑去找柳岸,气还没喘匀先把周棉清控诉一番。
“人把郁山姐都搬出来了,这我哪敢管啊!”
没邀请函不得入内的死规定是柳岸下的,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就闹掰了,但她有眼力见得很,名单里没有周棉清,那这条款就是专门给周棉清定的。
原本还在纠结,几个月前周棉清给她塞了一大笔钱,足够买柳岸下辈子在凤凰城的业绩,为的就是不要她在出台。这人倒好,浓情蜜意几个月不上班,一回来突然出现在她办公室说要跨年的前厅来办活动。
那可是跨年夜,包场下来得损失多少钱?张通一合计周棉清给的钱,满心欢喜以为是两人准备官宣,狠下心答应。结果呢,柳岸没经过她这边直接放话出去,不仅要出台还大搞拍卖,吓得她这几周都不敢出门,怕路上遇见周棉清找她算账。
十一点二十五,柳岸给从周棉清那儿顺来的手表绑了条细表带,抬起手腕在表盘上点了点,比预想中还要早点。她勾起嘴角,挑起一个通常营业的弧度,语调拐得千娇百媚:“那就让她们来呀。”
还没来得及去迎接,周棉清和郁山已经走进了前厅。人群混杂,这时出现在门口算不上突兀,除了张通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外,一切都很正常。
柳岸也很正常,没有分给那边一个多余的眼神,似乎专心致志在听面前的人讲话。时而点点头,合时宜地笑几声,气氛融洽地越靠越近。
直到那人的手碰上柳岸的胳膊,周棉清端了酒杯刻意很重地放在她们,然后对旁边人笑笑:“杨总,我有点事想跟柳经理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周棉清绕过桌子从另一边坐下,柳岸低头抿了口酒忍住笑意,都不用猜,这是嫌之前别人坐过的位置不干净。
气氛安静下来,有些探究的目光投向她们。没有人说话,室内暖气开得足,让柳岸穿着吊带裙也感觉不到冷。周棉清脸上不显急躁,实际进来之后连大衣都没脱,之前在外面被冷风吹得快结霜,现在遭热气一熏,还泛出几颗水珠。
柳岸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跟周棉清隔开点距离,斜靠着用余光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真有点像商务会谈,周棉清坐得端正,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才起身背对着外面脱掉外套。
于是她见着昏暗环境中,随动作而逐渐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光洁的手臂延展到肩头。
有病,零度的天气大衣里穿露背礼服。
真的有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美人计。
周围视线都悄无声息地飘过来,柳岸在心里把周棉清从上到下问候一遍。咬咬后槽牙,她挪开视线,心无旁骛地动身去拿文件。
股权转让合同、投资人变更合同……看一页脸色僵一分,仔仔细细阅读完条款,柳岸重新把郁山从上到下问候一遍。无条件放弃,她还真是舍得把半生心血就这么送给别人的女儿。
周棉清。
很好。
以前只是开玩笑叫叫老板,如今消失四个月回来,摇身一变真成了她的老板。
还是顶头上司。
肩膀上下起伏几次,靠深呼吸好不容易控制住莫名而起的愤怒,柳岸将表情换成谄媚笑脸,迎上周棉清平淡的眼睛。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下属理应先开口。
听见称呼,周棉清挑挑眉,学着刚进来时柳岸不看自己的模样,目光投向凌乱的文件。慢悠悠整理起来,一摞纸齐在桌上发出几声响,砸得柳岸心烦。
“这种事我来就好。”她促狭地笑起来。起身按住周棉清的手,接过文件收好放进文件夹里。
周棉清也不客气,趁势倚在扶手边看着柳岸。
烫卷的发尾垂在后背,红裙衬得她腰身纤细,人影在暧昧灯光下摇曳荡漾。注意力被指尖吸引,是跟裙子同色系的红,长度如果抠在身上会留下很痛的痕迹。
她始终认为,凤凰城的光影限制了柳岸的美。
灯红酒绿把一切事物都蒙上虚幻的滤镜,交谈、亲密…所有人活在其中,被剥下一层虚伪的皮。不可否认,那样的柳岸也是美的,妆容放大迸发的情绪,她姿态优雅地讨好人群,连眉目锋利的部分都极其讨巧,恰到好处地能引起人的征服欲,又不会清高到让人望而却步。众人称赞欣赏,是她的聪明得体,是拥有她就像拥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名表,成为“长面子”的装饰品。
而周棉清见过褪去浓墨重彩的柳岸。她正安详平静地缓步生活着,愉悦时可以伶牙俐齿斗几句嘴,心情坏时也会耍性子发脾气,偶尔大脑宕机不太灵敏,犯错也显得可爱。真实的柳岸不完美,但生动得让她着迷。
即使是那些没有在一起的时光,在扭曲的景色里,柳岸也已经成为唯一可以让周棉清安稳落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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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重要的提示
无明显性别描写的时候请默认是女人
44解雇
“周总,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可以告你职场性骚扰。”柳岸干脆坐在桌子边缘,两手撑在身后,双腿交叉着缠在周棉清小腿间。
周棉清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太深,怕自己慌了阵脚,只得率先开口占领先机。微微向前,她居高临下地用下眼睑看人,笑得轻佻娇媚。
现在看出来为什么周棉清坐得笔直了——这裙子但凡松懈一点,肚子上的赘肉都尽显无疑。前面倒是捂得严实,两条细绳绕着脖子打结,长长的蝴蝶结垂在后背脊梁凹进去的一条曲线。
到底是谁骚扰谁?
镶着美甲的手已经抚上脸颊,薄片沿着下颌的轮廓由下至上划过,停留在眉尾。柳岸细致地临摹着周棉清的模样,顶光洒下来的阴影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周棉清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她做数独有一个自己为难自己的习惯,要先把其他数字填完,最后填数字7,无论它有多么关键。因为柳岸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儿填7」。
谁不知道这儿填7?她是正好在想其他事情,还没填进去!但等她不耐烦地转头要赶人,却看见一张笑容清淡的脸,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周棉清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身旁这个应该是其他人叫来活跃气氛的陪酒小姐,更入乡随俗的叫法是“公主”。
可柳岸不像公主,更像女皇。
很凭空出现的想法,也说不清楚哪里像,可能是面对一群小屁孩儿表现出的慈爱,可能是解出答案之后的骄傲神态。
她感到自己的脸在对方的注视下烧了起来,火势蔓延速度之快,根本没机会扑灭。
于是她又收到一个更加明媚的笑。
第一面、第一眼,第一次,周棉清如此确切地体会到“心动”这个词,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意义上的。
“柳岸。”高跟鞋都快把她到脚踝的裙子推到膝盖了。周棉清终于妥协,结束一场短暂的单方面置气。
“有何指示,老板?”柳岸顺势滑落,勾着后脖颈就跌进周棉清怀里。鼻尖抵上侧脸亲昵地蹭了蹭,唇瓣一张一合碰到皮肤,近在咫尺的逐渐粉红的耳朵,连绒毛都竖起来。
“我是来通知你,柳经理,”环住柳岸的腰不让人逃走,周棉清拉远些距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无故旷工一个月以上,你被解雇了。”
无故旷工?解雇?
是真听见多么荒唐的话,柳岸气极反笑:“我为什么旷工你不清楚吗?”
好话坏话都被周棉清说光了,当初不让她继续在凤凰城上班的是她,如今用这个理由出辞退的也是她。
“私人原因不构成正当理由。”周棉清说得义正严辞,专门从人事部门那里学来的套话,“看在你在凤凰城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旷工期间造成的损失暂且不算,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那我还得感恩戴德了?
柳岸当然对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没有兴趣,周棉清说一句她在心里吐槽一句。手上却没闲着,正摩挲周棉清的后颈肉,每次掐住tiny的这个部位,它就会像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不知道对人有没有这种效果?
这么想着就做了,两根指头用力一力拧,周棉清身子随之抖了一下,她坐在怀里感受更为明显。另一只手伸向背后,手指绕着那个或许一扯就会让整条礼裙散开的绳结。
不得不停下话语,周棉清眯起眼警告柳岸。
“我已经被开除了,你现在管不到我,呲牙也没用。”柳岸正握着衣服的命脉,说话格外嚣张。
周棉清收紧手臂,让柳岸俯在自己身上,身体贴着身体,脸距离咫尺,她偏过头,以最迂回的口吻朝柳岸耳边吹气:“我开除的是凤凰城的柳经理。”
又不是其他的。
正好可以把兼职转正。
指尖松开,逆着发丝揉到后脑勺,轻轻往前一按,柳岸倾身压下去,迫使周棉清扬起头,半推半就接受那个醉醺醺的吻。
很用力,牙齿磕在嘴唇内壁,软舌难舍难分地纠缠。口中氧气一点点被掠夺,周棉清脸上不露痛苦,眉头还是难耐蹙着,眼睛在亲吻时很守规矩地阖起来。
让人更加想欺负。柳岸有些舍不得,混乱中摸上她的脸颊,安抚地拍了拍,然后盖住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的眼睛。
“嗯……”周棉清很小的哼了一声,跟从柳岸的动作,下意识再张开些嘴,吞咽更深的亲吻。
她很早就明白:如果你特别想要什么东西,最好先不表现出来,要精密周全,要步步为营,要确保能万无一失的时候,再表露出野心。
所以她在柳岸面前总是做着自己最擅长的忍耐,忍住想亲吻的欲望、忍住占有欲、忍住要她眼里只有自己的贪心。偶尔也会冲动,当积攒的酸涩超过阈值,感情会在某些时刻突然爆发。
那天是她的生日,没有人记得,包括柳岸。周棉清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被遗忘被抛弃,却还是忍不住失落。于是她当着柳岸的面,看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想睡你」。
换来是一个巴掌和开始刻意回避。
没到时机。
费劲心机才等来的暴雨夜,在心里彩排演练过无数次,每个表情都经过算计,要毫无破绽地获得同情。她将湿透的自己放于柳岸门前,楚楚可怜的落汤鸡盯着猫眼,要透过圆点看进里面那人的眼里。
然后她就得到了她想要的。
无非是再来一次,人应该为自己的冲动负责。周棉清认栽,她逃避了快半年时间,试图装作若无其事,适应柳岸从来没有参与过她的人生。
逃不掉的,即使把自己关进衣柜,阻断不了的是永远往世界另一端飘的念想。铅笔芯无数次断在写7的时刻,一横一竖,她花了好大力气才写完整。
火不是可以烧掉一切吗?周棉清把那些纸扔进铁桶烧掉,看着黑烟徐徐从阳台飘向天空,最后桶里只剩丁点软绵绵的灰烬。有什么水滴在上面,啪嗒一声滑落纸张,浸湿枕头和衣服,浇灭最后一缕希望。
被动承受着越来越不知足的吻,她回扣住柳岸的肩,显露半分意乱情迷。舌根发麻,嘴唇红肿,两人较劲似的难舍难分,直到周棉清大脑缺氧,眼角开始泛起水光。
“周棉清。”声音经过长时间浸润有些嘶哑,柳岸舔舔被咬破皮的下嘴唇,知道自己再一次义无反顾跳进了这个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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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好试试写0s1m的,终于在写了一大堆之后有点苗头了,可喜可贺!
(不过这里的设定可能更偏向于精神方面,身体方面就慢慢开发吧
25好乖
“嗯?”嘴唇没有闭紧,留出容得下半个指尖的缝隙,周棉清靠在沙发靠背上喘气,手还扶着柳岸的腰帮她稳住身形。
柳岸又是笑,先前老板前老板后的她不搭理,现在叫全名倒是应得挺快。她对周棉清的癖好了如指掌,可她现在就是想找不痛快。
还坐在人身上,她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蹬掉高跟鞋,双腿分开类似鸭子坐般夹着周棉清的大腿。
“周小姐,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场,这是规矩。”她想起这人突然闯进来的理由,补充:“老板也不例外。”
“这个也不行吗?定规矩的人亲自印的。”语气像在门口询问般平常。然而动作丝毫不如刚才礼貌,周棉清曲着手指擦擦嘴角的津液,水渍印在手上,抬到柳岸面前展示。
柳岸低头,唇瓣贴着湿润的皮肤,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伸出舌头,顺着手指舔舐,直到手掌舒展,把整根含进嘴里。能感到身体在颤抖,呼吸起伏并没有因为时间变得平静,反而更加绵长。
细致而漫长,仿佛在品尝什么佳肴美馔,她耐心地照看每一寸皮肤,舌尖卷过平整光滑的指甲,绕着指纹的旋儿打转,包裹到指根,呼出的气快将手背也染上水汽。
“还不够。”柳岸再次凑上前,双手捧着周棉清的脸,轻声叹道。
一个时间长了点的吻而已。
别人可是实打实花钱进来的,没捞到好处还看她们在这边激情热吻。虽然周棉清也是花了钱的,甚至花得比所有人加起来都多,但她冷落了她五个月零十叁天,这连利息都不够,算不上补偿。
第一个起身离开的是赫燃,她本就离柳岸不远,看到周棉清来后更是避嫌似的躲到边上角落,给自己挑了个好位置看戏。实在有些无趣的剧情:先装模作样像不认识一样搭讪,然后并排坐着聊几句,两人的耳语听不清,只见着还没说几句柳岸就倒在周棉清怀里主动亲了上去。
哎哟,瞧那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赫燃又是摇头又是咋舌,几分钟前柳岸那番势在必得的德行,以为是周棉清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结果人一到场演都不演了,立马投怀送抱。
走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周围人都看过去,她握着门把手停留几秒,用不大不小正好能传播出去的音量笑了声:“还在这儿干什么,等着看人家上床?”
这句话也飘进了周棉清的耳朵,循着声音看过去,她没见过赫燃,只朝她点点头示意。这话由熟人说出来,柳岸后知后觉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了什么,何况她才在那边大放厥词。埋头把脸藏进头发里,狼狈地从周棉清身上挪开。
周棉清不咸不淡地瞥一眼突然收敛的柳岸,又往赫燃离开的背影停留几眼,她抓起柳岸的手,手指一根根嵌进指缝里。
众人注意力本就偷偷集中在她们这儿,周棉清清清嗓子:“抱歉打扰各位兴致,后院已经准备好包间,今晚消费由我买单。”
听见土大款的发言,郁山在旁边冷笑:“你现在是凤凰城的大老板,账当然是从自己兜里出。”
这里基本上都是凤凰城的熟客,郁山在一群酒会穿搭里全副武装,其实格外显眼,只是之前一直躲在张通身后。帮人帮到底,毕竟周棉清把自己亲妈留下的东西全给了自己,她虽然做不到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还是很容易。
有几个人认出了郁山,发出惊叹。这位传奇人物,谁不知道凤凰城是郁山一手撑起来的,她出现得突然也离开得突然,很少部分知情者才知道当年她也那场火灾里。
没有了真人镇场子,她的八卦在后来兴起。有传她爱上了有妇之夫,人死后心灰意冷选择离开;有传她犯了事,已经被关进了守备最严的监狱。
柳岸曾经是离她最近的人,很多人问她郁山的去向,她只是缄口不言,只能缄口不言。而她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如今这样的场面,就算张通早就来提前跟她打了招呼,可当时她全身心扑在周棉清那里,没注意郁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不打算进来。
懦弱。她本来都在心里这么骂她了。
没想到,她不仅在场,还全程围观着她和周棉清的一场大戏。
今晚设这个门槛本来是为了卡熟人的,怎么到头来全是熟人?
周棉清依旧紧握着她的手,在郁山的注视下,柳岸克制住有瞬间想甩开的冲动,往周棉清那边缩了缩,躲过与远处对视。
原来她才是懦弱的那个。
相比起来郁山淡定许多,朝周棉清摆了摆手,又深深看一眼旁边的柳岸,等待几秒不见她抬头,然后转身出门。
周棉清捏捏柳岸的手掌,感受到身旁人的情绪,她想不到什么更委婉的词能既传递她的安慰,同时给窘迫害羞的柳岸留点面子,最后还是用了通俗易懂的叁个字:“没事的。”
她或许都理解不了柳岸对郁山的复杂感情。陈年往事发酵腐烂后藏在柳岸心底,变成一滩无法触碰的霉菌,不起眼也不重要,但深深扎根在那里,无法拔除。
“没……”柳岸小声反驳,直接放弃了跟她解释那些翻涌的感情。
人应该珍惜眼前,活在当下。
没人当观众之后胆子又大起来,她挣开手跪在周棉清身侧,去摘她头上的发夹。
很简单的黑色发夹,除了上面印着的字母标志能显示出它的身价。在手里把玩一阵,别在周棉清胸前,金属划过皮肤,带起一条深不见底的划痕,手指跟着陷进去,挤进两团乳肉中间。
挂在脖颈的绳结此前已经扯松,指尖勾一勾,领口就低一寸,柳岸越靠越近,手也越来越放肆。周棉清任由她摆弄,被牵引着倾斜身子,微微扬起头给柳岸留出足够空间作乱。
“好乖。”
明明是在心里想的,行动快过脑子脱口而出,很难描述把这个词安在周棉清身上的违和,但的确是现下场景最恰当的形容。
真的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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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得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突然开始害臊了
46拉链
蝴蝶结彻底散开,胸前那块布料松松垮垮翻出来盖住小腹,柳岸用两条线捆住周棉清的手腕。也是个蝴蝶结,无须用力就能逃脱,但周棉清两只胳膊乖巧地搭在腿上,丝毫没有想要挣扎的意思。
胸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暖气干燥而柔和,围绕着粉嫩的乳尖,让它逐渐挺立。在上面的两条肋骨形状明显,柳岸怜惜地抚摸着v型的凸起,声音轻得宛若叹息,怕惊扰停在那里的蝴蝶:“怎么瘦这么多?”
周棉清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自己得了一种见不到柳岸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怪病,虽然症状的确很像。
用“太忙了”含糊过去,也不算假话。她颓废一阵后忽然想通些道理,见着小林第一句话就是“准备准备我要收购凤凰城”。
老板有斗志自然是好事,小林还是担心,两个极端殊途同归,但如果目的地就错了呢?
金主消失那么久,柳岸不闻不问,看起来跟平常状态无甚差别,只是不去上班。回归好的作息,整天就是遛狗做饭养养花草,跟丢了魂似的周棉清对比鲜明。
婊子无情。柳岸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
有没有爱情可能都要打个问号。
收购其实并不难,郁山功成身退,但依旧是凤凰城的幕后老板,只要说通她那边。这么大笔现金流,公司不是拿不出来。另一个难题就是周棉清不想以公司的名义进行,而要坚持自己操作,对于个人来说这笔钱并不是小数目。
所以不能找郁山买,要找她要。
不知道那些纠葛的小林僵在原地,实在没忍住吐槽:“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送你?”
周棉清:“就凭有亲有故。”
不复上一次见面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桌对面的周棉清穿着件简单的T恤,头发扎成马尾,妆容也淡,跟素颜没有什么区别。她低头看着眼前的咖啡发呆,气质沉静冷清。
有点像高中生,但少了那时张牙舞爪的尖锐,成长总得磨平点人的戾气。用最合适的招式打败敌人会省很多力气,郁山见她这副打扮就猜到来意。
周棉清最后以母亲的遗物作为交换,那个母亲偷偷放在她床底下的盒子,用四位数的密码锁锁上,她没尝试打开过。郁山也没问里面有没有关于自己的东西,没怀疑物品的真实性,等周棉清把盒子交到手里,她就在那些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周小姐,劳烦你这么忙还大驾光临。”柳岸看出她的敷衍,不满地弯腰在锁骨下面留下个牙印,周围一圈不太规整的口红痕迹。
周棉清咛一声,手插进柳岸后脑勺发梢间,声音被扑在胸口的瘙痒弄得有些颤:“不要这么叫我。”
她不喜欢柳岸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语气叫她周小姐或者老板,听起来好像能分出高低关系,即使有时候柳岸是在调情。调情也可以再甜蜜一点,比如叫她棉棉,不止在被操到快高潮求饶的时候。
“呀……”一个语气词也念得百转千回,柳岸勾起周棉清的下巴,笑意荡得风情万种。鼻尖对着鼻尖,她跪起身占领高处,唇瓣一开一合:“棉棉想听什么?”
最后一声吞进周棉清的口中。
她们的第二个吻,混乱的、毫无章法,牙齿磕到下嘴唇,舌头顶住上颌。柳岸没料到周棉清来得这么突然,吃痛地往后缩。
“唔!”得不到满足的周棉清伸长脖颈想要触碰柳岸的唇,撅起嘴装可怜。捆住的双手抬起又放下,十指攥紧,脸上表情露出些许渴求。
“别急。”柳岸按着周棉清的肩,用拇指揩去嘴角晕开的口红,自己站起来。
这话好耳熟。没机会细想,她腿上多了个重量,眼前出现一抹红和一片白。柳岸坐在她身上,头发捋向前面,露出后背肌肤。
右边肩胛骨有颗小痣,周棉清很少从这个角度观察柳岸。原来她的背也很漂亮,两块肩胛骨上下翕动,挺腰的时候中间会形成一条线,通往衣服遮挡的下方。
藏在头发里的拉链如今露出来,晃晃悠悠地荡在视线正中,但是手还束缚着,手背还多了道力气不让她动弹,柳岸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差说出口的两个字。
用嘴。
高空走钢索的人手中通常会拿一根平衡杆,防止身体左右摇晃而坠落,周棉清只能握住那双手当作支撑,前倾贴着柳岸的后背。口红的颜色抹在脊梁骨上,用牙咬住拉链,坚硬冰凉的小物件裹上唇舌的温度,她缓慢向下,褪去一半。
“我拉不下来。”话语中带了委屈,周棉清吻着柳岸后背那颗痣,想要挣开绳结。
“不行。”柳岸继续按着蠢蠢欲动的手,后仰起头蹭身后人的头顶,撒娇般软着语调:“你想想其他办法。”
周棉清差点就要用力拽开把柳岸按在沙发上脱掉碍事的衣服了,结果一句软语温言把她打得七零八落,卸了力顺从地随着柳岸的引导。
还能怎么办呢?
视线移到肩头,两根细长的红带子在雪白之中十分亮眼。
有了想法,周棉清并不急躁,依旧细致地亲吻后背,等布满深浅不一的红之后,才向上来到肩膀。衔住右边肩带,往旁拉下去,扯到足够低的位置,她又朝另一边去。停在后颈,柳岸垂着头,棘突显露,先是舔了舔,然后张嘴在那里印下一排牙印。
“别……”柳岸撑着身子的手也发软,受不住周棉清的挑拨出声抗议。
没有半点不情愿,她反而听出来催促,笑起来的鼻息悉数喷洒在颈间,柳岸缩了缩脖子,用力拍了下周棉清的手当作示威。
周棉清把刚刚的两个字还给她:“别急。”
满意地把柳岸剥到跟自己同样的裸露程度,两边肩带搭在胳膊,上衣靠胸贴堪堪遮着,她还想去咬胸前的布料,终于被柳岸眼疾手快地制止。
“别在这里!”柳岸浑身像烧着似的红,脸颊尤其。虽然已经清场,监控也提前关掉,但空间大且广,她们坐的这张沙发又在正中,实在谈不上什么安全。
空得心慌,加速的心跳始终把她抛在过山车最顶端车头朝下的时刻,她想要叫停这场令她惴惴不安地前戏,却在站起身的瞬间,衣服陡然滑落脚边。彩灯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身体,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对方眼前。
周棉清眼皮眨也不眨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逝去的春光,语气小心翼翼遭人怜惜:“可不可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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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狗,这里有一位是无师自通的
47用嘴 ro use 8.c om
柳岸本应该拒绝的。
本应该的意思是,没有拒绝。
她们有很多本应该的事情,周棉清本应该忘了她,柳岸本应该不觊觎她。本应该是两条毫无交集的人生轨道,最后却在十字路口相遇,没有人踩下刹车,于是她们把自己撞得稀烂,零件混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周棉清还是挣脱了早就松掉的蝴蝶结,一手托住腿一手搂着腰,将柳岸放倒在沙发里。握着双手举过头顶,狭窄的沙发刚好能容下一人半宽,她压上去,急不可耐地埋进胸前的柔软,吮吸乳尖。
“啊哈……”柳岸躬起身,久违的体温,规训出来的身体本能依然在,腿一弯就夹在周棉清腰间。
好不容易掌握的主动权只需要几秒颠覆,她负气地用脚勾住露背长裙的边缘往下拉,把对方身上的衣物也脱下来才甘心。周棉清吃够,支起身子压在柳岸侧面,舌头舔舔耳垂,钻进耳窝让搅动声直入大脑。
暧昧缠绵的声音激得身体战栗,溢出一声闷哼,柳岸缠上周棉清一只腿。下身重新回到之前的茂密,有几根短硬的绒毛穿过内裤扎在大腿上,却无法阻挡潮湿蔓延。
湿得很彻底,大约能感受到自己从始至终的不争气,但再次被触碰产生的快感大于心里的羞耻,她把周棉清夹得更紧,摆动腰肢来缓解阴蒂酸胀的不适。看好文请到:po18hk.com
“柳岸。”周棉清不再叫她姐姐,每一次都直呼其名。她不要柳岸再把她当成以前那个可以哄骗的小姑娘,她要让柳岸清醒地面对她的需求她的欲望。
你爱的不是那个遥远的幻觉,不是一个逃避的借口,你爱的是真实存在的、无论变成什么样的,周棉清。
明明你也爱我,不是吗?
她在她胸口留下许多牙印和吻痕,不知疲惫地去啃咬脖颈、肩膀、脸颊,手只是压着柳岸不要她反抗,迟迟不往下走。狼藉满身,柳岸呜咽着不肯求饶,即使下面已经泛滥一片,靠夹腿压迫阴蒂得到暂时慰藉。
“嘶…疼,周棉清!”
零星的疼痛放大体内的兴奋,周棉清下口很重,要把痕迹刻在她身上似的。大腿挤进肉穴,顺着柳岸的力气往上顶,又含着乳头用牙齿轻轻厮磨。
终于咬破柳岸风雨飘摇的防线。
“唔……嗯……”
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了出来,软绵绵的像被云包裹着,柳岸夹着周棉清的腿到了一次,不算特别激烈的高潮余韵悠长,她彻底瘫软身子,无暇抗拒周棉清过分的标记。
“爽吗?”周棉清神色清明,松开遏制的手,直起腰低头看着身下自己即兴创作的图画,淡然地像那片粘腻的湿润不曾沾污在她腿上。
“不够。”柳岸仍是那两个字,只是姿势要比先前赤裸得多。双手高举在头顶,胸前挺立,吻痕遍布可见之处,小腹收紧显出线条,耻骨略略顶起,浸湿的布料描摹出肉穴的形状。
只是这样而已,怎么可能满足?
她抬手按住周棉清的后脑勺拉近距离,眼神纠缠在一起,然后逐渐靠近,轻柔地吻上近在咫尺的粉红。一点点吞噬其中空气,交换津液润湿两双干涩的唇瓣,直至最后的耐心耗尽,她扯着毛躁的头发分开,气息都充斥情欲。
“棉棉,要用嘴。”
摆明的勾引。
刚入行时凤凰城还专门有针对的培训,怎么投老板所好、怎么讨老板欢心。这是门不算简单的功课,学好悟深一分,就比其他人多挣些钱,幸运的就此攀上枝头变凤凰也不一定。
柳岸印象最深的,是“欲拒还迎”——无论多体面的老板骨子里都是贱的,在道上爱劝反派金盆洗手,在床上爱劝婊子从良。所以一味的奉承讨好不一定最管用,有些人就喜欢不那么听话的玩具。
在这方面柳岸可以算是老天爷赏饭吃。大部分演技都很拙劣,见到钞票就把裙子往上撩高几寸,可她那时眉眼拼凑起来就成了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眼底燃烧的狠劲儿总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柳岸不用这些纸上谈兵的手段,不是不屑于,而是用不上。她只是站在那儿就比别人更加扎眼,浑然天成的媚态与冷漠交织,人人都知道她在营业假笑,人人都还是会多为她停留一眼。
由不得是真好用。
不是只有她周棉清会使美人计。
柳岸眼前有些模糊,可能是感官刺激让她爽得不太清醒,她垂眼就能看见埋首在小腹的周棉清,正虔诚地亲吻着她的大腿内侧。
人总是贪心的,柳岸想要的从来不只是周棉清这个人,她还要这个人的满心满眼都是她。连别人刚坐过的位置都不愿碰,还是心甘情愿为她舔舐最私密的部位,淫水会流进她的嘴里,潮吹、也就是尿液,会喷在她的脸上,而她不会觉得脏,反而悉数卷进口中。
“哈啊……”
周棉清跪在沙发上,膝盖正好抵着柳岸的尾骨,手拖着臀部,另一只手按住折起来的腿避免她因为快感夹紧。水光晶莹的阴阜完全呈现于眼前,她伸出舌头绕着阴蒂打转,快速刺激着早已挺立的红豆,很快把柳岸送上高潮。
穴缝里流出黏糊糊的淫水,淌过臀肉间后一处洞穴,这画面实在有些让人气血上涌。周棉清卖力裹住整个阴唇,软舌探进穴道堵住水流源头,舌尖微动,又刮到阵阵颤抖。
“周棉清……”柳岸想说不要,手却抓住身下那人的肩膀想要再贴近些。
柔软炙热的舌头在她身体里进出,带出丝丝缕缕的银线,在空中晃荡一下就坠落在皮质沙发上,还有更多的已经被周棉清吸进嘴里当作美味。
脚趾不由抓紧,小粒坚硬的牙齿偶尔磕到阴蒂,本将褪去的潮水复来,周棉清舔得啧啧响,鼻尖簇进绒毛里满是荒淫的气味。
咸湿的感觉有点像海,周棉清突然觉得柳岸也很像海。她广阔无垠,包容了所有,好的不好的在她这里都能得到妥帖安放,爱她的人很多,但没有人能抓住她,也无法拥有她。
如果凭爱意能将富士山私有,那么海呢?
“棉棉,再快一点……”柳岸揉揉周棉清的脑袋。
周棉清很喜欢听海浪声。
“嗯……啊——”柳岸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泄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潮起潮落在她的手中。
周棉清感受到柳岸大腿两侧肌肉紧绷着抽搐,在即将高潮时收回舌头。
她抬起头对上柳岸失神的眼睛,口中满是她的味道:“柳岸,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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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师自通地进行一些控制
48绵绵
即使进入对方身体,体温圈套着体温,随着原始反应起伏颤抖,用或粗鄙或精明的语言蛊诱欲望。
依循动物性的本能,发出代表快乐的呻吟,她们做了那么多亲密之人才能做的事情,却依然对爱羞于启齿。
类似于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人们把性摆上台面,却仍然抗拒谈论爱本身,特别是在最赤裸的时候。
两具坦诚相待的身体,交换最柔软的血肉,性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吗?可为什么那么多陌生人也能毫无戒备地相拥在一起?鲜活跳动的心脏又是因为什么在叫嚣?
如果有人调查「在做爱时最不想听到的话」排行榜,「你爱我吗」一定名列前茅。
周棉清模样无辜,似乎没有意识到在这种时刻问出的话有多么扫兴,她只是看着柳岸缓慢聚焦到自己脸上的眼睛,情绪混乱的像手中身体的喘息。
阴蒂还突突跳着,欲望七上八下地挂起,柳岸难捱地想把周棉清拉近些,奈何力气也在刚才那一两下里散得差不多,双腿抑制不住抖动,搭在肩上。
一般来说答案分两种,但不同人的反应千千万万。情谊正浓的情侣会抱得更紧,在单音节里送到最顶峰,将就搭伙的类型更多,违心的回答为了进行下一步,还有人会当场翻脸再无兴致。
她们不属于任何一种。
但答案只有一个。
柳岸说不出口。
她期期艾艾地叫周棉清的名字,唯独没办法吐露后面的字句。
“柳岸,你到底…爱我吗?”
那声音听得柳岸心快碎掉了。
她有什么资格说爱,比踏进凤凰城还要早的时候,她就烂掉了。没有被妥帖对待过,她以为的爱就是酒精、打骂、把人摔进越陷越深的沼泽。
她孤身一人,背后是寸草不生的荒芜,她拿什么去说爱。
她当然爱周棉清,又如何呢?
总不能把她也拉进肮脏的泥潭,总不能永远等着她来救。
爱除了自我感动,一无是处。
“柳岸,你说话啊!”
周棉清把柳岸拉起,张扬的眼线晕到下眼睑,眼眶盛满泪水,酝酿好的刺人言语全部堵在喉咙,嘴唇微张,涩意从胃里泛起。她不可能舍得对这副模样的柳岸说狠话,嘴角向下弯成一个悲伤的弧度,她闭了闭眼,松开手上的力度:“就当骗骗我,回答我吧。”
“求你了。”她苦苦哀求。
肩膀被拽着按在沙发里,一滴大颗的水珠打在脸上,流向嘴角,淡淡的咸味蔓延进口腔,和体液混在一起。
“周棉清,我从来、从来没有爱过你。”
柳岸的泪止不住,雨点般落下,沾湿了周棉清原本就有水汽的脸颊。她看进她的眼底,石子掉落深渊,层层涟漪一圈圈荡开,亘古不惊的幽深总是为她而掀起波澜,她怎么可能看不清那里写明的爱。
你想知道,我就明明白白一字一句地告诉你——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笑容也变得难堪,弯弯的眉眼挤出更多水珠,柳岸伸手去抹周棉清的脸,滑腻的液体中和清亮的眼泪,全部蹭在手掌。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信吗?
那句话在空中飘了很久才传进周棉清的耳朵,眉毛微微上扬,表情有片刻不可置信。情绪终于浮出水面,眼睫颤颤抖动,又眨了眨,想要掩去其中的红血丝。
心绞起来痛,有一只结满老茧的大手握住她整个快要枯萎的心脏。柳岸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周棉清身体里碎掉了,经年累月的玻璃裂痕终于无法承受,一块块掉落,掷地有声地扎进自己的心。
她第一次听到《绵绵》这首歌,就是在凤凰城。
那时候周棉清已经消失有一阵,她不太想起她,却在屏幕上两个字出现时愣了许久。绵绵、棉棉,只不过是同音字而已,但她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看完整首歌的歌词。
「从来未爱你、绵绵,可惜我爱怀念。」
柳岸唯一一次失态,是在听到那首歌之后。连解释都没有,从包厢落荒而逃,她冲进卫生间把自己反锁进隔断,捂着嘴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和你也许不会再拥抱。
待你我都苍老,
散半里的步,
前尘就轻于鸿毛。
提及心底苦恼,
如像自言自语说,
他人是非多么好。」
没想过周棉清会回来,她都快记不清她们最后的见面,可能是某场聚会,周棉清会反过来帮她挡酒,也可能是某天下班,周棉清挎着双肩包递给她一瓶水。然后大火烧毁一切,她回过劲来,周棉清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没人再提及的前尘,轻于鸿毛,都不用等到老去。柳岸没有爱而不得的苦恼,她一直清楚周棉清是那只短暂休憩在岸边的鸟,而她是不会移动的海岸。
她允许自己放纵,但不能沉迷于这种痛苦,柳岸掰扯着手指计时。
不要为周棉清哭、不要怀念她,就当从未爱过她。
总会飞走的,等天暖气清的时候。
回国那天晚上有多恶劣,利用身份悬殊和柳岸的心软逼她臣服。周棉清第一次见柳岸哭,手足无措到开始抵触,像做错事又爱面子不想承认的小孩。
后来在床上,湿润的触感总会极大程度地取悦她,周棉清一边哄骗一边诱导,想要更多更深地欺负她,亲手塑成只为自己情起的敏感。
没有成型的雨滴落,心的质地原来是会在水中溶解的固体,她看见柳岸掉下眼泪,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握住柳岸手向后拉,紧紧把人箍在怀里,像要揉进身体,蒙住柳岸通红潮湿的眼睛,手掌纹路都快被淹没。
是她的错,不该患得患失,因为自己心里空荡荡的虚无和不真实感就去逼问柳岸。
又惹她难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应该只因为快乐湿润,而不是悲伤。
怎么会怀疑柳岸对她的感情呢?那可是世界上最诚挚的爱了。
嘴唇贴上去,怜惜地吻掉脸颊的泪水,唇齿相依,将咸渡进她的嘴里。轻轻拍着背,语调放得很低:“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了姐姐,我知道,我再也不惹你哭了,不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
柳岸不爱周棉清。
没有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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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陈奕迅
49跨年
再也不要在周棉清面前哭了,好丢脸。柳岸眼泪一边往外涌一边在心里发誓,要把体内积赞的水分排干净似的,周棉清一下一下拍着背,贴心地错过头搁在肩上不去看她的脸,嘴唇贴着耳畔,数不清道了多少遍歉,又说了多少哄人的甜言蜜语。
“柳岸……”周棉清撑起身,从沙发下来,扶正柳岸的肩,温柔地唤起她注意:“看着我。”
想不到其他安慰的方式,她跪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最后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然后握着脚踝将腿分开。
笨拙地头埋进双腿之间。
相比之前已经有些干涩,但还是水润,周棉清伸出舌尖试探性舔舔阴蒂,不用几下就再次肿胀起来。她抬眼观察柳岸的反应,好像已经止住了哭,鼻头红红的,偶尔抽噎一声,似乎还没弄明白俯下身的周棉清在做什么。
偏头到大腿内侧,衔起小块肉摩挲,轻微的疼痛很快传递到柳岸混沌的思绪,下意识要躲,脚踝却被拉着没法收回,她掐住周棉清的后颈往后拽。昏暗光线模糊了蹭上粘液的脸,荡漾着水波的深邃眼底倒映出那具叉开腿把私密处暴露在外的赤裸身体。
红的不再只是眼睛。柳岸想并拢腿,周棉清没有离开,任由她夹着自己的头靠得更近。下巴抵在穴口,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两瓣柔软阴唇的一呼一吸。
匐在桌角的女孩乖巧得不成样子,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不参丁点杂质。如果人也像小狗那样耳朵长在头顶,那这人现在一定是塌下去等待主人抚摸的飞机耳。
柳岸终于回到真实,意识到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周棉清跪在地上,要给她口。
画面冲击的确很大,十分赏心悦目。
但……柳岸叹了口气,还是作出妥协:“你快起来,地上凉。”
周棉清没动,反而让脚踩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撑住沙发边缘,摆弄好姿势,阴阜整个敞开,像即将绽开的昙花。还差最后一点养分滋润,她低下头仔细临摹着轮廓,从上到下从外到里。
柳岸的喘息溢出来,中断的欲望忽而返来,比先前还要迅猛,浪花掀起阵阵海啸。脚趾抠紧周棉清的肩膀,不堪一击的理智拉扯着不能把人推开,手按住后脑勺贴合穴肉。
舌头不如手指进得深,但柔软而灵活,在洞口打转,往里钻时把穴道都撑成她的形状,快速抽动起来。涓涓流出的溪水顺着方向进入口中,周棉清不漏一滴全部喝掉,要补偿刚刚柳岸的眼泪。
“哈……棉棉……”
指缝的头发散落,柳岸仰头,曲着胳膊捂脸让自己陷入漆黑,眼前却依然有周棉清跪着舔自己的画面。触电的快感逐渐蔓延四肢,腿微微翘起又落下,小腹酸胀愈甚,被软舌堵着无法释放。
“呜……啊…啊!”
层层迭迭的刺激累积,终于冲破防线找到出口宣泄,痉挛的穴肉夹紧舌头,涌出一股清液,喷在周棉清脸上。她并没有停下,固定好柳岸的双腿,继续搅动因高潮缩紧的内壁,卷出黏稠的体液。
长时间用尾骨支撑,柳岸的腰开始酸痛,没有力气推开身下不满足的人,眼泪流干,身下却还有不断的潮水,弄脏了沙发,和周棉清的脸。
“别…周棉清……不要了!嗯…哈啊…停下……”
胡乱的言语到周棉清耳朵里就变成“不要停下”,愈发卖力地舔弄,施下肥料,让肉穴盛开得再饱满、再久一些。鼻梁顶着阴蒂,脑袋晃动时从尖端蹭过,合格的园丁照顾好吐露花蜜的花心之后,又挪向挺立的花核。
“够了……”
浑身瘫软,气息急促而微弱,周棉清真打算将她体内水分排光似的,不知停歇地搅起欲望。舌头左右碾过阴蒂,快感来得更加直接,前一波浪潮还没褪去,下一波就已经迎上来把柳岸卷入其中。
淫靡的咸腥充斥周棉清的鼻腔,如果浸得时间够长,柳岸的味道会不会就能渗入她的身体。嘴巴都舔到发麻,那块温热的软肉像一团果冻,她先捣烂中间,再一点点从外皮开始吃掉。
不够。
怎么可能够?
周棉清贪心地在柳岸身上索取,仗着她对自己的纵容,知道即使再过分她也不会生气。不可能够,周棉清想了太久也忍了太久,听不够柳岸的喘息呻吟,操不够柳岸娇软的身体。
她要把这段时间失去的都讨回来。
终于吃饱,柳岸已经完全脱了力,虚浮地倒进周棉清怀里,提起眼皮的精神都没有,整个人都靠周棉清搂着腰当支撑。恍惚中看见膝盖的乌青,想摸上去问疼不疼,努力抬了抬手却发现不听使唤。
算了,自己活该。谁叫要这么折磨她的,在心里冷哼,柳岸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休息,剩下的狼藉会有人帮她收拾。
“新年快乐,柳岸。”周棉清也累了,依偎着挨在一起,简单擦拭过后就捧着杯酒小口抿着,时不时给柳岸喂一口。
时间早就过了十二点,在她们针锋相对的时候。计划全被打乱了,本来该再忍忍才上前,但她不想看柳岸跟别人谈笑风生了,所以很没礼貌地打断了别人的对话。
又怎么样,反正都是别人。
她不在乎。
其实她从来都不在乎,只是柳岸总帮她在乎。
旁人的眼光背后的议论,那又不是她的生活,她喜欢柳岸,柳岸恰巧也喜欢她,那她们就该是在一起的。以前她长在象牙塔里,觉得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心意重要,忘了柳岸会为了这份喜欢承受多少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恶意。
当她理解风言风语的威力,亲眼见证过身处阴暗中的互相嫉妒,柳岸习惯了,可她又开始帮柳岸看不惯。周棉清理解不了其他人,可她理解了柳岸。
爱不一定要昭告天下,爱是舍不得你受伤害、是宁愿忍住好奇也会心疼你。
让周遭世界都褪色的不是爱,是她。
“新年快乐,周棉清。”柳岸睡意昏沉,在失去意识之前捏了捏周棉清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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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恋爱小技巧:长嘴
50浴室
再次醒过来,是在床上。柳岸费了很大劲才睁开眼,接收到的画面是一片迷蒙的白,很熟悉,是后院的套房。思绪逐渐回笼,她想起晚上发生的,又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
她怎么会哭成那样?
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外面的动静很轻,凝神去听,还是传进屋里柳岸的耳朵。走动的脚步、水流和杯壁碰撞、压低声音的交谈,有两个人。
床头柜上放了一套新衣服,看风格能分辨出是周棉清的,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还有一条羊绒围巾,正好把身上所有旖旎痕迹都遮起来。这时候知道体贴了?但凡她在自己脖子上少啃几口,也不用这么欲盖弥彰。
柳岸才在周棉清那儿丢了脸,如今正是秋后算账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另一边还有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她口干舌燥,拿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拧开。
明明也没用手吧?等会儿就去把这个碍事的指甲卸了。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放大瓶矿泉水,是不是在讽刺她失水过多?还不把盖子拧开,是不是在嘲笑她体力不行?
烦死了,周棉清。
要不是周棉清,要是她喜欢的是其他什么人,她绝对不可能哭得那么彻底。顶多是掉几颗水珠来博取怜惜,她会把整段关系的走向都牢牢握在手里,该进该退该抽离都心中有数。
要不是周棉清……她不会喜欢其他任何东西。
“醒了?”
门打开,周棉清进来,第一眼就看见柳岸从床的最左边翻去最右边,表情满是愤懑,像在气谁睡了不负责。
正念叨着就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果然不能说人坏话,会遭报应。柳岸心虚地又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在这时候才意识到她身上还一丝不挂,又反手抓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在操到老板之前,她绝对不会再给老板操了。反正她现在专职当金丝雀,有的是时间跟金主浪费时间。
周棉清走过去蹲在床沿,看了眼挪动位置却没打开的水,忍住笑意,不动声色地拧开放在旁边。手上揉搓着掉在外缘的发丝,轻轻扯了扯,把装模作样不想理人的柳岸叫醒。
“才睡不到两个小时,醒了就起来洗个澡,回家再睡吧。”
才不到两个小时,你还指望我睡多久?柳岸偏过头,露出眼睛跟周棉清对视。
好一张清心寡欲的脸。
看着就不爽,好似在云雨巫山里裹了一遭的人只有自己。她从被子里伸出手,勾勾手指摊开手掌。
顺从地把头搁上去,周棉清眨巴着眼递过去眼神询问,柳岸却没说话,眯了眯眼睛,笑得像只找到猎物的狐狸。用手摩挲着下巴,那块的皮肤还有些滑腻,也难为爱干净的大小姐怕吵到她睡觉居然忍到现在。
“嘬嘬。”柳岸又起了顽劣心思,学着逗狗的方式逗弄周棉清。
眼里升起淡淡的无语,周棉清迎上柳岸的期待就有些下不来台,知道这时必须得做出点反应,于是她嘴皮动也不动,从鼻腔里发出声“嗯”。简单一个音节,已经耗尽了她现存所有的尊严,羞耻感兀自爆发,耳尖充血似的红起来,她站起身就要逃,想当作没发生过。
“棉棉!”昵称叫得越来越顺口,柳岸把尾音拖得长而悠扬,从天而降砸在周棉清脑门,激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真要命。周棉清瞪着只露出一颗毛躁脑袋的柳岸,没好气地答:“干什么?”
“抱我去浴室。”柳岸松了被角,露出两只细长胳膊。
面不改色地把人抱进浴室,再折返出来拿换洗衣物,走进去时却看见关上的磨砂门,里面传出水声。这套房本来就是给喝多或者兴致突然上来的人准备的,设备齐全但并不精细,浴室外没有专门的置物架,周棉清正犹豫着是放在洗漱台还是先带出去时,门开了一条缝。
还是那只光洁如玉的手臂,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干净衣物还没放稳,柳岸就把人拉了进去。周棉清愣在原地的几秒时间,头顶淋下来的热水把整个人浇了遍,衣服紧贴着身线,勾勒出没穿内衣的圆润胸型。
“你……”水雾缭绕,她费力才睁开眼,柳岸正靠在墙边笑得开心。才刚腾起的脾气瞬间消失殆尽,也跟着勾起嘴角,双手捧了些水朝她泼去。
“周棉清!怎么搞偷袭!”柳岸愤愤不平地抹掉脸上的水,向前跨了一步去挠周棉清腰间的痒痒肉。
周棉清弓着身子躲开,制服住柳岸两只手举起:“诶,这个犯规吧。”
“犯什么规?我就是规矩,放开我。”柳岸见手上比不过,又拿脚去踹,自己却没站稳打滑往前摔。
落进那个早就准备好的怀抱,打湿的衣服染上体温,水汽蒸腾让空气中温度不断上升。手及时松开后环住了腰,才长时间跪出了淤青,曲膝的动作有些恼火,周棉清忍着痛托起柳岸。
打闹过后突然安静的氛围生长出难以言喻的情愫,埋在胸口的人静了几秒,手悄然绕到后。松紧休闲裤,灌水之后重重地垂着,捏住一角往下扯,很轻松就脱下来。
又放回原位,手掌握着臀瓣,柳岸把周棉清抵在浴室玻璃上,毫不客气地咬在脖颈,吮起一个足够明显的痕迹才松口。周棉清闷哼一声,落在身侧的手抬了抬,最后扶在柳岸的背上。
柳岸舔了舔印子,确保在遮不住消不掉的位置,才佯装天真地问:“明天上班吗,顶着吻痕去开会,下属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没有得到回答,但后背的手分明紧了紧。她继续循循善诱:“周总,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吗?哦…知道的吧,我还见过……唔!”
周棉清用嘴封住了后面更过分的话,用力把柳岸圈进自己的怀里,舌头压着舌头纠缠难分。
乳头挤进肉里,磨在温热湿透的布料上,柳岸被迫搂住周棉清的肩,分不清落在嘴边又被舔吸的是热水还是津液。早知道刚刚把上衣也脱了,她好像也快化成一滩水。
再次开口,柳岸的声音又哑又软:“怎么办,我还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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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呢
51女朋友
像只欲求不满的小猫。
两颊带着熏出来的红,柳岸拽拽周棉清的衣领,话里尽是被吻挑起来的欲望。
“好。”周棉清觉得主动索取时的柳岸甚是可爱,又凑上去亲了亲。关掉花洒,四周安静下来,她抓住正要开门找浴巾的手:“就在这儿,可以吗?”
柳岸先环顾环境,装下两人都显得有些拥挤的浴室,左侧有个半人高的小飘窗。听着就有些腿软,但受不住祈求的眼神,她还是在注视下点头。
急切地把人翻了个面,一前一后小步挪到浴室另一边,周棉清含着水贴上柳岸的耳朵,声音含糊不清:“想从后面。”
柳岸抿着嘴不答应不拒绝,身体却顺从地任由周棉清摆弄,牵着她的手放在飘窗边缘,手掌又在腰间压了压。她塌腰撑上去,弯出一个漂亮勾人的曲线。
周棉清在身后小声叫她的名字,边揉捏着胸部,从后颈开始沿中线凹陷的背沟亲吻,在那颗痣多停留几秒。破茧的蝶高频振动翅膀,柳岸把自己的重量往前倾,要飞出去似的,又有一只手始终牵制住身体。
“姐姐……”周棉清把手指送进去,“好烫。”
她终于完整见到了那片隐秘,肩胛骨和脊柱的线条勾勒出腰身,被裙摆遮挡的臀部也露出来,水珠还没干净,因时而晃动的动作在皮肤上流淌。再下方是自己没入的手,完美嵌合在一起,连穴肉内壁包裹的都是她的形状。
很漂亮的画面。
后入的姿势让手指进得更深,勾起来用指腹按压,周棉清做的很慢,不想放过柳岸任何一个微小反应。低垂着头,头发散在两边,有几缕贴着脸颊,她抬起左手用嘴把手腕上的皮筋取下来递过去。
她想看见柳岸的脸,但柳岸此时只想骂她混蛋。
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要求她自己把头发扎起来的?
转头衔住皮筋,顺便横了要周棉清,眉眼荡漾开来,让人理解出另外一层意思。是催促,周棉清扶着柳岸的腰快速扣弄,层层迭迭的褶皱都在跟着颤抖。
“哈……”没有防备的刺激忽而袭来,柳岸吟出声,口中皮筋掉在台面,没人还有心思去管它。
胸脯也晃着,瓷砖模糊倒映出两团白花花的乳肉,浴室里的空气实在有些闷,柳岸喘息加重,不自觉撅高屁股迎合。站立的姿势存不住热潮,止不住外涌,被手拍打着溅在耻毛上,大腿内侧也变得湿滑。
周棉清伸手拢了头发往后轻扯,柳岸仰起头、身子折得更挺,手上也转为抽插,整根手指进入又滑出来半截再次进入,每一次都探到最深。掌着身体的手也用力固定,激烈的冲撞将柳岸顶得摇摇晃晃,舒服地摆动腰肢配合。
“太…太深了,棉棉……唔,再快一点……”话语被撞得断断续续,手快撑不住了,抓着飘窗台的手指节泛白,她只感到浑身酸软,快感也在体内四处乱窜,找不到出口似的。
周棉清反而变得不紧不慢,把她的欲望吊起,每当感觉快到达那个极值,却总是少了一股力推至顶峰。柳岸涨得难受,抬高屁股主动蹭,发情期的小猫只被拍拍屁股,无法完全缓解,还是哀哀地嚎着。
“你邀请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开房了,她们会想到我在这么操你吗?”周棉清学着柳岸的语气,问得煞有介事,手指抠到敏感点,引起身下人一阵颤栗。
“柳经理,嗯……现在已经不是了,你想要什么职位?我都可以给你,如果这算潜规则的话,那就是吧。”她想起摆在桌上的那几份合同,那时柳岸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张还没盖章的,其实她只要签上自己的名字,凤凰城的老板就是她了。
柳岸一定看见了,但她不想要。
“你想要什么?”她问得很轻。
周棉清当然想占有她,以后只对自己笑只让自己看,可她知道这不是柳岸愿意的,谁都没法限制柳岸的自由。她以为把凤凰城买下来送给她她就会开心,可她还是不要,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就算自己把金山银山堆在柳岸面前,她也不会夸她几句。
你到底想要什么,柳岸。
“要你……”
悬在空中的感觉并不好受,柳岸被弄得浮躁起来,分出一只手向后抓,周棉清伸手接住,于是被力量拽过去,压在她身上。她们的距离贴到最近,分毫不差地相连接,柳岸闭了闭眼呼出一口迂回的浊气。
“要你操我。”
回应她的是猛烈的撞击,啪啪的水声在浴室里形成混响,柳岸的呻吟破碎,浪荡地交杂在狭窄空间里。高潮海浪般向她扑来,沉进深水里,有短暂的窒息,又被周棉清的手掌托举着打捞出水面,柳岸拧着眉眼释放,操开的穴口流出一点白浆。
柳岸的身体总是能给她不同的惊喜。
周棉清抽出手,不舍得再折腾已经累得快脱水的柳岸,她搂过她,坐在飘窗上,把柳岸横抱着躺在自己腿上。低头去亲还微张着喘气的唇瓣,蜻蜓点水的一下又一下。
“柳岸,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今夜的第四次, 周棉清没有忍住。
第一次是听到柳岸真要选个人共度良宵,她怕去晚了来不及,急着把郁山拉去救场。
第二次,亲眼见着柳岸跟其他人谈笑风生,她嫉妒心作祟,上前打断对话。
第叁次……柳岸哭着说没有爱过她,她不可能受得了那样的柳岸,所以她跪在她面前,虔诚得如同信徒。
告白本来该来得更晚一些,之前不应该在这个刚和好,正经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做了许多次爱的时刻,但柳岸颤着身体哑着嗓子求她操,她没有办法。
不想再看到柳岸为自己委曲求全的模样了,她想光明正大牵着她的手,也让自己有个合时宜的身份待在她身边。
她想被柳岸认可。
无论柳岸是否承认自己是周棉清的女朋友,但周棉清很想成为柳岸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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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标题字数可以看出本章很特别
52发誓
柳岸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发誓了。
每次下定什么决心,不出半个月就会被打破,特殊情况更是会挑战极限——比如半个小时前还在心里想「在操到老板之前,绝对不会再给老板操」,半个小时以后就被按在浴室飘窗上操透了。
周棉清在柳岸看不到的时候已经把浸湿发冷的上衣也脱掉,还在兀自懊恼的柳岸闷进名为周棉清小腹的安逸窝里,贪恋地吸收着那股独属于主人的特殊清香,水将味道冲得很淡,又染上一层色情的迷乱气息。柳岸强撑着睡意,思维正是最愚钝的时候,上方突然坠下来一个问句。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周小姐也学会了这种摇尾乞怜的语气?心像灌了水一样酸胀,喉咙又痒又疼,柳岸说不出话,呆呆地望进周棉清的眼睛。
情绪被掩藏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波澜,如果不是下唇异常红艳的颜色和一条浅印,柳岸就要以为刚刚那句话只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对上视线,周棉清眸子里才多了些哀求的期待。
“可以吗?”等不到答案,她微微撅起嘴,又显得委屈起来,伸手去碰柳岸的脸。
柳岸抓住她的手,摊开在掌心落下一个唇印,然后从身侧摸出之前落在窗台的头绳,勾着周棉清的脖子使她低头,手在后面盘个简单的丸子头,一缕没扎上的头发垂在胸前,湿漉漉地挠着她的脸颊。搂着脖颈,借力让上身抬起来些,把自己的吻送过去。
手扶到后背抬高柳岸,周棉清也低得更深,不断加重双唇触碰的程度。柳岸适时放开门锁,放任柔软的幼兽侵占城池,她勾勾周棉清小心翼翼不敢上前的舌尖,引诱进自己的境地,一步步退让,等对方放松时反身压制。
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预备说出表白时咬破了口腔内壁,柳岸去舔那处伤口,将最后一点血丝卷进腹里。周棉清被这个举动撩得有些心猿意马,趁着还没清洗,手又向下摸去。
湿润依旧。
经过之前一次扩张,小穴似已经习惯了异物的侵入,她刚探到穴口揉揉,就张开想要将手指吃进去。周棉清原本怕几个月没有做,柳岸会受不了太激烈,只用了一根手指,现在却发现她适应得比想象中更好,于是两根并着同时插进去。
“唔……”柳岸沉溺在窃喜之中来不及反应,嘴唇还被堵着,从嘴角泄出几声。曲起腿抬高身体,本能地去迎合,她不由地又张了张嘴,露出粉嫩的舌尖喘气。
周棉清动得很快,在穴道里换着方式扣弄,细碎地去吻挺立的乳尖,这个角度更方便看清,她十分满足于柳岸克制到放荡的表情。
愉悦和羞耻汇聚于脸颊的红晕,柳岸不想面对周棉清直勾勾的眼神,转头将脸埋在大腿间。身下抽插突然加快,她忍不住叫起来,弓起腰小穴就咬得更紧。
“乖,你太紧我没法动。”认真履行着新身份的职责,周棉清温柔耐心,口手并用地照顾起柳岸的双乳,帮她转移注意力放松下来。
然而有人并不吃这套。朝大腿肉咬了口,柳岸把呻吟变成狠劲发泄到周棉清身上。下一秒又软成一朵云,哼哼唧唧地去拍她的手。
“太快了…不要……涨……周棉清!”
被点名的人才不听,报复似的找到那点猛地扣弄,感受到穴道缩紧夹着她的手,埋在身体至深处的动脉也在疯狂跳动。
“真的不要吗?”故意逗弄,放缓节奏,没有规律地在穴里打转。
“嗯……”做了太多次,柳岸的精神快要濒临溃散,更别说顾及体面,身体水分仿佛真要被榨干,猩红的眼角再挤不出泪水。她抓住周棉清的手腕,与话语完全相反,力气绵软地往里推。
顺水推舟将手指全部送进,抽插都到底,周棉清安抚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又毫不犹豫地掌控着起伏。
快要到了。小腹忽得一紧,声音变得嘶哑而破碎,柳岸呜咽着夹起腿,因为太刺激止不住地向后缩。
手掌托住臀部,潮水沿着手腕流淌至手臂,几滴还晃在手指与穴口的连接处。周棉清收回手,小穴像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没有及时合起,吐露出最后一点体液,也精疲力尽。
“啊……”柳岸捂着脸,暂时不想看见周棉清。
她发誓再也不发誓了,真是发什么来什么。
“怎么了,对本次服务不满意吗,女朋友?”周棉清摆摆还没清理的手,跟做了个手膜似的,水灵灵黏糊糊。她刻意强调女朋友叁个字,这是她们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在一起的做爱。
可惜柳岸如今根本没心思听出弦外之音,略略敷衍道:“满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我怕再不满意你真要把我操死在这儿。
什么态度,享受完就翻脸不认人?这下轮到周棉清不满意。她掰正柳岸的脸,十分郑重且严肃地叫柳岸的名字。
“柳岸,刚刚是谁在操你?”虽然内容听起来在调情,但语气正式得像商业访谈。
周棉清一本正经,带得柳岸也认真起来,她用还没完全从情欲里平静下来的大脑揣测,后知后觉这人在向自己讨要名分。
“周小姐这是在求我给你个名分。”脑子总算正常运转起来,她躺倒在周棉清肩上,手指在锁骨上画圈。自己留下的吻痕明晃晃挂着,这种感觉太过奇特,好像一夜之间就不用再遮掩,可以大大方方承认与对方的关系,而不是一笑了之。
轻微的瘙痒最是磨人,似乎是可以忍受,却持续不断地不让你好过。本以为可以忍受和柳岸的若即若离,周棉清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的占有欲。
“是。”终于坦诚,她把赤条条的心剜出来交到柳岸手中。
“周棉清。”柳岸绽开笑容,在浴室透白的灯光下明媚得像盛了山川四季。
“做我女朋友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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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吃饭
再洗个澡磨蹭会儿,外面天都泛起鱼肚白,精疲力竭的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在套房将就一晚。周棉清原本有些介意这里的环境,但紧绷了好几个月的神经终于松懈,她实在困得抬不起眼皮,侧身胳膊搭在柳岸腰间就沉沉昏过去。
反而是睡过一觉的柳岸十分精神,听到那句话后更是连倦意都散得一干二净。放轻动作不惊扰周棉清,她一点点靠近,手指描着那张熟睡的脸庞。
周棉清长了张很清淡的脸。没作表情就会显得冷漠,同样,丝丝波动涌现的时候也能轻易捕捉,像在一张白纸上用彩色铅笔画了几道图案。
瘦得两颊都凹进去,眼底乌青的黑眼圈也比之前深。柳岸心里泛起酸楚,曲着手指刮刮周棉清的眼眶,今晚上这人的情绪掩饰得很好,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主导,只有那句哀求般的询问,隐约透露这些天她并不好过。
她的绵绵是个很好懂的人,在不在意都一目了然。
窗帘没有拉紧,留出一条小缝让外面的天光泄进屋里,柳岸猜想是等她时周棉清去那边看了眼。正好方便她现在看清,近在咫尺的呼吸温热,忽地有些怅然——她们睡过那么多次,做过那么多次,能这么心平气和相拥而眠的夜晚却屈指可数。
于是又把周棉清再抱紧一点。
少有的没有闹钟的早晨,周棉清自然转醒,对上的是柳岸倚在床头看手机的侧脸。恰好帮她挡住投下来的阳光,不经意到看出几分刻意,舒服地眯了眯眼,她享受柳岸的照顾,并且因为感受到其中完全的偏爱而欣喜。
第一时间发觉身旁的人睁开眼,柳岸原本注意力也不全在屏幕上,一直停留在订餐界面,瞟见旁边的人睁眼后按下确定。这一觉已经临近中午,从晚上就没进食,柳岸饿得胃疼,周棉清把她抱得紧,又不忍心挣脱,只得活活受着。
明明破绽百出,周棉清虚着眼睛装睡,手轻松撩开衣摆钻进去,准确无误握住那团柔软。揩油揩得理直气壮、正大光明,她往柳岸边上再靠了靠,半个脑袋都缩进被褥里,贪婪呼吸着沁人的香味。
“手。”柳岸淡淡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装模作样地砸吧嘴,抚着胸口的手一顿,没有挪开,周棉清像才睡醒似的哼了几声,翻了个身半边趴在柳岸身上。抬手上目线卖乖,扬起笑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早上好,女朋友。”
原本挪揄的话咽下去,柳岸被这人乖巧讨饶的模样逗笑,上手揉揉周棉清的头发:“现在可不早了。”
惹来周棉清的不满,她撑起身子把脸凑到柳岸跟前:“怎么不叫我?”
“周棉清。”柳岸不接招,捏着几缕头发把玩,权当给人做头部按摩。
“嗯……嗯?”享受地偏头想夹住手多停留片刻,又突然反应过来,蹙起眉更觉得委屈。
噗地笑出来,柳岸安抚炸毛的小猫,拍拍周棉清的后背轻声哄着:“起床了,小女朋友。”
“嗯!”这一声总算叫到周棉清心里。
午餐由服务生送上来,柳岸怕遇见熟人,躲在屋里使唤周棉清去取,五六碟小菜,分量不多但品类丰富。周棉清摆好盘叫人出来,昨晚打湿的衣服还没晾干,柳岸穿着晚上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宽大t恤,站立时衣摆刚好遮住大腿根,稍稍动一下就春光乍泄。她瞥一眼又收回,把非礼勿视写在脸上。
“我让林助送衣服过来,大概还有五分钟到。”意思是赶快去把这件什么都遮不住的衣服换掉。
柳岸没回话,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不嫌衣服太短,看着周棉清穿的宽大t恤若有所思。意思是你身上这件怎么这么眼熟?
“趁你睡着去楼下拿的。”周棉清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毕竟能精准从众多衣服里挑出两件并不合身的,很难看不出可以。
哦,凤凰城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经理办公室了?柳岸了然地点头,根本没去想自己已经被某位姓周的老板单方面辞退这件事,也完全没发觉身上穿的有什么问题。
如果注意观察,确定关系的两人通常会形成一种外界无法打破的屏障,即使再避嫌,行为举止也会在细微方面体现出比旁人更亲密,是肌肤之亲留下的后遗症。
比如吃饭时要坐在同一边。
周棉清熟稔地挨着柳岸坐下,胳膊肘碰胳膊肘,分筷子时手指的接触面也多了许多。柳岸有些别扭,捧着碗自顾自害羞,见周棉清故意盯着她要求回应,才勉强从白米饭中抬起头给她夹一筷子青菜。
“为什么前缀要加个小字?”周棉清又准确无误选个此时此刻柳岸最不想谈论的话题。
“你本来就比我小。”回答得不近人情。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
“嗯,还有个吃饭不爱说话的。”用余光看周棉清,正愁眉苦脸对着那碗绿色。多大的人了还讨厌吃蔬菜,在心里叹气,又于心不忍地捻过去一块瘦肉。
“那你更喜欢哪一个?”不管柳岸说什么,她找好理由无理取闹,怎么也要讨点好处回来。
“现在是这个。”再夹一片菜叶放进碗里,喜不喜欢都在一念之间。
终于消停下来,周棉清撇撇嘴把菜塞进嘴巴,仓鼠似的包在腮边咀嚼,待碗见底才出声:“昨晚上郁山来过。”
她醒的时候刚走,柳岸知道那时候外面有两个人的交谈声,但她听不清也不想去辨认,昏昏沉沉地等周棉清进来。原来是郁山,那也说得通周棉清为什么进得去办公室。
“你怎么请动那尊佛的?”柳岸好奇,按理说这两人的关系不该交好。
“办手续当然要本人来。”避重就轻回答,她当然不可能告诉柳岸是她收到消息,非要把人大半夜拖出来。显得太急躁,连忙接着说:“她说晚上想和你吃顿饭。”
和你,不是我们。
柳岸挑眉,和周棉清对上眼神,她粲然一笑,问:“你想让我去吗?”
她都能猜到郁山要跟她说什么,不能让周棉清知道的,无非就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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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暂时告一段落,为了酝酿更大的架吵,需要一些日常作为缓冲
54美甲 jizai19.com
同色系的高领毛衣,小林送来衣服时好奇的地停在门外踌躇,周棉清把屋里光景遮得严实,撑在门框问:“还不走?”
“这次不用我在楼下等你了?”小林嘴快过脑子,把心里话说出来。
遭老板瞪一眼,幸亏周棉清正春风得意不惜得计较,她一溜烟跑走,连房门都忘记带上。柳岸这才从里面探出头,从周棉清手里接过袋子,故作遗憾地叹道:“怎么走这么快,好久没看见她了。”
于是老板又瞪了这边一眼。
柳岸笑得更开心。
“不要她等,你怎么回去?”她想起那时醒来没见着周棉清的酸楚,脸上淡了笑容,转身开始赶人。
时间尚早,就算晚上饭局没有她参与,也不至于这么早就不想见她。周棉清跟着柳岸进屋,看着她若无旁人脱衣服穿衣服,酝酿半天忍住语气里的酸味:“我送你去。”
“好呀。”假装没听出来其中怨怼,柳岸换上毛衣,扎人的触感贴上光洁的胳膊:“等司机小姐上完班,再跟女朋友约会,怎么样?”
话倒是说得好听,脸上恢复冷冷淡淡的表情,周棉清故意不去看柳岸,无所谓地嘟了嘟嘴:“考虑一下。”
距约定还有些时间,柳岸拉着周棉清出门,说要做一件比晚上吃饭更重要的事情。她没说是哪儿,只坐在副驾驶指点江山,左拐右拐来到一栋居民楼前。
“这是……”
“跟我走就是了。”
话还没问完,柳岸朝周棉清神神秘秘摇头,又领着人在楼道里穿梭,停在一间装横夸张的小门前。她抬头,招牌有些地方时好时坏,过几秒抽搐似的闪亮又灭掉——
指匠情挑。
周棉清太阳穴上方的青筋跳了跳。
“这不太好吧。”她摆摆手抗拒。虽然之前在网上买了各式各样的玩具,但她们刚确定关系就一起逛这种店,是不是太超前了点?
“这家店是两个年轻女生开的,不用害羞,都很平常。”柳岸见她扭捏,以为是从没做过有些害羞,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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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棉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柳岸从背后推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展示架,里面装的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些情趣用品,而是一排排精致小巧的甲片。右边是一张皮质躺椅,旁边挂着不知道用途的工具,左边是一张铺着绒布的桌子,有两个女生面对面坐着。
“柳姐,不是前几天做了吗,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坐在门边玩手机的短发女生认出柳岸,笑嘻嘻过来打招呼,两边胳膊都纹着大面积的图案,大概率是右边天地的拥有者。
“没有,很好看,但我要来卸了。”显然都是熟客,柳岸客气地指指那边正专注给客人服务的女生,“悦悦还在忙?”
“嗯,才开始,你要信得过我我给你卸也行。”女生先一步往左边走去,“我天天看,没事儿还当试验品,卸个指甲还是没问题的。”
“行啊,那就让何大纹身师为我服务了?”柳岸也顺势坐下。
“诶柳姐,也不介绍一下身边这位?”被叫纹身师的女生注意到站在一旁宛如罚站的周棉清,未施粉黛的素净模样,头发安安分分散落在肩头,跟柳岸明艳的大波浪形成对比,看上去还像个学生。
“都来卸指甲了,你说呢?”柳岸嗔笑着,把视线凝在周棉清脸上。真难得看到在公司运筹帷幄的周总露出这种表情,把人勾过来坐到自己身旁,又举起那只前一晚掀起风浪的手,思考道:“要不给她做一个吧?”
“不要!”周棉清终于回过神,果断抽回自己的手,心有余悸地背在身后。
“哦,好吧。”还带了点遗憾,柳岸将手摊在桌上,怜惜地摸摸指甲,当作最后的告别。
“柳姐,把人带来啦?”旁边忙完一段落的悦悦抬起头,脸上止不住的八卦神情。
“嗯。”柳岸点头,大方承认:“周棉清,我女朋友。”
反而是一直在讨要身份的周棉清害了羞,被在场四个人突然注视,结结巴巴地支吾,最后只讲出句“你们好”。柳岸越回味越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棉布遮盖以下忽被踹了一脚。
狭小的铺面被打造的十分温馨,美甲师叫陈可悦,在凤凰城被喝多的男人拦住要联系方式,柳岸上前帮忙,算是认识。后来她牵了个短发女生一起,碰上柳岸热情地招呼:「柳姐,这是我女朋友,何以观,是个纹身师。我们一起开了家小店,你有空可以来。」
柳岸真去照顾她们生意,虽然对纹身没什么兴趣,但做过几次美甲,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等陈可悦忙完,何以观也差不多给柳岸的指甲卸干净,她们围成一圈闲聊。眼神在柳岸和周棉清之间打转,陈可悦打趣道:“柳姐提过你好几回呢,虽然没说名字,但我们都在想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柳岸都丢了魂。”
余光瞟到周棉清的手,她又感叹:“多白净的手呀,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做个美甲吗?短款种类也很多的……”
“真的不用!”周棉清连连摆手,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强硬,软了语气:“我从来没做过,不太习惯这个。”
“那这个呢,考虑一下?”何以观指指自己的工具,推销道:“其实没有特别痛,面积小的话都可以忽略不计。”
盛情难却,周棉清真研究起在身体哪个部位纹个图案,端起何以观的胳膊仔细观摩,最终鼓起勇气,问:“纹个眉毛可以吗?”
何以观差点没将人赶出去。
“她都提到我什么?”周棉清转头,换了个人招惹。
陈可悦询问地看一眼柳岸,获得许可后才开口:“你确定要听?那你们先拉钩承诺不会因为这个吵架。”
“骂这么脏吗?”周棉清伸出小手指,眼巴巴望着柳岸。眼睛却到处乱飘不敢对视,她做的过分事情太多,不知道柳岸都说出去几件。
柳岸配合地勾起来晃晃:“绵绵,好奇害死猫。”
双手交迭放于桌面,周棉清坐姿端正,跟认真听讲的高中生似的,陈可悦清清嗓子:“她说你,弄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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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看的开不开心,总之我写得很开心!
55重逢
餐厅就在附近,柳岸很熟悉,那是她和郁山认识的地方,她本想走过去,让周棉清在屋里暖和会儿,但那人执意要送,生怕自己被绑架似的。柳岸感受到她听了陈可悦的话后情绪就不太对,碍于人前没开口问,也就放任她来当司机。
车上温度正合适,停在餐厅门口时柳岸看一眼时间,还有些富余。握住周棉清搁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点着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我在别人面前说起你,让你不开心了吗?”
周棉清摇头:“我不会因为这个跟你置气,我们拉过勾的,但不是有约定在先才不生气,我只是……”
话语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表述,她回握住柳岸的手,望着已经变得整齐平整的指甲,再次开口:“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说呢?”
“我弄疼了你,我自己却不知道,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这个认识让我很难受。而且,你这么急着去卸指甲,是不是说明……”
字字句句把自己剖开来展示,声音越来越小,周棉清在柳岸的注视下变得没有底气:“你也想要我。”
气氛沉默了几秒,周棉清肉眼可见的紧张,埋着头耳朵通红,柳岸觉得可爱,用手刮蹭她的耳垂,无法遮掩其中笑意:“好乖。”
“我没跟她们说过那些话,悦悦是逗你才那么说的。”随意拨弄着温度骤然升高的耳朵,柳岸的声音放轻,似蛊惑似慰藉:“那些并不算痛,棉棉,每次都很舒服。”
很舒服。
周棉清的心又快要跳出来。
柳岸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仍旧捏着她的耳朵:“至于第二个……会给你答案的,我们还有很多次,不是吗?”
延伸到后脑勺,她耐心哄着:“你回去等我吧,我吃完就回来。”
还是要走,周棉清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嗯。”
虽然郁山帮过自己许多,这次也多亏她才顺利买下凤凰城,周棉清却还是觉得别扭,并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好意,而是对无法掌控的变数的忌惮。何况这人和柳岸也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想让两人单独见面的,但也没什么理由阻止。
“怎么这副表情?”柳岸凑近了些,伸手去揉周棉清的脸。
“要不……我在车上等你吧。”周棉清思量半天,还是放不下心。
“好粘人啊,周小姐。”柳岸无奈地笑,在刚刚揉过的地方留下一个轻巧的吻,算作答应。
关上车门后又对着车窗招招手才转身进餐厅,甜蜜褪去,刚踏进大门就找到目标,大冬天在室内带墨镜的人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重新挑起体面的笑容,揣在兜里的手指摩挲,在指腹掐出个月牙,感觉到一点痛,遂而松开,踏步走进。
郁山见柳岸坐下,才不慌不忙地取下墨镜,露出左脸那一块历经风霜的疤痕,近距离看上去十分唬人。即使有所准备,但亲眼见到曾经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凋零,究其原因还是自己害的,柳岸无法掩饰眼里的慑然。
像是见惯这种表情,郁山温和地笑笑,把桌前的玻璃杯推得离她更近:“气泡水,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这个爱好是郁山无意中打开柳岸家冰箱发现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现在她通常跟着周棉清喝茶,不怎么喝气泡水。她含住塑料吸管抿了一口,像感慨对方还记得自己的喜好,笑得疏离:“青柠的。”
“小岸。”郁山显然看出来柳岸在装,也不戳穿,只是叫她的名字。用曾经的称呼。
恍如隔世。
太久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柳岸早就到了被叫姐的年纪,在凤凰城多数时候是种尊称,她受得起,把这当作自保的手段,却在一瞬间被打破。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分崩离析,她在郁山面前永远是那个年少轻狂的柳岸,梗着脖子要强,殊不知有人在为她兜底。
“山姐。”她认命,老老实实回敬,也聪明地以此划清界限。
笑起来眼角有了细纹,红斑密密麻麻张开,郁山叹了口气,决定先捡些柳岸愿意听的话来说:“棉清是个好孩子。”
“谢谢。”柳岸笑得腼腆,有种跟家长坦白自己恋爱的少女心情。倒也没错,郁山于她亦师亦母,在本就荒诞的青春期为她引导一条可控范围内最好的路,让她不至于走得太偏。
这声感谢做不得假,无论是以前对她,还是如今对她们。端起水杯,冰块碰撞,周围附上层冰凉的水珠,用吸管搅动着放出气泡。
如果人可以筛选记忆,想忘记的那部分也随气泡消散在空气中就好了,只记得想留下的,或许她们都能活得更心安。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像她。”郁山深深凝着正前方,仿佛要透过柳岸的脸看见另一个人。
不是周棉清的母亲陈淑,那时候她们还不认识。郁山对柳岸从一开始就太热情,只是隐藏得很好,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应。但她在充满恶意的环境里长大,对陌生人的示好向来警惕。
你在弥补什么?柳岸隐约猜到,她不介意被当成替身,既然接受了好处,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不是长相,就是身上的气场,虽然你那时候才16岁,但我就是知道,你和她是同类人…至少是在同一种环境长出来的。”
一切都有迹可循。
郁山的神情愉悦而痛苦,唇畔微微蠕动:“阿淑。”
她不再病态地审视柳岸,是因为遇见了更像的人。从长相到性格,甚至名字,她唤过无数声阿淑,到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叫的是谁。
陈淑远没有柳岸那么好的心态,她是真爱着郁山。所以才有了那场大火,如果郁山利用她,她就要她做陪葬品。
周棉清给郁山的盒子,密码是火灾那天。原本商量好的逢场作戏,每个入局者却都暗藏心思。一环接着一环的算计,最终把性命也搭进去。
男的要把老婆的死亡渲染成意外独吞财产,陈淑最初只是想依靠极端情况叩问真心。而郁山作为所谓的替死鬼,心甘情愿地陷在爱与恨里纠结反复。
知道柳岸在场的时候郁山才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其实她并不伟大,是于心有愧。如果当初不是她故意安排柳岸认识周棉清,或许柳岸会过得自在许多,陈淑也不会如此恨她。
没有预料到的是陈淑,那个口口声声诅咒自己不得好死的人,竟然在最后一刻护住了她,然后在她的怀里咽气。
那双被黑烟熏得通红的眼睛成了未来多少个夜晚的梦魇,话语虚弱而嘶哑,掷地有声地回荡在燃烧的空气中。
「郁山,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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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和解
舆论可以用意外两个字简简单单略过,可事实呢?
吸管被咬得变了形,气泡水也见底,柳岸却还是口干舌燥,艰难开口:“所以,你让我锁上门,并不是因为里面的资料……”
四年了。从新闻上获知两死一伤的消息之后,她就一直被恐慌笼罩,思维不受控地发散,在每一个噩梦里不断深化细节。
为什么要听郁山的话去锁门?她无非是对周棉清动了心,归根究底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她本来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个完美受害者,一念之间角色调转,成为了加害人。
那是周棉清的父母。
几乎要把手里的玻璃杯捏碎。
“不,小岸。”郁山极快地否定,“我今天约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无论上不上锁该死的人都会死,你没有做错什么。”
柳岸努力维持的笑容终于破碎。
怎么可能跟她没关系?是她亲手把人关在里面,即使在房屋框架垮塌的环境下,门锁的用处根本不大。但整场事件,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付出代价的人。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周棉清就是惩罚,那是她应得的,何况她们有过最亲密的时刻,仅仅是留存在回忆中也足够柳岸念想。她没想到周棉清会回国,更没想到她对自己仍有爱意。起初能归结为一时兴起,可纠缠越深越能看清那人的真心。
天上掉馅饼的几率也会落到自己头上吗?柳岸不相信,她向来不被命运眷顾,也早过了天真期盼前半生的不愉快都是积攒运气遇见一个人。
难道她没有尝试过自我安慰吗?可再多开解的话,改变不了是自己害死周棉清父母的事实。
“棉清很喜欢你,你们能决定在一起很不容易也很幸运。我不想你钻牛角尖,因为无关紧要的东西折磨自己。”郁山扣住柳岸越攥越紧的手,力道温和地掰开快要掐进皮肤里的指甲。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一滴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臂上。
不是非要获得答案的埋怨质问,凝着水的眼睫乌黑浓重地垂下,像被扼制翅膀不断振动却无法腾飞的蝴蝶,眉间蹙个痛苦的山堆。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明明没有人再提起那场人祸,她马上就要走出来决定好好接受周棉清的爱了。
为什么郁山又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以悲悯的圣人形象提起自己的罪行,然后轻飘飘地告诉她,你要让它过去。
柳岸不解,枝上水汽风雨欲来,坠在睫毛梢头迟迟不肯落下。
最该死的不是大言不惭说着原谅的人吗?
如果错的不是她的话,那是那个指示她离开前锁门的人吗?
郁山被问的卡壳,尴尬地收回手,随即泰然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朝柳岸的方向推了推:“这个还给你。”
是当初柳岸抵给郁山的手镯,并不值钱,但是柳岸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要我做什么?”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她把手镯给郁山时答应,如果有一天需要,可以用手镯交换一个要求,就算是杀人放火她也会做到。
她以为郁山忘了。
“好好生活。”郁山说,狰狞紧绷的皮肤无法遮挡眼里闪烁的神采。
“我不再年轻了,小岸,虽然这类话听起来很讨厌,但允许我用过来人的眼光告诉你吧:没有什么比身边人更重要了,不要等失去以后才后悔。”
年轻时的爱恨都强烈,高楼起又塌,不过一瞬间,埋葬在废墟之下的往事散去,留下的只是几缕飘在天空的青烟。郁山太明白奋力一扑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看透平静背后的暗涌,她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现在还要将这层平静搅乱。
“这几年我总是对你愧疚,如果不是我为了接近陈淑把你推出去认识周棉清,或许你我生活会平静许多。可我看过陈淑的信,她预料到我的选择,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忽然发现自己的纠结痛苦很可笑。”
告解室的天主首先进行忏悔,一项项细数自己的过错,同时揭开那些世人心知肚明却秘而不宣的伤疤。
猜测被证实,柳岸眼睁睁看着郁山残忍地把最后的体面摧毁。她和周棉清从一开始就是她人的一场算计,她爱上她,不是巧合、没有意外,所有的情难自禁全是计划之中。
只是在棋盘上任人摆弄的两颗棋子,竟敢有了自我。
眼泪成滴落在桌上,连擦掉的力气都没有,柳岸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腕,拇指指甲深深嵌进脉搏的位置。也有刻刀似的尖锐物体在凌迟着她的心脏。
“够了。”虚弱地想要阻止郁山继续说下去。
然而事情只是发生着,谁都没法叫停。
当郁山意识到无法挽回时,柳岸已经不再像那个人了。她因为爱变得鲜活,郁山看过她无望的样子,也体会过无望的感受,所以更知道在泥潭里挣扎求生的人,重新拥有喜怒哀乐,实在是一件太难的事。
“小岸……”她还想再说点什么。
柳岸摇头。
“山姐,”声音里依旧带着潮湿,“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没有恨过郁山。或许有过怨怼,但那远算不上恨。
手镯在柳岸决定听从郁山的话锁上门那一刻就发挥过用途,没有生命不会移动的纸张而已,哪需要多次一举?
她从来不无辜。
怎么羞辱自己都无所谓,是她越界,是她应得的。可他们凭什么,践踏周棉清的真心?
那是他们的女儿啊。他怎么能如此轻浮地说出「她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来尝尝跟谁更爽」,她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在女儿的房间跟另一个女人做爱。
他们死有余辜。
“我逃避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为什么我突然想通了吗?”柳岸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谈起周棉清,表情总算轻松些,露出坦然的笑容。
“她总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边,即使她觉得我错了。是她的爱让我明白,我们或许不用一直活在仇恨中。”
柳岸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对错,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周棉清知道实情后不原谅她。也没关系了,她曾经拥有过她。
没有救世主,郁山不过是在赎罪而已。看似说了一堆让她们好好在一起的废话,其实字字句句都在控诉。
她还囿于过去,你们怎么能不计前嫌地幸福呢?
“放过自己吧。”柳岸把吸管咬破一个小口,站起身说完最后一句话。
57落枕
谈话不太愉快,后半程上菜,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进食,柳岸没吃进多少东西,饱腹感却来得很快,放下餐具给周棉清发了条消息。
「在哪?给我打个电话。」
等了会儿,没有回复。
不动声色地皱眉,她不好提出先走,打算靠这种对方一眼就能看出约定好的戏码,作为借口。郁山似乎看出柳岸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自己吃着,不愿放人离开。
“你有想过哪天她会知道吗?”她问。
柳岸因为再次挑起的话题显露出些许烦躁,她和周棉清一样不太喜欢跟郁山接触,这人不可控因素太大,高兴时就不计后果的帮你,可要是不小心惹到她不爽,报复也是来得不择手段,何况她对人好无一例外是有所图的。她重新要了杯柠檬水,小口抿着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盯着郁山半天,试图从她的表情里分析出这么问的意图。
是周棉清已经知道了,还是她打算告诉她实情,或者是要她主动坦白吗?猜不透郁山的想法,柳岸琢磨着缓缓开口:“她想的话,会知道的。”
周棉清回国到现在都没有调查过当年火灾的真相,否则也不会了解后还对自己只字不提,至少会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吧,她想,毕竟是她的父母。就是这几个字,让柳岸莫名其妙忍下了许多委屈,被恶意肆意中伤也不恼。她也有许多可以辩解的东西,如果周棉清愿意听的话。
“上次我告诉过她,她父母在她出国前找过你。”实际陈淑会找柳岸也是郁山计划的,当她知道周棉清和柳岸做了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淑。原本以为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玩闹,如今变了性质,母亲理所当然以为是柳岸主动勾引,怕周棉清着了道,出言警告。
柳岸不是第一次被打,但到了凤凰城后也很久没有挨过打,她摔在地上,被几巴掌扇得眩晕,心里却还在想可能连周棉清都没受过的男女双打,自己倒是先挨上了。
真讽刺,明明他们也深陷其中啊。女的就不用说,跟凤凰城老板纠缠不清纠缠到女儿床上去,男的也是凤凰城常客,每次都会带出去不同的出台小姐。
不过陈淑骂得也没错。是她勾引在先,如果不是自己允诺,依周棉清的性子不会动她一下。趁其不备的偷亲周棉清做过最过分的事了,哪次不是受到眼前这些人的刺激?
可柳岸猜不出郁山说这话是想周棉清心疼自己,还是想她察觉自己有所隐瞒。不过无所谓了,结果是前者,柳岸不再惧怕失去的到来。
“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坏,小岸。”郁山叹气,“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柳岸依旧没有说话,良久才笑了声,举起手里的杯子,说:“我也是。”
直到送走郁山也没收到周棉清的回复,柳岸没有打电话,猜测她可能忽然有事要忙,没去打扰。她顺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意外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发现了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
前挡玻璃被遮阳板遮住,柳岸绕到侧面,贴近车窗,能勉强看清里面有个人的影子——周棉清把座位调得靠后,放低后仰在上面,双手环胸、嘴唇微张,睡得正熟。
怪不得没回消息。在心里盘算,自己至少还睡了几个小时,周棉清大概通宵没睡,又是出力又是当陪聊又是当司机。那点怨气陡然消散,就这么隔着车窗看了好一会儿,幸好车停得够偏,没什么人往这边来,她的行为才没有显得太过奇怪。
似乎有感应,里面的周棉清悠悠转醒,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原本侧在另一边的脸换了一边,正好对上柳岸直勾勾的视线。
好像更僵硬了。周棉清脖颈传来阵痛,忽的表情有些痛苦,一手捏着脖子,一手去降车窗。
“门没锁,怎么不进来?”她问。
对啊,为什么不进去?柳岸也想问。找到人的愉悦和心疼已经盖过了大脑思考能力,好不容易看见安静下来的周棉清,连睡觉都显露出疲态,她舍不得打扰,竟然就这么站在窗外看着。
知觉回到身体,才感受到冷,她揉揉冻红的鼻尖,绕去副驾上了车。
就看见周棉清调五官都皱在一起,姿势别扭地反手捏自己的后颈,柳岸上手覆着她的手,帮忙揉捏那块肌肉:“怎么了?”
“可能…有点落枕,嘶……”尝试扭了下脖子,又痛得倒吸口气。
“你别动,我给你按一下。”
凤凰城有些人是按摩店转行来的,以前柳岸跟着学过几招,这年头肩颈不好的人遍地都是,整天坐办公室的老板更不用说,会点手艺哄人开心有奇效。只是没想到有天用在周棉清身上,会是这种情况。
手从领口探进去,还带着室外冷气的指尖冰凉,碰到温热的皮肤,周棉清缩了缩脖子,很快适应了柳岸的温度。双手朝后撑着身体,酸痛得到缓解,舒服地喟叹,时不时哼哼几声表示享受。
为了方便柳岸动作,她把衣服往下扯着,露出更大片皮肤,头偏向另一边,肩胛骨上还布着星星点点昨夜留下的痕迹。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有多勾人,柳岸目不斜视,一直盯着按的那处皮肤,在揉搓之下变得发烫泛红。
“还要吃点东西吗?”周棉清问。拿起手机翻看消息,一个小时前就在问自己在哪,柳岸出来的时间比她预想的早许多,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车停到一边睡觉。
“你休息会儿,我来开车。回去我给你煮面。”柳岸最后揉了揉周棉清的后脑勺,“不让睡觉不给饭吃,这可不像女朋友,像黑奴。”
两人换了位置,周棉清看着柳岸绕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熟练地启动汽车,停在红灯路口时才意识到这是回柳岸家的路。
“黑奴也可以呀……”小声自言自语着。
柳岸没听清,转头“嗯”了声当询问。
周棉清突然难为情,看向窗外,落了点窗户,此地无银叁百两地说:“那个,我是说,车里还是挺闷的。”
知道这人刚刚想说的绝不是这句,柳岸也没计较,故意不追问周棉清的欲言又止,笑着接话:“是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周棉清望这边瞪了一眼,发现是这人存心逗自己,立马逆反。放大音量:“我刚刚是说,黑奴挺好的,给你当奴隶我乐意!满意了吧!”
红灯在这时变绿,后面等不及似的立马传来鸣笛催促,柳岸忍得肩膀都在颤抖,踩下油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车,终于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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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尊重黑奴的意思……
58同居
其实她想表达的是,奴隶能和主人同吃同住也挺好,说出口却成了另外的意思。立马闭上嘴开始后悔,空气凝固了几秒,直到柳岸停下车后笑出声。
周棉清气急败坏地去拉已经笑得不能自已的人,又被对方亲手系上的安全带束缚住,只得干巴巴地喊一声:“柳岸!”
稍微缓过来些,柳岸才意识到周棉清正拽着自己胳膊,眼神无奈而幽怨。忍不住上前捏了捏那人的脸,还要感叹句没有肉手感不好,她仔细扫过每一寸,发觉周棉清真的瘦了许多。
“要不……你搬过来住吧。”说完想到家里那点大的地方可能容不下这尊祖宗,遂而改口:“我搬过去。”
周棉清眼睛亮了亮,没想到自己的心愿这么快就被实现,她握住柳岸的手,商量道:“tiny能不能不跟过来?”
“想都别想,免谈!”手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抽了回去,柳岸坐直身体目不斜视,脚下一踩就把车开出去。调了个头,变成去周棉清家的方向。
“不是!你别急!我不是不喜欢它,我是有点狗毛过敏……那我把书房腾出来给它?不上床可以吗?不行也没关系,多请几次保洁就好……”
“周棉清。”柳岸打断她絮絮叨叨的话,压下又要翘起的嘴角,不敢分心看那边兀自慌了神的人。
“嗯?”被点名的人刚经过大起大落,一时没心情分析这一声是不耐烦还是安抚。
先入为主地以为自己遭到拒绝,虽然脸上表现得不太明显,但沮丧的语气足够让柳岸听出来她的情绪变化。
“tiny不掉毛,你应该没怎么碰过它,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过敏的?”柳岸回忆起周棉清和tiny为数不多的接触,以为是碰了其他狗,轻巧地抛出问句。
“上次摸过,回去之后发现胳膊起红疹,就去医院查了过敏源。”周棉清撩开袖子,手腕上有个很淡的疤印。
“小狗运动量不大,阳台给她圈块地就行。先试试吧,如果你过敏严重我再搬回去。”柳岸淡淡开口,从另一个路口绕回自己家,盘算该给tiny收拾些什么带去。
“不用那么麻烦,过敏我会吃药的。”想起那几天的瘙痒,周棉清扣着已经消退的疤,止不住心里雀跃,同时打开手机搜索「狗毛过敏怎么养狗」。
两人一起上楼,周棉清恨不得现在就叫个货拉拉把东西全搬去自己那儿,被柳岸及时制止。她无奈地看着已经抱起一箱宠物玩具准备搬下去的人,活力四射,丝毫不见之前睡眠不足的困顿。
“你家有吃的吗?”
“……好像有速冻水饺。”周棉清回忆,她不太关注冰箱里有些什么食物,许多东西都是小林来时顺便带的,再把过期的清走。能记起来速冻水饺完全是因为把自己关在家里,挨饿时翻箱倒柜发现的。
递来一个“难道要跟你回家吃速冻水饺吗”眼神,周棉清心领神会地放下箱子,乖巧地去洗了手等待柳岸安排。还是要先吃饱饭,两人一齐凑到冰箱前,嗷嗷待哺的模样让柳岸有些恍惚,像回到了几年前周棉清总来她这里蹭饭的时光。
“番茄鸡蛋面可以吗?”考虑到这人可能一天都没吃饭,柳岸看着一堆食材犯难,最终选了个最快捷的。
以前周棉清会在对面便利店买几串关东煮等她下班,以表谢意她就会回家煮碗面两人一起吃。主要是为了青少年的健康,通常酒和水果已经填满了柳岸的胃,她先吃几口,然后把剩下的推给周棉清。
同吃一碗面,共用一双筷子,洁癖严重的大小姐不介意吃别人的剩饭,捧着脸盘大的碗恨不得连汤汁都扫荡干净。其实柳岸的厨艺只算得上吃不死人,没什么值得惦念的地方,但周棉清借口吃不惯外面的菜,可怜巴巴地等着她投喂,吃得捧场还会主动去洗碗,的确给予做饭的人极大的满足感。
周棉清从柳岸手里接过番茄,跟着进厨房预备打下手。柳岸倒是习惯了她只吃不做,对这样的殷勤有些不适应。
“周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
周棉清取下围裙,绕到柳岸身后,边打着蝴蝶结边把头靠在肩膀上,唇瓣贴着脖颈皮肤:“一直很会,柳姐姐不是早体会过吗?”
鸡皮疙瘩瞬间蔓延全身,柳岸被抱在怀里,剥西红柿的手差点失了力道,浸出几滴汁水。始作俑者完成任务之后却退开,注意到柳岸的异常,坏心思地用指尖沾点落在台面的番茄汁,放在嘴边舔了舔。
“嗯,甜的。”
上一次做出这种评价,还是周棉清给她口的时候。
太过明显的意有所指,柳岸曲着胳膊往后,给后面人一个肘击。当然也没舍得用力,只是恼羞成怒地把人推远了些。
周棉清在旁边,熟练地切好葱花,又拿碗打了两个蛋,坦然接受另一侧瞥来的诧异眼神,解释道:“在国外的时候吃不到什么好吃的,我住的附近也没有中餐馆,就学会自己做点简单的饭菜。”
这还是她第一次提起国外的事情。柳岸忽然醒悟周棉清并不是一下子就变得可靠成熟的,她缺席的那几年她是怎么过的呢?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到了一个新的环境,面对不熟悉的人和语言,周棉清学会了做饭、与商场上的人周旋、逐渐完全接手公司,还能顺利完成学业。
其中苦楚绝不是叁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她从来没提过,好像重新站在柳岸面前,就已经是个更好的周棉清了。
“我还在专门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其他城市,找当地有名的中餐馆,可味道都跟我记忆中的不一样。”她回忆着,又不想将自己描述得太可怜,很快补充:“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过挺好的,几年下来把周围国家都玩了,风景很不一样……”
“周棉清,”柳岸停下动作柔声叫她,“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重新走一遍吧。”
周棉清并不是个孤僻的人,恰恰相反,她讨厌一个人呆着,热闹会让她有种安全感,即使只是虚无,她也愿意停留其中。后来有了柳岸,两人塑造起一个可以抵御孤单的堡垒,即使它一度垮塌,但如今重新被建立,依旧坚固地成为铠甲。
我们两个人一起,重新走一遍你曾经一个人走过的路吧。
把形单影只的旅游变成爱人的狂欢,把不那么美好的记忆覆盖成甜蜜,把在对方生命里缺席的时间补齐。
59南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岸总是对周棉清直呼大名,很偶尔会甜腻腻地叫“棉棉”,通常场景局限于床上,柳岸有求于她的时候。很偶尔的意思是,她们做爱的次数并不多,相比于确认关系之前来说。
难道同居真的会让人床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已经是几个月以后,周棉清盘腿坐在客厅地毯看电脑,柳岸在岛台忙碌。她突然发现她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好像已经快进到二十年以后,连所谓的热恋期都没有经历。
柳岸搬过来带的大部分都是tiny的用品,自己的衣服就装了半个行李箱。到周棉清家她添置第一个的东西,是烤箱,最近兴趣正旺,使用频率极高。
开放式厨房,周棉清头一歪就能把柳岸的身影框进视线范围,但显然那边的人没有功夫在意这种偷看,专心致志研究配方。直到烤箱叮的一声,柳岸把冒着热气的黄油饼干端到周棉清手边,见她认真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地又转身回去收拾工具。
“柳岸!”周棉清身子往前倾,一手撑着地,一手拉住柳岸的衣摆。
从高处俯视,上目线或许真是最好的撒娇利器,仰起头显得楚楚可怜,有顶光打下来,照得嘴唇红润饱满。柳岸下意识勾了勾”周棉清的下巴,用逗弄tiny的手法挠着,然后走近几步,让她靠在自己小腹。
“怎么了?”她问。
鼻尖全是饼干香甜的气息,周棉清手环上柳岸的后腰把两人贴得更紧,声音里满是委屈:“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喂胖然后甩了我?”
这段时间柳岸的厨艺在不断练习中突飞猛进,同样见长的还有周棉清的体重,又回想起最近略略平淡的态度,愈发觉得危机四伏。
柳岸听笑话似的,蹲下身半跪在周棉清跟前,两根手指抬起她的下颌,眼神仔仔细细扫过整张脸,最后得出结论:“好像是胖了点。”
收到一记眼刀,柳岸笑容更甚,从桌边拿了块饼干塞进周棉清嘴里,看人像仓鼠一样把食物包在腮边咀嚼,吞咽下去之后才说话:“我这是抓住了心再抓住胃,让你离不开我。”
“唔…很成功。”周棉清又捻一块,衔了半块喂到柳岸嘴边。
配合地贴上去,圆形的饼干本就没露出多少,柳岸咬得缓慢,饼干都快要化在嘴里,两瓣唇终于靠近。轻轻地碰在一起,随即立刻分开,几乎算不上一个成型的亲吻。
柳岸直起身子,先看见的是周棉清沾上饼干渣的嘴唇,刚想去扯旁边的纸巾,手却被拽住,力气往前一拉,膝盖支撑不稳,她朝着那个预备好的怀抱倒去。周棉清也跟着向后倒,两人摔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闷响,柳岸怕压到身下的人,想要撑起身子,放在腰上的手果断阻止,挪到后背把人拥在怀里。
柳岸努力仰头,然后就陷进一双澄澈的眼眸里,像拂掉的饼干渣落入水面,激不起什么波澜,但随着重力沉到最底,与幽深的湖水融为一体。能清楚洞悉其中暗涌,逐渐升腾而起的欲望,丝丝缕缕缠绕上身,让她感知,又将她拉出水面。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声音被静默放大,令人无法忽视。柳岸率先清醒过来,猛地起身,找到手机按了接听键,但显然脑子还没有完全运转,她后知后觉显示的备注是“林助”,在听到对方喊出的称呼后死心。
“周总!”
周棉清也坐起来,没有接柳岸递过来的手机,点了公放后放在桌上。
“嗯,你说。”声音冷淡得仿佛刚刚柳岸看见的全是错觉。
“南希小姐来了,现在正在公司等您。”小林压低声音。
她实在不想打扰周棉清,毕竟苦恋许久,好不容易才追到老婆,最近迟到早退旷工,如果不是老板早就被开除了,还是自己出的主意“居家办公”。但她充分理解并且祝福,因为其他方面有了柳岸照顾,的确是给她减轻工作。
可南希她真的搞不定,这是连周棉清都不一定搞得定的人物。
在听出小林压低嗓音的时候就收到暗示,周棉清关闭公放拿起手机,刻意回避的表现让柳岸不得不多想。手撑在周棉清膝盖上,凑到嘴边,伸出舌尖舔过唇角的饼干渣。
周棉清深吸口气后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丁点声响被电话那头听见,还来不及把手机拿远些,娇媚的女声就从远到近传来:
“嗨宝贝,我可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好可惜你不在。”字与字之间像裹了蜜黏在一起,“听说你在调理身体,我已经联系了最专业的营养师团队,别担心,你马上就可以见到我了。”
柳岸也听得一清二楚,玩味地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撑着膝盖的手往大腿游走,撩开睡衣最下方的扣子,逐渐往上,解到胸口。指尖点在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周棉清的握住她的手腕,投来求饶的眼神。
“不,不用。我现在去公司,你不用过来,还有什么营养师,我没虚弱到那种程度。”她缓了几秒才回答,不留一丝余地的拒绝,她太了解南希的专制了,如果自己稍稍心软表现出接受她的“好意”,这人就会在一分钟之内找到地址,十分钟以后登堂入室。
话到柳岸这里就是因为真有过什么事所以心虚地果断拒绝,她发出一声轻笑,刚好能传进听筒的音量。手没有继续解扣子,而是转了个弯向左去。
在家自然是没穿内衣,周棉清没想到柳岸会直接按住乳尖,换成两根手指捏住揉搓把玩,知觉直接传导至耳后,泛起一片瘙痒。没有阻止就是允许,柳岸更加大胆,整个手掌包裹住软肉,趁她放松警惕,张开手扇了过去。
力度很轻,但还是发出微小的“啪”一声。感受到乳肉轻微的晃动,周棉清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明白柳岸做了什么,说完话嘴唇也张着忘记闭,浑身上下只写了两个字——惊讶。
柳岸演得也逼真,无辜地眨着眼装作不明所以,好像只是普普通通摸了一下。
60习惯
“柳岸!”挂断电话,周棉清挺直腰背,重重地手机放在桌上发出声响,表示她的不满。
无论怎么正襟危坐,衣衫半敞的模样都无法跟严肃和生气挂钩,柳岸知道治这人的诀窍,手指一绕把胸前最后一颗扣子也解开。挑衅似的努努嘴,捏准了周棉清拿她没办法。
的确没办法,她刚当着柳岸的接了通暧昧不明的电话,还在即将进行的下一步被打断后要出门见另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自己理亏,周棉清改为跪姿,双手向前撑在地毯上,左边衣领随着动作滑落,乳尖暴露在空气中,因着刚才的挑逗已经殷红挺立。
“柳岸。”她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身体抬起,像只要主人抚摸的小狗,正塌着耳朵摇尾巴。
对这样的讨好非常受用,在唇角飞快啄了一下,柳岸满意地笑,喉咙上下蠕动发出单音节的“嗯”,尾调向上扬,后面跟的是问号。
周棉清敏锐地洞察到柳岸眼里的危险信号,不完全是生气或吃醋,而是类似于抓住别人的把柄,正好把自己的恶作剧也嫁祸于人的顽劣。她很聪明地把身体送到柳岸跟前,适当的求饶:“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干什么?”柳岸挑眉,“当你和南希小姐的挡箭牌?”
她从电话里听见那个名字,加之小林郑重其事的语气,大概猜到这是某人在国外带回来的“情债”。
当然还是去了,两人到公司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咖啡杯见底,南希的耐心即将告罄,关于周棉清住址的信息已经在邮箱里安稳躺着,她拿起包就要出门,与推门而入的周棉清撞了个满怀。
南希比周棉清矮了大半个脑袋,鼻梁碰到肩膀的骨头,疼痛带来的怒火正要发作,抬头却看见那张许久未见的脸。揉着鼻尖,忽得绽开笑容:“宝贝,你们的待客之道真特别。”
随后视线转向周棉清身后,注意到打定主意降低存在感的柳岸,与得到的消息对上号,笑得更加轻蔑:“哦,柳岸小姐,百闻不如一见。”
她上前抱了抱周棉清算作打招呼,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就是你必须要回国的理由吗?”
柳岸没什么反应,下意识把这亲切举动当成从外面带回来的社交礼仪,偏头对上南希得逞的笑意才意识到,原来这是在挑衅自己。
幼稚的天之骄女,她在心里给南希定性。
周棉清虚虚环了一下,奈何南希抱得很紧还不愿松手,只得手掌贴上对方的后背拍了拍,低声提醒:“够了。”
叁人重新落座,南希坐回原来的位置,周棉清和柳岸坐在对面。桌上咖啡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加满,上面还浮着漂亮的图案,而另外两人面前都摆着茶杯,不同款式并没有让她心情好过一点,眼神暗下来,将杯里的拉花搅成一团。
“什么时候改喝茶了?”她开口。
南希是华裔,家里一直有喝茶的习惯,但在国外的时候周棉清总是美式不离手,她喝不惯那股苦味,为了拉近些距离才开始喝拿铁。没成想周棉清并不是喜欢,只是图方便省事。
“回来之后。”周棉清知道她在介意什么,但不想解释太多,顺着答下去。
“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对吧棉棉?”十分明显的意有所指。
她故意叫棉棉,这是她这几年观察出来的,几乎没有人叫过,偶有不相熟的朋友想使用这个称呼,周棉清都会摇摇头婉拒。其原因绝不是嫌太亲密这么简单,直到她让人去查周棉清回国找的第一个。
很容易就查到柳岸这里,那些事情并不是秘密。只是柳岸叫周棉清的次数也不多,还大多是客客气气的“周小姐”,但她听到了一个故事。
柳岸因为一首歌失控的故事。
那首歌叫《绵绵》。
南希又瞟一眼像没听到这两个字一样的柳岸,正安分坐在旁边低头看手机,甚至一边耳朵里还塞着蓝牙耳机,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只是来拼个桌的。她原本要跟着小林出去,是周棉清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把人留下来,她才勉为其难作陪的。
她没那么无聊,南希的敌意都快摆在脸上了,她再在这儿当电灯泡,照得“棉棉”两个字从另一人嘴里吐露,自己却不能表现不满。
她真有这么无聊,因为一个称呼发散思维。
“不,没变过。”周棉清回答的很简短。
饶是眼睛在屏幕,耳朵竖起来听的柳岸,眼神也诧异地往旁边瞥了瞥。又兀自回忆起来,还真没怎么变——这人是唯一会在凤凰城问有没有金俊眉的,害得她跑去对面便利店买了瓶四块钱的饮料倒进壶里煮热。最后还是收了那个难搞的人两百,扫个人码付款,柳岸收得心安理得,美其名曰跑腿费。
“加十块冰的美式,你以前只喝这个。”南希盯着周棉清,表情沉得像要落雨。她不是没送过她茶叶,搁置在书房最高层,直到周棉清回国,预示着将被永久封存的命运。
“那个只是为了提神。”老实回答,她来说咖啡的效果比茶好许多,再加上国外很难买到适合口味的茶叶,也就习惯了喝咖啡。
南希看上去有些受伤,恹恹地嗯一声,不再说话。周棉清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显得不近人情,补充道:“我喝不惯绿茶,这边是产红茶的,你难得回国,也可以去尝尝。”
面前一只手递来茶杯,柳岸笑得温和,适时出声解围:“我没动过,南希小姐不介意可以就喝这杯吧。今年的新茶,口感会清香一些。”
连周棉清都忍着惊异转过头,没有获得回应,硬生生把疑问憋回去,继续听柳岸认真介绍那两杯平平无奇、毫无冲泡手法可言的茶。南希双手捧杯小口抿着仔细品鉴,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即使早对柳岸的伶牙俐齿有所预期,但亲眼见着她镇定自若地把无说成有,赋予本地并不壮大的茶产业一系列传奇故事,还能讲得如此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周棉清跟着端起茶杯,也试图从中体悟出点名堂。
没什么特别的。她又看一眼柳岸,这次终于对上视线,仿佛能看见周棉清脑袋上顶着大大问号。柳岸忍俊不禁地低头,肩膀微微耸动,接过周棉清的杯子,朝着唇印的位置覆盖上去。
“虽然茶很不错,但我找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品茶的。”南希因这个举动总算清醒,眼里多了冷意,把杯子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61我管
南希是在一次商业性质的酒会上注意到周棉清的,但那时她并没有上前认识她,而是摸清底细后央母亲投资,成为周棉清公司国外最大的经销商。棘手的就在这里,南希家族出了名的护短,把小女儿宠得无法无天,而她的心情几乎直接关系到周棉清公司的货源。
柳岸不动声色地抽了纸巾,将桌上洒出来的水渍擦尽,靠周棉清那侧的手藏在身后拍了拍,随后起身,轻声说:“我再去烧点水。”
适时留给两人空间,小林看见柳岸从会客室里出来,等了几秒却没见其她人,凑上前好奇:“柳小姐,里面怎么了?”
“准备谈业务呢,我不方便听。”柳岸耸耸肩。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可是……”小林嘴巴快过脑子,收到柳岸含着笑意的眼神,止住最后叁个字,话绕了个弯,说:“我领你去旁边等。”
“南希小姐是西部商会主席的小女儿,我们绝大数进出口都会走她们那边的渠道。其实她人挺好的,周总也很头疼,明里暗里拒绝过很多次,但没有过界的举动,也就没法把话说得太死。”重新给柳岸泡了杯周棉清的茶叶,小林把门关上,生怕刚和好的两人又产生什么误会,给她解释其中牵扯的关系,从认识到每一次交集事无巨细。
柳岸耐心听完,看见小林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就那么像会因为这种事吃醋发脾气的人吗?
“她是从多久开始要收购凤凰城的?”她有更关心的事要问。
跨年那夜她离得最近,虽然有心遮掩,也能看出周棉清的疲惫,这些天柳岸半强迫地喂了些补品,脸上才恢复点气色。断联的几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认为仅仅是拉黑就能让周棉清寝食难安到这种程度,即使是因为她,她也只拉黑了微信,还有电话短信,何况周棉清知道她家地址,小林也去过两次,如果存心想找到她简直再简单不过。
明明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甚至给凤凰城投了那么大笔钱,为什么不愿意直接面对她?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如今凤凰城股东写的是周棉清,而不是公司的名字,按理说这属于个人隐私,只是由小林跟进。另一份乙方没有签名的合同还搁置着,她摸不准柳岸的意思,开始装懵:“啊?不知道啊,我应该知道吗?”
柳岸看出她有所顾虑,解释的声音放得很轻:“她前段时间状态很差,你看得出来吧?我只想知道她做了什么。”
原本预计应该是在年后完成的收购,因为柳岸放出要在跨年夜出台的消息,周棉清只得加快进度,赶在之前收尾。怕出意外放心不下,还给余春辰让了两个点利润帮忙当眼线。
正值淡季生意本就不好做,回国之后南希那边总是有意无意使绊子,公司里许多人都对这几件事意见很大。周棉清依旧花大段时间在数字填空上,有种“加油把公司干倒闭”的自暴自弃之感。
小林沉默一阵,挑选些能讲的告诉柳岸,又反问:“我能问问,我第二次去找你之后,周总让我把周末的行程空出来,我以为她是要去找你,但最后也没去。她有联系过你吗?”
柳岸在心里算算时间,摇头:“那段时间我把她拉黑了。”
“这样啊,怪不得!”倒是没有意外,只当两人在正常恋爱,而不是最初约定的包养关系。小林喃喃着:“怪不得出院之后第一件事是去找任总喝酒。”
“出院?”柳岸敏锐地将那些话联系起来:“你那时候说公司出了点事情,指的是周棉清生病?”
“啊……”真是死于话多亡于嘴贱,小林恨不得立即盾地逃走,权当自己没提过这两个字。周棉清专门提醒过她不要让柳岸知道的事,她竟然就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了。
“没事,你说吧,我不会让她知道是你告诉我的。”拧着的眉毛没有放松,柳岸表情严肃起来,发现小林僵在原地,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小林叹了口气,病是不会因为拖着不治疗就变好的,周棉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就是固执地用消耗生命来换取短暂的快乐。消瘦是肉眼可见的,因为重新和柳岸在一起精气神才变得好些,她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坦白说不定还有回转余地。
“也不算生病,就是低血糖晕过去,在家里没人管,过了两天我联系不到她才发现。”
把情况跟柳岸说了一遍,详细得像在汇报工作,恨不得连周棉清每天吃什么都点开图片给她看。柳岸很配合地把眉头越锁越紧,用数独游戏来缓解压力她是知道的,但跟周棉清同吃同住这段日子的表现并没有异常,她并不是会过分侵占对方隐私的类型,周棉清常常在电脑前呆几个小时,她从来没有多问过她在干嘛。
“我会管的。”柳岸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发现周棉清的情况比自己预料中更加严重。
一墙之隔的人还不知道已经被助理卖了的事,忙着和南希周旋。在来的路上南希母亲就发消息托她多照顾小女儿,这当然不是单纯的请求,如果顺利就能得些好处,如果惹人不爽了大概自己也不会好过。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回国。”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南希说出贬低别人的话,可她的不满情绪也真实存在。
跟她在一起周棉清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包括白纸黑字签订契约的婚姻。结果那人回国回得毫无征兆,一下飞机却直奔会所,跟一个陪酒女纠缠不清。
“我本来就是要回国的,也不全是为了柳岸。何况南希,爱不取决于对方拥有多少物质呀。”周棉清无奈,又没法说重话,转了话题问:“你难得回来,要多玩几天吗?”
“有批货卡在港口了,还要去看看。”掩饰不住的失落,南希站起身,勉强朝周棉清笑了笑:“谢谢,茶很好喝。”
周棉清前南希一步,侧身帮她开门,出去后又改为双手插兜,走到在前方等她的南希身旁,中间隔的距离不远不近。柳岸和小林已经在外面,注意到会客室门打开的时候就停下闲聊,目光投过去有几秒交错。
往电梯去的方向会经过她们,周棉清在面前站定:“我先送她回酒店。”然后偏头对着柳岸,伸出手指了指身后自己的办公室,温声道:“在里面等我。”
表情依旧淡淡的,视线在柳岸那里停留片刻,见她没作反应,先一步朝门外走去。南希亦步亦趋地跟上,最后回头看了眼柳岸,正好对上那双眯起来的眼睛。
被抓现行也不再扭捏,柳岸灿烂一笑,心里回味起略带命令式的语气,盯着背影直到周棉清再次转身抬眼。那人不避讳地眨眨眼,张着口型说了两个字,等我。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桌上文件分成叁摞,小林翻看后抱起左边已经签过字的,感叹道:“这儿比会客室的舒服多了。”
柳岸点点头,等人走后在办公室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中央老板椅的位置,把靠背放倒躺了进去。腰间有软垫拖着,她脚尖点地晃晃身子,的确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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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棉清开门时柳岸还来不及把从抽屉里找到的药盒塞回去,表情却控制得极好,一闪而过的慌乱后就名正言顺起来,抽出说明书,在适应症那栏停留两秒,往下划找到不良反应,一字一句念道:“睡眠紊乱、反应迟缓、性功能障碍……唔!”
“别念了。”手掌从身后伸来捂住她的嘴,周棉清谨慎地看一眼门口,确保自己已经锁上门才松开。
这也是小林告诉柳岸的,她走时忽然说左边第一格抽屉里有零食可以吃,还神神秘秘地叮嘱自己不要让周棉清发现。可周棉清并不是贪吃零食的人,柳岸好奇打开,在几包膨化食品下方发现了几盒处方药。
她仰起头,睁大眼睛亮亮地望向周棉清,显得十分无辜。没有反抗,张开嘴用舌尖去碰温热的手心。
周棉清浑身抖了下,触电般迅速松开,攥紧的手一时间忘记去抢柳岸手中的药。像犯错小孩似的站在一边,看着柳岸折好说明书塞进药盒,放回原位。
“你心虚什么?”柳岸将椅子转了个圈,挑眉问。
“那些药……”周棉清抿着嘴,似乎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声音越来越小,“我已经很久没吃了。”
撒谎。那盒药分明只剩最后几粒,摆放位置也不像不常使用,柳岸没有拆穿,装作无所谓地摇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她倾身,抬手拉住两步之外周棉清的衣领。两人离开前一高一低的身影被看出些莫名的般配,柳岸始终压抑的那点酸气,在凑近闻见不属于周棉清的气味时终于爆发。
扯在胸口的力气加大,周棉清顺从地曲膝跪下,比坐在椅子上的柳岸矮了一截。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周棉清哀哀地喊痛,没换来柳岸的心软。
直到鼻腔里呼吸重新变成自己的味道,她才松口,用手摸着周棉清脖子上浮现的牙印,周围皮肤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柳岸露出得逞的笑,脚尖踩在周棉清的大腿。
“我错了……”握住她的脚踝想要阻止,认错的态度端正而诚恳。
“哦,那你错哪儿了?”依旧冷着脸唬人。
周棉清真思考起来,细数惹柳岸生气的可能:“不应该生病不跟你说,不应该跟其她人走得太近。”
忍住想捏捏那人脸颊的冲动,柳岸有些想笑。周棉清,周总,堂堂公司老板,此时正毫无底气地跪在办公室里,承认着自己强加给她的、莫须有的错误。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eh ua6.c om
“做错了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她撩起一缕周棉清的头发,缠在指尖打转。
自从上次卸了美甲,虽然还没真正派上用场,但柳岸也开始十分注重护理,剪得圆润光滑的指甲在周棉清眼前晃荡。她咽下喉咙泛起的干涩,话语缓慢轻柔:“什么惩罚?”
下巴被抬起,柳岸弯腰,唇与唇的距离贴近,周棉清阖上眼,没有等来预想中的触碰。再次睁开,人却隔得远了些,嘴角含着一个摄人心魄的笑。
“棉棉,”亲昵地勾勾手指,摩挲着她下巴的软肉,柳岸的声音变为海妖蛊惑的歌声:“你在期待什么?”
“柳岸。”周棉清撑直身体,想要分开翘着的二郎腿。
被点名的人垂下眼,用手抚住后脑勺揉了揉当作回应。周棉清再次喊道,尾音拖长一些,像是祈求:“柳岸……”
“嗯?”手轻轻挠在后颈,柳岸只是笑,在没有听到满意回答前不打算同意下一步。
“可以在这里吗?”靠在柳岸的大腿上,偏头隔着裤子。话出口后胆子也变大,挤进两腿中间,已经暖和的手掀开毛衣,里面是一件薄薄的底衫,周棉清想去解牛仔裤的扣子时,被另一只手按住。
“这里可是办公室,周总。”从手背嵌进指缝,话语听起来实在算不上拒绝,反而像是引诱。
于是周棉清贴得更紧,扬起身子,嘴唇微微撅起讨要亲吻:“所以我说了算。”
唇瓣落在额头,引导着解开纽扣,裤子褪至小腿,束缚般禁锢住双脚。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柳岸不由瑟缩发抖,搭在肩膀的手也用力,推着周棉清靠近。
内裤中间渗出黏腻的水渍,弯曲手指在上面剐蹭,周棉清弓着身,用鼻尖去顶包裹成圆粒形状的阴蒂。独属于柳岸的味道沁入脾肺,她伸出舌头往下探,抵住正涓涓流水的甬道口,让体液完全润湿布料。
“别,还要穿的!”柳岸低声阻止。头发因为脑袋垂下的动作堆在脖颈和肩头,睫毛颤动,不再是先前游刃有余的模样。
拉开最后一层遮挡,湿热的软舌吮过大腿内侧,战栗一点点爬上皮肤,她抓着周棉清的头发,下腹紧了紧,穴口就吐露出更多汁水。阴蒂涨得跳动,踩在大腿的脚趾扣紧,将人死死压跪在地上。
“轻点。”膝盖磕得太久有些酸痛,手盖在脚背上捏了捏,周棉清含混不清地说。
痒意从脚底蔓延,头靠在椅背,柳岸弓起腰把自己往前送,大腿内侧周围都沾着潮湿,两瓣阴唇似乎迫不及待地张开。粗粝的舌面滑过,粘稠的液体便依附于上面,受到刺激后骤然合拢,原本被分开的腿也一起,夹住周棉清的脑袋。
软而宽的舌头试图探进穴道,与手指的触感截然不同,像在吃一颗软烂的果实,把整个阴阜都染得水灵。咕噜的吞咽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柳岸被口,却仍旧不好意思,何况在办公室,身体敏感异常,简单的舔舐就快要高潮。
舌头在入口灵活地抽动,搅出越来越多的体液。酥麻从脊椎延伸到头皮,她失声地叫出来:“周棉清——”
掌着后脑勺的手曲起手指,柳岸止不住的颤抖,即使吃进去部分,周棉清脸上还是溅了水,她并没有停止动作,舌面继续向上滑,落在挺立的阴蒂上。
“不……不要了!”哭腔溢出,柳岸眼角湿润,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眼前视线。她抬手用手背遮住嘴巴,想要堵住忍不住扩大音量的呻吟。
压着阴蒂快速舔弄,时不时有阵吮吸的刺痛,双腿内侧的肉收紧,小腹也抽搐着,浑身剧烈抖动,下面猛地喷出大股体液。
“啊——”
挡不住破碎的呻吟,柳岸失了力气似的垂下手荡在两侧,余韵刺激着她又颤几下,小穴自觉裹着周棉清,恋恋不舍地吸附上去。空气中只剩两人的喘息,周棉清抬起头,额前的碎发都沾上水汽。
“满意吗,这个惩罚?”她舔舔唇周的水渍,勾起嘴角。
63吃醋
这算哪门子惩罚?
身体起伏逐渐归于平静,穴口还挂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晶莹,在空中荡了圈后垂落地面。满身狼藉,手背通红,因为隐忍叫声留下一个牙印,柳岸闭上眼,不愿对上那双湿漉漉又透着狡黠的眼睛。
周棉清表情无辜,恶趣味地又舔舔嘴角,咂巴着嘴似乎要好生回味一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膝盖刺痛入骨,忽然没力气似的身子一歪坐在地上,手掌正好撑到那滩逐渐变凉的体液里。
看出不对劲,柳岸反应更快一步,顾不得自己还凌乱着,急忙退开想要去扶,却被周棉清按住小腿阻止。摔倒的人觉得不是大事,冷静许多,早有准备地曲起腿撩开裤子,皮肤上的乌青看得人胆战。
比上次在凤凰城更严重些,周棉清无所谓地撇撇嘴,木地板太硬,实在不适合久跪,虽然正常情况也不会有人下跪。
“先别动。”微凉的手心碰到脚踝,潮湿的粘腻让肌肤紧贴,她支起身体重新跪好,抬手准确无误地从桌上拿了包湿纸巾,要给柳岸擦拭。
“我…自己来吧。”被轻柔力道再次分开的双腿之间止不住又开始泛滥,明明才看到膝盖上因自己而起的伤,柳岸有些不好意思,弯腰想躲,没法挣脱桎梏。
周棉清也看出异常,隔着湿巾用手刮在穴口,满意地看见两瓣阴唇颤颤吐露晶莹,轻轻笑了一声:“这么喜欢这里啊,不如来当我的秘书好了,天天都可以……”
“周棉清!”柳岸瞪着眼打断。
说不定是真的有段时间没吃药了,不然副作用怎么完全没在这人身上体现?
宽大的老板椅足以挤下两个人,顾及于周棉清腿上的乌青,柳岸往旁边靠了靠,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来。跟古代被妖妃迷惑的君王似的,上朝怀里都得抱着,周棉清贴近,双腿弯曲压在柳岸腿上。
“你在吃醋?”她蹭蹭柳岸的脸颊,利用便利找了个卖乖讨好的姿势,不等人回答就自顾自解释道:“南希比我还小几岁,骄纵惯了,这次回国是因为有批货出了点问题。”
“棉棉,我没有吃醋。”柳岸说的是实话。即使在看见两人背影也会有一瞬觉得那或许才是真正般配的一对,但她早过了看见恋人跟其她人稍微亲近点就发脾气的阶段,柳岸垂下眼瞧周棉清脸上并没有紧张不安,反而带了些许期待,伸手点了点一张一合的嘴唇,“你这样解释才更容易让人误会。”
“那你误会了吗?”周棉清坐得不稳,干脆搂住柳岸的脖子,手指在领口打转。
像巴不得她误会似的。柳岸明了周棉清的小心思,摇摇头回答:“没有。”
“哦。”语气听起来很是低落,人也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柳岸对周棉清的特殊,所有人都觉得跟了周棉清是柳岸的福气,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是周棉清死乞白赖要留在柳岸身边。所以她的患得患失甚至比外人以为处于低位的一方还要严重,柳岸的好更像是一种本能,无论对面是谁,她都会选择迁就和包容。
“我不会误会是因为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会随随便便改变想法、跟其她人暧昧不清的人,不是因为我不在乎你。”柳岸的手扶着周棉清的背,在身后捏着头发丝绕圈,不紧不慢地安抚。
一声从鼻腔里喷洒出来的哼气挠在脖颈,算作代表消气的回答。柳岸的视线停留在裤腿还没放下的膝盖上,手轻轻盖上去按揉:“下次别这样了。”
“哪样?”周棉清受用地眯起眼睛,又口无遮拦起来:“柳姐姐是不喜欢跪着的姿势,还是不喜欢舌头的触感?”
偏头去去堵周棉清的嘴,自己也沾上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咸味,柳岸咽咽口水小声嘀咕:“……下次用毛巾垫着。”
另一句更直白的答案不可能从她那里听到,周棉清已经很惊喜,凑到柳岸耳边帮她说出口:“我也喜欢,都很喜欢。”
两人难得出来一趟,周棉清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公司里,在一起之后还没有正式约过会,她打算趁着时间做些寻常情侣做的事情。早将腿上的疼痛抛之脑后,窝在柳岸怀里兴致勃勃地计划:“等会儿去逛超市,然后吃晚饭,晚上再看个电影,怎么样?”
“听你的。”柳岸偏头靠在周棉清头顶正闭目养神,心里计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加强锻炼,不然这几岁的年龄差距导致的精力差距该怎么弥补。
踏出办公室的大门,几双眼探究的眼神就悄无声息地瞟过来,周棉清光明正大牵着柳岸的手,衣着妆容都重新整理过,让其她人看不出在里面都做过什么。小林好不容易等来最近经常不知所踪的老板空闲,抓起桌上的文件堵住去路。
“这个,这个,需要你签字。这几个方案,还需要考虑。哦还有,刚刚南希小姐来电话,希望你明天去一趟港口。”
周棉清接过文件叁两下签好,至于最后一个刚想推辞,小林率先把信息调出来呈在她眼前:“最好还是去看看。”
港口在邻市,周棉清本意当然不想离开温柔乡,但据南希描述的情况有些复杂,她正犹豫,柳岸听出来小林的弦外之音,捏捏周棉清的手心。于是她把准备好的理由咽回去,垂眼半晌才点头:“约下司机,早上走。”
车里,气氛突然沉闷起来,柳岸想到刚才小林的话,预料周棉清会有事情处理,体贴地提出她来开车。然而那人却只是看了几眼手机,没有回复消息,之后就一直凝神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天……”
“明天……”
等红灯时,车缓缓停下,两人异口同声。
柳岸哼哼地笑出来,她太懂大段的沉默是为什么了,就像当周棉清和她一同开口,她就能猜到她想说的。这么多年,她早把自己训练成一个擅长察言观色,并且十分识时务的“小姐”。
“明天我跟悦悦约好做护理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果真见周棉清胸口微微含起,像是舒了口气。
“好,我尽量当天来回。”周棉清这么答。
64饿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买的必需品,周棉清还是拉着柳岸往商场负一层的超市走,并排一人分出一只手来推购物车。不为别的,就是周大小姐不知从哪看来的,想体验体验普通情侣的温馨。
考虑到晚上还有其他安排,柳岸没有买需要及时保鲜的食物,而是停在零食区,看着逛了半个小时依旧空荡荡的车筐,停下脚步,把一直后她半步的周棉清拉来货架跟前,问:“要不要买包薯片,等会儿看电影的时候可以吃。”
周棉清对于情侣看电影的认知停留在买爆米花可乐的双人套餐,以为这是最近新流行的约会方式,于是顺从地应了声“好”。面对琳琅满目的包装,她从一堆稀奇古怪的味道里,谨慎挑选了一包颜色深红的。
显然没料到会答应自己的随口一说,柳岸见着周棉清拿的口味,纳闷地挑了挑眉,没吭声。又买了些生活用品,最后周棉清停在宠物专区,指了指宠物零食:“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
下意识想摇头,超市里的宠物用品通常比其他地方卖得贵些,柳岸平常习惯在网上买tiny最喜欢吃的几款,但瞟见周棉清略带期待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就买点罐头吧。”她指着上方一排选着,突然间从货架的缝隙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赫燃。”柳岸拿开罐头,叫了声。
对面正认真看着成分配料表的女生猛地抬头,茫然的表情在看清对面的人后变成甜甜的笑,然后从侧面钻出来,刚要开口,就看见站在旁边、靠着推车的周棉清。象征性地打了声招呼:“周总也在。”
语气平静却并不和善,周棉清冷淡的眼神抬起来,在那人脸上停留几秒,甚至从中听出些敌意。赫燃和柳岸是朋友,跟她只打过几次照面,还在跨年那晚帮她们解了围,她本在犹豫要不要找时间道谢,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不需要。
赫燃转身,完全挡在周棉清和柳岸之间:“岸姐,你怎么来这边了?”
她知道柳岸家住在哪,也知道她通常去的是周边性价比很高的本地超市,不至于为了点宠物用品专门跑到十几公里外、价格偏高的连锁店,看见周棉清也就了然——那人的公司就在附近。
但她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柳岸没察觉出不对,往前跨了一步。重新让被隔开的人回到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扬了扬下巴,指向故意缩在一边回避她们交谈的周棉清,说:“这不是陪老板来体验人间烟火气了。”
赫燃阴阳怪气地“哦”了声,没再注意周棉清的方向,看见柳岸手里拿的罐头,凑近些举起自己手里同品牌的肉干:“tiny最近怎么样,都好久没一起玩儿了,上次大黄听见我提它的名字,它立马站起来冲我摇尾巴,想要出去玩。”
大黄是赫燃一年前捡来的金毛,她之前没养过宠物,刚领回家那段时间没少跟柳岸讨教经验,后面也经常带出来一起遛狗。两个妈妈聚在一起讨论孩子们的成长问题和营养健康,周棉清对这个话题插不进嘴,继续站在旁边发呆。
她只是突然想到南希的讯息,货物倒没有多值钱,按理说不应该在港口卡这么久,如果里面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值钱东西就另当别论。而港口的地头蛇,是赫家。虽然没有明确消息有这位小赫总参与,但依照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知情者。
又放了几个赫燃推荐的肉干在购物车框里,柳岸站回周棉清身旁,碰碰搭在车扶手上的手,抬起来两人一起朝赫燃挥了挥。她看出周棉清的兴致不高,以为是自己聊天太久,把人晾在那儿不高兴,声音也娇柔了些:“差不多了,走吧。”
把东西放回车后座,一路上周棉清都没有多余的表情,柳岸暗叫不好,心里思量着该怎么把哄老板好。眼疾手快抓住就要转身的周棉清,扼住她的下巴对视,柳岸凑得很近,几乎就要吻下去。
“周小姐,这么容易生闷气可不行。”
拇指按压下唇,露出里面更红润的舌尖,她攥着周棉清的领口往车里带,顺势躺倒在后座让人压在她身上。挡在中间的手恰到好处地控制了两人的距离,周棉清始终没吭声,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柳岸。
忽地伸手,握住柳岸的手腕举过头顶,因着动作,原本散在背后的头发垂下,挠在柳岸脸颊和脖颈。想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截堵,周棉清吻得蛮横,要掠夺尽她的氧气。
姿势有些别扭不适,手腕被束得发疼,柳岸好不容易夺回呼吸,瞥见远处车灯的光亮,连忙叫停:“先关门!”
周棉清撑起身,神色依然平淡,视线落到唇畔,花掉的口红模糊了边界,在那儿留恋几秒,脚一勾,车门砰地关上。不着急其它动作,她好整以暇地趴在柳岸胸前,嘴角是抹不易察觉的笑:“关上门以后呢?”
扯着后脑勺的头发让头抬起,柳岸将口红颜色蹭到周棉清脸颊,从旁边找来消毒纸巾塞进周棉清手里。贴近耳边,用气音轻声说:“饿了。”
65打我
柳岸双腿分开,挎跪在周棉清身上,手臂紧紧搂着面前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保持平衡。前方座椅往后调了些,给她后仰的时候提供支撑。
衣服撩至胸口,高度差让周棉清恰好埋进软肉之间,留下几个很浅的红痕。舌头勾起挺立的乳尖吮吸,她抚上柳岸的背贴得更紧,牙齿轻柔地咬着脆弱。内裤早就随着裤子褪下,敞开的阴阜赤条条暴露在外,得不到抚慰,穴口已经迫不及待地张开,渗出晶莹。
“周棉清……”
柳岸的头几乎要垂到周棉清耳侧,这是她自己选的姿势,怕加重另一位膝盖的淤青,没想到是自投罗网,她光是保持都快竭力,然而那人坐着就能四两拨千斤。她单手扣住周棉清的脖颈,手上力气不大,却足以隔绝呼吸。
窒息感是一点点浮现的,刚开始没什么异常,等脑中缺氧眩晕,周棉清才慢吞吞转移阵地。一只手托着柳岸的臀,一只手径直摸向潮水泛滥的小穴,滑进去半节手指,引出声轻哼,她没了其它动作,抬眼去看眼前恍惚出现的那抹光亮。
柳岸接住她的目光,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松开手,瞳仁逐渐聚焦到自己脸上,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她猛地喊出声来,周棉清已经完全捣进身体。毫无准备,腿差点软得栽下去,她捏住周棉清的肩,喘了好几次气总算稳住身型。
“周棉清!”这声比之前更喑哑也更焦躁,蜷缩起来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在后背掐出四个指甲印。
手悬在半空,胳膊有些酸痛,周棉清卸掉力气,有往外抽的趋势。柳岸及时塌下身子,穴道自然夹紧,手指感受到内壁的收缩,她的眼睛里才燃起笑意。
“看在我已经跪了半个多小时的份儿上,柳姐姐,自己动?”
听见那叁个字,柳岸身体颤一下,上次的“自己动”还记忆犹新,可把自己折磨惨了。但这次好歹是自己先挑起,她不服输,挑起周棉清的下巴亲上去。
再往前挪动膝盖,把人压到靠背,手握住脖颈要周棉清抬头看着自己,腰肢缓慢摆动,埋在体内的手指往上勾了勾,随即克制地伸直。拇指摩挲着脸颊,柳岸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周棉清头顶的碎发,胸脯也摇晃,卷起的衣服落下,遮住了大片红透的皮肤。
柳岸的幅度越大,欲望就被吊起的越高,周棉清打定主意不动,用力裹住手指的形状以此契合,她身子伏得很低,体液沾湿大腿内侧,一条晶莹坠落,粘在手背。单靠自己好像真的无法达到高潮,她的腰发酸,腿快要软得没法撑起,只是依循本能在起伏晃动。
幽闭的空间里木质车载香薰蔓延,其中掺杂些淫靡的腥味,她们不是第一次在车里做爱,后排车窗隐秘效果更好,但挡风玻璃遮不住,周棉清的视线是不是往前方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人影闪过,她立即按住柳岸的腰向后倒,上身衣服还算整齐穿着,用靠枕勉强遮住下方。
柳岸身型重心不稳,胸前柔软不偏不倚地贴在周棉清脸上,隔着衣服咬住乳尖,她趁机进得更深,在甬道里迅速搅动起来。
车外大灯闪过,伴随几声鸣笛,柳岸把头藏进周棉清颈窝,愤愤朝锁骨咬下去,哼吟都化作牙印发泄回去。并不讨厌因此带来的痛感,反而使周棉清更想看手中这人失控的样子。
内壁收紧,褶皱需要被抚平,大腿里侧的肌肉颤抖,无一不叫嚣着高高吊起的渴求,柳岸瘫在周棉清怀里,身体像一滩无法托举的软烂果冻。周棉清完全凭心情抠动,毫无章法的冲撞把她顶得心情烦躁,手掌掐住脖子当作催促,却适得其反。
丝毫不见反抗,揉在阴蒂的指腹移开,手也停在深处不再剐蹭。又停定下来的欲望让柳岸不得不支起身子,逼得眼尾湿润泛红,抿唇瞪着故意玩弄自己的人,骤然松开手,轻轻一挥,一个没打出声响的巴掌落在周棉清脸上。
很轻,轻到几乎没有感觉到痛。周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柳岸干了什么,微微放大的瞳孔中显露出疑惑。
“对不起,我不是……”柳岸也被自己无意识做出的举动搞懵,正要摸打过的地方,手就被抓住。
周棉清很快截了柳岸的话,没让她的慌张发散:“再打一下,这次重点。”
柳岸愣在那里,像是没听懂周棉清说的。
“柳岸打我。”胡乱动了动手指,把人叫回神。
“棉棉……”
“咬我、掐我、打我,或者其它更过分的事,做你想做的就好,我很喜欢这样。”周棉清扬起头凑上前,虔诚亲吻着柳岸唇边。
她很喜欢柳岸因她而起的控制欲,还有那些难以启齿的冲动,疼痛和印迹会成为最好的催情剂。
“咳…”
“啪——”
虎口抵住脖颈压倒,周棉清半阖着眼想要咳嗽,刚刚挨打的那侧脸颊就浮现出一个红印。烧起来的疼在之后才变得清晰,脑袋被扼着没有偏移,里面阵阵轰鸣,她按着柳岸的后腰,手上发力。
握着脖颈的手再次收紧,柳岸受不住强烈乍起的快感,气息不匀而虚浮:“别……太快了……”
周棉清“哼”了一声,分辨不出是听见柳岸求饶的应和还是冷笑,继续加重顶操。不断有黏液从交合处漏出,啪啪的碰撞声巴掌似的扇在心脏,柳岸不敢叫得太狠,湿润了眼眶。
“不行……”手指似乎顶到一处酸胀的阀门,涩意汹涌,随时有喷薄的气势,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克制。
周棉清依旧没打算放过柳岸,感受到她异样的震颤,快速抠弄那点敏感。
“哈啊……停下,这是车里,周棉清!”柳岸的声音染上哭腔,她太明白周棉清存的什么心思,非要看她狼狈不堪才满意。
“嗯,我知道。”周棉清并没有太大反应,在臀上拍了几下像是催促,激得柳岸小腹一紧,差点就泄出来。
“唔……”生理性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柳岸近乎崩溃,只能哀求似的一声声喊周棉清。
“尿在我手上吧,姐姐。”周棉清松开在后方扶着的那只手,捧在柳岸身下。
滚烫的尿液在最后一声落下时涌出,淋湿了周棉清的手掌,溅在两人身上、座位上,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柳岸痛苦地叹出来。
66狼狈
简单收拾之后,柳岸恹恹地把自己扔在副驾蜷缩着,她实在有些犯懒,浑身酸软使不上劲。鼻间隐约的尿味怎么也散不去,想要努力忘掉自己失禁尿在车里的记忆,周棉清湿淋淋的手和一团糟的座垫却越来越清晰。
商场停车场里正好有洗车店,周棉清面不改色地把车开过去,柳岸在门外等,眼皮都快耷拉在一起。视线角落的人影逐渐放大,直至停在眼前,脖子上的抓痕被藏在围巾里,两边脸颊的对比强烈,红印明晃晃挂着。
赌气不去关心,被打也是做太过分自找的。她移开眼神不看走到她面前的人,一副不打算理睬的架势。
“这位小姐,麻烦让一让。”周棉清的声音里带了忍不住的笑意,在柳岸拧起眉的注视下摊开手,指指后方:“洗手台在那边。”
故意包装起来的嚣张气焰兀地消散,柳岸脸上挂不住面子,攥着拳头先一步逃开。等周棉清出来,果然见着靠在门边换了个位置站着的人,不情愿的姿态尽显,她觉得有趣,站在台阶上比柳岸高半个脑袋的位置,揉揉她的脑袋。
柳岸抓住背后的手握紧,稍稍用力将周棉清扯下来跟她并肩:“走了,去吃饭。”
两人都不太饿,在商场里找了家看上去生意不错的店准备随便吃点,看见菜单时才发现是湘菜馆。特意换成微微辣,周棉清吃到最后还是辣红了眼眶,放下筷子抱着茶杯慢慢用茶水润着发麻的嘴唇。
跟主人一样娇气的胃,柳岸问服务员要了白粥,起身坐到周棉清身边。捏着下巴将头转向自己,手在红润异常的唇瓣上蹭了蹭,温度也比手掌要热。
“喝点粥缓缓,一会儿胃痛。”舀一勺,先自己埋头试试温度,上唇尖碰到热粥,又吹了吹才喂到周棉清嘴边。
听话地张嘴,丝毫没有要接过手中勺子的打算。品茶似的小口抿着,一勺粥分了好几口咽下去,周棉清吃得慢条斯理,柳岸耐心抬着手,等吃完才愤愤表示不满:“长手是拿来当摆设的吗?吃饭还要人喂。”
“拿来做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周棉清老神在在,声音像粘在一起,有些嘶哑。
柳岸噎住,把碗推到周棉清面前:“自己吃。”
一顿饭折腾下来已经快十点,她们还是出现在电影院门前。没有提前购票的习惯,到了前台才慢悠悠开始选电影,排片最多的热门是一部恐怖片,二十分钟后开场,另一部爱情片下一场的时间是凌晨。
“不是很恐怖,还挺好看的,还剩中间的座位,马上就入场就停止售票了,你们要吗?”工作人员打着哈欠问。
没等柳岸阻止,周棉清其实不太在意电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们本身也不是为了欣赏文艺作品来的。当机立断先点了头:“行,就这个。”
进场时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些人,她们的座位在中间靠前,左右都暂时没人。直到落座,周棉清宝贝似的从包里抽出来之前买的那包薯片,递给柳岸。影院的灯已经关闭,只有大荧幕播放广告的光线把人脸照得五彩斑斓,柳岸看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周棉清,接过薯片撕开包装,又还给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隐隐袭来,周棉清奇怪地拿了一片喂到柳岸嘴边,压低声音:“给你吃第一口。”
柳岸勉强咬了一半,螺狮粉的臭味立即蔓延整个口腔,囫囵咽下去:“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猎奇的味道了?”
“嗯?”周棉清疑惑地看过去,才注意到鼻间萦绕的那股味道,原来不是公众场合自带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凑近去看包装上的字,看清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面面相觑,周棉清试探地问:“好吃吗?”
又轮到柳岸沉默。她捏住周棉清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塞了片薯片:“你自己尝尝。”
难以言喻的臭味,周棉清艰难咽下,终于认命自己竟然在那么多口味里精挑细选出一个或许是最难吃的。把包装封口后收好,放映厅也暗了下来,她刚抬起头,正在心里琢磨什么时候牵柳岸的手比较合适,一团巨大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忽地出现在荧幕,由远及近地朝自己摔过来。
“嘶!”周棉清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本能往柳岸那边躲,抓住她的胳膊。柳岸抬起中间的扶手,让旁边那人能毫无阻碍地靠过来,她握住悄无声息搭在自己腿上的手。
虽然对jump scare已经有所准备,但形状奇异的怪兽第四次、第五次将人撕裂吃掉后,周棉清已经有些不适。第六次,嘴占了头四分之叁的怪兽贴上人的脸吸食,晚饭的辛辣和薯片的臭味在胃里翻江倒海,她顺了顺胸口,试图压下那股酸劲儿。
“走。”柳岸发现不对劲,先一步拿起包,攥着周棉清往外走。
卫生间不远,周棉清捂着胃,被柳岸拉着进到隔间。刚打扫过后的消毒水味反而加重了难受,周棉清弓下腰,手拍上背就吐了出来。
快要把胃里清空,不等柳岸反应,立即按下冲水键,第一次在柳岸面前这么狼狈,周棉清背对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长呼一口气,直起身子。
“喝点水漱一下。”柳岸倒是见怪不怪,把视线转向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己喝了大半的矿泉水递过去。
将空水瓶扔进垃圾桶,周棉清眼角的红还没褪去,沾着水汽,几缕头发杂乱地翘起,嘴唇也是红润水灵的,微微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嗓子还哑着,动动喉咙挤出两个字:“好了。”
正要抬腿开门,柳岸拉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扯跌进一个怀抱。以青苹果的酸甜作为交换,愣神间口中多了块硬糖,周棉清瞪大眼睛看着柳岸,还是没舍得挣开。
“唔……你什么时候……吃的糖……”嘴里含着化了小半的糖,唾液不断分泌,话说得含糊不清。
“你面壁思过的时候。”柳岸勾起周棉清的下巴,用手指揩去眼角溢出来的泪痕。
“糖呢,哪里来的?”周棉清紧挨着,把人逼进角落。
“一直放在包里备用,可以用来哄某些爱生闷气的小朋友。”即使处于被动,柳岸依旧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双手环在胸前,笑得狡黠。
“我不是小朋友。”周棉清固执地纠正,分开柳岸的手放在两侧。没了阻碍,凑得更近,她几乎是贴在柳岸身上,唇瓣似有若无地碰到脸颊。
柳岸被弄得有些痒,偏头躲了一下,接收到一个不满的冷哼,她又笑笑,用鼻尖蹭蹭周棉清的脸,低声说:“嗯,哄女朋友。”
67危险
周棉清家附近的咖啡馆,柳岸第一次来,点了主推的季节限定拿铁和冰美式。选了靠窗的座位,柳岸将外套迭好放在里侧,没等多久服务生就端来咖啡,她把美式接过来,示意另一杯放在对面。
室内放着清雅的纯音乐,窗外的树叶又冒出新芽,其实早就过了立春,但真正注意到路边的嫩绿,才陡然发觉,越来越不分明的四季变换里,春天来得悄无声息。她在这里生活过许多年,却从未有如今这么强烈的时光流转的感慨。
今早周棉清起得很早,柳岸在窸窸窣窣的走动声里醒过来,睡眼惺忪地靠在门框边看着她在厨房准备早饭。实际上是把买来的叁明治摆盘,再配上一碗酸奶,专心致志拆包装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人。
柳岸轻轻笑了一声当作提醒,周棉清抬头,化了淡妆,还没涂口红的嘴唇看起来没什么血色。她也跟着笑,把餐盘端出来放在桌上:“爱心早餐,非自制被发现版。”
“嗯,辛苦我们周大小姐。”柳岸上前环住周棉清的腰,把衣领往下扯,露出昨晚锁骨处自己留的痕迹,又覆在上面加深了些。
“早点回来。”她凑到耳边,舌头轻轻舔了舔耳垂,嗓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慵懒,“我会把指甲修得很短。”
耳朵肉眼可见地红起来,手抚着胸口,能感受到心砰砰地跳动,柳岸很懂得见好就收,把周棉清弄得心绪不宁之后就要退后。后腰突然多了道力,将人一揽,她身子往后弯,所有话都被堵回去。
“唔……喂!”失了重心,柳岸不得不搂住周棉清的脖子,很快适应她的入侵,还能有富余的精力咬咬嘴唇。
嘴唇有了血色,周棉清在镜子跟前仰起头左看右看,确保身上的牙印吻痕不会露出来。柳岸心情舒适地在旁边看着,忍不住上手揉揉她的脑袋:“周总今天穿得这么好看,很适合扎个头发。”
闻言,周棉清很乖巧地弯身,从梳妆台上找来皮筋递给柳岸,意思再明显不过。当然柳岸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她接过皮筋,梳了个最简单的马尾。
视线里出现熟悉的身影,柳岸收回思绪,朝那边招招手算打招呼。她看看时间,发觉这人每次都计算好时间似的,在约定的前一分钟到达。
花叁十秒推门进店,五秒找到柳岸的方位,十秒钟从门口走到桌边,然后坐下,搅了搅面前的拿铁喝上一口。时针跳动时开口说第一句话:“无事不登叁宝殿啊,岸姐。”
柳岸无奈地笑,她的确不怎么主动约人,基本上该见的都在凤凰城见到了,私下的社交少之又少,面前的赫燃算得上其中之一。通常图方便,她们会选择离两人都距离适中的一家咖啡馆,环境和味道都差强人意,胜在没什么人。聊一两个小时,再吃个饭,像所有普通朋友一样,对她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怎么换地方了?”赫燃好奇,也大致猜得到原因。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柳岸隐隐感觉到赫燃对周棉清有点儿敌意,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喜欢自己,也不想因为这些跟谁闹得不愉快,半真半假地告诉:“我最近住在周棉清那儿,以前那个地方离得太远。”
早就料到地撇撇嘴,赫燃不知道自己心里骤然升起的那一丁点不满是出于什么,说话却毫不客气:“你这老板也够小气的,出门不接送就算了,买辆车能花几个钱?”
“车嘛,还真有,我不想开。”柳岸想起那辆被她买来气周棉清的车,停在车库无人问津,现在车贷每个月还按时扣着,不怪她从来没问起这事。
“她一回国就不管不顾说要包养你,完全没尊重过你的感受。着急要跟你在一起的也是她,这才确定关系多久你就搬去,她倒是乐得自在,既把你拴住了又有个免费保姆,岸姐,你到底图什么?”
赫燃为柳岸不值,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在她看来无论如何柳岸都有更好的选择,周棉清不在时为她守身不出台,非去当什么专门背锅的经理,她一回国又巴巴贴上去,对她予取予求。
“她前段时间状态不好,住过去方便照顾。”柳岸笑笑没否认。
在凤凰城那么久,见过无数口口声声说喜欢却不断背叛伤害的事情,太明白感情对于瞬息万变的人是个多么容易逝去的东西。现在她的心思很简单,能趁着周棉清还爱她好好在一起,付出的多与少都无所谓。毕竟比起外人如何看待她们的感情,她更想要周棉清健健康康地活长久。
左腕手表震了震,赫燃低头看一眼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很快进入正题:“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明明在昨天就打定主意,真要开口时还是有些难为情。其实柳岸为生存低叁下四过无数次,她并不是个把尊严看得多么重要的人,否则也干不了这个行当,但为了别人,为了利益的确是第一次。她抿抿嘴唇:“港口的事,你能说了算吗?“
赫家在港口的势力众所周知,柳岸还知道些隐情,比如明面上这位独生女从不参与这些可能会脏了手的生意,实际许多交易都是经赫燃之手。甚至这些秘密是赫燃亲口告诉她的,这话问得巧妙,试探了自己知不知道周棉清那批货的情况,又没表明真实意图。
赫燃沉默一阵,似乎在分析是指摘还是商讨:“你是想让我帮她,还是…怀疑我拿了她的货?”
没等柳岸回答,她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已经褪去,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盯着柳岸的眼睛问:“是周棉清让你来这里拖住我,好自己过去处理?她也太天真了,港口又不只是赫家的地盘。”
“不,不是,跟她没关系,是我想帮她。”柳岸这才意识到她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之前听周棉清描述以为不是什么要紧事,可照赫燃的反应来看,或许其中有很大的麻烦。
“你知道什么情况货会被卡吗?”赫燃嘲讽地勾起嘴角,“她们每年花在打点关系上的钱都可以买几套房了,被人盯上的可能几乎没有。”
她记得就是很普通的贸易往来,送出去的也不是什么高精尖设备。很快理解到赫燃的言外之意,柳岸皱起眉问:“货有什么问题?”
“导管都是好东西,你猜猜她在里面塞了什么?”赫燃抬手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时候差不多,把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走吧,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你的女朋友到底在做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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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周棉清第叁次拨通南希的电话,从无人接听到关机,不好的预感逐渐蔓延,她撑在窗边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司机再开快一点。比预计的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南希发给她的地址,她来不及拿其他东西,夺门而出。
“南希!南希!”
拳头砸得生疼,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周棉清忍住烦躁贴上门边,房间里听不出有人活动的声音。又下楼找到前台询问,只得到没印象的答案。
她掏出手机扫开桌上的二维码,转过去500块钱:“我想看下这两天的监控。”
两个小时下来眼睛干涩泛酸,周棉清死死盯着屏幕,终于找到南希的身影。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她从昨天下午出去就没再回来过,给自己发消息时也在外面。
匆匆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跑,司机还在门口等着,她上了车,重重呼出口气,平息剧烈跳动的心脏:“去港口。”
铁栅栏围起那栋经年累月风吹日晒的破旧大楼,周棉清熟练绕去另一侧被剪开的隐蔽入口。
四楼走廊最尽头的房间,直接用脚踹开生锈的铁门,哐的一声,里面几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周棉清喘着气,抓过离自己最近一人的衣领:“阿文在哪儿?”
实在太莽撞了,如果路程中理智有一刻占了上风,她都不会明知南希可能有危险,还单枪匹马往人家地盘上闯。可是她没办法不担心,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南希在这种环境里太容易出事了,何况还有愧疚——她们都心知肚明,南希是为了自己才回国的,港口的货只是维持最后一点体面的理由。
好在被她的气势唬住,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阿文哥,他去仓库了,昨天来了个女的,他…他们一直待在那边。”
遂而松开,周棉清冷声让人带路。
“姐,你别急哈,那女人来头不小,阿文哥也不敢拿她做什么,不会出啥事的……”能在港口讨生活的人没一个不机灵,男人看出周棉清的担心,小心翼翼安抚。
仓库大门敞开,男人见周棉清招呼不打就径直走进去,连忙放大音量喊了声:“阿文哥!”
常年暴露在阳光下,阿文皮肤黢黑,见到周棉清之后呵呵笑起来,模样憨厚:“周总,等您很久了。”
“南希呢?”周棉清面上无甚表情。
“别担心,南希小姐可是贵客,我们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阿文退开一步,身后是铁门紧闭的房间,他转身过去开门,里面正对着一张单人床,南希蓬头垢面地蜷在角落,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光线,伸手去遮。缓了几秒才看清来者,身体挺直,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朝周棉清跑来。
周棉清快步上前扶住南希,虚弱得像随时会昏过去,她敏锐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眼神又冷下来:“好好招待?”
阿文依旧笑着,搓搓手走进房间,指着桌上几袋白色的粉末,弯身猛嗅着,似乎桌上摆着美味大餐:“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我们不拿出来的。”
在沉闷阴湿的环境中待了太久,南希被饿了一天,除了那些白粉屋里连杯水都没有,她被阿文的动作恶心,终于撑到熟悉的人来,身体忽地软了下去,胃袋里没东西,干呕半天吐出一滩酸水。
“哈哈哈看来南希小姐不喜欢啊。”宝贝般把袋子揣进包里,笑声在这个背景下显得诡异而刺耳:“那么,这就是周总的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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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些剧情
68谈判
这才是非要让她出现在这里的真实原因。从集装箱里搜出了几袋毒品,自然而然以为逮到周棉清的把柄,想要以此要挟她共享资源。
周棉清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不是毫不知情的震惊,或他们想看的、被揭穿的慌乱,她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趾高气扬的男人,然后单膝跪地蹲下身,轻声询问南希的情况。像刚才那幕没有发生过,她把南希扶起来,从包里掏出纸巾:“再忍忍,等会儿出去吃点东西。”
“周棉清!”阿文对这样光明正大的无视不满,拍着桌子,整个厂房似乎都震了震。怒红了眼走近:“你以为你们还回得去吗?你以为这是什么玩意儿,98%,我在港口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纯度这么高的四号!”
“我没事……”南希握着周棉清的手腕撑起身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群人昨天刚来时还好声好气,在打过电话确认周棉清会来后态度突然转变,注射器差几厘米就扎进皮肤,她还是后怕,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那只瘦削的胳膊。
“东西是怎么回事?”她悄声问周棉清。
感受到南希的不安和害怕,任由她攥着,手腕生疼也没表现出不适。声音压低,回答道:“手下人做事不干净。”
消息被瞒得很好,她知道货卡在港口已经是出事半个月之后,不愿打草惊蛇,暗中调查也只查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员。仅凭他们根本不可能弄到如此高纯度的毒品,幕后主使其实她有猜测,公司里跟过父母的无非那几个,奈何他们做事滴水不漏,找不出充分证据。
对周家的发家史有所了解,但那场火灾销毁了罪证,也让许多秘密永远变成灰烬。周棉清在国外的几年足够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意味着她不可能再通过老本行赚钱,至少是明面上。
南希信任周棉清,信她不会再去碰这些勾当。她回国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发到她母亲手机里的匿名信,几张昏暗中模糊人影的照片、普通海运却拖延许多的货物、一段似是而非的文字,女人本就对周棉清不管不顾回国的举动不满,将一切串联起来忽然说通。
要不是她事务缠身走不开,如今站在这里的就不是她而是她母亲了。不过母亲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阿文在南希几近崩溃时提出的条件,要么联络网共享,有钱一起赚;要么报警,这几公斤报上去能判个枪毙。
港口这群饿急眼的狼压根不相信这种量级是哪个小人物的手笔,曾经有过“家底”的周棉清便有了最大嫌疑。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们,演了出请君入瓮,用南希当人质逼她出现。
周棉清垂下眼,将情绪隐藏在眼睫之下,她没有南希那么单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群人并不好糊弄,她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就说明不存在第二种选择。
实相点坦白渠道,还有互利共赢的合作可谈,否则就只好用非常手段非常获取。她见识过一些,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亿,否则不可能。”
声音是惯有的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起伏,让如此荒谬的条件也显得经过深思熟虑。
无论走私多有利可图,要想赚回这个数目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何况刀尖舔血,风险远大于利益。对方不可能同意,周棉清摸准他们的脾性,是要争取一个能够坐下来谈判的机会。
可她远低估了港口的暴力和残忍,阿文反应几秒立即暴怒:“臭娘们儿你敢耍我?”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铁棍绕到背后狠狠挨上去,一声闷响,周棉清没有准备,连应该出现的哀嚎都没来得及,巨大的冲力让她整个人往前栽去,轰地跪在阿文面前。
后腰和膝盖同时传来不同状况的疼痛。胸背是延伸到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遭受挤压碰撞在一起。而膝盖是刺痛,磕在地面的声响盖过骨头碎掉的咯哒声,她痛得眼前出现空白,意识出走了几秒,又被下一轮的疼叫回神。
“周总,看来你还没认清情况。”男人抬脚踩在小腿上,刚要用力,被眼疾手快地抓住脚踝,重心不稳也绊倒在地。
全凭绷紧的意志力把自己撑起,周棉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忍住咳嗽,血腥味已经在喉头逐渐蔓延。她踢了踢刚才阿文踩上的同样位置,嗓子哑而破碎:“你没上过学,但应该听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南希顶着国际商会的头衔,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灌了生理盐水的注射器恐吓她。可周棉清不一样,正儿八经的白道商人,无父无母没有后台撑腰的女人而已,他们有无数办法得到他们想要的,只要不弄死就行。
对周棉清唯一的忌惮不过是她有可能真是那个中间人。周棉清深知,如果表现出不知情,失去了利用价值,只会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阿文仰在地上,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事似的,痛快地笑了几声:“坐下谈?”
不愿再回到小房间,简陋地在外面摆叁张塑料板凳,中间隔个钢架做的方桌。双方重新坐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再出现,谈判周转几轮,进展还算顺利:周棉清确认了这人只是个没有脑子的打手。
“我劝你还是听话交出来,不然周总这细皮嫩肉的,咱港口的兄弟们可不会手软,到时候整出什么意外,也只能怪你自己魅力太大……”猥琐地搓着手,面对面坐着,他才开始直视面前的女人,冷若冰霜的寡淡模样,最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可以,但不是给你。”周棉清忍无可忍,打断恶心的臆想。她僵直身体忍受剧痛,思绪胡乱飞。
开始想起前几次柳岸让她跪着,膝盖没几分钟就起了乌青,不知道这次受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铁棍似乎是打在腰上方,呼吸都带着骨头渣般痛苦,以后姿势得改变一下,比如让柳岸在上面……
于是更厌恶浪费自己时间的人,她原本答应了要今天赶回去来着。声音伪装得密不透风,听不出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折磨,冷静而沉稳地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
“我要见赫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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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与赫燃刚踏进门口就听见这句话,生活带来的巨大戏剧性让她忍不住发笑。一路上赫燃给柳岸讲了大概,公司资金紧张、以前的关系网依然存在,她不认同赫燃的话,也没有替周棉清找理由反驳,就算证据确凿摆在她面前,她必须亲耳听见才做数。
赫燃发出一声很轻的气音,预料之内,是在嘲笑自己的盲目。彼时的坚定在此刻像不小心飞走的气球,飘到极限高度然后砰地炸开,里面是她血肉模糊的心脏。
“哦,周总找我有什么事?指望我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地去赚这种钱吗?”
赫燃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周棉清转头看过去,视线戛然而止,停在她身旁的柳岸脸上。一直掩饰很好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她快速眨了几下眼,将不可置信压进浓重的黑里,随即移开目光。
动作短暂到不会被人发现,柳岸注意到了,并且看得分明,里面有不解和迷茫四散开来。她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周棉清的脸。
柳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希比周棉清更惊讶,从桌底扯扯她的衣角。周棉清依旧没有反应,搭在桌上的手有规律地敲着桌面。
她懒散地抬起眼皮,眼神冷淡。明明是朝向赫燃,眼里却似乎只能看得见那一个人。
是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站在别人身边,为什么心虚地不愿意看自己?
压迫感猛然袭来:“你费这么多力气把我的货拦下来,难道是为了看清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被那样陌生的眼神定住,浑身血液凝固,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回响在身体里,柳岸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攥紧拳头,指甲死死抠进手掌,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在一起,如今又针锋相对,她感觉到难过,突然不太明白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看清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吗?
她从来不舍得把这种词用在周棉清身上,哪怕她们之间也充斥了各种算计和权宜。那些巧合和心动的瞬间并非全是偶然,爱上周棉清是唯一的必然。
柳岸不是长在温室里的小白花,更不奢求被人精心照料。可是周棉清,她用无害纯良的眼睛把她骗入局,绕那么大的圈子得到她,最后竟然只是为了好好爱她。
这样的周棉清,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痛恨这一切。
柳岸从小就看着许多人为了几包白粉几颗药丸变得行尸走肉,把周围的人都掏空价值。她不同情他们,不觉得他们可怜,却还是在很偶尔脑子抽疯的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些人、如果不是那些东西,她会不会拥有一个正常普通的童年,是不是就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
话语抛上空中从房顶砸下来,周围安静下来,阿文在赫燃的示意下悄然离开。剩下的人除了南希都听出来周棉清并不是对赫燃说的,她好不容易缓过惶恐,思绪还不太清灵光,直接出言反驳:“你不能这样说自己!”
这话也不像是对周棉清说的,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传进她们耳朵,当着对方女朋友的面,把周棉清不顾自己安危来救她的事实摊开来。柳岸挑起一个标准的客套笑容,视线落在她们同时垂在桌下的手。
这是她第二次觉得面前这两人的身型靠在一起十分般配,第一次她看着她们的背影,周棉清在最后转身时讨巧地化解了那一丁点还没完全形成的醋意。
而这一次,没有人在乎。
“赫总,坐。”抬手指向旁边阿文坐过的板凳,只有一张。她似乎才发现位置不够,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挡在南希前面:“委屈你站一下了,柳小姐。”
最后叁个字放得极轻,像凑在耳边的呢喃,听得柳岸咬紧嘴唇,耳朵发痒、眼睛发酸。周棉清太了解她了,知道用什么手段她就会立马屈服。
她已经为她够没有底线了,为什么连最后这点尊严都不愿给她?
走上前抽出周棉清身后的塑料凳,放在跟前,偏向对面一侧,柳岸和赫燃坐在一边。到现在才认认真真对上周棉清的视线,翘起二郎腿的动作端庄优雅,笑也胜券在握:“不劳周总费心。”
她不会再退让了。
69受伤
“站起来干什么!你腰……”南袭看见她起身,一个激灵从位置上弹起。
“没什么。”周棉清怕南希说出来,连忙打断她的话,不着痕迹地朝柳岸的方向瞥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不是滋味。
南希是亲眼见着手臂粗的铁棍落在周棉清身上的,不清楚到底伤到何种程度,但那是经过训练的成年男性的力量,至少不会轻。
即便倒地之后仍然有力气牵制阿文,还能面不改色地在这里与其他人周旋,可她太清楚周棉清是个多不要命的人了。国外那几年,熬几个通宵做方案、吊着水也要开视频会,甚至以身涉险把自己当诱饵的事情都没少干。
伸手避开伤处托住周棉清的后背,想要强行将人按回去。细微的颤抖在有了支撑才得到缓解,南希靠近,发现她颈后的冷汗。
汗水打湿了里层的衣服,贴上皮肤时不由地瑟缩,身体和精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周棉清往后方靠,不敢再逞强,承着南希的力气坐下,努力压下剧痛带来的生理性颤抖,嘴唇微张着喘气缓解。
再自然不过的肢体接触,柳岸眼睫扇了扇,看出来周棉清似乎有些不对劲。没有深究,当着自己的面与别人亲密,动作生硬些也正常。
左右与她没多大关系。收回视线,过滤掉周围的对话,她不打算参与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安分守己地当个花瓶。这身份本该是她最擅长的,毕竟工作就是如此,作为老板身边的精美挂件,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说几句奉承话。
以前她口口声声叫着老板,却实在没把她们的相处当成生意。三个座位她其实是最多余的那个,站着也无可厚非,柳岸不愿承认是被惯坏了,可她莫名就受不了周棉清那样对自己,非要看她吃瘪才舒心。
谈话终于到进展不下去的地步,周棉清提出的条件是狮子大开口,赫燃不可能让利,又拿她没办法,气得呼吸声都重了些:“你能过来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本意是大家互利共赢,既然周总毫无诚意,我可能就另外不那么友好的解决办法。”
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周棉清连眼神都没分过去,任由那个在场人都心知肚明意味着什么的电话突兀地穿插在剑拔弩张之中。赫燃被吵得头疼,不甘心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没从周棉清嘴里逼出一句真话。
膝盖或许磕出了血,堆积在伤口处结痂,周棉清动动双腿,使不上劲,颓然地坐回去,偏头示意南希扶她起身。她已经很累了,身体像生锈的机械,稍微活动一下就发出嘎吱的响声,连着每根神经都在阵痛。脑子也昏沉,她需要赶快离开这里,免得失控说些会伤到别人的话。
别人。
她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不过是柳岸而已。
赫燃见她想走,抢先一步阻止:“周棉清,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撩起眼睑,苍白的脸上因为忍着疼染上红晕,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仿佛听到好笑的笑话,嗤笑出声:“是吗,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柳岸全部注意力都在周棉清身上,此时听出那人隐藏在平淡语气之下的虚弱,气息不稳定地漂浮,找不到落脚点。压下诧异和探究,她用余光观察对面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在忍耐什么似的用力,青筋凸起。
早上为她扎的头发变得杂乱,碎发乱糟糟地炸开,还要直挺挺地凹着脊背,从来不曾为谁弯下去。看起来傲气而疲惫,像家园失守却舍不得离开的君王,固执地立于废墟上。
一只手拉着南希,一只手撑着桌子,晃了晃站起来,柳岸也跟着起身,克制住想要冲上前跟周棉清走的欲望。她已经被打上背叛者的标记,现在跟上去只会更惹人生厌,垂下手握成拳,终于能光明正大看向周棉清的背影。
南希扶在腰后的手不敢乱动,怕碰到背后的伤,手上用了大部分力。表面虽然无异,她清晰听见周棉清在起身时倒抽了口气。
会有多痛呢?让这么能忍的人也忍不住呻.吟。
“周总!”
林欢带人闯进来的时候柳岸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担心的根本不会发生。周棉清才不像什么失落的君王,她最擅长的就是忍耐,精心设下圈套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不可能没有后手。
周棉清不会输。
无论她有没有掌握关系网,赫燃都斗不过她。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走出去的周棉清和南希,正朝向西方太阳落下,金黄余晖从远处洒下,映照在地上,把她们的影子拉长。她不再认为两人般配,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刺眼,强烈的光线刺激出眼泪,不等她回神就已经淌了下来。
赫燃紧咬着牙,原本可以用这件事邀功,作为她在集团立足的根基,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全身而退。当然是不甘心,她笃定周棉清有货源,也信誓旦旦地做过一些承诺,现在好处丁点没捞着,还得靠自己弥补亏空。
其实她最开始不打算把柳岸牵扯进来,没想到向来置身事外的人会为了周棉清这样委曲求全。如果不是柳岸主动找上门,她会在有确凿证据后直接将其送到她手里。是非对错有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款,同流合污还是及时止损交给她自己判断。
虽然最后以为的好戏变成了赫燃出洋相,计划的都没得逞,反而让周棉清摸清底细后全身而退。
唯一庆幸的是周棉清也不会多好过。视线落到背对着自己的柳岸,坍塌的肩膀轻微耸动,周身都笼着难过。
赫燃上前喊了声她的名字,等待柳岸动作迟缓地转过身,眼眶蒙着层水雾,神色茫然无措。平常总是游刃有余算无遗策的模样,她第一次在柳岸脸上见到这种表情,不知道该作何应对,故作轻松地敞开双臂:“需要个拥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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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棉清几乎是被南希和林欢架着抬出去的,身体稍稍动一下就会牵动后背的伤口,撕裂般蔓延至四肢百骸。紧绷的神经捱到可以休息的时刻,滞后的痛感忽而全部涌上来,要是没有南希搀扶,她差点要往旁边摔下去。
林欢一进门就看出她的不对,脸色难看得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暂且还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刚扶住胳膊就差点被重量压倒。周棉清看出她的顾忌,从牙缝里低声挤出个“腰”字,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全神贯注于忍受剧痛。
碰到冰凉的手,不妙的念头占据脑海,她庆幸自己以防万一带来了医护人员,朝旁边人做口型安排。临走时福至心灵地往后方瞟了眼,却见柳岸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
刚赶来的时候没注意其她人,都在担心周棉清的伤势,看见柳岸这一切就有了合理解释。有本事把这位弄得半死不活,也是全世界独一份。
离开里面两人的视线,周棉清完全失去力气,被抬上保姆车。僵直地趴在后排,撩开湿透的上衣,后背一条清晰可见的肿胀血痕,看得人胆战心惊。医生大概没料到是这种伤,不敢贸然下定论,只能简单做了支撑,喂几颗止疼药。
“我不去医院!你先让人把公司里那几个老东西控制住,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赫燃的人找到。”五官因为疼痛而皱起,每一次呼吸都是凌迟,周棉清说了太多话,嘴唇干裂发抖,喉咙里的血腥味没散去,汗水从额头顺着眉骨滴进眼睛。
“然后安排最快的一班飞机,送南希回去。”周棉清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还是努力抬眼去找南希:“不是要赶你走,这次没问出什么,他们可能会报复,你回去是最安全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得重新找渠道送货了,以后还有得忙。”
医院的电话还没拨出去,饶是对猜错老板心思习以为常,林欢仍是愣在原地,她有时候很想敲开周棉清的脑子看看是什么做的,怎么能痛成这样还能思路清晰地把别人安排好。随后按下拨通键,不理周棉清的首要要求,联系最近的医院,然后按照她的吩咐敲定时间,另外派车在医院汇合送南希去机场。
南希趁间隙跟医生讲了受伤的大致过程和时间,林欢电话打个不停,边分神听着,神情越来越严肃,说话更是毫不客气:“根据之前查出来的线索和你传回来的录音,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找人控制住他们了。其它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还有精力我建议你先担心担心自己下半辈子会不会瘫痪。”
皮外伤看起来就够可怖,港口那些刀尖舔血生存下来的人从来是下死手,不知道内里会成什么样。如果没伤到神经还算好,她可不想以后的工作就是照顾个半身不遂的病号。
难得不再嘴硬,周棉清安静听着自家助理絮絮叨叨一大堆,时不时发出几声“嗯”“好”表示在听。灵魂像是飞出身体飘在空中,她看见三人围着自己满脸担忧,突然有些失落。
原以为只是利益往来的人正为了她的安危紧张,而自认为是家人的人却站在对立面不闻不问。周棉清没考虑过背叛的可能性,只觉得好可笑,她似乎总在错误的路上走,非要把南墙撞穿才感到痛。
柳岸那么厌恶毒品,厌恶与之相关的一切,厌恶到可以问都不问地冤枉她,然后厌恶她。花那么大力气换来的平静生活被轻而易举打破,哪怕她多信任她一丁点,她们的最后一面都不会是这个结局。
最后一面,有这样的误会也好。说不定被小林说中,她下半生只能躺在病床上过日子,那就让她们停留在这个误会……柳岸会和赫燃在一起吗?不可能的,她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人了……
周棉清脑中的画面断断续续,逐渐变成幻灯片似的片段,然后开始模糊,消失不见。
意识到趴着的人没了回应,车厢里声音戛然而止,南希始终安静地坐在一边,眼泪后知后觉涌出来。医生捏起手腕把脉,她身体一震,捂着嘴扑过去跪在旁边,手颤颤巍巍伸到人中,哇得哭出声。
70平安
将人放平,鼻腔插入吸氧管,在葡萄糖里加了肾上腺素注射体内,身上贴着电极片,直到心电图显示正常才放下心。医生紧盯着仪器,依然面色凝重:“是剧烈疼痛导致的休克,收缩压降到60,给她打了升压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有多久到医院?再不控制可能真要出事了!”
医生差不多能算周棉清的私人医生,之所以称为“差不多”,是因为老板需要她的时候很少,固定发一笔工资,确保紧急情况能及时赶来。
小毛病通常是助理与医生沟通后直接拿药,虽然每年体检都按时做,她了解周棉清的基本身体健康,相比同龄人来说很糟糕,只是这位患者实在不怎么惜命,不会死的病从来不管,几次把自己闹进医院。这次更甚,根据南希的回忆,受伤到现在过了一个多小时,伤不仅没有及时处理,甚至硬撑着发力使之加重。
不听医嘱的人她见得多,身娇体弱还这么能忍的周棉清是头一个。受的皮外伤并不明显,初步判断为骨折,脊柱和膝盖本就脆弱,普通受伤都要静养很久,再拖下去留下的后遗症多半会影响生活。
南希的视线寸步不离地守着周棉清,眼尖地看见垂在身侧的手指幅度轻微地动了动,她小心翼翼碰上去,又马上离开,生怕哪点失误把人碰坏。说到底周棉清的伤是因她而起,周棉清事先提醒过她不安全,可以过几天跟她一起去,是她赌气不同意,拒绝了其余人的陪同。
如果不是她太大意遭关禁闭,周棉清就不会毫无准备地赶过来,失去主动权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被突发状况分散的自责忽而汇集,南希努力抑制不哭出声音惊扰还睡着的人,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到了,快,快点!”林欢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车刚刚停稳就开门冲了出去。
她暂时没时间沉浸在情绪里,从港口到医院的这段路程足够理清思路,周棉清扔给她太多烂摊子需要处理,在心里记下一笔,准备当作涨工资的条件。担架在门口待命,她的动作熟练而果决,仿佛这种场景经历过无数次。
将人送进急救室,林欢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开始有条不紊地补办各项手续。时间掐得正好,回来时周棉清转已经进了病房,她找到医生细致了解,看见ct报告,原本还镇定的脸逐渐变得难看。
“胸椎压缩性骨折,至少得卧床静养两个月,不然以后背直不起来,提重物更是想都别想。膝盖半月板损伤,对比起来不是特别严重,还是靠养。”
让周棉清安分躺在床上养伤简直是天方夜谭,林欢为自己叹气,问起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用担心,身体指标都恢复了。再观察一下,可能只是太累,睡一觉就醒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过。心情恢复到心如死灰的平静,她也不是第一次等周棉清醒,找到病房,轻车熟路地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当成临时办公场地。
然而,这次似乎比以往更严重。病床上的人呼吸微弱,心电监护的数值都趋于稳定,生命体征正常,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看着惨淡到没有血色的脸,林欢心里升起一丝怅然。
不痛了就醒了。
可还有什么理由不疼呢?连最有效的止痛药都没了。
思绪不由飘回厂房里最后看过去的那一眼——
女人的漂亮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即使坐在廉价塑料凳上也纤尘不染。她们的眼神有一瞬间交汇,又立马被许多东西迅速隔开。
那时候有太多慌乱和疑惑,让她来不及去思考眼前状况,如今空闲下来,她仍旧想不明白,柳岸为什么会坐在周棉清的对立面,为什么看见周棉清受伤能如此无动于衷。
“林助,她怎么样了?”南希找了过来,踏进病房的脚步匆忙,刚提高的音量在看见床上那人时立刻压低。
林欢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转述医生的话:“不过好消息是没伤到神经或内脏,虽然听起来吓人,但好生也能恢复,这段时间正好让她休息一下。”
她在国外就跟着周棉清,也见证了南希的执着追求,换做别人大概早就沦陷,可惜她喜欢上的是周棉清。就此结束了,体谅女孩此刻的内疚和伤心,她的话语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
“医生有说她多久能醒过来吗?”南希问。
林欢摇头,她甚至是选择了听起来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来传达这件事。她们都知道,一切往好处发展的前提是周棉清愿意配合。看了眼时间,她提醒南希:“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登机了。”
充斥红血丝的眼里尽是不舍,南希靠近一步,蹲在床边,给周棉清捻起被角,声音放得很轻:“车在门口,我只是想……再看看她。”
这大概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又觉得这场景十分滑稽,她快两晚上没合眼,形容憔悴,强打精神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周棉清就更不用说,挂着点滴不知道何时能醒,连告别都显得不合时宜。
周棉清是个很好的人,南希心里一直很清楚。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周棉清性格中的寡言隐忍,一直赖在她身边。以前也曾存在幻想,既然她是唯一一个被允许靠近的人,是不是就意味着有机会?可相处久了她很快就明白,周棉清的体贴只是出于良好的教养,她从来不会越界,拒绝得总是干脆利落。
她将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不向任何人开放。南希追随她回国,本来是想见识见识能让周棉清情根深种的是怎样的人,却没想会变成这样。
值得吗?她突然有些后悔,要是当初在机场把周棉清拦下,不准她回国,她就不会经历心爱之人的背叛了。
至少她昏迷前最后想的,是自己的安全,南希恶劣地想。也许在睡梦中,周棉清的牵挂会有一段落在她身上。
而眼前周棉清安静地躺在医院,周围监测仪器滴滴作响,她意识到,那些年渴望的让她看到自己,原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她把手放在胸口,轻声祈祷:“希望你未来,身体健康、万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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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祝大家平安:-D
71心软
“赫总。”阿文带着几人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原先周棉清的位置坐下。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完全依附于赫家。此次交易打了水漂,他的兄弟哈哈被林欢带来的人打了一顿,他自然要讨个说法。
自周棉清走后,赫燃始终沉默,她开始怀疑,周棉清是否真的拥有渠道,如果有,蛰伏多年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如果没有……
后知后觉回过味来,这一来一回是为了摸清她们的底细试探虚实,毕竟没人会蠢到真把东西交给警方,断了所有人的财路。精明的商人跟她玩儿的根本不是什么迂回战术,就是纯粹的拖延时间。
正当赫燃冥思苦想着对策,手机铃声响起,她看见来电,将声音调得很小,确保对话内容不会被人听到。柳岸在一旁,脑子里全是周棉清起身时摇摇欲坠的身影。
难道受伤了吗?她心情烦躁,上下打量阿文,目光落在鼓起的裤包,朝他伸出手:“借个火。”
阿文有些诧异,不知道柳岸的来头,但赫燃对她客客气气,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过去,柳岸怕挨着他,迅速收回手。抽出一根,是她最不喜欢的焦油量很高的粗烟,气味浓烈刺鼻。
“我知道了,趁这段时间去查,一定要比她们快。”赫燃简短交代完电话那头的事宜,便挂断电话。她从柳岸手中夺回烟盒,随手丢给阿文:“把那批货发出去。”
“我出去透透气。”柳岸不想继续留在这个充满压抑氛围的空间里,更不想听到任何不该听的话,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她站起身,勾着头点燃烟,将打火机放在桌上,深吸一口烟,雾气飘散模糊了她的脸,试图用烟草的味道排解胸口郁结。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招摇。
港口的男人味儿太重,平常打交道的除了刻意隐藏起性别特征的女人,就是不敢肖想的矜贵小姐。消费不起凤凰城那种等级的会所,偶尔一夜发泄,找的都是“廉价货色”,他们没见过柳岸这样,看起来清高得不可一世,却也俗得风情万种,引得在场的男人目光紧随。
阿文直勾勾盯着柳岸离去的方向,直到她转弯完全消失于视线,才收回眼神,重复一遍赫燃的话:“发出去?”
这批货是他们费尽心思扣下来的,如今却要重新发出去?心中恼火,正要发作,赫燃顺着他的眼神瞥过去,冷笑一声:“你的人下手没轻重,还怪她们不给你面子?”
她虽然想要周棉清的关系网,但她有自己的原则,不会靠暴力威胁来达成目的。没想到阿文的手下如此不受管束,竟敢直接动手,把棍子往人身上砸。电话里便是在跟她汇报这事,难怪周棉清面对自己时满是不耐烦,竟然忍了那么久,这下被送进急救室,该怎么给柳岸交代?
阿文没想到周棉清骨头这么脆弱,咬牙切齿骂几句,最终答应不再找那边麻烦。赫燃也起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歪脑筋给我收一收,别打柳岸的主意。”
那女人是柳岸。
他对有钱人的八卦没兴趣,但凤凰城的那些女人不同,身价高的买一晚够他们做几个月活路。所以他当然听过柳岸的名字,不出台还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仅此一人。
抽惯口味清新的细烟,柳岸被浓烟呛住,咳嗽几声。水汽忽然就淹没了她的视线,委屈和酸楚涌上来。她将燃了一半的烟熄灭,余热烫在手心。
面对面时始终没有勇气直视,却在不断的回想中察觉出不对劲,即便是当场拆穿谎言,周棉清的表情也不会那般难捱。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南希和周棉清的亲近,忽略了更重要的细节:周棉清一直在发力的手、起身时的僵硬和颤抖、南希紧跟其后的紧张神情,以及她们离开时几乎虚浮的步伐……
周棉清受伤了!这个念头在柳岸脑海中闪过,顿时慌了神。她快步往回走,拦住阿文:“周棉清怎么会受伤?”
“她…背上挨了棍子……”阿文支支吾吾地说道。
“已经送去医院了,没什么大碍。”赫燃迅速截断阿文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柳岸的脸沉下来,懒得去追问为什么赫燃会如此清楚周棉清的动向,冷声道:“送我过去。”
赫燃按住柳岸的手腕,提高音量提醒:“她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找我,你觉得她看到你跟我一起出现在这儿会怎么想?是你为了她找我,还是你背叛了她?”
周棉清见到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一起,她离开时多么决绝,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施舍。那场景如同悲剧电影里的ending画面,柳岸眼睁睁看着爱人的背影,很快被其他人挡住,就这样消失在人海。
她顿时泄了气,垂下头难掩失落。赫燃发现自己说得太重,正要出言安慰,就见她抬起头,湿润的眼眶透露出倔强,松开紧抿的嘴唇,压下喉头酸涩:“送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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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静静地伫立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她的目光温柔而沉重地落在病床上。早上还温柔吻着她答应早点回来的周棉清,此时被厚重的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披散的黑发在白色床单上格外扎眼。尽管医生已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她的心仍然悬着,明明才信誓旦旦保证会管着这人糟蹋身体,转眼自己就成了那个让她陷入危险境地的人。
林欢接完电话,手里拿着刚灌满热水的保温杯,匆忙返回,正看见病房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呆站在那里。她心中一动,刚刚联系了人,准备等周棉清情况再稳定一些,就安排转院回洛海,没想到她们还是比预期中更快地找到了过来。
或许赫燃也在附近,立即警惕起来,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左右分别都有监控,也能保证安全。她从转角处现身,轻声问:“怎么不进去?”
分辨出来者的声音,柳岸定在原地没动,逐渐消化着眼前现实,说话似乎也需要费很大力气:“她……还好吗?”
已经回答过太多遍这个问题,不禁生出些不耐烦,她还是忍住想要故意说些重话来刺激柳岸的冲动,只是淡淡地说道:“你都看到了,她还活着。”
察觉到自己失言,林欢咬了下舌头,看见柳岸脸上有一瞬尴尬,又很快苦笑掩饰起来。非要比较的话,柳岸应该是除周棉清本人外最难受的那个,她没立场这么指责她。
“后背有一处骨折,膝盖也有些轻微磨损。”林欢找补几句,试图安慰柳岸,“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除了注意休养,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柳岸点点头,目光始终落在周棉清身上,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至少没有表露出痛苦,稍微安下心。作为助理,林欢其实并没有义务对老板的身体健康负责,毕竟连周棉清本人都不在乎,更别想让她听从别人的劝告。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是周棉清之前给她的,分文未动。
“密码是她生日,可能都是她让你转给我的,不算多。”她扯了扯嘴角,不再伪装自己的难堪,“麻烦你最近在她身边多照顾些,脊椎留下后遗症不太好受的……”
林欢闻言一愣,跟柳岸接触这么久,当然不相信她会联合赫燃设局把周棉清骗进去。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误会,她们之间总是有各种各样嘴硬心软的时刻。但柳岸的举动分明是在划清关系,她正要拒绝,想要跟柳岸解释周棉清并没有生她的气,连她都不会相信的事情,周棉清一定也不会信。
可柳岸打断她的话,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如同闷雷打在林欢胸口,将还没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她张了张嘴,想说这声对不起不应该是对她,柳岸已经抓着她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
“说了我会管她,却没做到,抱歉。”柳岸笑意温和,濡湿的眼睫扇了扇,声音有一丝哽咽,“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愿,但只要与我有关,她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进医院。在不在一起还重要吗?我只希望她别再受伤。”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柳岸敢承认,也接受选择带来的后果。可爱不能克服万难,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周棉清因为这份爱受苦。
当然重要,难道一声不吭的离开就不会受伤了吗?
林欢好想替周棉清反驳,抬眼之际却看见柳岸低下头收回视线,光影中有一滴水珠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向地面。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72两清
打开家门,就扑进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拥抱。柳岸身上还有炒菜后留下的油烟,她环住周棉清的脖子,亲昵地贴了上去:「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事情比想象中棘手,耽搁了一会儿。」周棉清换好鞋,进到餐厅就看见摆放好的晚餐,在餐桌中间点了根香薰蜡烛。
是烛光晚餐。她抓住柳岸的手,指腹划过指尖,十分平整,应验了早上她说的话「我会把指甲修得很短」。
「准备好了吗,棉棉?」
柳岸的声音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她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变成餐桌上供人品尝的美味佳肴,当她再次睁眼时已经被柳岸压在餐桌上。
「我也想要你……」
不由抬起身子,抵着后背的餐桌忽然间化作一根铁棍敲打在她后背,周棉清重新回顾起那阵剧痛,蜷缩成一团不断抖动。
「柳岸。」
她在远处。
视线中远远又小小的人影,她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仅存在脑海中最后一点关于柳岸的部分,那人却越来越远,从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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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棉清醒得比计划要快,第二天傍晚,橘黄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映照在半边脸颊,她幽幽睁眼,眼底浑浊还没散去。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检测仪运作的滴滴声回荡。后背固定了支撑板,使得她无法翻身,膝盖也被厚厚的护膝包裹着,动弹不得。
目光空洞地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感:果然很讨厌医院。
这里的白色太过刺眼,机械的声音冷漠而无情,笼罩着装模作样的人文关怀。她最不喜欢的是,每当从长久的梦里醒来,发现只剩自己一人。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她的五感也开始苏醒。轻微一个动作都会引得全身撕裂般疼痛,她艰难地抬起手臂,碰到床边的呼叫铃。林欢进门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病床支到半坐的位置,周棉清面色苍白但平静,正向医生询问自己的情况。
“不能手术吗?”醒来之后的声音一直很哑,难听到周棉清都无意识皱眉。林欢见状,立刻将温水递到她嘴边,周棉清抿一口,清了清嗓子。
许多患者会为了快速恢复正常生活而选择手术,医生耐心解释:“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到非做不可的程度。毕竟是在身体里打钉子,手术有风险,一般建议还是保守治疗。”
随即转过头提醒陪护的林欢:“除了吃饭上厕所,其它时间都要卧床,不然这伤永远好不了。”
林欢应下,等医生走后,无奈看着仍直起背靠在床上的周棉清。把床调回水平位置,苦口婆心劝道:“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如果你不遵医嘱,以后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有你受的了。”
囫囵嗯了声当作答应,周棉清安分躺着,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转而问:“怎么样了?”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林欢站起身,准备离开病房,她知道周棉清需要休息,而公司的事情也需要她去处理。
周棉清轻轻点头,再次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尽管身体还在康复中,但她的心和头脑已经重新回到了战场。她必须坚强,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信任她的人。
“跟咱们想的差不多。”果然最关心的还是工作,林欢难得猜中一次老板心思。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一张一张翻着,边向床上的周棉清汇报最新的调查结果:“陈波负责港口业务,他和那些人关系非常密切,私下也走少量的货,但行事谨慎,暂时查不出什么问题。徐子林这两年格外活跃,主动揽了几个项目,他儿子前段时间因为服用药物过量进了医院,不过把亲儿子养废之后又收了个义子,在他手下做事。还有一个杨盛是公司的原始股东,这些年不怎么管事,但他有个侄子,在他离开公司后又开了家医药公司。”
“所有的资料和证据都在这里,基本上可以定性了。这件事他们兜不住,不敢轻举妄动,我估计这周就能把股权收回来。”
周棉清微微点头,这还要多亏南希,如果不是她想到港口查货,不知道自己会被那叁个蠢货骗到什么时候。她想起那双小羊般的眼睛,因为受到惊吓变得慌乱无措,但在关键时刻却能迅速安定下来,成为她的支撑。
“南希回去了吗?”周棉清问,声音柔和下来。
“嗯,走私的事商会那边也已经知道了,会长说以后的单子可以再给我们让一个点。”林欢回答。
这一棍子挨得挺值钱。周棉清的表情顿时一亮,眉眼都舒展开来。要南希赶回去,并不只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还要她给商会的人带话,一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既然付出了代价,她当然也要讨回一些好处。况且,那些货物是通往大洋彼岸的船,运到哪去还需要拜托他们查明。
“徐子林那个干儿子好像姓亓。”醒来之后接收了太多信息,周棉清有些累,闭着眼回忆:“很少见的姓,但我恰巧知道另一个人也姓这个。”
“赫家现在总经理的老婆。”她缓缓睁开眼,眼神清明冷静,挑起一丝戏谑,“把这叁个人的资料都送一份给赫总。”
赫总,不是赫燃,林欢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见周棉清神色如常,逻辑清晰、情绪稳定,完全不像上次丢了魂的模样。这状态明明是好的,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坐在床边盯着这尊佛,掩饰不住眼里的探究。
“还有什么事吗?”周棉清打了个哈欠,一时间忘记身上的伤,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刚试图扭动腰部,后背就传来如同针扎一般的剧痛,哎哟一声,终于老实躺着。
“想要高度恢复,医生建议绝对卧床,不然就算伤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时不时地疼几下。”林欢知道有些话不应该由助理来问,忍住好奇,将话题绕回周棉清的伤势。她把买来的吸管插进水杯,“这么喝不用坐起来,比较方便。”
“请个护工吧,最近公司应该会很忙,我这边没什么事,你不用经常过来。”藏在被褥里,周棉清尝试着活动下半身,发现除了膝盖有些不适之外,并没有其它大碍,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林欢瞳孔微微放大,震惊于这个从来不把受伤当回事的人,竟然开始听从医生的建议。又记起柳岸的嘱咐。在心里衡量一番,决定还是听自己老板的话。
“明天早上转院,你早点休息。”林欢将滑落的被角捻上去。
“送我回家吧,只是卧床而已,不用占用公共资源。”是商量的口吻,周棉清态度不算强硬,甚至有些装可怜,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在寻求林欢的同情。
看来这次是真怕死了。林欢看着周棉清思考片刻,说道:“我去问问医生,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然后再决定。”
周棉清实在不喜欢医院的环境,林欢知道这事,也知道她做了决定就没有回旋余地。幸好身体也没有大问题,确认可以在家静养,她答应周棉清,开始安排转院和护工的事宜。
最要紧的事已经不需要解决,周棉清闲下来,自然无所谓多趟几天当甩手掌柜,养伤只是顺带。
把头偏向窗外,听着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像流星雨爆发的最后一颗星星。她看出林欢的欲言又止,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可在醒来那刻没有看见柳岸,失落和绝望灌满鼻息,呛得她胸口辛辣肿胀。
她明白结局了。
她们之间已经不再是所谓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作为恋人当然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但周棉清还是抱有期待,期待柳岸会给她一个解释,哪怕是分手的理由。她叹了口气,又是一阵抽痛,发觉连叹气都会让身体疼得厉害,心就像被紧紧握住,既痛又闷,她想要挣扎,却找不到出口。
周棉清感觉憋屈,为了转移注意力,伸手拿起了枕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十条未读消息,其中七条是南希发来的。保平安和邀功,对话框最后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但这点好消息和温暖无法驱散她的郁郁寡欢。她回复之后,选择了一张可爱的表情包作为结束,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轻松。
剩下叁条是工作消息,周棉清清还没成型的笑压下去,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这个动作用了一点力气,不小心扯到后背伤口,痛得她哼出声,像一个被束缚的野兽,愤怒又无助,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在枕边摸索了片刻,手指摸到一张坚硬的卡片。她预感到那是什么,没有勇气抽出来,只是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柳岸。
周棉清忿忿地叫着那个名字。
好样的。
她是真要跟自己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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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部分都是现查的,剧情部分可能有bug
有不对请指出!
73交易
周棉清真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胸椎的伤痛渐渐缓解,又去复诊一次,医生建议她继续卧床休息,并适当加入一些康复锻炼。于是她每天除睡觉、做数独和偶尔看看公司文件之外,又多了一段运动时间。为了加速恢复,特意请了营养师,保证三餐的营养配比,效果十分显着,瘦削的脸长了些肉,眼见着气色也比之前红润许多。
林欢无法形容自己进屋发现老板在空腿蹬自行车时的心情,在旁边默默等她蹬完一组,抽空给柳岸发去消息:「能吃能喝能睡能动,别担心。」
自周棉清受伤以来,柳岸的名字从未在她的口中提及,像关于这人的记忆被一棍子打消失了似的,就连那张被她放在枕边的银行卡,也没引起丝毫波澜。反而是柳岸经常通过她了解周棉清的情况,她几次想打出「你可以来看看她」,最终都删除。
不愿让柳岸愧疚,林欢如实告诉她周棉清恢复得很好,但这只是更验证了柳岸那时的话说得没错。没有她,周棉清似乎真的会过得更好,至少从目前的状态来看,确实如此。
运动之后舒畅不少,周棉清现在已经能够自如地翻身侧躺,甚至抬起胳膊在林欢面前晃了晃,笑着招呼:“不是说不用总往这儿跑吗?我没什么事儿的。”
拿钱办事而已,林欢心想。以周棉清的心思,不可能没猜到柳岸来看过她。早就说过这两位的演技都是影后级别,她摸不清周棉清的若无其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是她们之间的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赫总那边有动作了,他让你约个时间。”林欢拿出一份赫家拟定的合同,上面金额一栏仍空着。
周棉清故作无辜地说:“赫总可真体恤人,我都这样了,还想着谈生意。”笑了笑又补充道:“就明天吧。”
“在这儿?”林欢不确定地问。
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家里,周棉清略一思索,选了个绝佳地点:“哦……那,在医院吧,你等会儿帮我办个住院手续。”
第二天,她特意背上吸氧机,将自己扮成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跟预料的一样,赫总是带着赫燃一起来的,两人看到周棉清这般,脸色尴尬。
“周总这伤,是挺重的……”男人不知道会是这种场景,瞪了眼赫燃,面子上挂不住,然后吩咐手下赶紧去买些看望病人的礼品。
“还好,只是骨折,没伤到其他地方,不然成植物人,赫总今天可就见不到我了。”周棉清笑得温良,好似真在安慰人。林欢倒是听出来几分阴阳怪气的意思,站在一边忍住笑意。
赫燃想要辩解,却被赫总猛地拍了下背,打断她的话。赫总急忙为她开脱:“赫燃她平时不怎么接触公司事务,都是手下人太莽撞才伤到周总。真的很抱歉。合同周总应该已经看过了,也是我们的一点诚意。”
周棉清不爽这种“父慈女孝”的场面,既然赫燃敢做,就应该想到失败可能导致的后果。又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我现在一说多话,就会牵扯到后背疼,所以说话有些慢,你们见谅。”
示意林欢把合同递过去,上面的金额是一个十分合理且公事公办的价格,赫总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周总这是……”
“生意归生意,赫总。”周棉清故意拖长声音,她可不是为了钱才把资料交给他们的。眼神淡淡地掠过赫燃,然后平躺着仰头注视天花板,“我还是公私分明的。”
赫总听出其中意涵,抿了抿嘴唇。他今天本不想带赫燃来的,但耐不住她一直跟着。刚才说的话也是为了不让周棉清把责任怪到赫燃头上,然而周棉清显然不想放过她。
“明白了,周总等消息便是。”说完就拉着赫燃离开。
等人走远,周棉清取下吸氧机,自己翻了个身朝向林欢:“行了,送我回去。”
林欢原本以为周棉清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家的位置,现在看起来却不大像,这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弄得可怜,更像是在卖惨。手机突然震了震,传来柳岸的消息,林欢一下子了然,又对周棉清竟然想得出这种幼稚做法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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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住院了?」
柳岸自从得知周棉清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医院,跟林欢的聊天框里就一直存着这句话,总算捱到赫燃出来,她点击发送,始终蹙着眉毛。主要是那人实在前科累累,她并不全信林欢的话,毕竟给人发工资的是周棉清,她大概早就知道了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关心。
“为什么不回去?”赫燃坐在柳岸对面,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这一个月以来,她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光芒,从众星捧月的小赫总变成了没有实权的“吉祥物”,都源于周棉清寄给赫总的那份文件。
这次如果不是她非要来,还真体会不到周总的睚眦必报。周棉清可以不在乎这些灰色收入,赫家却不行,她把证据摆明了放在那里,要求必须解决姓亓的,相当于拔掉他们最锋利的一颗牙。
如今站在赫燃这边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准还会牵连她一同被报复。柳岸对此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不是谁的附属,也乐意看到周棉清回归平常的生活。
只是……
“没必要了。”她冷淡地回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那为什么又这么担心?”赫燃的情绪波动剧烈,拳头紧握,声音颤抖:“岸姐,你跟我说一句真话,这是不是你们设的局?”
柳岸没有立即回答,静静盯着赫燃,那双还没学会遮掩的眼睛暴露出慌乱和急切。她忽地绽起一个笑,灿烂得晃眼:“怪不得你会输。”
“先不说以她受伤为代价的方式我会不会同意,要是你不先去招惹她,明知那些人危险却不做约束,怎么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她能去哪儿告你的状?你说我们算计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什么值得我们算计的?”下意识用了“我们”,柳岸说完也觉得太重,缓和语气:“这是所有人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真实世界,我不懂生意场的规矩,但是赫燃,你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布局。”
话语简单直白地戳进赫燃心窝,她红了眼眶,垂下眼眸掩饰低落,嘴唇微动:“对不起……”
“叮——”一声清脆的手机消息铃声打破沉默,柳岸手机常年静音,只把周棉清设置成特别提醒,最近为了能及时接收到林欢的消息,特意打开铃声。她没有给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当老师的爱好,对赫燃点到为止,不再管她,拿出手机查看。
「昨晚偏要一个人下床,摔了一跤。」林欢收到柳岸消息的时候彻底改变想法,原来自己才是真的幼稚,不由在心里赞叹周棉清这招虽损,胜算却大。
柳岸秒回过去询问详情,但林欢并没有直接回答,开始添油加醋地形容,恨不得让医院立马下个病危通知。
“周棉清在哪个病房?”柳岸问刚从医院出来的赫燃。
“13楼,左边第三间。”赫燃回忆道。
闻言立刻拿起包就要往医院赶去,但刚起身,又被赫燃叫住:“4层以上是VIP病房,电梯需要刷卡,你上不去的。”
柳岸的脚步微微一顿,并没有犹豫太久。她思考片刻:“楼梯总能上去。”
她一路疾步,面上表情严肃隐忍,在泛着阴暗绿光的楼道里两阶并作一步地走。等终于抵达13楼的安全通道门口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整理好衣服,确保表情正常,再从手机屏幕里看看自己的模样,她喘匀气,小心翼翼地侧身朝病房里看去。
里面空无一人。被褥整齐地迭起,没有人躺过似的,柳岸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病房,不死心地又去看其他几间,都不是周棉清。
她站在走廊上,感到一阵迷茫和困惑,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些关于周棉清的线索。护士在这时出现,柳岸立刻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住在这个房间的病人呢,已经走了吗?”
护士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挣开柳岸的手,警惕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吗?”
“我……”柳岸梗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周棉清的关系,半天才回:“我是她朋友,想来看看她,结果发现她没在病房,那个房间也看上去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她可能有什么事吧,着急要走。至于其余的是病人隐私,不方便告诉你”护士安抚几句,怕柳岸吵到其他病人,把她送进电梯才放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愤怒蔓延开,在来之前柳岸脑补过隔着玻璃门遥遥看周棉清一眼就满足,也对被周棉清发现抱有一丝期待,没想到等待她的是这种场景。什么都没有,一切好的坏的幻想都是空白。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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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我的意思是让柳姐追妻火葬场一下
74偷狗
周棉清能直立行走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带tiny去公园遛遛。自己受伤这段时间的确委屈了小狗,每天只能在小区里打转,刚玩得兴起就被迫回家。好在它运动量不大,家中也算宽敞,足以让它消耗体力,不至于太过憋闷。
只是她对遛狗不太有经验,又不能使劲,最终拉上护工叶曼一起,选择去郊区公园:“打车到西门口,走几分钟就有很大一块草坪。”
叶曼比周棉清大几岁,护理专业毕业,后面自学考了营养师,做了几年,在本地圈子里风评一向不错。她不是本地人,知道目的地时还有些惊讶:“还挺远的地方,你经常去吗?”
“嗯,那边有个墓地,我妈住那儿。”周棉清面不改色地讲起地狱笑话,见叶曼噎住,笑得不怀好意:“这样吧,你下午给我烤几个蛋挞,我让她今晚上不去找你。”
巧妙地绕过她不想提及的话题,周棉清熟悉郊区公园的线路当然不是因为陈淑,她甚至都只去过一次。而那次在路边偶遇了柳岸,后来一起在公园散步,关于周边都是她讲给自己听的。
就是在那儿,周棉清真正察觉到柳岸不愿表露的真心,才给了她一次又一次主动靠近的勇气。也是在那天,在车上,她第一次尝到柳岸的味道。
天气转暖,太阳暖而不刺眼,她们在草地上铺好野餐垫,叶曼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茶水和零食,又从包里拿出一盒蛋挞。tiny兴奋地转圈,扒拉着周棉清的裤腿,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出去追蝴蝶。
“曼姐,你先把tiny牵引绳解了吧。”周棉清对这个林欢找来的这个护工十分满意,做事体贴有耐心,做饭手艺也好。成天躺在床上没人说话,叶曼分寸感极强,有时会跟她顺着生活琐碎聊几句,也逐渐熟络起来。
正在把垫子展平的叶曼停下动作,朝tiny喊了声,周棉清顺势把绳子扔过去,被她准确无误地接在手里。没了束缚的tiny一下子蹿出去,叶曼扶着周棉清坐下,取了护具,躺在野餐垫上,她舒服地半眯着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就在昏昏欲睡之际,手机里关联着智能锁的软件突然发出提醒,显示有人在门口徘徊。被打扰清静的周棉清皱起眉头,却透过摄像头看到了柳岸的身影。行动鬼鬼祟祟,先是贴在门上,似乎在确认屋内是否有人,周棉清在监控这头等了许久,终于看见她输入密码进门,侧身时发现身后的双肩包,心中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这是分手以后来偷狗了。
叶曼好奇地瞥了一眼周棉清,只见她嘴角上扬,心情大好。叶曼不禁想起自己曾八卦过的周棉清和柳岸的故事,她原以为两人已经闹掰,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没来由地笑了一声,叶曼好奇地瞥一眼这边,见周棉清抱着手机嘴角快咧到耳根,不禁想起林欢告诉自己的一些八卦。可照顾她这么久,周棉清身边除了林欢外就没出现过其她人,她原以为是个金主玩腻后抛弃金丝雀的烂俗故事,现在看这情形,又不大像。
柳岸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叫了几声tiny都没有动静。前段日子碍于周棉清一直在家休息,她担心自己的狗,却没法直接闯进去带它离开,好不容易从林欢那里套话出来,今天周棉清会出去晒晒太阳,以为那人一向不喜欢狗,专门趁这个间隙来把tiny带回去,没想到扑了个空。
tiny本来就是她的狗,这最多算是维护正当权益,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柳岸坐在沙发上以前周棉清常坐的位置,在心里默默找借口,安慰自己一时冲动的强闯民宅行为。况且大门密码是周棉清亲口告诉她的,她不改,不就是方便自己来接回tiny?
“玩具、胸背、狗粮这里面是软骨素和鱼油……嗯,应该没忘什么。”柳岸自言自语,既然来了也不打算空手回去,把关于tiny的东西一股脑装进背包,又在家里转了一圈,视线停在那扇始终紧闭的门前。
住在周棉清家里这段时间,她从来没看过周棉清打开这个房门,对于里面装着的,是解剖好的尸体还是一些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柳岸聪明地选择不问。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起,并不代表不存在,她忽然涌起强烈的窥私欲。
她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周棉清不想让她知道、刻意隐瞒的,就在这扇门之后。柳岸摸上门把,指纹锁的上方可以输入密码。
只试一次,她想。
“咔嗒。”门开了。
密码是周棉清回国的日期,也是她们再见的那一天。柳岸感到心被一只手紧紧攥起,呼不了气似的痛。
打开以后就不能后悔了,她推门而入。外面的阳光明媚并没有照进屋内,里面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柳岸在墙边摸索很久才找到开关,或许太久没用,灯光闪烁几下,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亮。
也足够让柳岸看清楚房间的情况——满地的废纸、散落各处的拼图碎片,还有玻璃碴和一滩风干的血迹。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怪香,又混杂着食物腐烂的腥臭,柳岸伸手扇了扇鼻尖的空气,朝角落那张单人床走去。
太久没有人睡,上面似乎铺上一层灰,她掀开枕头,发现几张迭成小方块的纸,其中一张表面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泡过,她细心将其展开,里面写满了“柳岸”两个字。
随着纸屑的散落,柳岸终于找到那些周棉清回避的秘密。不同时期的诊断报告,背后的空白重复着同样的名字,夹杂几个红色字体的“要见她”、“撑下去”。而被层层包裹在最深处的那张,打印上去的文字已经模糊,被几滴干涩的殷红血迹染透,中性笔留下豆大的黑点在正中。
她凑近,还能闻到那股血腥。就着昏暗的环境想要去看,柳岸颤着手抚摸那些快要粉化的纸,在左上角的角落里找到叁个字。
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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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偷狗都敢偷狗~
75难受
周棉清站在家门前时还没有收到柳岸的离家提醒,她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冰凉的门把,在脑中反复推演着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次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向柳岸低头,明明是柳岸误会自己在先,却连放下身段哄她都不愿意,心里当然有怨气。
叶曼见周棉清拿起手机就没再放下,心思也全然不在遛狗和晒太阳上,她主动提出带tiny一晚,把周棉清送回家楼底下,还贴心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做太剧烈的动作,免得累到了腰。
外面天色渐暗,屋里是一片阴沉的寂静,周棉清没有开灯,依靠着微弱的自然光线,轻手轻脚地在家中移动。她走到储物柜边,发现狗用品基本被搬空,连地上的狗碗都没有放过。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转身之际,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扇通常紧闭的房门,如今正虚掩着,缝隙中依旧是令她喘不过气的黑暗。
她知道,柳岸就在那扇门的后面。
周棉清站在门外,突然间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想让柳岸知道她是值得信赖的、可靠的,让柳岸相信她已经长大,不是从前那个把她当成救命稻草的小孩。可是当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暴露,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碾碎了壳的蜗牛,变成了一滩没有防御和攻击能力的软肉。
“柳岸。”她隔着门喊了一声。
屋里没有回应,长久的沉默似乎在逼着她做出选择。周棉清在门外站得太久,脊柱传来抗议的酸痛,她挣扎许久,终于推开门。
门开的瞬间,周棉清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本想环住后腰的手摸到坚硬的护具,柳岸的心脏也像被敲了一棍。她迅速调整姿势,扣住周棉清的后脑勺,将她压在墙边。受了伤的周棉清也没有力气反抗,柳岸不等她出声,先用吻堵住微张的唇。
急切地想要撬开牙关,她吻得深而用力,舌头重重压着,掠过每一处。嘴唇发麻,周棉清没狠下心咬下去,手在空中伸直又握紧,还是贴上柳岸的背,扯了扯她的衣服,将两人分开,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来一丝换气的机会。
“柳岸!”她的声音比之前大了点。
拉开距离,周棉清才看清面前的人脸颊上淌着两条显眼的泪痕,眼眶也湿润,随时都能滴出水来。周棉清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明明开门之前还在心里发誓绝不要轻易原谅,结果柳岸不过是亲了她一下,只是看起来模样可怜了点,她就心软了。
“对不起。”好看的眉眼耷拉下来,柳岸一开口又忍不住难过,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她伸手去碰周棉清的脸,细致地描画着她的轮廓。
唇瓣再次相贴,柳岸这次吻得很慢,轻咬着周棉清的下唇。她解开周棉清身上的护具,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中融在一起,纠缠着倒在了床上,柳岸始终小心翼翼地拖着她的背,感受到身体的颤抖,紧张地问:“还好吗?”
周棉清的脸上也被泪水沾湿,她搂着柳岸的脖子拉近,微微仰着头,将自己完全交出去。她轻叹一声,眼神朦胧渴望,依旧只叫着柳岸的名字。
死撑着面子不联系的倔强,无非就是想要得到一句道歉。回家的路上,周棉清想象过无数种争吵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会这样轻易地和解。都不重要了,那些别扭的弯弯绕绕、费尽心力的斤斤计较,她们已经浪费过太多时间。
周棉清牵住柳岸的手,指腹划过平整的指甲,轻轻笑了笑,然后引导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柳岸还记得给她的承诺,那就足够了。
“如果痛要马上告诉我。”柳岸跪在周棉清两腿之间,撑起身抬起手腕,露出绑着的头绳。眼睫因水汽而凝成一片阴影,她偏头吻在周棉清耳侧:“辛苦周小姐动动手。”
头发垂向一边,周棉清随意抓了几下,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发尾扫过脸颊,痒意随之席卷全身。柳岸俯身,沿着下颌线条亲吻到脖颈,温热的手将衣服撩至胸口,胸衣包裹着洁白的胸脯,上面皮肤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从现在开始,我做的每一步,你是什么感受都要告诉我。”柳岸发觉今天周棉清除了换着声调叫自己就没有说过多余的话,于是以命令的口吻引导。从两侧聚拢乳肉,内衣正好做了支撑,手指围着迫不及待挺立起来的乳头打转。
见周棉清依旧只是轻哼着不出声,闭上眼睛不愿看她,另一只手抚摸到嘴唇。大拇指按住顺利撬开,两根指头探进去搅弄,刮到喉咙深处,周棉清难耐地睁开眼。
“现在,告诉我。”柳岸收回变得湿淋淋的手,很满意周棉清的反应,身体比人更顺从听话,眼尾开始泛红,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柳岸……”撒娇似的软了嗓子,周棉清晃晃柳岸的衣袖,试图让她看在第一次的份上放过自己。
“不可以,棉棉。”柳岸摇头,膝盖往上顶了顶,圆润的骨头中间有一处不明显的凸起,贴合着早已泛滥黏腻的私处。她耐心劝导:“你要告诉你的感受,我才知道你会不会痛。”
喘息声被房间里的安静放大,周棉清呜咽着求饶,终于开口:“我好难受,柳岸。”
“哪里难受?”手摸过身体各处,绕去受伤的脊柱揉了揉:“这里痛吗?刚刚站了那么久。”
“不,不是那!”周棉清重新抓住柳岸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腹。
“这里吗,是哪种难受?”柳岸继续问,“有些酸,有些涨,还是,想被填满?”
“柳岸……”声音染上哭腔,即使她在床上也喜欢说些恼人的话当作调情,可也没有柳岸这么过分,她总是不忍心看柳岸难受的样子,对方稍一撒娇就都给了出去。
脱下裤子,内裤裆部已经浸湿,柳岸又用膝盖蹭了蹭,隔着布料用手按住缝隙中的阴蒂。周棉清忽得全身瑟缩,一股暖流划过腹部缓解了酸胀之感,而后是更大的空虚。
惊异于高潮来得太快,柳岸听见周棉清抑制不住的呻吟,把内裤也褪去,肿胀的阴蒂沾上体液变得湿滑,按上去时有同步心跳的跳动。
“好敏感啊棉棉,怎么我还没进去就高潮了?”从鼻腔里发出轻笑,她不紧不慢地揉着,观察身下人的反应,“我是不是才跟你说过,要告诉我你的感受?”
周棉清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对性多么渴求的人,何况她习惯在柳岸这里占据上位者的姿态,也乐意看到柳岸因她而起的欲望又因她得到满足。当角色互换,柳岸掌握着她的身体,才切身体会过这种源自于本能的动情。
“还不够……”
最敏感之处被温暖包裹,柳岸手上的水渍被更黏滑的清液代替,顺着手背流至小臂。周棉清意识飘飘然,下意识绷直腿,却被柳岸阻止,两条腿弯曲着踩在两边,中间门户大开像是邀请。
“腰不好就别动,躺着让我来。”柳岸按住想要抬起的腰身,在周棉清抑制不住颤抖时陡然停下,把曾经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加倍还回去。
“柳岸…给我……”忍耐到极限,周棉清抓住柳岸的手腕就要往里处送。
她的皮肤都泛起潮红,身体烫得像在欲望的蒸炉里烤过,衬得手指的温度冰凉。柳岸抬手勾勾那条穴缝:“周棉清,你不是很能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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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存货还没更完……
76两次
现在眼眶湿润的人也变成了周棉清,不由委屈起来,带着哭腔哼哼几声:“我才没有,是你先误会我的!”
柳岸怜惜地吻掉她的眼泪,温声哄着:“我从来没有误会你,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只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你会觉得我呆在你身边就好,可是我不可以这么理所应当地享受这种便利。我努力去照顾你,但好像没什么用,我并不是特别擅长这个,所以听说港口的事,我第一时间想到赫燃,我以为能帮到你。”
她对上那双起了雾的眼睛,墨色瞳仁里只倒映着她的脸,一直以来的不确定感找到归属,柳岸像在海面漂浮许久的流浪者,终于漂到一个可以停靠的小岛。没有联系周棉清的时间,她尝试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情来做,却发现所有事情最终的落脚点都是周棉清。
柳岸才突然意识到,她们两个之间,更离不开的人分明是她。
在周棉清家住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门的智能锁会同步信息到周棉清的手机,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名正言顺地来找她,把宠物用品收进另一个柜子,甚至现在正躺着的床单也是新换的。柳岸就没想过要离开,因为她知道周棉清一定会回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没提前跟你说清楚。”吻逐渐向下,落在颈间、锁骨、胸前,然后含住颤栗的乳尖,一点点吮吸,在周围一圈留下印迹。不再故意捉弄,阴蒂已经完全露出来,晶莹而挺立,手上速度加快,柳岸压着周棉清的胯部防止她乱动。
“哈啊……柳…岸……”快感越积越多,都在等着一个契机喷涌而出,周棉清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剩不成字句的呻吟。
阴蒂高潮总是迅猛强烈的,以前她每次在外面打转,柳岸的身体都抖得很厉害,眉毛隐忍地蹙起,又在某一瞬间宣泄,阴阜收紧后张开,在床单上淌出一条小溪。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模样,大概不如柳岸那么漂亮,失控时表情都飞扬得十分勾人。
何况柳岸不准她动,周棉清只得夹紧柳岸的身子,嘴里央求着最后的审判。
“后背有不舒服吗?”柳岸气息平稳,怕加重周棉清的伤,还没舍得用出力气。
咨询过医生,周棉清知道如果恢复不好会留下什么样的后遗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重要的是腰不能发力,为了以后生活,当然得好好修养。她拱了拱腰,配合柳岸的动作,说:“没…有其它地方不舒服……”
“嗯,那这里是什么感觉?”点点手中那颗敏感的圆粒,果不其然换来周棉清几声喟叹。
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也心浮气躁,周棉清主动揉上自己的胸,乳尖从指缝中露出,她不安分地扭动:“想要,想要更多,再快一点好不好?”
重新被按回原位,她甚至来不及抗议,就被一股强烈的快感击中,彻底懵住。眼前阵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回过神时柳岸已经侧躺在她身边。目光温柔地落在脸上,眼里含着止不住的笑意,柳岸拉过周棉清的手去摸那片床单,湿了巴掌大一块。
“你之前总是不怎么情愿,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这么敏感,所以不好意思?”其实她想过许多原因,比如周棉清就是更享受控制别人的感觉,可她能接受自己的巴掌,表现出来分明更喜欢听从和指令。又或者是因为第一次是她引导周棉清在上,所以她自动把自己归结为“躺0”范畴?
却没想到这个可能。
“不是……”虽然她现在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周棉清捂着脸,不是没有自慰过,但试过之后感觉并不强烈,她对此没什么兴趣,还以为自己是身体实在不敏感,就没再尝试。
没想到还是人不对,身体先一步做出的选择,连本人都被排除在外,周棉清又有些郁闷。她记起另一个第一次:那时的她对情事一窍不通,没有任何天赋。是柳岸手把手教会她的,哪个点适合抠弄,哪个地方按下去会有快感,该怎么判断加速的时机……
柳岸亲手教会自己如何取悦她,而她惯常是个会举一反三的好学生。这下唯一能够压制她的东西也没了,周棉清还是感到挫败,不禁哀哀地叹了口气。柳岸侧卧在旁边,看她一副贞洁不在的样子,觉得有趣,她将自己的手覆在周棉清的手背上,指头压着指头,重迭起来,似乎又打算往里面去。
“柳岸!”周棉清急忙叫着阻止。
“怎么了?”柳岸明知故问,指尖已经触碰到那股滑腻。
“不要了,都两次了!”柳岸的手轻轻一勾就能在体内掀起巨浪,周棉清从来没受过这种刺激,还没从高潮余韵中完全清醒。几乎是动物逃避危险的本能,她努力握紧那只一个指节快要进入穴道的手。
“才两次。”虽然嘴上说着,柳岸有分寸,手上力气放松了些。原本就只是想逗逗周棉清,知道她的后背伤还没好,不会做得太过分。她对着周棉清的耳朵轻轻吹气,戏谑地问道:“以前我说不要的时候你停了吗?”
“我……”讨饶的话一下被噎了回去,周棉清手转了个圈,与柳岸的手变成十指交扣,牵着手抬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一点点舔舐手指上的水渍。
酥麻的痒意自指尖流经头皮,柳岸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底翻涌,捏着下巴让周棉清朝向自己。先是蜻蜓点水的触碰,然后深入,她们已经一百多天没有接吻了,柳岸要全部在这里讨回来。
77照顾
林欢是收到叶曼的短信,询问还需不需要她照顾周棉清的时候,才知道柳岸又一次成功“登堂入室”了。她急匆匆赶过去,柳岸已经用一晚上时间跟周棉清坦白了所有事。
周棉清躺在床上,或许太久没正儿八经投入工作,盛气凌人的气势削弱不少,她眯着眼警惕地盯着林欢:“好啊你,到底是谁给你发工资?”
柳岸坐在一边事不关己,认真地把手中的苹果去皮去核削成小块。林欢尴尬地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柳岸,能屈能伸地换上一副谄媚笑容:“当然是老板您了。”
“那你还跟她一起骗我?”周棉清冷声质问。
柳岸听见“骗”这个字,终于坐不住,端着碗起身,给周棉清嘴里塞了块苹果,顺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这可不能叫骗,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小林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逗狗似的。林欢将她们的举动看在眼里,在心里骂周棉清不争气,闷了几个月一声不吭,人家找上门睡了一晚上就被拿捏得妥妥贴贴。早知道这次也不是来真的,她就应该在柳岸第一次联系她的时候全告诉周棉清,得省去多少当传话筒的力气。
“毕竟总裁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她接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周棉清身上这层温柔光辉,是因为有柳岸在身边。
当然知道这其实跟小林没什么关系,周棉清就是气不过,觉得柳岸的谈判技巧实在高明,总是先入为主地说她太能忍、都憋在心,等她真的开始自责,才坦白自己的罪行,而且每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柳岸的吻便会及时落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简直可恶。
“曼姐以后还用来吗?”林欢见缝插针地问,看那两人正若无旁人地玩起分苹果的游戏,咳嗽几声,试图打破这个只有她自己尴尬的氛围。
“当然要来,叁个人正好可以斗地主。”周棉清朝柳岸眨眨眼,然后转向林欢:“不过不用住在这儿了……”
“我可没说要给你当免费保姆。”柳岸把最后一块苹果塞进周棉清嘴里,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还是不变?”朝柳岸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林欢算是明白,发钱的和有权的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得巴结后者。
等交代完事情,林欢走后,周棉清撅起嘴作可怜状,拉住柳岸的一角:“你不跟我一起住吗?”
“棉棉,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柳岸弯身,安抚地捏捏周棉清的脸颊,很满意如今的肉感。专业人士照顾得比自己好多了,她很放心,但瞧出来周棉清的不悦,偏头凑到耳边,声音荡漾蛊惑:“不过,如果你需要我,无论是想让我陪你,还是想让我……睡你,都可以随时告诉我。”
周棉清没想到柳岸会这么说,顿时闭了嘴,等她洗好碗回来,慢吞吞回击:“为什么不是我睡你?”
柳岸听见这话,新奇地停下动作看过去,见周棉清眼神躲闪着不敢跟她对视,灿然一笑:“自己说的话你怎么还害羞了?当初未成年就说想睡我的不是你?”
“我没有!”还想辩解些什么,柳岸又戳了戳她的后腰,提醒:“周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躺着比较好。”
突然有些燥热,周棉清将被子掀开一角,不服输地反驳:“那你也可以自己动啊。”
柳岸倒不害羞,反而故作风情地拨了拨头发,认真思考起来:“可以,不过要看你表现。”
晚饭时间,知道自己暂时没失业的叶曼来了一趟,把tiny送回来,顺便给她们带了晚饭。她不认识柳岸,但在八卦雇主的时候了解过她是凤凰城出来的,见到柳岸第一眼,她并没有将这个女人与传闻中的人物对上号。
是她的偏见,还以为那种地方都是浓妆艳抹,花蝴蝶似的女人。而面前的柳岸,穿着一件简单的纯棉居家衬衣,头发高高扎成马尾,正在给周棉清念她一直放在床头的那本书。
太……贤惠了,用这个词形容女性通常不是什么好事,但叶曼的第一反应确实如此。第二反应是在柳岸转头看她的时候形成的——周棉清眼光真好。
柳岸的视线就移到下方,没给书做阅读标记,随手扔给周棉清,然后路过叶曼,冲向在门边探出个脑袋的tiny。
“tiny!快给妈妈看看有没有变瘦,这几个月见不到妈妈委屈你了……”柳岸直接跪坐在地上,抱起tiny亲了又亲。
比亲自己的时候热情多了。周棉清幽怨地盯过去,心想等会儿一定要让柳岸洗干净再来碰她。又给愣在旁边的叶曼解释:“tiny是她的狗,她是我女朋友柳岸。”
“哦……”叶曼已经不怎么意外了,走到床边把书收好。
养伤期间周棉清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的,偶尔能侧躺或站直活动一会儿,留给她坐着以舒服姿势看书的余地确实不多,而叶曼很贵,所以她其实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忙举着书之类的服务的,当然这种累人的活路她是不会主动提的。但周棉清从来没这么干过,相比于其他人,她是个很好搞定的雇主,除了上下床和基本需求,没有提过更复杂的要求。
看见柳岸给她读书的情景,叶曼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没想到,是人不对。
柳岸的注意力从tiny转回到周棉清身上时,叶曼已经扶着她下床了。于是她没有再上前帮忙,而是在一旁观察,时不时地问几句注意事项,怀里依然紧紧抱着tiny。
最严重那段时间叶曼是住在周棉清家的,后来恢复得不错,周棉清可以下床走动,夜里自己起身也没有太大问题,她就叫叶曼回去了。只是叶曼还是习惯性上去扶她一把,因为靠她自己实在是太慢了。可柳岸是看见叶曼的动作才知道她还是需要人扶,周棉清表现得太过平常,以至于她经常忘记她还是个行动不便的伤患。
叶曼带的是在家做好的饭菜,分量不算太多,两个人分着吃大概不太够,她本想再将就厨房里的蔬菜做个煎蛋汤,但柳岸坚持说不用麻烦,她可以来做,于是先行离开。周棉清并不太饿,也不想累着柳岸,靠在厨房岛台上说:“不用做了,就吃这个吧。”
“吃过别人做的,开始嫌我做得不好吃了?”柳岸眼神淡淡地瞥过来,里面警告意味十足。
听出其中娇嗔,醋味重得周棉清不太习惯,柳岸向来不喜欢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无理取闹,为此她还曾因为她的冷淡而发脾气。而柳岸这句不阴不阳的话,很明显不是在评论食物的味道。
周棉清忽地笑出来,老老实实回答:“曼姐确实做得不错。”
“你!”柳岸有些气恼,想问你是不是对年长的女性情有独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想到所谓的护工年纪竟然跟她差不多大,明明周棉清对她的态度虽然温和但实在算不上亲密,可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曾经是柳岸的专利,如今有人代替并且做得更好。她不知道自己无端的怒气到底是对周棉清还是对自己,人是不是一旦陷入爱里就会变成最讨人厌的模样?斤斤计较,没事找事地争风吃醋和吵架,但她的确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周棉清宠她太过,让她真的有种错觉,周棉清可以为她不理全世界。
“不用跟别人比的,就算你只会煮泡面,我也觉得是最好吃的。”周棉清走得很慢,拿着碗筷,一手牵着柳岸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今晚留下来好吗?万一半夜饿了,你可以帮我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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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夸奖
夜里,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一人裹着一床被子。柳岸本想去客房,无奈想起铺着的床单已经是最后一套替换,另一套被子里洗了还没烘干,她拿着棉被打算在客厅将就一晚,被周棉清连哄带骗地劝到一张床上,最终还是妥协了用两床被子。
“柳岸。”数不清叫过多少遍这个名字,周棉清发觉这两个字像有魔力似的,念出来就让人开心。她的手夜不老实,偷偷钻进旁边,牵住柳岸的手,正要翻身侧躺着面对柳岸,握在手上的力气变大,掐着胯骨把人按回去。
“好好躺着,朝左睡对心脏不好。”其实没什么影响,只是柳岸被那道炙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想看着你。”周棉清委屈地转头。
她因为这句话有些心软,往周棉清那边靠了点:“我往右躺,你一样能看见我的。”
旁边的人轻轻“嗯”一声没再说话,把柳岸的手拉进自己的被窝环外腰间,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四周恢复平静,柳岸以为周棉清已经睡着,睁开眼,看见黑夜勾勒出来的周棉清的侧脸,嘴角自然状态是下垂的,显得不太高兴。
“柳岸。”嘴唇在注视下一张一合,“你都没给我清洗。”
“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棉清说的是什么,柳岸大脑宕机,片刻后才瞪大眼睛。她还真忘了这事,以前事后都是周棉清负责,抱着她去洗澡、收拾一团糟的现场,以至于她太习以为常,不觉得这也是其中一环。
“对不起,我……”柳岸想说下次注意,又卡在嘴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看见周棉清还需要叶曼扶着下床,她原本就有些后悔,一时冲动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周棉清,就算痛,那人也一定会忍着不说。下次也应该是很久之后了。
周棉清依旧牵着柳岸的手,慢慢往自己小腹的地方去:“所以你要负责。”
微凉的手指碰到一片滚烫的湿滑,柳岸不由缩了缩手,才明白到底负的是什么责。她立马拒绝:“不行,你伤还没好。”
“你好没有道理。”周棉清停下动作,两人的手就这么覆盖在丛林上,她终于睁开眼,天上的星光似乎全汇集在她眼睛里,闪得柳岸心悸。
“让我不要忍着的是你,现在我听你的话不想忍了,你又告诉我必须忍着。”
到底是谁没有道理?柳岸却没了脾气,耐心解释:“等你恢复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况且今天已经做过两次了,我怕你受不了。”
“已经十二点了,今天还没做过。”周棉清油盐不进,“我的身体自己知道,你问我感受我也都如是告诉你了,没有疼、没有不适,很舒服。柳岸,我认认真真休息,可不是为了听你说我不行。”
“就一次,好不好?”语气比上一句话软了许多,她捏捏柳岸的手,娇撒得越来越娴熟。
柳岸没说话,胳膊从后颈下方穿过去搂住周棉清,手抬着脸颊偏向自己,吻住她微张的嘴。舌尖抵着舌尖,挑逗意味十足,还是没法拒绝周棉清的任何要求,从来如此。
在周棉清勾着脑袋想加深这个吻时,柳岸把她按了回去,水润的嘴唇若有若无挨着:“就这个姿势,你别动。”
“唔……”手指揉上已经露出头的阴蒂,周棉清呼吸急促,扯着柳岸的手想往下方去:“要里面。”
“不行。”柳岸轻轻拍了下掌中湿软的阴阜,“不能太贪心了,棉棉。”
指尖很快地打圈,阴蒂发热肿胀,传来阵阵刺激的快感,周棉清一直湿着,粘粘乎乎的体液变冷后裹着穴肉,兴奋劲儿轻而易举被挑起,她感到阴道收缩了一下,又吐出一股水液。手指在肉缝里摸出些水,涂抹在阴蒂上,柳岸搂着周棉清的手压在肩膀,防止她忍不住摆动,视线垂下刚好能看见硬挺的乳尖,皮肤周围细小的绒毛立起。
意识到上半身露在外面有些可怜,柳岸撑起身子,含住一颗殷红吮吸。周棉清的手抚上柳岸的脸,托着胸像要给她喂过去,柳岸却抬了头,含糊地说:“上面你自己照顾。”
拇指和食指夹住乳尖,手掌刚好盖着软肉,周棉清不满地哼一声,却还是听话地开始抚弄。柳岸故意要速战速决似的,操得用力而迅速,没要多久就把周棉清送上高潮,周棉清没法靠扭动身体逃避那种难以承受的快感,只能夹紧柳岸的手腕。
卸了力气之后手自然下垂,拇指被这个动作挤进去半截,小穴像有感应似的立即将柳岸吸进去,周棉清也动了动腰,又把手指吞进去一点。柳岸被夹得太紧抽不回手,怕太大力弄伤了周棉清,她叹了口气,语气重了些:“周棉清。”
像是上课偷吃零食被老师点名,周棉清心虚地不敢看柳岸,把头埋进柳岸的颈窝里,腿上依旧没松。刚经过高潮的阴蒂很热,贴着缓了半天气息才开口:“就夹一会儿。”
能感到软肉裹挟着手指痉挛,将甬道摹成她的形状,柳岸抚平里面褶皱,搂着周棉清的肩头轻拍着安慰:“放松点,别用腰发力。”
顺势吻上周棉清的耳朵,舌头从耳廓滑进去,潮水搅动的声音相连接,直直冲进她的大脑。周棉清的叫声总是带着些零碎的哭腔,听起来有种忍耐到极致的痛苦,柳岸那点儿不显山不露水的施虐欲和掌控欲都被她的声音激活,又加了一根手指,并齐顶到最深处。
“柳岸……”周棉清拖着嗓子喊出来,异物感涨得她浑身难受,喘气都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扭腰的本能。
以至于整个人都在抖。柳岸将怀里人的反应感受得分明,黏乎乎地夸奖:“很乖,棉棉,做得很好。”
哄小孩儿吗?周棉清想回嘴,可出口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呻吟,她的手抓着床单,仰起头去呼吸更高处的新鲜空气。手抚上她的脸迫使她偏头,柳岸边抽送着,拇指按压阴蒂,边去亲周棉清,把那些声音都吃进肚里。
周棉清爽过之后,精神也变好了,丝毫没感觉到累似的,从床头柜扯来纸帮柳岸擦拭,还颇有趣味地凑过去闻,总觉得自己的那股味道没有柳岸的好闻,但又说不出来所以然。手臂被压得有些麻,柳岸换了姿势平躺,搂着周棉清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你以后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夸我啊?”
手擦干净,柳岸这次记得给周棉清清理,冰凉的湿巾贴上余温未褪的阴阜,周棉清回味着,想起刚才那几句,还是有点脸红,又淌出些水来。
“为什么?”柳岸显得更懒,半阖着眼,随时要睡着的样子:“你喜欢dirty talk?还是那种……”
她压低声音,舔了舔周棉清的耳垂:“骚货,怎么一碰就湿得这么厉害?”